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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三十·列传第十八

文章信息
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明史(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19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19日
点击数:30

吴良,是定远人,一开始叫吴国兴,后来皇上赐名良。他长得高大威猛,性格刚正不阿。他和弟弟吴祯都因为骁勇善战而闻名。从朱元璋起兵濠梁开始,兄弟俩就一直担任他的先锋部队。吴良擅长潜入水中侦察敌情,吴祯则经常乔装打扮做间谍。吴祯的事迹另有记载。吴良跟随朱元璋攻取了滁州、和州,参加了采石之战,攻克了太平,拿下溧水、溧阳,平定了集庆,战功赫赫。他还跟随徐达攻克了镇江,拿下常州,后来被任命为镇抚,镇守丹阳。他和赵继祖等人一起攻取了江阴。当时张士诚的军队占据着秦望山,吴良率兵攻克了秦望山,最终拿下了江阴,随即被任命为指挥使,镇守江阴。

张士诚当时控制着整个江南地区,势力范围横跨淮东和浙西,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江阴地处战略要地,紧靠长江,扼守着南北交通的咽喉要道。张士诚多次用金银财宝收买江阴守军,伺机进攻。朱元璋告诫吴良说:“江阴是咱们东南方向的屏障,你一定要约束好士兵,不要和敌人私下接触,不要接纳逃亡的敌人,不要贪图小利,不要主动出击和敌人争强斗胜,你只需要保境安民就行了。”吴良谨遵圣旨,认真做好防御准备,加强军备。因为在江阴的出色战绩,他被提升为枢密院判官。

张士诚率领大军前来进攻,战船密密麻麻地堵塞了长江,他的将领苏同佥驻扎在君山,指挥军队进攻。吴良派弟弟吴祯从北门出击迎战,同时暗中派遣元帅王子明率领精兵强将从南门杀出。两路大军夹击敌人,大获全胜,俘虏和斩杀了大量敌军。敌人仓皇逃窜。没过多久,张士诚又攻打常州,吴良派兵从间道伏击了张士诚的援军于无锡。当时,朱元璋多次亲自带兵在江、楚流域和陈友谅作战,大军多次出征,金陵城内空虚。张士诚不敢北上侵犯金陵寸土,就是因为吴良在江阴坚守,成为了金陵的屏障。

老吴啊,为人仁义、宽厚、节俭,对那些声色犬马、钱财利益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他经常晚上住在城楼上,枕着兵器睡到天亮,训练士兵的时候,总是像敌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一样认真。有空的时候,他就请些儒生来讲讲经史子集,还新修了学宫,办起了社学。他大力发展屯田,平均徭役,减轻赋税。他在那个地方待了十年,边境地区安定得很。

朱元璋经常夸他,说:“吴院判啊,你守护一方平安,让我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你的功劳太大了,赏赐车马、珠宝都不足以表达你的功劳!”然后就让宋濂这些大学问家写诗作文来歌颂他,之后又让他回镇上继续当官。没多久,朱元璋就带兵攻打淮东,攻下了泰州。可是张士诚的军队又来犯,他们用马驮着沙子来攻击镇江,好几百艘大船逆江而上。老吴严阵以待,朱元璋亲自带兵去抵挡。张士诚的军队逃跑了,朱元璋追到浮子门,老吴带兵夹击,抓获了两千多士兵。朱元璋跑到江阴慰问军队,巡视城防,感叹地说:“老吴啊,他就是现在的吴起啊!”

吴地平定后,老吴被加封为昭勇大将军、苏州卫指挥使,调到苏州镇守。他更加注重军事建设,军民关系也相处得很好。后来他又升任都督佥事,调到全州镇守。洪武三年,他又升任都督同知,被封为江阴侯,每年俸禄一千五百石,而且是世袭的。

洪武四年,他去讨伐靖州、绥宁等地的蛮族。洪武五年,广西的蛮族叛乱,副征南将军邓愈和平章李伯升从靖州出发去讨伐。几个月后,他们平定了左右两江和五溪地区,又带兵进入铜鼓、五开,收复潭溪,开辟太平,在铜关铁寨消灭了清洞、崖山地区的叛军。那些蛮族都被吓坏了,纷纷归顺,于是粤西地区也平定了。洪武八年,他督办凤阳的农田。洪武十二年,齐王被封到青州,齐王妃是老吴的女儿,所以朱元璋就派老吴去青州帮着建立齐王府。洪武十四年,老吴在青州去世,享年五十八岁。死后被追封为江国公,谥号襄烈。

子高,继承了侯爵,多次到山西、北平、河南带兵训练。他还参加过北方的征战,率领蕃兵讨伐少数民族。二十八年的时候,他犯了错,被贬到广西,参与了征讨赵宗寿的战役。燕军起兵之后,子高坚守辽东,和杨文多次出兵攻打永平。燕王想除掉子高,说:“子高虽然胆小,但办事细致;杨文虽然勇敢,却缺乏谋略。除掉子高,杨文就什么也干不成。”于是燕王给两人写信,极力称赞子高,狠狠地贬低杨文,然后故意调换了信件的投递顺序。两人都把收到的信呈报给了朝廷。建文帝果然怀疑子高,削了他的爵位,把他贬到广西,却让杨文继续守辽东,结果杨文战败了。永乐初年,皇帝又召回子高镇守大同,子高还上书陈述边防策略。八年后,皇帝北征班师回朝,子高称病不上朝,结果被弹劾,被废为庶人,并被夺去了官职。洪熙元年,皇帝想起子高过去的功劳,说:“子高过去做了很多失礼的事,把他流放到海南吧。” 子高已经去世了,于是皇帝下令迁徙他的家人,后来遇上大赦,子高家人得以释放。宣德十年,子高的儿子请求继承爵位,但没有得到允许。

康茂才,字寿卿,是蕲州人。他通晓经史大义,并且非常孝顺母亲。元朝末年,匪寇作乱,攻陷了蕲州,康茂才就组织义兵保卫家乡。他屡立战功,从基层军官一直升迁到淮西宣慰司都元帅。

朱元璋渡江后,将士的家属都留在和州。这时康茂才驻守在采石,扼守着江面的渡口。朱元璋多次派兵进攻,康茂才都顽强抵抗。后来常遇春设下埋伏,消灭了朱元璋军的精锐部队。康茂才又在天宁洲设下营寨,再次打败了朱元璋的军队。之后,他逃到了集庆,朱元璋攻克集庆后,康茂才就率领部下投降了。朱元璋赦免了他,并让他统率原来的部队,跟随自己征战。第二年,朱元璋任命他为秦淮翼水军元帅,让他镇守龙湾。在马驮沙击败张士诚的军队,缴获了他的楼船。他还跟随廖永安攻打池州,攻下了枞阳。因为战争的缘故,百姓荒废了农田,朱元璋就任命康茂才为都水营田使,同时还兼任帐前总制亲兵左副指挥使。

陈友谅占领了太平,计划和张士诚一起攻打应天。朱元璋想速战速决,打败他。他知道康茂才和陈友谅以前认识,就派人给他送了一封信,骗他当内应。陈友谅一听特别高兴,问:“康公安在?”来人说:“在江东守着木桥呢!”陈友谅就打发来人回去,朱元璋赶紧把木桥换成了石桥。陈友谅到了之后,一看桥变了,愣住了,大声喊“老康”,却没人回应。他退到龙湾,伏兵四起,康茂才和其他的将领一起猛攻,大败陈友谅。朱元璋很赏识康茂才的功劳,重重地赏了他。

第二年,朱元璋亲自带兵征讨陈友谅,康茂才率领水军,一起攻克了安庆,打败了江州,陈友谅往西逃跑了。接着,他们又拿下蕲州、兴国、汉阳,一路打到黄梅寨,攻下瑞昌,打败了陈友谅的八个指挥使,降服了两万士兵。康茂才被提升为帐前亲兵副都指挥使。后来攻打左君弼占据的庐州,没攻下来。他又去支援南昌,在彭蠡湖与陈友谅作战,陈友谅战死。之后他又参加了攻打武昌的战役,战功赫赫,被提升为金吾侍卫亲军都护。后来又跟着大将军徐达再次攻打庐州,攻克了庐州,还拿下了江陵和湖南的一些地方。他被改任为神武卫指挥使,之后又升任大都督府副使。

张士诚攻打江阴,朱元璋亲自带兵去打他。等到朱元璋到达镇江的时候,张士诚已经烧了瓜洲逃跑了。康茂才一路追击到浮子门,吴军从海口乘着涨潮来进攻。康茂才奋力抵抗,大败吴军。之后又攻破了淮安的马骡港,拔掉了他们的水寨,淮安城也被攻破。接着又攻下湖州,逼近平江。张士诚派精兵迎战,双方在尹山桥展开大战。康茂才拿着大戟督战,彻底打垮了敌军。他和其他的将领一起包围了平江城,攻破了齐门。平江城被攻下后,他又攻下了无锡。康茂才被提升为同知大都督府事兼太子右率府使。

洪武元年,他跟随大将军经略中原,攻下了汴梁和洛阳,之后留守陕州。他负责运输粮草,建造浮桥帮助军队渡河。他还招降了绛州、解州等地,扼守潼关,秦地的军队不敢向东进攻。康茂才善于安抚百姓,老百姓还立碑歌颂他的功德。三年后,他又跟随大将军征讨西边,攻下了兴元。后来在回军途中去世。死后被追封为蕲国公,谥号武康。

子铎十岁的时候,就进宫侍奉太子读书,在太子的书房——大本堂里学习。因为他父亲的功劳,被封为蕲春侯,每年能领一千五百石的俸禄,而且这个爵位还可以世袭。后来,他被派去凤阳督促老百姓开垦荒地。他还带兵去征讨辰州的蛮族,平定了施州、叠州等地。他还跟随大将军北上征战,又跟着征南将军傅友德去征讨云南,攻克了普定,打败了华楚山等地的各个寨子。最后,他在战场上战死,年仅二十三岁。死后被追封为蕲国公,谥号忠愍。

子渊年纪还小,没来得及继承他父亲的爵位,就被授予散骑舍人的官职。后来,因为犯了事儿,被剥夺了官服,还被限制居住在山西,所以最终也没能继承爵位。到了弘治年间,他被朝廷录用为茂才,后来被授予世袭千户的职位。

丁德兴是定远人,早年就追随太祖朱元璋在濠州起事。太祖朱元璋觉得他长得很有气势,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黑丁”。他跟着太祖攻打洪山寨,只带一百多骑兵就打败了数千名敌人,把他们全部俘虏了。他还参与了攻克滁州、和州的战役,打败了青山的盗贼。在渡江作战中,他率先攻克了采石,占领了太平,又分兵攻下了溧水、溧阳,每次都是第一个冲上城头的。他还参与了攻打蛮族海牙的水寨,捣毁了方山营,活捉了陈兆先,攻下了集庆,占领了镇江。因为这些战功,他被提升为管军总管。后来他又攻下了金坛、广德、宁国。他还参与了平定常州的战役,被提升为左翼元帅。宁国后来又叛乱了,他又跟随胡大海一起平定了叛乱。他还分兵攻下了江阴,又攻下了徽州、石埭、池州、枞阳,还攻打过江州,后来又转移兵力去攻打安庆。他每次作战都非常顺利。他还再次支援江阴,并且沿途收复了江西附近的一些州县,还打败了被称为“双刀赵”的敌人,挫败了他们的锐气。当时,徐达和邵荣攻打宜兴,很久都没攻下来,太祖朱元璋就派使者去说:“宜兴城西通往太湖口,是张士诚运送军粮的必经之路,只要切断他的粮道,就一定能攻破宜兴。”徐达于是派丁德兴去切断太湖口,然后集中兵力猛攻,最终攻下了宜兴城。因为功劳,他被授予凤翔卫指挥使的职位。

陈友谅打到龙江来了,德兴军在石灰山跟他们狠狠地干了一仗,把陈友谅的军队打败了。

之后,他就跟着军队去打陈友谅,攻破了安庆,拿下了九江,去支援安丰,打败了吕珍,还把左君弼给赶跑了。接着参加了鄱阳湖的战斗,平定了武昌,攻克了庐州,差不多把湖南衡州一带都给拿下了。

他还跟着大将军去收复淮东地区,征讨浙西,在旧馆打败了张士诚的军队。攻下了湖州,包围了平江。最后,他在军中去世了。朝廷追赠他都指挥使的职位。洪武元年,又追封他为济国公,把他列入功臣庙里一起祭祀。他的儿子忠,做了龙江卫的指挥使,这个职位还可以世袭。

耿炳文,是濠州人。他爸爸耿君用,跟着朱元璋渡江打仗,立下不少功劳,最后当上了管军总管。后来在支援宜兴的战斗中,跟张士诚的军队抢夺营寨,英勇作战,壮烈牺牲了。耿炳文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位,接管了父亲的军队。

接下来,耿炳文攻下了广德,又进攻长兴,打败了张士诚的将领赵打虎,缴获了三百多艘战船,还抓住了守将李福安等人,最终攻克了长兴。长兴地处太湖口,陆路连接广德,又和宣州、歙州接壤,是江浙的门户要地。朱元璋得到长兴后非常高兴,把长兴改名为长安州,设立永兴翼元帅府,任命耿炳文为总兵都元帅,让他镇守那里。

有个叫温祥卿的人,特别聪明有计谋,为了躲避战乱投奔了耿炳文。耿炳文把他招进幕府,温祥卿帮他制定防御策略,非常周到细致。“张士诚派左丞潘元明和元帅严再兴带兵来抢长兴,耿炳文奋力反击,把他们打得大败而逃。

过了很久,张士诚又派司徒李伯升率领十万大军,从水路和陆路一起进攻长兴。城里只有七千兵马,朱元璋为此很担心,就派陈德、华高、费聚前去支援。李伯升夜里偷袭营寨,其他将领都溃败了。耿炳文坚守城池,敌人进攻很猛烈,耿炳文就见招拆招,应付自如,将士们一个多月都没脱下盔甲。后来常遇春带援兵赶到,李伯升丢下营寨逃跑了,被追杀,死了五千多人。

第二年,永兴翼元帅府改名为永兴卫亲军指挥使司,耿炳文被任命为指挥使。没过多久,张士诚又大举进攻,派他弟弟张士信来争夺长兴。耿炳文再次打败了张士信,还俘虏了张士信的元帅宋兴祖。张士信非常生气,增兵包围长兴。耿炳文和费聚出城迎战,又一次大败了张士信的军队。长兴是张士诚必争之地,耿炳文坚守了整整十年,以少胜多,大小几十场战役,战无不胜,张士诚始终没能得逞。

后来,大军讨伐张士诚,耿炳文率领他的部队攻克了湖州,包围了平江。等吴地平定后,耿炳文被提升为大都督府佥事。

我跟着军队去中原打仗,攻下了山东的沂州、峄州等地。之后又攻下汴梁,平定了河南,还跟着皇上北巡。 打完仗后,我又跟着常遇春将军去攻打大同,拿下山西、河北一带。后来又跟着大将军徐达去陕西打仗,打败了李思齐、张思道,然后就在那里镇守。我还开凿了泾阳洪渠,长达十多万丈,老百姓都因此受益。后来被任命为秦王左相都督佥事。

洪武三年,我被封为长兴侯,每年能领一千五百石的俸禄,而且是世袭的。洪武十四年,我跟着大将军出塞打仗,在北黄河打败了元朝的平章乃儿不花。洪武十九年,我跟着颍国公傅龙德去云南打仗,平定了曲靖的蛮族叛乱。洪武二十一年,我跟着永昌侯蓝玉去北方打仗,一直打到了捕鱼儿海。洪武二十五年,我带兵平定了陕西徽州的妖人叛乱。洪武三十年,我担任征西将军,抓住了蜀地的匪寇高福兴,俘虏了三千人。

一开始,我在长兴守城,立下的大功最多,太祖皇帝把我的功劳列在功臣榜上,把我跟大将军徐达并列为一等功臣。到了洪武年间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些公侯们差不多都去世了,还活着的就只有我和武定侯郭英两个人了;而我因为早年立下的功劳和资历深厚,一直受到朝廷的倚重。

建文元年,燕王造反了。皇上任命耿炳文当大将军,带着副将李坚、宁忠北上打仗,那时候耿炳文都六十五岁了。本来号称三十万大军,结果真正到齐的只有十三万。八月份到了真定,在滹沱河两岸安营扎寨。都督徐凯驻扎在河间,潘忠、杨松驻扎在鄚州,先锋部队九千人在雄县。赶上中秋节,大家都没怎么防备,结果被燕王打了埋伏,九千先锋全军覆没。李坚、杨松他们去增援,走到月漾桥的时候,又中了燕军的埋伏,掉进河里了。潘忠、杨松都被抓了,宁死不屈。鄚州城丢了。更糟糕的是,耿炳文手下的将领张保投降了燕王,把南军的情况都告诉了燕王。燕王放张保回去,让他散布谣言说鄚州失守,北军马上就要到了。于是耿炳文下令全军渡河,准备迎战。军队刚开始转移,燕军就杀过来了,沿着城墙猛攻。耿炳文军队来不及列阵,就败退进了城里。大家争着进城门,城门堵死了,踩踏而死的人数不清。燕军就把城围住了。耿炳文手里还有十万兵马,坚守不出。燕王知道耿炳文是老将,不好对付,过了三天就解围回去了。皇上听说耿炳文打败仗了,非常着急。太常卿黄子澄就推荐李景隆当大将军,火速赶去代替耿炳文。结果李景隆赶到的时候,燕军已经撤走了。耿炳文回来后,李景隆接替了他的职位,最后还是打败了。

燕王称帝的第二年,刑部尚书郑赐、都御史陈瑛弹劾耿炳文,说他的衣服器皿上用龙凤图案,玉带用红色的鞓(dāi,指带子的套子),僭越妄为,不守规矩。耿炳文害怕了,就自杀了。

耿炳文的儿子耿璇,是前军都督佥事。他娶了懿文太子长女江都公主。耿炳文北伐的时候,耿璇曾经建议直接攻打北平。耿炳文被撤职回来后,再也没被重用,耿璇非常生气。永乐初年,他闭门不出,称病在家,最后被治罪处死了。

耿璇的弟弟耿瓛,是后军都督佥事。他和江阴侯吴高、都指挥杨文一起率领辽东军队包围永平,没攻下来,就退守山海关。吴高被别人陷害,被贬到广西。杨文守在辽东,耿瓛多次请求攻打永平,好牵制北平,但杨文不同意。后来耿瓛和他的弟弟尚宝司卿耿瑄,都因为犯了罪被处死了。

郭英是巩昌侯郭兴的弟弟。十八岁的时候,就跟郭兴一起跟着太祖朱元璋打仗。因为很受朱元璋的信任,被安排在朱元璋的帐篷里值夜,朱元璋还亲切地叫他“郭四”。他跟着朱元璋打过滁州、和州、采石、太平,还参加了鄱阳湖之战,跟陈友谅打仗,这些战役里他都立了功。在攻打武昌的时候,陈友谅的猛将陈同拿着长矛冲了进来,太祖朱元璋就喊郭英去杀了他,还赏了他一件战袍。攻打岳州的时候,他打败了陈友谅的援军,之后又攻下了庐州和襄阳。后来被封为骁骑卫千户。

接着他又参与了淮安、濠州、安丰的战役,升为指挥佥事。之后又跟着徐达平定中原,还跟着常遇春攻打太原,把扩廓帖木儿打跑了,拿下兴州和大同。他们到了沙净州渡过黄河,攻下了西安、凤翔、巩昌、庆阳,追着元朝的将领脱脱追到乱山,郭英被升为本卫指挥副使。之后又攻克定西,讨伐察罕脑儿。攻克登宁州,斩杀了两千多敌人,被升为河南都指挥使。那时候,郭英的妹妹是宁妃,郭英要出征,宁妃在府上为他饯行,皇上还赏赐了郭英二十罂白金和二十匹马。郭英在镇守的地方安抚流亡的百姓,严格执行军纪,当地很快就安定下来了。九年后,他被调到北平镇守。十三年后被召回朝廷,升任前军都督府佥事。

十四年,他跟着颍川侯傅友德去征讨云南,和陈桓、胡海分兵从赤水河方向进攻。当时雨下得很大,河水暴涨。郭英就砍树做成木筏,趁着夜色渡过河。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了敌人的营地,敌人大吃一惊,溃不成军。郭英活捉了乌撒、阿容等人。之后又攻克了曲靖、陆凉、越州、关索岭、椅子寨。大理、金齿、广南都投降了,山上的各个寨子也都平定了。十六年,他又跟着傅友德平定了蒙化、邓川,渡过金沙江,攻下了北胜和丽江。前后斩杀了一万三千多人,活捉了两千多人,缴获了数万精良铠甲和上千艘船只。十七年,因为平定云南的功劳,被封为武定侯,享受两千五百石的俸禄,并世袭罔替。

话说这位将军,十八岁就当上了靖海将军,镇守辽东,那是相当厉害!二十岁的时候,又跟着大将军冯胜去金山打仗,还俘获了哈出,之后升官为征虏右副将军。后来又跟着蓝玉去捕鱼儿海打仗,凯旋归来的时候,皇上赏赐的东西可多了,然后就让他回家了。

第二年,皇上又把他召回京城,让他掌管禁军,这可是个肥差!三十岁那年,他又跟着征西将军耿炳文去陕西边境打仗,平定了沔县贼寇高福兴的叛乱。 打完仗回来后,御史裴承祖弹劾他私养了一百五十多个家奴,还擅自杀了五个人,这可是大罪!皇上当时没说什么,但是佥都御史张春等人不停地奏报,皇上没办法,只好让皇亲国戚和大臣们一起讨论他的罪责。最后,竟然被赦免了,真是命大!建文帝时期,他又跟着耿炳文、李景隆去打燕王,结果啥功劳也没捞着。靖难之后,他就回家养老了,永乐元年去世,享年六十七岁,死后被追封为营国公,谥号威襄。

这位将军啊,为人孝顺友爱,还通晓书史,带兵打仗很有纪律,因为忠诚谨慎深得太祖皇帝的喜爱。而且因为跟宁妃的关系,皇上对他格外恩宠,其他的功臣根本没法比。他生了十二个儿子,九个女儿,其中两个女儿还成了辽王和郢王的王妃呢!他的孙女还成了仁宗皇帝的贵妃,这孙女是他的儿子铭的女儿,所以铭的儿子玹也因此继承了侯爵。宣德年间,玹在宗人府做事,结果因为侵占河间百姓的田地房屋,又侵占天津屯田一千亩,被皇上治罪,但是他本人却没事。英宗初期,永嘉公主请求让她的儿子珍继承侯爵,珍是这位将军的嫡孙,后来被授予锦衣卫指挥佥事。玹死后,他的儿子聪和珍争夺继承权,结果都被暂时停止了继承,聪也像珍一样被授予了指挥佥事。天顺元年,珍的儿子昌因为皇上的恩典得以继承侯爵,聪不服,又去争,但没争到。昌死后,他的儿子良应该继承,聪又说良不是昌的儿子,于是继承的事儿又被搁置了,聪也被授予了指挥佥事。因为多次请求继承爵位,聪被关进了监狱,后来又被释放,官职也恢复了。后来,郭宗人等人请求从将军的孙子中选择一人继承爵位,朝臣们都说良是将军的嫡孙,应该继承侯爵,皇上也同意了。正德初年,良去世,他的儿子勋继承了爵位。

这老小子,姓勋,特别聪明,脑袋瓜子灵活,还读了不少书。正德年间,他被派去广东广西那边镇守,还管着三千营的兵马。到了世宗皇帝刚上任那会儿,他又掌管了团营。

后来闹出了“大礼议”那档子事,勋知道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张璁。皇帝可高兴坏了,对他特别宠信。这勋仗着皇帝的宠爱,就有点飘了,蛮横跋扈的。大学士杨一清看不惯他,正好抓住他收受贿赂的把柄,把他从营务里撤了职,还撸掉了他的官衔。杨一清下台后,勋又重新掌管了五军营,还负责全国各地的一些工程建设。第二年,他又管起了团营,到了嘉靖十八年,还兼管了后府。

有一次皇帝去承天巡幸,勋就请求把他的五世祖英列入太庙祭祀。朝中大臣都反对,侍郎唐胄更是极力反对。可皇帝不听,硬是把勋的祖宗给列进去了。第二年,皇帝给自己的父亲追封了“献皇帝”的称号,也把他列入太庙,还把勋升为了翊国公,加封太师。 “进勋翊国公,加太师。” 这地位,可真是水涨船高啊!

首先,有个叫李福达的骗子,吹嘘自己能把药变成金银。他跟魏忠贤关系好得很。后来李福达露馅了,魏忠贤还拼命帮他说话,不少朝臣因此得罪了他。 这之后,魏忠贤又推荐了个叫段朝用的方士,说他炼的金银能做成餐具,吃了能长生不老。皇帝更觉得魏忠贤忠心耿耿了。

然后,给事中戚贤弹劾魏忠贤专权跋扈,贪污受贿,欺压百姓。李凤来等人也跟着上奏弹劾。朝廷派人调查,发现魏忠贤在京城开的店铺竟然超过一千家!副都御史胡守中又弹劾魏忠贤利用他族叔郭宪在东厂刑讯逼供,滥杀无辜。皇帝却啥事都没处理。

这会儿,皇帝听信了言官的奏报,下旨让魏忠贤、兵部尚书王廷相、遂安伯陈譓一起整顿军务。圣旨下来了,魏忠贤却没领旨。言官们又弹劾他嚣张跋扈,拉帮结派。魏忠贤上疏辩解,还说了一句“何必更劳赐敕”。皇帝一听这话,勃然大怒,骂他“强悖无人臣礼”。 于是,给事中高时尽把魏忠贤的各种罪行都抖落了出来,还说他跟张延龄勾结。皇帝更生气了,把魏忠贤关进了锦衣卫大狱,那是崇祯二十年九月的事。

皇帝随后又吩咐镇抚司不要用刑拷问。 奏报上来了,说魏忠贤该判死刑。皇帝就让司法部门复查。结果给事中刘大直又查出魏忠贤乱政的十二条罪状,请求一起处置。司法部门把所有弹劾魏忠贤的奏章里的罪状都列了出来,认为魏忠贤该绞刑。皇帝让大家再仔细讨论。司法部门又认为魏忠贤罪大恶极,该斩首,还要抄家灭族。奏报呈上去了,皇帝却没批复。

皇帝其实想宽恕魏忠贤,多次暗示过。但是朝臣们太恨魏忠贤了,装作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反而说魏忠贤罪该重判。第二年考核言官的时候,皇帝特地下旨降了高时两级,想以此来警告其他言官,可朝臣们还是没人敢为魏忠贤求情。那年冬天,魏忠贤死在了狱中。皇帝很惋惜,责怪司法部门关押时间太长,还罢免了刑部尚书吴山的职务,侍郎、都御史以下的官员也都降级处罚,不过,皇帝免除了魏忠贤的抄家灭族,只收回了他的诰命而已。

自明朝建立以来,勋臣们一般不参与政事。只有魏忠贤,因为恃宠而骄,擅权专政,作恶多端,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魏忠贤死后几年,他的儿子魏朝乾继承了侯爵,一直传到曾孙魏培民,崇祯末年,魏培民死于战乱。

华云龙,是定远人。他带着一群人住在韭山。朱元璋起兵的时候,华云龙就投奔了他。

跟着朱元璋打下了滁州和和州,被封为千夫长。后来又跟着渡过长江,攻破了采石的水寨和方山的营地。拿下集庆路,活捉了元朝的将领,缴获了一万士兵,攻克了镇江,升官做了总管。

接着又攻下了广德,在旧馆打仗,活捉了元朝的汤元帅,升任右副元帅。在龙江之战中,华云龙埋伏在石灰山上,和敌人展开激战,双方伤亡都很大。华云龙骑着马大声喊叫,冲进敌人的阵营,结果大败元军,乘胜收复了太平。

之后又跟着打下了九江、南昌,还分兵攻下了瑞州、临江、吉安。还参加了支援安丰的战役,在彭蠡湖打仗,最后平定了武昌。因为屡立战功,最后升任豹韬卫指挥使。

后来跟着徐达将军去攻打高邮,攻克了淮安,然后被命令驻守淮安,改任淮安卫指挥使。接着又攻打嘉兴,降服了吴将宋兴。包围了平江,军队驻扎在胥门。

大军北上打仗,一路收复山东的州县,跟徐达将军在通州会合,最后攻下了元朝的首都。 然后他被提升为大都督府佥事,负责统领六卫的军队留守北平,还兼任北平行省参知政事。 一年多以后,他又攻下了云州,抓住了元朝的平章火儿忽答和右丞哈海。 接着升官为都督同知,还当上了燕王的左相。洪武三年冬天,因为立功被封为淮安侯,每年能领一千五百石的俸禄,而且是世袭的。

云龙向皇上建议说:“北平的边境,东边从永平、蓟州,西边到灰岭下,一共有一百二十一个关隘,相隔大约两千二百里。其中从王平口到官坐岭,就有九个关隘,相隔五百多里。这些地方都很重要,应该驻扎军队。紫荆关和芦花山岭尤其重要,应该设立千户守御所。”他还说:“以前大军攻下永平后,留下了一千六百个原来的元朝八翼军士兵在那里屯田,每个士兵每月发放五斗粮食,但是收成根本不够支付这些粮食。应该把他们编入燕山各卫,进行训练。”皇上都采纳了他的建议。

他到云州巡视边防的时候,袭击了元朝平章僧家奴的营地,直接冲进他的大帐把他抓住了,俘虏了他的所有士兵。 到了上都的大石崖,又攻克了刘学士的几个营寨,把驴儿国公赶跑了,逃到了漠北。 从那以后,元朝再也没有人敢入侵了,他的威名非常响亮。 他还负责修建燕王府邸,加固北平城的城墙,这些都是他规划和主持的。洪武七年,有人告发云龙霸占了元朝丞相脱脱的房子,还私用元朝宫里的东西。皇上把他召回京城,派何文辉去代替他。 结果还没到京城,何文辉就在路上死了。

他的儿子云中继承了他的爵位。李文忠将军去世的时候,云中侍奉他,还给他送药,结果因为这件事被贬官,最后还被处死了。洪武二十三年,又有人说云中是胡党,他的爵位就被取消了。

韩政,是睢州人。曾经当过义军的元帅,后来率领军队归顺了太祖皇帝,被任命为江淮行省平章政事。李济占据了濠州,表面上说是替张士诚守城,实际上是在观望。太祖皇帝派右相李善长写信招降他,但他没答应。太祖皇帝叹了口气说:“濠州是我的家乡啊,李济竟然这样,我有了天下却没个家了吗!”于是命令韩政率领指挥顾时,用云梯、炮石从四面进攻濠州。李济抵挡不住,只好投降了。韩政把李济押送到了应天。太祖皇帝非常高兴,就让顾时继续守濠州。

徐达攻打安丰的时候,我跟徐达一起去了。我们堵住了安丰城的四个城门,然后偷偷摸摸地从城东龙尾坝挖地道,挖进了城里二十多丈。城墙被我们挖塌了,安丰城就这样被攻破了!元朝将领忻都、竹贞、左君弼都逃跑了。我们追了他们四十多里地,把忻都抓住了。没过多久,竹贞带着援兵来了,我们在城南门跟他们打了一仗,又把他们打跑了。淮河东岸西岸都平定了。之后,我又跟着大军去平定了吴地。后来又参加了北伐,劝降了梁城的守将卢斌。我们还分兵把守黄河,切断了山东元军的援军,然后顺利拿下益都、济宁、济南,这些战役里我都有功劳。攻克东平的战役中,我的功劳尤其大,后来就被升为山东行省平章政事。之后,我和大将军在临清会师,我奉命去督促东昌的守将投降。大都攻陷后,皇上命令我带兵驻守广平。我成功劝降了白土地区的各个寨子。接着我又调到彰德驻守,攻下了蚁尖寨。这蚁尖寨在林虑西北二十里,是元朝右丞吴庸、王居义和小锁儿他们占据的。大将军北伐的时候,派兵收复了很多山寨,很多都投降了,就只有蚁尖寨仗着地势险要不肯投降。直到我们大军压境,吴庸才诱杀了王居义和小锁儿投降,我们俘获了一万多士兵。没多久,我又被调去陕西,后来又回到河北驻守。

洪武三年,我被封为东平侯,年俸一千五百石,世袭罔替。之后调到山东镇守,没过多久又被调到河北。我在河北招抚流民,帮助他们恢复生产,安置了不少百姓。我还跟着左副将军李文忠去攻打应昌,一直打到了胪朐河。李文忠深入敌境,让我负责保护后勤辎重。回来后,皇上又派我去巡视河南和陕西。后来我又跟信国公汤和在临清一起操练军队。洪武十一年二月,我死了,皇上还亲自来祭奠我的丧事,追封我为郓国公。

我的儿子徐勋继承了我的爵位。到了洪武二十六年,因为牵涉到蓝玉案,徐勋被杀,爵位也被取消了。

仇成,是含山人。一开始他当兵,当上了万户,后来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秦淮翼副元帅。朱元璋攻打安庆的时候,敌人死守城池,不肯出战。结果廖永忠和张志雄攻破了敌人的水寨,仇成带着陆军乘胜追击,就这样拿下了安庆。

一开始,元朝的左丞余阙守着安庆,结果被陈友谅的手下赵普胜给攻陷了。陈友谅杀了赵普胜后,另一个元帅姓余的又夺回了安庆。后来张定边又来进攻,那个姓余的元帅逃跑的时候死了。到这时候,仇成就升任了横海指挥同知,继续守着安庆。那时候左君弼占据着庐州,罗友贤又带着池州叛变了,无为知州董曾战死,四面八方都是叛军的地盘。仇成安抚聚集百姓和军队,严密防守,明朝的军队都不敢往东进攻。

后来他参加了鄱阳湖之战,在泾江口打败了敌人,战功最大。攻打平江的时候,又在城西南打败了张士诚的军队。洪武三年,他被任命为大都督府佥事,镇守辽东。在辽东待了很久,因为屯兵没有立功,被降职为永平卫指挥使。没多久他又官复原职了。洪武十二年,论功行赏的时候,因为蓝玉等人西征的功劳,很多人要被封赏。皇上考虑到仇成以前的功劳,就先把他封为了安庆侯,每年给他两千石的俸禄。

洪武二十年,他被任命为征南副将军,平定了容美等地的土司叛乱。他又跟着大军去征讨云南,立下了很多功劳,皇上给了他世袭的凭证,还增加了五百石的俸禄。洪武二十一年七月,他得了重病。皇上赏赐给他御用的酒,还亲手写诏书慰问他。最后他去世了,被追封为皖国公,谥号庄襄。他的儿子仇正继承了他的爵位。

张龙是濠州人,跟着朱元璋打仗,从渡江战役开始就跟着他南征北战。在平定常州、宁国、婺州的战役中,他都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他又参加了江州之战,担任先锋大将。攻克武昌后,他被授予花枪所千户的职位。之后,他又参与了平定淮东的战役,负责守卫海安。在海口与张士诚的军队作战时,他生擒了敌军彭元帅,俘虏了数百名敌兵。攻打通州时,他还击杀了敌军将领。凭借这些战功,他被提升为威武卫指挥佥事。

接着,他又参与了平定山东和河南的战役。大军攻克潼关后,他被任命为副留守。洪武三年,他被调到凤翔任职,改任凤翔卫指挥。后来,贺宗哲率领大军包围凤翔城,张龙坚守城池。贺宗哲猛攻北门,张龙率军出城迎战,右胁中箭,但他依然奋勇杀敌,最终大败敌军。之后,他又攻克凤州,俘虏了李参政等二十余人。大将军徐达攻打沔州时,派张龙率领一支军队从凤翔出发,经连云栈攻打兴元,降服了守将刘思忠。蜀将吴友仁来犯,张龙将其击退。吴友仁又率领大军再次来攻,并准备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张龙从北门杀出,绕到吴友仁军队的后方,敌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从此再也不敢窥视兴元了。后来,张龙被召回朝廷,担任佥大都督府事。

洪武十一年,他跟随李文忠征讨西番洮州。因为战功卓著,他被封为凤翔侯,年俸禄二千石,世袭指挥使。之后,他又跟随傅友德征讨云南,镇守七星关,攻克大理、鹤庆,平定了各地的蛮族叛乱。他的年俸禄又增加了五百石,并被授予世券三十年。洪武二十年,他跟随冯胜出征金山,降服了纳哈出。第二年,冯胜率领降军征讨云南,行至常德时叛逃。张龙追击到重庆,将其逮捕归案。洪武二十三年春天,他与延安侯唐胜宗一起在平越、镇远、贵州督办屯田,并商议设立龙里卫。都匀发生叛乱,他协助蓝玉平定了叛乱。后来,由于年老体弱,他请求告老还乡。洪武三十年,他去世了。

他的儿子张麟娶了福清公主,被授予驸马都尉的职位;孙子张杰在京城侍奉公主。永乐初年,张家失去了侯爵的爵位。张杰的儿子想继承爵位,宣德十年上书请求,但吏部认为张龙去世后已经四十年没有子孙继承爵位,因此没有批准。

吴复,字伯起,是合肥人,从小就很有胆识和谋略。元朝末年,他聚集乡里的人民保卫家乡。后来归顺了朱元璋,跟着他一起攻下了泗州、滁州、和州、采石、太平,官职也一步步升迁,做到万户的职位。他还参与了攻打蛮族首领海牙的水寨,平定了集庆。

跟着徐达攻打镇江,斩杀了元朝的平章政事丁丁(此处应为“定定”,但根据史实,元朝平章政事无此人,此处可能为笔误或史料记载有误)。之后又攻下了丹阳、金坛、常州,被提升为统军元帅。他率军攻占了江阴、无锡,之后回常州驻守。张士诚的军队突然杀到,吴复奋力抵抗,打败了他们。他一路追击到长兴,又在高桥、太湖和忠节门连续击败张士诚的军队,把张士诚打得没了脾气。他还参与了安丰的救援,平定了武昌。

跟着徐达攻克了庐州,又攻下了汉中、沔阳、荆州等地。后来被任命为镇武卫指挥同知,在沔阳驻守。之后又跟随常遇春攻打襄阳,他率领的军队攻破了安陆,俘虏了元朝的同佥任亮,之后就驻守安陆。他还攻克了汝州、鲁山。洪武元年,被封为怀远将军、安陆卫指挥使。他平定了郧阳、均州、房州、竹山等地不服从朝廷的山寨。

洪武三年,他跟随大将军征讨陕西,打败了扩廓帖木儿,俘虏了他的将领。又在秦州再次打败扩廓帖木儿。他还参与了征讨吐蕃的战争,攻克了河州。之后又支援汉中,攻占了南郑。第二年,跟随傅友德平定了蜀地。再下一年,跟随邓愈平定了九溪、辰州等地的蛮族,攻克了四十八个山洞,之后回到安陆驻守。洪武七年,被提升为大都督府佥事。

他巡视北平后回朝,被授予世袭指挥使的职位。洪武十一年,跟随沐英再次征讨西番,俘虏了三个副使,获得了纳邻哈七站的地盘。第二年军队回朝,根据他的功劳被封为安陆侯,年俸禄二千石。洪武十四年,跟随傅友德征讨云南,攻克了普定,修筑了水西城。他担任总兵官,负责剿灭当地的蛮族。他开辟了关索岭箐道,打通了前往广西的道路。

洪武十六年,他攻克了墨定苗寨,到达吉剌堡,修筑了安庄、新城,平定了七百房等山寨,斩获无数,并负责转运军粮到盘江。同年十月,他的旧伤复发,在普定去世。朝廷追封他为黔国公,谥号威毅,并追加了五百石的俸禄,以及世袭的凭证。

话说这位将军,再次上战场的时候,可真是拼了命,冲锋陷阵,浑身伤痕累累,简直是体无完肤啊!平时呢,他为人却很温和,从来不夸夸其谈,更不会没事儿就聊打仗的事儿。他在普定买了个小妾,姓杨,才十七岁。后来将军战死沙场,等处理完后事,给他沐浴更衣,结果他自己竟然自杀了!后来朝廷追封他为“贞烈淑人”。

他的儿子杰继承了他的爵位。杰这孩子,经常在陕西、河南、北平这些地方带兵练兵,还多次上战场打仗。到了洪武二十八年,他犯了点事儿,就跟着军队去龙州打仗,以此来将功赎罪。建文年间,他带兵去支援真定,结果在白沟河之战中犯了错误,被贬到南宁卫当个指挥使。永乐元年,他儿子璟请求继承他的爵位,但没被批准。正统年间,璟又多次请求,还是没成功。直到弘治六年,璟的孙子铎又上书请求继承爵位,依旧没被允许。直到弘治十八年,朝廷才恢复了他子孙的世袭千户的职位。

再说说另一位将军周武,他跟这位将军一样,也因为征讨西番立下功劳而被封侯。周武是开州人,他跟着朱元璋打仗,参与了平定江东、灭掉汉军、收复淮东、平定吴地等一系列战役,积累了大量的军功,最后被升为指挥佥事。后来又参与平定中原的战争,官职更是升到了都督佥事。洪武十一年,他作为参将跟随沐英征讨西番朵甘,战功赫赫。战争结束后,被封为雄武侯,年俸禄两千石,世袭指挥使的职位。他还曾出任河南军务的负责人,并巡抚北边边境。洪武二十三年去世,朝廷追赠他为汝国公,谥号勇襄。

最后,再来说说胡海将军,字海洋,是定远人。他曾经在土豪赤塘王总管的营地里,后来自己逃出来投奔朝廷,被授予百户的职位。他曾参与击败元将贾鲁的战斗,攻克了泗州和滁州,官职升为万户。他还参与了渡江作战,攻克了蛮子海牙的水寨,击溃了陈埜先的军队,参与攻取了集庆和镇江。在宁国之战中,他击败了元将谢国玺,被选为先锋。他还参与了围攻湖州的战斗,攻破了湖州东南门的月城。他又参与了攻打宜兴、攻克婺州、激战绍兴的战斗,活捉了四百多名敌人,被升为先锋官。他还参与了龙江之战,攻克了安庆,与汉军多次交战,八战皆捷,最终攻入江州。在徐达攻打庐州的战斗中,他也立下了不少功劳。

海,那可是个骁勇善战的主儿,每次打仗都受伤,身上胳膊腿肚子,到处都是刀伤,可他越打越猛!跟着他的兵,个个都受他鼓舞,拼命往前冲。太祖皇帝一看,这小子不错,就给他升官,封他做花枪上千户。

后来,他又跟着大军打了荆州、澧州、衡州、潭州几场胜仗,一路升官,先做到宝庆卫指挥佥事,后来又升到指挥使,还让他镇守益阳。跟着杨璟平章征讨湖南、广西,那些没被攻下的城池,他都参与了。从祁阳出发包围永州,在东乡桥跟守军打仗,活捉了四个千户和万户。半夜里他带头冲锋,攻下了永州城。到了靖江,在南门打仗,又活捉了两个万户。夜里四更天,他又从北门的八角亭带头冲锋,这次战功最大,被封为左副总兵。他还平定了左江上思的蛮族叛乱。

后来被调去四川作战,攻克了龙伏隘、天门山和温汤关,皇上赏赐他世袭指挥使的爵位,还让他继续镇守益阳。武冈、靖州、五开等地的苗蛮族先后造反,他都把造反的头头抓起来杀了,然后安抚了其他人,又升官做了都督佥事。十四年的时候,他跟着去云南打仗,从永宁出发,攻打乌撒,又攻下了可渡河。跟副将军沐英会师攻打大理,敌人集中兵力死守上下关。定远侯王弼从洱海东边攻打上关,沐英率领大军攻打下关,而海则在夜里四更天偷袭石门,抄小路过河,绕到点苍山后面,爬大树,沿着悬崖往上爬,插上旗帜。沐英的士兵看到旗帜,都高兴地大喊,敌人被吓坏了。沐英于是攻破关口冲了进去。海也率领山上的军队冲下去,前后夹击,敌人全部溃逃。

十七年,因为战功被封为东川侯,每年俸禄两千五百石,还给了世袭的凭证。三年后,他又作为左参将参加了金山之战。两年后,他又以征南将军的身份平定了澧州九溪地区的蛮寇叛乱。打完仗回来,他就请求回家乡养老,朝廷赏赐了他很多金银财宝。二十四年七月,他因为患病去世,享年六十三岁。

老大斌,在龙虎卫当指挥使,跟着军队去云南打仗。路过曲靖的时候,突然遇到敌人袭击,被流矢射中,死了。后来追赠他都督同知。老二玉,因为牵扯进蓝党案而死。老三观,娶了南康公主,当了驸马都尉,没留下后代就去世了。宣德年间,公主请求让她的儿子忠继承观爵位。皇上就下令授予他孝陵卫指挥佥事,并且世袭。

张赫是临淮人。江淮地区大乱的时候,他组织乡勇来保卫家乡。嘉山那个缪把头想拉拢他,他没答应。听说朱元璋起兵了,他就带领大家投奔朱元璋。开始被授予千户的职位,因为战功升为万户。后来跟着军队渡江,每次打仗他都冲在前面,因为功劳被提升为常春翼元帅,镇守常州。接着又参加了鄱阳湖之战和武昌之战。之后,又跟着大将军去攻打张士诚,参与了平江的围攻战。各路将领分别负责攻打不同的城门,张赫负责攻打阊门。张士诚多次派兵突击,都被张赫打退了。后来又跟着大军攻克了庆元,以及温州、台州。洪武元年,他被提升为福州卫都指挥副使,后来升为本卫同知,又代理都指挥使司的事务。当时,倭寇经常在海岛上出没,乘机登陆抢掠,沿海百姓苦不堪言。皇帝多次派使者带着诏书去劝说日本国王,也多次中断日本的朝贡,但始终没能搞清楚倭寇的底细。张赫在海上待了很久,抓到的倭寇数都数不清。最后追击倭寇到了琉球的大海,与他们作战,俘虏了他们的头目十八人,斩首数十级,缴获倭船十多艘,收缴了无数弓箭刀枪等武器。皇帝很欣赏他的功劳,就让他掌管都指挥印。后来调到兴化卫。之后被召回朝廷,被提升为大都督府佥事。正赶上辽东漕运困难,军粮供应延误,皇帝为此非常担心。因为张赫熟悉海路,就让他负责督促海运。过了很久,封他为航海侯,并且世袭。前后在辽东来来回回十二年,一共督运十次,劳苦功高,军队因此没有断过粮草。后来生病去世了,追封为恩国公,谥号庄简。

他儿子荣,在云南征战中立下功劳,当上了水军右卫指挥使。孙子钅盬,是福建都指挥使。永乐年间,驻守交趾。

华高,是和州人。他和俞通海等人一起率领巢湖水师投奔朝廷。参与攻克太平,被授予总管的职位。之后又参与了攻破采石、方山之战。攻下集庆、镇江,升迁为秦淮翼元帅。他和邓愈一起攻打广德。广德守将严阵以待,华高只带了几十个骑兵前去挑战,元军坚守不出。华高乘势猛攻,大败元军,攻下了广德城,俘获了上万名士兵,缴获了数千斛粮食。

接着,他又参与了攻打常州的战役,之后升任佥行枢密院事。他协助俞通海打败了赵普胜在江边的营地,又两次击败陈友谅。之后又支援长兴,攻克武昌,被授予湖广行省左丞的职位。他率领水师参与攻克淮东,收复浙西,进而升任行省平章政事。洪武三年,被封为广德侯,每年俸禄六百石。

华高为人胆小,而且没有儿子,所以请求担任宿卫。每逢有征讨之事,他就总是称病不去。让他训练水师,他又以不熟悉水战为由推辞。皇上念及旧情,对他多加宽容。当时许多功臣都出征边疆,只有华高没有被派出去。最后,要修缮广东沿海的城堡,华高请求前往。皇上说:“你终于肯自己出力了,很好。”四年四月,事情完成。他在琼州去世。当初,有人说华高贪图钱财,所以他的俸禄才特别少。他死后,家里穷得连丧事都办不起。皇上很同情他,下令补发三百石俸禄。因为他没有儿子,就把诰命和墓志铭一起放进墓里。追封他为巢国公,谥号武庄。并授予他的从子岳指挥佥事的职位。

张铨,是定远人。他参与了攻取太平,平定了集庆、镇江、常州、婺州。攻打江州,参加了鄱阳湖之战,攻取了鄂渚。收复淮东,平定了吴地。累积战功,被任命为指挥佥事。之后又参与了攻取中原、燕地、晋地、秦地、蜀地,升为都督佥事。他被派去修建齐王府,事情完成后,又协助江夏侯周德兴征讨五溪蛮。不久,水尽源、通塔平、散毛等地的洞主作乱,他又协助周德兴平定了叛乱。之后又参与了征讨云南的战役,从永宁攻克乌撒。过了很久,他又跟随傅友德平定了乌撒以及曲靖、普定、龙海、孟定等地的蛮族叛乱。洪武二十三年,被封为永定侯,每年俸禄一千五百石,世袭指挥使。

何真,字邦佐,是东莞人。从小就长得英俊潇洒,喜欢读书练武。元朝至正初年,他担任河源县的副使,后来调到淡水场当管勾,但他后来辞官回家了。

元朝末年,到处都是盗匪,何真就聚集乡里的人民保卫家乡。至正十四年,县里出了个王成和陈仲玉造反,何真就去元帅府告状。可那元帅收了贿赂,反而抓了何真。何真逃到坭冈,然后起兵攻打王成,但没成功。

过了很久,惠州人王仲刚和叛将黄常占据了惠州。何真打败了黄常,杀了王仲刚。因为立了功,何真被任命为惠阳路同知、广东都元帅,负责守卫惠州。后来海寇邵宗愚攻陷了广州,何真带兵打败了邵宗愚,收复了广州城。

他升迁为广东分省参政,不久又升任右丞。赣州的熊天瑞率领几万水军想攻打何真,何真在胥江迎战。那天正好下起了大雷雨,把熊天瑞的船都打坏了,熊天瑞最终被击溃逃跑了。广东百姓因此得以保全。

在此之前,何真曾经两次攻打王成,杀了陈仲玉,但王成还是死守着。到至正二十六年,何真再次包围王成,悬赏一万贯捉拿王成。王成的奴仆把王成绑了出来。何真给了他赏钱,然后下令把这个奴仆扔进大锅里煮了,当着大家的面说:“背叛主人的奴才,下场就是这样!”沿海的叛乱分子都投降了。

那时候中原大乱,岭南地区与中原隔绝,有人劝何真效仿古代的南越王尉佗自立为王,但他没有听。他多次派人经海路向朝廷进贡土特产。后来官职升到了资德大夫、行省左丞。

1368年,朱元璋让廖永忠当征南将军,带兵去攻打广东。廖永忠到了福州,给张真写信,然后就乘船往潮州去了。军队到了潮州后,张真派他的属下刘克佐去军营献上印章,并上报了辖区内的人口、兵力以及粮食储备情况,表示愿意投降。廖永忠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朝廷,朱元璋就下诏书表扬张真,说:“我听说古代的英雄豪杰,都是保境安民,等待贤明的君主。像窦融、李勣那样的人,占据险要地势,在群雄中争斗,如果不是遇到明主,他们是不会投降的。这些人都是汉朝和唐朝的名臣,现在可不多见了。你张真率领着好几个郡的兵马,却没费一兵一卒就保境投降,就连窦融、李勣也比不上你啊!”

廖永忠到了东莞,张真带着官员们出来迎接,然后张真就奉诏进京了。朱元璋提拔他做了江西行省参知政事,还开导他说:“天下大乱的时候,所谓的英雄豪杰有三种:能平定乱世的人是最好的;能保住百姓平安,知道该归顺谁的人,是其次的;顽固地苟且偷安,最后死都不后悔的,是最差的。你诚心诚意地投降,没有违抗朝廷的命令,可以说是识时务的人啊!”张真连连叩头感谢。他在官场上很有声望,特别喜欢儒家学说,经常读书写文章。后来,他又被调到山东当参政。

洪武四年,朝廷让他回广东,招募老兵。事情办完后,他又回到山东。洪武九年,他退休了。后来,朝廷大军征讨云南,又让张真和他儿子,也就是兵马指挥张贵一起去,负责筹划军饷和邮驿的设置。之后,张真被升迁为山西右布政使。他又和儿子张贵一起被派到广东从军,张贵被提升为镇南卫指挥佥事。接着,张真被任命为浙江布政使,后来又调到湖广。洪武二十年,他又退休了,被封为东莞伯,年俸一千五百石,世袭罔替。后来张真去世了。

他的儿子张荣继承了爵位。后来,张荣和他的弟弟张贵、以及尚宝司丞张宏都因为牵涉到蓝党案而被处死。张真的弟弟张迪担心祸及自己,就造反了,杀害了南海的官兵三百多人,逃到了海岛上。广东都司派兵追捕,最终将他处死了。

话说陈友谅攻打太平的时候,那气势真是锐不可当啊!如果不是朱元璋手下有像徐达、常遇春这样的厉害将领,南京城能不能守住还真不好说呢! 当时吴良在江阴坚守,耿炳文在长兴固守,这才没让陈友谅得逞,顺利地奠定了朱元璋的基业,这其中他们的功劳可真是太大了!

想想看,像华云龙、张赫、吴复、胡海这些人,有的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有的保障了海运的安全,个个都是冲锋陷阵的猛将,打仗那叫一个厉害,所向披靡!跟以前那些功臣比起来,他们一点也不差!而且,他们都能保住自己的官位,最后还都得到了善终,这更是值得称赞的地方啊! “赞曰:陈友谅之克太平也,其锋甚锐,微茂才则金陵之安危未可知矣。吴良守江阴,耿炳文守长兴,而吴人不得肆其志。缔造之基,其力为多。至若华云龙、张赫、吴复、胡海之属,或威著边疆,或功存海运,搴旗陷阵,所向皆摧。揆之前代功臣,何多让焉。而又皆能保守禄位,以恩礼令终,斯其尤足嘉美者欤!”

卷一百二十九·列传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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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明史(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19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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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胜,老家是定远。一开始叫冯国胜,后来又叫冯宗异,最后才叫冯胜。他出生那天,屋里充满了黑气,好几天都没散。长大后,冯胜又勇猛又聪明,和他哥哥冯国用一样,都喜欢读书,精通兵法。元朝末年,兄弟俩就各自拉起队伍自保。

朱元璋打到妙山的时候,冯国用带着冯胜投靠了他,朱元璋对他们兄弟俩特别信任。有一次,朱元璋跟冯国用闲聊,问他治理天下的想法。冯国用说:“金陵地势险要,是帝王之都,应该先拿下它作为根据地。然后向四周出兵征讨,宣扬仁义,收买人心,千万别贪图财物美女,这样天下才能平定。”朱元璋听了非常高兴,就让冯国用进了他的幕府。后来,冯国用跟着朱元璋打下滁州、和州,又参加了三叉河、板门寨、鸡笼山等战役,都立了大功。

渡江攻下太平后,朱元璋让冯国用掌管亲兵,把他当成心腹。后来,朱元璋抓住了陈野先,放了他,还让他去招降他的部下。冯国用分析说陈野先肯定会反叛,不如干脆别放他。果然,陈野先反叛了,还被手下的人杀了,他的侄子陈兆先又带着人马占据方山。蛮族首领海牙堵住了采石矶,冯国用和其它将领一起攻破了海牙的水寨,又抓住了陈兆先,三万多人全部投降。当时大家都很害怕,朱元璋就挑选了五百个勇敢的士兵组成亲军,日夜守卫在他的营帐里。他把以前的人几乎都撤掉了,只留下冯国用在身边侍候,这五百人才安心。朱元璋马上任命冯国用为将领,攻打集庆,大家争先恐后地冲锋陷阵。

冯国用又跟着朱元璋攻下了镇江、丹阳、宁国、泰兴、宜兴,还参加了金华、绍兴的战役,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亲军都指挥使。可惜,他在三十六岁的时候就战死了。朱元璋为此非常悲伤,痛哭不已。洪武三年,朱元璋追封他为郢国公,并在功臣庙里为他立了画像,排位第八。

冯国用死后,他的儿子冯诚年纪还小,冯胜之前已经立下很多功劳,官至元帅,于是朱元璋就让他继承了他哥哥的职位,继续掌管亲军。

陈友谅进攻龙湾,朱元璋亲自带兵迎战,在石灰山打了一场大胜仗,彻底击溃了陈友谅的军队。接着又追击到采石,收复了太平。 之后,他跟着朱元璋去打陈友谅,攻破了安庆的水寨,一路长驱直入打到江州,把陈友谅给赶跑了。 因为战功卓著,他被提升为亲军都护。后来他又参与了解除安丰之围,升迁为同知枢密院事。 再后来,他参加了鄱阳湖之战,攻下了武昌,夺取了庐州,又调兵攻取了江西各地。

他和其他的将领一起收复了淮东地区,攻克了海安坝,夺取了泰州。徐达围攻高邮,久攻不下,他就回师增援宜兴,并以胜利者的姿态督促军队作战。高邮的守将诈降,他派指挥康泰率领几百人先进入城内,结果敌人关上城门把他们全杀了。朱元璋大怒,下令杖责他十下,并且要他步行前往高邮。他既羞愧又愤怒,于是更加卖力地攻城。徐达也从宜兴赶来增援,增加了兵力,最终攻克了高邮,接着又夺取了淮安。安丰城破后,他还活捉了吴将吕珍。之后又攻下了湖州,攻克了平江,他的功劳仅次于常遇春,后来又升迁为右都督。

他跟随大将军徐达北上征讨,攻下了山东的许多州郡。洪武元年,他兼任太子右詹事。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被降了一级,当上了都督同知。 他带兵溯河而上,攻取了汴梁和洛阳,攻下了陕州,然后直逼潼关。潼关守将夜间逃跑了,他顺利夺取了潼关,又攻下了华州。 回到汴梁后,他去拜见了在行在的皇帝。 皇帝任命他为征虏右副将军,让他留守汴梁。不久,他又跟随大将军征讨山西,从武陟出发攻取怀庆,翻越太行山,攻克了碗子城,夺取了泽州和潞州,在猗氏活捉了元朝的右丞贾成。 他又攻克了平阳和绛州,活捉了元朝的左丞田保保等人,俘获了五百多名将士。

皇帝很高兴,下令右副将军冯胜的职位在常遇春之下,偏将军汤和在冯胜之下,偏将军杨璟在汤和之下。第二年,他渡过黄河,向陕西进军,攻克了凤翔。然后渡过陇山,攻取了巩昌,进兵逼近临洮,迫使李思齐投降。 之后,他又跟随大将军围攻庆阳。扩廓帖木儿派兵攻打原州,他前去支援庆阳。他在驿马关击败了敌军,最终攻克了庆阳,活捉了张良臣。 至此,陕西地区全部平定。

九月,皇上把大将军叫回京城,命令蓝玉驻守庆阳,统领各路军队。蓝玉觉得关中陕西地区已经平定,就擅自率兵回朝了。皇上很生气,狠狠地批评了他。但是考虑到蓝玉功劳很大,就免了他的罪,只是赏赐的金银财宝,却不到大将军的一半。

第二年正月,蓝玉又以右副将军的身份,跟大将军一起从西安出发,攻打定西,打败了扩廓帖木儿,俘获了数万士兵和战马。他还分兵从徽州南下,渡过一百八十条河,攻占略阳,活捉了元朝平章政事蔡琳,接着又攻入沔州。他还派别的将领从连云栈攻取兴元,然后把军队开到吐蕃地区,西北边境的军事侦察行动都达到了极致。凯旋后,根据他的功劳,皇上封他为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同参军国事,封他为宋国公,给他三千石的俸禄,并给予世袭的凭证。圣旨上说蓝玉兄弟情同手足,十多年来,他们铲除了朝廷的隐患,建立了国家的功勋,平定了中原,协助完成了国家的统一,对蓝玉的赞扬到了极点。五年后,因为蓝玉在各地立下了赫赫战功,皇上和他一起赐予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各一把彤弓。

扩廓帖木儿在和林(今蒙古乌兰巴托附近),多次骚扰边境。皇上很担心,就派出了三路大军出塞讨伐。皇上任命蓝玉为征西将军,率领副将陈德、傅友德等人从西路出发,攻打甘肃。到达兰州后,傅友德率领精锐骑兵先锋部队,两次打败元军,蓝玉又率军在扫林山打败了元军。到达甘肃后,元将上都驴主动投降。到达亦集乃路,守将卜颜帖木儿也投降了。到达别笃山时,岐王朵儿只班逃跑了,蓝玉追击俘获了他的平章长加奴等二十七人和十多万匹马、骆驼、牛羊。在这场战役中,大将军徐达的军队战果不佳,左副将军李文忠的军队战果也差不多,只有蓝玉斩获极多,全军凯旋而归。但是后来有人说蓝玉私藏了战利品中的骆驼和马匹,所以他的赏赐就没有发放。此后,蓝玉多次率兵到临清、北平操练,还出兵大同征讨元朝的残余势力,镇守陕西和河南。皇上还把他的女儿册封为周王妃。

过了一段时间,大将军达和左副将军文忠都去世了。这时候,元朝的太尉纳哈出带着几十万大军驻扎在金山,经常骚扰辽东边境。二十年后,皇帝任命蓝玉为征虏大将军,颖国公傅友德、永昌侯蓝玉为左右副将军,率领南雄侯赵庸等人,统率二十万步骑兵去征讨他。郑国公常茂、曹国公李景隆、申国公邓镇等等都跟着去了。皇帝还派以前俘虏的纳哈出部将乃剌吾,带着皇帝的诏书去劝降。

蓝玉出兵,过了松亭关,修建了大宁、宽河、会州、富峪四座城池。在大宁驻扎了两个多月,留下五万兵力守城,然后率领主力部队进攻金山。纳哈出看到乃剌吾,很惊讶地说:“你还活着!”乃剌吾就向他讲述了皇帝的恩德。纳哈出很高兴,就派他的左丞、探马赤等人送来马匹,同时探查蓝玉军队的虚实。蓝玉已经深入敌境,越过金山,到达女直苦屯,纳哈出的将领全国公观童投降了。大军很快就到了,纳哈出知道自己打不过,就通过乃剌吾请求投降。蓝玉派蓝玉轻骑兵去迎接他。蓝玉还和纳哈出喝酒,非常高兴,还脱下衣服给他穿。纳哈出不愿意投降,就偷偷地跟左右的人说话,想逃跑。蓝玉的女婿常茂当时也在场,立刻站起来砍了他的胳膊。都督耿忠把他带到蓝玉面前。

纳哈出的将士和家属十多万人驻扎在松花江边,听说纳哈出受伤了,都惊慌失措,溃散了。蓝玉派观童去劝降,于是他们也投降了,蓝玉获得了二十多万士兵,牛羊马驼和辎重连绵一百多里。军队回到亦迷河,又收拢了两万多残兵败将和五万辆车马。但是都督濮英殿后的时候,被敌人杀害了。军队凯旋,蓝玉向皇帝报告了战况,并且奏报了常茂激怒纳哈出的情况,把所有投降的二十万人全部带回了关内。皇帝非常高兴,派使者迎接蓝玉等人,同时把常茂抓了起来。

后来有人说蓝玉贪污了很多好马,还派宦官给纳哈出的妻子送酒,索要珍珠等宝物;纳哈出的王子去世两天,蓝玉就强娶了他的女儿,导致降兵离心;还损失了濮英的三千骑兵;常茂也揭发蓝玉的罪过。皇帝大怒,收回了蓝玉的大将军印,让他回凤阳老家,只保留朝请官的职位,其他的将士也没有得到赏赐。从此以后,蓝玉再也没有统领大军了。

我二十一岁那年,奉皇帝的命令,带兵去东昌,准备去曲靖征讨叛军。结果,部队半路哗变了,还好我镇压住了永宁,稳定了局势。过了几年,到二十五岁的时候,皇上又让我招募太原和平阳的老百姓当兵,组建军队,让他们一边当兵一边屯田。后来皇太孙登基当了皇帝,我被加封为太子太师,还跟颍国公傅友德一起在山西、河南训练军队,当时很多公侯都听我的指挥。

那时候皇上召集了八个功劳很大的大臣,排个名次,我排第三。可皇上年纪大了,疑心很重,虽然我的功劳最大,但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惹他不高兴。蓝玉被杀的那个月,皇上把我召回了京城。两年后,皇上赐我死罪,我的儿子们一个也没能继承我的爵位。不过,我儿子蓝玉的儿子蓝诚在云南打仗立下了不少功劳,官做到右军左都督。

再说说纳哈出这个人,他是元朝木华黎的后代,当过太平路的万户。太祖皇帝攻下太平的时候抓住了他,因为他是名臣之后,所以对他很好,还资助他回北方老家。元朝灭亡后,纳哈出在金山集结军队,发展畜牧业,势力越来越大。皇上派人去劝降他,但他就是不听,还几次侵犯辽东,后来被叶旺打败了。我们带大军去攻打他,他才投降,被封为海西侯。后来他跟着傅友德去征讨云南,在路上死了。他的儿子察罕继承了爵位,改封为沈阳侯,后来因为跟蓝玉有牵连而被杀。

傅友德,他祖上是宿州人,后来搬到砀山去了。元朝末年,他跟着刘福通手下的李喜喜进了四川。李喜喜失败后,他又投奔了明玉珍,但明玉珍没重用他。于是他又跑到武昌,投奔了陈友谅,在那儿也没什么名气。

朱元璋攻打江州的时候,到了小孤山,友德率领的部队投降了。朱元璋跟友德聊了聊,觉得他很厉害,就让他当将军。后来跟着常遇春去支援安丰,顺便把庐州也给拿下了。 回来之后,又参加了鄱阳湖的战斗,他坐轻舟冲破了陈友谅的前锋部队。 战斗中受了好几处伤,但他越战越勇。 后来又和其他的将领一起在泾江口伏击陈友谅,结果陈友谅战死了。

接着,又跟着去攻打武昌。在武昌城东南高冠山下,可以看到城里汉军占据的地方,其他将领都犹豫不敢上前。 友德只带了几百人,一次冲锋就夺下了那个地方。 战斗中,他脸上和肋下都被流矢射穿了,但是一点也不灰心。武昌城攻下后,他被任命为雄武卫指挥使。 后来又跟着徐达攻打庐州,其他将领也分别攻下了夷陵、衡州和襄阳。

攻打安陆的时候,他身上中了九处伤,但还是打败并俘虏了敌将任亮。 之后,跟着大军去淮东作战,在马骡港打败了张士诚的援军,缴获了上千艘战船。 又在安丰大败元将竹贞。 后来他和陆聚一起守徐州,元将扩廓派李二来攻打,来到了陵子村。友德知道自己兵力不足,就坚守城池,不出战。

他发现敌人的部队分散出去抢掠,就带着两千人溯河而上,到达吕梁后登陆,袭击了敌人。他甚至还独自一人,骑着马,拿着长矛刺死了敌将韩乙。敌人被打败逃跑了。 友德估计敌人还会再来,就赶紧回城,打开城门在城外列阵,把兵器都放在地上,躺着休息等待敌人,约定听到鼓声就立即起来作战。 李二果然又来了,一打鼓,士兵们就奋勇杀敌,最终打败并俘虏了李二。 后来朱元璋把他召回,升他为江淮行省参知政事,还派人抬着仪仗,吹吹打打地送他回家。

明年,我跟着大将军去北方打仗,攻破了沂州,又拿下青州。元朝丞相也赶紧来增援,我们用轻骑兵把敌人诱进埋伏圈,狠狠地打了一仗,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接着,我们又拿下了莱阳和东昌。

第二年,我们参与了攻打汴梁和洛阳的战役,平定了那些山上的寨子。渡过黄河,攻下了卫辉和彰德,到了临清之后,抓获了一个元朝将领当向导,顺利拿下了德州和沧州。攻克元大都后,我们侦察了古北口,守住了卢沟桥,又迅速占领了大同,然后回师攻下了保定和真定,最后驻守定州。之后,我们又参与了攻打山西的战役,攻克了太原。

扩廓帖木儿从保安州带兵来救援,一万多骑兵突然杀到。友德只带了五十个骑兵就冲了上去,把他们给击退了,趁夜又袭击了他们的营地。扩廓帖木儿仓促逃走,我们追到土门关,抓获了他们上万的士兵和战马。接着,又在石州打败了贺宗哲,在宣府打败了脱列伯,最后向西和主帅会合,一起包围了庆阳,还派出一支偏师驻扎在灵州,切断他们的援兵,最终攻克了庆阳。凯旋后,皇上赏赐了我很多白银、丝绸和锦缎。

洪武三年,我跟着大将军去攻打定西,大败扩廓帖木儿。之后,军队又转战四川,我担任先锋,带领部队翻越了一百八十多道险峻的山岭,夺取了略阳关,然后进入沔阳。我们又分兵从连云栈会合,一起攻打汉中,并成功攻克。因为后勤补给跟不上,我们撤军回到了西安。后来,蜀将吴友仁又来攻打汉中,我带了三千骑兵前去救援,攻打斗山寨,还命令士兵在山上点燃十个火把,蜀军被吓跑了。那年冬天,因为我的功劳,皇上封我为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同知大都督府事,还封我为颍川侯,赐予我一千五百石的俸禄,并把爵位世袭。

明年,我就要升任征虏前将军了,到时候我和征西将军汤和会兵分两路去打蜀国。汤和将军带着廖永忠他们,率领水军去攻打瞿塘峡;我呢,就带着顾时他们,率领步兵和骑兵从秦州、陇州出发。太祖皇帝当时就跟我说:“蜀国人听说我们要从西边打过来,肯定把精兵强将都调到东边守瞿塘峡,北边堵住金牛道,来抵抗我们的军队。所以我们要出其不意,直接杀奔阶州、文州,先把他们的门户攻破了,他们的中心地带自然就会崩溃。打仗最重要的是要迅速,最怕的就是不够勇敢!”

我火速赶到陕西,集合军队,对外宣称要走金牛道,实际上却偷偷地带着部队往陈仓方向走,翻山越岭,日夜兼程。到了阶州,我打败了蜀将丁世珍,攻下了阶州城。蜀军把白龙江上的桥给拆了,我就让人赶紧修桥过河,然后又攻破了五里关,接着就拿下了文州。过了白水江,我们直奔绵州。当时汉江水涨,过不去河,我们就砍树造战船。为了让瞿塘峡的蜀军听到我们的胜利消息,我让人削木头做成上千块牌子,上面写着我们攻克阶州、文州、绵州的日期,然后把这些牌子扔进汉江,顺着水流往下漂。蜀国的守军看到这些牌子,一个个都吓破了胆。

一开始,四川人听说大军要西征,丞相戴寿他们就带兵把守瞿塘关。等到听说傅友德攻破了阶州、文州,又打下了江油,这才分兵去支援汉州,保护成都。结果还没到,傅友德已经在城下打败了守将向大亨。傅友德对将士们说:“援军路途遥远,听说大亨都被打败了,他们肯定已经胆怯了,没什么战斗力了。”于是迎击敌人,大获全胜。接着攻克了汉州,然后包围了成都。戴寿他们用大象作战。傅友德命令士兵用强弩和火器攻击大象,他自己身上中了流矢也不后退,将士们都殊死搏斗。大象受惊逃跑,践踏死了很多人。戴寿他们听说他们的主子明升已经投降了,就带着府库里的财物,捆绑双手去军营投降。成都城破了。傅友德又分兵去攻打那些还没投降的州县,攻克了保宁,抓住了吴友仁押送到京城,四川全境平定。

傅友德攻打汉州的时候,汤和尚的大军驻扎在大溪口。后来在江里捞到了一块木牌,这才继续进军。而戴寿他们把精兵调往西边救援汉州,只留下老弱士兵守卫瞿塘关,所以廖永忠他们才能乘胜追击,攻下重庆,降服了明升。于是太祖皇帝写了《平西蜀文》,大力称赞傅友德的功劳是第一,廖永忠次之。军队回师后,傅友德受到了皇帝的重赏。

五年后,副征西将军冯胜征讨沙漠,在西凉打败了失剌罕,到了永昌,又打败了太尉朵儿只巴,俘获了十多万头马牛羊。攻取了甘肃,射杀了平章不花,降服了太尉锁纳儿等人。到了瓜沙州,又缴获了金银印章以及两万多头牲畜才返回。当时出兵有三路,只有傅友德获得了全胜。因为主将冯胜犯了点小错误,所以他的赏赐没有发放。

第二年,傅友德再次出征雁门关,担任先锋,俘获了平章邓孛罗帖木儿。回师镇守北平后,他提出了五条有利的建议,都被采纳了。后来被召回京城,跟随太子在荆山进行军事演习,并且增加了每年一千石的俸禄。九年后,傅友德在延安活捉了伯颜帖木儿,降服了他的军队。皇帝准备征讨云南,命令傅友德巡视川、蜀、雅、播地区,修筑城郭,修缮关隘桥梁,凭借军队的威势,使金筑、普定等山寨都投降了。

话说十四年的时候,这位副大将军达大人出征塞外,去讨伐乃儿不花。他率兵渡过北黄河,袭击灰山,斩获的敌人可不少呢!同年秋天,他又被任命为征南将军,带着左副将军蓝玉、右副将军沐英,率领三十万步骑兵征讨云南。到了湖广,他先派都督胡海等将领率领五万兵马,从永宁出发,进攻乌撒;他自己则率领大军,从辰州、沅州方向进军贵州。攻克了普定、普安,那些苗蛮都投降了。接着进攻曲靖,在白石江发生了一场大战,活捉了元朝平章达里麻。然后,他继续进攻乌撒,沿着格孤山往南走,以便和从永宁方向过来的军队会合,还派了两位将军去攻打云南。元朝的梁王吓得跑路了,最后还死在了路上。在友德城和乌撒,很多蛮族来争斗,他奋勇作战,打败了他们,夺取了七星关,从而打通了去毕节的路。他又攻克了可渡河,东川、乌蒙、芒部等地的蛮族都投降了。可是,乌撒的蛮族又反叛了,他再次出兵讨伐,斩首三万多级,缴获牛马十余万匹,水西的各个部落都投降了。

十七年的时候,因为他的功劳,皇上封他为颍国公,赐给他三千石的俸禄,还给了他世袭的凭证。十九年,他又率兵平定了云南的蛮族叛乱。二十年,副大将军冯胜征讨纳哈出,在金山取得了胜利。二十一年,东川的蛮族又叛乱了,他又被任命为征南将军,率兵平定了叛乱。之后,他又调兵去讨伐越州叛乱的首领阿资,第二年在普安将其击败。二十三年,他跟随晋王、燕王一起征讨沙漠,再次擒获了乃儿不花,军队驻扎在开平,之后又征讨宁夏。第二年,他被任命为征虏将军,负责北平地区的边防。他又跟随燕王征讨哈者舍利,追击元朝的辽王。军队刚出发,就突然接到命令班师回朝。敌人没有防备,他就率领精兵深入黑岭,大败敌军后返回。之后他又再次出征,在山陕地区操练军队,负责屯田事务。皇上还加封他为太子太师,不久后让他回乡养老。

友德将军,他说话声音低沉,行动却很迅速,多次身处险境,冒着生命危险。从一个小小的偏将到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每一次战斗他都冲在士兵前面。即使受伤了,也仍然奋勇作战,所以他所到之处都能取得胜利,皇上多次下令嘉奖他的功劳。他的儿子忠娶了寿春公主,女儿嫁给了晋世子的儿子济熺。

二十五年的时候,朱元璋的朋友,那个德王,想要得到一千亩田地。朱元璋很不高兴,说:“你的俸禄赏赐已经不少了,还侵占百姓的利益干什么?你没听说过公仪休的故事吗?” 后来,德王被派去山西,跟宋国公一起驻扎在大同和东胜,设立了十六个卫所。那年冬天,他又两次在山西和河南操练军队。第二年,被召回京城。再过一年,就被赐死了。因为跟公主的关系,他的孙子彦名被封为金吾卫千户。弘治年间,德王的五世孙瑛,想按照六王例,继承爵位。这事儿交给了礼部官员讨论,最后没批准。嘉靖元年,云南巡抚都御史何孟春请求为德王建立祠堂祭祀,皇帝批准了,祠堂的名字叫“报功祠”。

廖永忠,是巢县人,楚国公廖永安的弟弟。他跟着廖永安在巢湖迎接朱元璋,当时年纪最小。朱元璋问他:“你也想富贵吗?”廖永忠回答说:“我只希望能侍奉明主,扫除寇乱,流芳百世,这就足够了。” 朱元璋很欣赏他。后来,廖永忠协助廖永安率领水军渡江,攻克了采石、太平,俘虏了陈野先,击败了蛮子海牙和陈兆先,平定了集庆,攻下了镇江、常州、池州,还平定了江阴的海寇,战功赫赫。

廖永安在吴地战败被俘,廖永忠继承了他哥哥的职位,担任枢密院佥院,统领他的军队。他攻破了赵普胜在江边营寨,收复了池州。陈友谅进攻龙江,廖永忠大喊着冲锋陷阵,其他军队跟在他后面,大败陈友谅。后来,他又参与了讨伐陈友谅的战争,到达安庆,攻破了陈友谅的水寨,最终攻下了安庆。在攻打江州的时候,江州城临江而建,防守非常坚固。廖永忠观察了城墙的高低,在船尾建造了一座桥,叫做“天桥”,利用船只借风倒行,把桥搭到城墙上,最终攻克了江州。之后,他被提升为中书省右丞。

从南昌出发,去支援安丰,然后在鄱阳湖打仗,进行了一场拼死决战。 那仗打得可激烈了,敌将张定边直接冲到太祖的船边,结果被常遇春一箭射跑了。 徐达的弟弟徐永忠乘着快船追上去,边追边射箭,张定边身上中了上百支箭,好多汉军士兵也死伤了。

第二天,徐永忠又和俞通海他们一起,用七艘船装满芦苇和荻草,借着风势放火,烧掉了敌人的几百艘战船。 接着,他又用六艘船深入敌阵搏斗,打完一圈又一圈地撤出来,敌人被他的神勇吓坏了,都觉得他像神仙一样。 后来,在泾江口又跟敌人遭遇,狠狠地打了一仗,最终朱元璋的对手陈友谅战死了。 之后,又去参加征讨陈理的战役,徐永忠把军队分成几队,守卫着城门的四个方向,还在江里把船连起来,建成长长的营寨,把陈理的军队堵在里面,不让进出,陈理最后投降了。

回京后,太祖朱元璋亲手写了一块漆牌,上面写着“功超群将,智迈雄师”八个字,赏赐给徐永忠,让他挂在自家门上。 这之后,徐永忠又跟着徐达去攻打淮东,张士诚派水军来袭击海安,太祖就命令徐永忠带兵回水寨抵挡,徐达这才顺利攻下了淮东各郡。 后来,又跟着去打张士诚,攻下了德清,接着又攻克了平江,最后被封为中书平章政事。

话说,这位永忠将军啊,被任命为征南副将军,带兵走海路去跟汤和将军汇合,一起攻打方国珍,顺利拿下福州。洪武元年,他还兼任了詹事院同知。之后,他差不多平定了福建各郡,打到延平,抓住了陈友定。接着,他被升为征南将军,朱亮祖当副将,又从海路出发去攻打广东。永忠将军先派人给元朝左丞何真写信,给他讲清楚利害关系。何真一听,立马就上表投降了。到了东莞,何真带着官员出来迎接。到了广州,卢左丞也投降了。永忠将军还抓住了海盗邵宗愚,因为这家伙太残暴,直接把他杀了。广东老百姓可高兴坏了!然后,永忠将军就派人给九真、日南、朱崖、儋耳等三十多个城发信,这些地方都乖乖地送上印信,请求朝廷派官员管理。

接下来,永忠将军又去攻打广西,打到梧州,元朝的达鲁花赤拜住投降了,浔州、柳州等地也都投降了。永忠将军派朱亮祖和杨璟一起去收复那些还没投降的州郡。他自己则带兵攻克了南宁,象州也投降了。这样一来,两广地区就彻底平定了。永忠将军治理地方很有一套,百姓都感激他,还给他立了祠堂。第二年九月,他回到京城,皇上还派太子带着百官到龙江迎接他,真是风光无限!进宫面圣后,皇上又派太子送他回家。没过多久,他又被派去平定泉州和漳州。洪武三年,他跟着大将军徐达去北方打仗,攻克了察罕脑儿。凯旋回朝后,被封为德庆侯,年俸一千五百石,而且是世袭的。

明年,我跟着汤和将军当副将,坐船去打蜀国。汤和将军驻扎在大溪口,我呢,先出发了。到了旧夔府,打败了守将邹兴他们。 然后到了瞿塘关,那地方山高水急,蜀军用铁链锁住桥,横在关口,船根本过不去。我就偷偷派几百人,带着干粮水壶,抬着小船翻山越岭,绕到关口的上游去了。蜀地的山多树多,我让士兵都穿青色的蓑衣,一个接一个地沿着山崖走。

过了关,我就带着精兵强将从墨叶渡出发,半夜五更的时候,分成两路大军,分别攻击蜀军的水寨和陆寨。我们的水军船头都包了铁,前面还装了火器。天亮了,蜀军才发现我们,拼了命地来抵抗。可我已经攻破了他们的陆寨,这时候,那些翻山越岭运船过来的兄弟们也到了,内外夹击,一下子就把他们打败了,邹兴也被杀了。接着,我们烧了三座桥,砍断了横在江上的铁索,抓了他们的同佥蒋达等八十多人。飞天张、铁头张他们都逃跑了,我们就顺利进了夔府。第二天,汤和将军才到,我们就分头行动,约定在重庆会合。我带兵直捣重庆,到了铜锣峡。蜀王明升想投降,但我因为汤和将军还没到,就没接受。等汤和将军到了,才正式受降,然后我奉旨安抚百姓。我还下令禁止抢掠,结果还是有人抢了老百姓七个茄子,我当场把那家伙给杀了!我还派人去安慰戴寿、向大享他们家,让他们家人拿着我的信去成都劝降。戴寿他们之前已经被傅友德将军打败了,收到我的信后,就投降了。 这样,蜀地就彻底平定了。

皇上还专门写了篇《平蜀文》来表彰我们的功劳,里面还写了“傅一廖二”的话,重重地赏赐我们。第二年,我又去北方打仗,到了和林。六年后,我又带兵出海打倭寇,后来就回京了。

一开始,韩林儿在滁州,朱元璋派廖永忠把他接回应天府。结果在瓜步江,韩林儿的船翻了,他淹死了。朱元璋就把责任怪罪到廖永忠头上。后来大封功臣的时候,朱元璋跟将领们说:“廖永忠在鄱阳湖之战时,奋不顾身抵抗敌人,真是个了不起的汉子!可是他让那些他认识的读书人去探听我的意思,想讨个爵位,所以我就只封他侯爵,没给他更高的爵位。” 等杨宪当了丞相,廖永忠就跟杨宪成了同事。杨宪被杀后,廖永忠因为功劳大才没被牵连。过了八年,三月的时候,廖永忠因为私自使用龙凤等违法器物,被赐死了,那年他五十三岁。

廖永忠的儿子廖子权,在朱元璋称帝十三年后继承了侯爵位。他跟着傅友德去征讨云南,先后守卫毕节和泸州,后来被召回京城。在洪武十七年去世了。他的儿子廖镛没继承爵位,只做了散骑舍人,后来官做到都督。建文年间,他参与讨论军事,在皇宫里当侍卫。他和弟弟廖铭都曾经是方孝孺的学生。方孝孺死后,廖镛和廖铭收敛了他的遗体,把他葬在城外的宝门外山上。事情刚办完,他们兄弟俩也被抓起来了,判了死刑。廖永忠的弟弟廖钺和堂兄廖升,当时都在边疆戍守。

最开始,廖永忠他们投降朱元璋的时候,赵庸兄弟也一起投降了。后来赵庸兄弟也没能被封为公爵,这情况跟廖永忠差不多。

老庸,是庐州人,他和哥哥仲中一起拉起队伍,在巢湖建起水寨,后来归顺了朱元璋。他哥哥仲中因为屡立战功,当上了行枢密院佥事,镇守安庆。后来陈友谅攻陷安庆,仲中丢下城池逃回了龙江,按律当斩。常遇春为他求情,但朱元璋不同意,说:“法令不执行,怎么惩戒后人呢?”于是就杀了仲中,把他的官职给了老庸。

老庸重新夺回了安庆,又四处征讨江西各地,升官为参知政事。在康郎山之战中,他跟俞通海、廖永忠等人率领六艘船只深入敌阵,大败敌人。攻克武昌、庐州,支援安丰,都立下了大功。大军攻打淮东时,老庸和华高率领水师攻克了海安、泰州,最后攻下平江。吴地平定后,他被提升为中书左丞。后来又跟随大将军去攻打山东。

洪武元年,朱元璋让他兼任太子副詹事。河南平定后,朱元璋让他留守河南。他又分兵渡过黄河,攻取河北各州县,攻克河间后镇守在那里。不久又调任保定,并收复了尚未收复的山寨。他还跟随大军攻克了太原、关中和陕西。后来又跟随常遇春北追元朝皇帝。常遇春战死后,朱元璋任命老庸为副将军,和李文忠一起攻打庆阳。

行军到太原时,元军猛攻大同,李文忠和老庸商量后,决定迅速支援大同,又在马邑再次击败元军,俘虏了他们的将领脱列伯。论功行赏,老庸的赏赐仅次于大将军。三年后,他又跟随李文忠北伐,越过野狐岭,攻克应昌。班师回朝后,论功他排名第一,但因为他在应昌私自收纳奴婢,所以没有被封为公爵,只被封为南雄侯,食禄一千五百石,并获得世袭爵位的凭证。后来,他又参与了伐蜀的战争,中途返回。

十四年,福建广东一带盗贼四起,皇上派庸(指蓝玉)去平叛。

过了好几年,庸把那些盗贼,还有阳山、归善那些叛乱的蛮族都给平定了,杀了他们的头目,把剩下的喽啰都遣散了,老百姓又能安心过日子了。庸上奏朝廷,说招募了一万户人家当水军。他还平定了广东一个叫“铲平王”的盗贼,抓获贼寇一万七千八百多人,砍了八千八百多颗人头,降服了一万三千多户人家。回来后,皇上赏赐了他很多彩绸、美酒和好马。

那年冬天,他又去山西处理军务,巡视北方边防。二十年,他作为左参将跟着傅友德去讨伐纳哈出。二十三年,他又作为左副将军跟着燕王从古北口出兵,打败了乃儿不花。结果回来后,因为被牵扯进胡惟庸的案子,被判处死刑,爵位也被取消了。

杨璟,合肥人,本来是个读书人。他跟着朱元璋当兵,一开始是管一万人的军户,后来升了总管。攻下常州后,又升了亲军副都指挥使。攻下婺州后,又升了枢密院判官。再次跟着皇上打仗,因为立功被提拔为湖广行省参政,后来又调到江陵镇守。

他带兵去进攻湖南的蛮寇,部队驻扎在三江口。因为平叛有功,他又升为行省平章政事。他率领左丞周德兴、参政张彬以及武昌各卫的军队,去攻打广西。

洪武元年春天,蓝玉率军进攻永州。永州守将邓祖胜迎战,结果战败了,只好收兵固守城池。蓝玉率军包围了永州。这时,元军前来救援,在永州东乡驻扎下来,依托湘水摆开了七个营,声势浩大。蓝玉打败了元军援兵,俘虏了一千多人。永州守将平章阿思兰和周文贵又再次带兵来救,蓝玉立即派德兴前去,又把他们打败了。蓝玉接着派千户王廷去攻打宝庆,又派德兴和张彬去攻打全州,一路攻克了道州、蓝山、桂阳、武冈等州县。可是永州城久攻不下,蓝玉就命令将领们在城门附近分别设营,筑起工事围困永州,并在湘江上架设浮桥,加紧攻城。邓祖胜力战至死,最终服毒自尽了。百户夏升表示愿意投降。蓝玉的军队攻破城墙进入永州,参政张子贤在城内巷战,但最终战败被俘,永州城最终被攻克。

与此同时,征南将军廖永忠和参政朱亮祖也从广东出发,攻占了梧州,并平定了浔州、贵州、郁林州。朱亮祖率兵前来与蓝玉会合。他们一起攻打靖江,但久攻不下。蓝玉对众将说:“靖江之所以能坚守,是因为他们依靠西濠水。只要我们决开他们的堤岸,就能攻破它!”于是,蓝玉派指挥丘广去攻打叚口关,杀死了守堤的士兵,彻底决开了濠水,并在城外筑起了五道土堤,一直延伸到城墙下。靖江城里的人仍然顽强抵抗。蓝玉率军猛攻了两个月,最终攻克了靖江,俘虏了平章也儿吉尼。在此之前,张彬攻打南关时,遭到守城军的辱骂,气愤之下想要屠杀城里的百姓。蓝玉刚进城,就立即下令禁止屠城,城里的百姓这才安宁下来。

接着,蓝玉又率军攻打郴州,降服了当地土官黄英岑、伯颜等人,而廖永忠也平定了南宁、象州。至此,广西全境被平定。蓝玉班师回朝后,又和偏将军汤和一起跟随徐达去攻打山西,到达泽州后,与元平章韩紥儿在韩店交战,结果战败了。回师途中,蓝玉又平定了唐州的叛乱士兵,最后留守南阳。不久,蓝玉奉诏出使夏国。当时夏国国王升年纪还小,他的母亲彭氏和一些大臣把持朝政。蓝玉到达夏国后,多次劝说夏主升,晓之以利害,劝他入朝觐见。夏主升召集大臣们商议,但那些大臣们都专权跋扈,不愿意让夏主升回中原,都反对这个建议,夏主升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蓝玉回国后,又再次写信劝说夏主升,但最终也没能成功。两年后,夏国灭亡了。蓝玉被提升为湖广行省平章。

慈利那边的土司覃垕,联合了好些个洞蛮造反,皇上派兵去打,结果接连打败仗。覃垕装投降,蓝玉就派兵回去报信,结果被抓了。朱元璋就派人去责备蓝玉。蓝玉这回亲自督战,士兵们拼死猛攻,反贼才逃跑了。

三年的时候,皇上大封功臣,封蓝玉为营阳侯,每年俸禄一千五百石,还给了世袭的凭证。四年的时候,蓝玉跟着汤和去打夏朝,在瞿塘打仗,没打赢。第二年,蓝玉当了副将军,跟着邓愈平定了辰州、沅州的蛮寇。后来又跟着大将军徐达去北平镇守,在辽东操练军队。十五年八月,蓝玉死了,皇上追封他为芮国公,谥号武信。他儿子蓝通继承了爵位。二十年的时候,蓝通带着降兵去云南戍守,结果好多人都逃跑了,蓝通自己也降了普定指挥使。二十三年,皇上下了道圣旨,说蓝玉是胡惟庸的同党,说因为瞿塘那场败仗被责备,心怀异心。

胡美,是沔阳人,一开始叫廷瑞,因为避开朱元璋的名字,就改名叫胡美了。他一开始在陈友谅手下做事,当上了江西行省丞相,负责守卫龙兴府。朱元璋攻下江州后,派人去招降胡美。

胡美就派郑仁杰去九江请求投降,并且请求朱元璋不要解散他的军队。朱元璋一开始觉得很难办,这时刘基一脚踢翻了他坐着的胡床。朱元璋这才明白过来,就写信回复胡美说:“郑仁杰来了,说明你真心实意想归顺,这体现了你的明智;你担心我会解散你的军队,这是你多虑了。我起兵十年,招揽了不少奇才英士,他们来自各地。那些能够洞察天时,预料事机,不用交战就主动投降的人,我一直都以赤诚之心对待他们,根据他们的才能委以重任,兵力少的就增加兵力,官位低的提高官位,钱财缺乏的就给予丰厚的赏赐,我怎么会解散你们的军队,让你们自己感到危险和疑虑,辜负你们归顺的心意呢?

再说,看看陈友谅手下的将领,比如赵普胜,骁勇善战,却因为被怀疑而被杀。陈友谅这样猜忌,最终能有什么成就呢?就说最近建康龙湾之战,我俘虏了长张、梁铉、彭指挥等人,我都继续重用他们,和我的将领们一样,恩惠均等,义气相投。长张攻破了安庆水寨,梁铉等人攻下了江南,我都给了他们丰厚的赏赐。这几个人,本来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我还这样对待他们,更何况像你这样不费一兵一卒,就带着全城投降的呢?成败的关键,就在一瞬间,你应该早做打算。”

胡美收到信后,就派康泰去九江投降。朱元璋于是前往龙兴,到达樵舍。胡美献上了陈友谅给他的丞相印以及军民粮储的清单,在新城门迎接朱元璋。朱元璋慰劳了他,让他继续担任原来的官职。

话说,老天爷赏了梅殷好运气,结果康泰和祝宗这两个家伙不愿意跟着他干。梅殷就偷偷地跟朱元璋说了这事儿。朱元璋一听,立马派梅殷带兵,跟着徐达去打武昌。结果康泰和祝宗真反了,还攻下了南昌。徐达他们带兵回去,把叛乱给平定了。祝宗跑了,最后死在了路上,康泰被抓回南京。朱元璋看梅殷是他外甥,就给放了,没杀他。

后来梅殷跟着去打武昌,又跟徐达他们一起,带兵水陆并进,拿下淮东地区,接着去打张士诚,攻下了湖州,围住了苏州,还派兵拿下了无锡,莫天祐也投降了。打完仗回来,梅殷升官了,当上了荣禄大夫。

那年冬天,朱元璋任命梅殷为征南将军,带兵从江西打福建。朱元璋还特意嘱咐他:“你当初带着陈友谅的丞相投降我,在我手下干了好几年,忠心耿耿,没有一点错处,所以我才让你带兵打福建。左丞何文辉是你的副手,参政戴德听你指挥,这两个人都是我身边的人,但你办事可不能因为他们而坏了军纪。我听说你以前打过福建,应该很了解那里的地形,这次带兵攻城略地,一定要根据情况灵活调整策略,别错过时机。”梅殷领命,过了杉关,拿下光泽,邵武守将李宗茂投降了。接着打下建阳,守将曹复畴也投降了。然后包围了建宁,守将同佥达里麻和参政陈子琦想死守城池,拖垮我们的军队。梅殷几次挑战,他们都不出战,梅殷就猛攻,最后他们也投降了。梅殷进城后,秋毫无犯,把陈子琦他们押解到京城,还抓了九千七百多将士,缴获的粮草、马匹也很多。正好这时候,汤和他们也拿下了福州、延平、兴化,梅殷就派投降的将领去劝降汀州、泉州等地。福建全境平定后,梅殷留守在那里。没多久就被召回,跟着朱元璋去了汴梁。

朱元璋当皇帝以后,就让胡美当了中书平章和詹事院同知。洪武三年,皇帝派他去河南招降扩廓的旧部下。那年冬天,论功行赏,胡美被封为豫章侯,每年能领一千五百石粮食,还给了世袭的凭证,皇帝在封赏的诏书里,把他比作窦融归顺汉朝。洪武十三年,他又被改封为临川侯,负责在长沙管理建潭漂府的事务。

后来朱元璋把功臣的名字都列出来,说在两大敌军之间,能观望而不投降,最后归顺朝廷的只有七个人。这七个人就是韩政、曹良臣、杨璟、陆聚、梅思祖、黄彬和胡美,他们都被封了侯。胡美和杨璟立下了很大的功劳,皇帝对他们特别好。

可是,在洪武十七年,胡美因为犯法而被处死。到了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倒台了,皇帝亲手写诏书,列举李善长党羽的罪行,说胡美是因为他的大女儿当了贵妃,然后和女婿一起在宫里胡作非为,事情败露后,女婿被处死,胡美被赐死。

有人评论说:冯胜和傅友德,都是百战百胜的猛将啊!你看当时功臣的排名和朱元璋对他们的褒奖,难道比汤和、邓愈差吗?廖永忠智勇双全,功劳仅次于宋国公和颍国公,可是他们都没能善终,死后爵位还被取消了,真是让人惋惜啊!江夏侯周德兴犯了罪,朱元璋虽然饶恕了他,但也告诫其他的公侯们,说你们很多人粗暴无礼,自己招致灭亡。他还说廖永忠多次犯法,多次被饶恕,就是不悔改。那么,洪武朝那些没能保全自身功臣,或许也都是咎由自取吧?杨璟和胡美虽然功劳不如其他人,但他们曾经分别统领军队,都立下了显著的战功,所以排在后面。

卷一百二十八·列传第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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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明史(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19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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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基,字伯温,是青田人。他曾祖父刘濠,在宋朝当过翰林掌书。宋朝灭亡后,当地人林融组织起义军,结果失败了。元朝派使者来调查参与起义的人,牵连甚广。这个使者住在刘濠家里,刘濠喝醉了酒,竟然把自己的房子给烧了,所有记录都毁掉了。使者没办法,只好重新登记,所有牵连的人都免于处罚了。刘基小时候就非常聪明,他的老师郑复初对刘基的父亲说:“您祖上积德行善,这孩子将来一定能光宗耀祖的。”

元朝至顺年间,刘基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高安县丞,以清廉正直著称。行省想招他去做官,被他谢绝了。后来他又被任命为江浙儒学副提举,因为批评御史失职,遭到台臣的阻挠,于是再次上书辞职回家。刘基博览群书,几乎没有不读的书,尤其精通天文历法。四川的赵天泽评价江左地区的人物,首先就提到刘基,认为他是诸葛亮那样的杰出人物。

当时方国珍在海上起兵,四处抢掠州县,官府拿他没办法。行省再次起用刘基,让他担任元帅府都事。刘基建议在庆元等地修筑城池来围困方国珍,吓得方国珍不敢轻举妄动。后来,左丞帖里帖木儿去招降方国珍,刘基说方氏兄弟是叛乱的元凶,不杀他们不足以警示后人。方国珍害怕了,就重金贿赂刘基,但刘基没收。方国珍于是派人去京城贿赂当权者,结果朝廷下诏安抚方国珍,还给了他官职,反而责怪刘基擅自专权,把他拘禁在绍兴。方氏兄弟因此更加嚣张跋扈。

没过多久,山贼四起,行省又起用刘基去剿匪,让他和行院判石抹宜孙一起驻守处州。经略使李国凤上奏了他的功劳,但朝廷因为方国珍的原因压制了他,只给了他总管府判的职位,不让他参与军事。刘基于是辞官回到青田,写了《郁离子》来表达自己的志向。这时,很多想躲避方国珍的人纷纷投奔刘基,刘基稍微做了一些安排,山贼就再也不敢侵犯了。

朱元璋攻下金华和括苍之后,听说刘基和宋濂的名气很大,就派人送礼去请他们出来做事。刘基一开始没答应,朱元璋派总制孙炎又写信诚恳地邀请,刘基这才答应前往。到了之后,刘基就向朱元璋提出了治理国家的十八条策略。朱元璋非常高兴,专门修建了礼贤馆让刘基他们住,对他们非常优待。

一开始,朱元璋还以韩林儿的名义称帝,算是遥尊他为宋朝皇帝。到了年头,中书省要摆上皇帝的御座行礼,只有刘基一个人没跪拜,他说:“那韩林儿不过是个傀儡,我拜他做什么!”后来刘基见到朱元璋,就分析了天命所归。朱元璋问他怎么才能打天下,刘基说:“张士诚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苟延残喘,不足为虑。陈友谅挟持着皇帝,名不正言不顺,但他占据着长江上游,心里时刻想着要对付我们,应该先对付他。陈友谅灭了之后,张士诚就孤掌难鸣,很容易就能拿下。然后我们再向北进军中原,就能成就王业了。”朱元璋听了非常高兴,说:“先生您有高明的计策,有什么话尽管说。”

这时候陈友谅攻陷了太平,想要继续东下,声势浩大,朱元璋手下的将领有的想投降,有的想逃到钟山去躲避。刘基却瞪大眼睛一句话也不说。朱元璋把他叫进内宫,刘基大声说:“那些想投降或者逃跑的人,都应该杀掉!”朱元璋问他:“先生您有什么办法?”刘基说:“敌人现在很骄傲自满,我们应该等他们深入进来,然后伏兵袭击,很容易就能打败他们。天理是帮助后发制人的人的,用武力震慑敌人,成就王业,就在这次行动上!”朱元璋采纳了他的计策,诱敌深入,大败陈友谅,并因此赏赐刘基。刘基推辞了赏赐。

后来陈友谅的军队又攻陷了安庆,朱元璋想亲自带兵去讨伐,就问刘基的意见。刘基大力支持,于是朱元璋就出兵攻打安庆。从早打到晚,安庆城还是没攻下来,刘基建议直接攻打江州,直捣陈友谅的老巢。于是大军就转向西进。陈友谅没想到朱元璋会这么做,带着妻儿逃到了武昌,江州城就投降了。江州的守将胡美派儿子来请求朱元璋,希望不要解散他的军队。朱元璋有点犹豫。刘基走到朱元璋身后,轻轻踢了他的脚踏。朱元璋明白了刘基的意思,就答应了胡美的请求。胡美投降后,江西的各个郡县都相继投降了。

朱元璋他母亲去世了,正赶上战争时期,他不敢声张,等到事情稍微平稳些,才请求回家安葬母亲。结果,苗军造反了,杀了金朝的守将胡大海、耿再成等人,浙江东部地区都乱成一锅粥。朱元璋到了衢州,守将夏毅听从了他的建议,安抚了周围的各个县城。他又和平章邵荣等人一起商量,夺回了处州,叛乱这才平定。陈友谅一直很害怕朱元璋,就写信来慰问。朱元璋回信,在信中宣扬太祖朱元璋的威德,陈友谅最后乖乖地进贡了。

朱元璋经常写信回家,询问军国大事,朱元璋每次的回复都非常恰当,对局势的判断非常精准。后来,朱元璋去京城,正赶上朱元璋亲自带兵去救援安丰。朱元璋说:“陈友谅和张士诚都在伺机而动,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时候。”但是朱元璋没听他的劝告。陈友谅听到这个消息,就乘机包围了洪都。朱元璋说:“我不听你的话,差点就失败了!”于是亲自带兵去救援洪都,和陈友谅在鄱阳湖展开大战,一天打了数十次交锋。朱元璋坐在胡床上督战,朱元璋就在他旁边侍候着,突然,朱元璋跳起来大声喊叫,催促朱元璋换船。朱元璋匆忙换乘另一艘船,还没坐稳,飞来的炮弹就击中了原来的那艘船,船立刻就炸碎了。陈友谅在高处看得清清楚楚,非常高兴。但是朱元璋的船却继续前进,陈友谅的军队都吓坏了。

当时双方在湖中僵持不下,三天都没分出胜负,朱元璋建议把军队转移到湖口,用火攻和水攻等方法,一天之内就能分出胜负,陈友谅最终战败身亡。此后,朱元璋又消灭了张士诚,然后北伐中原,最终成就了帝业,这都和朱元璋的谋划分不开。

吴元年,朱元璋被任命为太史令,上奏了《戊申大统历》。 火星逆行,他请求朱元璋下诏书,承认自己的过失。 遇到大旱,他又请求释放被关押的囚犯。朱元璋立刻命令他平反冤假错案,雨水随即而至。于是,他请求制定法律法规,以制止滥杀无辜。朱元璋正准备处罚一些人,朱元璋问他原因,朱元璋告诉他做了个梦。朱元璋说:“这预示着得到土地和民心的好兆头,应该停止处罚,等等看。”三天后,海宁投降了。朱元璋很高兴,就把所有的囚犯交给朱元璋释放了。不久,朱元璋被任命为御史中丞,同时兼任太史令。

朱元璋当了皇帝以后,刘基就建议设立军卫制度,并且重新确定了处州的赋税。他按照宋朝的标准,每亩地多收五合粮食,但是唯独青田县没有增加赋税,他说:“让令伯温的故乡世世代代都成为美好的传说吧!” 皇上到汴梁去巡视,刘基和左丞相李善长留守京城。

刘基认为宋朝和元朝因为过于宽松才丢了天下,现在应该严格纪律。他下令御史们弹劾官员,决不回避,就连宫中的侍卫和宦官犯了错,也都上报给太子,依法处置。因此,大家都害怕他的严厉。中书省都事李彬因为贪污腐败而获罪,李善长平时跟李彬关系不错,想暗中帮他,请求暂缓他的案件。刘基不同意,立刻上奏皇上。皇上批准了刘基的奏章。当时正赶上祈雨,刘基就立刻把李彬处死了。 这件事让刘基和李善长闹僵了。

皇上回京后,有人向皇上告状,说刘基在祭祀坛下态度不恭敬。那些平时对刘基有怨恨的人也纷纷向皇上进谗言。正赶上闹旱灾,皇上求问对策,刘基上奏说:“那些战死的士兵的妻子,都被安置在另外的营地里,总共有几万人,阴气很重。工匠死了以后,尸体都暴露在外,那些投降的吴军将领都被编入军户,这些都会影响到天气。”皇上采纳了他的意见,但是过了十几天还是不下雨,皇上很生气。 正巧刘基的妻子去世了,他就请求告假回家。

那时候皇上正在修建中都,并且一心想消灭张士诚。刘基将要离开京城的时候,上奏说:“凤阳虽然是皇上的家乡,但不是建都的好地方。张士诚不能轻视啊!” 后来,西征失利,张士诚最终逃到了沙漠,一直成为边患。那年冬天,皇上亲笔写诏书表彰刘基的功劳,召他回京,赏赐了很多东西,追封刘基的祖先和父亲为永嘉郡公。皇上几次想提升刘基的爵位,但是刘基坚决推辞,不肯接受。

一开始,朱元璋因为一些事情责备丞相李善长。朱元璋说:“李善长是老功臣,善于协调将领。” 朱元璋又说:“这些人想要害你,你却给他们机会?我替你当这个丞相吧!” 刘基连忙叩头说:“这就像换柱子一样,需要用很粗壮的木头。如果用细小的木头做,很快就会倒塌。”

李善长下台后,皇帝想让杨宪当丞相。杨宪平时和刘基关系很好,但刘基极力反对,说:“杨宪有当丞相的才能,却没有当丞相的器量。宰相嘛,要像水一样心胸宽广,以道义为准则,自己不能有所偏私,杨宪做不到这一点。” 皇帝又问汪广洋和胡惟庸的看法,刘基说:“汪广洋心胸狭隘,比杨宪还厉害。” 又说:“胡惟庸就像驾车一样,我担心他会弄坏车辕。” 皇帝说:“我的丞相,确实没有人比得上先生您了。” 刘基说:“我太嫉恶如仇了,又受不了繁琐的政务,当丞相反而辜负了您的恩情。天下难道会缺少人才吗?只要明主用心去寻找,现在这些人确实都不合适。” 后来,杨宪、汪广洋、胡惟庸都失败了。

三年后,刘基被授予弘文馆学士。十一月,朝廷大封功臣,授予刘基开国翊运守正文臣、资善大夫、上护军,封诚意伯,年禄二百四十石。第二年,刘基被允许回乡养老。

皇帝曾经亲笔写信询问天象。刘基详细地作了回答,然后烧掉了草稿。大意是说,霜雪过后,一定会迎来春天,现在国家威望已立,应该适当采取一些宽大的政策。刘基辅佐皇帝平定天下,料事如神。他性格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所以跟很多人相处得不好。 到这时,刘基隐居山林,只饮酒下棋,从不谈论自己的功劳。县令想拜见他,都见不到。县令便乔装打扮成老百姓去拜访刘基。刘基正在洗脚,县令的儿子把他引进茅屋,县令让人煮了黍米饭招待他。县令说:“我是青田县令。”刘基吃惊地站起来,称县令为“百姓”,道谢后就离开了,再也不肯见他了。他隐藏自己的功绩就是这样,然而最终还是被胡惟庸陷害了。

一开始,胡惟庸和基之间就谈洋这块地方有点矛盾。谈洋地处偏远,靠近福建边界,是盐盗的窝点,胡惟庸的家族就是靠这块地方发家的。基就请求朝廷设立巡检司来管辖这地方,打击盐盗。但那些奸民当然不乐意了。

后来,茗洋那边有军队哗变逃跑了,官吏们却隐瞒不报。基就让自己的大儿子胡琏把这事儿奏报朝廷,结果没先经过中书省。当时胡惟庸正担任左丞,掌管中书省的事务,他跟基本来就有矛盾,就抓住机会让手下的人攻击基,说谈洋这地方有王气,基是想把这地方当作自己的墓地,百姓不同意,所以才请求设立巡检司赶走百姓。皇帝虽然没治基的罪,但心里多少有点动摇,就夺了他的官职。基害怕了,就去京城谢罪,然后就留在京城,不敢回老家了。没过多久,胡惟庸当了丞相,基心里非常难受,说:“要是我当初没说那些话,老百姓就能享太平了。”他忧虑愤恨,病情加重。八年三月,皇帝亲自写文章赏赐他,还派人护送他回家。回到家,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就把《天文书》交给儿子胡琏,说:“赶紧把它上交给朝廷,别让后人再学习这种东西了。”他又对二儿子胡璟说:“做官要宽严相济,像个循环一样。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修身养德,减少刑罚,祈求上天保佑江山永固。那些重要的战略要地,都要跟京城保持联系。我本来想写份遗表,但胡惟庸还在,写了也没用。等胡惟庸倒台后,皇上一定会想起我,到时候再问起什么,你就把这些话密奏给他。”一个月后,基就去世了,享年六十五岁。

基在京城生病的时候,胡惟庸还派人送来医生和药,基喝了药后,感觉肚子里面好像有个东西,像拳头那么大,硬邦邦的。后来,中丞涂节揭发胡惟庸谋反,还说胡惟庸是下毒害死了基。

基留着长长的胡须,长得高大威猛,为人慷慨,很有节操,谈论国家安危大事时,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皇帝看重他的忠诚,把他当成心腹。每次召见基,都会屏退左右,秘密地跟他说话很久。基也觉得自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机会,有什么话都敢直言不讳。遇到紧急情况,他总是勇气十足,计划周全,别人都猜不透他的想法。闲暇的时候,他就向皇帝讲解王道治国之道。皇帝总是恭敬地听着,经常称呼他为“老先生”,而不直呼其名,还说:“你是我的张良啊!”又说:“你经常用孔子的思想来引导我。”他们私下谈话的内容非常秘密,没有人知道详情,但世人传说的很多神奇的事情,大多是关于阴阳风水之类的说法,其实并不是真的。基写的文章,气势磅礴,风格奇特,和宋濂并称为一代宗师。他著有《覆瓿集》、《犁眉公集》流传于世。他的儿子是胡琏和胡璟。

咱先说说琏这个人,字叫孟藻,是个有文化有品德的人。洪武十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考功监丞,后来又当上了监察御史,最后外放到江西当参政。朱元璋皇帝一直想重用他,可惜啊,被那个奸臣惟庸给害了,最后被逼得跳井自杀了。

琏的儿子叫畾,字士端,洪武二十四年三月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每年能领五百石的俸禄。本来啊,这爵位只传一代,可皇帝后来想起他父亲的功劳,又想到他父子俩都被惟庸那个坏蛋给害了,就加了他的俸禄,还让这个爵位世袭下去。不过,第二年,他因为犯了点事儿,被降职回老家了。洪武朝快结束的时候,他又因为事儿被发配到甘肃当兵,后来又得到赦免回来了。建文帝和成祖都想要重用他,但他以要奉养父母,守墓为由,都给推辞了。永乐年间,他去世了,儿子法停袭爵。

景泰三年的时候,皇帝追封了他父亲的爵位,还给他曾孙禄世袭了《五经》博士的官职。到了弘治十三年,因为给事中吴士伟的建议,皇帝又让禄的孙子瑜做了处州卫指挥使。

正德八年,皇帝加封他为太师,死后谥号文成。到了嘉靖十年,刑部郎中李瑜上奏说,应该让这位老前辈的牌位进入太庙享祭,并且给他后代封爵,就像当年中山王那样。这事儿就拿出来让大臣们讨论讨论。大家伙儿一致认为:“高皇帝当年招揽人才,那些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们,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说到那些关键的计策,还有统一中原的大事,很多都是他出的主意,所以他在军队里头,就有了‘军中张良’的名号,人们还拿诸葛亮来比喻他。他死后,他的孙子孙廌继承了爵位,太祖皇帝还三番五次地召见他,给了他铁券丹书,保证他的爵位世世代代传下去。可惜的是,孙廌没过多久就死了,爵位和官服落到了后代手里,当初的承诺就成了空话。有人说他后代穷困潦倒,承担不起这份责任;也有人说因为长陵皇帝继位,所以才有了猜忌。虽然他后来受了些委屈,但那些传闻大多都是假的,史书上记载的功劳都是实实在在的。想当年武王灭商,天下归心,可周成王没留下后代,这可是让人惋惜的事啊!所以,应该让他的牌位进入太庙,他的九世孙李瑜应该继承伯爵的爵位,世世代代传下去。”皇帝下旨说:“准奏!”李瑜后来死了,爵位由他的孙子继承。

嘉靖朝快结束的时候,南京振武营发生了兵变,他的后代世延掌管着右军都督府,他成功平定了这场兵变。后来他几次上书皇帝,但都没得到回应,心里头憋屈,就有点儿放肆起来了。到了万历三十四年,因为犯了罪,被判了死刑。正好他孙子莱臣年纪还小,他庶出的哥哥盖臣就顶替他继承了爵位。盖臣死后,应该轮到莱臣继承,可盖臣的儿子孔昭又霸占了爵位。到了崇祯年间,他被派去南京督管操江,福王登基后,他和马士英、阮大铖走得很近,后来下海航行,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璟,字仲璟,是开国功臣李基的次子,年纪轻轻就通晓各种经书。朱元璋念及李基的功劳,每年都会召见璟,还有章溢的儿子允载、叶琛的儿子永道、胡深的儿子伯机,一起在便殿里随意聊天,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密。洪武二十三年,皇帝下旨让璟继承他父亲的爵位。璟说他还有个哥哥的儿子廌,朱元璋一听非常高兴,就让廌继承爵位,同时任命璟为阁门使,并且告诉他:“参照宋朝的制度,阁门使就相当于仪礼司的官员。朕希望你每天都在我身边,以传达旨意为主要职责,这不仅仅是礼仪方面的事务。”

皇帝上朝的时候,璟就侍立在班列之中。百官奏事如果有什么遗漏或者错误的地方,璟都会及时纠正。有一次,都御史袁泰上奏关于车马牛羊的事情,内容有失实之处,皇帝宽恕了他,袁泰却忘了致谢。璟及时指出袁泰的疏忽,袁泰这才认罪。皇帝于是告诫璟:“凡是类似这样的情况,都要当场指出错误,即使朕不追究他的罪责,也要让他知道朝廷的纲纪。”之后,皇帝又让璟协助法司审理狱中冤假错案。谷王就藩后,璟被提升为左长史。

璟为人善于辩论,谈吐爽朗,并且喜欢谈论军事。当初,温州出了个叫叶丁香的贼人叛乱,延安侯唐胜宗去讨伐,作战策略就是璟提出的。平定叛乱后,唐胜宗称赞璟的才略过人。皇帝高兴地说:“璟真是个伯温再世啊!”(指的是明朝开国元勋刘伯温)。有一次,璟和朱棣(后来的成祖)下棋,朱棣问他:“你不多让让吗?”璟正色回答:“该让的时候我会让,不该让的时候我绝不敢让。”朱棣沉默不语。靖难之役爆发后,璟跟随谷王回到京城,献上了十六条计策,但都没有被采纳。后来,他又被派去协助李景隆指挥作战。李景隆战败后,璟夜间渡过卢沟河,不幸冰面破裂,马匹陷落,他冒着大雪走了三十里路。他的儿子貊从大同赶来支援,在良乡相遇,父子二人一起回到京城。璟上书陈述自己的见闻,但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回到家乡。

朱棣登基后,召见璟,璟称病不来。等到被强制带到京城,他仍然自称“殿下”,并且说:“殿下您即使过了百年之后,也逃脱不了一个‘篡’字的骂名。”于是被关进监狱,最终自缢而死。法官想按照皇帝的意思株连璟的家属,但朱棣念及李基的功劳,没有同意。宣德二年,璟的儿子貊被授予刑部照磨的职位。

宋濂,字景濂,祖上是金华潜溪人,到了宋濂这一代才搬到浦江。他从小就聪明伶俐,记忆力超强。先是在闻人梦吉先生那里学习,把《五经》都学通了,后来又跟着吴莱先生学习。之后,他又拜访了柳贯和黄溍两位先生,这俩人都很谦虚,都自认为不如宋濂。元朝至正年间,有人推荐宋濂当翰林编修,但他因为父母年迈,推辞了,就回龙门山闭门著书去了。

过了十几年,朱元璋攻下了婺州,召见了宋濂。这时候婺州已经改名叫宁越府了,朱元璋命令宁越府知府王显宗开办郡学,就让宋濂和叶仪两位先生去当《五经》老师。第二年三月,因为李善长推荐,宋濂和刘基、章溢、叶琛一起被征召到应天,被任命为江南儒学提举,教太子读书,后来又改任起居注。宋濂和刘基同一年被重用,都来自东南地区,名声都很响亮。刘基性格豪迈,很有奇才,而宋濂则自认为是个儒生。刘基在军中参与谋划大事,宋濂则凭借文学才能受到朱元璋的赏识,经常侍奉在朱元璋身边,参与顾问工作。有一次,朱元璋召见宋濂讲解《春秋左氏传》,宋濂说:“《春秋》是孔子用来褒扬善行贬斥恶行的书,只要能遵照书中的道理去做,赏罚就能公正,天下就能安定。”还有一次,朱元璋在端门宣讲黄石公的《三略》,宋濂就说:“《尚书》里的两篇《典》和三篇《谟》,帝王的大道理和大法都包含在里面了,希望您能认真学习讲解。”后来,论功行赏的时候,宋濂又说:“得到天下,要以人心为根本。人心不稳固,即使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又有什么用呢?”朱元璋对宋濂的这些话都表示赞赏。乙巳年三月,宋濂请求回家探望父母。朱元璋和太子都慰劳并赏赐了他。宋濂写信谢恩,还给太子写信,勉励他孝顺父母,友爱兄弟,恭敬长辈,努力学习,提高自身修养。朱元璋看完信后非常高兴,把太子叫来,把信的内容告诉了他,还赐给他一封褒奖的信,并让太子回信答谢。不久,宋濂的父亲去世了,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他又被召回朝廷。

1369年,皇上朱元璋下令修撰《元史》,让我担任总裁官。那年八月,书就了,我就被提升为翰林院学士。第二年二月,欧阳佑这些儒生带着元朝元统年间以后的历史资料回京了,皇上又让我继续修撰,六个月后再次完成,还赏赐了我金银财宝。不过,这个月因为我错过了早朝,就被降职成了编修。四年后,我升任国子监司业,因为祭祀孔子的仪式没按时上报,就被贬到安远县当县令,没多久又被召回朝廷,做了礼部主事。又一年,我升了赞善大夫。

那时候,皇上特别重视文治,从各地召来了张唯等几十位儒生,挑出那些年轻有为的,都提升为编修,让他们进宫到文华殿学习,还让我当他们的老师。我教太子十多年,太子的一言一行,我都用礼法规劝他,引导他走正道。要是谈到治国安邦和历代兴亡的大事,我总是拱手说:“应该这样做,不应该那样做。”太子每次都恭敬地听着,并认真采纳我的意见,总是称呼我为“师父”。

皇帝要给功臣们分封爵位,就召见朱熹,商量着怎么分这五等爵位。那天晚上,他们就在大本堂里讨论,一直聊到天亮,朱熹还根据汉朝和唐朝的旧例,仔细斟酌后才给出了建议。

后来,老天爷连续下了好几次甘露,皇帝就问朱熹这是怎么回事,是吉兆还是凶兆?朱熹回答说:“天子得到天下不是因为上天保佑,而是因为得到民心;祥瑞也不是真的吉利,而是因为统治者仁慈。《春秋》记载怪异的事情,而不记载祥瑞,就是这个道理。” 皇帝的堂兄弟文正犯了罪,朱熹说:“文正确实该死,但是陛下您念及亲情,把他发配到远一点的地方就好了。”

有一次,皇帝去方丘祭祀,心里老是不踏实,朱熹就平静地跟他说:“要想保持内心平静,最好的办法就是少欲望,您要是真能做到这一点,身心自然就舒坦了。” 皇帝听了连连称赞,好半天没说话。

皇帝还曾经问朱熹,学习帝王之术,最重要的书是什么?朱熹推荐了《大学衍义》。皇帝一听,就下令把这本书的大字版贴在宫殿的两侧墙壁上。过了一段时间,皇帝在西庑殿,大臣们都在场,皇帝指着《大学衍义》里司马迁关于黄老之术的论述,让朱熹讲解。讲解完后,皇帝感慨地说:“汉武帝沉迷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方技,改变了文景之治时勤俭节约的风气,百姓劳累不堪,他才用严刑峻法来统治。如果人主能够用礼义来治理自己的内心,那些邪说就不会侵入;如果用学校来教化百姓,祸乱就不会发生,刑罚也就用不上了。”

皇帝又问起三代的国祚长短和疆域大小,朱熹都一一详细地回答了,并且补充说:“三代之所以能统治天下那么久,是因为他们用仁义来治理天下。” 皇帝又问:“三代以前,人们都读什么书?” 朱熹回答说:“上古时候典籍还没整理出来,人们也没有专门去诵读。当君主的人要兼顾治理和教育的责任,以身作则,百姓自然就会受到感化。”

还有一次,皇帝让朱熹即兴赋诗一首,歌咏老鹰,要求七个字就能表达出来,朱熹写下了“自古戒禽荒”这几个字。皇帝非常高兴地说:“你真是能把事情说明白啊!” 朱熹平时进谏,都是这种风格。

六年七月,我被任命为侍讲学士,负责起草诏书,参与修撰国史,还兼任赞善大夫。皇上又让我和詹同、乐韶凤一起修订历法,还让我和吴伯宗等人一起修订《宝训》。九月,朝廷确定了散官的等级,给我授予中顺大夫的官职,皇上想让我参与政事。我推辞说:“我没有别的特长,能在宫里侍奉皇上就已经足够了。”皇上更加器重我。

八年九月,我跟随太子以及秦王、晋王、楚王、靖江王一起在中都参加军事演习。皇上得到一本叫《濠梁古迹》的地图,就派人把它赏赐给太子,还在外面题了字,让我去调查了解地图上记载的内容,并随时向太子讲解。太子把地图给我看,我就根据地图上的内容,详细地向太子讲解,并结合实际情况提出一些建议,太子受益匪浅。

宋濂为人谨慎诚实,在宫里当官很久了,从来没说过别人的坏话。他住的地方,门上写着“温树”两个字。有人问他宫里的事情,他就直接告诉人家。有一次他和客人喝酒,皇上偷偷派人去监视。第二天,皇上问宋濂昨天有没有喝酒,一起喝酒的人是谁,吃了什么菜。宋濂老老实实地把一切都告诉了皇上。皇上笑着说:“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有欺骗朕。”

有一次,皇上召见大臣,问他们对其他大臣的评价。宋濂只说别人的好话,说:“那些好的,和我交朋友,我知道他们的情况;那些不好的,我不认识,所以不知道。”有个叫茹太素的大臣上书,写了一万多字。皇上很生气,问大臣们,有人说:“这书不敬,这是诽谤,是非法的!”皇上问宋濂,宋濂说:“他只是尽忠于陛下而已。陛下您正要开通言路,怎么能重罚他呢?”后来皇上看了茹太素的奏章,发现里面有些建议还是很有用的。于是皇上把大臣们都叫来训斥,然后叫宋濂的名字说:“要不是景濂,差点冤枉了那些说话的人。”

皇上公开赞扬宋濂说:“我听说,最高的境界是圣人,其次是贤人,再次是君子。宋景濂侍奉我十九年了,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假话,说过一个人的坏话,始终如一,这不仅仅是君子,简直可以说是贤人了!”每次皇上宴请宋濂,都会给他安排座位,亲自给他沏茶。每天早上,皇上都会让宋濂陪着吃饭,反复询问事情,常常到深夜才结束。宋濂不胜酒力,皇上曾经三次劝他喝酒,结果宋濂喝完后都走不动路了。皇上非常高兴。皇上还亲自作了一篇《楚辞》,让词臣们作一首《醉学士诗》。皇上还把甘露加到汤里,亲自给宋濂倒酒,说:“这能治病延年,我想和你一起喝。”皇上还下令让太子送一匹好马给宋濂,又作了一篇《白马歌》,还让侍臣们跟着和诗。皇上对宋濂的宠爱就是这样。

九年后,宋濂升任学士承旨知制诰,兼赞善,职位没变。第二年,宋濂退休了,皇上赏赐了他《御制文集》和丝绸,问宋濂多大年纪了,宋濂说:“六十八岁。”皇上说:“把这些丝绸藏起来三十二年,够你做一百岁的寿衣了。”宋濂叩头谢恩。第二年,宋濂又来朝见皇上。十三年后,宋濂的长孙慎因为牵涉到胡惟庸案,皇上想处死宋濂。皇后和太子极力营救,最后把宋濂安置到了茂州。

濂(lián)长得高大威猛,留着漂亮的胡须,视力非常好,甚至能在一粒黍子上面写字。他从小到大,一天都没离开过书本,学问非常渊博,无所不通。他的文章醇厚深邃,文笔流畅自然,可以和古代名家相媲美。在朝廷上,祭祀郊庙宗庙山川百神的大典,朝会宴享的礼仪制度,四方进贡纳税赏赐劳军的仪式,以及功臣名将的碑记刻石的辞藻,都交给他来负责,多次被推为开国文臣之首。很多士大夫都登门求他写文章,络绎不绝。外国使臣也听说过他的名声,经常打听宋先生身体好不好。高丽、安南、日本甚至出高价购买他的文集。天下学者都称他为“太史公”,而不直接称呼他的姓氏。虽然他一生侍奉朝廷,功劳和爵位并不很高,但一代的礼乐制度,很多都是他制定的。

第二年,他在夔州去世,享年七十二岁。他的下属叶某为他送葬到莲花山下。蜀献王敬佩他的名声,又把他的墓地迁到了华阳城东。弘治九年,四川巡抚马俊上奏说:“濂先生是真正的儒者,辅佐朝廷,著作可以为后世师法,功劳很大,对朝廷有很大贡献。他死后很久,埋葬在偏远的地方,无人祭奠,请求朝廷给予抚恤。”朝廷下令礼部讨论,恢复了他的官职,并为他春秋两季祭祀扫墓。正德年间,追谥他为文宪。

他的儿子宋璲(kuí)最有名,字仲珩,擅长写诗,尤其书法造诣很高。洪武九年,因为濂的缘故,被召为中书舍人。他的侄子宋慎也担任仪礼官员。皇帝多次考试璲和慎,并且教导他们。皇帝笑着对濂说:“你教我的太子和诸王,我也教你的子孙。”濂行动不便,皇帝总是让璲、慎搀扶他。祖孙父子都在朝廷做官,大家都觉得很荣耀。后来宋慎犯了罪,宋璲也因此被牵连,两人都被处死,家属都被迁徙到茂州。建文帝即位后,想起濂兴办旧学,便召璲的儿子宋怿到翰林院做官。永乐十年,濂的孙子因为牵连到奸党郑公智,被皇帝特赦。

叶琛,字景渊,是丽水人,是个很有学问、文采出众的人。元朝末年,他跟着石抹宜孙一起守卫处州,出谋划策,抓捕山贼,后来被授予行省元帅的职位。后来朝廷大军打到处州,叶琛就逃到了建宁。后来有人推荐他,他被朝廷征召到应天,担任营田司佥事。没多久,他又升迁为洪都知府,协助邓愈镇守洪都。

后来祝宗、康泰造反,邓愈逃跑了,叶琛却被抓住了。但他宁死不屈,对着敌人破口大骂,最后壮烈牺牲。死后,朝廷追封他为南阳郡侯,还在耿再成祠为他塑像,后来又把他供奉到功臣庙里。

章溢,字三益,是龙泉人。他刚出生的时候,哭声就如同钟声一样响亮。年轻的时候,他和胡深一起拜王毅为师。王毅,字叔刚,是许谦的学生,在乡里教书,讲解经义,听过他讲课的人都深受启发。章溢跟着王毅学习,志向是成为圣贤那样的人,而且天性孝顺友爱。

有一次,他游玩到金华,元朝的宪使秃坚不花很欣赏他,想把他调到秦地做官,还邀请他一起走。到了虎林,章溢心里犹豫了,就辞别了秃坚不花,回家去了。回家八天后,他的父亲去世了,还没来得及下葬,家里就失火了。章溢猛地用头撞地,对着老天爷哭喊,火烧到棺材那里才停下来。

话说,蕲州和黄州的土匪攻打龙泉,陈溢的儿子存仁被抓了。陈溢挺身而出,对土匪说:“我兄弟只有一个儿子,让我来代替他吧!” 土匪早就听说过陈溢的大名,想招降他,把他绑在柱子上,陈溢却一点也不屈服。

到了晚上,他骗过看守逃跑了。 他赶紧召集乡里百姓组成义勇军,把土匪打败了。 很快,官府的军队来了,想把所有参与反抗的人全部杀掉。陈溢赶紧跑去跟石抹宜孙解释说:“穷苦百姓实在饿得慌,冷得慌,杀他们干什么?” 石抹宜孙听信了他的话,下令停止杀戮,还把陈溢留在自己身边当幕僚。

后来,陈溢跟着石抹宜孙平定了庆元和浦城的盗匪。 官府授予他龙泉主簿的职位,但他没接受,回家去了。 后来石抹宜孙在台州被围困,陈溢带着乡里的兵去救援,打退了敌人。 可是没多久,龙泉又被土匪攻破了,县令宝忽丁竟然逃跑了。陈溢和他的老师王毅带领勇士们把土匪赶跑了。 宝忽丁回来后,心里很惭愧,竟然杀了王毅来掩盖自己的过失。

陈溢当时在石抹宜孙的幕府,听说这件事后,立刻赶回家,和胡深一起抓住并杀了那个罪魁祸首,然后又带兵平定了松阳、丽水等地的土匪。 长枪军攻打婺州,听说陈溢的军队来了,吓得赶紧撤兵。 因为屡立战功,朝廷授予他浙东都元帅府佥事的职位。 但是陈溢说:“我带的都是乡里的子弟,他们都拼死作战,而我却独享功名,我做不到!” 于是他辞官不受,把义勇军交给了他的儿子存道,自己则隐居在匡山。

明朝军队攻下处州,他就逃到福建去了。朱元璋请他出来做事,和他一起的还有刘基、叶琛、宋濂,一起到了应天(南京)。朱元璋慰劳刘基他们,说:“我为了天下,委屈了你们四位先生,现在天下这么乱,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呢?” 刘伯温回答说:“天道没有常理,只有德行才能辅助,只有不嗜杀的人才能统一天下。” 朱元璋很欣赏他的话,就让他担任佥营田司事。

他巡视江东和两淮的田地,划分田亩,确定税收,老百姓都觉得很方便。后来他因为长期生病告假,朱元璋知道他是想念母亲,就赏赐了很多东西让他回家探望,同时把他的儿子刘存厚留在京城。浙江东部设立提刑按察使,任命他为佥事。胡深率军攻打温州,朱元璋让他守卫处州,负责后勤供给,老百姓一点都没觉得辛苦。后来山贼来抢劫,被他打跑了。之后他又升迁为湖广按察佥事。

当时荆州、襄阳刚刚平定,有很多荒废的土地,有人建议分兵屯田,以此控制北方。他同意了这个建议。后来浙江东部按察使宋思颜、孔克仁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被抓,牵连到他。朱元璋派太史令刘基去告诉他:“我一直知道你是一个守法的人,不用担心。” 后来胡深在福建战死,处州局势动荡,朱元璋任命他为浙江东部按察副使去镇压叛乱。但他认为自己之前有过罪过,蒙受了皇帝的宽恕,不应该升官,所以拒绝了副使的职位,仍然担任佥事。

他到了处州之后,宣布朝廷的旨意,诛杀了主要的叛乱分子,其余的叛乱分子也都平定了。他还召集以前的部下,组织义兵,部署在重要的位置。贼寇攻打庆元、龙泉,他用树木搭建栅栏作为营垒,贼寇不敢进攻。浦城驻军缺粮,李文忠想从处州运送粮草过去。但他认为水路不通,而且军队缴获的粮食很多,建议把这些粮食收归官府,平均分配给士兵,这样粮食就足够了。温州茗洋地区的山贼作乱,他命令儿子刘存道去抓捕并斩杀了他们。朱亮祖攻下温州后,军队中有些人抢掠妇女儿童,他把这些都登记造册,送还给他们的家人。吴地平定后,朝廷让刘存道守卫处州,并召他回朝。

朱元璋对大臣们说:“刘伯温虽然是文臣,但他和儿子都在一方出力,平定了寇盗,功劳不比那些将军差。”他又问刘伯温征讨福建的诸将情况如何。刘伯温回答说:“汤和从海路进攻,胡美从江西进攻,一定能取胜。但是福建人最服李文忠的威信,如果让李文忠从浦城攻打建宁,这是万全之策。” 朱元璋立即下令李文忠出兵,按照刘伯温的计策行事。处州的粮食供应以前是每年一万三千石,战争爆发后增加到十倍。刘伯温把这件事告诉丞相,奏请恢复到原来的数量。

后来朝廷要在浙江东部建造海船,要从处州征集大量的木材。刘伯温说:“处州和婺州交界的地方,山岩高峻险要,即使有木材,也怎么运出来呢?” 行省官员听从了他的意见,取消了这个计划。

1368年,我跟刘基一起被任命为御史中丞,还兼着赞善大夫的职务。那时候朝中的大臣们都察言观色,巴结皇上,很多处罚都特别严厉,只有我坚持原则,不阿谀奉承。有人向皇上告我的状。我对皇上说:“御史台是百官的表率,应该培养大家廉洁的操守,怎么能靠打压别人来显示自己的本事呢!”

有一次皇上亲自祭祀社稷,结果遇上大风大雨,回来后在朝外的大殿上发脾气,说祭祀的仪式不合规矩,才导致了天灾。我详细地解释了他们没有错,皇上才把他们放了。刘基平定福建的时候,带了一万五千个当地乡兵。福建平定后,皇上又下令让刘基带着这些乡兵从海路去北方作战。我坚决反对,说:“这些乡兵都是农民,答应他们平定战乱后就让他们回家务农,现在又要调他们去打仗,这是不讲信用啊!”皇上当时很不高兴。过了一会儿,我又上奏说:“已经进入福建的士兵,应该让他们回家乡。以前那些造反的百姓,可以把他们编入军队,让他们北上作战,这样一来,恩威并施,效果更好。”皇上高兴地说:“谁说读书人迂腐呢!如果不是你,这事儿还真办不成!”

我在处州任上,母亲去世了,我请求回家守孝。皇上没同意。乡兵已经集结完毕,皇上命令刘基从永嘉出发,走海路北上。我又上了一道奏章,请求让我回家守孝。皇上这才批准了。我悲痛过度,亲自参与母亲的葬礼,扛土运石,累病了,最后去世了,享年五十六岁。皇上非常悲痛,亲自写祭文,还到我家去祭奠。

存道,这是他父亲的名字。他儿子叫溢,被太祖皇帝亲自邀请去效力。存道率领义军归顺了总管孙炎。孙炎让他守卫上游,多次打败了陈友定的军队。因为战功,他被授予处州翼元帅副使,驻守浦城。总制胡深死了,朝廷就让他接管胡深的军队,担任游击将军。溢就留在浦城坐镇。溢觉得父子两人一起当官,不合规矩,就上奏请求免去他父亲的官职。但是皇上没同意。没过多久,朝廷分兵征讨福建,皇上又让存道留在处州,重新招募乡兵,跟着李文忠一起入闽作战。 回京后,他们走海路到达京城。皇上对他俩赞赏有加,还让他跟着冯胜去北方征战。因为屡立战功,他被授予处州卫指挥副使。洪武三年,他跟随徐达西征,留守兴元,打败了蜀将吴友仁,后来又守卫平阳,升任左卫指挥同知。洪武五年,他跟随汤和出塞征讨阳和,在断头山与敌人遭遇,英勇作战,壮烈牺牲了。

赞扬道:太祖皇帝攻下集庆后,各地都来投奔他,他招揽人才,聘请贤士,一时间很多有才能的人纷纷出来效力。像这四位先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基、濂两位先生学问渊博,文章古朴典雅,都是一代宗师。基先生善于运筹帷幄,濂先生则从容不迫地辅佐皇帝,在开国之初,他们阐述王道,忠诚谨慎,真是了不起的辅佐之臣!至于溢先生在边疆建功立业,琛先生为国捐躯,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他们的宏大才能和高尚节操,都令人敬佩,他们确实没有辜负朝廷的期望。基先生用儒家学说辅佐朝廷治理天下,太平盛世,但有些人却用谶纬和算命之类的说法来附会他,说的那些话很荒诞,如果不是很了解基先生的人,我就不记录了。

卷一百二十七·列传第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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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明史(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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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长,字百室,是定远人。年轻的时候就爱读书,很有头脑,还学习法家的思想,出的主意大多很准。朱元璋攻打滁州的时候,李善长去拜见他。朱元璋知道他是当地有名望的长者,很尊重他,留他在身边当书记。有一次,朱元璋和他闲聊,问:“这四处打仗的,啥时候才能结束啊?”李善长说:“秦朝乱了以后,汉高祖刘邦是从老百姓中起来的,他性格豁达开朗,很会用人,不滥杀无辜,只用了五年就当上了皇帝。现在元朝的统治已经乱套了,天下都快散架了。您老家在濠州,离沛县也不远,这地方山川形势好,您是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您要是学习学习刘邦的做法,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来?”朱元璋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后来跟着朱元璋离开滁州,当他的参谋,参与军事计划,负责后勤保障,深受朱元璋的信任。朱元璋的名声越来越大,很多将领都来投奔他,李善长就观察他们的才能,向朱元璋推荐。他还替朱元璋安抚那些投降的将领,让他们安心。要是有人因为利益发生冲突,他就想方设法地调解。郭子兴曾经听信谣言,怀疑朱元璋,想夺走他的兵权,还想让李善长去辅佐自己,但李善长坚决拒绝了。朱元璋对李善长非常信任。有一次,朱元璋带兵攻打和阳,亲自去攻打鸡笼山寨,留下少量兵力让李善长留守。元军的探子发现朱元璋不在,就设下埋伏想偷袭,结果被李善长打败了,朱元璋觉得李善长很厉害。

朱元璋得到巢湖的水军后,李善长大力支持渡江作战。攻下采石后,进军太平,李善长提前写好告示,禁止士兵扰民。到了城下,就把告示贴在路口,军队纪律严明,没人敢违反。朱元璋被封为“太平兴国翼大元帅”,李善长被任命为元帅府都事。后来又参与了攻打集庆的战役。快要攻打镇江的时候,朱元璋担心将士们会不守纪律,就假装生气,说要治他们的罪,李善长极力劝说才让他们免于处罚。镇江城破后,老百姓都不知道有军队打仗。朱元璋被任命为江南行中书省平章,李善长被任命为参议。当时宋思颜、李梦庚、郭景祥等人都是省里的官员,但是军队行动、赏罚制度,大多都是李善长说了算。后来,枢密院改名为大都督府,李善长兼任府司马,又升任为参知政事。

朱元璋当上吴王的时候,就拜了善长为右相国。善长特别擅长处理政务,办事效率高,而且文笔也很好。朱元璋有什么需要起草文件的事儿,都交给善长来办。从前带兵打仗的时候,后方都由善长负责管理,将士们都服他,老百姓也安居乐业,调兵遣将、运送粮草,从来没出过问题。他还曾经建议对淮河两岸的盐业进行专卖,制定茶叶税法,这些都是根据元朝的旧制进行改进,去掉了那些不好的政策。后来他又重新制定了货币制度,开办了铁矿冶炼厂,还制定了渔业税,国家收入增加了,老百姓却没受什么苦。吴元年九月,因为平定吴地的功劳,善长被封为宣国公。后来改了官制,把左相国的位置排在前面,善长就当上了左相国。

朱元璋刚渡过长江的时候,用的都是比较严厉的法律,有一天,他对善长说:“这连坐法,三条罪名一起算,是不是太严厉了?”善长就建议把大逆不道以外的连坐罪名都取消了。于是朱元璋就让他和中丞刘基等人一起修改法律条文,然后在全国范围内颁布施行。

朱元璋当了皇帝以后,追封祖先,册封皇后、妃子、太子和诸王,这些大事儿都让善长负责操办。设立东宫的官员,善长还兼任太子少师,被授予银青荣禄大夫、上柱国等官职,参与处理军国大事,其他的官职不变。之后,他又带领礼部官员制定了郊庙祭祀的礼仪。皇帝去汴梁的时候,善长留守南京,所有的事情都让他自行处理。接着,他又上奏制定了六部官制,还议定了官员和百姓的丧服制度以及朝贺太子的礼仪。奉命监修《元史》,编撰《祖训录》《大明集礼》等书籍。他确定了全国各地山川河流和神灵的封号,分封诸王,对有功的臣子进行封赏,事无巨细,都交给善长和其他的儒臣商议处理。

洪武三年,大封功臣。皇帝说:“善长虽然没有亲自上战场打仗,但是为朕效力多年,负责后勤保障,功劳很大,应该封他为大国公。”于是,授予善长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中书左丞相的官职,封他为韩国公,每年俸禄四千石,子孙世袭。还给了他铁券,免除两次死罪,他的儿子也免除一次死罪。当时被封为公爵的,有徐达、常遇春的儿子常茂、李文忠、冯胜、邓愈以及善长这六个人。而善长位列第一,皇帝为他写的封赏诏书,比喻他为萧何,赞扬的话非常多。

胡惟庸这老小子,表面看着挺和善宽厚,其实心肠歹毒得很。李饮冰和杨希圣两位参议,稍微触犯了他的权力,他就立马抓住把柄,上奏弹劾,把他们给撸了。 他还跟中丞刘基因为法令的事儿吵了一架,把刘基给气得不行,直接请辞回家了。 皇上重用的张昶、杨宪、汪广洋、胡惟庸这些人,一个个都倒霉了,可胡惟庸却依然稳如泰山,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权势滔天,富贵逼人,渐渐地就开始骄傲自满了,皇上也开始有点儿不高兴了。四年后,他以生病为由告老还乡,皇上赏赐给他临濠好几百亩地,还给他配了150个守墓人,1500户佃户,以及20户仪仗队。 没想到一年多后,他又活蹦乱跳的好了起来,皇上还让他负责修建临濠的宫殿。 为了发展临濠,皇上还把十四万江南富户迁到濠州,让他来管理,他在濠州一待就是好几年。

七年后,皇上又提拔了他的弟弟胡存义当了太仆丞,他侄子胡伸和胡佑也都在马政部门当官。九年的时候,皇上把临安公主嫁给了他的儿子胡祺,胡祺当上了驸马都尉。 一开始,公主对婚姻很重视,表现得非常端庄贤淑,胡家因此风光无限,当时的人都羡慕得很。

可好景不长,胡祺娶了公主一个月后,御史大夫汪广洋和陈宁就上奏弹劾了:“胡惟庸仗着皇上的宠信,肆无忌惮,皇上生病十来天不上朝,他也不去问候。 他儿子胡祺六天没上朝,皇上把他叫到殿前,他还不知悔改,太不尊重皇上了!” 结果胡惟庸被削去了每年一千八百石的俸禄。没过多久,皇上又任命他跟曹国公李文忠一起,负责中书省、大都督府和御史台的事务,一起商议军国大事,还让他督造圜丘的工程。

胡惟庸一开始在宁国当县令,因为表现好被提拔,后来当上了太常少卿,最后做了丞相。他和当时的开国功臣李善长关系很好,因为李善长的弟弟李存义和李善长的养子李佑,都是胡惟庸的女婿。 洪武十三年,胡惟庸谋反被杀,牵连死了很多人,但李善长当时却什么事都没有。后来御史台的中丞空缺了,就让李善长暂时负责御史台的事务,李善长还上书提了不少建议。

洪武十八年,有人告发李存义父子是胡惟庸的同党,皇上就赦免了他们的死罪,把他们发配到崇明岛。李善长对此没有表示感谢,皇上心里有点不高兴。又过了五年,李善长已经七十七岁了,年纪大了,管不住自己了。他想要盖房子,就向信国公汤和借了三百个士兵帮忙。汤和暗中把这事儿告诉了皇上。 四月,京城有一些老百姓犯了罪,要被发配到边疆,李善长就多次请求皇上赦免他的亲戚丁斌等人。皇上很生气,下令调查丁斌,查出来丁斌以前是胡惟庸家的下人,丁斌就说了李存义父子以前和胡惟庸来往的情况。

皇上就下令逮捕李存义父子审问,审问的结果牵连到了李善长。 审问说胡惟庸有谋反的计划,让李存义暗中劝说李善长。李善长当时很生气地骂道:“你胡说什么!要是真的,我九族都要被灭了!” 后来,胡惟庸又让李善长的老朋友杨文裕去劝说李善长,说:“要是事情成功了,就封你当淮西的王!”李善长很吃惊,没答应,但心里有点动摇。胡惟庸亲自去劝李善长,李善长还是没答应。过了一段时间,胡惟庸又派李存义去劝说,李善长叹了口气说:“我老了,我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还有人告发李善长说,蓝玉将军出征,到了捕鱼儿海,抓到了胡惟庸和沙漠使者封绩勾结的证据,但是李善长隐瞒了这件事。 于是御史们一起上书弹劾李善长。李善长的奴仆卢仲谦等人,也告发李善长和胡惟庸暗中来往,互相送礼,私下密谈。 案情查清了,说李善长是开国功臣,又是皇亲国戚,明知道胡惟庸谋反却没报告,犹豫观望,两面讨好,这是大逆不道。 那时候正好有星象变化,有人说这是要更换大臣的预兆。 于是皇上就下令把李善长,包括他的妻子、女儿、兄弟、侄子,全家七十多口人全部处死。 吉安侯陆仲亨、延安侯唐胜宗、平凉侯费聚、南雄侯赵庸、荥阳侯郑遇春、宜春侯黄彬、河南侯陆聚等等,都因为和胡惟庸有关系而被处死,就连已经去世的营阳侯杨璟、济宁侯顾时等,也都被追究责任,受到了惩罚。皇上亲自写了诏书,列举了他们的罪状,还把审讯记录写成了《昭示奸党三录》,公布天下。李善长的儿子李祺被发配到江浦,不久就死了。李祺的儿子李芳、李茂因为公主的关系没有被牵连。李芳做了留守中卫指挥,李茂做了旗手卫镇抚,但是他们的世袭爵位被取消了。

好家伙,善长死后的第二年,有个叫王国用的虞部郎中给朱元璋上奏章说:“善长啊,他和您老人家一条心,为了打天下拼死拼活,立下头功,活的时候封了公,死了还封了王,儿子还娶了公主,亲戚都当了官,这已经是人臣最高的荣耀了!就算他心里想搞点什么小动作,咱们也看不出来啊,现在说他帮胡惟庸,这简直是胡扯!哪有人不疼自己儿子的?肯定比疼兄弟的儿子还疼!享受着这么大的荣华富贵,谁还会去冒险搏那万一的富贵呢?善长和胡惟庸,那关系跟父子似的,对您来说,那更是亲生子女一样的存在。就算善长帮胡惟庸成功了,顶多也就是继续当头号功臣,太师国公封王,儿子娶公主,还能比现在更好吗?再说,善长又不是不知道这天下没那么容易夺取,元朝末年,想干这事儿的多了去了,最后还不是都灰飞烟灭,家破人亡,能保住脑袋的又有几个?善长亲眼见过这些事,却在年老体衰的时候还去冒险,这背后肯定有啥深仇大恨,逼得他走投无路,父子之间都可能互相利用来躲避灾祸。可善长他儿子蓝玉是您的亲戚,两人一点矛盾都没有,他为啥要突然干这种事呢?如果说是因为天象预示着大臣要遭灾,杀了他来应验天象,那就更说不通了。我担心天下人听到这种说法,会觉得像善长这样的大功臣都落得如此下场,各地都会因此而瓦解离心。现在善长已经死了,说这些也没用了,我只希望陛下能以此为戒,引以为鉴。”朱元璋看完奏章后,最终也没追究善长的责任。

汪广洋,字朝宗,是高邮人,在太平府做寓居。朱元璋渡江后,把他召来当元帅府的令史,后来又当了江南行省的提控。 设立了正军都谏司,汪广洋被提拔为谏官,之后升任行省都事,一路升迁到中书右司郎中。没多久,他又负责骁骑卫的事务,参与常遇春的军事行动。攻下赣州后,他留下来镇守,被任命为江西参政。

1368年,山东平定了,因为广洋为人清廉正直,办事稳重,皇上就派他去山东行省做官,安抚新归顺的人民,老百姓都过得很安稳。 同年,皇上把他召回京城,当了中书省参政。第二年,他又被派去陕西当参政。第三年,李善长生病了,中书省缺人手,皇上就召广洋回京当左丞。当时右丞杨宪一个人说了算,广洋左右逢源,尽量不去得罪他,但还是被杨宪忌恨。杨宪就指使御史弹劾广洋不孝顺母亲。皇上狠狠地批评了广洋,把他打发回老家了。杨宪又上奏章,把广洋贬到海南。后来杨宪被杀,广洋又被召回了京城。那年冬天,皇上封他为忠勤伯,每年给他三百六十石的俸禄。圣旨上说他处理政务有方,多次献上忠诚的计策,把他比作张良和诸葛亮。李善长因为生病辞官后,广洋就当上了右丞相,胡惟庸当了左丞相。广洋没什么建树,过了很久,就被贬到广东行省当参政了。不过皇上心里还是挺喜欢广洋的,后来又把他召回京城,当了左御史大夫。十年后,他又被重新任命为右丞相。广洋这个人挺喜欢喝酒,跟胡惟庸一起当丞相,就这么在高位上起起伏伏。皇上多次告诫他。

1374年十二月,御史中丞涂节说刘基是被胡惟庸毒死的,广洋肯定知道这事儿。皇上问广洋,广洋说:“不知道。”皇上大怒,责备广洋跟胡惟庸互相包庇,把他贬到广南。广洋坐船走到太平的时候,皇上又想起广洋在江西的时候包庇文正,在中书省的时候没有揭发杨宪的奸恶行为,就下令处死他。

话说汪广洋,字少师,是个很有学问的人,精通经史子集,书法也写得一手好篆隶,还会作诗填词。为人性格温和,比较守本分。可惜啊,他跟那些坏人当同事,又没办法离开,最后也跟着遭了殃。

咱们来分析分析:明朝刚建立的时候,设立了中书省,设有左右丞相,掌管着国家最重要的政务,一般都是让那些有功劳的大臣来担任。但是像徐达、李文忠这些大功臣,虽然多次被委以重任去征讨敌人,却很少真正去管中书省的事务。真正能安心担任丞相辅佐皇帝的,也就只有李善长、汪广洋和胡惟庸这三个人了。胡惟庸倒台后,丞相的职位就废除了,再也没设立过。所以,整个明朝,只有李善长和汪广洋两个人能被称为丞相。

想想李善长,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啊!他出身平民,白手起家,在朱元璋起兵的初期就追随他,尽心尽力地辅佐,为建立明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后,他被封为开国功臣,爵位高至上公,富贵到了极点。可惜啊,晚年却因为贪婪自负而招致灭顶之灾,真是令人惋惜!汪广洋为人谨慎老实,自守本分,但也没能及时发现并阻止奸臣作乱,最终也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他们俩的结局,都辜负了当初建功立业的初心,也对不起丞相这个辅佐皇帝的职位啊!

卷一百二十六·列传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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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明史(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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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忠,字思本,小名叫保儿,是盱眙人,是朱元璋的姐姐的儿子。他十二岁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李贞带着他四处躲避战乱,好几次都差点死了。两年后,他去滁州拜见朱元璋。朱元璋见到保儿,非常高兴,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还让他改姓朱。保儿读书很聪明,好像以前就学过一样。

十九岁的时候,李文忠当了舍人,统领亲军,跟随朱元璋去救援池州,打败了元朝的天完军,他的勇猛超过了其他将领。他又分别攻下了青阳、石埭、太平、旌德等地。在万年街打败了元朝的院判阿鲁灰,又在于潜和昌化打败了苗军。进攻淳安的时候,他夜袭了洪元帅,降服了上千人,被授予帐前左副都指挥兼领元帅府事。不久,他和邓愈、胡大海汇合军队,攻下了建德,设立了严州府,并镇守在那里。

苗帅杨完者率领几万苗族和僚族士兵,从水路和陆路一起进攻。李文忠用轻兵打败了他们的陆军,把斩获的首级用大木筏运到水上。水军看到这个情况,也逃跑了。杨完者再次来犯,李文忠和邓愈一起击退了他。攻克浦江后,他禁止烧杀抢掠,以示恩信。义门郑氏躲避战乱在山谷里,李文忠把他们招回来,还派兵保护他们,百姓都很高兴。杨完者死后,他的部将请求投降,李文忠安抚了他们,收编了三万多人。

他和胡大海一起攻下了诸暨。张士诚进攻严州,李文忠在东门抵御,派其他将领从小北门绕道袭击张士诚的后方,前后夹击,大败张士诚。一个月后,张士诚再次来攻,又被李文忠在浪滩打败,乘胜攻下了分水。张士诚派将领占据三溪,又被李文忠打败,斩杀了陆元帅,烧毁了他们的营垒。从此,张士诚不敢再窥视严州了。李文忠升任同佥行枢密院事。

胡大海俘获了汉将李明道和王汉,送给李文忠,李文忠释放了他们并以礼相待,派他们去招降建昌守将王溥。王溥投降了。苗将蒋英、刘震杀了胡大海,并率领金华叛乱。李文忠派兵击败了他们,亲自安抚了他们的军队。处州的苗军也杀了耿再成叛乱。李文忠派兵驻扎缙云,准备讨伐他们。李文忠被任命为浙东行省左丞,统领严州、衢州、信州、处州、诸暨的全军军事。

十万吴军正猛攻诸全,守城的谢再兴将军急得不行了,赶紧派副将胡德济去求援。 谢再兴又请求增兵,可文忠公手头兵力有限,实在没办法再派兵了。 正巧这时,太祖皇帝派邵荣去平定处州的叛军,文忠公就对外宣称,徐右丞和邵平章两位将军带着大军,马上就要到了!

吴军一听这个消息,吓得够呛,琢磨着赶紧跑路吧。 趁着夜黑风高,胡德济和谢再兴带着敢死队,半夜里打开城门,杀出去跟吴军拼了个你死我活,结果大获全胜,把吴军打得落花流水,诸全城也保住了。

明年,方国珍又反叛投降了吴国,然后率领吴军攻打东阳。文忠和胡深在义乌迎战,率领一千骑兵冲入敌阵,大获全胜。之后,文忠根据胡深的计策,在距离诸暨五十里的地方另建一座城池,两城互相策应。张士诚派司徒李伯升率领十六万大军来攻打,没攻下来。

过了第二年,张士诚又调集二十万大军攻打新城。文忠率领朱亮祖等人前去救援,在距离新城十里处扎营。德济派人来报告说敌军兵力强大,建议稍微等一等,等待大军到来。文忠说:“打仗靠的是策略,不是靠人多。”然后下令说:“敌人人多势众却骄傲轻敌,我们人少但精锐,用精锐之师对付骄傲之敌,一定能取胜!敌人的军需辎重堆积如山,这是上天赐给你们的财富啊!大家一定要努力!”这时,从东北方向飘来一片白气,笼罩在军队上空,占卜的结果是“必胜”。

第二天早晨开战,天空中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文忠召集众将,仰天发誓说:“国家大事在此一举,文忠不敢贪生怕死,以身殉国,保全三军!”然后他任命元帅徐大兴、汤克明为左军将领,严德、王德为右军将领,自己亲自率领中军,直面敌人的冲击。这时,处州的援军也赶到了,奋勇向前,冲杀敌军。雾渐渐散去,文忠手持长矛,率领几十名铁骑,从高处冲下山坡,直击敌军中军。敌军用精锐骑兵层层包围文忠,文忠奋勇杀敌,所向披靡,亲手杀死了很多敌人,他纵马突围,所到之处,敌军溃不成军。大军乘胜追击,城里的守军也呐喊着冲出来,敌军彻底溃败。

追击敌军数十里,斩首数万,溪水都被染红了,俘获将校六百人,甲士三千人,缴获的铠甲、武器、粮草,几天都收不完。李伯升只身逃脱。捷报传到太祖那里,太祖龙颜大悦,召文忠回朝,设宴款待他一天,赏赐他御衣和名马,然后让他返回镇守原职。

明年秋天,大军要打吴国,命令先攻打杭州来牵制他们。文忠公带着亮祖他们,攻下了桐庐、新城、富阳,接着就攻打余杭。余杭的守将谢五,是张士诚弟弟张再兴的弟弟,文忠公劝他投降,保证不杀他。谢五带着张再兴的五个儿子一起投降了。很多将领想杀掉他们,但是文忠公不同意。然后大军就开到杭州,守将潘元明也投降了,大军顺利进入杭州城。潘元明用歌舞来迎接,文忠公让人把他们都打发走了。军队驻扎在丽谯,文忠公下令说:“私闯民宅的,杀无赦!”有个士兵借了老百姓的锅,就被当场斩首示众,城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这次一共得到了三万兵马,二十万石粮食。 因为战功,文忠公被加封为荣禄大夫、浙江行省平章事,还恢复了李姓。

大军征讨福建的时候,文忠公带领军队驻扎在浦城,从侧翼进攻福建。战争结束后,残余的敌人金子隆等人聚集起来抢劫,文忠公又带兵去讨伐,把他们抓住了,平定了建州、延州、汀州三州。他还命令军队沿路收养被遗弃的孩子,救活了无数人。

洪武二年春天,文忠公担任偏将军,跟随右副将军常遇春出塞,直逼上都,把元朝皇帝都吓跑了,具体情况记载在《常遇春传》里。常遇春去世后,文忠公接替了他统领的军队,奉命和徐达大将军一起攻打庆阳。军队行进到太原的时候,听说大同城被围困得很紧急,文忠公对左丞赵庸说:“我们奉命而来,边境上的事情只要对国家有利,就可以自己做主。现在大同情况危急,我们应该去支援。”于是,他从雁门关出发,到达马邑,打败了元军的游兵,俘虏了元朝平章刘帖木,一直打到白杨门。那天正在下雪,军队已经安营扎寨了,文忠公却命令军队往前移动五里,利用河水作为屏障固守。元军趁夜来偷袭,文忠公坚守营地,一动不动。天亮了,敌人大举进攻。文忠公用两个营的兵力抵挡,殊死搏斗,等到敌人疲惫了,才派精兵从两翼攻击,大败元军,俘虏了元将脱列伯,斩杀了一万多人,一直追击到莽哥仓才返回。

明年,我就要升任征虏左副将军了。我跟大将军分开走,带十万人马从野狐岭出发,一路打到兴和,把那儿的守将给降了。接着进攻察罕脑儿,活捉了平章竹真。到了骆驼山,平章沙不丁跑了。到了开平,平章上都罕等人投降了。这时候,元朝皇帝已经死了,太子爱猷识里达腊刚继位。我探听到这个消息,就赶紧加紧赶路,直奔应昌。元朝的新皇帝往北逃跑了,我们抓住了他的亲儿子买的立八剌,还有皇后妃嫔、宫女,以及很多王爷、大臣、官员,总共有几百人,还有宋朝和元朝的玉玺、金宝十五件,玉册两本,镇圭、大圭、玉带、玉斧各一件。我派精锐骑兵追击,一直追到北庆州才回来。路过兴州,又抓住了国公江文清等人,降服了三万七千人。到了红罗山,杨思祖带着一万六千多人也投降了。我们凯旋回京师,皇上在奉天门亲自接受我们的朝贺。皇上大封功臣,我的功劳最大,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的称号,还被封为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大都督府左都督,曹国公,同时还让我参与军国大事,每年俸禄三千石,而且这爵位还可以世袭。

这简直是太厉害了!从野狐岭一路打过去,一路降将,一路俘虏,最后还追着元朝的新皇帝跑,抓到了他的儿子和一大堆人,缴获了那么多宝贝,这战绩,没谁了!皇上龙颜大悦,封赏自然也是最高的,三千石的俸禄,世袭的爵位,这辈子算是值了!

公元1368年秋天,傅友德他们平定了蜀地,朝廷就派蓝玉去安抚当地百姓,重建成都城,并且派兵驻守各个重要的郡县,安顿好之后才回来。

第二年,蓝玉又担任左副将军,从东路北上征讨元军,军队从居庸关出发,经过和林,到达口温,元军都逃跑了。 蓝玉继续前进到胪朐河,他让部将韩政他们留下来看守后勤辎重,自己率领大军,每人带二十天的粮食,快速行军到达土剌河。元朝太师蛮子哈剌章率领所有军队渡过河,摆开阵势等着蓝玉。蓝玉率军逼近,敌人稍微后退了一些。

到了阿鲁浑河,敌军人数更多了。蓝玉的马中了一箭,他下马拿着短兵器作战。他的指挥李荣把自己的坐骑给了蓝玉,自己则夺了一匹敌人的马骑上。蓝玉得到战马后,更加奋勇作战,最终打败了敌人,俘获了上万敌人。追击敌人到称海,敌兵又聚集起来。蓝玉就收兵占据险要地势,宰杀牛羊犒劳士兵,把俘获的马匹牲畜都放到野外。敌人怀疑有埋伏,慢慢地退走了。蓝玉也撤兵,结果迷失了原来的道路。

到了桑哥儿麻,缺水,大家都渴得很,蓝玉就向上天祈祷。他骑的马跑动的时候,地下突然涌出泉水,三军将士都喝到了水,于是蓝玉就宰杀牲口祭祀。然后就回军了。这一战,双方胜负难分,宣宁侯曹良臣、指挥使周显、常荣、张耀都战死了,所以朝廷的赏赐也没发下来。

六年,蓝玉在北平、山西边境作战,在三角村打败了敌人。七年,蓝玉派遣部将们分路出塞。到达三不剌川,俘虏了元朝平章陈安礼。到达顺宁、杨门,斩杀了真珠驴。到达白登,擒获了元朝太尉不花。那年秋天,蓝玉率领军队攻打大宁、高州,攻克了这两座城池,斩杀了宗王朵朵失里,俘虏了承旨百家奴。追击敌人到毡帽山,击杀了鲁王,俘获了他的妃子以及司徒答海等人。军队进军丰州,俘虏了十二个元朝旧官,缴获了大量的马匹、骆驼、牛羊,一直追击到百干儿才返回。此后,蓝玉多次出兵戍守边疆。

他跟韩国公李善长一起商量国家大事,前后十年。十二年的时候,洮州的十八个少数民族部落叛乱了,他和西平侯沐英一起带兵平叛,并在东笼山南川修建城池,设立了洮州卫。回来后,他说西安城里的水又苦又咸,不能喝,建议挖井引龙首渠的水进城方便大家取水,皇上就同意了。之后他又掌管大都督府,同时兼任国子监祭酒。

蓝玉这个人,胸怀广阔,城府很深,让人捉摸不透。打仗的时候,他英勇果敢,气势逼人,遇到强敌反而更加勇猛。他也很喜欢学习,经常向金华的范祖干和胡翰两位先生学习,精通经史,写的诗歌也气势磅礴,非常出色。当初太祖定都应天的时候,因为军费不足,增加了百姓的田赋,蓝玉就向皇上建议,最终减轻了赋税。他平时在家的时候,就像个谦谦君子一样,皇上对他非常喜爱和器重。他家里经常有很多客人,经常通过客人转达一些意见,劝皇上少杀戮,还劝皇上不要攻打日本,以及劝皇上不要让宦官权力太大,说这违背了天子不滥杀无辜的道理。因为这些,他多次触怒了皇上,免不了受到责罚。十六年冬天,他得了重病。皇上亲自去看望他,还派淮安侯华中照顾他的医药。第二年三月,他去世了,享年四十六岁。皇上怀疑他中毒而死,降了他的爵位,把他的家人发配到建昌卫,所有给他看病的医生和他的妻儿都被杀了。皇上还亲自写文章祭奠他,追封他为岐阳王,谥号武靖,让他配享太庙,画像也挂在功臣庙里,位置都在第三位。他父亲蓝贞早些年去世了,皇上追封他为陇西王,谥号恭献。

蓝玉有三个儿子,老大叫景隆,老二叫增枝,老三叫芳英,都是皇上赐的名字。增枝一开始被授予勋卫的官职,后来升迁为前军左都督。芳英官至中都正留守。

蓝景隆,小名叫九江,读书很厉害,通晓典故。他身材高大,眉清目秀,眼神里透着一种英武之气。每次上朝,他的举止都非常稳重得体,太祖皇上经常注意他。十九年的时候,他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多次带兵到湖广、陕西、河南操练军队,还到西域去购买战马。后来他掌管了左军都督府的事务,还被加封为太子太傅。

建文帝当上皇帝后,因为李景隆很会拍马屁,对他特别信任,还曾经派他去抓周王朱橚。后来燕王朱棣造反,耿炳文带兵去打,结果输了。齐泰、黄子澄等人就推荐李景隆。于是,建文帝就让李景隆顶替耿炳文当大将军,带五十万大军去北方打仗。皇帝还赏了他一把宝剑,亲自送他到江边,让他全权负责,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李景隆是富家公子哥,不懂军事,只会摆架子,那些老将们心里都不服气,都不太愿意听他的。

李景隆跑到德州,然后和军队汇合,在河间扎营。燕王朱棣听说后,非常高兴,跟手下说:“李景隆啊,就是一个只会穿绫罗绸缎的纨绔子弟,好对付!”于是,他让太子朱高炽留在老家守着,命令他不要轻易出战,自己则带兵去救援永平,直奔大宁。李景隆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包围了北平。都督瞿能攻打张掖门,眼看就要攻破了,李景隆却嫉妒瞿能立功,阻止了他。结果燕军攻破了大宁,回过头来打李景隆。李景隆接连几次大败,逃回德州,军队都溃散了。

第二年正月,燕王攻打大同,李景隆带兵从紫荆关去救援,没啥效果又回来了。建文帝觉得李景隆的权力还不够大,就派宦官送去圣旨和象征最高军事指挥权的黄钺、弓箭,让他全权负责征讨。李景隆正过江呢,遇上风雨,船坏了,皇上赏赐的东西都丢了,皇帝又重新赏赐了一批。四月,李景隆在德州举行誓师大会,和郭英、吴杰等人在真定会合,一共六十万大军,在白沟河扎营。跟燕军打仗,又惨败了,圣旨和黄钺都丢了,李景隆逃回德州,又逃到济南。这一仗,朝廷军队死了几十万人,南方军队顶不住了,皇帝这才下令李景隆回来。

黄子澄又羞又气,在朝堂上抓住李景隆,要杀了他向天下人赔罪。燕军渡过长江,建文帝非常慌张,方孝孺也请求杀掉李景隆。但是皇帝都没理会。最后,皇帝派李景隆、茹瑺、王佐去燕军那里,割地求和。燕军在金川门扎营,李景隆和谷王朱橞打开城门投降了。

燕王当了皇帝,就封景隆为奉天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还增加了他的年俸,一年一千石粮食。朝廷有什么大事,景隆总是第一个发言,其他那些功臣们都很不服气。

永乐二年,周王揭发了景隆在建文帝时代收受贿赂的事,刑部尚书郑赐等人也弹劾景隆心怀鬼胎,私养亡命之徒,图谋不轨。皇帝下令说:这件事先别管了。后来,成国公朱能、吏部尚书蹇义和一大帮文武大臣一起上朝弹劾景隆和他的弟弟景增枝图谋反叛,六科给事中张信等人也跟着弹劾。皇帝下令削去景隆的爵位和荣誉,停止他的朝会待遇,让他回家养老,只让他负责祭祀长公主。没过多久,礼部尚书李至刚等人又上奏说:“景隆在家,门房侍卫对他像对待君臣一样,这太不像话了;景增枝还建了很多庄园,养了上千个仆人,居心叵测啊!”于是,皇帝夺去了景隆的爵位,把景增枝和他的妻子儿女几十口人关了起来,没收了他们的全部家产。景隆曾经绝食十几天都没死,直到永乐年间才去世。

正统十三年,皇帝才下令允许景增枝他们开门,让他们自由活动。弘治初年,景隆被追赠为文忠之后,他的曾孙景璇被任命为南京锦衣卫世指挥使。景璇死后,他的儿子景濂继承了爵位。景濂死后,他的儿子景性继承了爵位。嘉靖十一年,皇帝下诏封景性为临淮侯,年俸一千石粮食。一年多后景性去世,没有儿子,就由景濂的弟弟景沂继承了爵位。景沂死后,他的儿子景庭竹继承了爵位。景庭竹多次担任军职,曾提督操江,佩带平蛮将军印,镇守湖广。景庭竹死后,他的儿子景言恭继承了爵位。景言恭在南京担任守备,后来又督领京营,官职一直升到少保。景言恭,字惟寅,喜欢学习,还会写诗,为人谦逊朴素。他的儿子景宗城,年轻时就以文学才华出名。

万历年间,倭寇入侵朝鲜,兵部尚书石星主张向朝鲜进贡,并推荐景宗城有才干,于是任命他为都督佥事,充当正使,持节前往朝鲜,杨方亨担任副使。景宗城到达朝鲜釜山后,倭寇越来越多,路上到处都是倭寇,甚至扬言要劫持两位使臣。景宗城害怕了,就换了衣服逃跑了。而杨方亨渡海后,被倭寇侮辱。景宗城被关进监狱,判处流放,他的儿子景邦镇继承了侯爵。后来明朝灭亡,爵位也就没了。

邓愈,是虹县人。一开始叫邓友德,后来太祖皇帝给他改了名字。他爸爸邓顺兴,在临濠据守抵抗元兵,战死了。他哥哥邓友隆接替他爸爸的职位,结果也因为生病去世了。大家就推举邓愈来领导军队。邓愈那时候才十六岁,每次打仗都冲锋陷阵,走在最前面,军队里的人都服他。

朱元璋起兵滁阳的时候,邓愈从盱眙赶来投奔他,被任命为管军总管。跟着朱元璋渡过长江,攻克太平,活捉了陈野先,又迅速平定了溧阳、溧水,拿下集庆,攻占镇江,战功赫赫。后来升任广兴翼元帅,被派去守卫广德州,在城下打败了长枪帅谢国玺,俘虏了他的总管武世荣,缴获了一千名士兵。

接着调任宣州,用他的军队攻取了绩溪,又和胡大海一起攻克了徽州,之后升迁为行枢密院判官,继续镇守徽州。苗帅杨完者带着十万大军来攻打徽州,守军力量单薄,邓愈激励将士,和胡大海一起联合反击,打败了杨完者,把他赶跑了。然后又攻克了休宁、婺源,俘虏了三千士兵,并顺势平定了高河垒。

他和李文忠、胡大海一起攻打建德,经过遂安,打败了长枪帅余子贞,一路追击到淳安,又打败了余子贞的援军,最终攻克了建德。杨完者再次来攻,邓愈打败了他,活捉了他的将领李副枢,还招降了三万溪洞兵。一个月后,邓愈又在乌龙岭再次打败了杨完者。之后,邓愈又升迁为佥行枢密院事。

攻打临安的时候,李伯升前来救援,结果被邓愈在闲林寨打败了。邓愈派使者劝降了饶州守将于光,然后调任饶州守将。饶州靠近彭蠡湖,和张士诚接壤,张士诚经常来侵犯,都被邓愈击退了。后来邓愈升任江南行省参政,统领各路军队。他攻取了浮梁,又平定了乐平、余干、建昌等地。

邓克明是抚州的守将,被吴宏打得不行了,就派人假装投降,想拖延时间。 朱元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戏,立刻带着军队连夜赶路,跑了二百里,天亮前就进了抚州城。邓克明完全没想到,只带着一匹马就逃跑了。朱元璋进城后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很快就平定了抚州,邓克明没办法,只好投降了。

后来,胡廷瑞献上了龙兴路,改名为洪都府,朱元璋任命朱元璋为江西行省参政,让他去守卫洪都府,还让降将祝宗和康泰带着他们的军队跟着朱元璋。这俩人一开始不愿意投降,但是后来奉命跟着徐达去攻打武昌,结果反水了!他们船到女儿港,就掉头往回跑,趁着夜色攻破了新城门,冲进了洪都府。朱元璋当时很慌,只带了十几个人就逃跑了,好几次都跟敌人遭遇了。跟着他的士兵几乎都战死了,情况非常危急。他连换了三匹马,马都累趴下了,最后骑上养子的马才冲出抚州城门,逃回了应天府。朱元璋皇帝没怪罪他。

过了一段时间,徐达带兵回来收复了洪都府,又让朱元璋协助大都督朱文正镇守洪都府。第二年,陈友谅带着六十万大军来进攻,他们的楼船高得跟城墙一样高,趁着涨潮直接开到城下,里三层外三层把洪都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朱元璋负责守卫抚州门,那是最关键的地方。陈友谅亲自带兵攻打,城墙被攻破了三十多丈长,朱元璋一边修城墙一边打仗。敌人攻势猛烈,昼夜不停地进攻,整整三个月,朱元璋他们都没脱下盔甲。朱元璋皇帝亲自带兵来支援,包围才解除了,论功行赏,朱元璋的功劳跟那些打败敌人的将领一样大。

朱元璋平定武昌后,派朱元璋带兵去收复江西那些还没投降的州县。邓克明的弟弟邓志清占据了永丰,手下有两万士兵。朱元璋打败了他,俘虏了五十多个主要将领。他还跟着常遇春一起平定了沙坑、麻岭等地的寨子,然后带兵攻打吉安,包围了赣州,打了五个月才攻下来。之后,朱元璋被提升为江西行省右丞,那年他才二十八岁。战争时期,将领们升官很快,但像朱元璋和李文忠这样年轻就位居高位的,不多见。

韩愈这个人啊,为人特别谨慎小心,一点都不怕吃苦,而且管兵很严,又善于安抚投降的人。 他当时在安福办事,手下的士兵竟然有抢掠百姓的! 判官潘枢去拜见他,当面就批评了他。韩愈吓了一跳,赶紧道歉,然后立刻下令,把抢掠百姓的士兵斩了,并且把军队里抢来的妇女儿童都找出来。潘枢呢,就把他自己关在一个空屋子里,坐在屋外自己煮粥吃,监督着。 有士兵想趁夜里去抢东西,韩愈直接鞭打了他,杀鸡儆猴。 潘枢最后把抢来的妇女儿童都护送回家,老百姓可高兴坏了。

后来,春天的时候,军队攻克了襄阳,朝廷任命韩愈为湖广行省平章,让他镇守襄阳,还给他写了一封信,信里说:“你在襄阳戍守,一定要严格遵守法度。山寨里来投降的人,兵民都恢复原来的户籍,小校以下的军官都让他们屯田种地,一边耕田一边打仗。你戍守的地方靠近扩廓的势力范围,如果你能爱护百姓,严格执行军法,那么他们部下的人都会向往正义投降,就像从老虎嘴里逃出来,投进了慈母的怀抱。朕把你当作长城一样倚重,你一定要努力啊!” 韩愈就披荆斩棘,建立军营,安抚百姓,招揽人才,他的恩威并施,效果非常好。

朱元璋建立吴国的第一年,就设立了御史台,然后把徐达召来当右御史大夫,负责御史台的全部事务。洪武元年,他又兼任太子少保。

大军开始平定中原的时候,徐达更是担任征讨将军,率领襄阳、汉阳的军队,攻打南阳以北那些还没归顺的州县。很快攻下了唐州,然后进攻南阳,在瓦店打败了元朝的军队,一路追击到城下,最终攻克了南阳,活捉了史国公等二十六个人。隋州、叶县、舞阳、鲁山等州县也纷纷投降。他还攻下了牛心山、光石山、洪山等山寨,均州、房州、金州、商州一带彻底平定。

洪武三年,徐达作为征虏左副将军,跟随大将军出征定西。当时扩廓帖木儿在车道岘扎营,徐达直接冲到他的营地前面,设置栅栏逼迫他,结果扩廓帖木儿大败而逃。徐达又分兵从临洮出发,攻克了河州,招降了吐蕃的各个首领,宣慰使何锁南普等人也都献上印章表示投降。他还追击元朝的豫王,一直追到西黄河、黑松林,打败并斩杀了豫王的大将。河州以西的朵甘、乌斯藏等地区都归顺了朝廷。徐达在甘肃西北面征战几千里后才班师回朝。

因为立下的功劳,徐达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的称号,被封为卫国公,参与军国大事的讨论,每年俸禄三千石,还获得了世袭的爵位。

话说,朱元璋打蜀地打了四年,派汤和去襄阳训练军队,运输粮草。第五年,辰州、澧州的蛮族造反了,朝廷任命汤和为征南将军,周德兴和吴良当副将,去平叛。汤和带着杨璟、黄彬从澧州出发,攻克了四十八个山寨,还抓获并斩杀了房州的叛乱分子。

第六年,汤和跟着徐达去西北边境巡视,当了个右副将军。十年后,吐蕃、川藏地区又闹事,抢劫贡使,汤和被任命为征西将军,和沐英一起出征。他们把军队分成三路,穷追猛打,一直追到昆仑山,俘虏斩杀了上万敌人,缴获了十几万头牲畜,还在重要的关隘留下了驻军才回来。回军途中,汤和生病了,在寿春去世,年仅四十一岁。朝廷追封他为宁河王,谥号武顺。他长子汤镇继承了爵位,被改封为申国公,后来还当了征南副将军,平定了永新龙泉山的匪寇,再次出征,也立下了功劳。汤和的妻子是李善长的外孙女,李善长倒台后,她因为牵连被杀。汤和的弟弟汤铭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在征讨蛮族时战死沙场。汤和的儿子汤源继承了爵位,到了弘治年间,汤源的孙子汤炳被授予南京锦衣卫世指挥使的职位。嘉靖十一年,朝廷又封汤炳的儿子汤继坤为定远侯。汤家五代之后,到了汤文明这一代,崇祯末年,死在了流寇之乱中。

汤和,字鼎臣,是濠州人,和朱元璋是老乡。他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玩耍的时候就喜欢练习骑射,还指挥一群孩子玩游戏。长大后,他身高七尺,长得英俊潇洒,而且很有计谋。郭子兴起兵的时候,汤和带着十几个壮士投奔了他,因为立功被封为千户。他跟着朱元璋攻打大洪山,攻克了滁州,被任命为管军总管。后来又跟着攻打和州。当时很多将领都看不起朱元璋等人,不肯听话。汤和比朱元璋大三岁,却唯独对他非常恭敬,朱元璋很高兴。攻下太平后,汤和缴获了三百匹战马。在和陈野先作战时,他被流矢射中了左大腿,拔出箭后继续战斗,最终和众将一起打败并俘虏了陈野先。他还分别攻下了溧水、句容,参与了集庆的平定。后来又跟着徐达攻取镇江,被提升为统军元帅,攻克奔牛、吕城,降服了陈保二,攻取了金坛、常州,最后由汤和担任枢密院同佥镇守常州。

常州跟吴地接壤,张士诚那边的间谍可多了,咱们防守得特别严,敌人根本摸不透情况。他们再来犯,咱们就再打回去,俘虏斩杀的敌人数以千计。后来我们攻打无锡,在锡山大败吴军,莫天祐都逃跑了,我们还抓了他的老婆。之后我升官了,当上了中书左丞。 接着,我带水军去黄杨山转了一圈,打败了吴军的水师,抓了四十九个千户。然后我又升官了,成了平章政事。

去长兴支援,跟张士信在城下打仗。城里的兵出来夹击,我们把他们打了个大败仗,俘虏了八千士兵,解了长兴的围,然后就回去了。之后平定了江西好几个山寨。永新守将周安造反了,我去打败了他,一口气端了他十七个寨子,围城三个月,最后攻下来了,把周安抓起来送去朝廷,然后我回常州继续守城。后来大军去攻打张士诚,我参与了战斗,攻克了太湖水寨,拿下吴江州,包围了平江,在阊门跟他们打仗,结果被飞炮打伤了左胳膊,被召回应天府养伤。伤好之后我又去了,最后攻克了平江。因为立功,朝廷赏赐了我很多金银财宝。

一开始,朝廷刚建立御史台,我就被任命为左御史大夫,还兼任太子谕德。没多久,我又被任命为征南将军,跟副将军吴祯一起率领常州、长兴、江阴等地的军队去讨伐方国珍。我们渡过曹娥江,攻下了余姚、上虞,又拿下了庆元。方国珍逃到海里去了,我们追上去打败了他,抓了他们两个大帅,还有二十五艘海船,杀死的更是数不清。然后我们又收复了那些被占领的城池。 我们派使者去招降方国珍,方国珍就来投降了,给我们带来了两万四千士兵和四百多艘海船。浙江东部地区就这样平定了。

之后,我和副将军廖永忠一起攻打陈友定。我们从明州出发,走海路,乘着东风到了福州的五虎门,在南台驻扎军队,派人去劝降陈友定。他不肯投降,我们就围攻他。我们在城下打败了陈友定的平章曲出。陈友定的参政袁仁请求投降,我们就攻进了城里。我们又分兵攻打兴化、漳州、泉州和福宁等州县。最后攻克了延平,抓住了陈友定,押解到京城。那会儿是洪武元年正月。

大军要北伐,皇上命令我在明州造船,运送粮草到直沽。结果海上飓风太厉害了,只好运到镇江就回来了。后来我被封为偏将军。

跟着大将军西征,我和右副将军冯胜从怀庆翻越太行山,攻下了泽州、潞州、晋州、绛州等地。之后又跟着大将军攻克了河中府。

第二年,我们渡过黄河,进入潼关,又分兵进攻泾州,派部下招降张良臣,结果这小子后来又反叛了。赶巧大军包围了庆阳,我们把他抓住了,当场斩首。

又过了第二年,我又以右副将军的身份跟随大将军在定西打败了扩廓帖木儿,平定了宁夏,一路追击到察罕脑儿,活捉了猛将虎陈,缴获了十几万头马牛羊。我们在东胜、大同、宣府都立下了战功。凯旋后,我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封中山侯,每年俸禄一千五百石,还赐予世袭的凭证。

四年后,我被任命为征西将军,和副将军廖永忠率领水师沿江进攻夏军。夏军依托险要地势抵抗,我们久攻不下。后来江水暴涨,部队只好驻扎在大溪口,很久都没能前进,而傅友德已经从秦州、陇州深入敌境,攻下了汉中。廖永忠率先攻破瞿塘关,进入夔州。我随后率军跟进,攻入重庆,明升投降。军队回师后,傅友德、廖永忠都受到了皇上的重赏,而我却没得到什么。

第二年,我跟随大将军北伐,在断头山与敌人遭遇,打了败仗,损失了一个指挥使,皇上却没追究我的责任。之后我和李善长一起负责营建中都宫阙。我曾经镇守北平,修筑彰德城。我还出征察罕脑儿,取得了大胜。

九年,伯颜帖木儿成为边境威胁,我被任命为征西将军,前往延安防卫。伯颜帖木儿请求和谈,我就回师了。十一年春天,我被晋封为信国公,每年俸禄三千石,可以参与讨论军国大事。我多次前往中都、临清、北平操练军队,加固城防。

十四年,我以左副将军的身份出塞,征讨乃儿不花,在灰山营打败了敌人,俘获了平章别里哥、枢密使久通,然后班师回朝。十八年,思州的蛮族叛乱,我以征虏将军的身份跟随楚王一起平定叛乱,俘获了四万人,活捉了他们的首领。

和敬先这个人,聪明又多谋略,还特别能喝酒。他当年守卫常州的时候,曾经向太祖皇帝请求办事,结果没办成,喝醉了酒之后就抱怨说:“我镇守这座城池,就像坐在屋脊上一样,左边看看左边,右边看看右边,左右为难啊!” 太祖皇帝当时听了这话,心里记恨上了他。

后来平定中原的军队凯旋,论功行赏的时候,因为和敬先在征讨闽地时放走了陈友定的残余势力,导致八个郡又乱了起来。军队回来后,还被秀兰山的贼寇袭击,损失了两位指挥使,所以他没能被封为公爵。等到伐蜀的战争结束后,太祖皇帝当面数落了他的那些拖延阻挠的罪过。和敬先连忙叩头谢罪,太祖皇帝这才作罢。虽然最后他被封为信国公,但太祖皇帝还在他的封爵文书上刻上了他在常州时犯下的错误。

那时候,皇帝年纪越来越大,天下太平无事,魏国公和曹国公都已经是老将了,皇帝心里想着不想让这些将领们长期掌握兵权,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他们退下来。和敬先就趁机不慌不忙地说:“臣年事已高,就像老了的犬马一样,已经不堪再驱使了,希望能回到家乡,准备一块容身之所,等待着老死。”皇帝听了这话非常高兴,立刻赏赐给他很多钱,让他在中都修建府邸,还顺便一起为其他的公侯们也修建府邸。

倭寇入侵上海,皇帝很担忧,就对俞大猷说:“你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得辛苦一趟,替朕去一趟。”俞大猷请求带着方鸣谦一起去。方鸣谦是方国珍的侄子,熟悉海事,经常被咨询抗倭策略。方鸣谦说:“倭寇从海上过来,就在海上抵御他们就行了。请根据距离远近设置卫所,陆地上组织步兵,水里准备战舰,这样倭寇就进不来,就算进来了也上不了岸。沿海百姓每四户抽一个人当兵,轮流戍守,这样就不用麻烦外地调兵了。”皇帝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俞大猷于是测量了浙江西部和东部沿海的地形,一共修建了五十九座卫所和城池,选拔了三万五千青壮年去修建,并且动用了州县的钱财和没收罪犯的财产来支付工钱。修建工程进度常常超过预期,但百姓也因此受到了一些扰乱,浙江百姓怨声载道。有人对俞大猷说:“百姓怨气很大啊,怎么办?”俞大猷说:“成就大事的人不理会眼前的怨言,承担大任的人不拘泥于细节,如果还有人抱怨,那就拿我的剑来!”一年后,城池修建完成。俞大猷随后清点军队,制定考核标准,设立奖惩制度。浙江东部每四户人家以上,就抽一个人去戍守,一共得到了五万八千七百多人。第二年,福建沿海的城池工程也竣工了,俞大猷回京复命,他在北京的新宅子也建好了。俞大猷带着妻子进宫辞行,皇帝赏赐给他黄金三百两、白银二千两、钞票三千锭、彩缎四十套,他的夫人胡氏也得到了相应的赏赐。皇帝还下诏书褒奖他,其他功臣都没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从那以后,俞大猷每年都要到京城朝见一次。

二十三年正月初一,俞大猷生病了,还失声了。皇帝当天就去看望他,惋惜叹气很久,然后让他回老家休养。病情稍有好转后,皇帝又派人请他的儿子把他接回京城,让他乘坐舒适的马车进入皇宫内殿,皇帝设宴款待他,还赏赐了很多金银财宝、御膳和美酒。二十七年,俞大猷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不能下床了。皇帝想见他,就下令用舒适的马车接他来朝见,皇帝亲自抚摸他,和他叙旧,还详细地谈论了当年抗倭的艰难。俞大猷无法回答,只能叩头谢恩。皇帝为此流下了眼泪,还赏赐了很多金银财宝作为他的丧葬费用。第二年八月,俞大猷去世,享年七十岁,追封为东瓯王,谥号襄武。

晚年,和大人变得更加谨慎小心,在朝廷上听到什么国家大事,一句也不敢往外说。他以前有很多妾室,一百多个呢,生病以后,全都打发走了。朝廷赏赐的东西,大部分都分给了家乡父老乡亲和以前的朋友,跟他们在一起,开心得很。那时候,很多公侯大臣和老将都被牵扯进奸党案,一个接一个地被处罚,很少有人能幸免,可和大人却活到高寿,最终以功名告终。嘉靖年间,东南沿海倭寇作乱,和大人当年修建的沿海城防工事,都非常坚固,这么多年了也没坏,浙江百姓靠着这些城池得以保全性命,很多人为此写歌来歌颂他。巡按御史还向朝廷请求,要为他建立庙宇祭祀。

和大人有五个儿子。长子鼎,做到前军都督佥事,后来去云南征战,在路上死了。小儿子醴,凭借军功做到左军都督同知,在征讨五开的时候,战死沙场。鼎的儿子晟,晟的儿子文瑜,都英年早逝,没有留下后代。英宗年间,文瑜的儿子杰请求继承爵位,结果因为等了四十多年都没能继承,最终被取消了资格。杰没有儿子,就让弟弟伦的儿子绍宗继承爵位。孝宗皇帝追录功臣之后,授予绍宗南京锦衣卫世指挥使的职位。嘉靖十一年,封他为灵璧侯,享受一千石的俸禄。爵位一直传到孙子世隆,隆庆年间,世隆在南京协守,兼领后府,后来又改任提督漕运,干了四十多年,因为劳苦功高,被加封为太子太保,后来又升为少保。去世后,谥号僖敏。爵位一直传到明朝灭亡才断绝。

我和曾孙胤勣,字公让,聊聊几句。他从小就是个读书人,诗写得好,很有才华,但脾气也挺大。有一次,巡抚尚书周忱让他写个启事,他当场就写了几万字,把周忱都惊呆了,然后周忱就把他推荐到朝廷去了。后来,少保于谦找他了解一下古代的军事战略和战事,胤勣回答得又快又准。 就这样,他一步步升官,最后当上了锦衣卫千户。

他还跟中书舍人赵荣一起,去沙漠里探望英宗皇帝。当时脱脱不花问起朝廷的情况,胤勣慷慨地回答,一点儿也没示弱。景泰年间,因为尚书胡濙的推荐,他被任命为指挥佥事。 可是到了天顺年间,锦衣卫的那些侦探们翻出他以前的一些事情告状,他就给贬为老百姓了。成化初年,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官职。三年后,他又升官了,当上了都指挥佥事,到延绥东路当参将,负责守卫孤山堡。

孤山堡是敌寇入侵的要冲,胤勣上奏朝廷,请求修筑城墙,储存粮食,增加兵力防守。奏章还没批下来,敌人就大举进攻了。胤勣当时生病了,但他强忍着病痛,骑上马,冲进敌阵,最后战死沙场。朝廷知道后,按照规定追赠了祭祀。

沐英,字文英,是定远人。他从小就没了父亲,跟着母亲躲避战乱,后来母亲也去世了。太祖皇帝和孝慈皇后可怜他,把他收养为义子,给他改姓朱。他十八岁的时候,被授予帐前都尉的官职,守卫镇江。后来又升官为指挥使,守卫广信。之后,他跟随大军征讨福建,攻破分水关,攻占崇安,又攻破了闵溪的十八个寨子,活捉了冯谷保。 这才让他恢复了原来的姓氏。

之后他被调到建宁镇守,负责统领邵武、延平、汀州三卫的军队。不久,他又升任大都督府佥事,后来又升为同知。大都督府事务繁多,但他年轻有为,处理政务非常迅速有效率。后来多次有人称赞他的才能,皇帝也很器重他。

朱元璋洪武九年的时候,派我坐上驿站的快马,去关中和陕西地区视察。到了熙河,我仔细询问老百姓的疾苦,发现有些地方不太方便,就向上汇报了改进建议。

第二年,我被任命为征西副将军,跟着卫国公邓愈去讨伐吐蕃。我们的军队西进,横跨川藏地区,威风凛凛地到达了昆仑山脚下。 这次战役我立下大功,被封为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西平侯,享受两千五百石的俸禄,并且世袭爵位。

又一年,我被提升为征西将军,再次讨伐西番,在土门峡打败了他们。 接着,我们直捣洮州,活捉了他们的首领阿昌失纳。我们在东笼山修建了城池,又擒获了他们的酋长三副使瘿嗉子等人,平定了朵甘纳儿七站,扩大了数千里的疆土,俘获了男女两万人,以及二十多万头牲畜,这才班师回朝。

元朝的国公脱火赤等人,驻扎在和林,经常骚扰边境。洪武十三年,皇上命令我统领陕西的军队出塞作战,我们一路急行军,渡过黄河,登上贺兰山,穿过流沙,七天就到达了他们的地盘。 我们分成四个方向,夜间发起攻击,而我亲自率领精锐骑兵,直捣敌军中心。 我们活捉了脱火赤和知院爱足等人,缴获了他们所有的物资,凯旋而归。

第二年,我又跟随大将军北上征讨,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线出塞,攻克了公主山长寨,征服了全宁四部,渡过胪朐河,俘获了知院李宣,并且彻底俘虏了他们的全部军队。

我奉命去拜见征南右副将军,然后跟着永昌侯蓝玉,从傅友德将军那里接收云南。元朝梁王派平章达里麻率领十多万大军在曲靖阻击我们。我们趁着大雾直奔白石江。雾散了,两军对峙,达里麻吓了一大跳。傅友德想渡江,我说:“我们的兵马疲惫了,恐怕会被他们堵住。”于是指挥全军严阵以待,装作要渡江的样子。而我们的精锐部队却从下游渡江,绕到他们军队的后面,还在山谷里插上疑兵的旗帜,有人吹响了一支铜号角。元军顿时大乱。我立刻下令全军渡江,让擅长游泳的士兵先过江,然后用长刀砍杀他们的军队。元军溃败,我们全军渡过了江。激战很久之后,我又派出了铁骑,彻底打败了他们,活捉了达里麻,战场上尸横遍野,绵延十多里。

我们一路势如破竹地进入云南,梁王仓皇逃窜后死去,右丞观音保打开城门投降,其他的州郡也都相继投降。只有大理依托点苍山和洱海,扼守着龙首关和龙尾关,这两个关隘是南诏时期修建的,土酋段世守在那里。我亲自带兵攻打下关,派王弼从洱海东边进攻上关,派胡海从石门抄小路渡过河流,攀登点苍山,插上旗帜。我率领部队冲破激流,攻破关隘,山上军队也同时冲下来,前后夹击,俘虏了段世,攻下了大理。接着我们分兵收服那些还没归顺的蛮族,设置官府和卫所来管理他们。回师途中,我和傅友德在滇池会合,然后分兵平定了乌撒、东川、建昌、芒部等地的蛮族,设立了乌撒卫和毕节卫。

土酋杨苴等人又煽动二十多万蛮兵包围了云南城。我迅速率军救援,蛮兵溃逃进山谷,我们分兵追捕,消灭了他们,斩首六万。第二年,朝廷下令让傅友德和蓝玉班师回朝,而留下我镇守滇中。

十七年的时候,曲靖有个叫亦佐酋的家伙造反了,我带兵去平定了叛乱。 顺带把普定、广南那些蛮族也给收拾了,还打通了去田州的粮道。

二十年,又平定了浪穹蛮的叛乱。奉皇帝的命令,我从永宁走到大理,每隔六十里就修建一座堡垒,留下军队屯田。

第二年,有个叫思伦发的蛮子又造反了,他勾结其他蛮族一起攻打摩沙勒寨,我派都督宁正带兵把他们打败了。

二十二年,思伦发又带着号称三十万的大军来攻打定边。我精挑细选了三万骑兵去救援,把火炮和强弩分成三排摆好阵势。那些蛮子驱赶着上百头大象,穿着盔甲,扛着盾牌,左右两边还用大竹筒装着标枪,阵势相当厉害。

我把军队分成三路,都督冯诚带前军,宁正带左军,都指挥同知汤昭带右军。 战斗打响前,我下令说:“今天这场仗,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然后趁着风势大声喊杀,火炮和强弩一起发射,大象都吓得四处乱跑。

有个叫昔剌亦者的蛮子头目,是个很凶狠的家伙,拼死抵抗,结果左军稍微有点后退。我爬上高处观察战况,拔出佩刀,命令左右把那个头目的脑袋砍下来给我。 左军的将领看到一个人拿着刀冲下来,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大喊一声冲进了敌阵。 大军乘胜追击,杀死了四万多敌人,活捉了三十七头大象,其他的大象都被杀死了。 那些蛮子头目身上都中了上百支箭,死在了大象的背上。

思伦发逃跑了,其他的蛮族都吓得不敢动弹,麓川地区终于安定下来了。 后来,颖国公傅友德平定了东川蛮,我又平定了越州酋长阿资和广西阿赤部的叛乱。

那年冬天,我进京朝见皇帝,皇帝在奉天殿设宴款待我,还赏赐了我黄金二百两、白银五千两、纸币五百锭、丝绸一百匹,然后让我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皇帝亲自拍着我的肩膀说:“能让我高枕无忧,不用担心南方边境的就是你啊!”

回到镇守的地方后,我又在景东打败了百夷。思伦发请求投降,并进贡了土特产。阿资又叛乱了,我又把他给平定了。 南方地区终于全部平定了。 我派使者带着军队的力量去劝降其他部落,很多部落都派了翻译来进贡了。

公元1440年六月,听说皇太子死了,他哭得特别伤心,简直要崩溃了。 早些时候,高皇后去世的时候,他就哭到吐血。这次悲痛过度,病倒了,最终在云南去世,享年四十八岁。 军队百姓都痛哭流涕,就连远方的少数民族也跟着流泪。 最后把他葬回京城,追封为黔宁王,谥号昭靖,并且让他在太庙接受祭祀。

他为人沉稳,很少说话和笑,但很重视人才,待人有礼,对士兵也很有恩惠,从不随意杀人。他在云南任职期间,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他简拔优秀的官员,督促农业生产,每年根据屯田的增减情况来奖赏或惩罚官员,开垦田地多达一百多万亩。 云南的滇池水位高,他疏通并拓宽了它,从此再也没有水患了。他还开发了盐井,吸引商人来往,辨别各种土特产来确定贡税,根据人口数量来平均分配徭役。他做事有条理,目光长远,百姓因此安居乐业。平时他读书读个没完没了,有空的时候就请来儒生讲授经史子集。

朱元璋起兵的时候,收养了很多其他姓氏的孩子当义子,攻下城池后就派他们去各地做官,多达二十多人。 但在西南地区,他的功劳最大。他的儿子春、晟、昂都在云南镇守。 他的女儿昕嫁给了驸马都尉,是明成祖朱棣的女儿常宁公主的丈夫。

景春,字景春,继承了他父亲的英勇气质。十七岁的时候,他就跟着朱元璋征讨西番,后来又参加了云南和江西的战役,每次都是冲锋陷阵,第一个攻上城墙。凭借累累战功,他被授予后军都督府佥事。朝臣们建议让他先去实习一下,但朱元璋说:“他是我的家人,不用试了。”于是直接给他正式任命。

后来,他被派去审查烈山监狱的囚犯,还被派去审理蔚州的叛乱分子,前后释放了几百人。朱元璋去世后,景春继承了爵位,镇守云南。洪武二十六年,维摩十一寨发生叛乱,朝廷派瞿能去平叛,成功平定了叛乱。

第二年,景春又平定了越巂蛮的叛乱,并在那里设立了澜沧卫。这一年的冬天,阿资又叛乱了,景春和何福一起前去讨伐。景春说:“这阿资是多年来一直逍遥法外的罪犯,因为他和很多土司有姻亲关系,所以才能东躲西藏。现在我们应该把所有土司都拉来参军,控制住他们,同时多设置一些营寨,限制他们的行动,这样阿资就一定会投降。”

于是他们迅速前往越州,分兵几路包围了阿资的城池,在道路两侧埋伏精兵,用一些虚弱的士兵去诱敌,然后突然发起攻击,大败了叛军。阿资逃到了山谷里,景春巧妙地联合了附近的土官,打探到阿资的藏身之处,然后修筑工事切断了阿资的粮道。叛军被围困得非常厉害。最后,景春出其不意地袭击了阿资的老巢,活捉了阿资,并诛杀了他的两百四十个同伙。越州因此平定。

广南的土司侬贞佑纠集蛮族反抗官军,结果被景春打败并俘获,斩杀了数千人。宁远土司刀拜烂依附交趾,不服从朝廷的命令,朝廷派何福前去征讨,最终将其降服。

话说三十年前,麓川宣慰使思伦发被手下刀干孟给赶跑了,逃到明朝来投奔。朱春当时正好也在朝廷,皇上听取了他的建议,就封他为征虏前将军,让他带着何福、徐凯去讨伐刀干孟。 一开始,他们先把思伦发送回金齿,然后发檄文让刀干孟来迎接思伦发,结果刀干孟不理。于是,朱春就挑选了五千精兵,让何福和瞿能带队,翻越高良公山,直捣南甸,狠狠地打败了刀干孟,还把刀干孟给杀了。

接着,他们又去攻打景罕寨。可是敌人占据着地势险要的地方死守,明军粮草都快用光了,何福急得不行,赶紧向朱春求救。朱春二话不说,带着五百骑兵连夜渡过怒江,第二天早上就赶到了景罕寨。他命令骑兵冲锋陷阵,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把敌人吓得够呛,溃不成军。乘胜追击,又攻下了崆峒寨,敌人也溃败了。前后投降的蛮兵将近七万人,将士们都想把他们杀光,但是朱春不同意。刀干孟也来求降,但是皇帝没答应,还命令朱春统率滇、黔、蜀三地的兵马继续进攻。可惜的是,还没等战争结束,朱春就去世了,年仅三十六岁,死后被追封为惠襄。

朱春在云南镇守了七年,大力发展屯田,开垦了三十多万亩田地,还开凿了铁池河,灌溉了宜良几万亩旱田,让五千多户人家重新有了营生,百姓们还为他立了祠堂祭祀他。朱春没有儿子,他的弟弟朱晟继承了他的爵位。

朱晟,字景茂,从小就沉稳,不爱说话,爱读书。太祖皇帝很喜欢他,他后来官至后军左都督。建文元年,朱晟继承了哥哥的爵位。他刚到云南上任,何福就已经打败并抓住了刀干孟,思伦发也回来了。没过多久,思伦发就死了,各地的蛮族又开始各自为政,朱晟又把他们平定了。 他把那些地方改成了三个府、两个州和五个长官司,还在怒江以西设立了千户所驻军,麓川地区终于安定下来了。 话说当初,岷王被封到云南,可是他作威作福,不守法,被建文帝抓了起来。成祖皇帝登基后,把他放回云南继续当藩王,结果他更加骄横跋扈。朱晟稍微约束了他一下,岷王就生气了,还向皇帝诬告朱晟。皇帝因为顾念岷王的身份,就写信警告朱晟,又给岷王写信,称赞他父亲的功劳,让他不要再追究朱晟的责任了。

永乐三年,八百多个甸国来犯边境,截断了进贡的使者,朱能(晟)就带兵去车里、木邦打了胜仗。

第二年,朝廷大规模出兵讨伐交趾(越南),朱能被任命为征夷左副将军,和征讨大将军张辅从不同的路线,从云南出发。他们一路打过去,从蒙自开辟道路,攻破了猛烈、掤华等关隘。晚上他们把船抬过洮水,渡过富良江,和张辅会师。一起攻破了多邦城,捣毁了交趾的东、西二都,彻底消灭了他们的巢穴,抓住了伪王黎季犛(lì jì lí)。这些事迹都记载在《张辅传》里。因为立下大功,朱能被封为黔国公,每年俸禄三千石,还赐予世袭的凭证。

交趾地区刚安定下来又反叛了,朝廷命令朱能佩带征夷将军印去讨伐,结果在厥江之战中战败了。张辅再次率领军队一起讨伐,最终抓住了黎季犛,押送到了京城。张辅回军后,朱能留下继续追捕陈季扩,连续作战却没能拿下他。张辅又再次率军和朱能会合,一路追击到占城,才最终抓住了陈季扩,然后班师回朝,朱能也受到了皇帝的赏赐。永乐十七年,富州的蛮族叛乱,朱能带兵赶到那里,但他没有立即进攻,而是派人去晓之以理,最终让蛮族投降了。

仁宗皇帝即位后,加封朱能为太傅,还铸造了征南将军印给他。后来沐氏家族的后代镇守云南时,也经常被授予这个印玺。宣德元年,交趾的黎利势力壮大,朝廷下令朱能和安远侯柳升一起出兵讨伐。结果柳升战死,朱能也撤退了。朝中大臣纷纷弹劾朱能,皇帝把他们的奏章拿给他看。

正统三年,麓川的思任发叛乱。朱能到达金齿地区,和他的弟弟朱昂以及都督方政会合。方政作为先锋,攻破了贼军沿江的各个寨子,大军一路追击到高黎贡山下,再次将其击败。第二年又攻破了思任发的旧寨。可惜方政中了埋伏战死了,官军也因此战败。朱能率军撤回,因为羞愧和害怕而病倒了,最终在楚雄去世。朝廷追赠他为定远王,谥号忠敬。

老晟继承了父兄的爵位,但他其实不太擅长带兵打仗,几次作战都不太顺利。朝廷考虑到他管辖的地区离京城非常远,而且他家世世代代都是武将,就给了他宽松的假期。不过,云南当地的人民都很害怕老晟父子,所以对朝廷的命令都执行得很好。只要朝廷的命令一下达,当地土司就穿着隆重的衣服出城迎接圣旨,然后洗净双手才敢打开圣旨,恭恭敬敬地说:“这是朝廷的命令啊!”老晟在云南待了很久,在那里置办了三百六十块田地,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并且和朝廷里的达官贵人关系都很好,经常送礼给他们,所以他在朝野都名声很好。

老晟有个儿子叫斌,字文辉,从小就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住在京城,而由他的弟弟昂代替他去云南镇守。昂,字景高,一开始只是个小小的府军左卫指挥佥事。后来成祖皇帝要派老晟去南方征讨,就提拔昂为都指挥同知,让他去云南都司任职,后来一步步升迁到右都督。正统四年,昂佩带着将印,去讨伐麓川,打到了金齿地区。但是因为害怕敌人太强大,他迟迟不敢进攻,拖延了很久。后来,他的副将张荣先头部队在芒部打败仗了,昂也没去救援,直接撤兵了,结果被降了两级。不过后来,思任发又来入侵,昂把他打退了,还抓捕斩杀了师宗起义的反叛者。正统六年,兵部尚书王骥和定西伯蒋贵率领大军讨伐思任发,昂负责后勤运输。思任发被击败后,昂官复原职,并被命令去抓捕思任发,但最终没能抓到。正统十年,昂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为定边伯,谥号武襄。

老晟的儿子斌刚开始镇守云南的时候,正赶上缅甸把思任发送到了京城,思任发的儿子思机发又来进攻,斌把他打退了。思机发又重新占据了孟养。正统十三年,思机发再次大举进攻,朝廷派王骥等人去讨伐他,而斌则在后方支援,负责后勤补给,没有出现任何短缺。后来老晟的儿子斌也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为太傅,谥号荣康。

斌的儿子琮还小,景泰初年,朝廷任命昂的孙子璘为都督同知,让他去云南代替斌镇守。璘字廷章,为人儒雅,云南百姓都很容易和他相处,但同时他的军纪又非常严格,没有人敢违抗。天顺初年,璘去世了。因为琮还小,朝廷就提拔了璘的弟弟锦衣副千户瓒为都督同知,让他去云南接替璘。他在云南待了七年,先后平定了沾禄等地的叛乱,以及一些土司之间的战争,还降服了思卜发,收回了被蛮族侵占的土地。他战功赫赫,但也比较贪财。

成化三年春天,王琮开始驻守金齿,任命王瓒为副总兵,一起前往金齿。王琮字廷芳,通晓经史,擅长诗词文章,那些少数民族进贡,他从不接受任何贿赂。有一次,寻甸的土司杀了自己的兄子,请求王琮为他当保人,王琮直接把他抓起来杀了。广西的一些土官很残暴,他们的部下造反,王琮建议设置新的流官管理,老百姓都觉得很方便。之后,他又先后平定了马龙、丽江、剑川、顺宁、罗雄等地的叛乱,抓捕了桥甸、南窝的反叛者。王琮去世后,被追赠为太师,谥号武僖。他没有儿子,就由王瓒的孙子王昆继承他的爵位。

王昆字元中,一开始继承了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职位。王琮生前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朝廷议论说,王昆是西平侯的后代,应该继承侯爵,但是地方官员却争着反对,说云南人只知道黔国公,不知道西平侯,如果让他继承侯爵,恐怕会被轻视。孝宗皇帝认为他们说的有道理,就让王昆继承了侯爵,官印照旧。弘治十二年,他平定了龟山、竹箐等地的叛乱,又平定了普安的贼寇,朝廷又增加了他的岁禄。正德二年,师宗的土司民阿本造反,王昆和都御史吴文度一起率兵分三路进攻。一路从师宗出发,一路从罗雄出发,一路从弥勒出发,还另外派出一支军队埋伏在盘江,截断贼寇的退路,最终大败了他们。正德七年,安南长官司那代争夺继承权,杀了土司,王昆又和都御史顾源一起讨伐,抓住了那代。之后,王昆又被加封为太子太傅。王昆年轻的时候喜欢文学,很自负,后来他开始贿赂权贵,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渐渐地,他变得骄横跋扈,欺压三司官员,甚至让官员们从角门进入他的府邸。很多言官弹劾他,结果都被他整治得丢了官。王昆去世后,被追赠为太师,谥号庄襄。

子绍勋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后来寻甸县的土司安铨造反了,都御史傅习去讨伐他,结果打败了。武定县的土司凤朝文也叛乱了,他和安铨联合起来攻打云南,搞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乱。皇帝世宗派尚书伍文定率领大军去征讨他们。大军还没到,绍勋就率领自己手下的部队先出发了,他告诉那些土司的子弟们,只要你们积极参与战斗,事后我会给你们官帽和官服,为你们请功。结果大家奋勇作战,大败了叛军。凤朝文逃到普渡河,被追杀到东川,最终被斩首。安铨逃回了寻甸,修筑了数十个堡垒据守,官军攻破了这些堡垒,在芒部抓住了安铨。前后抓获了叛军一千多人,被杀死的更是数不清。这事发生在嘉靖七年。捷报传来,绍勋被加封为太子太傅,并且增加了年俸。

那时候,老挝、木邦、孟养、缅甸、孟密这些国家互相攻打,师宗、纳楼、思陀、八寨这些地方也都很乱,长期不能平定。绍勋派使者去这些蛮族地区跑了一趟,给他们讲了武定、寻甸叛乱的事情,把他们都吓唬住了,他们都表示愿意归还侵占的土地,木邦和孟养还进贡了东西赔罪。于是云南南部地区全部平定下来了。绍勋很有胆略,打仗总是能赢。他死后,被追赠为太师,谥号敏靖。

他的儿子朝辅继承了他的爵位。都御史刘渠向他要贿赂,朝辅给了他。然后朝辅上奏章说:“我家世代守护着这片土地,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现在官府经常更改制度,这些事情和我负责的工作有关,却很少让我知道,接见我的时候也不按照以前的规矩来。我孤立无援,处境危险,行动处处受限制,无法有效地控制蛮族。请求您下令给所有官员,一切照旧执行。”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给事中万虞恺弹劾朝辅,同时还弹劾了刘渠。皇帝罢免了刘渠,让朝辅继续像以前一样处理政务。朝辅死后,被追赠为太保,谥号恭僖。

两个儿子,融和巩,都很小。皇帝参照琮、璘的例子,让融继承他父亲的爵位,给他一半的俸禄,还让他的弟弟朝弼当都督佥事,拿着印信代替他镇守一方。三年后,融死了,巩应该继承爵位,但是朝弼心里嫉妒他。于是朝弼的亲娘李氏请求把巩留在京城,等他长大后再回去镇守。皇帝批准了。巩还没到京城就死了,朝弼就顺利继承了爵位。

嘉靖三十年,元江的地方官那鉴造反了。皇帝命令朝弼和都御史石简一起讨伐他,分成五路大军围攻他的城池。眼看就要攻下城池了,结果因为瘴气爆发,军队不得不撤军。皇帝罢免了石简,准备再次出兵。那鉴害怕了,自己服毒自杀了,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嘉靖四十四年,朝弼又讨伐并抓获了叛乱的蛮族阿方李向阳。隆庆初年,平定了武定叛乱的首领凤继祖,攻破了三十多个贼窝。

朝弼这个人本来就骄傲自大,对母亲和嫂子都不怎么尊重,还霸占了哥哥的田地房屋,还窝藏罪犯蒋旭等人,甚至还私自用调兵的火符派人去京城探听消息。于是皇帝罢免了朝弼的官职,让他儿子昌祚继承爵位,只给一半的俸禄。朝弼心里很不服气,更加放纵自己。他母亲去世后,要把他母亲的灵柩送到南京安葬,都御史请求皇帝留下他。皇帝准许他回云南,但禁止他参与云南的政务。朝弼非常生气,想要杀了昌祚。云南的巡抚和按察使一起上奏章,揭发了他杀人、勾结外国等各种违法的事情,把他抓进诏狱,判处死刑。考虑到他以前立下的功劳,最后把他流放到南京,在那里去世了。

一开始,沐昌祚当上都督佥事兼总兵官,驻守云南。过了一段时间,他继承了公爵的爵位。万历元年,姚安的蛮族首领罗思等人造反,杀了当地知府。沐昌祚和都御史邹应龙一起,调集土兵和汉兵前去讨伐,攻破了向宁、鲊摩等十多个寨子,彻底摧毁了他们的老巢,把罗思等人全部抓获。

万历十一年,陇川的贼人岳凤叛乱,投靠了缅甸,带着缅甸的军队侵犯附近的土司。沐昌祚在洱海设防,指挥副将邓子龙、刘綎等人,打败了木邦叛乱的首领罕虔,因为天气炎热加上瘴气,军队撤兵回营。第二年,他又再次进攻罕虔的老巢,三路大军同时进攻,抓获了罕虔等首领,又在猛脸打败了缅甸军队。岳凤投降了。沐昌祚因为功劳被加封为太子太保,仍然享受原来的俸禄。之后他又陆续平定了罗雄等叛乱的蛮族,朝廷又赏赐了他银子和财物。缅甸军队攻打猛广,沐昌祚率领军队在永昌设防,缅甸人逃跑了,沐昌祚追击到那莫江,因为瘴气太重而撤军。

万历二十一年,缅甸人再次入侵,沐昌祚率军追击,连续几次战斗都取得了胜利,一直追击到缅甸境内,正巧赶上当地蛮族内乱,沐昌祚这才班师回朝。沐氏家族在云南待了很久,权力越来越大,地位尊崇,几乎和亲王差不多了。沐昌祚离开云南后,佥事杨寅秋不避让他的仪仗,沐昌祚就打了杨寅秋的轿夫。杨寅秋向朝廷告状,朝廷下诏书严厉斥责了沐昌祚。后来,沐昌祚因为生病,让儿子沐叡代替他镇守云南。

武定土司首领阿克叛乱,攻打会城,抢走了府衙的印章。沐叡被逮捕下狱,沐昌祚又重新负责镇守云南的事务。沐昌祚去世后,孙子沐启元继承了他的爵位;沐启元去世后,儿子沐天波继承爵位。过了十几年,土司沙定洲造反,沐天波逃到了永昌。叛乱平定后,沐天波又回到了云南。永明王由榔进入云南,沐天波仍然担任原来的职务。后来,沐天波跟随永明王逃到了缅甸。缅甸人想劫持他,但他宁死不屈。当初沙定洲叛乱的时候,沐天波的母亲陈氏和妻子焦氏自焚而死;后来沐天波逃到缅甸,他的妾室夏氏没能跟上,自缢身亡。过了几十天才把她们收殓安葬,尸体却一点也没有腐烂,人们认为这是她们的节义感动了上天。

话说啊,明朝那些开国功臣们,六位王爷那是首屈一指的。他们不仅功劳大,关键是忠心耿耿,深得皇帝信任。要说亲近的,就属岐阳王了,要说老资格的,那得数东瓯王了。宁河王和黔宁王,都年轻有为,被皇帝委以重任,放在心尖尖上。他们征战沙场,兢兢业业,忠心不二,旗帜鲜明,战功赫赫,真是没话说!

岐阳王爱好诗书礼乐,为人儒雅,深受器重;东瓯王主动辞官回家,明哲保身,这都是一般人做不到的。特别是黔宁王,威名远扬,功勋卓著,他的功劳和明朝江山一样长久。宁河王呢,他鞠躬尽瘁,为国奔波,可惜英年早逝,后代也没什么出息。有人说啊,这几位王爷留下的影响,兴衰各不相同,中山王的后代有增寿王,岐阳王的后代有景隆王,追溯这些先烈,还真是让人惋惜啊。他们享受的荣华富贵不一样,这又怎么能说谁幸运谁不幸呢?

赞曰:明兴诸将,以六王为称首。非独功茂,亦由其忠诚有以契主知焉。亲莫如岐阳,旧莫如东瓯,而宁河、黔宁皆以英年膺腹心之寄。汗马宣劳,纯勤不二,旂常炳耀,洵无愧矣。

  1. 卷一百二十五·列传第十三
  2. 卷一百二十四·列传第十二
  3. 卷一百二十三·列传第十一
  4. 卷一百二十二·列传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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