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89年,隋朝灭了陈朝,得到了陈朝以及之前宋朝、齐朝的旧乐。隋文帝下令在太常寺设立清商署来管理这些音乐。然后就找来了陈朝的乐官蔡子元、于普明他们,继续让他们负责这些音乐事务。 这时候牛弘上奏说:
我听说周朝的音乐有六代之久,最终发展到《韶》和《武》这两支乐舞。秦始皇把周朝的舞蹈改名为《五行》,汉高祖刘邦把《韶舞》改名为《文始》,这都是为了表示和以前不一样。汉高祖还自己创作了《武德》乐舞,来歌颂自己的功绩。所以汉高祖的庙里演奏的就是《武德》、《文始》、《五行》这三种舞。他还创作了《昭容》、《礼容》两种乐舞,进一步发展了这些音乐的内涵。《昭容》是从《武德》发展而来的,就像古代的《韶》一样。《礼容》是从《文始》发展而来的,是对秦朝《五行》的改进。汉文帝又创作了《四时》之舞。后来汉景帝即位,为了追述先祖的功绩,就用《武德舞》改编成《昭德舞》,配上管弦乐器,在汉太宗的庙里演奏。汉宣帝又把《昭德舞》改编成《盛德舞》,还创作了新的歌曲,在汉武帝的庙里演奏。 总的来说,这些乐舞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即使经过改编,也都是源于《韶》。到了汉明帝的时候,东平献王又把《文德舞》改编成《大武》之舞,在光武帝的庙里演奏。
汉朝末年天下大乱,很多乐舞的乐谱都丢失了。曹操平定荆州后,得到了杜夔,任命他为军谋祭酒,让他创作雅乐。当时散骑侍郎邓静擅长吟诵雅歌,乐师尹胡擅长演奏宗庙祭祀的音乐,舞师冯肃精通历代的舞蹈。他们一起努力,认真研究,最终恢复了古代的音乐,这都是从杜夔开始的。魏文帝黄初年间,把《昭容》乐改名为《昭业乐》,把《武德》舞改名为《武颂舞》,把《文始》舞改名为《大韶舞》,把《五行》舞改名为《大武舞》。魏明帝初年,朝廷大臣奏请把太祖武皇帝的乐舞命名为《武始》之舞,把高祖文皇帝的乐舞命名为《咸熙》之舞。魏明帝还自己创作了乐舞,命名为《章斌》之舞,在祭祀天地宗庙和举行大朝会的时候都使用。
晋武帝泰始二年,皇帝派傅玄他们创作一些祭祀用的礼仪乐舞和祝寿用的歌舞诗。张华说:“我们参考汉魏时期沿用的乐舞,虽然诗歌的辞藻和章法有所不同,兴衰变化也随着时代而改变,但其韵律、节奏、曲折变化等方面,都沿袭旧制,不敢随意更改。”
九年后,荀勖主管音乐,让郭夏、宋识创作了《正德》、《大豫》这两支舞。同时,把魏国的《昭武舞》改名为《宣武舞》,把羽籥舞改名为《宜文舞》。东晋初期,典章制度比较混乱,贺循担任太常卿后,才正式设立了登歌的音乐。到了大宁年间,阮孚等人又对这些音乐进行了增补。咸和年间,东晋朝廷搜集了一些失传的乐舞,还有邺城被胡人攻陷后逃到南方的乐工,东晋就利用这些乐工,完善了钟律等乐器。
太元年间,东晋打败了苻永固,又俘获了乐工杨蜀等人,他们精通旧有的乐舞,于是乐器的种类才算齐全。查阅他们的乐谱和音调,发现和江左地区的乐舞相同。慕容垂打败了慕容永,获得了苻氏旧有的乐舞。后来慕容垂的儿子被魏国打败,乐师李佛等人带着太乐的乐器和乐工,逃到了慕容德的邺城。慕容德迁都广固后,他的儿子慕容超继位,慕容超的母亲去世前是姚兴的臣民,慕容超就用一百二十个太乐乐工去向姚兴赎回母亲。
宋武帝入关后,把所有南迁的乐工都收拢起来了。永初元年,宋朝把《正德舞》改名为《前舞》,把《大武舞》改名为《后舞》。文帝元嘉九年,太乐令钟宗之对金石乐器进行了调整。到了十四年,典书令奚纵又重新对这些乐器进行了调整。此外,还有《凯容》、《宣业》这两支舞,齐朝沿用了这两支舞。萧子显在《齐书·志》中记载:“宋孝建初年,朝廷讨论决定把《凯容舞》改名为《韶舞》,把《宣业舞》改名为《武德舞》。根据《韶》的含义来看,《宣业》就是古代的《大武》,而不是《武德》。”所以,《齐书·志》里记载了《前舞·凯容》的歌辞和《后舞·凯容》的歌辞。到了梁朝初期,仍然沿用《凯容》、《宣业》这两支舞,后来又改名为《大壮》、《大观》。现在人们还把《大观》叫做《前舞》,由此可见,虽然乐舞的名字随着时代而改变,但其声韵、节奏和曲调却基本保持一致。
哎,之前拿下荆州的时候,弄到了一套梁家的雅乐曲子,现在又平定了蒋州,又搞到了一套陈家的正乐。史书上一直记载着这些曲子,说是符合古代的音乐标准。你看这些曲子的结构,用到的音调都很讲究,我觉得应该好好整理一下,留着当雅乐用。
后来魏国洛阳那边的曲子,根据《魏书》记载说是“太武帝打败赫连昌之后得到的”,但这说法没啥确凿证据。再后来周朝用的那些曲子,都是新创作的,里面还混杂着边疆少数民族的音乐。戎狄的音乐把中原音乐搞乱了,这些都不行,都应该停用。
皇上说:“制定礼仪、创作音乐,这是圣人的事儿啊!只有国家安定,社会风气好转了,才能考虑这些。现在全国刚平定不久,社会风气还没完全好转,就急着搞变革,现在还不是时候。”晋王广又上书请求,皇上这才答应了。
牛弘就借着郑译以前提的建议,又请求按照古代的五声六律,弄个循环相生的宫调制度。雅乐每个宫调只有一首曲子,只有迎接春天的时候演奏五首曲子,叫做五音。而缦乐用七个调,祭祀的时候用。各个音调的尊卑顺序都要按照声律来排。高祖皇帝还记得妥言(妥言指高祖皇帝以前说过的话),看到牛弘的奏章后,没同意做循环相生的宫调音乐,只准用黄钟一个宫调就够了。于是牛弘和秘书丞姚察、通直散骑常侍许善心、仪同三司刘臻、通直郎虞世基等人,又一起仔细商量说:
后周的时候,他们想用四声来祭祀神灵,虽然参考了《周礼》,但年代太久远了,那些方法早就失传了,根本没法用。
仔细查阅《司乐》记载:“各种祭祀音乐,用圜钟作宫音,黄钟作角音,太簇作徵音,姑洗作羽音,跳《云门》舞来祭天;用函钟作宫音,太簇作角音,姑洗作徵音,南吕作羽音,跳《咸池》舞来祭地;用黄钟作宫音,大吕作角音,太簇作徵音,圜钟作羽音,跳《韶》舞来祭祀祖庙。” 马融说:“圜钟,就是应钟。”贾逵和郑玄都说:“圜钟,就是夹钟。”郑玄还说:“这些音乐里没有商音,祭祀讲究的是刚柔并济,所以不用商音。”干宝解释说:“不提商音,是因为商音代表臣子。帝王自称天子,所以去掉商音,只保留其本质而不用其名称,就像说有天地万物,却没有德行来统治它们一样,这是谦虚自省的表现。” 以前的学者们对这些解释说法不一,众说纷纭,谁也说不清到底哪个对。
其实,这四声音律不仅没有商音,而且管律的次序也乱套了,如果按照这个来演奏音乐,根本就协调不起来。现在和古代情况不一样了,这些方法根本行不通。
话说,根据《东观汉记·马防传》记载,太子丞鲍邺他们搞了个宴会,结果马防出来反对。马防奏报说:“建初二年七月,鲍邺上奏说,皇上吃饭喝酒,一定要顺应四季五味,并且要有相应的音乐。这是为了顺应天地,滋养神明,祈求福佑啊!现在宫廷雅乐只有黄钟律,而宴会上的音乐只有太簇律,这些都不符合月律,恐怕会伤气伤身。应该制作十二个月份的乐曲,每个月都对应当时的月律。公卿大臣朝会的时候,都能听到月律之音,这样才能感通上天,人和自然才能和谐相宜。” 皇上就下令让太常寺去评估一下。结果太常寺上奏说,制作乐器要花一百四十六万钱,这事儿就搁置了。
现在皇上又下令了,马防认为,应该等到上天祥瑞之气出现的时候,趁着岁首吉月,用太簇律的乐器,演奏雅乐和颂乐,来迎接祥瑞之气。马防的奏章条理清晰,最终他一个人就推行了这个方案。从十月开始,就有了迎接祥瑞之气的音乐。 另外,《汉顺帝纪》也记载:“阳嘉二年冬十月庚午日,在辟雍设立春秋学,隶属于太学,并根据月律演奏音乐。十月演奏应钟之音,三月演奏姑洗之音。” 从元和年间开始,音乐就变得不和谐了,于是人们修复了黄钟律,又制作了乐器,恢复了旧制。
根据这些记载,汉代宫廷里悬挂着黄钟律的标准音律,宴会上有太簇律的标准音律,只有这两个标准音律,并没有循环往复的宫调,这一点很明确。从元和到阳嘉二年,才五十年时间,音乐制度就启用又废止了。可是黄帝是根据凤凰的鸣叫来制定律吕的,《尚书》里说“予欲闻六律五声”,《周礼》里也有“分乐而祭”的记载。这些都是圣人制定的,是为了符合天地阴阳的和谐,顺应自然规律的,怎么就说音乐不和谐了呢?这说法太荒谬了!
梁朝和陈朝的雅乐,都只用宫调。按照《礼记》的说法:“五声音阶和十二律,互相作为宫调。”卢植说:“十二个月,三个管子轮流使用,正在使用的那个就作为宫调。宫,就是君主的意思。”郑玄说:“五声音阶是宫、商、角、徵、羽。阳管是律,阴管是吕。把它们分配到十二地支上,轮流作为宫调,从黄钟开始,到南吕结束,一共六十个。”皇侃在注释中说:“互相作为宫调,就是说,十一月用黄钟为宫调,十二月用大吕为宫调,正月用太簇为宫调,其他月份以此类推。十二个管子,每个管子都有五声音阶,一共六十个音。五个音组成一个调,所以有十二个调。”这就是对郑玄解释的明确说明,并没有用商、角、徵、羽另立调式的方法。
《乐稽耀嘉》这本书上说:“春天在东方,它的声音是角,乐曲应该以夹钟为宫调。其他季节也一样,都以其中一个律管为宫调。”如果真有商、角的调式,那就不能说以夹钟为宫调了。书上还说:“五音如果没有宫调就不和谐,五味如果没有甘味就不调和。” 《动声仪》中说:“宫音主唱,商音和应,这叫做善本,是太平盛世的音乐。”《周礼》记载:“演奏黄钟,歌唱大吕,用来祭祀天神。”郑玄解释说:“以黄钟的音律,大吕的声音为标准。”“均”就是调子的意思。所以崔灵恩说:“六种乐器,十二个调式,也不是只考虑商、角、徵、羽。”他还说:“六种乐器,都用五声音阶来装饰,用八音来演奏。”所以我们知道,每首乐曲都需要五声音阶和八音错综复杂地组合才能完成。
《御寇子》中说:“师文弹琴,确定宫调并统领其他四个音,那么祥瑞的云彩就会升起,美好的风也会飘荡。”只有《韩诗》中说:“听到宫调,使人温和宽厚;听到商调,使人正直廉洁,爱好正义。”古代还有清角、清徵等等。这些都是根据声音来创作乐曲。现在用五音来代表五声音阶,迎合乐曲的气氛,就是这样用的。其他的乐曲都只用宫调,不需要商、角、徵、羽。为什么这么说呢?荀勖论述三种调式都以宫调为首,才能获得正声的美名,这说明雅乐都在宫调。其他的徵、羽、角,都是民间俗乐的音调。而且西凉、龟兹等地的杂技音乐,曲子很多,所以可以归属于各种调式,每个调式有不同的曲子。但是雅乐曲子少,必须以宫调为基础,按照十二律来创作,不能分配到其他调式,否则就会杂乱无章。
奏章大概就是这么写的。皇上都听他的。所以隋朝的雅乐,只用黄钟宫调,祭祀天地祖先都用这一种调子,迎接春天的时候用五种调子。以前那些懂乐理的老工匠都去世了,其他的音律,都不通用了。偶尔有会奏蕤宾宫的人,在祭祀的时候演奏,结果也没人听出来。
弘还修订了皇后宫里的音乐,参考了毛苌、侯苞、孙毓的记载,这些记载里都有关于钟声的描述,但是王肃却说不行。陈统也说:“女人没有参与朝政的事,她们的教化讲究柔顺,柔顺以静为本,不适合用钟声。”弘他们就采纳了王肃和陈统的意见。高祖皇帝在当皇帝之前,很喜欢音乐,经常抱着琵琶唱歌,有两首歌,叫《地厚》和《天高》,说是表达夫妻情义的。于是就选这两首歌作为宫里的乐曲,让宫里的女人们一起唱歌祝寿,也用在其他的场合。负责宫里女乐的,就教她们这些歌。
一开始啊,后周的乐律制度,悬挂钟磬的方法,是七个正音和七个倍音,加起来一共十四个。这十四个音,是按照宫、商、角、徵、羽五个基本音,再加上变宫、变徵两个变化音,每个音都有正音和倍音,所以一共十四个。长孙绍远引用《国语》里冷州鸠的话说:“武王伐殷,岁在鹑火。”从鹑火到驷,一共七个星宿,所以也是七。既然用七来确定数量,又用律吕来协调音律,于是就有了七律。他又引用《尚书大传》“谓之七始”,注释说:“指的是黄钟、林钟、太簇、南吕、姑洗、应钟、蕤宾这七个音。” 唱歌的音调不符合这七个音的,都被淘汰了。不过,这说法只是一种平均的解释。
宫、商、角、徵、羽是正音,变宫、变徵是变音,再加上倍音,一共十四个。梁武帝又加上了浊倍音,一共三七二十一,也合在一起用,虽然显得复杂热闹,但音律跟古代的不一样。后魏的时候,公孙崇设置钟磬,也有正音和倍音,一起悬挂。弘等人认为这不对,他们依据《周官·小胥职》“悬钟磬,半之为堵,全之为肆”。郑玄解释说:“钟磬成排悬挂,二八十六个在一个架子上。一个架子一个钟,一个架子一个磬,这叫‘肆’。” 又引用《乐纬》说:“宫音为君,商音为臣,君臣都尊贵,各放一套,所以加十四个,一共悬挂十六个。” 还有,汉成帝的时候,在犍为的河边发现十六块石磬,这也都是悬挂八个的意思。悬挂钟磬的方法,每个架子都按照标准来,悬挂八个,实际使用七个,并没有采用接近后周那种悬挂七个的方法。
我参考了《仪礼》和《尚书大传》,设计了宫悬(古代祭祀时悬挂乐器的架子)的摆放方法。北方那一面朝北摆放,乐器从西边开始,依次是钟、磬、黄钟、钟、大吕,这些乐器都摆在东边。在这些乐器东边放一个大鼓,叫东鼓。
东方那一面朝西摆放,乐器从北边开始,依次是太簇、磬、夹钟、钟、姑洗,这些乐器都摆在南边。在这些乐器南边放一个大鼓,也是东鼓。南方那一面朝北摆放,乐器从东边开始,依次是中吕、钟、蕤宾、磬、林钟,这些乐器都摆在西边。在这些乐器西边放一个大鼓,叫西鼓。西方那一面朝东摆放,乐器从南边开始,依次是夷则、钟、南吕、磬、无射,这些乐器都摆在北边。在这些乐器北边放一个大鼓,叫西鼓。如果举行大射礼,就把北面的乐器撤掉,换上钲鼓。祭天的时候用雷鼓和雷鼗,祭地的时候用灵鼓和灵鼗,祭祀宗庙的时候用路鼓和路鼗。每种鼓都摆放两面,都在宫悬里面。
好家伙,这按照《仪礼》的规矩,宫殿里四面要挂上十二套编钟,每个方向都得按着节气的位置摆放。另外,甲、丙、庚、壬四个方位,每个方位再放一套钟;乙、丁、辛、癸四个方位,每个方位则摆一套磬。加起来一共二十套乐器。宗庙、殿庭、郊外祭祀场所都一样。四个角上还要立起鼓,象征着二十四节气。每个月演奏的乐曲都一样,四个乐箱同时演奏,这是根据毛传《诗经》里“四悬皆同”的意思来的。古时候的编钟,按照《仪礼》的规定,敲击是为了节制,根本没有合奏曲的意思。就连大型射礼仪式上,虽然也有两套编钟,也是乱敲一气,更谈不上什么完整的乐曲了。后来周朝改进了,用十二套编钟互相配合着演奏,声音和谐极了。
每套编钟和鼓各安排一个人演奏。每套钟、磬都安排一个人管理,唱歌的两个人,打拍子的一个人,琴、瑟、筝、筑各安排一个人。每套钟,竽、笙、箫、笛、埙、篪也各安排一个人演奏。悬挂在里面的柷和敔各安排一人,柷在东边,敔在西边。两个舞蹈队都是八佾舞。乐师们都戴着平顶巾,穿着绛红色的袍子。乐器都是参考《周官》的记载,又参考了梁朝的乐器,挑选最好的来用。那些钟磬的架子都是用金子做的,做成博山形状,还用象牙装饰,上面插着羽毛和流苏。乐器需要漆的地方,祭祀天地神灵的乐器都用朱红色的漆,宗庙和殿庭用的乐器则用五彩漆画。晋朝和宋朝的时候,每个乐箱都单独配有柷和敔,一起敲击,不过现在不用了。
这段话讲的是古代祭祀的音乐制度,从周朝一直说到隋朝,甚至还提到了后来的皇帝祭祀。周朝的时候,祭祀天神、地祇、四望、山川、先妣、先祖,分别演奏不同的乐曲和舞蹈,这套制度在《周官·大司乐》里都有记载:
“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奏太簇,歌应钟,舞《咸池》,以祭地祇。奏姑洗,歌南吕,舞《大韶》,以祀四望。奏蕤宾,歌函钟,舞《大夏》,以祭山川。奏夷则,歌小吕,舞《大濩》,以享先妣。奏无射,歌夹钟,舞《大武》,以享先祖。” 这套制度里,把六种乐器和舞蹈对应起来,祭祀不同对象用不同的乐曲,一套祭祀仪式就用两种乐曲。
隋朝的时候,这套周朝的祭祀制度已经改变了,祭祀的对象和方式都不一样了,所以乐曲的搭配也变了。比如,祭祀圆丘就用黄钟和歌曲大吕,因为黄钟代表着天地间的六种气,是最高的级别,所以用来祭祀圆丘。祭祀方泽就用太簇和应钟,因为太簇代表着阳气和大地厚重的力量。其他的祭祀,比如五郊神州、宗庙、社稷先农、巡狩方岳,也都有对应的乐曲和舞蹈。这些祭祀用的乐曲,有的用《昭夏》舞蹈,有的只用一套舞蹈。
《周礼》里还记载,周朝国王出行演奏《王夏》,祭祀的代表出行演奏《肆夏》,叔孙通制定了迎神演奏《嘉至》。到了后来,皇帝出行演奏《皇夏》,官员出行演奏《肆夏》,皇帝祝寿演奏《需夏》,迎送神明演奏《昭夏》,祭祀郊庙演奏《诚夏》,宫中宴会演奏登歌,这些乐曲都配有文舞和武舞,一共八首。古代还有宫、商、角、徵、羽五种乐器,梁朝元旦会演奏这五种乐器。后来改成了五音,乐曲的音调都按照宫商角徵羽来定,只有在五郊迎气降神的时候,才根据季节变化乐曲的音调,比如《月令》里说孟春的音调是角。加上内宫演奏的《天高》《地厚》两首曲子,总共有十五首乐曲。
总而言之,这段文字详细地描述了古代,特别是周朝和隋朝以后,祭祀活动中音乐的运用和演变,从乐器到舞蹈,从祭祀对象到乐曲名称,都做了详细的说明。
登歌这玩意儿,讲究的是按照《礼记·郊特牲》里说的,“唱歌的在上,乐器在下面”。《大戴礼记》也说:“清庙的歌,就悬挂一口磬,还伴着击打乐器”。汉朝的时候,登歌就只有一个人唱,不用丝竹乐器来喧宾夺主。近代登歌就改成五个人一起唱了,他们站在高台上,乐队则在台阶前演奏。这大概是从《尚书》里“敲击鸣球,击打琴瑟来吟咏,以迎接祖先的英灵”这句话来的意思吧。梁武帝在他的《乐论》里认为登歌是用来歌颂祖宗功业的,查阅《礼记》发现这并非元旦的演奏曲目。要是像三朝大庆那种盛大的节日,百官都列队站好,乐工们在殿上演奏,来歌颂祖先,君臣相对,那场面肯定得哭成泪人。因为这个说法不太通,所以嘉庆年间又沿用了登歌。后周的登歌,乐器就齐全了,有钟、磬、琴、瑟,台阶上还摆着笙、管。现在咱们沿用的就是这个样子。这和《仪礼》里说的“抱着瑟唱歌,笙乐奏响,乐工站在台阶下,间奏合乐”差不多,都是宴饮时用的。
登歌的乐队人员配置,一共十四个人。钟放在东边,磬放在西边,每种乐器各一个人,琴、瑟、筝、筑各一人,唱歌的三人,还有七个人拿着节拍器,他们都坐在台阶上。笙、竽、箫、笛、埙、篪各一人,则站在台阶下。大家都得穿戴整齐,戴着进贤冠,穿着绛色的官服。咱们现在用的登歌,是根据古今的演奏方法,综合考虑后采用的。祭祀和宴会都用这种登歌。要是像大型祭祀,皇帝在殿上主持,登歌的乐队就在台阶和祭坛上演奏。要是册封王公,就挂上宫悬,不用登歌。只有释奠仪式才只用登歌,不用宫悬。
古时候,皇帝吃饭,用的都是当季的食材,用以配合当月的音律,这样才能符合五行之性,调理身体,使人身心舒畅,与时令相合。所以鲍邺上奏说,天子饮食,一定要顺应四季,吃饭时奏乐,是为了顺应天地,滋养神明,可以制定十二个月的食谱,来感受天地的和谐之气。这就是宫廷每月更换乐调的道理。祭祀已经分好了乐曲,朝会的时候,也用当月的音律。正月用太簇的音律,一直到十二月用大吕的音律,目的是为了影响君王的性情,使阴阳和谐有序。
话说,文舞这边,一共六十四个人,个个穿着黑色介帻,戴着进贤冠,身穿绛纱连裳,里面是单衣,还有皂褾、领、襈、裾,系着革带,脚穿乌皮履。其中十六个人拿着羽玉,十六个人拿着旄,另外十六个人也拿着旄,剩下的十六个人拿着羽,左手都拿着籥。还有两个人拿着纛,走在最前面,他们虽然不在六十四人的舞队里,但衣冠打扮跟舞者一样。
武舞呢,也六十四个人,都穿着武弁,上身是朱红色的褠衣,系着革带,脚穿乌皮履。左手拿着朱红色的干,右手拿着大戚,舞姿都按照《朱干玉戚》的规范来。前面还有两个人拿着旌旗,再后面跟着两个人敲鼗,两个人敲铎。还有两个金錞,四个抬着,两个人负责操作。再后面是两个人拿着铙,左边两个人拿着相,右边两个人拿着雅,每种乐器都由一人演奏。从旌旗开始,这些乐器演奏者都走在舞队前面,衣冠打扮也跟舞者一样。《周官》里说的“用金錞配合鼓声,用金镯节拍鼓声,用金铙停止鼓声,用金铎贯穿鼓声”,就是指这些乐器。
按照《乐记》的记载,舞蹈要象征德行和功绩。一开始大家就位,手持兵器,像山一样站立,表现出君主治国道路的艰难。然后舞动起来,气势磅礴,威严而不残暴,舞蹈结束后大家坐下,象征着四海升平。这武舞,第一段表现的是受命于天;第二段表现的是平定山东;第三段表现的是平定蜀道;第四段表现的是打通北方通道;第五段表现的是开拓江南;第六段表现的是巩固成果,最终实现太平盛世。高祖皇帝说:“不用刻意模仿功德,直接表现事情本身就可以了。”但最后还是用了象征功德的舞蹈。
近代的舞蹈,进退都伴随着音乐,叫做阶步,都用《肆夏》的曲调。现在也按照这个规矩来,这跟《周官》里说的“进退时演奏钟鼓”是一样的。魏晋时期,还有《矛俞》《弩俞》以及朱儒导引之类的舞蹈。现在我们直接按照《尚书》里说的干羽,以及《礼记》里说的羽籥干戚来安排。所以文舞用羽籥,武舞用干戚。《矛俞》《弩俞》之类的舞蹈,是汉高祖从汉中回来后,巴、俞地区的士兵拿着兵器跳舞的,并非正规典籍记载,所以都取消不用了。
十四年三月,事情定下来了。秘书监、奇章县公牛弘,秘书丞、北绛郡公姚察,通直散骑常侍、虞部侍郎许善心,兼内史舍人虞世基,仪同三司、东宫学士饶阳伯刘臻他们一起上奏说:“我们听说,用土鼓和木板敲打发出的声音,自古以来就被重视,《易经》里就记载了雷声从地下震动发出的声音。古代帝王治理国家,都是通过谦让的方式来统治天下的,这都是因为祭祀音乐的缘故。秦始皇焚书坑儒,乐律和书籍都丢失了,直到汉朝兴起,才开始收集整理,在先人的基础上加以增广,最终形成了朝廷的典章制度。魏晋时期继承发展,又进行了很多讨论,沿革制度的得失,都记载在史书里。永嘉年间以后,天下大乱,燕、石、苻、姚这些少数民族占据了中原地区。他们都是蛮夷之辈,哪里比得上伊川地区的文化?他们衣冠不正,哪里还有治理国家的本事?之前的典章制度,到此就完全中断了。建康城沦陷,朝廷官员纷纷南逃,皇帝沿袭旧制,虽然有所补充,但和中原地区隔绝,已经三百多年了。
现在皇上您英明圣智,正是国家兴盛的时期。这次南征,我们缴获了梁陈时期的乐工,还有晋宋时期的旗帜图案,都完好无损地运了回来。以前不服从朝廷统治的地区,现在都归顺了;以前朝廷没有得到的乐器和乐谱,现在也都得到了。文化融合,功业告成,就在于此了。我们奉诏详定雅乐,广泛征求音乐专家的意见,四处寻找儒学大家,仔细考证乐律的正误,确定哪些应该保留,哪些应该废除,制定出一套适合当今的正乐,相关的资料都在我们部门。” 于是他们一起撰写了三十首歌曲的歌词,皇上也下令施行,之前流行的那些音乐,全部停止使用。民间那些流传已久的,偏离正轨的音乐,也都被禁止,力求恢复音乐的本来面目。
首先,高祖皇帝派内史侍郎李元操、直内史省卢思道这些人,创作了十二首清庙祭祀的歌辞。然后让负责宫廷音乐的曹妙达在太乐署教习乐工们演奏,用来代替以前的周朝祭祀乐曲。一开始,迎接神灵的歌是七言,模仿的是《元基曲》;献祭和祝祷的歌是六言,模仿的是《倾杯曲》;送走神灵的歌是五言,模仿的是《行天曲》。 到了后来,弘等这些人只是修改了这些歌的曲调,使之符合当时的音律标准,但是歌词是根据皇帝的命令定下来的,他们不敢随便改动。
直到仁寿元年,隋炀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参加了太庙祭祀,觉得这些歌辞不太好。他就上奏说:“清庙的歌辞,文字过于华丽浮夸,不足以表达皇帝的功德,应该重新制定。” 于是皇帝下令让吏部尚书、奇章公弘,开府仪同三司、领太子洗马柳顾言,秘书丞、摄太常少卿许善心,内史舍人虞世基,礼部侍郎蔡徵这些人,仔细研究以前的典籍,重新创作雅乐的歌辞。
在圆丘祭天时,皇帝进入祭坛,到达祭祀的位置后,演奏《昭夏》乐曲,以迎接上天降下的神灵。皇帝登上祭坛,演奏《皇夏》乐曲。皇帝接受玉帛,然后唱歌,演奏《昭夏》乐曲。皇帝下到南边的台阶,到水池边洗手,洗完酒杯后,再次登上祭坛,演奏《皇夏》乐曲。刚登上祭坛,祭品送上来了,演奏《昭夏》乐曲。皇帝第一次献祭,演奏《諴夏》乐曲。皇帝献祭完毕,表演文舞。皇帝饮福酒,演奏《需夏》乐曲。皇帝把酒杯放回原位,回到原来的位置,演奏《皇夏》乐曲。武舞表演完毕,演奏《肆夏》乐曲。送走神灵时演奏《昭夏》乐曲。到焚烧祭品的场所,回到大殿,演奏《皇夏》乐曲。
圜丘:
降神,奏《昭夏》辞:
肃祭典,协良辰。具嘉荐,俟皇臻。礼方成,乐已变。感灵心,回天眷。辟华阙,下乾宫。乘精气,御祥风。望爟火,通田烛。膺介圭,受瑄玉。神之临,庆阴阳。烟衢洞,宸路深。善既福,德斯辅。流鸿祚,遍区宇。
皇帝上了祭坛,奏响了《皇夏》乐曲,歌词是:
“于穆我君,昭明有融。道济区域,功格玄穹。百神警卫,万国承风,仁深德厚,信洽义丰。明发思政,勤忧在躬。鸿基惟永,福祚长隆。” 这意思是说,我们的皇帝啊,多么英明神武,他的德政遍及天下,功德直达上天。百神护佑,万国敬仰,他仁慈厚道,信义昭著,勤政爱民,一心为国。愿他的江山永固,福泽绵长!
接下来是登歌的歌词:
“德深礼大,道高飨穆。就阳斯恭,陟配惟肃。血纮升气,冕裘标服。诚感清玄,信陈史祝。祗承灵贶,载膺多福。” 这部分是歌颂皇帝的德行和祭祀的庄严隆重。
然后皇帝第一次献祭,奏响了《諴夏》乐曲,歌词是:
“肇禋崇祀,大报尊灵。因高尽敬,扫地推诚。六宗随兆,五纬陪营。云和发韵,孤竹扬清。我粢既洁,我酌惟明。元神是鉴,百禄来成。” 意思是说,举行隆重的祭祀,来报答上天的恩德。皇帝怀着无比虔诚的心,祭祀天地祖宗,祈求上天保佑,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皇帝献祭完毕,又奏起了文舞的乐曲,歌词是:
“皇矣上帝,受命自天。睿图作极,文教遐宣。四方监观,万品陶甄。有苗斯格,无得称焉。天地之经,和乐具举。体徵咸萃,要荒式序。正位履端,秋霜春雨。” 这部分歌颂了皇帝受命于天,以文治天下,教化四方,天下太平,如同春雨秋霜般滋润万物。
皇帝饮福酒,奏响了《需夏》乐曲,歌词是:
“礼以恭事,荐以飨时。载清玄酒,备洁芗萁。回旒分爵,思媚轩墀。惠均撤俎,祥降受釐。十伦以具,百福斯滋。克昌厥德,永祚鸿基。” 意思是说,用恭敬的态度祭祀,以美好的祭品来祭祀天地,祈求上天赐福,国运昌隆。
接着是武舞的乐曲:
“御历膺期,乘乾表则。成功戡乱,顺时经国。兵畅五材,武弘七德。憬彼遐裔,化行充塞。三道备举,二仪交泰。情发自中,义均莫大。祀敬恭肃,钟鼓繁会。万国斯欢,兆人斯赖。享兹介福,康哉元首。惠我无疆,天长地久。” 这部分歌颂了皇帝的武功,平定叛乱,保卫国家,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最后,送神时奏响了《昭夏》乐曲。
话说这祭祀仪式进行得井井有条,庄严肃穆。神灵的驾临,威严无比,气势磅礴。祭祀的队伍奔走忙碌,长长的队伍闪耀着光芒。祭祀的牲畜烟雾缭绕,表达着人们虔诚的心意。太阳的光辉如同驾驭的战车,电闪雷鸣如同挥舞的鞭子。告别了尘世,升入高高的天庭。仰望广阔无垠的天空,深邃而无边际。抚慰了众人的心,留下无尽的恩泽。
皇帝完成了祭祀,回到大殿,奏响了《皇夏》乐曲,然后退朝。接下来是五郊的歌辞,一共有五首,迎送神灵、登歌的仪式和圜丘祭祀一样。
首先是青帝的歌辞,乐器演奏的是角音:震宫之音首先奏响,象征着木德的仁慈。龙精虎猛,戒备森严,鸟类开始鸣叫,司理着春天的到来。阳光温暖万物,和煦的春风率先吹拂大地。山中的动物受到惊吓,肥沃的田地已经冒出新芽。祭祀的牺牲丰盛洁净,金石之乐和谐动听。怀柔的礼仪周全备至,光明的大德馨香四溢。
接下来是赤帝的歌辞,乐器演奏的是徵音:长夏时节开启了新的序幕,炎热向上是赤帝的德行。执掌礼仪,主导着草木的萌发,掌控着国家的运转。太阳到达了最高点,芒种时节已至。人们献上樱桃和成熟的果实,木槿花垂下花枝。庆典赏赐已经举行,赤帝的威德高明显赫。顺应时节举行祭祀,祭祀活动昭告了上天,祈求福泽降临。
然后是黄帝的歌辞,乐器演奏的是宫音:播种耕作,遵循着大地坤位。孕育着金色的德行,居于艮位,尊贵无比。黄色是黄帝的本色,宫音是乐声的起始。万物生生不息,四季的运行有条不紊。祭祀的祭坛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盛大的乐曲高亢激昂。威仪庄严而齐备,福泽绵延无疆。
白帝的歌辞,乐器演奏的是商音:西方秋季开始,盛大的德行在秋季展现。三农的农事已接近尾声,九谷丰登,粮食即将收割。金色的秋季肃杀之气弥漫,商音的威严庄重而威武。凛冽的秋风吹打着植物的茎杆,霜冻使树叶凋零脱落。整顿军备,惩治暴乱,颁布法令,严惩犯罪。神明降下福祉,国家将会安定太平。
最后是黑帝的歌辞,乐器演奏的是羽音:玄色的英气开启了时节,冥冥之中,万物开始生长。彩虹隐藏在天空中,野鸡在水中变化。严密的关隘紧闭,星宿运行到尽头,白昼也逐渐缩短。黄钟之音启动了律吕,广漠的大地刮起了寒风。玄色的酒樽象征着根本,天地的精华是纯净的。恩泽遍及四方,福气流淌在宫室之中。
最后,感帝奏响了《諴夏》乐曲,迎送神灵、登歌的仪式,也和圜丘祭祀一样。
话说这祭祀祖先和上天的大典,那可是按照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一丝不苟地进行的。春天伊始,在国都的南郊,举行祭祀,那份诚意,就像用最上等的茧栗制作祭品一样,庄重而隆重。人与神灵沟通交流,天地之间一片祥和。这次祭祀,祈求上天保佑,国泰民安,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兴衰的大事啊!
雩祭的时候,唱的是《諴夏》这首歌,迎送神灵,登高歌唱,跟圜丘的祭祀仪式一样。歌词里写着:太阳升起,万物复苏,这盛大的祭祀仪式,延续着古老的传统,祈求上天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你看,田地里雨水充足,百姓丰衣足食,社会安定,政治清明,这都是上天保佑的结果啊!
蜡祭的时候,也是唱的《諴夏》,仪式也和圜丘一样。歌词里唱到:一年到头,四方都有祭祀,八蜡祭祀酬谢上天的恩泽。秋收完毕,万物凋零,我们向神灵汇报这一年的收获,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一年四季的劳作,一天的恩泽,神灵一定会保佑我们,各种飞禽走兽都会来朝拜。只要我们尽心尽力,仁义至上,来年就会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这都是皇恩浩荡的结果啊!
朝日和夕月的时候,各有两首歌,迎送神灵,登高歌唱,跟圜丘的祭祀仪式也一样。朝日唱的《諴夏》是这么写的: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日余晖,冬天白昼短,夏天白昼长。现在正是风调雨顺的好时节,国泰民安,太平盛世。我们怀着虔诚的心,举行祭祀活动。夕月唱的《諴夏》是这么写的:月光洒满大地,照耀着天空,月光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就像月亮的阴晴圆缺一样。月亮的形状象征着阴阳变化,也寄托着人们对长生的美好祝愿。西郊的祭祀仪式已经完成了,希望上天保佑我们,国泰民安。
方丘的祭祀仪式,跟圜丘的有所不同,迎神的时候唱的是《昭夏》。歌词是:柔顺的功德,阴德昭著,陈列祭品,盛大的祭祀活动。祭品摆放整齐,香气四溢,皇帝虔诚祈祷,官员们肃穆而立。笙歌奏响,鼓乐齐鸣,旗帜飘扬,场面庄严。我们怀着恭敬的心情,迎接神灵的到来,祈求神灵保佑,赐予我们福泽。奠酒献玉帛的时候,还要登高歌唱……
这篇文章讲的是古代祭祀活动,记录了祭祀过程和所用的乐曲。
第一段说的是祭祀的原则和目的:祭祀是为了感谢神灵的恩泽,祈求国泰民安。 “道惟生育,器乃包藏。报功称范,殷荐有常,六瑚已馈,五齐流香。贵诚尚质,敬洽义彰。神祚惟永,帝业增昌。” 意思是说,天地之道在于生生不息,祭祀的器物要庄重而完整;祭祀要诚心诚意,按照规矩来,祭品丰盛,仪式隆重;要重视诚意和品质,使祭祀活动庄严肃穆,最终祈求神灵保佑国家永远昌盛。
接下来是几首祭祀用的乐歌歌词。第一首是《皇地祇歌辞》,奏乐曲是《諴夏》。歌词大意是:感谢大地母亲的恩泽,在吉日良辰举行祭祀,以洁净的水和丰盛的祭品表达对神灵的崇敬,希望神灵保佑国家和百姓。 “厚载垂德,昆丘主神。阴坛吉礼,北至良辰。鉴水呈洁,牲栗表纯。樽壶夕视,币玉朝陈。群望咸秩,精灵毕臻。祚流于国,祉被于人。” 这就像现在我们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表达对祖先或英雄的敬意一样。
然后是送神歌辞,奏《昭夏》辞。“奠既彻,献已周。竦灵驾,逝远游。洞四极,匝九县。庆方流,祉恒遍。埋玉气,掩牲芬。晰神理,显国文。” 这段歌词描述了送神仪式,意思是祭祀完毕,神灵驾临,将保佑四方,国泰民安,最后掩埋祭品,结束仪式。
接下来是神州的祭祀,也奏《諴夏》辞,和方丘祭祀一样。“四海之内,一和之壤。地曰神州,物赖生长。咸池既降,泰折斯飨。牲牷尚黑,珪玉实两。九宇载宁,神功克广。” 这段歌词赞美神州大地,祈求神灵保佑天下太平,国力强盛。
之后是四首社稷歌辞,分别对应春祈社、春祈稷、秋报社、秋报稷,都奏《諴夏》辞。春祈社的歌词“厚地开灵,方坛崇祀。达以风露,树之松梓。勾萌既申,芟柞伊始。恭祈粢盛,载膺休祉。” 意思是春天祭祀社神,祈求土地丰收。春祈稷的歌词“粒食兴教,播厥有先。尊神致洁,报本惟虔。瞻榆束耒,望杏开田。方凭戬福,伫咏丰年。” 意思是春天祭祀稷神,祈求五谷丰登。秋报社的歌词“北墉申礼,单出表诚。丰牺入荐,华乐在庭。原隰既平,泉流又清。如云已望,高廪斯盈。” 意思是秋天感谢社神,感谢丰收。秋报稷的歌词“人天务急,农亦勤止。或飐或藨,惟璟惟芑。凉风戒时,岁云秋矣。物成则报,功施必祀。” 意思是秋天感谢稷神,感谢丰收,并说明人与天之间的关系,以及农业的重要性。
最后是先农祭祀,也奏《諴夏》辞,和方丘祭祀一样。 这部分没有歌词内容。 总而言之,这些歌词都表达了对神灵的敬畏和对丰收的祈盼。
一大早,天气晴朗,土地也开始回暖了。春天来了,万物生长,我们在这里举行祭祀仪式。队伍缓缓前行,旗帜飘扬在祭坛外。祭品摆放整齐,酒器也准备好了。皇帝亲自演奏音乐,还拿着农具耕地,表达对神明的敬意,祈求丰收。
先圣先师的祭祀乐章是《諴夏》:
国家建立的教育制度,重视教育,传承先贤的教诲。《三坟》和《五典》这些典籍,记录了先人的功绩,指引后人开拓进取,教化百姓。从东到西,人们春诵夏弦,学习经典,世代传承,祭祀典礼也从未中断。
太庙的祭祀乐章:
迎神乐章:
我们重视农业和教育,尊敬神明,效忠国家。我们怀着虔诚之心,按照规制进行祭祀。文武百官都列队参加,在庭院里忙碌着。我们怀着敬仰的心情,诚心诚意地献祭。美妙的音乐奏响,祈求神灵降福,保佑国家永远繁荣昌盛。
登歌乐章:
孝熙皇帝和严祖皇帝,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皇上恭敬地祭祀,场面庄严肃穆。宫殿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我们都被皇上的德行所感动,恭敬地奉上玉璋。祭祀的器物精美绝伦,装饰华丽。我们高歌赞颂,祈求吉祥。
俎入乐章:(郊丘、社、庙祭祀都一样)
祭祀的根本在于遵循古制,祭祀的目的是为了表彰功绩。骏马奔腾,前来参加祭祀,一切井然有序。美酒斟满酒樽,丰盛的祭品摆满了祭台。珍贵的祭器摆放整齐,各种各样的祭品琳琅满目。祭祀源于明君的德行,并非仅仅是简单的祭品。我们祈求国泰民安,江山永固。
皇高祖太原府君神室乐章:
他开创了基业,带来了兴盛和安宁。他仁慈而智慧,明智而有号召力。他为国家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他的善政被后人传颂。他开创了我们皇家的基业,七百年江山繁荣昌盛。
皇曾祖康王神室乐章:
他是皇室的俊杰,是帝王的嫡系后裔。他功勋卓著,恩泽深厚。他的福气源于他积善行德,他的德行代代相传。我们恭敬地行礼,祈求他的福泽绵延不绝。
皇祖献王神室乐章:
他才能出众,成就非凡,巩固和发展了祖业。他曾在渭水流域取得丰功伟绩,又迁都邠州,大兴土木。他品德高尚,道义丰富。神灵都为他的功德而昭彰,他的王道也因此而兴盛。
皇考太祖武元皇帝神室乐章:
……
开篇就说,太祖皇帝仁德深厚,至高无上的道义潜移默化地传播开来。他光辉的名字响彻天下,消灭商朝,建立了强大的隋朝江山,这都是命中注定,是上天赐予的祥瑞之兆。
接下来是饮福酒的歌辞,郊、社、庙的祭祀仪式都一样。歌辞里说,祭祀神灵要端正,祭祀活动要隆重而和谐。大家要恭敬地准备祭品,庄重地行礼,祭祀完毕,祈求神灵保佑,让福泽绵延不绝。
送神歌辞则说:祭祀的礼仪完毕了,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大家穿着华丽的礼服,恭敬地送走神灵。乐声停止,祭品撤下,一切仪式都庄重而洁净。参与祭祀的人们各司其职,既有喜悦也有悲伤。希望神灵保佑,赐予我们福泽。
元会时,皇帝出入宫殿,演奏《皇夏》乐曲,郊、社、庙的仪式也一样。《皇夏》的歌词赞颂了皇帝的圣明和天子的威仪。皇帝出行,仪仗队整齐有序,八方云集,如同云雾环绕,场面盛大。皇帝举止端庄,步履稳健,仪态万千。仪仗队缓缓移动,旗帜鲜艳,珠玉璀璨。皇帝居高位而不忘百姓疾苦,安居乐业不忘忧患。他以身作则,严格遵守规章制度,从不懈怠。
皇太子出入宫殿,演奏《肆夏》乐曲。歌词歌颂了皇太子的贤德,他继承了先祖的伟业,是未来的明君。他博学多才,广交贤士,深受百姓爱戴。他的仪仗队也同样庄严有序,展现了皇家的威严和气派。皇家的基业稳固,国泰民安,一片祥和。
接下来是八首食举歌辞,每一首都描写了不同的祭祀场景和食物,歌颂了丰收和太平盛世。第一首说,燔黍是祭祀的开始,五味调和,火候掌握得当,体现了皇帝的仁德。第二首说,丰收的粮食和各种美味佳肴,体现了国泰民安。第三首说,厨师们精心准备美食,乐声悠扬,场面热闹非凡。第四首说,皇帝的膳食珍贵而精美,体现了皇家的尊贵和节俭。
好家伙,这顿宴席摆得真气派!贡品精美,连空气都变得安静祥和了,这肥沃的土地上产出的贡品,真是皇宫里的珍馐啊!各种美味佳肴,摆满了桌子,香气四溢,真是通达幽远,文治武功都达到了极高的境界。
这盛大的宴席,食材丰富多样,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这都是因为皇上英明神武,政绩显著,才使得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乐业,这景象真是欣欣向荣啊!
国家安定,百姓富足,这都是因为皇上以仁义治国,所有贡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庄重而隆重。打猎、伐木都遵循着时令,人人都能安居乐业,这盛大的宴席,真是充满了喜庆祥和的气氛。
皇上的统治四通八达,礼乐盛行,这盛世太平的景象,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美味佳肴,美酒佳酿,大家畅所欲言,尽情享受这美好的时光,皇上万寿无疆,国泰民安!
上寿歌辞:
俗已乂,时又良。朝玉帛,会衣裳。基同北辰久,寿共南山长。黎元鼓腹乐未央。
这宴会真是隆重啊!群臣们都来参加,皇上英明神武,仁德遍布天下,选了个好日子,摆下这么大的宴席,文武百官,个个精神抖擞,场面真是壮观!乐师们奏乐,宫女们布置殿堂,行礼如仪,宾客们络绎不绝,各种美味佳肴,美酒佳酿,大家举杯共饮,其乐融融,皇上恩泽广被,真是令人感动!
文舞歌辞:
天眷有属,后德惟明。君临万宇,昭事百灵。濯以江汉,树之风声。罄地必归,穷天皆至。六戎仰朔,八蛮请吏。烟云献彩,龟龙表异。缉和礼乐,变理阴阳。功由舞见,德以歌彰。两仪同大,日月齐光。
武舞歌辞:
惟皇御宇,惟帝乘乾。五材并用,七德兼宣。平暴夷险,拯溺救燔。九域载安,兆庶斯赖。续地之厚,补天之大。声隆有截,化覃无外。鼓钟既奋,干戚攸陈。功高德重,政谧化淳。鸿休永播,久而弥新。
大射登歌辞:
(此处原文未提供,无法翻译)
第一段:
这首诗写的是盛大的庆典仪式。金科玉条,指的是典章制度,都非常完善;选拔人才,举行仪式,都非常规范。你看,旌旗招展,车驾浩荡,场面宏大而庄严。官员们穿着整齐的礼服,仪容端正。宫殿里乐声回荡,广场上钟声震耳,热闹非凡。这盛况,让人想起历史上那些美好的典故,也让人联想到淇水卫水流域曾经的辉煌。参加仪式的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个个都是朝中精英。大家谦让有礼,秩序井然,就像杯水般平静,人心安定。丰盛的酒宴之后,又开始了歌舞表演,真是热闹非凡。看到这盛大的礼乐,真是让人欣喜,就如同黄河水清澈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第二段:
接下来是《凯乐》的三首歌辞。第一首是歌颂皇帝的功德:我们的皇帝,睿智而明达,承载着上天的使命,抚育着万民。他开创了新的纪元,他的功德将永垂不朽。万国来朝,百灵朝拜,皇道昌盛,帝业兴隆。他施行的惠政广及四方,仁德之风遍布全国。即使淮海地区和江湖地区曾经背叛,但在皇帝的运筹帷幄下,最终都归顺了。八方安定,四海升平,皇帝的雄图伟略,将使国家更加辉煌,国运昌盛,福泽绵延。让我们高歌凯歌,祝愿天子万寿无疆!
第三段:
第二首歌辞歌颂的是将士们的功勋:皇帝的恩德广被天下,天子的威德宏大无比。将士们的功劳如同天上的云彩一样高,他们的声名如同《韶》乐和《濩》乐一样响亮。边远的海隅地区,曾经不服王化,皇帝震怒,于是元帅率领大军出征。那些英勇的将士,奋勇杀敌,势如破竹,迅速平定了叛乱。他们解救了受苦受难的百姓,消灭了那些叛逆的敌人。两越地区尘埃落定,三吴地区恢复平静。叛乱平息,疆土得以开拓。将士们凯旋而归,云台铭刻他们的功勋,司勋府记录他们的业绩。他们的功业如同山河一样稳固,他们的功绩如同金石一样坚不可摧。
第四段:
第三首歌辞歌颂的是天下太平的景象:从阪泉之战到丹浦之战,都展现了先王的功德。先王们以武力平定天下,最终又以文治教化百姓。我们现在拥有圣明的君主,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情!皇帝出兵征讨,平定了叛乱,统一了全国。干戈已戢,天下太平。皇帝推行教化,百姓安居乐业,礼乐兴盛,社会安定。祥瑞频现,天下太平。皇帝的圣明政治,如同神灵的恩泽一样,超越了虞夏,也胜过了姬刘。日月同辉,天地同寿,天下永远太平,皇帝将永远统治九州。
第五段:
接下来是皇后在宫中的歌辞:(此处省略,因为原文没有提供皇后宫内歌辞的内容)
话说隋炀帝杨广在位期间,他下令整顿宫廷礼乐,说是要弘扬祖先的功德,规范后宫的礼仪,提拔贤才,宣扬功业,让国家和家庭都井井有条,道业兴盛。“至顺垂典,正内弘风。母仪万国,训范六宫。求贤启化,进善宣功。家邦载序,道业斯融。” 这都是他说的漂亮话。
大业元年,他又下令修订高祖庙的祭祀音乐,说古时候的圣明君主,治理国家,都是根据民心制定礼仪,顺应天意创作音乐。汉朝各个宗庙的祭祀音乐都不一样,直到光武帝时期才统一了祭祀音乐。魏文帝时期才开始修建宗庙,太祖的宗庙单独建在一个宫殿里。后来战争不断,修建规模赶不上进度。他认为高祖文皇帝功劳巨大,泽被苍生,祭祀的音乐应该与众不同,不能和别的祖先一样。现在月祭的时候,高祖的祭祀音乐和别的祖先一起演奏,但舞蹈却在单独的宫殿里进行,这和礼仪不符,也不合情理。所以他让相关部门好好研究一下,给他个方案。
可是相关部门还没来得及汇报,他又把这件事交给秘书监柳顾言、少府副监何稠、著作郎诸葛颍、秘书郎袁庆隆等人,让他们增加开皇时期的乐器,增加乐工的人数,完善郊庙的音乐,并且要创作新的音乐。 结果这些官员忙活半天,因为杨广老是改主意,最后啥也没做成,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郊庙的歌辞也沿用以前的,只新创作了九首《高祖庙歌》,现在也没了。他还让秘书省的学士们创作了十四首殿前乐工的歌曲,一直用到隋朝灭亡。他还下令广泛搜罗懂音律、擅长唱歌的乐工,当时有曹士立、裴文通、唐罗汉、常宝金等人,虽然他们会演奏乐器,但水平参差不齐,最后还是交给太常寺去整理。
计划要整理一百四首曲子,其中宫调(黄钟)五首,应调(大吕)一首,商调(太簇)二十五首,角调(姑洗)十四首,变徵调(蕤宾)十三首,徵调(林钟)八首,羽调(南吕)二十五首,变宫调(应钟)十三首。这些曲子大多以诗歌为基础,参考古代的乐调,打算把这些音乐广泛传播,刻在金石上流传后世。可惜隋炀帝忙着打仗,没时间去管这些,所以礼乐改革最终也没成功。
从汉朝到梁朝、陈朝,乐工的数量变化不大,差不多。等到周朝灭了齐朝,隋朝灭了陈朝,就收编了各个国家的乐工,大部分都成了普通百姓。过了六年,皇帝下令把魏、齐、周、陈这几个朝代的乐工子弟都集中起来,编入太常寺,在关中给他们建了个坊居住,乐工的数量比以前多了很多。顾言他们又上奏说,仙都宫里,一年四季的祭祀活动,还是用太庙的音乐,歌颂功德,只是重新写了歌词。七个庙都在一个院子里,音乐还是老样子。又新造了飨宴殿的乐器,摆放乐器的位置和以前差不多,只是在四个角落各加了两面建鼓、三个案几。还设置了十二个镈,每个镈旁边都配了两架钟磬,每个都根据方位来调整音调,一共三十六架。至于音律节奏,都按照雅乐的曲调来,目的是为了在盛大的宴会中演奏,这都是从梁武帝开始的,到了开皇年间,就废弃不用了,直到现在又恢复了。
高祖时期,宫殿里悬挂的乐器只有一套,殿庭和宴会都用这套。平定陈朝后,又得到两套乐器,分别用于宗庙和郊祀祭祀。到这时,这些乐器都放在乐府里,不用了。又重新制造了三套乐器:五郊祭祀用二十架乐器,乐工一百四十三人;宗庙祭祀用二十架乐器,乐工一百五十人;宴会用二十架乐器,乐工一百七人;舞者分两等,一共一百三十二人。
顾言又想在后宫增加些娱乐项目,打算添置一些钟磬乐器。他上奏说:“后宫的音乐,主要是为皇后演奏歌曲、吟诵诗歌,侍奉君子,所以才叫‘房内乐’。燕饮的礼仪和饮酒的礼仪,也可以借鉴过来使用。就像古语说的:‘在乡里用,在国家也用。’文王的风范,是从近处影响到远处,乡间的音乐可以感化人心,必须保持雅正。既然不设置钟鼓,那些不必要的装饰品也不用悬挂,怎么能让后宫的妇道正派呢?《磬师职》上说:‘燕乐的钟磬。’郑玄解释说:‘燕乐,就是后宫的音乐,所谓的阴声,金石乐器都齐全了。’以此来看,后宫的音乐,不仅仅是唱歌,一定还要有钟磬乐器。《内宰职》上说:‘整顿后宫的服饰和位次,制定相应的礼乐仪制。’郑玄说:‘祭祀的进献和撤除的礼仪,应该与音乐相配合。’进献和撤除虽然是祭祀的用语,但接待宾客的进出,道理也应该一样。所以我请求设置歌钟、歌磬各两架,土革丝竹乐器也一并配备,并设置高音和低音的乐器,统称为后宫的音乐。让宫女们学习演奏,早朝和宴会的时候都可以使用。”皇帝批准了。于是后宫悬挂了二十架乐器。其中镈钟十二个,都用大磬来补充。撤掉了建鼓,其他的装饰都和殿庭一样。
皇太子宫殿里,撤掉了南面的乐器,在辰、丑、申三个方位各设置三架镈钟,三架建鼓也一样设置。编钟三架,编磬三架,加上三架镈钟,一共是九架。登歌时减少两个人。每架乐器配三个博山炉。需要漆的乐器都漆成朱红色。宫廷雅乐的舞蹈采用六佾舞。
宫廷雅乐的鼓吹乐,大多沿袭开皇年间的旧制。雅乐一共二十件乐器,现在列举如下:
金属乐器两种:一种是镈钟,每口钟悬挂在一架乐器上,分别对应律吕的音调,就是黄帝命伶伦铸造的十二钟,与五音相协调的乐器。另一种是编钟,是小钟,也分别对应律吕,大小依次排列,编在一起悬挂起来。上下各八个,一共十六个钟,悬挂在一架乐器上。
石制乐器一种:就是磬,用玉或者石头制作,悬挂的方法和编钟一样。
咱们先说说丝弦乐器,一共四种:第一种是琴,相传是神农氏发明的,一开始只有五根弦,后来周文王又加了两根,就成了七弦琴。第二种是瑟,有二十七根弦,说是伏羲氏造的。第三种是筑,十二根弦。第四种是筝,十三根弦,这叫秦声,是蒙恬发明的。
接下来是竹制乐器,三种:第一种是箫,十六个管孔,长两尺,说是舜帝造的。第二种是篪,长一尺四寸,八个孔,是苏公(苏秦或苏轼,此处语义不明确,暂不确定)造的。第三种是笛子,十二个孔,是汉武帝时候丘仲发明的。京房还根据五音,做了个七孔笛,对应七个音阶。黄钟调的笛子,长二尺八寸四分四厘多一点,其他调的笛子长度也依次递增递减。
然后是匏(葫芦)制乐器,两种:一种是笙,一种是竽,都是女娲娘娘造的。笙有十九个管子,簧片装在葫芦里面,吹着响。竽比较大,有三十六个管子。
土制乐器就一种:埙,六个孔,是暴辛公造的。
最后是革制乐器,五种:第一种是建鼓。夏朝的时候,人们在鼓上加了四个脚,叫它足鼓;殷商时期,人们把鼓立起来,用柱子支撑,叫它楹鼓;周朝的时候,人们把鼓挂起来,叫它悬鼓。到了现在,我们还是把鼓立起来,用柱子支撑,又叫它建鼓,其实这鼓是殷商时代发明的。鼓上还常常装饰着鹭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人说,是天鹅,因为天鹅叫声洪亮,传得很远;也有人说,是鹭鸟,是鼓的精灵。越王勾践曾在雷门击打大鼓,震慑吴国。晋朝的时候,这面鼓被移到了建康,曾有两只鹭鸟鸣叫着飞上云霄。不过,这些说法都不一定对。《诗经》里说:“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古时候的君子们,为周朝衰败、颂声不再而悲伤,就在鼓上装饰鹭鸟,以此怀念过去的盛况,到底哪个说法对,咱们也说不准。灵鼓、灵鼗都是双面鼓;雷鼓、雷鼗是六面鼓;路鼓、路鼗是四面鼓。鼓是用鼓槌敲的,鼗则是在中间穿个孔,用手摇。还有一种节鼓,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木制乐器两种:一种是柷,像个桶,边长二尺八寸,里面有个椎柄,连着底部,敲动它,左右两边就会发出声音,用来控制乐曲节奏。另一种是敔,形状像伏着的野兽,背上有二十七个小齿,用一尺长的竹子横着敲击它,用来停止演奏。
你看这东西叫“簨虡”,是用来挂钟和磬的架子。横着放的叫“簨”,装饰上用的是鱼鳞一类的材料;竖着放的叫“虡”,装饰上用的是贝壳和羽毛之类的。
在“簨”上面加块木板,就叫“业”。殷商时期,人们会在“业”上雕刻成崇牙的样子,用来挂东西。到了周朝,人们会在上面绘上彩色的丝绸,再戴上玉璧,下面垂下五彩的羽毛,插在“簨虡”的角上。
到了近代,人们又在“簨”上面加上金制的博山炉,再垂下流苏,跟那些彩羽搭配在一起。从五代十国开始,一直沿用这种做法。
开皇年间刚统一全国的时候,朝廷设立了七部乐舞,分别是《国伎》、《清商伎》、《高丽伎》、《天竺伎》、《安国伎》、《龟兹伎》和《文康伎》。 此外,还有疏勒、扶南、康国、百济、突厥、新罗、倭国等地的乐舞杂耍。
后来,牛弘建议保留《鞞舞》、《铎舞》、《巾舞》、《拂舞》这四种古代舞蹈,跟新乐舞一起表演。 他说:“这四种舞,从汉魏时代起,就一直用于各种宴会。《鞞舞》,是汉代巴蜀地区的舞蹈。章帝时期还专门为此舞作了词,其中有‘关东有贤女’的句子;魏明帝时期也有人为此舞作过汉乐府歌曲,其中有‘明明魏皇帝’的句子。《铎舞》,傅玄在魏晋时期作词说‘振铎鸣金’,成公绥的赋中也写到‘《鞞铎》舞庭,八音并陈’,说的就是这个。《拂舞》,沈约在《宋书》中记载:‘吴舞,吴人思晋化’,舞词里本来有‘白符鸠’的句子。《巾舞》,就是《公莫舞》。伏滔说:‘项庄舞剑,意图刺杀高祖,项伯用长袖挡住剑锋’,魏晋时期就流传着这种舞蹈。 ” “虽然这些舞并非正统的宫廷乐舞,但也是前朝流传下来的旧乐。梁武帝曾经对沈约说:‘《鞞》《铎》《巾》《拂》,是古代遗留下来的风俗。’杨泓也说:‘这种舞原本是二八人表演,桓玄时期改为八佾舞,后来就一直沿用这种形式。’齐朝的王僧虔也对此事做过论述。平定陈朝后,我们得到的乐舞也都是八佾舞,在宫廷宴会中,这四种舞是在其他舞蹈之后表演的,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考察这四种舞的起源,其实历史都非常久远了。所以我建议在宴会中,让它们和其他的乐舞一起表演,在西凉乐舞之前演出。” 皇帝说:“这些舞蹈的音律节奏和舞姿,都要保持原来的样子。只是舞者不用再拿着鞞、拂之类的道具了。”
到了隋炀帝大业年间,他又将乐舞整理为九部,分别是《清乐》、《西凉》、《龟兹》、《天竺》、《康国》、《疏勒》、《安国》、《高丽》、《礼毕》。乐器、服装等都制作完成,乐舞制度至此才算完善。
话说这《清乐》啊,其实就是老早的《清商三调》,从汉朝就有了。乐器的样子,还有歌里的词儿,跟魏晋时期那些大牛写的,都记载在史书里呢。后来到了晋朝,乱七八糟的,那些夷狄老占着地盘,这音乐就散了。直到苻坚平定了张氏,才在凉州又找回来了。宋武帝平定关中后,这音乐就传到南方了,内地反而没了。后来平定陈朝后,又找回来了。高祖一听,觉得这节奏真好听,说:“这是咱们华夏正宗的音乐啊!以前永嘉年间乱了,流传到江外去了,现在我受了上天的旨意,又把它找回来了。虽然经过时间的变迁,但古韵还在。我们可以以此为基础,稍微改改,去掉那些哀怨的调子,好好研究研究,补充完善一下。再用新的律吕,重新制作乐器。” 这音乐里头有《阳伴》这样的歌曲,舞蹈音乐有《明君》《并契》。乐器呢,有钟、磬、琴、瑟、击琴、琵琶、箜篌、筑、筝、节鼓、笙、笛、箫、篪、埙,一共十五种,算是一套完整的乐器组合。演奏这套乐器需要二十五个人。
再说这《西凉乐》,是从苻氏末年开始的。吕光、沮渠蒙逊这些人占据了凉州,把龟兹的音乐改编了一下,就叫它“秦汉伎”。后来魏太武帝平定了河西地区,得到了这音乐,就叫它《西凉乐》。到了魏、周时期,就叫它《国伎》了。现在咱们用的那些曲项琵琶、竖头箜篌之类的乐器,都是从西域传过来的,不是咱们华夏以前就有的。像《杨泽新声》《神白马》这些歌,都是胡人唱的。胡人的歌跟汉魏时期的歌曲不一样,所以他们的乐器和音调,跟史书上记载的都不一样。这《西凉乐》的歌曲有《永世乐》,解曲有《万世丰》舞,还有《于阗佛曲》这样的舞蹈音乐。乐器呢,有钟、磬、弹筝、搊筝、卧箜篌、竖箜篌、琵琶、五弦、笙、箫、大筚篥、长笛、小筚篥、横笛、腰鼓、齐鼓、担鼓、铜拔、贝,一共十九种,算是一套完整的乐器组合。演奏这套乐器需要二十七个人。
话说隋朝的时候,龟兹乐在宫廷里可火了。这龟兹乐啊,最早是吕光灭了龟兹国之后弄来的,吕氏灭亡后,乐器和乐谱就散落在民间了。后来北魏统一了中原,又把这乐子找回来了。不过,这龟兹乐的曲调啊,后来变化可大了,到了隋朝,就有了《西国龟兹》、《齐朝龟兹》、《土龟兹》这三部曲。
开皇年间,龟兹乐在宫廷里那可是风光无限,尤其是在皇帝的亲信闾干那里,更是红得发紫。当时,宫廷里可聚集了一批乐器高手,比如曹妙达、王长通、李士衡、郭金乐、安进贵等等,个个都是弹奏弦乐管乐的绝顶高手。他们创作的新曲,那叫一个新奇变化多端,简直是朝令夕改,一天一个样。这些乐师们,个个都拿着自己的绝活,在达官贵人和皇亲国戚之间卖弄炫耀,一时间,大家都争着学他们的曲子。
隋文帝杨坚对此很是不满,他跟大臣们说:“我听说你们这些人都喜欢这些新奇古怪的曲调,奏的乐曲里一点正统的乐声都没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咱们国家要树立良好的风尚,要教化百姓,可不能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们一样,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规矩和风俗。国家的兴亡,百姓的善恶,都跟这些息息相关。音乐对人的影响很大,所以音乐一定要高雅和谐。你们在跟亲朋好友宴饮的时候,应该演奏正统的乐曲,要是乐曲不正,怎么能让孩子们听到呢?”虽然皇帝下了这样的命令,但还是没能阻止这种风气。
隋炀帝杨广就不管这些了,他压根不懂音律,对这些事也不关心。他喜欢那些靡靡之音,歌词还特别淫秽低俗。他就让乐正白明达创作新的乐曲,弄出了《万岁乐》、《藏钩乐》、《七夕相逢乐》、《投壶乐》、《舞席同心髻》、《玉女行觞》、《神仙留客》、《掷砖续命》、《斗鸡子》、《斗百草》、《泛龙舟》、《还旧宫》、《长乐花》以及《十二时》等等一大堆曲子,把那些哀怨的曲调都给压下去了。杨广对这些新曲子特别满意,还跟他的宠臣说:“弹奏的曲子多,就像读书多一样。读书多就能写文章,弹奏的曲子多就能创作新的曲子,道理就是这样。”他还对白明达说:“齐国那么偏远的地方,曹妙达都能封王,现在我统一了全国,想提拔你,你更应该谨慎小心啊!”
六年后,高昌献上了《圣明乐》的曲子,杨广就让懂音乐的人在宫里听,然后让乐师们学习演奏。以后有别的国家进贡乐曲,都要先在宫里演奏,那些胡人和夷人,听了都惊呆了。《善善摩尼》是歌曲,《婆伽儿》是解说曲,《小天》是舞曲,还有《疏勒盐》。乐器有竖箜篌、琵琶、五弦、笙、笛、箫、筚篥、毛员鼓、都昙鼓、答腊鼓、腰鼓、羯鼓、鸡娄鼓、铜拔、贝等等十五种,组成了一套完整的乐器。演奏这些乐器的人,一共二十个。
话说张重华占领凉州后,从西域进贡来了一批男乐师,于是就有了《天竺》乐舞。 这套乐舞的歌曲有《沙石疆》,舞蹈有《天曲》,乐器可不少呢,有凤首箜篌、琵琶、五弦琴、笛子、铜鼓、毛员鼓、都昙鼓、铜拔和贝,一共九种乐器,组成一个乐队,演奏人员有十二个。
然后是《康国》乐舞,这可是从周武帝娶北狄女子为皇后开始的。 周武帝从西戎那里弄来了不少乐师,于是就有了这套乐舞。它的歌曲是《戢殿农和正》,舞蹈有《贺兰钵鼻始》、《末奚波地》、《农惠钵鼻始》、《前拔地惠地》这四支舞。乐器就简单多了,只有笛子、正鼓、加鼓、铜拔四种,一个乐队七个人就够了。
《疏勒》、《安国》和《高丽》这三种乐舞,都是魏朝平定冯氏之后,并且跟西域通商后才出现的。后来这些乐舞越来越流行,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跟朝廷的太乐(宫廷音乐)不一样了。
《疏勒》乐舞的歌曲是《亢利死让乐》,舞蹈是《远服》,还有解说性质的音乐《盐曲》。乐器种类也比较丰富,有竖箜篌、琵琶、五弦琴、笛子、箫、筚篥、答腊鼓、腰鼓、羯鼓、鸡娄鼓,一共十种乐器,一个乐队十二个人。
《安国》乐舞,歌曲是《附萨单时》,舞蹈是《末奚》,解说音乐是《居和祗》。乐器跟《疏勒》差不多,有箜篌、琵琶、五弦琴、笛子、箫、筚篥、双筚篥、正鼓、和鼓、铜拔,一共十种,一个乐队十二个人。
最后是《高丽》乐舞,它的歌曲是《芝栖》,舞蹈是《歌芝栖》。乐器种类最多,有弹筝、卧箜篌、竖箜篌、琵琶、五弦琴、笛子、笙、箫、小筚篥、桃皮筚篥、腰鼓、齐鼓、担鼓、贝,一共十四种乐器,演奏人员也最多,一个乐队十八个人。
话说这出戏叫《礼毕》,它原本是晋朝太尉庾亮家里的东西。庾亮去世后,他手下的乐工们非常想念他,就做了个假面具,戴着面具跳舞,模仿庾亮的容貌,还用庾亮的谥号“文康”来给这出戏命名,叫做《文康乐》。每当演奏完九套乐曲的时候,就会表演这出戏,所以才叫它《礼毕》。这出戏的音乐曲目里有《单交路》,舞蹈曲目里有《散花》。乐器呢,有笛子、笙、箫、篪、铃槃、鞞、腰鼓等等七种乐器,三种乐器合在一起算作一套,总共有二十二个乐工一起表演。
这出戏啊,说的是庾亮去世后,他那些乐工们为了纪念他,就编排了这么一出戏,戴着模仿庾亮的面具跳舞,用他的谥号“文康”来命名,每当演奏完九套乐曲后才表演,所以就叫《礼毕》。 表演中用的乐器可不少,有笛子、笙、箫、篪、铃槃、鞞、腰鼓,一共七种,三种乐器组合成一套,总共需要二十二个乐工才能完成演出,其中还有专门的舞蹈曲目《散花》和音乐曲目《单交路》。
话说隋朝武帝时期,就出现了一种叫做“百戏”的表演,里面什么鱼龙变幻、滑稽表演、杂耍、大型彩车、大象表演、拔井、种瓜、杀马、剥驴等等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加起来有一百多种呢!
后来到了隋宣帝的时候,有个叫郑译的家伙很受皇帝宠信,他就建议皇帝把齐国的乐师都召集到京城来表演,这其实就是秦朝角抵表演的延续。到了隋文帝开皇年间,这些乐师们又被放回去了。
到了隋炀帝大业二年,突厥的使臣染干来朝见隋炀帝,炀帝想在突厥使臣面前炫耀一番,于是把全国各地的杂耍演员都召集到东都洛阳来表演。一开始,表演是在芳华苑积翠池旁边进行的,隋炀帝和宫女们坐在帐篷里观看。
表演开始了,首先上场的是一个舍利子(可能指某种杂技道具),它在场地里上蹿下跳,激起水花四溅,满地都是乌龟、鳖、龙、鱼之类的道具。然后,一条巨大的鲸鱼喷出水雾遮天蔽日,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条七八丈长的黄龙,腾空而起,这节目就叫《黄龙变》。
接着,表演者在两根相距十丈的柱子之间,用绳子系着两名女演员,她们在绳子上翩翩起舞,互相交错而过,动作协调,歌舞不停。还有人表演夏育扛鼎的戏码,用车轮、石臼、大瓮等各种器物在手上玩杂耍,还有两个人抬着一根竿子,竿子上有人跳舞,然后突然间就飞快地换人,让人眼花缭乱。
此外,还有神龟负山、吐火表演等等,各种千变万化的神奇表演,真是前所未有的壮观景象!突厥使臣染干看得目瞪口呆。
从那以后,这些杂技表演就由太常寺负责培训。每年正月,各国使臣来朝,都会一直待到十五,在端门外到国门之间,长达八里的路段上,都会搭建戏台,进行大型的百戏表演。百官们会在路边搭棚观看,从晚上一直看到天亮,表演一直持续到除夕才结束。
表演者们都穿着华丽的锦绣服装,歌舞演员大多是穿着华丽服饰的妇女,她们佩戴着叮当作响的环佩,头上插着鲜花,大约有三万人之多!起初,京兆和河南两地负责制作这些服装,导致两京的锦缎都因此而短缺。
三年后,隋炀帝到榆林,突厥启民可汗也在行宫朝见,隋炀帝又再次安排了百戏表演给他看。六年后,各地的少数民族都进贡了大量的珍奇物品,突厥启民可汗以下的各部落首领都亲自来朝贺。
于是,隋炀帝在天津街隆重地举办了百戏表演,全国各地所有的奇技淫巧都汇聚一堂。表演的道具、服装都极其奢华,大量使用珠翠金银、锦缎等珍贵材料,耗费巨大,简直是天文数字!关西地区由安德王雄总负责,东都由齐王暕总负责。金石、匏革等乐器的声音,传到几十里外。
参加演出的乐师,包括弹弦吹管的,总共有18000多人!到处点燃着巨大的火炬,照亮了天地,这场百戏盛况,是古今罕见的!从那以后,每年都定期举行这样的盛大表演。
话说皇帝祭祀祖庙,那场面可隆重了,准备好了仪仗,摆上了羽葆,然后进到太庙里去。祭祀仪式结束后,皇帝要坐上车驾回宫,这时候鼓乐齐鸣,好不热闹。
可是,开皇十七年,皇帝下了一道圣旨,说:“古代五帝的音乐,三王的礼仪,都不一样,都是根据情况有所增减,根据情理来制定礼仪规范。想想祭祀祖庙,心里想着祖宗好像就在眼前,那种思念之情,深沉而难以言表。可是,祭祀完了,回宫的路上,鼓乐喧天,金石之声震耳欲聋。这哀乐同日,心里却矛盾,感觉不太舒服,不合情理。所以,应该改变这种做法,来弘扬礼教。从今以后,祭祀祖庙那天,不要再奏乐了,宫殿庭院里也不要悬挂乐器。在庙里以及其他祭祀活动,还是按照原来的规矩来。王公以下,祭祀自家祖庙,也不许奏乐。”
到了隋炀帝大业年间,情况就大不一样了。炀帝搞宴会,那可是排场十足,不仅有鼓乐,还按照梁朝的样式,摆了十二张案几。每张案几上都摆着錞于、钲、铎之类的乐器,还有军乐的鼓吹乐队。案几底下,还用熊、罴、虎、豹的形象做装饰,支撑着案几,好像百兽在跳舞一样。那些仪仗队的鼓乐,都漆成朱红色,还画着图案。大驾的鼓乐队,小鼓上都镶着金镯子;羽葆鼓、铙鼓、节鼓,都用五彩的绸缎重重地遮盖着;羽葆鼓上,还装饰着羽葆。长鸣、中鸣、大小横吹乐手的衣服,都是五彩的,衣袖是红色的,上面画着交龙纹,裤脚也是五彩的。大角幡也是同样的样式。大鼓、长鸣、大横吹、节鼓以及横吹乐队后面的笛子、箫、筚篥、笳、桃皮筚篥等乐手的衣服,都是绯红色的底子,上面绣着苣纹图案,袍子、裤子、帽子都是一样的。金钲、鼓,钲鼓上面都撑着八角形的紫伞。小鼓、中鸣、小横吹以及横吹乐队后面的笛子、箫、筚篥、笳、桃皮筚篥等乐手的衣服,都是青色的底子,上面绣着苣纹图案,袍子、裤子、帽子都是一样的。羽葆鼓、铙以及唱歌、箫、笳乐手的衣服,都是武弁的服装,红色的褠衣,革带。吹奏大角的乐手,戴着平巾帻,绯红色的衫子,白色的大口裤。鼓吹乐队的指挥官的服装,和大角乐手一样。其他的乐手,服装也按照指挥官的服装来。
先来一段鼓乐的演奏顺序。先敲响大鼓,这鼓啊,一共十二个变化,跟金钲(一种乐器)一起奏响。夜里巡逻的时候,一曲就够了。接下来是正式的大鼓演奏。大鼓的曲目可不少,给皇帝演奏十五曲,给太子演奏十二曲,给王公大臣们演奏十曲。小鼓就简单些了,给皇帝九曲,太子和王公大臣们各三曲。
接下来是号角声。长鸣的号角,皇帝那一份有一百二十个,太子三十六个,王公大臣们十八个。然后是短促一些的号角声,皇帝那一份还是一百二十个,太子十二个,王公大臣们十个。大角的演奏很有意思,它分七个部分:第一曲是捉马,第二曲是套马,第三曲是骑马,第四曲是行军,第五曲是冲锋陷阵,第六曲是收兵,第七曲是回营。每一曲都是三遍演奏。这些曲子的词都是鲜卑族的。
然后是铙鼓,皇帝演奏十二曲,太子六曲,王公大臣们三曲。演奏铙鼓的时候,除了鼓,还有歌声、箫和笳(一种乐器)的伴奏。大横吹乐队演奏的曲目更多,皇帝二十九曲,太子九曲,王公大臣们七曲。乐器也丰富,有角、节鼓、笛、箫、筚篥、笳、桃皮筚篥。小横吹乐队,皇帝那一份是十二曲,夜里巡逻的时候,十二曲都得演奏完。乐器跟大横吹差不多,也有角、笛、箫、筚篥、笳、桃皮筚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