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三年七月,皇帝驾崩了。新任尚书左丞庾持站出来说:“从晋朝、宋朝开始,皇帝驾崩后的仪式流程,从来没在当天就给皇帝上谥号,都是先去南郊和太庙祭告,然后才奏报谥号。皇上的灵柩就要装进棺材抬走了,侍中已经奏报,说是要称某某谥号皇帝。等送葬队伍出发,走到宫殿台阶下的时候,才念哀策。可是以前皇帝的哀策,都还写着‘大行皇帝’,我觉得应该改改,更准确一些。”

国子博士、领步兵校尉、精通仪礼的沈文阿等人也说:“应劭的《风俗通》里写着,皇帝的谥号没定下来之前,臣子都称他为‘大行’,这是为了和新皇帝区别开来。我们查阅了梁朝的典礼制度,从灵柩装进棺材开始,奏报里都是称‘某某谥号皇帝’。现在已经祭告过,谥号也定下来了,哀策也已经写好了,送葬的时候就不应该再称‘大行’了。再说,哀策是刻在玉简上的,要放在皇陵里呢。”他们建议说:“按照梁朝的制度,用谥号,这样才能一直流传下去。”皇帝批准了他们的建议。

天嘉元年八月癸亥,尚书仪曹请求制定皇太后服丧安吉君(皇太后的父亲)的禫除仪式。沈洙提出了他的意见:“按照规定,至亲的服丧期满后,还要再减轻一些,服丧时间超过两周年,就以二十五个月为限。但是,重要的丧服不能一下子就脱掉,所以改穿素服,重大伤痛不能立刻痊愈,所以称之为‘祥禫’。‘禫’的意思就是‘淡’,用来慢慢平复悲伤。比如,父亲健在的时候,母亲改嫁,母亲再生的孩子,服丧期就要缩短。期满后脱掉丧服,不再穿麻衣。这都是根据具体情况来决定的,以内心感受为准。内心悲伤,没有可以脱掉的丧服,也不能改穿玄色的衣服,既然心里还悲伤,那就没有必要再减轻悲伤了。况且,禫期是十五个月,现在为了表达对安吉君的思念,延长到两周年,也就是二十五个月。宋朝元嘉年间就规定,内心悲伤以二十五个月为限。大明朝的时候,王皇后的父亲去世,也沿用了这个规定。齐朝建元年间,太子穆妃去世,也是这么办的。只有王俭的《古今集记》里说内心悲伤要服丧二十七个月,但这被王逡反驳了。何佟的仪注也用的是二十五个月。综合古今,应该以两周年,也就是二十五个月为限。现在皇太后为安吉君服丧,应该在两周年后结束服丧,不用再举行禫礼了。”皇帝也批准了这个意见。

隋朝的规定是,如果山崩或者河水干涸了,皇帝要穿素服,回避正寝,停膳三日,还要派使者去祭祀崩塌的山川,祭祀用的牲畜要用最好的太牢。

皇帝本人要为父母、外祖父母、皇后父母以及所有一品官员的丧事穿孝服,并停朝三日。如果皇帝的五服之内的亲属、嫔妃以及二品以上官员去世,皇帝要举行一次哀悼仪式。如果遇到日食或者国忌日,皇帝本人以及三品以上官员的亲属去世,皇帝也要停朝一日。

皇太后和皇后要为五服之内的亲属和嫔妃举行一次哀悼仪式;太子要为五服之内的亲属以及东宫的三师、三少、以及三品以上宫臣举行一次哀悼仪式。

梁朝天监元年,齐临川献王的一个妾谢氏去世,下葬时头发散乱,棺材都没抬进墓门。萧子晋觉得这事儿不好处理,就去问礼官何佟之。何佟之认为:“改葬的话,应该穿粗麻孝服,因为见了棺材总不能不穿孝服。但这次只是坟墓的土被挖动了,棺材没动,可以按照新宫失火后三日哭泣的礼仪处理就行了。”皇帝觉得他的说法符合礼制。

两年后,何佟之又提出:“追服三年,不用举行禫祭。”尚书台讨论后,都认为何佟之的意见正确。

又过了两年,始兴王的儿子去世了,博士管晅建议,让国长穿粗麻孝服。

天监四年,掌管丧葬礼仪的严植制定了《仪注》,因为亡故的月份恰逢闰月,而中祥(服丧期满)在闰月之后,所以对应该在哪个月份举行中祥仪式有疑问。皇帝说:“闰月是多余的月份,每个月都有它所属的节气。如果节气属于前一个月,就应该以前一个月为忌日;如果节气属于后一个月,就应该以后一个月为忌日。中祥如果赶上闰月,就应该选择较远的日子。”

又过了四年,安成国的国君上奏说:“庙宇刚建好,想今天把生母吴太妃的神主迁入。但国王现在正为王妃的丧事服丧,想让臣下代祭。”明山宾认为:“不行,应该等王妃的丧期结束后,再亲自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

天监五年,一位贵嫔的母亲去世了,大家对丧葬仪式有疑问。明山宾认为:“贵嫔现在正为母亲守丧,皇太子应该去贵嫔的府邸,举行一次哀悼仪式,以表达皇帝的哀思,这样才符合礼制。”皇帝采纳了他的意见。

过了五年,祠部郎司马褧上奏说:“贵嫔的母亲去世了,应该按照礼制办理丧事。” 他建议说:“应该允许公子按照母亲去世穿麻衣的礼制服丧,下葬之后再脱去丧服。” 皇帝同意了。

六年的时候,皇帝下令明确丧葬制度,规定所有坟墓都不能再建造石人、石兽和石碑,只允许立石柱,上面刻上墓主人的姓名和身份就行了。

第七年,安成王慈太妃去世了,周舍上奏说:“应该让安成王和始兴王在服丧期间,每天都到灵前接受吊唁。” 皇帝说:“丧事不能有两个主人。两位王爷都在外地,他们的儿子应该代替他们祭祀和处理丧事。” 周舍又上奏说:“嗣子应该穿粗布衣服,用绢做领子。单衣用十五升葛布制作。凡是有事,以及每年的节气、朔望,都要在灵前早晚哭泣。三年内不准听音乐。”

十四年,舍人朱异提出意见说:“根据《礼记》的规定,虽然年纪没到成年,但已经受封爵位的,就不算殇。封阳侯虽然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但他已经受过封拜,不应该按照殇子的礼制服丧。” 皇帝认为他说得对。于是,诸王为封阳侯服丧时,就按照成人的礼制服丧了。

大同六年,太子问了个问题:按照规定,父亲去世服小功(服丧期较短)的时候,不能举行婚礼之类的仪式,那要是父亲去世服大功(服丧期较长)的时候,是不是也不用举行这些仪式呢?我觉得有点儿疑问。

皇上说:《礼记》上写着呢:“服大功到后期,可以举行冠礼(男子成年礼)。父亲去世服小功到后期,可以举行冠礼、嫁女、娶妻。自己服小功,过了哭丧期,也可以举行冠礼、娶妻。但是父亲去世服下殇(服丧期最短)的小功,就不行了。”晋朝的蔡谟、谢沈、丁纂、冯怀他们都说:“服大功,是可以嫁女的。”宋朝的裴松之、何承天也说:“女儿服大功,也可以出嫁。”范坚、荀伯子等人虽然也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但也没能推翻这个说法。

太始六年,虞和提出了一个观点:“服大功到后期,才可以娶妻。”当时大家广泛讨论,都同意虞和的意见。齐永明十一年,大司马的儿子去世了,皇帝的子女都服大功。左丞顾杲认为:“服大功到后期,不光公主可以出嫁,皇子也可以娶妻。”这些说法,都违背了礼仪的本意,是为了方便行事。徐爰、王文宪都说:“服丧期结束后降为大功,都不能结婚。”这才是符合礼仪的,但他们的解释也不够完善。

天监十年,信安公主要出嫁,但正好赶上临川长子服大功,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我们仔细研究了相关规定,基本弄清楚了。太子现在又问了这个问题,说服大功到后期,能不能像服下殇小功一样举行婚礼之类的仪式。根据《礼记》,下殇小功本来就是服丧期比较短的,所以不能举行那些仪式。更何况,本来服的是期服,后来降为大功,更不应该举行这些仪式了。民间通行的是郑玄的解释,他认为可以降级。

《礼记杂记》上说:“服大功到后期,可以举行冠礼和嫁女。”这是说,自己服大功,儿子服小功,一个月以后,情况稍微缓和一些,所以允许举行冠礼和嫁女。这说明,服小功到后期,也可以娶妻。前面说的“服大功到后期,可以举行冠礼和嫁女”,指的是自己服大功,不能娶妻。后面说的“服小功到后期,可以举行冠礼和嫁女”,不光是儿子可以举行冠礼和嫁女,也可以娶妻。所以说法前后矛盾。

婚礼是国家的大事,应该统一标准。现在宗室和外戚,不能再随意提出疑问,礼官也不能再随意解释。就按照这个规定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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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齐有个规定,亲王、公主、太妃、妃子,还有从三品以上级别的人死了,可以用一面白鼓,丧事办完之后再交回去。亲王、郡公主、太妃、仪同三司以上级别的人,还有他们的仆人,都可以立在灵堂门口的柏树旁边。三品以上和五等开国功臣,可以用方相(一种仪仗)。四品以下,到老百姓,都用魌头(一种丧葬用的旗帜)。旌旗的长度,一品九旒(旒:旌旗上垂下的饰物),二品、三品七旒,四品、五品五旒,六品、七品三旒,八品以下,到老百姓,就只有旐(一种小旗)了。至于这旐旗的长度,三品以上和开国子、男,最长可以到轸(一种长度单位),四品、五品到轮(一种长度单位),六品到九品到较(一种长度单位)。勋品到老百姓,最长不超过七尺。

王元轨的儿子想改葬祖父母,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服丧。邢子才就说:“《礼记》上说‘改葬穿缌麻’,郑玄注说:‘臣为君,子为父,妻为夫’,只有这三个人。但是,嫡长曾孙、孙子承重者,曾祖父母、祖父母改葬,既然要服三年丧,都应该穿缌麻。可是这里只说了三个人,如果不是遗漏,那就是只举了大概意思。”

开皇年间刚开始的时候,高祖想整理一下典礼制度。太常卿牛弘上奏说:“现在圣明的教化有点衰落了,国家的典章制度也有缺失,汉朝、晋朝的制度,是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制定的,不足以治理国家,教化百姓。再说,制定礼乐制度,是国家元首的责任,江南的王俭,只是偏远地方的一个臣子,他私自编撰仪注,很多地方违背了古代的制度。比如,祭奠的场所不是东阶的位置,灵堂门口也不应该摆放那么隆重的礼器。两萧(萧梁、萧齐)几代,全国都遵照他的做法。后魏和后齐,风俗习惯完全不同,根本没去研究,就盲目地模仿,所以山东的人,慢慢地就形成了这种风俗。西魏之后,国家一直战乱不断,宾客的礼仪,都没有详细规定。现在国家太平盛世,要重新制定典章制度,请参照以前的典籍,革除这些不好的风俗。”皇帝下诏说:“可以。”牛弘于是奏请征召学者,编撰仪礼一百卷。全部以东齐的《仪注》为标准,也稍微参考了一下王俭的礼仪。修订完成之后,呈给皇帝,皇帝下诏在全国推行,都必须遵守。

从最高的王公贵族到最普通的百姓,丧葬礼仪都有明确的规定,不能随意更改。 要是正一品的大官去世了,鸿胪卿就要负责监督丧事,司仪令则负责讲解丧葬礼仪。二品以上的大官去世,就由鸿胪丞监督,司仪丞讲解礼仪。五品以上的大官去世,或者三品以上官员的直系亲属去世,都会有一位掌仪官来讲解丧葬礼仪。 官员在任上去世,允许穿着朝服下葬;有爵位的,要用冕服下葬;没做官的,就穿白头巾和单衣下葬。 女官员也按照自己的官阶穿着相应的服饰下葬。棺材里不能放金银珠宝。

抬棺材的杠子数量也有讲究:一品官员用六根,五品以上官员用四根,六品以下官员用两根。 灵车方面,三品以上官员用油漆的伞盖车,车上有红色的丝线编织的网,车盖上装饰着彩绘,车厢两侧画着龙,车盖杆子上垂着六条苏绣流苏。七品以上官员的灵车也用油漆的伞盖车,车盖上装饰着彩绘云气,垂着四条苏绣流苏。八品以下官员以及普通百姓,则用普通的鳖甲车,没有伞盖、车盖、流苏和彩绘装饰。 抬灵柩的人数也有规定:一品官员五十人,三品以上官员四十人,四品官员三十人,他们都穿着布做的头巾和深衣。

三品以上官员的葬礼还要有四根引魂幡、四面披帛、六个铃铛和六面旌旗。五品以上官员用两根引魂幡、两面披帛、四个铃铛和四面旌旗。九品以上官员用两个铃铛和两面旌旗。四品以上官员的葬礼要用方相氏的木偶,七品以上官员的葬礼要用魌头的木偶。在京城里下葬,要离城七里以外。三品以上官员可以立碑,碑首是螭龙,碑座是龟形,碑座高度不能超过九尺。七品以上官员可以立石碣,高四尺,碑首是圭形,碑座是方形。 如果一些品行高洁、孝义闻名的人去世了,即使没有爵位,也可以上奏朝廷,允许他们立石碣。

三年之内的丧期,不算闰月。 大功以下的服丧期才计算闰月。 如果是在闰月去世的,祭祀和忌日都以闰月所附的月份为准。

穿丧服不能进入官署。 服丧期内没有解职的官员,在外办公时要戴纱帽。如果因为重丧被朝廷召见,就要穿皂绢做的下裙和帽子。如果要进宫殿或者上朝,服饰就要按照百官的规定来穿。

唉,我心里难受啊,穿齐衰丧服,就算有人来安慰,丧期结束前,我也不能参加吊唁、庆贺或者宴会。要是还没出孝期,还没下葬,那更不能参加这些活动了,丧期结束前都不能去。至于小功以下的服丧,就按规制来吧。

要是我在服丧期间,朝廷有册封之类的仪式,我得按规矩参加,仪仗队什么的也照常,就是不能奏乐。不过,要是遇到战事,这些规矩就不用管了。

从秦朝统一全国以后,朝觐的礼仪就废除了。直到周朝封萧詧为梁王,一直到隋朝,梁国都算是藩属国,这才又恢复了朝见朝廷的仪式。梁王去周朝朝见,一进京畿,周朝的大冢宰就命令有关部门准备贡品。那贡品啊,五种牲畜,九十筐米,各种肉酱各三十五瓮,酒十八壶,米和谷子各五十车,柴草各一百车。梁王到了以后,大司空就安排九个引路的官员把他送到馆舍。梁王则用束帛(一种丝织品)和马匹作为回礼,也安排九个官员迎接。礼仪结束后,梁王就离开了。

第二天,梁王上朝,在太庙接受周王的祭祀。祭祀完毕,大冢宰又派一位官员,穿着玄冕,乘坐马车,带着九个引路的官员,用束帛和马匹,向梁王及其随从送上食物,份量各有不同。送完食物后,大冢宰又派一位官员,穿着弁服,乘坐马车,拿着礼物,带着九个引路的官员去慰劳梁王。梁王也安排九个官员在门外迎接。第二天,梁王穿着朝服,乘坐马车,回赠礼物给那位官员。那位官员穿着皮弁,在大门口迎接,双方在堂屋的中柱那里交换礼物。又过了天,梁王穿着朝服,安排九个官员,乘坐马车,准备仪仗队,去拜见那位官员。事情办完后,那位官员又设宴款待梁王。第二天,三孤中的一个人,又拿着礼物去慰劳梁王。第二天,梁王回赠礼物。又过了天,梁王去拜见三孤,礼仪跟拜见三公一样。第二天,一位卿拿着礼物去慰劳梁王。梁王拜见这位卿,礼仪也跟拜见三孤一样。然后三公、三孤、六卿,又分别设宴款待梁王,还有他们的属官也参与其中。宴请的牲畜、米和束帛,跟三公的规格一样。

开皇四年正月,梁朝皇帝萧岿到长安朝见隋文帝。他先在郊外下榻。隋文帝下令让广平王杨雄和吏部尚书韦世康两人带着皇帝的信符去迎接他。 负责保卫的官员在驿馆附近安营扎寨。杨雄他们则在简易的帐篷里等候。萧岿戴着通天冠,穿着绛纱袍,腰佩玉珽,站在驿馆东边的台阶下,面朝西。他带来的文武官员陪侍在侧,阵势跟梁朝一样正式。杨雄他们则站在驿馆门的右边,面朝东。萧岿叫内史令柳顾言出去跟杨雄他们说明来意。韦世康说:“我们是奉皇帝的命令来迎接梁朝皇帝的。”柳顾言回宫禀报了萧岿。萧岿出来,在驿馆门外迎接杨雄他们,面朝西,行了两次跪拜之礼。持节的官员引导杨雄和萧岿一起进入驿馆,走到庭院里。萧岿面向北,再次行两次跪拜之礼,接受了隋文帝的诏书。杨雄他们这才出来,站在驿馆门外道路的右边,面朝东。萧岿送他们到门外,面朝西,再次行了两次跪拜之礼。

等到正式朝见的时候,隋文帝戴着通天冠,穿着绛纱袍,在太兴殿接见萧岿,一切仪式都按照朝会礼仪进行。萧岿则戴着远游冠,穿着朝服入殿。君臣双方互相行礼,礼毕之后就各自离开了。

古时候,天子要出兵征讨,应该先到社稷坛祭祀,再到祖庙祭祀,最后向天地告祭。回来之后,也要用祭品向天地诸神报告。梁朝天监年间,陆琏制定了军礼,遵循了这个旧制。隋文帝说:“‘宜’指的是征讨的正当性,‘造’指的是向祖庙禀告征讨计划,‘类’指的是根据天时来决定是否出兵,这三者我都不能擅自决定,只需陈列祭品接受天命就可以了。”陆琏答不上来。严植之也为此争论,最后决定用牲畜和祭品来祭祀,回朝后也同样如此。

话说齐国皇帝亲自带兵打仗,那阵仗可真是隆重啊!他先穿戴好通天冠,文武百官都站在那里,场面非常壮观。官员们奏报说该换衣服了,皇帝就进去换上武弁,左边还佩戴着貂蝉,这才出来。誓师仪式结束后,就选日子准备正式的仪仗,乘坐木辂车前往宗庙。先把庙里的神主请到斋车上,等着出发。

接下来要到社稷坛,官员们用猪羊的血祭祀军鼓,再把社稷神的主像请到车上,等着出发。然后选日子检阅军队,准备盛大的仪式,就像祭祀上天一样隆重。之后再选日子祭祀后土、神州、山岳、江河海渎等神灵。然后举行盟誓仪式,将军们把祭祀用的牲畜排列在祭祀坑的南边,面向北方。官员在祭祀坑前宣读盟誓文,割下牲畜的耳朵,承接祭祀用的血。皇帝接过牲畜的耳朵,分给各位大将,再把耳朵放在祭祀坑里。接着大家一起歃血为盟,血也放在祭祀坑里。仪式结束后,把牲畜和盟誓文一起埋掉。

之后再卜算日子,在祭坛上竖起军旗,用太牢祭祀,路过有名的山川河流,也派官员去祭祀。快要到达战场的时候,要选择吉日,准备黑色的祭祀牲畜,摆开军阵,在辰位(东北方)设置祭坛,举行祭祀仪式。大司马(相当于国防部长)献上箭矢,官员们献上猪羊的血,演奏《大濩》乐曲。仪式结束后,撤去祭祀的牲畜,焚烧柴草。

战斗前一天,皇帝祭祀祖先,司空(主管土木工程的官员)祭祀社稷。如果打胜仗了,就用太牢来祭祀祖先和社稷。再用太牢赏赐那些立功的将士,把有功的臣子召进旌门,在神庭授予他们封号。如果作战失利,则要惩罚那些没有完成任务的将士,在神庭处决他们,然后收兵回朝。

回到都城后,先到宗庙和社稷坛祭祀,然后选个日子举行盛大的庆功宴,场面同样非常隆重。官员们记录下年号、月份和日期,详细记载军队凯旋回朝、祭祀宗庙的经过,在庆功宴上表彰将士们的功劳,并按照惯例给予赏赐。

隋朝的制度规定,皇帝出行经过名山大川,有关部门就要举行祭祀仪式。祭祀岳渎(山川中的神灵)用太牢(牛羊猪三牲),祭祀山川用少牢(牛羊)。如果皇帝是亲征或者巡狩,那祭祀的仪式就和祭祀上帝、社稷、庙宇一样隆重,回程也一样要祭祀。出发前,还要举行軷祭。具体仪式是这样的:有关部门在国门外的空地上堆起土堆,形状像山,挖个坑。然后,宰杀羊,摆上祭祀用的器皿和祭品。皇帝的车驾将要到达时,就把祭品摆放在土堆上,祭品包括肉干、肉酱,把羊放在軷(车辕下的木块)上,羊头朝西。接着,再摆上酒,把羊解剖开,连同其他的祭品一起埋进坑里。车驾到达后,太仆(掌管皇帝车马的官员)要在车辕的两边和车轮前面祭祀,然后皇帝才能饮酒,接受官员敬献的酒杯,最后才能踏上軷,继续前行。

接下来,我们继续看看隋朝皇帝出行祭祀的细节。你看,这仪式还挺复杂的,从准备祭品到祭祀过程,每一个步骤都有严格的规定。这反映了隋朝统治者对天地神灵的敬畏,以及他们试图通过祭祀来维护统治秩序的意图。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礼仪,更是一种政治象征,彰显了皇权的至高无上。 想想看,皇帝出行,前呼后拥,如此隆重的祭祀仪式,其场面之盛大,气势之恢宏,一定令人叹为观止。 而这背后,也体现了当时社会等级森严的制度和复杂的礼仪规范。

公元613年,隋炀帝要攻打辽东,先在蓟城南边的桑乾河边上,修建了社稷坛两个,还弄了个方方正正的祭祀场地,准备举行祭祀社神的仪式。皇帝在临朔宫的怀荒殿里斋戒,官员和侍卫们也都各自在自己的地方斋戒,十二个卫队的人也都斋戒。皇帝穿着衮冕,坐上玉辂,准备好了仪仗队。仪式结束后,皇帝坐上金辂,戴着通天冠,回宫了。接着,他又在宫南面祭拜上帝,在燎坛上堆积柴火,把高祖的牌位放在东方。皇帝穿着大裘,戴着冕冠,乘坐玉辂,用玉帛祭祀,仪式跟祭祀社神一样。军队领了祭祀的肉之后,皇帝就位,观看柴火燃烧,然后才离开。当天,还在蓟城北面设坛祭祀马祖,也烧了柴火。当天,还让有关部门祭祀先前的牧官和马步军,但没有钟鼓音乐。

大军要出发了,皇帝在临朔宫亲自授予将领节度,每支军队的大将和副将各一人,骑兵四十队,每队一百人,插一面大旗。十队组成一个团,每个团有一个偏将。第一团,都穿着青丝连缀的明光甲,铁制的护具,青色的缨拂,插着狻猊旗;第二团,绛丝连缀的朱犀甲,兽纹护具,红色的缨拂,插着貔貅旗;第三团,白丝连缀的明光甲,铁制的护具,白色的缨拂,插着辟邪旗;第四团,乌丝连缀的玄犀甲,兽纹护具,黑色的缨拂,插着六驳旗。前军有一套鼓吹乐队,大鼓、小鼓、鼙鼓、长鸣号、中鸣号各十八件,鼗鼓、金钲各两件。后军有一套铙吹乐队,铙两面,歌箫、笳各四件,节鼓一面,吴吹、筚篥、横笛各四件,大角十八件。步兵八十队,也分成四个团,每个团有一个偏将。第一团,每队给一面青隼荡幡;第二团,每队给一面黄隼荡幡;第三团,每队给一面白隼荡幡;第四团,每队给一面苍隼荡幡。长槊、盾牌、弩箭和甲毦等等,数量都按照兵力配备。还安排了一个受降使者,配给两匹马和一辆轺车,一面白兽幡和节杖各一件,骑兵三个,车辐白从十二人。受降使者负责安抚降民,不受大将管辖,但作战时是监军。

军队出发的时候,先吹响大角一次,步兵第一团从营地的东门出去,向东列阵;第二团从南门出去,向南列阵;第三团从西门出去,向西列阵;第四团从北门出去,向北列阵。四个团把营地围成一个方形阵地,然后各团严阵以待。大角吹响三次,铙鼓齐鸣,骑兵第一团开始行进,各队之间相距十五步。然后是第二团,接着是前军鼓吹乐队,然后是一队弓箭手,一共二百骑兵,插着蹲兽旗,扛着两张瓟槊,大将跟在后面。接着是二十匹驮马,然后是大角,然后是后军铙吹乐队,然后是第三团,然后是第四团,然后是受降使者。然后是辎重车辆和散兵,也分成四个团。第一批辎重出发,收拢东面的阵地,分成两路,夹着队伍前进;第二批辎重出发,收拢南面的阵地,夹着队伍前进;第三批辎重出发,收拢西面的阵地,夹着队伍前进;第四批辎重出发,收拢北面的阵地,夹着队伍前进。副将率领五百骑兵,插着腾豹旗,殿后。到达营地后,骑兵第一团在东面列阵,第二团在南面列阵,鼓吹乐队在大将旁边,马头朝南。第三团在西面列阵,第四团在北面列阵,组成一个方形阵地。四个骑兵团在外围,步兵和辎重进入阵地内部,依次安营扎寨。营地安置好后,四面列阵的骑兵进入营地。副将率领精锐骑兵巡逻督察。安营的制度是,营地外围用车辆围起来,车辆之间插上马枪,然后是兵幕,里面安置牲畜。一切完毕后,大将、副将等都回到自己的营帐。步兵和军中散兵轮流值班,五天换一次。于是,每天派一支军队出发,相隔四十里,连营前进。二十四天后,所有军队都出发完毕。首尾相接,鼓角相闻,旌旗绵延九百六十里。天子率领的六支军队分批出发,两部分前后相继,又绵延八十里。所有道路上的军队一共三十支,绵延一千四十里。

每支军队都用帛做腰带,长一尺五寸,宽二寸,写上军队的名称作为标记。皇帝的营地里,包括十二个卫队、三台、五省、九寺,都分别隶属于内外前后左右六支军队,也都要写上军队的名称,不准自称台省。从王公到士兵、奴仆,都用帛做腰带,系在衣领上,叫做“军记带”。每支军队都发放几百面小旗,如有事情需要派人来往,就要拿着小旗行走。不拿小旗而离开本军的,其他军队检查军记带,知道不是本军士兵,就地斩杀。这一年,隋炀帝到望海镇,在秃黎山上设坛祭祀黄帝,举行祃祭。下诏令太常少卿韦霁、博士褚亮制定祭祀礼仪。皇帝和参加祭祀的官员、近侍、将领,都斋戒一夜。有关部门提供帐篷和祭祀的座位,在内壝之外,为埋坎神设置座位在西北方向。在南门外竖立两面旗帜。用熊席铺设轩辕黄帝的座位在壝内,在座位旁边摆放盔甲、弓箭,在座位后面竖立长槊。皇帝从次门出来,官员们各就各位,都两次跪拜祭奠。仪式结束后,返回宫中。

隋朝的规矩是,每年仲春的时候,要在大的水泽边用少牢祭祀马祖,参加祭祀的官员,都要在祭祀的地方斋戒一天,在祭祀的火坛上堆好柴火,祭祀仪式结束后,就把祭祀用的东西烧掉。仲夏祭祀先牧,仲秋祭祀马社,仲冬祭祀马步,都在大水泽边举行,而且都选择在“刚日”(阳气盛的日子)。祭祀用的牲畜也是少牢,和祭祀马祖一样,埋起来,不烧。

开皇二十年,晋王杨广北伐突厥,四月己未这天,军队到达黄河边上,举行祭祀轩辕黄帝的仪式,用太牢作为祭品,摆列兵器,进行了三献的祭祀礼仪。

以前齐朝的时候,将军要出征,卜者就要到太庙去,用龟甲占卜,然后在太庙里把军旗和战鼓交给将军。皇帝穿着正式的礼服,到太庙去,向太祖皇帝行礼。等拜祭完毕,皇帝下到台阶中间,把将军叫上来,拿着斧钺交给将军,说:“从天上到地上,都由将军负责!”又拿着斧子交给将军,说:“从地上到地下,都由将军负责!”将军接受了斧钺之后,回答说:“国家大事不能从外部处理,军队内部也不能由我随意指挥。我既然接受了您的命令,有了战鼓、军旗、斧钺的权力,希望能让我再请示一句。”皇帝说:“只要对国家有利,将军就自己决定吧。”将军上了车,载着斧钺出征了。皇帝亲自推着战车送到军营门口,说:“从这里往外,都由将军负责!”

周朝的大将出征,会派太祝带着一只羊,祭祀沿途经过的名山大川。明帝武成元年,吐谷浑入侵边境。皇帝穿着便服骑着马,派大司马贺兰祥到太祖庙,司宪官拿着斧钺,交给大将。大将接受后,又交给自己的部下。仪式结束后,大将出去领取兵器。

隋朝的规定是,皇太子亲自带兵,或者大将出征,都要用猪肉祭祀战鼓,并向社稷和宗庙报告。接受了斧钺之后,当天晚上不能回家睡觉。开皇八年,晋王广将要攻打陈国,内史令李德林代理太尉的职务,到太祖庙去祭祀。仪式结束后,又命令有关部门在太社(土地神庙)祭祀。

话说古代,练兵要三年,练完之后要举行阅兵仪式,到了春秋时期,就有了“蒐”和“弋”的军事演习,也是为了检验训练成果。梁朝和陈朝的时候,就效仿宋朝元嘉二十五年在宣武场举行的大规模军事演习。

具体流程是这样的:在幕府山南冈设立行军大帐,同时为王公大臣们也搭设营帐。演习的前一天先进行狩猎,派骑兵布下包围圈。右领军将军负责指挥右翼,左领军将军负责指挥左翼,大司马则统领全军。到了狩猎当天,侍中要奏三次,每次奏报都伴随着击鼓,三次奏报完毕后,就以小规模的仪仗队迎接皇帝。皇帝身穿戎装骑马出行,随从人员都穿着绛红色的衣服和头巾,黄色的旗帜开道,警卫森严,鼓乐齐鸣,场面跟正式的仪仗队差不多。

狩猎结束后,就举行宴会犒劳将士,并统计猎物的数量多少。为了杀鸡儆猴,还会处决一个人来警示违反军纪的人。所有仪式结束后,皇帝就回宫了。

话说后齐皇帝,每年秋天都会在都城外面举行军事演习。负责操练的官员们,先要选好平坦的场地,规划好两军进退的路线和区域。然后,在北边的场地另辟一块地方,作为皇帝观摩的地方。

皇帝下令挑选精兵强将,教大家实战阵法。排兵布阵的规则是:士兵中年纪小的在前,年纪大的在后;撤退的时候,则年纪大的在前,年纪小的在后。年纪大的士兵拿着弓箭,年纪小的士兵拿着旌旗。勇敢的士兵拿着钲(一种乐器)、鼓、刀、盾牌走在最前面,其他战士依次排列,持槊的士兵在中间,弓箭手殿后。

将领们先要训练士兵的眼睛,让他们熟悉旌旗的指挥动作和发令的含义,比如旗子放下就下跪。然后训练士兵的耳朵,让他们熟悉金鼓声的节奏,鼓声响起就前进,金声响起就停止。再训练士兵的心智,让他们明白军法严厉,赏罚分明。接着训练士兵的手,让他们熟练掌握各种武器的使用,做好战斗准备。最后训练士兵的脚,让他们学会跪地、列队以及在泥泞的道路上行军。

演习前五天,士兵们都要在演习场地进行严格的训练,按照规定的颜色和方位插上旗帜,作为营门的标志。演习场地的中央和四个角,都要竖起五彩的牙旗。参加演习的士兵,都要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地待命。

第一声戒鼓响起,士兵们立刻严阵以待;第二声戒鼓响起,将士们穿上盔甲;第三声戒鼓响起,步兵们各自组成方阵,等待命令。大将们分别站在各自军队的旗鼓下。

这时,负责仪仗的官员们摆好皇帝的仪仗队伍,皇帝穿着武官的服装,乘坐革辂(一种车),大司马穿着盔甲,乘坐自己的车,引导皇帝进入行殿。百官列队陪同。皇帝就位后,两军轮流担任攻守双方。先一方为客,后一方为主,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规律来布阵应战。

话说后齐朝举行春季狩猎的仪式,主办官员们都严阵以待,立起猎获的旗帜,用来标志猎获的车辆停放位置。狩猎前一天,就下令布置包围圈。安排一名领军将军负责督促左边的包围队伍,再安排一名获军将军负责督促右边的包围队伍。大司马则居中指挥调度所有军队。天子乘坐简朴的仪仗,戴着通天冠,乘坐木辂车前往行宫。天子准备亲自射猎,穿着戎服,所有持戟的卫士都严阵以待。武卫军张开包围圈,旗帜和战鼓遥相呼应,士兵们咬着牙,悄无声息地推进。包围圈通常留出一处缺口,以便进行三次驱赶猎物。包围圈合拢后,官吏骑马下令说:“凡是不适合摆上祭祀餐桌的鸟兽肉,不准射杀;凡是不适合装进器皿的皮革、牙齿、骨头、角、毛羽,也不准射杀。”包围圈合拢后,大司马敲响战鼓,催促收拢包围圈,所有军队都敲锣打鼓,吹响号角,直到到达指定地点才停止。大司马在北旌门驻扎,两支包围队伍则分别驻扎在左右旌门。天子骑马从南旌门进入狩猎场,亲自射猎禽兽。谒者用护送猎物的车辆收集猎物,运回行宫,陈列在护旗的北边。王公以下依次射猎禽兽,并将猎物送到旗帜下。仪式结束后,大司马敲响战鼓,解除包围,军队返回驻地。殿中郎中率领属下收集猎物,装满护送猎物的车辆。天子返回行宫。然后天子命令有关官员,从每种猎物中挑选三十只,一部分作为祭祀用的干豆,一部分用来款待宾客,一部分用来供应皇家的厨房。其余的猎物就在包围圈外分给有功将士们享用。仪式结束后,天子更换服装,持戟的卫士收起兵器返回。夏季的“夏苗”(类似狩猎的仪式)、秋季的“秋狝”(秋季狩猎)、冬季的“冬狩”,仪式都差不多。

河清年间,朝廷规定,每年腊月十五之后进行军事演习,到除夕结束。两军兵马,右军从千秋门进入,左军从万岁门进入,都走到永巷南边,到达昭阳殿北面,两军会合。一支军队从西上阁进入,另一支军队从东上阁进入,都从端门南边,到阊阖门前的桥南,进行射箭比赛,比赛结束后,军队被遣散到城南郭外。

三月三那一天,皇帝穿平常衣服,坐着车驾,去了射箭场。到了射箭台,皇帝就坐下了,太子和一大帮官员也坐好了,然后就开始唱歌,喝酒,敬酒。皇帝回了内殿换了衣服出来,让人牵来御马,官员们又呈上弓箭。皇帝射完箭,回到座位上,又射了悬侯(一种特殊的靶子)。射完之后,大臣们才开始在五个靶位上射箭。

一品和二品官员每人射三十箭,具体分配是:一箭用来调整马匹位置,十五箭射下靶,十箭射上靶,三箭射獐子靶,三箭射兽头靶,三箭也射兽头靶。三品官员射二十五箭,一箭调马,五箭射下靶,十箭射上靶,三箭射獐子靶,三箭射贴靶(一种靶子),三箭射兽头靶。四品官员也射二十五箭,一箭调马,五箭射下靶,八箭射上靶,两箭射獐子靶,两箭射贴靶,两箭射兽头靶。五品官员射十五箭,一箭调马,四箭射下靶,五箭射上靶,两箭射獐子靶,两箭射贴靶,一箭射兽头靶。那些侍卫和仪仗队的人,每人射十箭,一箭调马,四箭射下靶,五箭射上靶。

到了秋季的大射,皇帝就更隆重了,还是穿平常衣服,坐七宝辇(豪华的马车)去射箭场,这次是七个靶位。正三品以上官员在第一个靶位射箭,一品官员射五十箭,一箭调马,十五箭射下靶,二十五箭射上靶,三箭射獐子靶,三箭射贴靶,三箭射兽头靶。二品官员射四十六箭,一箭调马,十五箭射下靶,二十二箭射上靶,两箭射獐子靶,三箭射贴靶,三箭射兽头靶。从三品和四品官员在第二个靶位射箭,三品官员射四十二箭,一箭调马,十二箭射下靶,二十二箭射上靶,两箭射獐子靶,两箭射贴靶,三箭射兽头靶;四品官员射三十七箭,一箭调马,十一箭射下靶,十九箭射上靶,一箭射獐子靶,两箭射贴靶,三箭射兽头靶。五品官员在第三个靶位射箭,射三十二箭;六品官员在第四个靶位射二十七箭;七品官员在第五个靶位射二十一箭;八品官员在第六个靶位射十六箭;九品官员在第七个靶位射十箭。 箭数分配和前面类似,只是靶位和箭数有所不同。

这次大射还设有好多职位:大将(太尉担任),射箭司马各一人,负责记录的官员两人。每个靶位都设有靶位指挥官、射箭正参军各一人,还有四个靶位士兵,一个仪仗队官员骑着白马引导,一个负责靶子记分的官员,一个负责悬侯(特殊靶子)的官员。此外,每个靶位还有其他的文书和士兵之类的官员负责具体事务。

后周春天,大司马在莱田举行军事演习,命令各级官员带着旗帜、鼓、铎、钲、铙等军乐器,率领各自的人马前来集合,迟到的要受罚。大司马在队伍后方树立军旗,以集合所有的人马。天亮后,收起军旗,对那些还没到的人进行处罚。然后,摆开步兵和骑兵的阵势,就像要打仗一样。大司马面向北方,向士兵们宣誓。全军都按照鼓角声的指令行动,前进后退都以此为准。打猎的那天,在莱田的北面竖起旗帜作为进出营地的门,各将领率领士兵和骑兵依次进入。有关部门在门口负责清点人数,维持秩序。进入营地后,就分配狩猎区域,地形险峻的地方,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地形平坦的地方,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布阵完毕,大家就坐下来,然后设置警戒骑兵,有关部门在阵前设置祭祀用的柴堆。用太牢祭祀黄帝轩辕氏,在狩猎的地方设置祭坛,竖起两面旗帜,在祭坛旁边摆放五种兵器的模型,举行三献之礼。然后进行狩猎,获得猎物用来祭祀社神。

仲夏时节,演习驻扎营地,阵势如同军事演习一样,然后按照狩猎的规程,获得猎物来祭祀土地神。仲秋时节,进行军事训练,阵势如同军事演习一样,然后按照狩猎的规程,获得猎物来祭祀四方神。仲冬时节,进行大规模的军事检阅,阵势如同军事演习一样,然后按照狩猎的规程,获得猎物来祭祀祖先。

孟秋时节,迎接太白星。等到太白星在西方出现的那天晚上,提前三天,大司马就下令准备,在阳武门外竖起旗帜。司空负责修建祭坛,有关部门准备祭祀用的毛和血,然后登坛唱歌演奏《昭夏》。在场的官员都行拜礼,仪式结束后离开。过了正午十刻钟,六军将士都穿着盔甲,聚集在旗帜下。左右武伯督促十二位将领维持街道秩序,文武百官都穿着盔甲迎接皇帝。乐师敲响黄钟,右边的五个钟都相应和着。皇帝穿着盔甲,在警卫的护送下出发,仪仗队按照常规的礼仪,没有鼓角,出城门后进行祭祀。到达目的地后,就安营扎寨。太白星出现前五刻钟,内外都戒严,皇帝就位,六军发出喧闹声,举行三献之礼。每次献祭,喧闹声都和第一次献祭时一样。仪式结束后,焚烧祭品,分发祭肉,结束后,在喧闹声中返回。

隋朝的制度规定,射箭祭祀的时候,要在射箭场射杀猎物,祭祀用的是少牢(祭祀用的牲畜)。军队每年农历九月要检阅武器装备,农历十一月要进行军事演习。到了大业三年,杨广皇帝在榆林,突厥启民可汗以及西域、东胡的各个首领,都来朝贡。皇帝想要炫耀一下他的强大军队,就下令有关部门操办冬狩的仪式。

皇帝下令虞部(主管山泽的部门)测量延山南北各一百里范围,并在边界设立标志。狩猎开始的前两天,兵部就在边界标志处竖起旗帜。每五里立一面旗帜,一共分成了四十个军队,每个军队有一万人,其中骑兵五千。狩猎的前一天,各位将军都率领自己的军队,聚集在各自的旗帜下。一听到鼓声,如果还有人没到,就斩首!皇帝还下令派四十个使者,都举着旗帜,拿着节杖,分别传达狩猎的命令,并且留在军队驻扎的地方监督狩猎。

话说皇帝南面而坐,准备开始狩猎。他穿着紫色的袴褶和黑色的介帻,乘坐一辆装饰华丽的闟猪车,这车跟汉朝东京卤簿里的猎车差不多,车轮宽大,车毂上雕刻着盘绕的虬龙,气派十足。六匹黑色的骏马拉着这辆车。

太常带着一百二十面鼓、笳、铙、箫、角,分别在皇帝左右列队。百官穿着戎服骑马跟随,浩浩荡荡地进入狩猎围场。众将领也同样骑马进入围场。这次狩猎还准备了一千二百名骑兵,专门负责驱赶猎物。

闟猪车停了下来,负责掌管缰绳的官员收起了大绥(车上的大缰绳)。王公以下的官员都整好弓箭,列队在皇帝车驾之前。官员们又收起了小绥(车上的小缰绳),这才开始驱赶猎物,让它们从皇帝面前跑过。

第一次猎物跑过时,官员们整理好弓箭,等待皇帝下令。第二次猎物跑过时,备身将军(负责皇帝安全的将军)上前呈上弓箭。第三次猎物跑过时,皇帝才开始射猎,鼓乐齐鸣,皇帝坐在车上射箭。每次驱赶的猎物至少有三只以上。皇帝射箭时,举起大绥;王公射箭时,举起小绥;然后轮到诸将射箭,这时没有鼓乐声,驱赶猎物的骑兵也停止行动。之后,三军将士、四夷百姓都可以一起狩猎。

射猎的规矩是:箭从兽的左膘射入,穿过右腢(大腿内侧),算作上等;射中右耳根,算作中等;箭从左髀(大腿)射入,穿过右鋋(大腿外侧),算作下等。猎物成群结队而来,不能全部射杀;已经受伤的猎物,不能再射;逆着人跑来的猎物,不能射它的脸;跑出围场的猎物,不追赶。

狩猎结束后,虞部(主管山泽的部门)在围场内竖起旗帜。皇帝车驾的鼓乐和各军鼓乐同时响起,士兵们欢呼雀跃。所有猎获的动物,都要送到旗帜那里,献上左耳。大型的猎物归公,用来祭祀宗庙,然后送回京城,在腊月祭祀;小型猎物则归个人所有。

话说,在齐朝的时候,每年腊月最后一天,要选拔一百二十个十岁到十二岁的乐工子弟,穿红头巾、黑长袍,拿着一种叫“鼗”的乐器;再选一百二十个,穿红布裤子,拿着一种叫“鞞角”的乐器。这些孩子就叫“侲子”,一共二百四十人。 此外,还有一个戴着黄金面具,面具上有四个眼睛,头上戴着熊皮帽子,穿着黑色上衣红色裙子的人,叫方相氏,他手里拿着戈和盾牌。 还有十二个扮成穷奇、祖明等各种怪兽的人,个个都毛茸茸的,头上还有角。 这些人在鼓乐队的带领下,由黄门侍郎指挥,仆射带领队伍,在皇宫里驱赶邪祟。

到了晚上三更天,皇宫各门打开,这些驱鬼的人就都集合起来,穿上衣服,拿着家伙什儿等着行动。到了四更天,城门也开了,两边的卫队都严阵以待。 天蒙蒙亮的时候,皇帝穿着便服来到御座上,王公大臣和从六品以上的官员都来陪着观看。 这些驱鬼的人敲锣打鼓,喊叫着从宫殿西门进入,在宫内四处驱邪。 然后分成两队,到上阁表演方相氏和十二兽的舞蹈,又喊又叫,热闹非凡。 最后,他们从宫殿南门出去,分成六队,一直走到城外。

隋朝的规矩也差不多,不过是在春季的最后一天,也就是立夏前一天进行驱鬼仪式,要在宫门和城门四面祭祀,用以驱除阴气。 秋分前一天则驱除阳气。 腊月最后一天,也会进行类似的大型驱鬼仪式。 每座城门都要用一只公羊和一只公鸡祭祀。 选拔侲子,跟齐朝一样。 冬天有八队人,春秋两季的驱鬼仪式则只有四队。 此外,还有十二个人负责问事,他们戴着红头巾,穿着黑长袍,拿着皮鞭;还有二十二个工人帮忙。 其中一人扮演方相氏,跟齐朝的一样,戴着黄金面具,穿着熊皮,黑色上衣红色裙子。 还有一人当唱师,穿着皮衣,拿着指挥棒。 鼓和号角各十个。 主管人员会在宫门前挖个坑,准备好公鸡、公羊和酒。 天还没亮,就开始敲锣打鼓,进入宫殿。 方相氏拿着戈和盾牌,边喊边叫地驱赶邪祟,然后一起跑到显阳门,再分头到各个城门。 快要出去的时候,那些祭祀的人会把祭祀的牲畜的胸部剖开,在城门上祭祀,然后喝酒祝祷,最后把牲畜和酒一起埋掉。

话说后齐朝的时候,要是发生日食,皇宫太极殿西厢房要朝东摆上御座,东厢房则朝西摆上御座。所有官员都得穿戴正式的官服。日晷(计时工具)上水(注水计时)到一刻钟的时候,宫里宫外就戒严了。三扇门的宫门只开中间那扇,单扇门的就干脆关上。日食开始前三刻钟,皇帝戴上通天冠,坐到御座上。侍卫们一切如常,不慌不忙。万一真出了什么状况,听到鼓声响起,皇帝就赶紧离开正殿,到东厢房去,换上白色的夹衣。侍臣们都戴上红色的头巾,佩带宝剑,到殿里侍候。各个部门的官员都在各自的岗位上,也戴着红头巾,拿着剑,站在门口朝着太阳的方向站立。有关部门的官员都带着属下,在宫内各门和掖门(宫门旁的小门)以及太社(祭祀土地神的地方)附近驻守。邺县的县令则率领属下包围太社,守卫着社坛的四个门,还用红色的丝绳绕着社坛转三圈。太祝(主持祭祀的官员)则念诵祭文,谴责土地神。太史令派两个人骑马拿着写着战报的木板,快速送到尚书省,门卫也迅速呈递上去。同时还要通知清都尹(京城最高行政长官)击鼓,按照紧急情况的鼓声来敲。等太阳重新出现,一切就恢复正常,然后奏报解除戒严。

后魏时期,每次打胜仗,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就在竿子上挂上写着战报的布帛,这叫“露布”。后来大家也就都这么做了。到了隋朝开皇年间,皇帝下令让太常卿牛弘和太子庶子裴政制定宣读露布的礼仪。到了开皇九年平定陈朝的时候,元帅晋王就用驿站快马送来了露布。兵部奏请按照新的礼仪来宣读。于是皇帝下令召集百官和各地的使臣,到广阳门外集合,穿戴朝服,按照各自的官阶站好。内史令宣读圣旨,在场的官员都行跪拜礼。宣读完毕后,大家再次行跪拜礼,然后还跳了三次舞,最后又行一次跪拜礼。各郡县也同样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