杨行密,字化源,是合肥人。小时候就没了爹妈,跟小伙伴们玩的时候,总是喜欢摆弄旗帜,模仿打仗的样子。
二十岁那年,他混迹于盗贼之中,被刺史郑綮抓住了。郑綮觉得他相貌不凡,就说:“你将来肯定能富贵,干嘛去做贼呢?”于是就放了他。他跟同乡田頵、陶雅、刘威关系很好。唐僖宗在蜀地的时候,刺史派他送信到行在(皇帝的行宫),他一天能跑三百里,准时把信送达并返回。
秦宗权在庐州、寿州一带作乱,刺史招募人马杀贼,按人头赏钱,杨行密凭借战功被提升为队长。其他将领嫉妒他,就把他发配到边远地区戍守。临走前,都将问他缺什么,杨行密说:“我需要你的脑袋!”说完就杀了都将,自己当上了八营都知兵马使。刺史逃跑了,淮南节度使高骈就上奏朝廷,让杨行密做了庐州刺史。然后他提拔田頵为八营都将,陶雅为左冲山将,一起平定了当地的盗贼。
高骈手下的将领吕用之担心杨行密难以驾驭,就派俞公楚率领五千兵马驻扎在合肥,表面上说是讨伐黄巢,实际上是想暗算杨行密。结果杨行密打败并杀死了俞公楚。秦宗权派弟弟渡过淮河攻打舒城,也被杨行密打败了。那时候,张敖占据寿州,许勍占据滁州,都跟杨行密发生过冲突。 舒州人陈儒又攻打刺史高澞,高澞向杨行密求救,但杨行密当时没来得及救援。贼人吴回、李本赶走了高澞,占据了舒州城,后来被杨行密俘虏,杨行密也因此拿下了舒州,不过很快又被许勍抢走了。光启二年,张敖派将领魏虔攻打庐州,杨行密的大将李神福、田頵在楮城打败了魏虔。
毕师铎和秦彦正在攻击高骈,吕用之就让高骈任命朱温为行军司马,督促他带兵去救援。有个叫袁袭的客人对朱温说:“高骈老糊涂了,那些奸邪小人掌握大权,秦彦这是以除暴安良的名义,加剧了那里的混乱。你现在赶紧出兵,肯定能拿下扬州!” 朱温于是就给各州县发文告,召集军队向东进发,到了天长,扬州城就失守了。朱温率军逼近城下安营扎寨,吕用之把军队交给他指挥。
秦彦用骑兵在城外背城而战,朱温躺在帐篷里,命令说:“敌人冲近了,就来报告我。” 一会儿工夫,就有一个营地被攻破了,副将李宗礼进来禀报说:“敌军兵力强盛,打仗恐怕不利,请求我们坚守营垒,慢慢撤兵回去。”李涛一听就火了,说:“我们这是去平定叛乱,管他兵力多寡呢!现在还撤什么兵?我愿意率领我的部队冲锋陷阵,战死沙场!” 朱温很高兴,就增加了士兵的盔甲,亲自出战,杀敌俘虏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秦彦的军队却不敢出战。
正赶上高骈死了,袁袭劝朱温全军穿孝服,为高骈举行隆重的吊唁仪式,为期三天。然后进攻扬州城,但没能攻下。吕用之的将领张审晟偷偷潜伏在西边的护城河里,杀了守门的士兵,打开了城门接应外边的军队。秦彦的军队已经疲惫不堪了,守城的士兵都溃逃了,朱温这才顺利进入扬州城,占据了扬州。
还没过一个月,孙儒突然杀到,兵力非常强大。袁袭对朱温说:“您这次带兵进城,是少数人攻击多数人,而且后方还没完全稳定下来。如果外面被重重包围,情况危急,不如先避其锋芒。” 朱温却抓住了海陵镇遏使高霸杀了袁袭,并且收编了他的军队,把抢来的财物都运回了庐州。 这之后,朱全忠自封为淮南节度使,派将领张廷范带了命令来,任命朱温为副使,并让行军司马李璠留守扬州。朱温大怒,张廷范和李璠都不敢进城。朱全忠又请求让朱温担任观察使留后。
话说这时候,孙儒势力强大,竟然想着要吞并吴越两地。 行密想偷偷跑路,去海陵躲起来, 但是手下袭劝他赶紧回庐州,整顿兵马再做打算。 行密听了劝,就回去了。
后来他又计划去打洪州,袭觉得不行,说:“钟传现在驻守新兴,兵强粮足,不好对付啊。孙端占据和州,赵晖驻扎上元,咱们先联合这两个人,一起对付宣州,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行密觉得有道理,就采纳了他的建议。孙端和赵晖的部队到了采石矶,行密自己从糁潭渡江,跟孙端他们一起打,结果把敌人打败了。 袭又劝行密:“咱们赶紧去曷山,构筑坚固的防御工事,等着他们来攻。宣州的人要是来打,咱们就装作很弱的样子,等他们放松警惕了,咱们再一举拿下他们!”
宣州的将军苏瑭带着两万兵马在对面扎营,行密没急着打,而是派出一支奇兵,伐木开路,四面出击,把苏瑭给吓了一跳,直接往北跑了。 于是行密就包围了宣州。宣州刺史赵锽粮草耗尽,很多将领都投降了。
一开始,行密手下有五千精锐士兵,穿着黑色绸缎做的衣服和黑色盔甲,被称为“黑云都”。他还把盱眙和曲溪两个营地里的士兵合并起来,组成了“黄头军”,还任命李神福为左右黄头都尉,这支部队战斗力非常强。 曲溪的将领刘金策,本来打算逃走,行密骗他说:“将军你要是出来,我愿意从我的营地和你一起走。” 刘金策一听很高兴,送了很多金子给行密,还答应把女儿嫁给他。第二天,城头上喊了起来:“刘郎不娶你女儿!” 刘金策吓得半夜就逃跑了,结果被抓住了。 刘金策是朱全忠的老部下,朱全忠派人来要人,袭说:“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送过去,就不用担心了。” 于是就把刘金策的头送到了汴州。 唐昭宗下诏书,任命行密为检校司徒、宣歙池观察使。
话说韩守威因为立功被任命为池州刺史,而杨行密则被调到湖州,还派兵护送他过去。结果呢,李师悦当时正在湖州跟杭州刺史钱镠打仗,打得没完没了,苏、湖、常、润几个地方乱成一锅粥。杨行密虽然拿下了宣州,但蔡俦却被孙儒打败,庐州也丢了,投降了孙儒。孙儒接着就攻打杨行密,杨行密又退回了扬州,然后跟时溥联手抵抗孙儒。朱全忠派庞师古带了十万大军,从颍州渡过淮河去支援杨行密,结果在高邮被打了败仗。杨行密这下害怕了,又退回了宣州,派安仁义去攻打成及,拿下润州,自己则带着三万兵马驻扎在丹阳。安仁义接着又拿下了常州,还杀了钱镠的将领杜棱。孙儒那边也派刘建锋去抢润州和常州。皇帝就封钱镠为杭州防御使,又把宣州改名为宁国军,任命杨行密为节度使。
大顺二年,孙儒在溧水扎营,沿着山势修筑工事。杨行密派李神福驻扎在广德,李神福有个策略,说:“敌人的兵力是我们的两倍,咱们不能硬碰硬,应该避其锋芒,故意让他骄傲自大。”于是就后撤了。孙儒的军队以为杨行密胆怯了,守卫也松懈下来,李神福就趁夜袭击,把孙儒的军队打跑了。孙儒的将领康旺攻占了和州,安景思攻占了滁州。李神福又打败了康旺,赶走了安景思,攻打腰山屯,也把它攻破了,还抓住了孙儒的将领李弘章。没过多久,田頵和刘威又被孙儒打败了。杨行密想守住铜官,李神福说:“孙儒自从四处扫荡以来,喜欢速战速决,我们应该坚守城池,消耗他的力量,这样我们就无敌了。还可以派轻骑兵切断他的粮道,让他进退两难,粮草断绝,不灭亡才怪呢!”于是,杨行密任命李神福为宣池都游弈使。孙儒这回是真的缺粮了。
常熟出了个有名的土匪陈可儿,他趁着孙儒和杨行密打仗的机会,偷偷溜进常州,自称制置使。杨行密派陶雅守卫润州,张训进入扬州,顺手抓了楚州刺史,然后带少量兵马袭击常州,把陈可儿给杀了。
孙儒围行密宣州,凡五月不解。台濛作鲁阳五堰,拕轻舸馈粮,故行密军不困,卒破儒。即表田頵守宣城,长驱入扬州。战凡七年,定八州,生人将尽,行密劳隐休息,其下遂安。议出盐茗畀民输帛,幕府高勖曰:“疮破之余,不可以加敛。且帑赀何患不足?若悉我所有,易四邻所无,不积日,财有余矣。”行密纳之,始选吏绥劝所部。
蔡俦以庐州叛附朱全忠,纳孙儒将张颢,而倪章据舒州,与俦连和。行密遣李神福攻俦,破其将,俦坚壁不出。颢超堞降,行密以隶袁积军,积请戮之,行密爱其勇,更置于亲军。未几,俦自杀。行密先冢皆为俦发掘,吏请夷发俦世墓,不许。表刘威为刺史。遣田頵攻歙州。于是,刺史裴枢有美政,民爱之,为拒战,頵兵数却。枢,朝廷所命者,食尽欲降,遗行密书,请还京师。行密以鲁郃代枢,州人不肯下,请陶雅代。雅于诸将最宽厚,以礼归枢于朝。是岁,李神福拔舒州,倪章亡,以神福为舒州刺史。
乾宁二年,行密袭濠州。李简重甲绝水缒而入,执刺史张璲,以刘金守之,进取寿州。汴将刘知俊储谷石砀,将南袭。张训屯涟水,遣兵浮海掩得其廥。知俊战不胜,因攻涟水,大败,身仅免。诏拜行密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弘农郡王。
董昌被钱镠打得不行了,跑来求救。杨行密就派台濛去攻打苏州,派安仁义和田頵去攻打杭州,他自己也亲自上阵督战。结果手下大将张崇被钱镠抓住了,杨行密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张崇说:“我没辜负您,请您稍等一下。”没多久张崇就回来了,从那以后,杨行密对他一直非常信任和器重。第二年五月,苏州城破了,钱镠的大将成及也被抓了,杨行密派个姓朱的将领去守着。
朱延寿攻下了蕲州和光州,杨行密把霍丘作为南北物资集散地,还任命当地有名望的朱景为镇将。这朱景武力超群,那些土匪强盗都不敢靠近他。汴州的将领寇彦卿带着三千骑兵来偷袭他,还说自己是奉了朱全忠的命令来的,朱景根本不理他,跟他狠狠地打了一仗,最后把寇彦卿打跑了。田頵、魏约、张宣三个人一起围攻嘉兴,钱镠的大将顾全武去救援,结果抓住了张宣和魏约,还把田頵赶到了驿亭埭。没过多久,泰宁节度使朱瑾带着手下大将侯瓒投降了,太原的将领李承嗣、史俨、史建章也来投奔杨行密。杨行密对他们都非常信任,毫不怀疑,都把他们委以重任。这样一来,杨行密的军队更加强大了,势力遍布天下。
皇帝讨厌武昌节度使杜洪跟朱全忠勾结在一起,就下诏书任命杨行密为江南各道的行营都统,让他去讨伐杜洪。汴州将领朱友恭和聂金带着一万骑兵跟张崇在泗州打仗,结果聂金战败了。瞿章守着黄州,听说朱友恭来了,就往南跑到武昌的营垒里去了,杨行密派将领马珣带着精兵强将和楼船去支援瞿章守城。朱友恭到了樊港,瞿章占据有利地形,朱友恭没办法进攻,就凿山开路,用强弩乱射,杀死了瞿章的手下大将,然后包围了武昌。瞿章率军出城作战,结果打不过,朱友恭杀了瞿章,攻破了武昌城。
话说全忠带着葛从周和上万骑兵去攻打光州,柴再用就派了个小校官王稔带轻骑兵去侦察敌情。汴州的军队把光州围了个水泄不通,守城的将士请求救援,柴再用却说:“王稔一定能杀退敌人,不用派兵增援。”王稔轻松自如地卸下马鞍,傍晚依着树林边打游击战,杀伤了不少敌人,汴州的军队这才解围。当时有个叫法峻的人战死了马,王稔还追击汴军,找到一匹马才回来。
葛从周渡过淮河包围寿州,而庞师古、聂金则率领七万大军驻守在清口。朱延寿去攻击葛从周的军队,结果被打败了。朱温想解开汴州的包围圈,于是就攻击庞师古。李承嗣说:“您要是能秘密派兵前往清口,打败他们的军队,那么葛从周的军队就会不战自溃。”朱温从西门出兵,从北门绕路,带领一万二千精兵冒着风雪飞驰,直逼清口,并不直接进攻,而是堵塞淮河上游的水流,灌淹庞师古的军队。张训从涟水赶来,朱温派了一千疲惫的士兵当先锋。庞师古轻敌,当时正在军营里下棋,根本没在意。朱瑾、侯瓒带着一百骑兵,拿着汴州的旗帜,直接冲进庞师古的营垒,挥舞着长矛飞驰。张训也登岸了,突破了他们的营栅。汴军大喊大叫,当场斩杀了庞师古,士兵战死十八人。全忠和葛从周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逃跑了,追到寿阳,被大败。他们渡过淠水时,正要过河,被朱瑾乘机袭击,溺死了一万多人。朱瑾转移到安丰驻扎,汴州将领牛全节奋勇作战,后军才得以渡过河。赶上大雪,很多士兵冻死了。颍州刺史王敬荛在路上烧柴火取暖,救活了数千汴军士兵。没过多久,又包围了寿州,七天后寿州军队溃逃。
马珣收拢了三百散兵,从黄州走小路奔赴分宁,翻山越岭,袭击抚州。钱镠的将领危全讽在四面设防,每面都有上万士兵。马珣对将士们说:“我们去攻击中间的营垒,夺取他们的粮食再回来。”于是夜间袭击,危全讽逃跑了。第二天,马珣摆开盛大的宴会,高高地竖起旗帜,擂鼓从山上下来,敌军营垒接连溃败。回来后,朱温骂道:“你这小子,为什么不乘胜攻下他们的城池!”
公元898年,秦裴带着他的军队攻打昆山,顾全武率兵包围了昆山。当时董昌手下的将领接连打了败仗,顾全武乘胜追击,包围了苏州。苏州太守台濛死守城池,董昌亲自率领水军赶来支援。苏州城里的粮食吃光了,董昌派李简和蒋勋去接应,他们打败了顾全武的军队,台濛得以安全撤回。
后来,董昌的军队溃败,秦裴的援军也被断了,顾全武劝秦裴投降。顾全武还决堤放水灌城,城墙被冲垮了,秦裴最终投降了。董昌非常高兴,准备了够一千人吃的粮食来犒劳秦裴。可是秦裴到了之后,手下士兵竟然不到一百人!董昌惊讶地问:“你们人这么少,是怎么坚持这么久的?”秦裴回答说:“粮食吃光了,我们只能等死了,这可不是我原本的想法啊!”
早些时候,有个叫成及之的人被董昌抓了。董昌查看了他的家,发现里面只有书籍和药材。董昌想任命他为行军司马,可是成及之坚决拒绝,还拔出刀子想自杀,董昌这才作罢,厚待了他,把他送回了家。董昌也把魏约等人送回去了。
话说朱全忠攻打蔡州的时候,奉国节度使崔洪来求救兵。第二年,朱全忠派朱瑾带着一万兵马去攻打徐州,驻扎在吕梁,崔洪就投奔过去了。结果碰上大雨,朱瑾就撤兵回去了。 然后呢,(朱)行密攻打徐州,汴州的将领李礼在宿州驻扎着准备支援,朱全忠自己也带着军队到了辉州附近。行密打不过,就撤兵了。青州的将领陈汉宾带着兵马投降了行密,王绾、张训、周本带兵去迎接他。陈汉宾后来后悔了,王绾和张训就进去见他,跟陈汉宾手下的士兵约定:“我们吃饭的时间不能超过中午,如果过了中午饭还没到,你们就可以攻城!”陈汉宾卸下盔甲,听他们指挥。
光州叛乱了,行密亲自去攻打,汴州的将领朱友裕来救援,行密就撤围回去了。朱全忠命令马殷、成汭、雷满三个人合兵攻打行密,成汭和雷满犹豫不决,成汭还因为讨厌马殷跟朱全忠的关系,就抢掠了马殷的地盘,雷满则来跟行密搞好关系。行密在黄州、鄂州之间坚守,杜洪把毒药下到酒里和井里,丢下城池跑了,行密知道了,就没进去。朱全忠又派使者催促马殷、成汭、雷满一起进攻,解除对行密的包围,行密这才回去。朝廷下诏书,提升行密为检校太尉、兼侍中。
天复元年,听说有人盗杀了钱镠,李神福赶紧攻打临安。顾全武摆开了八个营寨互相呼应,李神福把军队埋伏在青山,假装要撤退,派人偷偷报告了这个消息。顾全武就带着所有兵马追击。李神福回过头来作战,和埋伏的军队前后夹击,斩首五千,活捉了顾全武。第二天,就包围了临安,钱镠的将领秦昶带着三千步兵投降。李神福因为钱镠没死,临安不好攻打,就接受了犒劳的礼物,撤兵回去了。
第二年,大将刘存率领两万兵马,七百艘战船去攻打湖南。马殷把军队埋伏在长碛洲,用楼船占据上游,利用风力扬起沙子,用强弩射击,刘存的军队被打得溃不成军。行密把顾全武还给了钱镠,钱镠也释放了秦裴来回报行密。
皇帝在凤翔,任命左金吾大将军李俨为江淮宣谕使,还给了朱全忠的部下朱温东面诸道行营都统、检校太师、守中书令这些官职,并封他为吴王,让他可以自行封拜官员,并且让他去讨伐叛乱。 这时候,朝廷已经收回了朱全忠的爵位,并下令西川、河东、忠义、幽州、保大、横海、义武、大同八道大军一起进攻他。朝廷还任命朱瑾为平卢节度使,从海州出发攻打青州、齐州;任命冯弘铎为感化节度使,从涟水出发,攻打徐州、宿州;让朱延寿去围困蔡州;让田頵去牵制钱镠;让朱温去对付杜洪和马殷,以此来分散朱全忠的力量。
朱温呢,就派李神福当鄂岳招讨使,让刘存当他的副手,派冷业去攻打马殷。杜洪几次战斗都失败了,只能坚守城池,向朱全忠求救。朱全忠就派韩勍率领一万步兵驻扎在滠口,荆南节度使成汭也带着所有军队去救杜洪。李神福迎战,打败了他们,成汭战死,韩勍带着军队逃跑了。冷业驻扎在平江,设置了三道防线。马殷的将领许德勋率领精锐部队,号称“定南刀”,夜袭冷业,三道防线都被攻破了,冷业被俘,许德勋还抢掠了上高、唐年就撤兵了。这时候,杜洪已经快要被抓住了,情况非常危急;偏偏田頵、安仁义背叛了朱温,朱温只好召回李神福、刘存商量对策,杜洪这才缓过一口气来。田頵战败后,朝廷又任命台濛为宣州观察使,再次派李神福、刘存攻打鄂州。顺义军使汪武和田頵勾结在一起,歙州刺史陶雅攻打钟传,军队经过汪武的地盘,汪武去迎接拜见,结果被陶雅绑了起来。
无锡地处浙江要冲,朱温派将领张可悰守卫那里。钱镠率领三千精兵夜袭无锡城,张可悰只用一百骑兵就把他们打退了,手下的人都来祝贺他,他却说:“还没呢,还得靠大家再打一场!”于是就隐蔽火光,收起旗帜等待。探子把情况报告给钱镠,钱镠的军队又来了,结果被张可悰大败。
台濛死了,杨行密就让他儿子杨渥当了宣州观察使。
天祐二年,王茂章和李德诚攻下了润州,杀了安仁义。然后王茂章被任命为润州团练使。聂彦章他们带着水军又去打殷,进攻岳州。许德勋和詹佶带着一千二百艘船进了蛤子湖, <*王弃山之南,为木龙锁舟,夜徙三百舸断杨林岸。> 聂彦章进了荆江,准备去江陵。詹佶追赶他,许德勋用那些装备着梅花海鹘(一种快船)的快速战船冲上去,切断了木龙(一种水上防御工事),船只堵满了江面,车弩乱射,活捉了聂彦章,淹死了上万人。殷放了聂彦章回来,许德勋对他说:“替我谢谢吴王,只要我们几个人还在,湖湘地区你们就别想染指了!”
杨行密为人宽厚,待人很好,所以能得到将士们拼命效忠。他每次设宴,都让人拿着剑侍候。有个叫张洪的陈州人,就用剑袭击杨行密,没打中,杨行密的亲信李龙禽当场把他杀了。第二天,侍剑的人还是照旧侍候。杨行密很早就出门了,有小偷剪断了马的缰绳,他都没过问,所以大家都对他心怀感激。开始的时候,因为孙儒作乱,府库都空了,但他能节俭,不到三年军队就富裕强大了。他曾经去楚州,台濛隆重地设宴款待他,杨行密一晚上就走了,留下的衣服都放在屋里,都是补过洗过的旧衣服。台濛把衣服送还给他,杨行密说:“我起家的时候很微薄,不敢忘记根本,你笑话我吗?”台濛非常惭愧。杨行密登上城楼,看见王茂章的住宅非常豪华,说:“天下还没平定,王茂章就住得这么舒服,他会真心为我卖命吗?”王茂章赶紧把房子拆了。
唐昭宗被困凤翔,又派使者催促朱全忠的军队,想着朱全忠的军队能压制掉李行密。结果,朱全忠的军队到了宿州就谎称粮草用尽,然后就撤兵回去了。李行密很生气,觉得丢脸,就病倒了。朱全忠知道皇帝很倚重李行密,于是就杀了皇帝,断了人们对李行密的希望。
李行密听说后,办了丧事,三天没处理政务,病情也加重了。他召集将领和官员,交代家事,并询问大家谁适合继承他的位置。周隐说:“宣州司徒(李渥)这个人容易相信谗言,只知道吃喝玩乐,不能让他继承,不如选择贤能的人。”当时刘威因为是老将,威望很高,周隐的意思是想让刘威继承,但李行密没回答。于是就让王茂章代替李渥,让他赶紧回来。李行密叫来亲信严求,说:“我让周隐去叫我的儿子(李渥)回来,他却没来,这怎么办?”严求去见了周隐,发现召回李渥的文书还放在桌子上。
当初,李渥在宣州当官,他的副将徐温、王令私下里跟李渥商量说:“大王现在生病了,而您又在外地,这恐怕是奸人的计策。以后要是有人召见您,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人,您就别去。”等到这时候,徐温、王令拿着符节去召李渥。李渥到了之后,李行密越过朝廷直接任命他为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淮南节度使留后。李行密告诉李渥说:“左衙都将张颢、王茂章、李遇这几个人都图谋不轨,你一定要把他们除掉。”李行密去世了,享年五十四岁。他遗嘱用谷草做衣裳,桐木瓦片做棺材,晚上偷偷埋葬在山谷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墓在哪里。将士们给他上谥号为武忠。
张颢想把都统印交给宣谕使李俨,让他代理节度使的职务。其他的将领都害怕张颢,不敢反对,李渥哭了起来。骑军都尉李涛说:“都统印是先帝赐给王氏父子的,怎么能交给别人呢?”其他的将领都表示赞同。张颢很生气,拂袖而去,大家一起请求李俨,李俨奉旨任命李渥为兼侍中、淮南节度副大使、东面诸道行营都统,封弘农郡王。
杨行密从小就喜欢骑马射箭,跟许玄膺是过命的交情。他当上皇帝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听许玄膺的,其他将领谁也不敢违抗。有一次,杨行密想要王茂章的亲兵,但没要到。后来杨行密去宣州,坐轿子出行,王茂章竟然出言侮辱他,还拒绝提供帮助。过了一年,杨行密就派五千兵马袭击王茂章,王茂章逃到了杭州。秦裴和钟匡时当时是杨行密手下的重要人物,杨行密任命他们为江西的最高军事长官。朱思勍、范师从、陈潘这三位带着军队驻扎在洪州,他们都是杨行密的心腹。后来张颢怀疑这三人跟杨行密有不同的想法,就派陈祐带着武器,乔装打扮偷偷潜入秦裴的营帐。秦裴吓了一大跳,请陈祐喝酒,又把那三个将领叫来。这三个人脸色都变了,酒过三巡,陈祐就指责他们的罪行,把他们都杀了。
杨行密后来还找来周隐,问他:“你以前觉得我不适合继承王位,这是为什么?”周隐没敢回答,结果也被杨行密杀了。
书里评价说:杨行密出身卑微,后来发达了,为人仁慈宽厚,善于管理军队,生活节俭,没有什么大过错,可以说是贤明的君主了。但是他控制的淮南和楚地,士兵虽然多,但士气并不强盛。杨行密没有称霸天下的才能,不能带兵去帮助朝廷平定四方,振兴王室。眼看着朱温劫持皇帝跑到东边,杨行密最终忧愁失望,愤恨地死在了窗户底下,真是让人扼腕叹息啊!
时溥是徐州彭城人,以前在徐州当个小军官。黄巢攻破京城的时候,徐州节度使支详派时溥和陈璠带五千兵马去西边讨伐黄巢。到了河阴,军队发生了哗变,抢劫当地百姓。时溥控制住了局面,把军队带回驻地,大家都不敢回去了。支详就用牛酒犒劳士兵,答应赦免他们的罪过,军队这才回去。大家推举时溥当留后,把支详赶到了客栈。时溥准备了丰厚的礼物,派陈璠护送支详回京城。晚上驻扎在七里亭的时候,陈璠竟然擅自杀了支详,还屠杀了支详全家。时溥很生气,任命陈璠为宿州刺史,没多久就把陈璠杀了。他又派三千精兵入关,唐僖宗就封他为武宁节度使。
好家伙,巢贼的老巢被端了,他们一路逃窜,跑到陈州,又跑到溵水边扎营。当时淮西地区被秦宗权这小子控制着,跟巢贼勾结在一起。这情况可不得了,危及到咱们的大好江山!于是,他(指文中人物,下同)就带兵去讨伐,这军队那叫一个气势如虹,打仗那是接连获胜,直接被任命为东面兵马都统。
之后,他联合了许州、兖州、郓州的军队,在太康把尚让这厮给打败了,斩首好几万,尚让带着一万多士兵投降了。他还派李师悦他们追着巢贼一直追到莱芜,狠狠地打败了他们。大家伙都抢着要巢贼的人头,最后是林言砍下了巢贼的头,献给了皇上,所以说,打败巢贼,他可是首功啊!皇上龙颜大悦,给他升官加爵,封他为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后来又升为检校太尉、兼中书令、钜鹿郡王,这官儿越做越大!秦宗权那小子还敢阻拦,他又被任命为蔡州行营兵马都统,继续收拾残局。
贼寇平定了,可他跟朱全忠为了功劳的事儿,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天天都暗地里较劲。这时候,孙儒跟杨行密又在为争夺扬州打仗,皇上就让朱全忠去当淮南节度使,平定那边的乱局。他觉得是自己先出兵,立了大功,官做到都统,结果这功劳却被朱全忠抢了去,心里别提多不爽了。朱全忠派李璠、郭言他们东进,军队路过宿州,还给写信让让他走个方便。他不答应,还趁机设下埋伏,袭击了朱全忠的军队。郭言他们打得很顽强,最后才撤兵回去。朱全忠心里那个恨啊,从那以后,连续几年都在徐州、泗州附近带兵,根本不收兵。朱全忠亲自带兵打到他地界,也没占到便宜,只好撤兵了。他快撑不住了,就向李克用求援。李克用攻打砀山,朱友裕去救援,双方都损失了不少大将。朱友裕又攻打宿州,也没能攻下来。那一年是大顺元年。
明年,丁会要修建堤坝,疏通汴水,灌溉宿州城,三个月后,工程完工了,然后让刘瓒去守卫。可是,朱全忠手下的刘知俊带着两千兵马投降了朱全忠,丁会这边的军队士气更加低落了。老百姓失去了耕地,又遇上大水,闹饥荒,死了好多人,死了的人超过了十七分之一。没办法,丁会只能向朱全忠求和。朱全忠答应只要丁会迁徙到别的地方,就撤兵。唐昭宗就让宰相刘崇望代替丁会,还封丁会为太子太师。丁会担心离开徐州后会被杀掉,又害怕又焦虑,不肯接受这个任命,就告诉手下将士,一定要留在这里。朝廷发了诏书,同意他留下。泗州刺史张谏听说丁会要被撤职了,赶紧上书请求归顺朱全忠,还送去了人质。丁会留下来后,张谏非常害怕,朱全忠就给他写了表章,把他调到郑州当刺史。张谏害怕两边都得罪,就逃跑了,投奔了杨行密。杨行密任命张谏为楚州刺史,把楚州的百姓都迁走了,然后派兵驻扎在泗州。
朱友裕带兵攻打丁会,丁会就坚守城池,不出战。有人对朱全忠说:“这次出兵选的日子不好,所以军队没有取得战功。”朱全忠派参谋徐璠去责问朱友裕,朱友裕回答说:“丁会已经快要被攻破了,你却用这种迷信的说法来搪塞,士兵们的士气都下降了!”他把徐璠的信烧了,催促供应军粮,加紧进攻。丁会的将领徐汶投降了。丁会向朱瑾求救。朱全忠自己带着军队驻扎在曹州,准备离开,留下几千精锐骑兵交给霍存,说:“情况紧急,可以抄近路快速赶过去。”朱瑾带着两万兵马和丁会合兵一处,攻打朱友裕,霍存率领军队迅速作战,朱瑾和丁会退回营地。第二天再次作战,霍存战败,战死了。他们继续逼近朱友裕,朱友裕坚守营地不出战,朱瑾的粮食吃光了,就回兖州去了。朱全忠派庞师古去攻打朱友裕,丁会分兵死守石佛山,庞师古攻克了石佛山。从那以后,双方就筑垒对峙,不再交战了。王重师、牛存节等人顺着城墙攀登而入,丁会带着金银财宝和妻儿登上燕子楼,自焚而死,那一年是景福二年。朱全忠于是占领了徐州,暗中派人驻守。
朱宣,是宋州下邑人。他爹啊,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横行霸道,后来因为贩卖私盐被判了死刑。朱宣就逃跑了,去了青州,当了王敬武手下的兵。后来黄巢造反了,王敬武派将军曹存实带兵往西进关中,朱宣当时是军候,队伍路过郓州。那时候,郓州节度使薛崇跟王仙芝打仗死了,他的手下崔君裕暂时代理州事。曹存实觉得对方兵力少,就偷袭杀了崔君裕,占领了郓州,自称留后。因为朱宣立了大功,就被任命为濮州刺史,还留在曹存实帐下管兵。
中和年间刚开始的时候,魏博的韩简想攻打曹州和郓州,带兵过了黄河。曹存实迎战,结果战死了,朱宣就带着剩下的士兵死守城池。韩简围城六个月,都没攻下来,最后只能撤兵。僖宗皇帝很欣赏朱宣的坚守,就封他为天平节度使,后来又升官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朱宣手下有三万兵马,他弟弟朱瑾更是勇猛无比,在军中名声很大,暗地里还想着要夺取天下呢。朱瑾这个人特别残暴嗜杀,光启年间,他向兖州节度使齐克让提亲,借着迎娶新娘子的机会,偷偷带兵造反,赶走了齐克让,自己占据了兖州,自称留后,皇帝也只好给他发了帅印,兄弟俩在山东地区势力越来越大。
那时候,秦宗权集中兵力攻打朱全忠,摆出了三十六个营垒,亲自督战。朱全忠吓坏了,赶紧向朱宣求救。朱宣和朱瑾亲自带兵去打秦宗权,结果秦宗权被打败逃跑了。
老朱全忠这个人,表面上对朱宣很尊重,就像对待兄长一样,关系看起来非常好,但心里却忌惮朱宣的势力。毕竟朱宣手底下都是精兵强将,占据着重要的战略要地。全忠琢磨着怎么找个借口对付他。于是,他就散布谣言说朱宣收留了汴州的逃亡人员,还写信狠狠地指责朱宣。朱宣刚受了全忠的恩惠,所以回信的时候语气很生气,也很无奈。
全忠抓住这个机会,彻底跟朱宣撕破脸。他派朱珍先去攻打朱宣,先拿下了曹州,然后在乘氏驻扎军队。朱宣去救援曹州,结果没成功,只好逃回范县。朱珍和朱宣的部下围攻濮州,朱宣就派他弟弟朱罕去救援。全忠亲自带兵去打朱罕,把朱罕杀了,然后攻下了濮州。朱宣的部下朱裕逃回了郓州,全忠就让朱珍去郓州示威,挑战朱宣,但朱宣没出战。
朱裕写信给朱珍,假装投降,然后引导朱珍的军队进入郓州城。朱珍信以为真,晚上带着几千兵马偷偷摸摸地进了城。朱裕打开城门,军队涌了进来,城门一开,城里死了好几千人。那些没进城的,朱裕就用石头乱砸,还杀了朱珍手下的百十个将领。 之后,全忠又夺回了曹州,还任命郭词当曹州刺史。结果,大将郭铢杀了郭词,然后逃到全忠那里去了。朱宣打算集中兵力偷袭汴州,全忠这才亲自带兵去攻打朱宣。朱宣带着军队抢掠了单父,跟全忠的将领丁会打了一仗,没打赢,就撤兵了。
话说景福年间,朱全忠又去打宣州。他先派他侄子朱友裕带兵打头阵,自己随后跟上。到了卫州南边,宣州的军队用轻兵偷袭了朱友裕的营地,把朱友裕的军队打跑了,还占领了他们的营地。朱全忠一开始不知道,还带着粮草进军,等发现情况不对了,赶紧逃到瓠河边,结果和朱友裕走散了,两人之间隔着十五里的路程。第二天,朱友裕才赶到。宣州军队就驻扎在濮州。朱全忠让朱友裕带精锐骑兵去侦察郓州的情况,自己则率领大军往北走。结果碰上宣州军队回师,双方就打了起来,朱全忠一路往南跑,还跑到护城河边,差点就跑不掉了,很多大将都战死了。
于是朱全忠决定打持久战,想方设法地去消耗宣州的兵力。一年又一年地去骚扰宣州边境,抢夺他们的粮食,俘虏他们的工匠和纺织工人,让宣州地区颗粒无收。宣州派贺瑰守濮州,结果被朱友裕攻破,贺瑰丢下城池逃跑了。朱友裕接着攻打徐州,当时徐州的刺史溥求援于宣州,结果打仗输了,又退了回去,溥最后也逃跑了。朱全忠随即派庞师古去攻打齐州,宣州和兖州都派兵去防守,但打了很久都没拿下。
到了乾宁元年,朱全忠亲自带兵去了,在清河边扎营。宣州和兖州把军队分成三路去攻击他,朱全忠在东阿迎战。当时南风很大,朱全忠的军队处于下风,非常害怕。没想到风突然变了方向,朱全忠抓住机会放火烧了敌军的侧翼,火势冲天,宣州和兖州的军队大败。那年夏天,朱全忠在曹州南边安营扎寨,宣州军队来试探性地攻击,结果被朱全忠俘虏了三个将领。之后,朱全忠就撤兵回去了。
明年,朱友恭去打兖州,宣州的张颢死守城池,挖壕沟防御。朱友恭断了张颢的粮草供应。朱全忠自己则从单父出发。这时宣州向李克用求救,朱友恭就撤兵到曹州南部去了。过了几个月,朱全忠亲自去攻打宣州,把宣州的麦子都给割了,还打败了李克用的将领李承嗣等人,然后就撤兵回去了。张颢追击朱全忠,在曹州大肆抢掠一番。那年秋天,朱全忠又攻打郓州,在梁山驻扎下来。张颢和李克用联手挑战朱全忠,结果朱全忠设下埋伏打败了他们,斩首数千。然后朱全忠就往南边撤了。李克用紧追朱全忠,追到柏和,正赶上大寒天,朱全忠的军队冻死了很多人。没过一个月,朱全忠又包围了兖州,顺带把龚丘也给占领了。贺瑰用奇兵偷袭朱全忠的辎重部队,没成功,结果在钜野东面跟朱全忠交战,贺瑰大败被俘,全军覆没。军队行军途中遇到大水坑,又刮起了大风,朱全忠说:“难道杀人还有漏网之鱼吗?”于是就在军中搜查,又斩杀了数千人,风也停了,然后把贺瑰的头颅展示在城下。
张颢的哥哥张琼守着齐州,看到形势不妙,就把齐州献给了朱全忠,想和朱全忠这个同姓结个善缘。朱全忠答应了他,轻骑简从地来到军营,对张琼非常客气,还派他去招降张颢。张颢带着精锐骑兵来到鬲池,跟朱全忠谈笑风生,跟以前一样开心。然后张颢派将领胡规假装送来投降的礼物,想让张琼亲自来送上兵符。朱全忠没料到这是个计策,张颢在桥下埋伏好了壮士,张琼一个人骑马过来,正跟朱全忠说话呢,埋伏的士兵突然冲出来,把张琼抓走,砍了头扔在城下,汴州的军队都吓坏了。朱全忠很生气,过了好几天才离开。
第三年,李克用派他的将领李瑭带兵驻扎在莘县支援张颢,结果被罗弘信打败了。朱全忠非常高兴,觉得张颢这下肯定要完蛋了,于是派庞师古去攻打张颢,张颢迎战,结果在马颊河被击败。庞师古逼近宣州西门,城里的兵就是不出来。
朱全忠攻打宣州,前后打了十次仗,四次都失败了。宣州的将领都打光了,士气也低落,觉得肯定打不过朱全忠,于是就死守城池,加固城墙,挖深护城河,想让朱全忠没办法进攻。
第二年,葛从周在护城河边造了很多船,士兵们乘船登上了城墙。宣州刺史逃跑了,被老百姓抓住,然后被送到了朱全忠那里,朱全忠把他杀了,还娶了他的妻子。接着,朱全忠派师古去攻打兖州。二月的时候,兖州的粮食吃光了,时任兖州刺史的张瑾亲自带兵去抢粮食,一路抢到了丰县和沛县,结果他的儿子张用贞和重要将领康怀英等人直接开城投降了。张瑾带着剩下的士兵逃到了沂州,沂州刺史尹怀宾没收留他,他就又跑到海州,海州刺史朱用芝带着军队和他一起投奔了杨行密。杨行密在高邮迎接了他,还解下玉带赏赐给他,上表推荐他当徐州节度使,并给了他军队。师古和葛从周带了七万兵马去讨伐杨行密,结果张瑾在清口打败了他们,杀了师古,葛从周也逃跑了,军队逃到淠水边,正准备过河的时候,张瑾追了上来,杀死了好多人,淹死的人也很多。张瑾在杨行密手下特别卖力。
孙儒是河南人。他年轻的时候就因为长得高大强壮,在当地很出名,后来加入了忠武军当个小官,跟刘建锋关系很好。黄巢起义的时候,他带着兵投靠了秦宗权,当了个将军。光启年间,秦宗权派孙儒攻打东都洛阳,洛阳留守李罕之逃跑了,孙儒一把火烧了皇宫,还杀了好多老百姓。河阳节度使诸葛爽跟孙儒在洛水交战,诸葛爽战败了,孙儒又去围攻郑州。朱全忠驻扎在中牟准备救援,但不敢轻举妄动。孙儒的军队夜里爬上了城墙,郑州刺史李璠逃跑了,孙儒攻占了河桥,然后就拿下了河阳,河阳留守诸葛仲方也逃跑了。朱全忠在河阴设防,孙儒去抢劫汴州附近的地区,朱全忠的军队被打退了,就驻扎在胙城东南,还故意摆出一些假旗帜和鼓声迷惑孙儒,孙儒这才退兵。
话说朱温跟秦宗权打仗,秦宗权被打败了,逃跑了。有个叫朱儒的人,听说这事后,就屠杀孟州百姓,把尸体扔到河里,烧毁城镇,然后才离开。秦宗权又派朱儒去淮南,想趁高骈乱军之际浑水摸鱼,结果朱儒就留在了濠州。后来杨行密占领了扬州,秦宗权就派他弟弟秦宗衡去争夺淮南,让朱儒当副手,还让建锋当先锋。朱儒经常说:“大丈夫不能在战场上拼杀万里,自己掌握赏罚大权,为什么要去做别人的下属?活着不能荣华富贵,死了连个庙里供奉的牌位都没有,这算什么?”没过多久,汴州军队攻打蔡州,秦宗权把朱儒召去,朱儒就装病不去,秦宗衡亲自去催他。结果朱儒在军营里摆酒席,酒喝到兴头上,直接把秦宗衡给杀了,还把秦宗衡的军队都收编了。然后,朱儒跟建锋、许德勋等人结盟,手下有了七千骑兵,很快就把附近的州县都占领了,没过十天,兵力就发展到几万人,号称“土团白条军”。
文德元年,朱儒攻破了扬州,自己当上了淮南节度使,并且跟时溥联合了起来。早先,朱温曾写信招降朱儒,所以朱儒又向朱温表示臣服,还把秦宗衡、秦彦、毕师铎的头送给了朱温,朱温以此向朝廷邀功。唐昭宗就封朱儒为检校司空,朱温又任命他为招讨副使。
龙纪初年,朱儒集中兵力攻打宣州,杨行密趁机夺取了淮南,朱儒就撤兵回去了。杨行密逃跑了,朱儒这才拿下了润州、常州、苏州三州,兵力更加壮大了,他就让建锋守卫润州和常州。朱温跟杨行密约定一起对付朱儒。朱儒计划先拿下江南,然后再北上争夺天下,但他害怕朱温从背后偷袭,就派人送上厚礼,向朱温赔礼道歉。朱温就向朝廷推荐朱儒,朝廷下诏任命他为淮南节度使。
大顺元年,杨行密攻占了润州,派安仁义守卫;常州则由李友守卫。朱儒大怒,把军队分成三路渡过长江,建锋又攻下了常州和润州,安仁义逃跑了。朱温派将领庞从率领十万大军突然袭击高邮,朱儒集中所有兵力抵抗。结果安仁义趁机收复了润州,刘威、田頵等人又在武进打败了建锋,夺回了常州。杭州的钱镠派将领沈粲从苏州投奔朱儒,杨行密的将领们,凡是在润州、常州的,都被建锋赶跑了,安仁义、田頵也丢下润州逃跑了。
明年,朱温带兵从京口出发,一路打仗,召集建锋军一起行动。朱温手下那些驻扎在险要地形的将领,听说朱温来了,都吓得跑了。杨行密手下的张颢、李神威等人合兵三万,想在黄池拦截朱温。朱温派马殷去打,把他们打跑了。朱温的军队驻扎在广德,乘胜追击到了东溪,淮南地区的人民都吓坏了。杨行密派台濛驻守西溪,自己亲自带兵迎战。朱温的军队重重包围了他们,黑云军的李简率领骑兵冲杀过去,杨行密才得以脱险。于是朱温包围了宣州,杨行密向钱镠求救。正巧碰上大雨洪水暴涨,广德、黄池等地的城墙都被淹没了,朱温就分兵去攻打和州、滁州。
那年秋天,朱温一把火烧了扬州,然后向西进军,到处发布文告,号称有五十万大军,旌旗连绵数百里,所到之处烧毁房屋,杀害老人和小孩来供给军队。杨行密害怕了,打算逃跑。戴规说:“朱温的军队屡战屡败,现在却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他们一定是拼死一搏,如果我们派降兵偷偷潜入扬州,安抚百姓,给他们提供衣食,让朱温的军队听说他们的家人还安然无恙,人人都会想回家,这样不战而胜是可以做到的。”杨行密于是派亲信将领进入扬州,取了朱温军营里几十万斛粮食来救济饥民。朱温驻扎在广德,陶雅率领骑兵打败了朱温的前锋,驻扎在严公台。十二月,张颢、李神威与朱温决战,都被打得大败。朱温军队继续驻扎在稍稍偏西的地方,杨行密派陶雅驻守润州,堵住朱温的退路。
公元892年,黄巢的军队又包围了宣州,在陵阳扎营。秦行密打仗打得很不顺利,想逃跑。这时候,刘威正关在监狱里,马上就要被处死了。秦行密走投无路,又把他叫来问计策。刘威说:“黄巢烧毁粮仓,破坏营垒,之后就缺粮了,快要成为我们的俘虏了。您应该带领精兵依托城池,坐等他们粮尽自乱。”李神福也建议占据险要地势,截断黄巢的粮道。
秦行密于是分兵攻打广德,筑起防御工事,切断了黄巢军队的粮草供应。恰逢军队里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黄巢也病倒了,派建锋、殷昭等将领去各地求援。秦行密知道城下的敌军兵力不多,就一大早率领仁义、頵等将领出城决战,一口气攻破了黄巢军队的五十座营垒。这时,突然下起了暴雨,天色昏暗,黄巢的军队大败。黄巢病情加重,手下将领都无力回天。頵活捉了黄巢,献给了秦行密,其他将领也都投降了。黄巢在闹市被处决,临死前对刘威说:“中了你的计策。”黄巢曾经照着镜子搔着头说:“这脑袋不久就要送到京城去。” 果然,他的首级被送到京城。建锋、殷昭痛哭黄巢,互相说道:“将军一直有志向在太庙接受祭祀,我们掌握着土地,应该为他建庙来报答他的恩德。”后来殷昭占据了湖南,上表朝廷,追赠黄巢为司徒、乐安郡王,并为他建立庙宇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