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麟啊,是皇室远亲,跟皇帝的关系比较远。他爸爸李濬,当过润州、虢州、潞州三个州的刺史,因为为人正直,是个好官。开元年间,最后做到剑南节度按察使,死后被追封为户部尚书,谥号“诚”。
李麟从小就爱学习,文采也很好。靠他爸爸的关系,先在京兆府当了个户曹参军,后来因为表现突出,被选拔为宗室官员,然后升迁为殿中侍御史。一步步升到兵部侍郎,跟杨国忠平级。杨国忠那个家伙,权势熏天,看不惯李麟,就把他调到礼部负责考试。等杨国忠倒台了,李麟又回到了原来的职位,后来又改任国子祭酒。之后被外派到河东当太守,政绩很不错。安史之乱爆发了,朝廷觉得李麟是读书人,不是打仗的料,又把他调回国子祭酒,还封了个渭源县男。唐玄宗逃到四川,李麟跑去见他,又升了官,做到宪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当时宰相韦见素、房琯、崔涣、崔圆都跟着肃宗跑了,就李麟这个皇室子弟留下来负责朝廷百官的事务。唐玄宗回长安后,李麟官职升到同中书门下三品,封褒国公。可是张皇后和李辅国专权,苗晋卿、崔圆这些人都害怕他们,都巴结讨好,只有李麟坚持原则,不阿谀奉承。李辅国很生气。乾元初年,李麟被罢官,降为太子少傅。第二年就去世了,享年六十六岁,死后被追封为太子太傅,谥号“德”。
杨绾,字公权,是华州华阴人。他爷爷杨温玉,在武则天当皇帝的时候做过大官。他们家世代以读书人闻名。杨绾从小就没了父亲,家里本来就穷,但他特别孝顺母亲。他性格沉稳安静,经常一个人关在屋里读书,书桌子上都落满了灰尘,生活非常简朴。他不喜欢出风头,写的东西从来不给人看。后来他考中了进士,做了太子的正字。
有一次选拔人才,考题里增加了诗赋,唐玄宗亲自阅卷,又让大家额外再写一首诗和一篇赋。杨绾的作品拔得头筹,因此被提升为右拾遗。 从此以后,科举考试才正式增加了诗赋的考核项目,这都是杨绾开创的先河。安史之乱爆发后,肃宗皇帝登基,杨绾设法赶到朝廷,被任命为起居舍人,负责起草诏书。他后来升迁为中书舍人,还参与修撰国史。
按照惯例,中书舍人做久了就能升为宰相,而且可以私下多拿一部分公家的东西。但是杨绾当上中书舍人后,却把这些东西平均分给其他人。他后来又升任礼部侍郎,还设立了奖励孝廉、鼓励务农的科举考试项目,大家都非常赞赏他的政见。没多久,他又调任吏部,办事公正廉洁,大家都服他。
那时候,元载当权,他嫉妒杨绾名望很高,就处处打压他。有个叫鱼朝恩的宦官被杀后,元载就借机说太学应该招揽天下名儒,然后把杨绾安排去当国子祭酒,表面上看起来很尊重他,实际上是把他调到一个闲职。元载贪污腐败,天下人都开始拥护杨绾,皇帝也看出来了,于是直接提升杨绾为太常卿,让他负责礼仪事务。
元载后来犯了罪,杨绾被任命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继续修撰国史。圣旨一下达,朝中官员都来祝贺他,杨绾坚决推辞,但皇帝坚持让他接受任命。
那时候,各州都设有团练使,张镐上奏说:“刺史本来就拥有节度使的权力,负责掌管军队;司马,古代是掌管武事的官员,用来辅佐军队,现在相当于副使;司兵参军,就是现在的团练判官。这些官职名称重复,可以取消全国的团练使和守捉使。”皇帝批准了他的奏请。他还建议减少各道观察使和判官一半的人数。
张镐又说:“以前的制度,刺史被调任或被追究责任,都需要皇帝下达诏书,才能离开任所。开元时期,设立了各道的采访使,可以随意罢免刺史,权力过分外移,长久下去肯定不行。如果刺史不称职或者贪污受贿,本道的采访使要详细上报,不能擅自罢免或停职,而刺史也不能随便离开州府去采访使那里。如果州府出现空缺,采访使又没有任命代理人,就允许上级官员代理。”皇帝觉得他的建议很好,于是就精心挑选州府的上级官员,把州府分为上、中、下三等,分别配置兵员,还下令让郎官和御史分道巡查监督。他还重新确定了府州官员的月俸,使各地官员的俸禄差距缩小。起初,天下动乱,为了应付紧急情况,官职品级相同,但俸禄却差别很大。等到天下局势基本稳定后,元载、王缙当政,他们把这当作谋取私利的工具,一直没有改动,所以像江淮这些富庶的大州,刺史月俸高达上千缗,而像山南剑南这些贫穷险峻的地方,即使是上州刺史,月俸也只有几十缗。直到现在,才恢复了太平盛世的旧制。
张镐本来就有痼疾,十几天病情越来越重,皇上特许他在中书省治疗,每次去延英殿觐见,都允许他拄着拐杖,有人搀扶。当时朝廷百废待兴,只有张镐能够承担重任。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皇帝非常震惊和悲伤,对群臣说:“上天不让我实现太平盛世,为什么这么快就夺走了张镐呢?”当天就下诏追赠他司徒的官职,派使者送去册书,希望在他下葬前完成仪式。还下令百官前往张镐府邸吊唁,并派使者前往吊唁,赐予绢一千匹,布三百匹。太常寺给他谥号为“文贞”。但是,比部郎中苏端,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对张镐的谥号提出异议,宰相常衮暗中支持他。皇帝认为苏端的话阴险恶毒,不符合事实,就把他贬到巴州做员外司马,即使这样,还赐给他“文简”的谥号。
话说崔祐甫这个人,生活简朴,从不打听那些没用的事。他领到的俸禄,以及婚嫁时的嫁妆,不管多少,都用得干干净净。那些跟他交往的人,跟他聊天聊一整天,也听不到他谈论功名利禄,要是想利用他谋取私利,一听他说话,心里就会感到羞愧,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些经书里含糊不清的地方,学者们都觉得难以理解,只要一见到他,就能彻底弄明白。
他刚开始辅佐皇帝执政的时候,御史中丞崔宽这个人本来非常奢侈,他在城南的别墅,亭台楼阁,池塘水榭,富丽堂皇,是当时数一数二的,崔祐甫上任后立刻让人把它拆了;京兆尹黎幹,出行时带的随从多达上百人,崔祐甫让他减少到十来人;中书令郭子仪在邠州行营,正举行盛大的宴会,崔祐甫的命令一下达,乐队就减少了四分之三的乐器演奏。受到他影响而改变作风的官员,数都数不清。世人都把他比作杨震、山涛、谢安那样的人物。
崔祐甫,字贻孙,是太子宾客孝公沔的儿子。他们家世代以讲礼法而闻名。崔祐甫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寿安尉。安禄山攻陷洛阳的时候,崔祐甫冒着箭雨和石头,冲进祖庙,背着神主逃了出来。后来,他从起居舍人一步步升迁到中书舍人。他为人刚正不阿,遇到事情从不退缩。当时侍郎的职位空缺,崔祐甫代理处理政务,经常和宰相常衮发生争执,意见不合。常衮很生气,就让他去吏部负责选官,每次崔祐甫拟定官员名单,常衮就驳回,崔祐甫也不服从。
有一次,朱泚军中出现猫和老鼠同吃奶的怪事,有人上表说这是祥瑞,皇帝下诏让常衮带领群臣祝贺,只有崔祐甫一个人说:“这应该哀悼,不应该祝贺。”皇帝下令询问原因,崔祐甫回答说:“我听说《礼记》上说:‘迎接猫,是为了让它吃田鼠。’因为猫能为人除害,所以即使是很小的事情也要记录下来。现在猫被人们养着,却不能吃老鼠反而给它喂奶,岂不是失去了它的本性吗?猫的职责没有尽到,这就好比法令的执行者没有尽到职责,边防官员没有尽到保卫边疆的职责一样。我认为应该命令有关部门查处贪官污吏,告诫边防将士,加强巡逻,这样猫才能发挥作用,老鼠就不会为害了。”代宗皇帝很欣赏他的话,常衮更加讨厌他了。
皇帝驾崩了,宰相李泌和礼官衮商议丧期的事儿。“按照礼制,为君主服丧要穿斩衰三年。汉文帝只服丧了三十六天。咱们太宗文皇帝驾崩时,遗诏也是三十六天,大臣们实在不忍心,等下葬后就结束了,前后差不多四个月。高宗皇帝也跟汉文帝一样。到了玄宗皇帝,才把天子丧期改成了二十七天。现在,虽然遗诏上说‘天下吏民,三日释服’,但大臣们应该像皇帝一样,服丧二十七天后再脱去丧服。”
李泌说:“遗诏里没区分臣子和老百姓,意思是皇帝服丧二十七天,而大臣们只服丧三天。”衮反驳道:“贺循说过,‘吏’指的是官长任命的官员,不是公卿百官。”李泌又说:“《尚书》里说‘委之三吏’,指的是三公啊!史书上说的循吏、良吏,难道是基层小吏吗?”衮说:“礼制不是天生的,也不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它只是人情世故罢了。再说,公卿大臣们受皇恩浩荡,享受着俸禄,现在却和老百姓一样,几天就脱去丧服,这合适吗?”李泌反问:“那遗诏算什么?遗诏都能改,还有什么不能改的?” 李泌的语气非常强硬。
衮正要进去面见皇帝,派人扶着李泌站在殿前的台阶上,李泌指着衮对大家说:“臣在君主面前哭丧,还有扶着的礼数吗?”衮气得不行,就弹劾李泌,说他感情用事,违背礼制,破坏国法,请求贬他去潮州当刺史。德宗皇帝觉得处罚太重了,就改贬他为河南少尹。
话说肃宗皇帝在位时,天下事务繁忙,宰相轮流值班处理政事。如果休沐回家,没有皇帝的特别诏令,不用事先通报,值班的宰相就可以代为署理奏章。当时郭子仪、朱泚都担任平章事,应该在奏章上署名,但他们并不处理宰相事务。德宗皇帝刚即位,衮按照旧例代为署名。郭子仪、朱泚进宫后,说李泌不应该被贬官。德宗皇帝问:“你们之前是怎么说的?现在又说不对了?”两个人说他们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皇帝大怒,认为衮是在欺骗自己。
当天,群臣穿着丧服站在月华门外,然后就进行了人事变动,把衮贬为河南少尹,而李泌则被提升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不久又改任中书侍郎。
从唐肃宗至德、乾元年间开始,天下战乱不断,官员任命混乱不堪,赏罚也搞得一团糟。到了永泰年间,局势才稍微平稳下来,但元载当权后,不收贿赂就别想当官,堵塞了正常的升迁渠道,朝纲彻底败坏。元载被杀后,杨绾当宰相,没多久就死了。后来,崔祐甫执政,痛改前弊,凡是奏请一律驳回,只有文章写得好才能被录用。但这办法也不怎么样,贤人和庸才都一样被耽搁了。
等到崔祐甫上任后,他推荐人才只看能力,毫不犹豫,秉公办事。不到一年时间,就提拔了将近八百名官员,个个都称职。皇帝曾经问他:“有人说你提拔的官员很多都是你的亲朋好友,是怎么回事?”崔祐甫回答说:“陛下让我推荐官员,我必须了解他们的才能,如果我都不了解他们,怎么知道他们的真实能力呢?”皇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当时神策军使王驾鹤,长期掌管禁卫军,权势很大,皇帝想换掉他,又怕他造反,就问崔祐甫怎么办。崔祐甫说:“这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皇帝召见王驾鹤谈话,拖延了一段时间,新的军使已经进入军营了。
淄青节度使李正己害怕皇帝的强硬手段,上表献上三十万贯钱财,想探探朝廷的虚实。皇帝觉得他这是在玩花样,没搭理他。崔祐甫说:“李正己即使是虚情假意,陛下不如派使者慰劳他的军队,把这笔钱赏赐给将士们。如果李正己接受圣旨,就说明陛下恩泽军心;如果他不接受,他自己就会招致怨恨,军队也会发生内乱。这样一来,其他藩镇也不会再把朝廷当成可以收买的地方了。”皇帝说:“好!”李正己最终羞愧地服从了。当时人们都称赞崔祐甫的计策,认为可以恢复贞观、开元盛世的景象。
这一年,崔祐甫生病了,皇帝下令用轿子把他抬到中书省,让他躺在那里批阅奏章。如果他回府了,就派使者去询问处理政事。崔祐甫去世,享年六十岁,追赠太傅,谥号文贞。按照惯例,门下侍郎没有追赠三师(太师、太傅、太保)的先例,但皇帝因为崔祐甫大臣风范,破例恩宠他。后来朱泚叛乱,崔祐甫的妻子王氏被叛军抓获。朱泚以前和崔祐甫同朝为官,他送去布帛粮食给王氏,王氏收下后,用锁封了起来。等皇帝收复长安后,王氏把这些东西完好地献上,士大夫们更加敬重崔祐甫的家族风范。
子植是子嗣。子植,字公修,是祐甫的弟弟庐江令婴甫的儿子。祐甫生病的时候,对妻子说:“我死了以后,就让庐江的次子来主持我的祭祀。”祐甫去世后,负责护送灵柩的人把这件事报告给了皇帝。皇帝听了很悲伤,就召见子植,让他在丧事期间完成服丧期。后来,子植被补任为弘文生。他博览经史,尤其精通《易经》。他和郑覃同时担任补阙,两人都是贤相之后,每当朝廷出现得失,他们就轮流上书陈述自己的意见,名望非常高。
元和年间,子植担任给事中。当时皇甫镈担任度支判官,建议减少百官的俸禄和供给,子植把诏书退回去了。皇甫镈又建议把全国征收的盐酒税收中,多收的部分,按照新的标准重新计算旧账,追回多收的款项。子植上奏说:“长期用兵,百姓已经穷困不堪了,过去虽然征收的税款超过了实际数额,但现在不能再追收了。” 于是,大家都指责皇甫镈,皇甫镈害怕了,只好作罢。
唐穆宗问宰相李植,贞观和开元盛世是怎么治理成功的?李植说:“唐太宗天资聪颖,体恤百姓疾苦,所以励精图治,而且有房玄龄、杜如晦、魏徵、王珪等贤臣辅佐,君主英明,臣子忠诚,圣贤齐心协力,天下太平,这是理所当然的。玄宗在当太子的时候就经历过磨难,登基后,得到了姚崇、宋璟两位贤臣的辅佐,他们日夜勤勉,辅佐皇帝走上正道。王珪还曾经亲手抄写《尚书》和《无逸》,绘制成图献给皇帝,劝诫皇帝要经常巡视视察,以此来警示自己。后来,情况逐渐恶化,王珪把《无逸图》换成了山水画,皇帝也逐渐懈怠,身边的人也不再规劝,奸臣当道,最终导致了国家的衰败。以前德宗皇帝曾经问过前辈大臣柳宗元关于开元、天宝年间的事情,柳宗元详细地解释了兴衰治乱的原因,我小时候就记得他的说法。现在我希望陛下能以《无逸》为鉴戒,这样天下百姓就万幸了。”
过了几天,穆宗又问:“司马迁说汉文帝节省十家人的财产才停止修建露台,自己穿粗布衣服,穿皮鞋,用上书的布袋做殿帷,这是真的吗?为什么这么节俭呢?”李植回答说:“正史记载不会是儿戏。汉朝继承了秦朝奢侈浪费的弊端,全国都很贫困,文帝即位后,知道农业生产的艰难,所以自己过着俭朴的生活,为天下百姓积攒财富。景帝继承了他的政策,没有改变,所以百姓安居乐业。到了武帝时期,钱币腐朽,粮食发霉,这才能够出兵征战,威震四方;但是奢侈浪费没有节制,到晚年人口减少了一半,连船只和车辆都要纳税,百姓生活困苦,于是发布了哀痛的诏书,封丞相为富民侯。所以说,帝王不能不以身作则,节俭才能使天下富足。”皇帝说:“你说的很好,但关键在于能不能做到!”
当时朝廷收复了河朔三镇,刘总又献上幽州、蓟州七州,朝廷担心部将叛乱,于是先把那些强悍不守纪律的人送往京城,朱克融就在其中。李植和杜元颖不懂军事,认为边镇很快就会平定,没有考虑天下的安危,而朱克融等人被羁押在京城,想要效力朝廷,每天都来请求,都被压了下来。后来朝廷派张弘靖前往边镇,放走了朱克融等人,让他们北还,没过几个月,朱克融就叛乱了,河朔地区再次丢失。天下人都责备李植,李植内心感到惭愧。于是被罢免了中书侍郎的职务,改任刑部尚书,不久又升任岳鄂观察使,后来又升任岭南节度使,最后又拜户部尚书。最终官至华州刺史,死后追赠尚书左仆射。
倰,字德长,是祐甫的族子。他为人非常正直清廉,看不起那些贪赃枉法的人,就像仇人一样。因为在苏州做刺史的时候政绩考核第一,所以升迁为湖南观察使。湖南以前有个规矩,即使是丰收年景,也不允许粮食贸易出境,邻省即使闹灾荒也不管。倰到了湖南以后,就对属下官员说:“这哪是人情?怎么能因为禁止粮食买卖而加重百姓的困境呢?”于是他取消了这个禁令,从此商贾往来畅通无阻,财物也更加富饶了。
后来他升任户部侍郎,负责掌管度支(财政)。当时田弘正被调去镇州任职,带了两千魏兵。到了镇州后,田弘正留下魏兵自卫,并请求户部拨发一年的粮饷。穆宗皇帝把这事儿交给了倰来决定,倰坚决不同意拨款,田弘正没办法,只好遣散了魏兵。没过多久,镇州的军队就哗变造反了,田弘正也被杀害了,这都是倰造成的。当时皇帝道德败坏,倰的党羽势力强大,有关部门都不敢追究他的责任。后来他又被外放为凤翔节度使,一年多后,又调任河南尹。最后以户部尚书的职位退休,去世后被追赠太子少保,谥号为肃。
文章最后评价说:倰在辅佐朝廷的时候,正赶上国家需要有所作为的时机,但他并没有治国安邦的才能,在处理危机的过程中过于轻率,不知道危险的苗头是怎么发展起来的,结果放松了警惕,放虎归山,一天之内就丢掉了几千里土地,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倰吝啬钱财,又贪图小利,险些被杀头。这些都是侥幸逃过一劫。上天让河北地区发生战乱来扰乱唐朝,所以君臣都不贤明,他们的计谋也荒谬可笑,真是可惜啊!
柳浑,字夷旷,又叫惟深,原名载,是梁朝仆射柳惔的六世孙,后来落籍襄州。他很小就没了父亲,十多岁的时候,有个巫婆说:“这孩子命短又贫贱,去当和尚可以延缓死亡。”他叔叔伯伯们想让他听巫婆的,柳浑却说:“抛弃圣人的教诲,去信那些旁门左道,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早死!” 他学习越来越刻苦,和他一起玩耍的都是有名的才子。
唐玄宗天宝年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单父县尉,后来升迁到衢州司马。 但他后来放弃官职,隐居在武宁山。朝廷召他回京做监察御史,御史台的官员都规规矩矩,讲究礼仪制度,而柳浑性格放荡不羁,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于是他就请求外调。宰相很欣赏他的才能,把他留在朝廷做左补阙。
大历初年,江西观察使魏少游把他推荐去做判官。 有个和尚半夜喝酒,把自己的房子烧了,和尚就诬赖一个哑巴奴隶。 负责审理案件的军候收了和尚的钱,没有追究。 案子快要结了,柳浑和他的同事崔祐甫觉得那个哑巴奴隶冤枉,就向魏少游禀报,魏少游赶紧重新审问和尚,和尚最终承认是自己放的火,然后重金感谢柳浑和崔祐甫。 后来路嗣恭接替了魏少游,柳浑升迁为团练副使,不久又做了袁州刺史。
崔祐甫当了宰相后,推荐柳浑做了谏议大夫,兼任浙江东西黜陟使。 后来柳浑又升任尚书右丞。 朱泚造反的时候,柳浑躲藏在终南山。 叛军听说过他的名声,想让他当宰相,就抓了他的儿子毒打拷问,到处搜查他的下落。柳浑穿着破旧的衣服步行走到奉天,改任右散骑常侍。 叛乱平息后,柳浑上奏说:“我的名声被叛贼玷污了,而且我的名字‘载’,字从戈,不适合在偃武修文的时候使用。” 所以他就改了现在的名字。
公元785年,他升任兵部侍郎,被封为宜城县伯。当时李希烈占据淮州和蔡州,朝廷派李元平去守汝州,张浑说:“这简直是拿玉器当石头卖啊!去肯定会被抓,这贼人哪能轻易放过他?”结果李元平果然被李希烈俘虏了。
三年后,他以兵部侍郎的身份兼任中书门下平章事,还主管门下省。皇上曾经亲自挑选京畿地区的官员,政绩显著,就召见宰相们商量,大家都夸皇上选人有方,只有张浑没跟着夸,他说:“这只是京兆尹的职责而已。皇上应该挑选我们这些大臣来辅佐您的圣德,我应该负责选拔京兆尹来承接您的恩泽,京兆尹则应该挑选令长去处理细微的事务。挑选令长是京兆尹的职责,不应该由皇上您亲自来做。”皇上很认同他的说法。
有个玉匠为皇上制作腰带,不小心损坏了一个玉銙,玉匠不敢声张,私下买了块别的玉来补上。等献上腰带时,皇上发现不对劲,追问原因,玉匠这才承认错误。皇上很生气他欺骗自己,下令京兆府判他死罪,张浑说:“陛下如果要杀了他就算了,如果交给官府处理,就应该仔细审理后再做决定。按照法律,不小心损坏御用器物,罪当杖责,请按照律法处罚。”因此,玉匠保住了性命。
左丞田季羔的侄子田伯强想卖掉祖宅,招募士兵去参与讨伐吐蕃的战争,张浑说:“田季羔,是前朝有名的大臣,他家祖祖辈辈孝顺谨慎,门上还有朝廷的表彰,他们家的宅子是隋朝时期的老宅子,只有田家这一支后代居住在这里。讨伐叛贼有国家自己的计划,怎么能容忍他不肖子孙毁坏祖宅,去图一时之幸,败坏社会风气呢!请轻微处罚他,以儆效尤!”皇上听从了他的建议。
韩滉从浙江西路回朝,皇帝对他非常器重,有时候奏事晚了,其他大臣都去补位,韩滉却依然在省里自己悠闲地打板子惩罚犯错的吏员,一点也不着急。虽然浑瑊是韩滉引荐的,但他看不惯韩滉这种专横跋扈的行为,就直言不讳地批评他:“省里可不是刑讯的地方,竟然把吏员打死了!以前那些宰相因为过于严苛、刚正不阿,不到一年就被罢免了,你现在怎么还重蹈覆辙,专横地显示你的权力?这哪里是尊主卑臣的道理啊?”韩滉听了之后很后悔,于是稍微收敛了一些自己的威风。
后来,白志贞被任命为浙江西路观察使,浑瑊上奏说:“白志贞只是个小小的史官,虽然他很有才华,但也不应该直接提拔到这么重要的职位。我宁死也不遵从圣旨。”正巧这时浑瑊称病告假离开了朝廷,皇帝当天就下令任命白志贞。浑瑊病好后,请求退休,皇帝没有批准。门下省的官员上报说有人违反了朝廷的命令,浑瑊很忧虑地说:“既然已经把事情交给有关部门处理了,为什么还要再来干涉呢?这难道是贤者应该做的事情吗?读书人千里迢迢离开家乡出来做官,一个小县的政务,难道还处理不好吗?”那一年朝廷要任命官员,没有人敢再有异议了。
浑瑊和吐蕃在平凉会盟,当天,皇帝跟大臣们说和戎息兵的好处。马燧高兴地说:“今天已经盟誓了,以后一百年都不会有吐蕃的侵扰了。”浑瑊跪下说:“五帝没有盟誓,三王没有盟诅,盟誓诅咒这种事都是出现在朝代末期才有的。现在正是盛世,却用末世的方法去跟蛮夷打交道。吐蕃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容易用武力制服,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我私下里很担心。”李晟接着说:“吐蕃人多半不讲信用,浑瑊说的对。”皇帝脸色大变,说:“浑瑊,你个书生,不懂边疆的事,大臣们也跟着胡说八道吗?”大臣们都叩头谢罪。半夜,邠宁节度使韩游瑰紧急奏报说吐蕃人撕毁盟约,将士们都战死了。皇帝大吃一惊,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浑瑊。第二天,皇帝安慰他说:“你,一个读书人,竟然能了解万里之外的军情!”并且更加尊重他。
张延赏那个宰相,仗着权势,嫉妒浑瑊正直,就派亲信去跟浑瑊说:“您老人家以前立下的功劳那么大,您在朝堂上说话注意点,才能保住官位啊。” 浑瑊说:“你帮我谢谢张公,我的脑袋可以砍掉,但是我的嘴绝对管不住!” 最后,他被张延赏挤兑走了,以右散骑常侍的职位离开了政事堂。浑瑊为人机智善辩,喜欢开玩笑,跟人交往,非常坦荡。他生活简朴,从不追求钱财。被免职几天后,他就摆酒宴请老朋友们出去游玩,喝得尽兴才回来,一点也没有被免职的沮丧感觉。当时李勉、卢翰这些老宰相都闭门谢客,专心侍奉朝廷,感叹道:“我们跟柳宜城(指浑瑊)比起来,真是俗不可耐啊!” 五年后,浑瑊去世,享年七十五岁,被追谥为“贞”。
浑瑊的母亲的哥哥浑识,字方明,也是个有名的文人。他擅长写文章,跟萧颖士、元德秀、刘迅这些人的水平不相上下,而且他的文章构思精巧,往往能达到极致,虽然他的兴趣爱好不广泛,但当时很多作家都佩服他文章的简练精妙。浑瑊也擅长写文章,但是他的思考深度不如他哥哥浑识。
韦处厚,字德载,是长安万年人。他侍奉继母非常孝顺,继母去世后,他在墓旁守孝直到丧期结束。他考中了进士,又通过了才识兼茂科的考试,被授予集贤校书郎的职位。后来他又被举荐为贤良方正异等,宰相裴垍把他引荐到史馆工作。之后,他又改任咸阳尉。
唐宪宗刚即位的时候,韦处厚被提升为左补阙。礼部尚书李绛趁机进言说:“古代的帝王把接受谏言看作是圣明的表现,拒绝谏言则被认为是昏庸的。现在朝廷上很少听到有人进献规劝和忠言,怎么能了解天下大事呢?” 皇帝说:“韦处厚、路隋多次上书,他们的言辞忠诚恳切,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因此,朝野上下都认为韦处厚为人正直,办事谨慎。他后来升任考功员外郎,因为跟宰相韦贯之关系好,被外放到开州做刺史。后来又以户部郎中的身份回朝,担任知制诰。
唐穆宗登基后,任命王处厚为翰林侍讲学士。王处厚觉得皇帝年纪轻轻就怠惰不爱学习,于是就和路隋一起,把《易经》、《尚书》、《诗经》、《春秋》、《礼记》、《孝经》、《论语》这六部经典的精华内容整理出来,写成二十篇,取名为《六经法言》,献给皇帝,希望能帮助皇帝学习。皇帝夸奖他做得很好,还赏赐了他金银财宝。后来,王处厚又升迁为中书舍人。
这时候,有个叫张平叔的,靠着阿谀奉承讨好皇帝,建议政府把盐的专卖权交给官员们自己经营,这样就能把天下的钱财都收归国库。其他的宰相们都没办法反驳他,只好把这事儿拿到朝堂上让大家讨论。王处厚当场提出了十个问题,狠狠地批评了张平叔的建议荒谬可笑。张平叔被说得无地自容,只好把这个建议撤回去了。
唐敬宗刚当政的时候,李逢吉专权,陷害李绅,把他贬到端州做司马。李逢吉的同党刘栖楚等人还想置李绅于死地,建议把他贬到更偏远荒凉的地方。 裴度却上书皇帝说:“李逢吉一党,认为贬谪李绅还不足以泄愤,弄得人心惶惶。《诗经》里说‘萋萋斐斐,成是贝锦’,那些造谣中伤的人,也太过分了!‘谗言罔极,交乱四国’,这说明古人对谗言有多么痛恨啊!孔子说:‘三年不改变父亲的教诲,可以说是孝了。’李绅是前朝的旧臣,就算有过错,也应该给他机会改正,何况是被冤枉的呢!建中年间,山东发生叛乱,宰相们结党营私,杨炎为元载报仇,卢杞为刘晏报仇,战争连绵不断,天下大乱。这些陛下您都亲眼所见,难道不应该深刻反省吗?” 多亏了裴度的这番话,李绅才免于一死。
李逢吉很生气,到了宝历三月发布赦免令的时候,却故意不提那些被贬官但还没被迁移的人,就是为了阻止李绅内迁。裴度又上奏说:“因为李绅一个人,导致这几年被贬谪的人都得不到恩赦,这不是广施恩泽于天下的做法。”皇帝这才明白过来,下令修改赦令。李绅后来被提升为翰林承旨学士、兵部侍郎。
当时皇帝荒淫无度,一个月只上朝三四次。裴度进宫面见皇帝,就主动承认自己有罪,请求赐死谢罪。皇帝问他:“怎么回事?”裴度回答说:“我以前做谏官的时候,没能拼死劝谏,导致先帝因为沉迷于打猎和女色而英年早逝,按律当诛。但我之所以不死,是因为陛下您当时还在东宫,已经十五岁了。如今皇子还只是个婴儿,我不敢逃避死罪。”皇帝被他的话深深触动,赏赐给他锦缎彩绸以慰藉他的忠心。
后来王廷凑造反,皇帝叹息宰相无能,让奸臣得以猖獗,裴度说:“陛下您有裴度这样的人才却不用,反而要为此叹息,后悔没有萧何、曹参那样的人才辅佐,这就像冯唐说的汉文帝有周勃、灌婴这样的人才却不用一样。”
宫里突然出了大事,文宗皇帝在处理内乱时犹豫不决,还没来得及下诏。李德裕进宫了,他直言不讳地说:“《春秋》里讲的大义灭亲,家里的丑事也必须记录下来,以此来表明忠奸善恶;秉公执法,讨伐罪犯,有什么好避讳的呢?”皇帝听了他的话,就下令发布诏书。当天晚上,各种命令和规章制度来不及交给有关部门去执行,只要李德裕一个人处理,就没有一件违背旧章的事。李德裕升任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被封为灵昌郡公。
当时史官汤鉥经常收受贿赂,李德裕笑着说:“这是个十足的滑头!”把他斥责出去了,宰相府顿时变得清正廉洁起来。早些时候,贞元年间,宰相齐抗奏请罢免州别驾以及那些即将担任别驾的人,把他们调到朝廷来。元和年间以后,黄河两岸用兵,一些小将立了功,就得到提升,到东宫或王府当官,官职等级混乱不堪,任命也毫无章法。李德裕就设立了六雄州、十望州、十紧州等,把这些州的别驾职位都补齐了,从此官职等级就清晰明了了。
皇帝虽然自己努力处理政务,但是却容易轻信流言蜚语,反复无常。李德裕曾经单独向皇帝进言说:“陛下您不嫌弃我才能低微,让我担任宰相,我上奏的奏章,您总是中途更改。要是您的想法是您自己想出来的,那就表明您不信任我;要是您的想法是听信了别人的意见,那我这个宰相又算怎么回事呢?再说裴度功劳卓著,德高望重,辅佐过四位皇帝;窦易直为人正直厚道,忠诚可靠,侍奉过先帝,陛下理应亲近重用他们。我只不过是陛下提拔起来的,现在我的意见不被采纳,我应该先辞职了。”说完,他就赶紧跪下磕头。皇帝吃了一惊,说:“怎么会这样?你的忠心和能力,朕是知道的,怎么能轻易让你辞职,显得我昏庸无能呢?”李德裕退了出去,皇帝又把他叫回来,问他想说什么,李德裕回答说:“亲近君子,远离小人,才能开始治理国家。”他又详细地说了几百句话。他还说:“裴度忠诚可靠,可以长期任用。”皇帝很高兴,接受了他的建议。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随意进谗言了。
当时李同捷叛乱,朝廷下令各路军队讨伐。魏博节度使史宪诚态度不明,裴度却对他毫无猜疑。史宪诚派人向中书省报告情况,李德裕召见了他,说:“晋公(指裴度)用全家人的性命担保你对皇帝忠心,我可不敢这样,我只会按照国家法律办事。”史宪诚害怕了,不敢再有二心,最后立了功。李载义多次打败沧州、镇州的军队,把俘虏都杀掉献给朝廷,李德裕劝诫了他,前后救活了几百上千人。大和二年,李德裕正在上奏朝廷,突然暴病,倒在香案前,皇帝下令让人扶他,用轿子送他回家,一天后他就去世了,享年五十六岁,死后被追赠为司空。
韦处厚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挺懦弱的,在家也很随和,但一到朝廷上议事,就变得非常强硬,谁也劝不动他。他对官员很严格,百官来办事,都对他很敬畏,不敢跟他玩什么私下交易。他选拔官员,往往是看到优点就录用,缺点就忽略,有时候也被批评太宽容了。他特别喜欢学习,家里收藏的书籍校对过万卷。当拾遗的时候,他撰写了《德宗实录》。后来又和路隋一起修撰《宪宗实录》,皇上还下令他们轮流值班,并制定了详细的规章制度,可惜还没完成他就去世了。他本名淳,为了避开宪宗的讳,才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路隋,字南式,祖籍阳平。他父亲路泌,字安期,通晓《五经》,为人正直,不爱说话,以孝顺和友爱闻名。建中年间末期,担任长安尉。德宗皇帝逃到奉天,他抛弃妻儿追随皇帝到行在,跟随皇帝到梁州狩猎,还曾冲入乱军中护驾,两次被流矢射中,衣服都破了,血流不止。他凭借自己的计策说服了浑瑊,被召入幕府。东征李怀光时,被任命为副元帅判官。跟随浑瑊在平凉会盟时,被敌人俘虏,最终战死。当时路隋还是个孩子,因为父亲的功劳被授予八品官职。长大后,他知道父亲死在敌人的手里,就日夜哭泣,坐着的时候总是朝西,不吃肉。他母亲告诉他有人长得像他父亲,他一辈子都不照镜子。贞元末年,吐蕃请求和亲,路隋三次上书建议答应,但没有得到回应。他通过明经考试,被任命为润州参军事。李锜想羞辱他,让他去管市场,路隋却泰然自若地坐在市场里,丝毫不屈服。韦夏卿很欣赏他的气节,把他招到东都幕府工作。元和年间,吐蕃来朝,路隋五次上书请求修好关系,希望能把父亲的遗体找回来。皇上批准了。派祠部郎中徐复去吐蕃回访,结果路泌的遗体运回来了,皇帝很同情,追赠路泌为绛州刺史,并派人料理后事。路隋守孝期满后,被提升为左补阙、史馆修撰,以正直刚正著称。
穆宗皇帝即位后,他和韦处厚一起被提拔为侍讲学士,后来又升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每次发布诏书后,有人送来金银财物来感谢他,路隋都拒绝了,说:“这是公事,为什么要接受私下的馈赠呢?”后来又升任承旨学士,最后做到兵部侍郎。
文宗皇帝继位后,任命李绛为中书侍郎兼中书门下平章事,还让他负责修订国史。一开始,韩愈写的《顺宗实录》因为直言不讳地写了一些宫廷秘事,那些宦官们很不高兴,说韩愈写的不真实,皇帝就下令让李绛修改。李绛上奏说:“卫尉卿周居巢、谏议大夫王彦威、给事中李固言、史官苏景胤都认为不应该修改。史书嘛,主要作用是表彰和劝诫,连普通人的好坏都不能随意歪曲,更何况是皇帝呢?那些反对的人甚至拿隽不疑、第五伦来做比较,以此来蒙蔽圣上的聪明才智。有人说史官李汉和蒋系都是韩愈的女婿,不能让他们参与修订,让我来动笔。我认为没必要这样。再说,韩愈写的那些内容也不是他凭空捏造的,从元和年间开始,一直沿用至今。虽然那些人因为嫌隙而反对,但这并不影响史书的公正性。请您列出哪些地方确实有错误,交给史官们修改就行了。”皇帝下令只挑出贞元、永贞年间几件事是虚假的,其他的就不改了,李汉他们也没被撤职。
后来,李绛升任门下侍郎、弘文馆大学士。过了很久,他请求辞职,说是身体不好,但皇帝没同意,还封他为太子太师。第二年,李德裕被贬到袁州做长史,李德裕没上奏章,这引起了郑注的不满,于是李绛被任命为检校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镇海节度使。在去镇海的路上,李绛病死了,享年六十岁。死后被追赠为太保,谥号为贞。
人们评价他说:“他以德服人,人们自然就改变了,真是贤德啊!他的论述宏大,即使是古代的王佐之才也比不上他。他敢于指出自己隐瞒的事情,预料吐蕃一定会叛乱,他的谋略和见识真是非凡,是位君子啊!他侍奉穆宗、敬宗、文宗三朝皇帝,这三位皇帝的性格都不太一样,但他都能忠心耿耿地辅佐,难道不是像尧那样尽心尽力地侍奉君主吗?李绛辅政十年,经历了牛僧孺、李宗闵、李训、郑注等人的当政,他始终不阿谀奉承,很好地保全了自己的地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