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泰,字毅庵,是满洲镶蓝旗人,老家在汪钦。他家祖上,在国家刚建立的时候,有个叫屯泰的人,带着七个村子投靠了太祖,被授予牛录额真的官职。他儿子图扪,在太宗皇帝手下做事,参加过大凌河的战役,还跟明朝将领张理交过手,最后战死沙场,被追授备御世职。雍正初年,还被供奉在昭忠祠里。
鄂尔泰是他曾孙。康熙三十八年,他考中了举人。康熙四十二年,他继承了佐领的职位,又当上了三等侍卫。他跟着康熙皇帝去打猎,还一起作诗,得到了康熙皇帝的赏识。康熙五十五年,他升迁为内务府员外郎。雍正皇帝还在藩邸的时候,曾经有事托付给他,但是鄂尔泰拒绝了。雍正皇帝登基后,专门召见他说:“你身为郎官,竟然敢拒绝皇子的请求,真是个执法很严的人啊!” 然后就好好地安慰了他一番。
雍正元年,他被任命为云南乡试的考官,之后又直接被提升为江苏布政使。他在衙门里建了个春风亭,还邀请那些有才华的文人雅士来这里聚会,把他们的诗文编成了一本书,叫做《南邦黎献集》。他还用应得的公使银子买了三万三千四百多石粮食,分别储存在苏州、松江、常州三府,以备救济和贷款之用。他还考察了太湖的水利情况,计划疏通下游的吴淞江和白茆河,不过这个工程还没开始动工呢。
三年,他调任广西巡抚,刚上任就被调到云南,以巡抚的身份处理总督的事情。贵州仲家苗族造反已经二十多年了,巡抚石礼哈、提督马会伯都建议用兵,皇上还没答应。巡抚何世璂上奏说,仲家苗族的弓箭很厉害,地势又险峻,用兵不容易,皇上就命令何世璂招抚他们,可是很久都没解决,于是下诏征求鄂尔泰的意见。
第四年春天,何世璂上奏说:“云南、贵州最大的问题就是苗族和蛮族。想要安定百姓,必须先控制少数民族;想要控制少数民族,就必须实行改土归流。但是苗疆地区和邻省有很多交界的地方,比如东川、乌蒙、镇雄,都是四川的土府,东川离云南有四百多里。去年冬天,乌蒙攻打抢掠东川,云南军队把他们打退了,但是四川的命令才刚刚到。乌蒙离云南省城也只有六百里,花销不过三百多两银子,下面的人却要承担百倍的费用。一年要进行四次小规模的征调,三年一次大规模的征调,小规模征调算钱,大规模征调算两。土司娶妻生子,老百姓三年都不敢结婚。老百姓被杀害了,亲戚还要拿出几十两银子赔偿刀伤,一辈子都见不到天日。东川虽然已经改流了,但是土目还在那里盘踞,文武官员都住在省城,四百里肥沃的土地没人敢耕种。如果把东川划归云南,让我来处理改土归流的事,可以设置三个府、一个镇。这件事还牵扯到四川。”
“广西的土府、州、县、峒、寨等一百五十多个地方,分别隶属于南宁、太平、思恩、庆远四个府。边患问题,除了泗城土府之外,都是土目欺压土司。贵州和广东以牂牁江为界,但是广东的西隆州和贵州的普安州经常越过江互相争斗。苗寨分布很广,将领们互相推诿责任。应该把江北划归贵州,江南划归广东,增加州县设置营寨,加强管控。这件事还牵扯到广西。”
“云南西南边境以澜沧江为界,江外是车里、缅甸、老挝等地,江内有镇沅、威远、元江、新平、普洱、茶山等少数民族聚居地,他们的巢穴很深,活动在鲁魁、哀牢山之间,平时就威胁着云南腹地,一旦有事,他们还可以和外国勾结。有人说,江外适合实行土司制度,不适合改土归流;江内适合改土归流,不适合实行土司制度。这是云南需要治理的边疆少数民族。”
“贵州的土司从来就没有管束苗族人的责任,苗族造成的危害比土司还要严重。苗疆周围差不多有三千多里,一千三百多个寨子,古州位于中间,其他寨子环绕在外面。左边有清江可以通往湖北,右边有都江可以通往广东,地势险要,交通阻隔,成了化外之地。如果想要开通江路连接贵州和广东,就必须派兵深入,进行彻底的剿抚。这是贵州需要治理的边疆少数民族。我认为,以前明朝实行流官和土司制度的区别,是因为当时气候恶劣,环境险恶,不熟悉当地风土人情,所以才因地制宜,用流官压制土司。现在已经过了几百年了,用少数民族管少数民族,也就是用盗贼管盗贼,苗族和蛮族不用担心追赃抵命,土司也不用担心被革职削地。事情到了皇上那里,他们行贿打点,上司也不深究,认为这样就太平了,边民也没有地方申诉。如果不铲除根源,光靠增加兵力、刑罚、赋税,事事进行整顿,都不是治本之策。改土归流的方法:抓捕是最好的,用兵剿灭次之;让他们自己投降是最好的,强迫他们进贡次之。但是剿灭少数民族必须训练军队,训练军队必须选拔将领。如果能够赏罚分明,将士们都能尽职尽责,先治理内部,再治理外部,这才是边防长治久安的办法。”奏章呈上去后,皇上非常赞赏。
石礼哈那边传来好消息,说他们派兵打败了谷隆、长寨、者贡、羊城坉这些关卡,抓住了他们的头目阿革、阿给,还有其他参与叛乱的苗族人。皇上命令鄂尔泰去审理这个案子。
五月的时候,鄂尔泰就派了三路兵马进山:一路从谷隆出发,一路从焦山出发,还有一路从马落孔出发。他们攻破了三十六个寨子,收降了二十一个寨子,安抚了五百多户、两千多口苗族百姓,还查清了三万亩荒地和耕地。他还算计着抓住了镇远府知府刁澣和霑益州知州安于藩这两个素来凶狠狡诈的家伙;者乐甸土司刁联斗呢,他求饶,想免死,最后同意了改土归流。
鄂尔泰上奏说仲家苗族的事情都平定了。皇上很高兴他这么快就取得了成功,就下令要给他升官。紧接着,鄂尔泰又把平定仲家苗族叛乱的详细情况上报朝廷,皇上都批准了。十月,鄂尔泰被正式任命为云贵总督。
四川的乌蒙土司禄万钟造反,打进了东川。鄂尔泰建议把东川划归云南管辖,皇帝同意了。然后又命令四川总督岳钟琪去平叛,招降禄万钟的弟弟禄鼎坤。鄂尔泰让禄鼎坤去劝降禄万钟,劝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于是就下令总兵刘起元带兵去讨伐,攻破了禄万钟的老巢。禄万钟逃跑了,躲到了镇雄土司陇庆侯那里。过了五年,禄万钟去投降了岳钟琪,陇庆侯也去求岳钟琪,说要改土归流。皇帝命令岳钟琪把禄万钟和陇庆侯交给鄂尔泰处理。因为立了功,鄂尔泰被授予世职,拜他喇布勒哈番。
三月,镇沅的倮刁如珍等人杀害官员,烧杀抢掠,朝廷派兵平定了叛乱,抓住了如珍。泗城土知府岑映宸纵容他的手下出去抢劫,还带兵驻扎在者相,设立了七个营地。鄂尔泰上奏弹劾了他,命令各地的军队等待命令进兵讨伐,岑映宸请求免死,愿意改土归流。鄂尔泰建议把岑映宸送回浙江老家,留下他的弟弟岑映翰负责祭祀。
七月,朝廷派兵与湖北的军队会合,讨伐定谬冲的花苗人,抓住了他们的首领,其余的人也都投降了。威远地区的倮札铁匠等人,还有新平地区的倮李百叠等人,都响应了如珍的叛乱。九月,鄂尔泰命令临元总兵孙宏本带兵去讨伐,抓住了札铁匠,李百叠投降了。威远和新平都平定了。十一月,招降了长寨后路苗族的一百八十四个寨子,登记户口,确定赋税额度。皇帝下旨嘉奖,提升鄂尔泰的世职一等,授予阿达哈哈番的称号。十二月,攻破了云南的倮窝泥种,占领了六茶山地区一千多里的土地,划定界限,修建城池,设置官吏。
云南最南边的地方跟越南接壤。以前有个总督叫高其倬,他上奏说,越南的国界应该属于我们中国一百二十里地,建议以赌咒河为界限。
越南国王黎维祹就这事儿跟朝廷辩解了一番。皇上就让鄂尔泰去调查清楚。鄂尔泰觉得,就让出八十里地吧,在铅厂山下的一条小河里定下四十里的界限。皇上同意了,还下令通知了越南。过了六年,黎维祹上表感谢,皇上夸他懂礼貌,又赏给他四十里地。
紧接着,朝廷平定了东川法戛土司禄天佑和则补土司禄世豪的叛乱,把他们抓起来了。米贴土司禄永孝也犯了事儿,要被砍头。结果,禄永孝的老婆陆氏伙同一些土匪造反,朝廷就下令让总兵张耀祖去讨伐,攻下了门坎山。军队打进去,抓住了陆氏,米贴地区也平定了。
广西的八达寨里,侬颜光色等人也造反了,广西提督田畯拿他们没办法。鄂尔泰就派兵过去,侬颜光色最后投降了。皇上任命鄂尔泰为云贵广西三省总督,还拨款十万两犒劳军队。
之后,他又安抚了贵州拜克猛、长寨、古羊等地的苗族一百四十五个寨子。十月,是万寿节,云南出现了祥瑞的景象,鄂尔泰就赶紧把这事儿奏报给皇上。
七月份那会儿,皇上任命鄂尔泰当了三等阿思哈尼哈番,还把云贵两省的巡抚、提督、总兵,还有文职县令、武职千总以上级别的官员都给升了级。三月里,皇上又派按察使张广泗带兵去贵州丹江鸡沟打那些生苗,把他们的寨子都给端了,那些苗人都乖乖投降了。 上下九股、清水江、古州这些地方,一个接一个都平定了。 朝廷要论功行赏了,鄂尔泰却推辞不要,反而请求皇上给他曾祖父图扪追封官位,好让忠义祠的牌位上能改写上赠官的字样,排在大臣们的末尾。皇上答应了他的请求,然后才开始论功行赏的事。
七月份,又招安了安顺、高耀等寨子的生苗,还有侬、仲等各个民族的人,让他们归顺朝廷。 十月份,云南赵州醴泉井涌出了泉水,鄂尔泰赶紧上奏皇上报喜。皇上夸鄂尔泰治理百姓有方,教化民众,上天都显灵了,于是又给鄂尔泰加封少保的爵位。 八年五月,黎平、都匀等寨子的生苗也归顺了朝廷。鄂尔泰平定了苗乱之后,那些土司都被他的军威震慑住了,纷纷纳土归降。鄂尔泰治理了那些地方,设立郡县,驻扎军队,重新划定了三省和四川的边界。那些土司虽然世代居住在那里,但一旦归顺朝廷,要是敢造反,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轻则被杀,重则被流放,一个都跑不了。
唉,苗族内部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乌蒙地区的苗民更是出了名的彪悍。刘起元那个总兵大人调到那里当官,结果横征暴敛,可恶至极!六月里,禄鼎坤带着他家兄弟禄鼎新、禄万福,就带着人马攻城,把刘起元、游击江仁、知县赛枝大这些官儿都杀了,还把他们的家人都给杀了,真是惨绝人寰。
鄂尔泰上奏朝廷,请求处罚这些造反的苗民,皇上还安慰了他。乌蒙失守后,江外的凉山、下方、阿驴这些地方,江内的巧家营、者家海这些寨子,还有东川禄氏这些土司,都跟着造反了。他们还派人堵截江上的道路,派人盯着城镇,东川境内的挖泥、矣氏、歹补、阿汪这些寨子,东川境外的急罗箐、施鲁、古牛、毕古这些寨子,以及武定、寻甸、威宁、镇雄这些地方的苗民,都纷纷响应,到处杀官兵,抢粮食,堵路,毁桥,到处扎堆闹事。
鄂尔泰赶紧集合了一万多官兵,还有差不多一半数量的土兵,分成三路进攻:派总兵魏翥国攻打东川;派哈元生攻打威宁,副将徐成贞给他帮忙;派参将韩勋攻打镇雄。魏翥国刚出发,就被禄鼎明派人刺杀受伤了,只好让另一个姓禄的总兵接替他指挥。军队推进,烧毁了十三个苗寨。然后又派游击何元去攻打急罗箐,杀了三百多人,俘虏了一百三十多人。游击纪龙攻打者家海,打败了他们,全歼了敌人。韩勋在莫都跟苗兵遭遇,激战了一天一夜,攻破了四个寨子,杀了数百人。攻打奎乡,打了三天,杀了二千多人。哈元生、徐成贞从威宁攻打乌蒙,射杀了苗军首领黑寡和暮末,接连攻破八十多个寨子,打败了几万苗兵,最后拿下了乌蒙。
鄂尔泰下令让提督张耀祖督促各路军队分头追杀,手段极其残忍,把苗人的肠子挖出来,割断他们的脖子,然后把他们的尸体挂在悬崖峭壁和树上,苗民们吓得瑟瑟发抖。皇上重重赏赐了鄂尔泰和那些将领,还把哈元生、徐成贞、韩勋评为头功,还拨款犒赏军队。陇庆侯的庶母二禄氏和四川沙马土司的妇女沙氏因为没有参与叛乱,还被皇上封了官,赏赐了银子。这样一来,苗疆地区才算平定下来。鄂尔泰还在云贵边境修了一座桥,取名“庚戌桥”,来纪念这次平叛的功绩。
话说那一年,永昌边外的孟连土司上贡了六百斤土特产,鹤庆边外的皦子也来进贡土产。鄂尔泰把这事儿奏报给了皇上。皇上觉得边疆的少数民族都开始归顺朝廷了,就下令把孟连土司的贡品减半。皦子进贡后,皇上还赏赐了他们三百斤盐。过了九年,鄂尔泰又上书请求重新规划乌蒙、镇远、东川、威宁等地的营地驻防。他还另外上书,建议大力发展云南的水利事业,疏通嵩明州杨林海,开垦周围的荒地,疏通宜良、寻甸等地的河流,开垦东川城北的滩涂,修筑浪穹羽河等地的堤坝,修理临安等地的水利工程,以及疏通连接广东的河道。这些建议都被批准执行了。
十年后,皇上召见鄂尔泰,授予他保和殿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的职务,并让他参与处理军机大事。因为他在平定苗疆有功,朝廷本来打算给他升官,按规定应该授予他“精奇尼哈番”世袭一等官职。但是皇上破例,直接封他为一等伯爵,世袭罔替。
后来,朝廷出兵讨伐准噶尔。六月,皇上命令鄂尔泰前往陕甘地区督察巡视,负责军务。九月,大军打败了准噶尔首领额尔德尼昭。鄂尔泰就给大将军张广泗写信,让他派兵截断衮塔马哈戈壁,切断准噶尔军队的北逃路线。之后,鄂尔泰又上书请求在边疆屯田。十一年六月,鄂尔泰回到京城。他向皇上汇报工作时说,准噶尔部族不能一下子就消灭,长期用兵会损耗国力,得不偿失。皇上听了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十三年,台湾地区的苗族又造反了。皇上决定成立一个专门处理苗疆事务的机构,由果亲王、宝亲王、和亲王、鄂尔泰以及大学士张廷玉等人负责。苗族叛乱越来越严重,他们烧杀抢掠,黄平、施秉等地都遭到了破坏。鄂尔泰认为自己以前在苗疆的部署失当,于是请求皇上处罚他,并主动辞去伯爵的爵位。皇上说:“国家赏赐爵位,有功就受,无功就辞,这是古今通行的道理。” 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休假,但仍然保留他的俸禄,并让他保留三等阿思哈尼哈番的爵位。
八月,皇上病得很重,快要不行了。这时,鄂尔泰还和庄亲王允禄、果亲王允礼、大学士张廷玉,还有内大臣丰盛额、讷亲、海望一起被皇上临终前指定辅佐新君。鄂尔泰和张廷玉拿着皇上亲笔写的密诏,宣布乾隆皇帝为皇太子。很快,皇太子就下令让鄂尔泰他们辅佐自己处理政事。皇上驾崩后,遗诏里说鄂尔泰忠心耿耿,才能出众,办事能力强,将来要让他一起享受太庙的祭祀。
乾隆皇帝即位后,让鄂尔泰负责处理政务,还提升了他的爵位,封他为一等精奇尼哈番。乾隆二年十一月,鄂尔泰辞去了总理事务的职务,被任命为军机大臣;他又辞去了兼管兵部的职务,皇上不同意,又给他加封他喇布勒哈番,合起来算三等伯,还赐给他“襄勤”的称号。他还多次主持会试,担任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经筵讲官等要职。
四年后,南河河道总督高斌建议开辟新的航运口,河东河道总督白钟山建议恢复漳河的旧河道,皇上就让鄂尔泰去视察一下情况。没多久,鄂尔泰又升官了,被封为太保。七年,副都御史仲永檀秘密告发鄂尔泰的长子鄂容安,皇上就让大臣们一起审理此案,有人建议革掉鄂尔泰的官职,甚至要抓他审问,但皇上没同意。十年,鄂尔泰因为生病请求辞职,皇上安慰他,并加封他为太傅。鄂尔泰去世后,按照遗诏,让他在太庙享祭,还把他供奉在贤良祠,皇上还赐予他祭祀和厚葬,谥号为“文端”。二十年后,内阁学士胡中藻因为写诗词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而胡中藻是鄂尔泰的学生,鄂尔泰的堂弟,甘肃巡抚鄂昌还和他一起作诗,两人因此都被处罚。皇上追究鄂尔泰结党营私的责任,下令把他从贤良祠撤掉。
鄂尔泰的弟弟鄂尔奇,康熙五十一年考中进士,后来当了庶吉士,散馆后被授予编修的官职。雍正年间,他升了好几级,做到侍郎,先后在工部、礼部任职,还曾经代理兵部尚书。雍正五年,他升任户部尚书,还兼任步军统领。雍正十一年,直隶总督李卫弹劾他违法营私,扰乱民生,经过调查,鄂尔奇确实该受处罚,但皇上念及鄂尔泰的功劳,就赦免了他。雍正十三年,鄂尔奇去世了。
鄂尔泰有几个儿子,分别是鄂容安、鄂实、鄂弼、鄂宁、鄂圻、鄂谟。鄂容安的事迹有单独的记载,鄂实和高天喜的事迹记载在一起。
鄂弼一开始被授予三等侍卫的职位,后来升迁为正红旗汉军副都统。之后外放担任山西巡抚,又调任陕西,代理西安将军。后来升任四川总督,还没上任就去世了,朝廷赐予祭祀和厚葬,谥号为勤肃。
鄂宁是举人出身,最初被授予户部笔帖式的职位。多次代理副都统,官至员外郎,又从郎中升迁为礼部侍郎。之后外放担任湖北巡抚,又调任湖南,再次调任云南。在清军征讨缅甸的战争中,云南总督杨应琚战败,鄂宁据实上奏。皇上让他代替杨应琚,他深入敌境作战,最终战死沙场。鄂宁还弹劾参赞额勒登额和提督谭五格贻误战机,皇上嘉奖鄂宁,授予他内大臣的衔,并立即任命他代理明瑞担任云贵总督。后来因为和参赞舒赫德一起上奏的议和方案与皇上旨意相悖,被夺去内大臣的衔,降职为福建巡抚,之后又多次被降职,最后降为蓝翎侍卫。最终去世。
张廷玉,字衡臣,安徽桐城人,是大学士张英的次子。康熙三十九年考中进士,改任庶吉士。散馆后授予检讨的职位,在南书房任职,因为母亲去世而回家丁忧。服丧期满后,升迁为洗马,历任庶子、侍讲学士、内阁学士。康熙五十九年,被授予刑部侍郎的职位。山东盐贩王美公等人纠集众人,鼓吹邪教,巡抚李树德下令进行逮捕审理,抓获了一百五十多人。皇上命令张廷玉与都统托赖、学士登德一起会勘,最后处死了七人,流放了三十五人,才最终结案。不久后,张廷玉被调任吏部。
世宗皇帝登基后,就让翰林院学士阿克敦和励廷仪负责起草祭祀的文书,还给了他们一品官员的待遇,后来又提拔他俩当了礼部尚书。到了雍正元年,皇帝又让他俩去南书房帮忙。 后来,他和左都御史朱轼一起当了顺天府乡试的考官,皇上很欣赏他俩办事认真谨慎,就给他们加了个太子太保的官衔。没多久,他又兼任了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后又调到户部工作。
他在户部工作期间上了一份奏折,说:“浙江衢州,江西广信、赣州,这几个地方紧挨着福建和广东,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流落失业,跑到山上种麻,搭棚子住,人们管他们叫‘棚民’。时间长了,人口越来越多,那些比较强悍的棚民就经常出来抢劫。所以我建议皇上命令地方官员认真挑选廉洁能干的州县官,严格管束他们。要是发现有棚民想读书学习,或者身体强壮、有技艺、很勇敢的,就应该仔细考察后录用他们,这样才能把他们聚集起来教育,不能歧视他们。” 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让地方官员去执行。之后,皇上又让他署理大学士的职务。
雍正四年,他被正式任命为文渊阁大学士,还继续兼任户部尚书和翰林院掌院学士。雍正五年,他升任文华殿大学士。雍正六年,他又升任保和殿大学士,同时兼任吏部尚书。雍正七年,皇上又给他加了个少保的爵位。
雍正八年,因为西北地区要打仗,皇上就在隆宗门内设立了军机房,让怡亲王允祥、张廷玉以及大学士蒋廷锡负责处理军务。后来军机房改名叫军机处。张廷玉制定了军机处的规章制度:大臣们上奏,平常的事务用奏折,通过通政司呈递,然后内阁拟定旨意;重要的事情用奏章,直接送到奏事处,再由军机处拟定旨意,然后皇上亲自用朱笔批复。从那时起,内阁的权力就转移到了军机处,大学士必须担任军机大臣才能参与政事,每天都要进宫面见皇上,接受皇上的旨意,参与处理政务,参与机密事务。
廷玉这个人做事认真谨慎,特别受皇帝器重。有一次皇帝生病了,皇帝表彰廷玉等人辅佐有功,就赏赐他们每人世袭一等阿达哈哈番的爵位。廷玉请求让他的儿子,编修若霭继承这个爵位。
过了十一年,廷玉上书说:“各行省的惯例,犯了罪的,罪重就关起来,罪轻就保释。可是刑部不管案子大小、犯人多少,一律关起来,冤枉了不少人。请求按照各行省的惯例,分别处理,该保释的保释。刑部引用律例的时候,常常删减,只用几句话就断案,甚至为了凑合,去比照以前的判例;判决轻重,往往由此产生。请求下令都察院和大理寺进行核查纠正,对草率办事的官员给予处分。”皇帝下令让九卿讨论执行。
大学士英祀在京城贤良祠被祭祀,又回到家乡祭祀,皇帝命令廷玉回去行礼,并让他的儿子若霭跟着去;廷玉的弟弟廷璐当时在江苏做学政,也被皇帝召来参加。皇帝拨款一万两白银为英祀修建祠堂,还赐给他冠带、衣服、裘皮、人参和内府的52种书籍。
十二月份,廷玉上书说:“我路过直隶,那些被水淹的县已经得到救济了,但是还有积水,麦子种不了,请求下令再救济一个月。”他还建议用工程项目代替救济款。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
第二年二月,廷玉回到京城,皇帝派内大臣、侍郎海望在卢沟桥迎接他,还赐给他酒菜。
十三年,世宗皇帝病重,廷玉和大学士鄂尔泰等人一起被顾命。世宗皇帝的遗诏说廷玉为人正直,忠诚为国效力,将来要让他配享太庙。高宗皇帝即位后,任命廷玉总理事务,授予他世袭一等阿达哈哈番的爵位,合起来就是三等子爵,仍然由若霭继承。
乾隆元年,《明史》写完了,廷玉把它呈献上去,皇上还让他继续兼管翰林院的事务。第二年十一月,廷玉辞去了总理事务的职务,皇上晋升他为他喇布勒哈番,还特地让他和鄂尔泰一起晋升为三等伯,赐号勤宣,并允许他的儿子若霭袭爵。四年后,廷玉又升为太保。后来皇上专门下旨说:“咱们朝代的文臣,没有爵位做到侯伯的,廷玉是例外,让他自己兼着爵位就行,不用让若霭袭爵了。”皇上还下旨说:“廷玉年纪都七十多岁了,不用天天早朝,大热天、下雪天都不用强求他来。”十一年,廷玉的儿子若霭去世了。皇上见廷玉年纪大了,进宫都要人扶着,就让廷玉的次子若澄到南书房当庶吉士。
十三年,廷玉因为年老体弱,请求退休。皇上说:“你可是受到了两朝皇帝的厚恩,而且皇上还按照皇考的遗命让你配享太庙,怎么能像普通的退休官员那样回家养老呢?”廷玉说:“宋朝、明朝配享太庙的大臣也有请求退休获准的先例。再说,七十岁退休,这是古今通行的道理啊。”皇上说:“不对。‘易经’上说‘见微知著’,这可不是国家大事、君臣关系的大事能比的。如果七十岁就一定要退休,那八十岁还上朝的典故是怎么回事?诸葛亮鞠躬尽瘁,又是怎么回事?”廷玉又说:“诸葛亮是领兵打仗,我幸运地生活在太平盛世,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皇上说:“这也不对。皋陶、夔、龙、比干他们都在不同的岗位上尽职尽责。既然承担了国家的重任,就不能以困难为借口推脱,也不能因为太平盛世就懈怠。朕为你考虑,你不光受到了皇祖、皇考的恩宠,不能离开;就说朕十多年对你的器重,你也不应该离开。朕都不忍心让你走,你却要辞去朕的任命?朕认为,古人致仕,都是因为遭遇不幸,不得已而为之。做臣子的,如果心里总想着退休,那就会对一切漠不关心,像秦国、越国那样,年纪到了就退休,谁还会尽心尽力为国家做事?这道理必须讲清楚。”于是皇上命令把这些话宣告给朝臣们听,并且允许廷玉辞去兼管吏部的事务,从此廷玉也不敢再提退休的事了。
但是廷玉确实年老体弱,十四年正月,皇上效仿宋朝文彦博的做法,规定廷玉十天来一次都堂议事,四五天来一次内廷当顾问。那年冬天,廷玉请求退休休养,皇上准许他辞去兼任的监修、总裁等职务,还让军机大臣去探望他。廷玉说:“承蒙皇上恩典,我不敢说退休,但我私下里很想暂时回家。后年皇上南巡,我将在江宁迎接圣驾。”皇上最终同意廷玉退休,并让他等到第二年春天冰雪融化后,乘船回家乡。皇上还亲自写了三首诗赐给他。廷玉入宫谢恩时,奏请说:“蒙世宗皇帝遗命,让我配享太庙,去年皇上恩准我配享太庙,说从祀元臣不应该回家养老,我担心死后不能再享受这份殊荣。我叩头请求皇上给我一个承诺。”皇上有些不高兴,但还是颁发了诏书,重申世宗皇帝的成命,并作诗表示,以刘基退休后仍配享太庙为例子。第二天,皇上派廷玉的儿子若澄入宫谢恩。皇上因为廷玉没有亲自来,就生气了,下令斥责廷玉。军机大臣傅恒、汪由敦奉旨行事,汪由敦替廷玉求情,旨意还没下达。
又过了第二天,廷玉入宫谢恩,皇上责备汪由敦泄露了消息,下旨严厉斥责他。朝臣请求剥夺廷玉的官爵,取消他的配享资格。皇上命令削去他的伯爵爵位,让他以大学士的原衔退休,但仍然允许他配享太庙。十五年二月,皇长子定安亲王去世,刚开始祭奠,廷玉就请求回乡,皇上更加生气,命令把太庙配享大臣的名单给廷玉看,让他自己考虑是否应该配享。廷玉害怕极了,上疏请求取消他的配享资格,并愿意接受处罚。皇上采纳了大学士和九卿的意见,取消了廷玉的配享资格,但免除了他的罪责。又因为四川学政编修朱荃犯了罪,而朱荃是廷玉的姻亲,曾经被廷玉推荐过,皇上因此责备廷玉,命令他上缴历年来皇上赏赐的所有东西。二十年三月,廷玉去世,皇上仍然按照世宗皇帝的遗诏,让他配享太庙,赐予祭葬,谥号文和。
乾隆三年,皇上亲自到辟雍观摩学子们学习,搞了个古代的“三老五更”仪式,还特意问了鄂尔泰和张廷玉的意见。张廷玉觉得这仪式不合适,就写了个奏章反对,说这玩意儿行不通。
过了四十年,到了乾隆四十三年的,皇上自己写了一篇关于“三老五更”的文章,反驳了以前那些反对的观点,还下令把这篇文章刻在辟雍的碑上。又过了七年,乾隆五十年的时候,皇上又看到了张廷玉当年反对的奏章,发现张廷玉的观点和他现在的一样!皇上就下令把张廷玉的奏章也刻在碑上,并且在后面题字说:“张廷玉当年就有这么独到的见解,可惜朕当时没看到。我一定要遵守皇考的遗旨,让他在太庙里享受祭祀。古人说‘人老了就要懂得谨慎’,我以此事来警示自己,也为张廷玉感到惋惜啊!” 清朝整个历史,只有张廷玉一个汉族大臣能享受到这种殊荣,被配享太庙。
张廷玉的儿子张若霭,字晴岚,雍正十一年考中了进士。殿试的时候,雍正皇帝亲自阅卷,发现他考中了状元。一看是张廷玉的儿子,就派人去他住的地方通知他。张廷玉坚决推辞,最后皇上就把他排在了二甲第一名,授予他编修的官职,让他在南书房当差,还让他兼任军机章京。乾隆年间,张若霭官职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内阁学士。他擅长书画,皇上经常让他去皇宫鉴赏字画,并题字,他的才能也因此越来越受赏识。乾隆十一年,他跟随皇上西巡,路上染病,回京后就去世了。
张廷玉的另一个儿子张若澄,字镜壑,乾隆十年考中进士,后来当了庶吉士,在南书房当差,官至内阁学士,后来去世了。他也擅长绘画,水平和哥哥张若霭差不多。
张廷玉的儿子张若渟,字圣泉,花钱买了官,先在刑部当主事,后来当了军机章京,又升迁为郎中。之后外放,当了云南澂江知府、四川建昌道。后来又回到京城,升任太仆寺少卿,一路升迁,做到侍郎,先后在工部、刑部、户部任职。嘉庆五年,他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后来又调到刑部。七年后去世,追赠太子少保,朝廷还为他举行了祭祀和隆重的葬礼,谥号为“勤恪”。
子若溎,字树谷,这哥们儿,字叫树谷。雍正八年考中了进士,先是在兵部当了个小官儿,叫主事。后来考选去了江西当御史,一路升迁,做到鸿胪寺少卿,然后又升了好几次,最后当上了刑部侍郎,最后还当上了左都御史,官儿做到挺大的。
皇上要表彰那些为国家捐躯的忠臣,子若溎就建议说,咱们得好好调查一下,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表彰。结果大学士和九卿们一起讨论,觉得没必要了,说《明史》里加上各省的志书,已经给好几千人追封谥号了,不用再查了。后来子若溎年纪大了,就请求退休了。皇上南巡的时候,子若溎多次去迎接皇上。乾隆五十年的时候,参加了千叟宴,皇上还亲笔题字送给他。退休后又过了两年,他就去世了。
咱们来说说这个事儿:世宗皇帝刚登基的时候,就提拔了鄂尔泰,没几年就做到总督了。廷玉当时在礼部做事,皇上很器重他,没几年也升了大官儿。军机处刚成立的时候,制度都是廷玉定的。鄂尔泰稍微晚点儿,但地位也跟廷玉差不多了。他们俩在朝中办事,国家政务都办得挺好,天下太平,最后还被皇上托付了重任,参与了祭祀大典,这可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大臣啊!不过,他们俩在朝中时间久了,家里的子弟和门客们就开始争权夺利,互相攀比,搞派系斗争。还好乾隆皇帝英明,及时制止了,没让这帮人搞出更大的乱子,这俩大臣也算是幸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