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王孝籍,从小就特别爱学习,读了很多书,把五经都学了个遍,写文章也挺有水平的。他和河间人刘炫关系特别好,是好朋友。隋文帝开皇年间,他被朝廷召进秘书省工作,帮着王劭修撰国史。可是王劭对他不太重视,他在秘书省待了好多年,连赋税都免不了交。王孝籍心里憋屈得很,不顺心,就给吏部尚书牛弘写了一封奏章,说:
我被毒虫叮咬,整夜睡不着觉,又饿又冷,一年到头都过得很苦。为什么呢?因为痛苦难以忍受,贫穷更让人难受。更何况我心里像冰火交煎,浑身难受,风霜侵蚀着我的骨髓,我怎么能忍住不说,默默承受痛苦呢?我恳求您,明尚书大人,能体谅我的痛苦,给予我一些帮助。您的恩惠就像能使枯鱼复活,能使飞鸟振翅高飞,您的关怀如同芬芳的香草,温暖的布帛,请您答应我的请求,听一听我的诉说。即使山高水远,鬼神都在看着,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绝无虚言,但我仍然担心救助来得太慢,等到像越国人借船,像鲁国工匠借云梯,恐怕我已经死在树枝上了,沉没在深渊里了。
我,一个贫穷的人,在直省工作七年,一直承担着繁重的任务,却从未得到任何奖赏,我不得不卖掉田地来维持生计,抚养年幼的儿子,而我的哥哥也没有什么能力帮助我。更糟糕的是,年迈的母亲还在家中,时光飞逝,寒暑交替,家乡路途遥远,我只能暗自着急,未来一片渺茫,母亲对我的期望日益加重。像司马相如那样生病,没有官职就无法免除徭役;像梅福那样发狂,也不是神仙能够避免的。我的愁苦比厉鬼还要可怕,人生不如金石坚硬。我担心自己魂飞魄散,死后无法瞑目,带着遗憾进入阴曹地府,到那时,您的恩惠也无济于事了,这就像王稽的劝谏,应侯却听不进去一样。我的苦衷深藏在心里,就像头发里的虱子,眉毛上的灰尘,子野听不见,离朱也看不见。我默默无闻,在史书上留下空白,最终无人推荐,只能默默死去。
三代人都默默无闻,虽然清静,但十年没有升迁,实在是因为没有贵人相助。只有圣明的君主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只有贤良的臣子才能辅佐君主。我这样的平凡人,能遇到您这样的贤臣,是我的幸运。您身居高位,掌握大权,却仍然保持着清廉正直,不追求奢华,这是我敬佩您的地方。过去卞和献玉,却被砍去了脚;禽息献鸟,却被杀害了。如今我有机会向您诉说我的遭遇,您也有能力帮助我,您能帮我开阔视野,解除我的困境,但如果您迟迟不行动,谁又能理解您的想法呢?官职有时不能匹配才能,人才有时不能展现抱负,一旦有人议论,就会传遍天下。我的辛劳得不到回报,怎么能没有希望呢?如果我的病还没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我的心智还能清醒,我将把我的痛苦和忧虑写下来,记录在史册上,让后人知道我的遭遇,追究那些不负责任的人,哪怕只是留下一点痕迹,那么我即使死了,也心满意足了,我的罪过也就消除了。
希望您能稍微可怜可怜我,多留心点,别忘了我啊!
弘啊,他知道自己有学问,但最终也没能得到官职。后来他就回老家了,靠教书为生,最终在老家安了家。他还注疏了《尚书》和《诗经》,可惜后来遭遇战乱,这些著作都散失了。
史书上说:古话说的好,“容貌不好看不算什么,勇猛力气不足恃也不算什么,家族出身不重要,祖先的功劳也不重要,然而名扬四海,声名流传后世的,难道不是靠学习吗?”这话说得真对啊!晖远、荣伯这些人,他们一心一意,坚持不懈,努力提升自己,最终都能闻名一方,受到人们的尊敬。有的能聚集上千学生,有的身穿官服,乘坐马车,在当朝受到重视,这都是因为他们刻苦钻研古代典籍的缘故。
江阳为人从容淡雅,很有风度,谈吐高雅,见解超群,在当时很有名气;彦之勤奋学习经史子集,为人正直,志向高远,行为举止都符合礼仪规范;何妥知识渊博,反应敏捷,口才很好,又擅长写作,但是为人过于直率,有点缺乏儒者的风度;刘焯在官员中德高望重,精通天文历法,知识渊博,对天文现象的理解深入透彻,他的学问渊博精深,源头难以追溯,几百年来,只有他一人达到这种境界;刘炫也是通晓经史的儒者,才能出众,适合做官,九流十家,他都涉猎过,虽然探究深奥问题不如刘焯,但在文章的组织和表达上却比刘焯更文雅。
这些人都是很有才华的人,可惜生不逢时,有的只能做个小官,有的甚至穷困潦倒,真是可惜啊!子夏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上天给予他们的是聪明才智,没有给予他们的是高官厚禄,就连最圣明的人也无法避免这种命运,刘焯、刘炫又怎么能违背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