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善心,字务本,是高阳北新城人。他爷爷许懋,做过梁朝太子中庶子、始平郡守、天门郡守和散骑常侍;他爸爸许亨,在梁朝做到给事黄门侍郎,后来在陈朝当过羽林监、太中大夫、卫尉卿,还兼任大著作。许善心九岁就成了孤儿,由母亲范氏抚养长大。他从小聪明,理解能力强,听到什么就能背下来,知识渊博,记忆力超群,当时的人都夸他厉害。家里有上万卷藏书,他都读过。十五岁就能写出很好的文章了,他把文章拿给父亲的朋友徐陵看,徐陵非常惊讶,说:“这孩子才华横溢,简直是个神童!”
后来他被任命为新安王的法曹参军。太子詹事江总推荐他参加考试,他考中了秀才,而且成绩很高,被授予度支郎中,后来升任侍郎,又补任撰史学士。隋文帝开皇二年,他被加封为通直散骑常侍,然后被派去隋朝做使臣。正赶上隋朝攻打陈朝,出使任务完成了,但他没能回去。他多次上表请求辞职,皇帝不准,把他留在宾馆里。陈朝灭亡后,隋文帝派人告诉他这个消息。许善心穿着丧服,在西阶下痛哭,趴在地上朝东哭,哭了三天。皇帝下诏书慰问他。第二天,皇帝下诏让他进宫,仍然任命他为通直散骑常侍,还赏赐他一套衣服。许善心哭完之后,回屋换了衣服,又出来朝北站着,哭着再次拜谢圣旨。第二天他上朝,在殿下哭个不停,悲伤得站都站不稳。隋文帝看着左右的人说:“我平定陈朝,只得到了这个人。他既能怀念他的旧主,那他就是我忠诚的臣子啊!”于是皇帝下令让他继续担任原来的官职,在门下省工作,还赏赐他一千匹布和二十匹马。后来,隋文帝去泰山,回来后任命他为虞部侍郎。
开皇十六年,有一只神雀飞落在含章门,隋文帝召集百官设宴庆祝,并告诉大家这个祥瑞之兆。许善心在宴会上请求皇帝给他纸笔,他写了一篇《神雀颂》,诗词如下:
臣闻观象则天,乾元合其德,观法审地,域大表其尊。(臣听说,观测天象就能了解天意,乾元合乎天道之德,观测地理就能了解地势,广阔的疆域彰显了皇帝的尊贵。)
雨施云行,四时所以生杀,川流岳立,万物于是裁成。(雨水滋润,云彩飘动,这是四季生生灭灭的原因;江河奔流,山岳耸立,万物因此得以形成。)
出震乘离之君,纪雁司凤之后,玉锤玉斗而降,金版金縢以传。(您是震卦乘离卦的君主,是继承雁、凤之瑞兆的帝王,您是玉锤玉斗降生的,您的帝位是金版金縢所传。)
并陶冶性灵,含煦动植,眇玄珠于赤水,寂明镜乎虚堂。(您既陶冶了百姓的性情,又温暖了动植物,您如同赤水中闪耀的玄珠,又像虚堂中静默的明镜。)
莫不景福氤氲,嘉贶雠集,驰声南董,越响《云》《韶》。(没有不蒙受您的恩泽,吉祥的福气汇聚,您的声名传遍南国,甚至超越了《云门》和《韶》乐的盛名。)
粤我皇帝之君临,阐大方,抗太极,负凤邸,据龙图。(我们的皇帝君临天下,阐明了伟大的道义,对抗了太极,居住在凤邸,占据了龙图。)
不言行焉,摄提建指,不肃清焉,喉铃启闭。(您不用言语,摄提星建指,就能使天下清明;您不用威严,喉咙开合,就能使天下安定。)
括地复夏,截海翦商,就望体其尊,登咸昌其会。(您收复了夏朝的土地,征服了商朝的海域,人们仰望您,感受您的尊贵,并聚集在您登临咸昌的盛会。)
绵区浃宇,遐至迩安,腾实飞声,直畅傍施。(您的恩泽遍及天下,远近都安定,您的功绩传扬,您的恩德广泛施与。)
无体之礼,威仪布政之宫,无声之乐,缀兆总章之观。(您不用繁琐的礼仪,您的威仪就充满宫殿;您不用喧嚣的音乐,您的功绩就充满史册。)
上庠养老,躬问百年,下土字民,心为百姓。(您在太学养老,亲自询问百岁老人的情况;您体恤百姓,把百姓放在心上。)
月栖日浴,热坂寒门,吹鳞没羽之荒,赤蛇青马之裔,解辫请吏,削衽承风。(您关心百姓的生活,从炎热的山坡到寒冷的门庭,从荒凉的边疆到富庶的中心,无论是蛮夷还是汉人,都来为您效力。)
岂止呼韩北场,頫勒狼居之岫,熄慎南境,近表不耐之城。(您不仅平定了北方胡人的叛乱,还安定了南方的边境,就连边境的小城都安定下来了。)
故使天弗爱道,地宁吝宝,川岳展异,幽明效灵。(因此上天也不吝啬恩泽,大地也不吝啬宝物,山川展现奇观,幽冥也显灵。)
狎素游赪,团膏漱醴,半景青赤,孳历亏盈。(您享受着美好的生活,品尝着甘美的琼浆玉液,您的生活如同青赤交辉,月盈月亏。)
足足怀仁,般般扰义,祥祐之来若此,升隆之化如彼。(您怀揣仁德,施行仁义,因此祥瑞降临,社会兴盛。)
而登封盛典,云亭伫白检之仪,致治成功,柴燎靡玄珪之告。(登封大典上,云亭伫立,白检仪仗整齐,您治国有方,祭祀天地。)
虽奉常定礼,武骑草文,天子抑而未行,推而不有。(虽然奉常制定了礼仪,武骑也草拟了文书,但天子却谦逊地推辞,并不据为己有。)
允恭克让,其在斯乎?七十二君,信蔑如也!(如此谦恭礼让,真是前所未有!七十二位君主,也难以与您相比!)
故神禽显贲,玄应特昭,白爵主铁豸之奇,赤爵衔丹书之贵。(因此神禽显现,玄妙的祥瑞特别昭著,白色的爵鸟象征着铁豸的奇异,红色的爵鸟衔着丹书,象征着尊贵。)
班固《神爵》之颂,履武戴文,曹植《嘉爵》之篇,栖庭集牖。(班固的《神爵》颂歌,歌颂了武帝和文帝的功德;曹植的《嘉爵》诗篇,也表达了对圣明的赞美。)
未若于飞武帐,来贺文棕,刷采青蒲,将翱赤罽。(但这都比不上飞舞在武帐中的文棕,刷着青蒲,将要翱翔在红色的地毯上。)
玉几朝御,取玩轩楯之间,金门旦开,兼留晕翟之鉴。(玉几在朝廷上摆放,您在轩楯之间欣赏玩物;金门每天开启,您留下了晕翟的宝鉴。)
终古旷世,未或前闻,福召冥徵,得之兹日。(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盛况,这是上天降福,今天才得以实现。)
岁次上章,律谐大吕,玄枵会节,玄英统时。(今年是上章之年,律法和谐,是举行祭祀的好时机。)
至尊未明求衣,晨兴于含章之殿。(皇帝还没起床就寻求衣物,清晨在含章殿起身。)
爰有瑞爵,翱翔而下。(于是有瑞鸟飞翔而下。)
载行载止,当扆宁而徐前,来集来仪,承轩墀而顾步。(它行走停留,在殿前徐徐前进,来到殿前,恭敬地走动。)
夫瑞者符也,明主之休徵;雀者爵也,圣人之大宝。(瑞兆是吉利的象征,是明君的祥瑞;爵鸟是圣人的象征。)
谨案《考异邮》云:“轩辕有黄爵赤头,立日傍。”占云:“土精之应。”又《礼稽命徵》云:“祭祀合其宜,则黄爵集。”(根据《考异邮》记载:“轩辕氏时期有黄色的爵鸟,红色的头,站在太阳旁边。”占卜说:“这是土精的感应。”又《礼稽命徵》记载:“祭祀合乎礼仪,那么黄色的爵鸟就会来。”)
昔汉集泰畤之殿,魏下文昌之宫,一见雍丘之祠,三入平东之府,并旁观回瞩,事陋人微,奚足称矣。(汉代在泰畤殿见到,
李虔啊,他住在偏僻的西部地区,陆机呢,从小就在东部地区长大。我这个小官,跟那些过去的贤才相比真是惭愧啊!现在这个时代,比以前更加兴盛繁荣,我虽然能力有限,但还是想尽力做点事情,斗胆献上这首颂歌:
(此处应插入颂歌原文,由于原文缺失,无法翻译)
李虔在西边偏远的地方生活,陆机从小就在东边长大。我这个小人物跟以前那些厉害的人物比起来,真是自愧不如啊!现在这个时代比以前强多了,虽然我能力一般,但还是想尽力做点事,就献上这首诗歌,希望您能看看。
(此处应插入颂歌原文,由于原文缺失,无法翻译)
话说开篇就讲了天地初始,大道自然,功德无形,道法无名。这天下大事,都是循序渐进发展起来的,历史上的祥瑞记载,都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我们的皇帝,文治武功,都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他治理天下,威名远播,文教兴盛,百姓安居乐业。
你看这天下,从塞外到汾河,都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焕然一新。他励精图治,彰显了帝王之道,各种祥瑞之兆接连不断,简直是神仙下凡,天降祥瑞啊!有神鸟飞来,还有珍禽异兽出现,真是应验了古书上说的那些吉兆。这些祥瑞之兆啊,都纷纷来到皇宫,预示着天下太平,福泽绵延。
孔图献上红色的瑞物,荀文献上白色的瑞物,这些奇特的景象,都一一记录下来,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这些祥瑞之兆,都表明了上天的旨意,是上天保佑的结果。 我们这些臣子,有幸见证了这一切,真是荣幸之至啊!我们写了颂歌来歌颂这些盛世景象,但言语难以表达,舞蹈也难以尽兴,只能叩首谢恩,祝愿陛下万寿无疆!
颂词写好后,奏给高祖皇帝,高祖皇帝非常高兴,说:“我亲眼看见那神雀,还和皇后一起看的呢!今天召你们来,就是想说说这事儿。善心你坐在那儿,一听就明白了,马上就能写出颂词,文不加点,笔不停毫,我以前只是听说过这种事,今天总算亲眼见到了!” 于是赏赐了善心二百段布。十七年,善心被任命为秘书丞。当时,宫中藏书很多都杂乱无章,善心整理了阮孝绪的《七录》,又编撰了《七林》,分别写了总叙放在篇首,还在目录下,对作者的意图和类别做了详细的说明。他还推荐了十几个像李文博、陆从典这样的学者,来校正经史中的错误。
仁寿元年,善心代理黄门侍郎。第二年,又代理太常少卿,和牛弘等人一起商议礼乐制度,秘书丞和黄门侍郎的职务都照旧保留。第四年,善心留守京城。高祖皇帝在仁寿宫驾崩,炀帝秘不发丧,先把留守京城的官员换了,把善心外放为岩州刺史。正赶上汉王谅造反,善心就没去上任。
大业元年,转礼部侍郎,奏荐儒者徐文远为国子博士,包恺、陆德明、褚徽、鲁世达之辈并加品秩,授为学官。其年,副纳言杨达为冀州道大使,以称旨,赐物五百段。左卫大将军宇文述每旦借本部兵数十人以供私役,常半日而罢。摄御史大夫梁毗奏劾之。上方以腹心委述,初付法推,千余人皆称被役。经二十余日,法官候伺上意,乃言役不满日,其数虽多,不合通计,纵令有实,亦当无罪。诸兵士闻之,更云初不被役。上欲释之,付议虚实,百僚咸议为虚。善心以为述于仗卫之所抽兵私役,虽不满日,阙于宿卫,与常役所部,情状乃殊。又兵多下番,散还本府,分道追至,不谋同辞。今殆一月,方始翻覆,奸状分明,此何可舍。苏威、杨汪等二十余人,同善心之议。其余皆议免罪。炀帝可免罪之奏。后数月,述谮善心曰:“陈叔宝卒,善心与周罗睺、虞世基、袁充、蔡徵等同往送葬。善心为祭文,谓为陛下,敢于今日加叔宝尊号。”召问有实,自援古例,事得释,而帝甚恶之。又太史奏帝即位之年,与尧时符合,善心议,以国哀甫尔,不宜称贺。述讽御史劾之,左迁给事郎,降品二等。四年,撰《方物志》奏之。七年,从至涿郡,帝方自御戎以东讨,善心上封事忤旨,免官。其年复征为守给事郎。九年,摄左翊卫长史,从渡辽,授建节尉。帝尝言及高祖受命之符,因问鬼神之事,敕善心与崔祖濬撰《灵异记》十卷。
初,善心父撰著《梁史》,未就而殁。善心述成父志,修续家书,其《序传》末,述制作之意曰:
谨案太素将萌,洪荒初判,乾仪资始,辰象所以正时,巛载厚生,品物于焉播气。参三才而育德,肖二统而降灵。有人民焉,树之君长,有贵贱矣,为其宗极。保上天之眷命,膺下土之乐推,莫不执大方,振长策,感召风云,驱驰英俊。干戈揖让,取之也殊功,鼎玉龟符,成之也一致。革命创制,竹素之道稍彰,纪事记言,笔墨之官渐著。炎农以往,存其名而漏其迹,黄轩以来,晦其文而显其用。登丘纳麓,具训诰及典谟,贯昴入房,传夏正与殷祀。洎辨方正位,论时训功,南北左右,兼四名之别,梼杌乘车,擅一家之称。国恶虽讳,君举必书,故贼子乱臣,天下大惧,元龟明镜,昭然可察。及三郊递袭,五胜相沿,俱称百谷之主,并以四海自任,重光累德,何世无哉!
逮有梁之君临天下,江左建国,莫斯为盛。受命在于一君,继统传乎四主,克昌四十八载,余祚五十六年。武皇帝出自诸生,爰升宝历,拯百王之弊,救万姓之危,反浇季之末流,登上皇之独道。朝多君子,野无遗贤,礼乐必备,宪章咸举。弘深慈于不杀,济大忍于无刑,荡荡巍巍,可为称首。属阴戎入颍,羯胡侵洛,沸腾碜黩,三季所未闻,扫地滔天,一元之巨厄。廊庙有序,翦成狐兔之场,珪帛有仪,碎夫犬羊之手。福善积而身祸,仁义在而国亡。岂天道欤?岂人事欤?尝别论之,在《序论》之卷。
先君昔在前代,早怀述作,凡撰《齐书》为五十卷;《梁书》纪传,随事勒成,及阙而未就者,《目录》注为一百八卷。梁室交丧,坟籍销尽。冢壁皆残,不准无所盗,帷囊同毁,陈农何以求!秦儒既坑,先王之道将坠,汉臣徒请,口授之文亦绝。所撰之书,一时亡散。有陈初建,诏为史官,补阙拾遗,心识口诵。依旧目录,更加修撰,且成百卷,已有六帙五十八卷,上秘阁讫。
善心早婴荼蓼,弗荷薪构,太建之末,频抗表闻,至德之初,蒙授史任。方愿油素采访,门庭记录,俯励弱才,仰成先志;而单宗少强近,虚室类原、颜,退屏无所交游,栖迟不求进益。假班嗣之书,徒闻其语,给王隐之笔,未见其人。加以庸琐凉能,孤陋末学,忝职郎署,兼撰《陈史》,致此书延时,未即成续。祯明二年,以台郎入聘,值本邑沦覆,他乡播迁,行人失时,将命不复。望都亭而长恸,迁别馆而悬壶。家史旧书,在后焚荡。今止有六十八卷在,又并缺落失次。自入京已来,随见补葺,略成七十卷。《四帝纪》八卷,《后妃》一卷,《三太子录》一卷,为一帙十卷。《宗室王侯列传》一帙十卷。《具臣列传》二帙二十卷。《外戚传》一卷,《孝德传》一卷,《诚臣传》一卷,《文苑传》二卷,《儒林传》二卷,《逸民传》一卷,《数术传》一卷,《藩臣传》一卷,合一帙十卷。《止足传》一卷,《列女传》一卷,《权幸传》一卷,《羯贼传》二卷,《逆臣传》二卷,《叛臣传》二卷,《叙传论述》一卷,合一帙十卷。凡称史臣者,皆先君所言,下称名案者,并善心补阙。别为《叙论》一篇,托于《叙传》之末。
十年,又从至怀远镇,加授朝散大夫。突厥围雁门,摄左亲卫武贲郎将,领江南兵宿卫殿省。驾幸江都郡,追叙前勋,授通议大夫。诏还本品,行给事郎。十四年,化及杀逆之日,隋官尽诣朝堂谒贺,善心独不至。许弘仁驰告之曰:“天子已崩,宇文将军摄政,合朝文武莫不咸集。天道人事,自有代终,何预于叔而低徊若此!”善心怒之,不肯随去。弘仁反走上马,泣而言曰:“将军于叔全无恶意,忽自求死,岂不痛哉!”还告唐奉义,以状白化及,遣人就宅执至朝堂。化及令释之,善心不舞蹈而出。化及目送之曰:“此人大负气。”命捉将来,骂云:“我好欲放你,敢如此不逊!”其党辄牵曳,因遂害之,时年六十一。及越王称制,赠左光禄大夫、高阳县公,谥曰文节。
善心母范氏,梁太子中舍人孝才之女,少寡养孤,博学有高节。高祖知之,敕尚食每献时新,常遣分赐。尝诏范入内,侍皇后讲读,封永乐郡君。及善心遇祸,范年九十有二,临丧不哭,抚柩曰:“能死国难,我有儿矣。”因卧不食,后十余日亦终。
博陵李文博,性贞介鲠直,好学不倦,至于教义名理,特所留心。每读书至治乱得失,忠臣列士,未尝不反覆吟玩。开皇中,为羽骑尉,特为吏部侍郎薛道衡所知,恒令在听事帷中披检书史,并察己行事。若遇治政善事,即抄撰记录,如选用疏谬,即委之臧否。道衡每得其语,莫不欣然从之。后直秘书内省,典校坟籍,守道居贫,晏如也。虽衣食乏绝,而清操逾厉,不妄通宾客,恒以礼法自处,侪辈莫不敬惮焉。道衡知其贫,每延于家,给以资费。文博商略古今,治政得失,如指诸掌,然无吏干。稍迁校书郎。后出为县丞,遂得下考,数岁不调。道衡为司隶大夫,遇之于东都尚书省,甚嗟愍之,遂奏为从事。因为齐王司马李纲曰:“今日遂遇文博,得奏用之。”以为欢笑。其见赏知音如此。在洛下,曾诣房玄龄,相送于衢路。玄龄谓之曰:“公生平志尚,唯在正直,今既得为从事,故应有会素心。比来激浊扬清,所为多少?”文博遂奋臂厉声曰:“夫清其流者必洁其源,正其末者须端其本。今治源混乱,虽日免十贪郡守,亦何所益!”其瞽直疾恶,不知忌讳,皆此类也。于时朝政浸坏,人多赃贿,唯文博不改其操,论者以此贵之。遭离乱播迁,不知所终。
初,文博在内校书,虞世基子亦在其内,盛饰容服,而未有所却。文博因从容问之年纪,答云:“十八。”文博乃谓之曰:“昔贾谊当此之年,议论何事?君今徒事仪容,故何为者!”又秦孝王妃生男,高祖大喜,颁赐群官各有差。文博家道屡空,人谓其悦,乃云:“赏罚之设,功过所归,今王妃生男,于群官何事,乃妄受赏也!”其循名责实,录过计功,必使赏罚不滥,功过无隐者皆尔。文博本为经学,后读史书,于诸子及论尤所该洽。性长议论,亦善属文,著《治道集》十卷,大行于世。
史臣曰:明克让、魏澹等,或博学洽闻,词藻赡逸,既称燕赵之俊,实曰东南之美。所在见宝,咸取禄位,虽无往非命,盖亦道有存焉。澹之《魏书》,时称简正,条例详密,足传于后。此外诸子,各有记述,虽道或小大,皆志在立言,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