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上说:“观察天象,来了解时局的变化;观察人事,来教化天下。” 《易经》的传注里也说:“言语,是人的文采,言语不文雅,行为就不会长久。” 所以尧帝以“则天”为号,彰显文明的称号;周朝则称颂“盛德”,展现光辉美好的品德。可见,文字的作用,真是太大了!上层用来向下层宣扬教化,下层用来向上层表达情志,大的方面可以经纬天地,制定训诫,垂范后世;小的方面可以创作风谣歌颂,匡正君主,安抚百姓。
有些被谗言陷害而被放逐的臣子,或者那些在仕途上屡屡碰壁、怀才不遇的人,他们的抱负郁结在胸,无法施展,他们在愤激委屈中,奋笔疾书,上书朝廷,努力摆脱困境,最终走向成功,一时之间名扬天下,流芳百世,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所以,所有的君子,都非常重视文章写作。
从汉魏时期到晋宋时期,文章的风格多次变化,前代的学者们对此已经做了详细的论述。到了永明、天监年间,以及太和、天保年间,洛阳和江左地区,文风尤其兴盛。当时的作家,像济阳的江淹、吴郡的沈约、乐安的任昉、济阴的温子升、河间的邢子才、巨鹿的魏伯起等等,都博览群书,思想深邃,他们的文章华丽绚烂,如同云霞般灿烂,他们的声名如同金石般响亮。他们的文章才华横溢,气势磅礴,笔力雄健,文思泉涌。像张衡、蔡邕、曹植、王粲这些人,也都是各自时代里的佼佼者。
听到他们的名声,人们都纷纷景仰学习,但是他们各自的喜好和风格,又各有不同。江左地区的文章风格清丽婉约,注重辞藻的华丽;河朔地区的文章风格则刚健质朴,注重气势和内涵。注重气势的文章,思想内容往往超过了辞藻的修饰;注重辞藻华丽的文章,则往往辞藻超过了思想内容。思想深刻的文章更适合于实际应用,辞藻华丽的文章更适合于吟诵和传唱,这就是南北朝时期词人优缺点的大致情况。如果能够汲取南方清丽的风格,简化冗长的语句,扬长避短,融合南北两地的优点,那么文章就能做到文质兼美,尽善尽美了。
梁朝大同以后,雅正的文风衰落,逐渐偏离了典则,人们竞相追求新奇巧妙的风格。简文帝和湘东王开启了这种放荡不羁的文风,徐陵和庾信则进一步发展了这种风格。他们的文章辞藻华丽却内容空泛,文字隐晦却缺乏神韵,追求辞藻的险峻奇特,情感上多愁善感。用延陵季子(春秋时期隐士)的标准来衡量,这简直就是亡国之音啊!周朝灭掉梁朝和荆州后,这种文风就传到了关中地区,狂放简略的风格成为一种风尚,人们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隋高祖统一全国后,常常认为文章应该朴实无华,所以他发布的命令,都力求简洁明了,避免浮华。但是当时的文风仍然很华丽,所以朝廷官员多次下发文书,整顿文风。隋炀帝年轻时学习文章,有不同于轻浮浅薄的见解,等到他即位后,就改变了这种文风。他的《与越公书》、《建东都诏》、《冬至受朝诗》以及《拟饮马长城窟行》等作品,都保持了典雅的风格,符合规范。虽然他的用意可能是骄奢淫逸,但是他的文章却并不浮夸,所以当时写文章的人,就都依此为准则。所谓能言善辩的人不一定能做到言行一致,这大概也是君子不因个人行为而否定其言论的原因吧。
从隋朝灭亡到唐朝建立,从东都到西都,四位庾氏家族成员都参与其中,全国上下都一样,江汉地区的英才,燕赵地区的俊杰,都汇聚在唐王朝的统治之下,都成为大唐的宝贵财富。要选拔人才,一点瑕疵都不能放过,就像润饰木材,打磨玉石一样,能达到标准的,屈指可数,人才的难得,难道不是这样吗?
当时那些被誉为当世名家的文人,像范阳的卢思道、安平的李德林、河东的薛道衡、赵郡的李元操、巨鹿的魏澹、会稽的虞世基、河东的柳抃、高阳的许善心等等,有的在北方边疆建功立业,有的在汉南地区独领风骚,他们都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像云彩一样奔腾向前,他们的生平事迹都有记载,这里就不一一叙述了。像潘徽、万寿这些人,有的虽然学问很好,但是并不切合实际;有的虽然才华很高,但是没有得到显贵的职位,他们的地位也许不高,但是他们的名声却无法被埋没,现在我把他们都记载在这里,作为《文学传》的一部分。
刘臻,字宣挚,是沛国人。他爸爸刘显,当过梁朝寻阳太守。刘臻十八岁的时候,考中了秀才,当上了邵陵王的东阁祭酒。 元帝当政的时候,刘臻升职做了中书舍人。后来江陵城被攻破了,他又投靠了萧詧,当上了中书侍郎。
北周的宰相宇文护看重他的才能,把他招到自己手下当了中外府记室,很多重要的军事情报和命令都是他起草的。后来,他又当了露门学士,被封为大都督,饶阳县子,还做过蓝田县令、畿伯下大夫。隋朝高祖杨坚称帝后,刘臻升官为仪同三司。 后来左仆射高颎带兵打陈朝的时候,刘臻也跟着去了,负责文书方面的工作,还被封了伯。
皇太子杨勇把他招到身边当学士,对他很亲近,关系非常好。但是刘臻这个人呢,没什么官场手腕,而且有点迷糊,特别喜欢研究经史子集,整天埋头苦读,以至于很多现实的事情都忘了。 他有个朋友叫刘讷,也是仪同三司,两人都当了太子学士,关系特别铁。
刘臻住在城南,刘讷住在城东。有一次,刘臻想去拜访刘讷,就对他的下人说:“你知道刘仪同家在哪儿吗?” 下人不知道刘臻要去找刘讷,以为他要回家,就说:“知道。” 于是就带着刘臻走了,到了刘臻家门口,刘臻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到了刘讷家。 他就骑在马上大声喊:“刘仪同出来!” 刘臻的儿子出来开门,刘臻吓了一跳,说:“你咋也在这儿?”他儿子说:“这是您家啊!” 刘臻这才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就骂他的下人:“你真是太没脑子了,我这是要去找刘讷!”
他这个人挺有意思的,特别喜欢吃蚬子,但是因为蚬子的发音和他的父亲的名字相同,他就叫它“扁螺”。他性格比较洒脱,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刘臻精通《两汉书》,当时的人都称他为“汉圣”。开皇十八年,他去世了,享年七十二岁。他留下来的文集有十卷,流传于世。
王頍,字景文,是齐州刺史王颁的弟弟。他小时候,正赶上江陵城破,跟着哥哥们逃到关中。年轻的时候喜欢结交朋友,二十岁的时候,还没怎么读过书。他哥哥王颙为此很生气,狠狠地批评了他。王頍受到刺激,开始认真读书,读《孝经》和《论语》,常常通宵达旦。后来又读了《左传》、《礼记》、《易经》、《诗经》、《尚书》,最后感叹道:“书,没有不可以读的!” 他刻苦学习好几年,把五经都读通了,并且理解了其中的精髓,很多儒生都对他赞赏有加。他还能写文章,很擅长辩论。
二十二岁的时候,周武帝把他招为露门学士。皇帝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很多时候都听取王頍的意见。王頍头脑清晰,精力充沛,喜欢读诸子百家的书,尤其擅长记住一些奇闻异事,当时的人都说他学识渊博。他还懂军事,并且有远大的抱负,常常感叹自己生不逢时,一直把自己当成未来的将相之才。开皇五年,他被任命为著作佐郎。没多久,就被安排到国子监讲课。
有一次,高祖皇帝亲自参加祭祀典礼,国子监祭酒元善正在讲解《孝经》,王頍和元善进行了激烈的辩论,观点针锋相对,元善常常被王頍驳倒。高祖皇帝非常欣赏王頍的才华,破格提拔他为国子博士。后来,因为犯了错被免职,发配到岭南。几年后,他被任命为汉王谅的府中谘议参军,汉王对他非常尊重。当时汉王谅看到房陵王、秦王、蜀王相继被废黜,心里起了反叛之心。王頍暗中劝说汉王谅赶紧修整兵器,准备造反。
高祖皇帝去世后,汉王谅果然起兵造反,这其中有很多王頍的计策。后来,王頍又多次献上奇谋妙计,但汉王谅都没有采纳。杨素率军到达蒿泽,准备和汉王谅决战,王頍对儿子说:“这天气太糟糕了,这场仗一定会输。你跟着我一起走吧。”果然,汉王谅战败了。王頍打算逃到突厥,走到半路,山路被封死了,他知道自己肯定逃不掉了,就对儿子说:“我的计谋并不比杨素差,只是因为我的建议没有被采纳,才落到这个地步。我不能被俘,留下个懦夫的名声。我死后,你千万不要过于依赖旧友。”说完,他就自杀了,被埋在山洞里。
他的儿子几天没吃东西,最后去找以前的熟人,结果被抓了。杨素找到王頍的尸体,砍下他的头,在太原示众。王頍死时五十四岁。他写过《五经大义》三十卷和文集十卷,可惜因为战乱,这些著作都没能保存下来。
崔儦,字岐叔,是清河武城人。他爷爷崔休,做过魏国的青州刺史;他爸爸崔仲文,做过齐国的高阳太守。他们家世代都是名门望族。崔儦十六岁的时候,太守想让他当功曹,但他没答应。他年轻的时候跟范阳的卢思道、陇西的辛德源关系特别好,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他每天都把读书当成最重要的事,因为很有才华,所以有点看不起别人。他家门上还大大地写着:“没读五千卷书的,不许进这屋!”几年下来,他读了很多书,什么都懂一些。
他擅长写文章,在齐国的时候考中了秀才,当上了员外散骑侍郎,后来又升迁为殿中侍御史。接着,他又跟熊安生、马敬德他们一起讨论《五礼》,还参与修订律令。不久又兼任散骑侍郎,被派去陈国当使者。回来后,他在文林馆当待诏。后来又当过殿中郎中、膳部郎中、员外郎中。崔儦和顿丘的李若都很有名,当时的人们就说:“京师里最闪耀的,就是崔儦和李若。”
齐国灭亡后,崔儦回到家乡,在郡里当了功曹,州里又让他当了主簿。隋文帝开皇四年,朝廷征召他当给事郎,不久又兼任内史舍人。几年后,他又兼任通直散骑侍郎,再次被派去陈国当使者,回来后被任命为员外散骑侍郎。当时越国公杨素权势很大,很看重崔儦的家世,想把女儿嫁给崔儦的儿子崔玄纵。聘礼非常丰厚。迎娶那天,达官贵人们坐满了屋子,杨素派人骑马迎接崔儦,结果崔儦故意穿得很破旧,骑着毛驴就来了。杨素想让他坐上座,但崔儦表现得很轻蔑,态度非常傲慢,说话也很不客气。杨素很生气,拂袖而起,直接离开了。过了几天,崔儦才去道歉,杨素还是像以前一样待他。仁寿年间,崔儦在京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他的儿子叫崔世济。
诸葛颍,字汉,是丹阳建康人。他爷爷诸葛铨是梁朝零陵太守,他爸爸诸葛规是义阳太守。诸葛颍八岁就能写文章了,一开始在梁朝邵陵王手下当参军事,后来升了记室。侯景叛乱的时候,他跑到北齐,在文林馆当侍诏。之后又当过太学博士、太子舍人。后来周武帝灭了北齐,诸葛颍没找到合适的官职,就闭门不出十多年,专心研究《周易》、图纬、《诗经》、《尚书》、《庄子》、《老子》,对这些经典都理解得很透彻。他为人清高,辩才又好,晋王杨广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声,把他招来当参军事,后来又升了记室。杨广当了太子后,又让诸葛颍当药藏监。隋炀帝即位后,诸葛颍升了著作郎,很受皇帝宠信。他经常出入宫中内寝,皇帝经常设宴款待他,还让他和皇后、妃嫔们一起喝酒吃饭,甚至同榻而眠。诸葛颍就利用这个机会,到处说别人的坏话,所以当时的人都叫他“冶葛”(冶,指冶游,放荡)。后来,皇帝念及旧情,授予他朝散大夫的官职。皇帝还经常赐诗给他,诗的最后几句是:“参翰长洲苑,侍讲肃成门。名理穷研核,英华恣讨论。实录资平允,传芳导后昆。”可见皇帝对他的优待。后来,诸葛颍被征调去讨伐吐谷浑,官职升为正议大夫。后来跟随皇帝北巡,在途中去世,享年七十七岁。
诸葛颍脾气暴躁,跟柳抃经常吵架,皇帝多次责备他们,但他们还是不停,后来皇帝对诸葛颍也冷淡了。诸葛颍著有文集二十卷,《銮驾北巡记》三卷,《幸江都道里记》一卷,《洛阳古今记》一卷,《马名录》二卷,这些书都流传于世。他有个儿子叫诸葛嘉会。
孙万寿,字仙期,是信都武强人。他爷爷孙宝是魏朝散骑常侍,他爸爸孙灵晖是齐朝国子博士。孙万寿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阜城人熊安生学习五经,大致掌握了五经的要义,还广泛阅读了诸子百家和史书。他擅长写文章,谈吐风雅,博陵人李德林见到他后非常欣赏他。在北齐的时候,十七岁就当上了奉朝请。隋朝开国皇帝杨坚称帝后,滕穆王把他招来当文学,因为一次衣冠不整,被发配到江南戍守边疆。后来,行军总管宇文述把他召来掌管军中文书。孙万寿本来是书生,为人从容文雅,突然从军,心中郁郁不得志,于是写了一首五言诗赠送给京城的知己朋友:
贾谊在长沙,屈原在湘水边。江南这地方瘴气重,历来都是流放官员的地方。我可不是什么精明能干的官儿,从小就没什么本事,不会经营自己的人生。想飞起来却没有翅膀,想鸣叫却赶不上清晨。怎么一个只会写文章的人,反而变成了扛枪打仗的人呢?我像个木偶一样飘荡,被人丢弃,跟凶恶的狗没什么两样。失意之后漂流到西方,也不是故意往东跑。晚年才过了函谷关,春天的时候到了京口。京口城临近着猛兽出没的地方,天津渡口可以看到牛郎星和织女星。牛郎星和织女星附近妖气很重,凶狠残暴的人已经成群结队了。郗超刚入朝为官,王粲刚开始从军。我在楚山的边上裹着干粮,在吴江的河边穿着盔甲。吴江水波浩荡,楚山却显得那样纷乱。惊涛骇浪上阳光闪耀,高大的树木下云雾缭绕。跟越国人辩论总是能占据上风,给蜀地写文章也经常妙笔生花。鲁仲连只是为了救国,我却得不到功劳。在外漂泊的时间长了,常常思念家乡,抓耳挠腮。并不是因为我没有种萱草,也不是因为我没有酒喝!离开家乡县城好几年了,离开亲朋好友也有三个秋天了。壮志未酬,却先感受到了人生的变迁,鬓发先白了。心情乱糟糟的,像一团乱麻,空想着过去的时光。过去在京城游玩,年轻时遇到知己。在南馆吃饭,在西园乘车。河间郡的人喜欢读书,东平郡的人爱惜人才。我的口才好到能感动上天入地,我的谈吐清晰透彻,能洞悉事理。在凤池当值,经常去麟阁游玩。好地方聚集着很多宾客,美丽的景色互相映衬,互相招引。在昆明湖上泛舟,骑马来到渭水桥边。在灞河岸边举行祓除仪式,在东郊摆设宴席。宜城的美酒酿造成熟了,阳翟的新曲子也出来了。树上乌鸦晚上啼叫,麦鸡早晨飞翔。细细的尘土从屋梁上落下,我穿着长袖,手里拿着酒杯,温柔妩媚。快乐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忧愁的事情都消失了。美好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很久远了。有一天我卷入了世俗的网罗,万里漂泊,像波涛一样。人生的齿轮不停地转动,高悬的旗帜也经不住风吹雨打。登高望去,只见衣带飘飘,家乡在白云之外。回头望去,只见孤零零的城池,愁人更加不平。华亭晚上鹤叫,幽谷清晨莺鸣。与故人的联系断了,魂魄也常常惊恐不安。我们家族与群纪家族交好,我的家乡在邹鲁地区。如果遇到南飞的大雁,请它们帮我探望我的亲人,看看他们是否安好。
第二段:
我的心绪如同乱麻,空想着从前在帝都的时光,年少时遇到那些知己好友。在南馆简陋的住所里吃饭,在西园乘坐华丽的马车。河间郡的人们热爱读书,东平郡的官员们爱惜人才。我的口才犀利,如同上天入地,我的谈吐清晰,能洞察事理的真谛。在凤池值班,经常去麟阁游览。那里风景优美,宾客盈门,景色互相衬托,令人心旷神怡。曾经在昆明湖上泛舟,骑马走过渭水桥。在灞河岸边举行祓除仪式,在东郊参加盛大的宴会。宜城的美酒酿造成功,阳翟地区传来了新的乐曲。夜晚,树上的乌鸦啼叫,清晨,麦鸡在飞翔。屋梁上落下细细的尘土,我穿着长衫,手里握着酒杯,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快乐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忧愁烦恼都烟消云散。美好的回忆如同昨日重现,如今却感到无比的寂寥。然而,我却被卷入了世俗的漩涡,万里漂泊,如同惊涛骇浪。人生的齿轮不停地转动,高悬的旗帜也经不住风雨的摧残。我登高远眺,衣带飘飘,家乡却在白云之外。回头望去,孤零零的城池,我的愁绪更加难以平复。华亭夜晚传来鹤的鸣叫,幽谷清晨响起莺歌。与故人的联系早已断绝,我的魂魄也经常被惊扰。我的家族与群纪家族世代友好,我的故乡在邹鲁地区。如果遇到南飞的大雁,请它们帮我探望我的亲朋好友,看看他们是否安好。
这首诗到了京城,当时特别流行,全国各地喜欢它的人都把它抄写在墙上欣赏。后来他回到家乡,十几年都没能得到升迁。直到仁寿年间,才被征召担任豫章王的长史,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豫章王后来被封到齐地,他就成了齐王的文学。当时很多王室官员都被杀害了,所以他更加不安,就借口生病辞官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任命为大理司直,最后死在任上,享年五十二岁。他留下十卷集传世。
王贞,字孝逸,是梁郡东留人。从小就聪明过人,七岁就开始喜欢学习,精通《毛诗》、《礼记》、《左氏传》、《周易》,以及其他各种诸子百家的书籍,没有他不看的。他擅长写作,不关心家产,经常以读书吟诵为乐。开皇年间,汴州刺史樊叔略把他引荐为主簿,后来他又通过考试被授予县尉的官职,但这也不是他喜欢的。于是他又以生病为由辞官回家了。隋炀帝即位后,齐王杨暕镇守江都,听说他的名声,就写信召见他,说:
话说这山里藏着宝玉,光彩照耀着廊庑之间;地上埋着神剑,气势直冲云霄,超越星汉。所以说,毛遂才能脱颖而出,得到平原君的赏识;孙叔敖能凭借文采,被任命为东海太守。 我呢,资质平庸,一直仰慕您这样才华横溢的人,希望能有机会与您相见,已经很久了,真是盼望不已。如今天气炎热,快要入秋了,就像天上的仙掌即将承接清凉的露水一样,我想这正是我们相会的好时机,也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我平时就在自家前后花园里,悠闲地欣赏着山山水水,弹弹琴,看看书,过着远离尘嚣的生活。像司马相如辞官归隐茂陵,也不是没有写过《封禅文》;陶渊明辞官归隐彭泽,也留下了《归来兮辞》。像他们那样悠闲自在,做个儒雅之士,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呢!我呢,现在身处藩屏之地,负责宣抚扬州、越州,每天坐在堂上审理案件,哪有时间吟诗作赋。 我本来就渴望归隐,但现在却要奔波劳碌,前往北渚、西园,拜访应、刘二位大人,又去拜访申、穆二位大人,只是听说过淮南的宾客,却很少能见到他们本人。您才华横溢,名声远扬,学识渊博,文采斐然,却隐居在衡山和泌水之间,真可谓是怀璧其罪啊!您这样独善其身,真是令人敬佩。 所以,我现在特地派人来表达我的心意,我盼望您能来,比饿了渴了还急切,希望您能轻松地答应,回应我的这份诚意。 我写信表达得不够充分,还请您见谅。
等到贞至到达后,王公用宾客的礼仪接待他,每天都派人问候他的安好。又向贞至索要文集,贞至回答谢绝说:
贺德仁先生让我把以前写的那些不太好的文章拿出来给他看看。古时候,周公旦的才能和技艺,简直能通鬼神;孔子的文章,其思想和天道相通。从游夏到屈原宋玉,他们的高雅志向和文风一直流传,那些文章就像雕琢精美的龙一样,都留存在《诗经》和《楚辞》里。历代的贤人和圣人都把他们当作老师和祖先来学习。可是时代在变,人也在变,从正始年间到元康年间,文风也跟着变,大家都说自己掌握着珍贵的宝物,却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人才。我出生在战乱的年代,长大在动荡的社会,学识浅薄,才能平庸。等到天下太平了,时间已经过去很多了,虽然住着不错的房子,心里却一直感到贫穷和无能的耻辱。我曾经去鄢郢迷路,到邯郸又走错了方向,回来后,心里灰心失望。没想到我的文章竟然被皇上看中了,真是太意外了!皇上竟然用高贵的马车来运送我这种微不足道的人,用珍贵的珍珠来打雀鸟,竟然还让我带了三个月的干粮,让我重新回到朝廷,让我有机会追赶那些走在前面的前辈们。
我与平民百姓一起在市场上摆摊,和骏马一起在同一片土地上奔跑,整天敲着瓦罐唱歌,根本达不到和谐的音律,傍晚回家,又怎么能赶上那些前辈们呢?回想我这一生,经历了很多事情,感触很深,只是因为年老体弱,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我费尽心思写出来的文章,才凑成三十三卷。我仰望那些高不可攀的人,才发现修仙是多么遥远;我窥探那些圣人的境界,才明白追赶圣人是多么困难。我离圣人境界还差得很远,时间又很紧迫,我害怕自己像真龙一样突然降临,又担心自己像白色的猪一样笨拙地回来,所以战战兢兢地把文章呈献上去,心里既害怕又激动。
齐王看了我呈上的文章集,很喜欢,赏赐给我四匹好马。后来我又献上《江都赋》,齐王又赏赐给我十万贯钱和两匹马。没过多久,因为病重,我就回到了家乡,最后死在了家里。
虞绰,字士裕,是浙江余姚人。他爸爸虞孝曾,是陈朝始兴王手下的幕僚。虞绰个子很高,足足有八尺,长得又高又帅,而且特别有才华,尤其擅长草书和隶书。陈朝的左卫将军傅縡,当时特别有名,他看过虞绰写的文章后,就感叹着对别人说:“虞郎的文采,没法再好了!”
虞绰一开始在陈朝当太学博士,后来升职当了永阳王的记室。陈朝灭亡后,隋朝的晋王杨广把他招去做学士。隋朝大业年间,他又升职当了秘书学士,皇上还下令让他和秘书郎虞世南、著作佐郎庾自直他们一起,编写了《长洲玉镜》等十多本书。皇上每次看到虞绰写的稿子,都夸奖他写得好,但是他的官职却一直没怎么升。他一开始是校书郎,因为在皇太子身边做事,被加封为宣惠尉。后来升了著作佐郎,他和虞世南、庾自直、蔡允恭四个人经常在宫里待着,专门负责写文章给皇帝,皇上对他们四个特别好,关系也特别融洽。
有一次,皇上带兵去辽东打仗,在临海驻扎的时候,看到了一只很大的鸟,觉得很奇怪,就下令让虞绰写一篇铭文来记述这件事。虞绰写的铭文是这样的:
(此处保留原文诗词)
大业八年,壬申年夏天四月丙子日,皇帝平定了辽东和碣石,凯旋回师。皇帝的车驾南下,旗帜西行,在柳城县的临海停了下来。那里的山山水水秀丽明媚,真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啊!
皇家的仪仗队在城门外列队,车驾缓缓地越过重重山峦,帐篷宫殿环绕四周,俯瞰着巨大的山谷。皇帝下令停止车马的喧嚣,放下轻便的轿子,安抚百姓,祈求天下太平,他走过洁白的沙地,漫步在碧绿的草地。这情景,如同当年周文王巡视岐山,汉高祖巡视河上,让人想起文王射猎以舒展胸怀,汉高祖眺望蓬莱仙岛而久久伫立的情景。
现场气氛庄严肃穆,各种仪仗队井然有序,加上皇帝圣德远播,平息了边境的风雨,祥瑞之气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四海,使海面也变得平静祥和。阳光普照,祥云缭绕,天地开阔,海面澄澈。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突然出现奇迹,两只神鸟,洁白如同鹤鹭,从天而降。它们身高超过一丈,身长超过一寻,羽毛闪耀着霜雪般的光辉,嘴巴和爪子鲜红如丹砂。它们像鸾鸟一样飞翔,像凤凰一样伫立,时而跳跃,时而啄地,时而飞翔,时而停留,在皇帝的车驾周围徘徊,显得温顺驯服。这可不是因为弹琴或击石而引来的,而是因为皇帝的圣德感动了它们,它们来向皇帝致敬。
这简直就是神仙的骏马,是鸟类中的王者啊!西王母的青鸟,东海的赤雁,又怎么能和它们相比呢?虽然在华山刻石铭记功德,或者在邹山记述功绩,都不能完全表达这次盛况,但史书总会记载,这些文字也会流传后世。更何况,皇帝的功德如此伟大,圣德如此光辉,又有了这样的祥瑞之兆,又何必非要在名山上刻石铭记呢?
臣叩拜,并敢于在此铭记此事:
(诗词对联原文照录,此处略去)
话说虞绰,当年跟着皇上东征,打仗那叫一个厉害! “六师薄伐,三韩肃清,龚行天罚,赫赫明明。” 皇上凯旋归来,那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啊! “凯歌载路,成功允铄,反旆还轩,遵林并壑。” 皇上心情好,到处游山玩水,还特意在海边停下来欣赏风景呢! “停舆海氵筮,驻驿岩阯,窅想遐凝,藐属千里。” 这景色美得不得了,连仙鹤都飞来祝贺了!“飞来清汉,俱集华泉,好音玉响,皓质水鲜。” 皇上看了都高兴,还夸奖了他呢! “狎仁驯德,习习翩翩,绝迹无泯,于万斯年。”
皇上很赏识虞绰的功劳,还封了他官呢! 不过这虞绰啊,有点恃才傲物,谁也不放在眼里。 他跟诸葛颍关系不好,诸葛颍在皇上面前说他粗鲁,皇上还点头同意呢! 他还跟杨玄感走得很近,杨玄感那可是个权贵,虞绰跟他称兄道弟,跟穿布衣的朋友一样! 他族兄虞世南劝他别跟杨玄感走太近,说皇上猜忌,可他就是不听。
后来有人告发虞绰把宫里的兵书借给了杨玄感,皇上大怒!杨玄感造反失败后,皇上查抄了他家,连他的小妾都弄进宫里了。 皇上问这些小妾,杨玄感平时跟谁来往密切,小妾就说了虞绰。 皇上就让郑善果查虞绰,虞绰说自己只是跟杨玄感一起喝酒聊天,没啥别的。皇上根本不信,把他发配到且末去了。
虞绰到了长安,知道自己死定了,就偷偷渡江逃跑了,还改了名字叫吴卓。 他跑到东阳,又到了信安,遇到个叫辛大德的好心人收留了他。 过了一年多,虞绰跟人因为田地打官司,结果被人认出来了,被官府抓住了,最后在江都被砍头了,那年他五十四岁。 他写的那些诗词文章,现在还流传于世呢!
大德这哥们儿,因为剿灭土匪立了大功,老百姓都挺拥护他的。结果他和绰一起被官府抓了。他老婆哭着说:“我以前就劝过他,别藏着掖着那些读书人,你看现在这事儿,是不是挺惨的!”大德笑着说:“我本来是想救那个老学究的,没想到反倒被人告了,这是我的错。我得死,来给绰赔罪。”
正巧这时候,上面下了道旨意,说犯死罪的,可以戴罪立功,去打土匪。信安县的老百姓都跑到官府那儿,给使者磕头求情说:“辛大德是咱们的命根子啊!辛大德要是走了,咱们信安县也就完了!”使者被他们感动了,就留下了大德让他去剿匪。皇上得知这事儿后,龙颜大怒,把那个使者给砍了,大德这才保住了性命。
王胄,字承基,是琅琊临沂人。他爷爷王筠,是梁朝太子詹事;他爸爸王祥,是陈朝黄门侍郎。王胄从小就很有才华,在陈朝做官,一开始是鄱阳王的法曹参军,后来升迁到太子舍人和东阳王文学。陈朝灭亡后,晋王杨广把他招为学士。隋仁寿年间,他跟着刘方去打林邑,立了功,被授予帅都督的职位。隋大业初期,他当了著作佐郎,因为文采出众受到隋炀帝的赏识。
隋炀帝经常从东都洛阳回京师长安,就下令全国大规模地举行宴会庆祝,还自己写了一首五言诗,让王胄和诗。王胄写的诗是:“河洛称朝市,崤函实奥区。周营曲阜作,汉建奉春谟。大君苞二代,皇居盛两都。招摇正东指,天驷乃西驱。展軨齐玉轪,式道耀金吾。千门驻罕罼,四达俨车徒。是节春之暮,神皋华实敷。皇情感时物,睿思属枌榆。诏问百年老,恩隆五日酺。小人荷熔铸,何由答大炉。”隋炀帝看了非常喜欢,就对身边的臣子说:“气魄宏大,意境深远,这是王胄的特点;语言清丽,风格典雅,这是王承基的风格;构思精巧,富有新意,可以比肩庾信。超过他的,就称不上是好诗了。”隋炀帝自己写的诗,很多都让王胄续和。王胄和虞绰齐名,两人关系很好,当时很多后辈都以他们俩为学习的榜样。后来王胄参加征讨辽东的战役,被提升为朝散大夫。
王胄的性格比较直率,不拘小节,自认为才华很高,对仕途不顺感到郁闷,经常傲慢无礼,得罪了不少人。诸葛颍嫉妒他的才能,多次在皇帝面前说他的坏话,但皇帝因为欣赏他的才华,并没有惩罚他。礼部尚书杨玄感为人比较虚心,和王胄交往密切,经常去他家做客。杨玄感叛乱失败后,王胄和虞绰都被流放到边疆。王胄逃跑了,偷偷回到江左地区,结果被官府抓获,被处死,那年他五十六岁。他写的诗赋文章,很多都流传于世。
王胄的哥哥王昚,字元恭,学识渊博,通晓各种学问。年轻时就在江左地区享有盛名。他在陈朝做官,历任太子洗马、中舍人。陈朝灭亡后,他和弟弟王胄一起被招为学士。隋炀帝即位后,他被任命为秘书郎,后来在任上去世。
庾自直,是河南颍川人。他爸爸庾持,在陈朝做羽林监(相当于皇帝的侍卫长官)。庾自直从小就爱学习,性格沉稳,不追求名利。他在陈朝当过官,做过豫章王府的外兵参军和宣惠记室(都是些小官)。陈朝灭亡后,他去了隋朝,但一直没被重用。
隋朝的晋王杨广听说过他的名声,就把他招到身边当学士。隋炀帝杨广当皇帝后, 给他官做著作佐郎(负责起草文书的官员)。庾自直很擅长写文章,尤其擅长五言诗。他为人谦虚谨慎,不随便和人交往,所以特别受皇帝的宠爱。
皇帝写文章或者诗词,总是先给庾自直看,让他挑毛病,批评指正。庾自直要是指出什么问题,皇帝就改,有时候甚至改上两三次,直到庾自直说好为止,他才把文章拿出去发表。皇帝对他的信任和器重可见一斑。后来,庾自直还兼任了起居舍人(负责记录皇帝言行的官员)。
后来,隋炀帝杨广发动战争,庾自直跟着他北上,一路颠簸,就坐在简陋的马车里,结果因为劳累过度,情绪激动,生病死了。他留下了十卷文集流传于世。
潘徽,字伯彦,是吴郡人。他天资聪颖,年轻时跟郑灼学习《礼记》,跟施公学习《毛诗》,跟张冲学习《尚书》,跟张讥学习《庄子》和《老子》,这些经典他都理解其大义。尤其擅长《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史。他文笔很好,也很擅长辩论。陈朝尚书令江总广招文人,潘徽去拜访他,江总非常敬重他。潘徽刚做官的时候是新蔡王国的侍郎,后来被选为客馆令。
隋朝派魏澹来陈朝进行外交访问,陈朝派潘徽接待他。魏澹要回国向隋文帝汇报,写了一份奏章,其中写道:“敬奉您的慈悲,您还特意设宴饯别”。潘徽认为“伏奉”比“敬奉”更正式庄重,“敬奉”显得轻了,所以没把奏章呈上去。魏澹当场反驳说:“《曲礼》注里说:‘礼仪的核心在于敬。’《诗经》里说:‘维桑与梓,必恭敬止。’《孝经》里说:‘祭祀宗庙要庄重。’又说:‘不尊敬父母,叫做违背礼仪。’孔子敬畏上天的震怒,成汤因为圣明而日益尊贵。宗庙最庄重,上天最高,父亲最尊贵,君主最尊贵,这四者都体现了敬的原则,五经里没有不同的说法,你为什么说‘敬’字轻了呢?有什么依据?”
潘徽反驳道:“我之前说的‘敬’字,并不是完全认为它轻,只是它的用法不同,意义也就有所区别。《礼记》强调敬,这是通用的说法,就像男子‘冠而字之’,注疏解释为‘成年后以敬重对待自己的名字’。《春秋》里记载冀缺的事迹,夫妻之间也说‘相敬如宾’。既然对儿子有敬重名字的意义,对丈夫也有敬重妻子的说法,这怎么能都说成是极度庄重呢?再比如‘敬谢诸公’,显然不是尊贵的场合;‘公子敬爱’,只是对宾客朋友用的;‘敬问’‘敬报’,更是常见;‘敬听’‘敬酬’,跟尊卑等级有什么关系呢!所以说,‘敬’字的意义虽然不轻,但在语言中,有时用法比较随意。现在说‘敬奉’,所以才让人觉得有疑问。我只是举个例子,并非深入的论据。”魏澹无法反驳,只好改了奏章。
陈朝灭亡后,潘徽做了州博士,秦孝王杨俊听说他的名声,把他召为学士。有一次,潘徽跟随杨俊去京城,在路上,杨俊让潘徽骑在马上赋诗,走一站路就写完一首,取名为《述恩赋》。杨俊看了很喜欢。又让潘徽写了一篇《万字文》,还让他编纂一部字书,取名为《韵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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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文字这玩意儿,历史悠久了。一开始是伏羲氏观察天象,制定了八卦,然后是史官仓颉根据动物足迹创造了文字。就这样,八卦出现了,文字也产生了,结绳记事的方法也就逐渐不用了,各种典籍开始出现。
后来,像什么龙图腾出现在黄河,龟图腾出现在洛水,还有各种各样的图腾和文字记录,都记载了夏商周三代的功绩和历史。从甲骨文到金文,再到后来的各种文字,都记录了历史的兴衰,反映了社会的变化。这些文字记载,上至神灵,下至人事,无所不包,真是厉害啊!它们就像人们的眼睛和耳朵,是后世帝王的榜样,流传至今,功不可没。
到了隋朝,继承了夏商周的文治武功,文治武功都搞得风生水起。他们把功绩刻在山石上,铸在钟鼎上。那时候,礼乐盛行,还收集民间的歌谣。咱们秦王殿下,天资聪颖,文采斐然,从小就学习诗歌和《易经》,对古代典籍特别感兴趣。他崇尚儒学,博学多才,喜欢读书,还广招贤才。他赏赐人才,不遗余力,所以大家都很积极地献计献策。
那一年,正是鹑火星出现的时候,秦王殿下心情很好,来到竹林旁的溪水边。周围景色优美,宾客云集,大家一起讨论各种学问。当时小学教材内容杂乱,虽然有周礼汉律,但解释各异,文字和语音也存在很多问题。像《三苍》《急就篇》这些书,虽然保留了一些内容,但《说文解字》和《字林》也只是对字形进行解释,对语音韵律的解释却很混乱。
后来李登的《声类》和吕静的《韵集》出现,虽然区分了平仄,但缺乏依据,不够完善,不足以指导诗歌创作。于是秦王殿下亲自下令,对这些语音韵律进行整理,参考了大量的典籍,最终完成了《韵纂》这部书,一共三十卷。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啊!
现在让我这个学识浅薄的人来写序言,实在惭愧。我只能尽力表达我的敬意。希望齐鲁地区的经学大师,楚郑地区的才俊,以及西河的贤士,都能帮我润色一下。
没过多久,俊就死了。晋王广又让徽当扬州博士,让他和其他的儒生一起编写一部叫《江都集礼》的书。 晋王还让徽写序言,序言里写道:
……(此处应有续文,请提供续文以便继续翻译)
礼仪的作用真是太大了!它跟天地运行的节律一样,跟日月的光辉一样明亮,它的源头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它的根本符合四种道德规范。早在人们住在树上洞穴里的时候,礼仪的萌芽就已经出现了,从龟甲兽骨的卜辞开始,礼仪的具体内容才逐渐显现出来。虽然礼仪的本意很简单,并非只是为了玉帛之类的物质,但从夏朝到殷朝,礼仪制度就一直存在,可以证明这一点。
像那些负责祭祀典礼的官员,还有掌管礼仪的官员,国家因此才能安定和谐,人与神灵才能互相敬畏,道德、仁义这些美好的品质,没有礼仪就无法实现,人们的行为举止,都离不开礼仪的规范。如果把玉玺印章比作防止漏水的泥土,那礼仪的作用岂止是像耕田播种、施肥除草那么简单!
从秦朝的焚书坑儒开始,到汉朝、魏朝,礼仪制度经历了很大的变化。叔孙通的精通礼仪,高堂隆的博学多识,吸引了众多专家学者参与礼仪制度的制定,一时间礼仪方面的文献资料大量涌现,礼仪制度也更加完善。皇帝端坐在皇位上,处理政务,制定历法,完善法令制度。各地都遵从朝廷的号令,响应朝廷的政策,就像云雨滋润万物一样,没有哪个地方不受到影响。
为了完善礼仪制度,人们四处搜集典籍资料,查阅历史文献,在太室山、灵台山举行祭祀活动,礼乐制度完善,礼仪制度也融合了历代的精华。像那些担任柱国、太尉、扬州总管、晋王这样位高权重的官员,他们都德才兼备,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居住在周朝、邵雍的故乡,功业遍及河内、楚地,文武双全,多才多艺。他们有的身披戎装,戍守边关,有的身穿朝服,巡视各地,他们招揽人才,兴办学校。
此外,他们还发展了六艺教育,网罗各种人才,继承了稷下学宫的传统,恢复了泗水地区的学术风气,没有哪个领域没有被探索,没有哪个难题没有被解决。他们对各种礼仪制度进行了深入研究,对儒家和墨家的思想进行了辨析,对各种文献资料进行了整理和校勘,对各种说法进行了澄清和辨别。
由于礼仪制度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变化,所以《明堂》、《曲台》的记载,《南宫》、《东观》的论述,郑玄、王肃、徐广、贺循的解答,崔瑗、谯周、何晏、庾阐的评论,虽然文献浩如烟海,但真正有价值的内容却不多。
于是,我利用空闲时间,整理这些资料,去芜存菁,提纲挈领,最终完成了这部《江都集礼》。全书共十二帙,一百二十卷,卷数取自一年十二个月和一天十二个时辰,也暗合了星宿的运行规律,体现了国家治理和人伦道德的原则。
过去,龟蒙、睢涣等地方的官员,也曾效仿天子礼仪,但他们的记载并没有流传下来。而我的这部《江都集礼》,则可以与那些刻在石头上的简陋的记载相比,也比那些悬挂的金字招牌要高明得多。因此,《沛王通论》虽然超过了前人的著作,《宁朔新书》也比以往的书籍要好,但我相信我的这部《江都集礼》更胜一筹。
承蒙皇上恩典,我有幸游历名山大川,并得到皇上的赏识,因此斗胆将这部著作献上,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隋炀帝继位后,下令让徽和著作佐郎陆从典、太常博士褚亮、欧阳询等人一起帮越国公杨素编写《魏书》。结果杨素死了,这事儿就停了。后来徽被任命为京兆郡博士。杨玄感兄弟很看重他,经常来往。等杨玄感造反失败后,和他有联系的人都受到了牵连。因为徽和杨玄感是朋友,皇帝对他很不高兴,有关部门也顺应圣意,把徽外放到西海郡威定县当主簿。徽心里很不服气,走到陇西就病死了。
杜正玄,字慎徽,祖籍京兆,八世祖杜曼在石赵当从事中郎,后来就在邺城安家了。从杜曼到杜正玄,他们家几代人都以文学相传。杜正玄尤其聪明,知识渊博。他兄弟几个,还没到二十岁,就因为文章写得好,名声传遍了三河地区。开皇年间,他考中了秀才,在尚书省考试策论,杜正玄对答如流,下笔成章。杨素这个人很有才华,但为人傲慢,杜正玄和他辩论时,一点也不退让,杨素很不高兴。过了很久,林邑进贡了一只白鹦鹉,杨素就催着找杜正玄,派人接连不断地去请他。杜正玄到了之后,杨素立刻让他写赋。杜正玄当时很仓促,但他提笔就写好了。杨素看完后,一个字都没改,非常惊讶。于是又让他写十几种不同类型的文章,也都立刻写好了,而且辞藻华丽,条理清晰,杨素这才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秀才啊,我比不上他!”于是任命他为晋王行参军,后来又升任豫章王记室,最后死在任上。他的弟弟叫杜正藏。
杜正藏,字为善,特别好学,擅长写文章。不到二十岁就考中了秀才,被任命为纯州行参军,后来做了下邑县令。大业年间,他的学问已经非常渊博了,应诏考中了秀才。他兄弟三人,都因为文章好而同时进京朝见皇帝,当时的人都为他们感到荣光。他写过碑文、诔文、铭文、颂文、诗歌、赋等一百多篇。他还写了《文章体式》这本书,这本书非常受后世学习的人珍视,当时的人都称它为写作的准则,甚至连海外的高丽、百济也都学习这本书,称之为《杜家新书》。
杜京兆,字常得志,博学多才,擅长写文章,官至秦王记室。秦王去世后,他经过故宫,写了一首五言诗,辞藻悲壮,非常受当时的人们推崇。他还写了《兄弟论》,文章的道理也很值得称赞。
河间有个叫尹式的人,学问渊博,文章写得好,年轻时就名声远扬。仁寿年间,他做到汉王的记室,汉王很器重他。后来汉王失败了,尹式就自杀了。他的族人正卿、彦卿也都很有才华,名声显赫。
河间还有个人叫刘善经,知识广博,尤其擅长写作。他做过著作佐郎、太子舍人,写了《酬德传》三十卷、《诸刘谱》三十卷、《四声指归》一卷,流传于世。
范阳人祖君彦,是齐朝尚书仆射孝徵的儿子。他长得矮小,说话也笨拙,但很有才学。隋朝大业末年,他做到东平郡书佐。郡城被翟让攻陷,后来落入李密手中。李密很礼待他,任命他为记室,军中的文书都出自他的手笔。李密失败后,祖君彦被王世充杀害了。
会稽人孔德绍,很有才华,官做到景城县丞。窦建德称王后,任命他为中书令,专门负责起草文书。窦建德失败后,孔德绍被杀。
南阳人刘斌,也颇有文采,官做到信都郡司功书佐。窦建德任命他为中书舍人。窦建德失败后,他又做了刘闼的中书侍郎,跟刘闼一起逃到突厥,后来就不知去向了。
史书上说:“魏文帝说过‘古今文人,大多不注意细微的行为,很少有人能凭借名节而自立’,这话说得真对啊!”像王胄、虞绰这些人,还有崔儦、孝逸之类,有的自负才气,疏忽世事;有的虽然学问好,但命运不好,高不成低不就,心里郁闷,孤愤难平,志向飘忽不定,在世上狂傲不羁,轻视达官贵人。所以,他们往往因为轻狂放纵而被遗弃,因为嫉恶如仇而得罪人,这可不是只有汉阳的赵壹、平原的祢衡才这样啊!因此,他们大多留下遗憾和后悔,很少能善终。但是,他们的学识渊博,文章华丽,就像邓林中的一枝,昆山上的一块美玉。隋朝统一全国,人才济济,那些杰出的人才,不过十几个。正玄兄弟三人就在其中,兄弟俩互相辉映,也是难得的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