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图,戴佳氏,字羲文,是满洲镶黄旗人。康熙五十年,他继承了拖沙喇哈番世袭的官职,被授予蓝翎侍卫。雍正初年,他升迁四次,做到兵部侍郎。雍正四年,他外放出任黑龙江将军。八年后,又调任奉天将军。乾隆元年,他升任兵部尚书。第二年,他又调任刑部,之后被任命为两江总督。
他协助吏部尚书顾琮商议在江浙沿海修建塘堡,恢复卫所,并下令督抚进行详细讨论。乾隆三年,那苏图上奏说:“明朝沿海的卫所,军事都废弛了,咱们清朝也裁撤了卫所,改成了营。江南地区有金山、柘林、青村、南汇、川沙、吴淞、刘河等营,提督驻扎在松江进行管控。崇明、狼山两镇扼守着海口,塘汛的防御体系也比较完善,所以没必要恢复卫所。至于沿海的炮台,需要改建的有华亭漴缺墩一座;需要增建的有柘林南门和福山挑山嘴两座;需要迁移的有吴淞王家嘴一座;需要修缮的有刘河北七丫口一座。”他还建议改革旧制度,拆除城墙,改建成垛口,设置木盖,并专门留出存放药品的房屋;同时建议在城茜泾、崇明西南的二条监河、顾四房沟、堂沙头港等地驻兵。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江南地区发生旱灾,皇上命令拨付福建仓储的三十万石粮食赈灾。那苏图上奏说:“江广两省正在陆续购买粮食,运往灾区,目前还没有哪个州县发生灾情,今年的漕粮全部都留下来了,两江地区不愁没米吃。福建是重要的海防地区,而且又不产米,建议留下十万石粮食用于救济灾区,剩下的二十万石粮食运回福建。”皇上很欣赏他这种顾全大局的作风。乾隆四年,朝廷下令免除两江地区的丁钱粮赋。那苏图又上奏说:“以往免除赋税,不分贫富,但富户即使遇到歉收,也不会伤及根本;而穷人本来就没什么积蓄,免得多一分,他们就能多得一分好处。建议以各州县的实际征税册为依据,对每户五钱以下的全部免除,五钱以上的酌情减免,五两以上的就不用考虑免税了。”皇上说:“你能够这样细致地考虑,并且敢于承担责任,真是难能可贵啊!古人说‘有治人无治法’,你应该考察一下胥吏,不要让他们因为办事而扰民,那就更完美了。”后来,那苏图因忧虑国事而辞官而去。
五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刑部尚书。没过多久,他又被外派到湖广当总督。
六年,调任两江总督。七年,又调到闽浙。他上奏弹劾全省盐场那些多收的费用,以及盐场官员收受节日礼物的行为,把这些都定性为贪污受贿,依法惩处。
八年,他又上奏说:“温州、台州两个沿海地区,渔船和驻守的水兵,以前一直存在陋规。总督李卫曾经奏请改成征收涂税,稽曾筠又请求减半征收。渔船出海,海关要收取樑头税,地方官府还要收渔课,不应该再加收涂税。”皇上批准了他的奏请,永远取消了这些额外税收。
九年,他又上奏说:“台湾孤悬海外,漳州、泉州、潮州、惠州的流民聚集在那里,巡台御史熊学鹏建议在那里开荒。我认为那地方荒地很久没开发了,突然就号召开垦,恐怕会引起土匪作乱,所以我已经下令停止了。”皇上知道了这件事。
之后他又调任两广总督。十年,他上奏说:“两广的盐务管理,我建议用欠盐款的利息分年追缴。商人替别人欠款的,就让替欠款的人偿还;官员侵吞盐款的,就让侵吞的人偿还。那些占据盐引地皮,拖欠本金的商人,要赶走他们,重新招募新的商人。盐课之外加收的百分之二十五以及其他各种私自加收的税款,都要全部禁止。” 之后他又调任直隶总督。
十一年,他上奏了关于八旗屯田的章程。十二年,皇上东巡,那苏图也跟着到了通州,皇上赏赐给他一万两白金。他上奏关于稽察山海关各项事务的建议,皇上都采纳了他的意见并照办。皇上还晋升他为太子少傅。
十三年,他又被晋升为太子太保,授予领侍卫内大臣的职务,仍然留在总督的岗位上。那苏图请求他到金川前线协助班第处理军务,皇上没有批准。
十四年,皇上任命他暂时署理河道总督的职务。后来他去世了,皇上赐予祭葬,并追赠谥号为“恪勤”。
杨超曾,字孟班,是湖南武陵人,康熙五十四年考中进士,后来改任庶吉士,接着被授予编修的官职。
雍正四年,他被任命到南书房当差。当时湖南和湖北的乡试分在不同的地方举行,他被派去湖北担任乡试考官。没多久,他又被提拔为陕西学政。之后再次升迁,担任左庶子。
雍正六年,他上书朝廷,说镇安、山阳、商南、平利、紫阳、石泉、白河等县的风气很差,西安、汉中地区的考生很多都是冒名顶替,挂着外地的户籍考试,各种弊端层出不穷。他建议考试应该就地取材,宁可缺额也不要滥竽充数,并且把那些挂着外地户籍的人恢复原籍,他们的粮饷和学籍都应该作为附生处理。这个建议得到了采纳并被执行。之后,他又被调任顺天府学政,然后升迁为侍读学士。
雍正九年,杨超曾被提升为奉天府尹。他上奏说,奉天各地的赋税摊派超过了正常的数量,造册登记要花钱,考试要花钱,修缮衙门、整顿保甲也要花钱。上级官员向州县索取,州县官员又向老百姓索取,衙门里的蠹虫和胥吏更是层层盘剥,百姓苦不堪言。为此,他下令严禁这种行为。皇帝对此表示赞同,并把他的奏章作为以后的案例。
雍正十年,他上奏说,秋天收成不太好,明年的米价肯定会上涨,建议暂停商运。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雍正十一年,他又上奏说,州县收取的额外赋税,除了锦州和宁远之外,都应该留下来作为州县官员的养廉银。府尹以下官员的养廉银,应该用中江等地的税收盈余来支付。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并从这一年开始正式实行这项制度。内务府根据御史的八十条奏章,增加了锦州庄头的百户,并拨给他们土地耕种。杨超曾上奏说,这些土地已经分给百姓耕种很久了,现在又增加百户庄头,每户给六百五十晌地,一晌六亩,总共是三十九万亩。老百姓有上万户没有地可耕,一时之间很难安顿下来。而且正值春耕季节,重新丈量土地需要时间,新旧户口都无法播种,今年的赋税肯定收不上来。他请求暂缓执行这项措施,等到秋收后再丈量土地。这件事最终被搁置了。之后,他升迁为仓场侍郎。
雍正十二年,他被提升为刑部额外侍郎,仍然兼任仓场侍郎。不久之后,他又被正式任命为刑部侍郎。
乾隆皇帝登基的第一年,我被任命为广西巡抚,负责代理巡抚的职务。第二年,正式被授予广西巡抚的职位。我上奏朝廷,请求免除桂林等府县各个集市以及贺县花麻地的租税杂费。
一开始,前任广西巡抚金鉷曾经下令,允许那些没有官职的读书人开垦荒地,然后向朝廷捐献土地获得功名。结果下面的官员们把这当成赚钱的机会,四处搜刮老百姓手里那些本来就已经耕种的熟田,估算出开垦的工本费用,然后就谎称是新开垦的土地。云南布政使陈宏谋上奏朝廷,详细说明了这件事的弊端,朝廷就让当时的总督鄂弥达和超曾去调查核实情况。他们调查后也上奏,陈述了捐垦土地中虚报田亩数、应该减免的税赋以及官员克扣开垦工本费用的情况。皇上最终下令,免除了那些虚报的几万亩土地的赋税,而金鉷和当时的布政使张钺则都被革职查办了。
乾隆三年,我被朝廷召回京城,授予兵部尚书的职位。
话说五年夏天,我被任命为两江总督。到了秋天,我又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同时继续担任两江总督。我上奏弹劾江西巡抚岳濬以及知府董文伟、刘永锡徇私舞弊,收受贿赂,还派了侍郎阿里衮和江南河道总督高斌一起前去调查处理,结果岳濬他们都被降职处分了。
第二年,也就是六年,我又上奏建议裁撤太通道和扬州盐务道,把通州划归常镇道管辖,其他保持不变。皇上批准了我的奏章。 我还兼任了安徽巡抚。秋天的时候,一场特大风雨过后,沿江沿海的州县都遭了水灾。我立刻命令各州县先用自己库存的银两和粮食进行救济,同时又从国库拨款八万两银子,以及那些没受灾的州县的十万石粮食,用于救济长江上游的各州县;又从国库拨款十万两银子,以及各县一百多万石粮食,救济长江下游的各州县。我的奏章呈上去后,皇上还特意下旨说:“处理赈灾救济,做得相当妥当。一定要怀着至诚至真的同情心去做,这样才能稍微减轻灾民的痛苦。” “料理赈恤,颇为得宜。当以至诚恻怛为之,庶可稍救灾黎也。”
通州的盐河因为水灾也停工了,我督促负责水利的官员大理寺卿汪漋和副都御史德尔敏赶紧打开唐家闸泄洪。可是老百姓担心水淹麦田,纷纷聚集起来想要罢工。侍郎杨嗣璟还上奏弹劾我,皇上就命令我调查此事。我上奏说:“老百姓并没有什么胁迫阻挠的情况,似乎不必深究。”皇上同意了我的说法。我又上奏推荐江苏巡抚徐士林生活节俭,安徽巡抚陈大受为人正直,江西巡抚包拯性情温和,只是官吏懒散,百姓刁蛮,治理得不太好。皇上说:“这真是公正的评价,和朕的看法一样。”“此至当至公之论,与朕见同也。” 不久,我就被召回京城处理部务,后来因为父亲去世,我回家奔丧,按照规定办理丧事。 之后我病倒了,七年的时候去世了,皇上赐予祭祀和厚葬,并追赠谥号为“文敏”。
徐士林,字式儒,是山东文登人。他爸爸是农民,徐士林小时候听到邻居家孩子读书的声音,就非常羡慕,于是跪在妈妈面前说:“我想去私塾读书。” 然后他就努力学习,发奋图强。康熙五十二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内阁中书。后来又升迁为礼部员外郎。
雍正五年,他被任命为江南安庆知府。十年后,升任江苏按察使。他在安庆当知府的时候,因为监管不力,发生了私铸事件,所以被降职到福建汀漳道。漳州当地风俗好打架斗殴,经常发生命案。抓捕这些犯案的人时,他们往往会纠集一伙人占据山头抵抗。有人建议用兵镇压,但是徐士林不同意。他命令壮丁们分守各个要隘,三天后,估计他们食物快吃完了,就派人深入山里,用好话劝说他们:“只要乖乖下山,就饶你们不死!” 那些人果然按照他的话,一队一队地出来了。徐士林事先安排了他们的仇人在旁边埋伏,仇人认出了为首的凶犯,把他抓起来示众,其他人见状都吓跑了。从那以后,在漳州犯案的人再也不敢占据山头抵抗了。
乾隆元年,他升任河南布政使。因为父亲生病,他请求回家侍奉父亲,不久父亲去世,他守孝。朝廷任命他署理江苏布政使,但他因为母亲生病,父亲还没下葬,就推辞了。乾隆四年,朝廷任命他以布政使的身份协助江苏巡抚,他又上奏说母亲病重,无法赴任。那年夏天,他来到京城,乾隆皇帝召见了他,问他:“你经过山东和直隶,那里的麦子收成怎么样?”徐士林回答说:“干旱,麦子都枯萎了。”乾隆皇帝又问:“后来下雨了吗?”徐士林回答说:“虽然下雨了,但是也于事无补。”乾隆皇帝接着问:“你认为应该怎么用人?”徐士林回答说:“那些只会逢迎拍马的人,即使很聪明,也不是人才;那些不辨是非的人,即使很清廉,也是国家的蛀虫。”乾隆皇帝对他的回答非常赞赏,就正式任命他为江苏布政使。
乾隆五年,湖广省遣送山东的流民回乡,途径江南,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扰乱当地百姓。徐士林上书朝廷说:“那些真正的灾民,有的还有田地可以耕种,有的虽然没有田地,但是可以租种别人的田地,他们本来都是勤劳的农民。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应该给他们提供资助,让他们重新开始耕作。至于那些游手好闲,长期漂泊的人,他们本来就不是务农的人,也不是全部都是灾民,就不应该给他们提供资助。有人说,那些没有户籍的穷人,可能会变成强盗,需要长期搜查抓捕,没完没了。我认为,那些人在老家不会变成强盗,跑到别的地方才变成强盗,这种说法站不住脚;那些本来就是强盗的人,即使送回老家,也不会老老实实种田,还会偷偷潜逃到别的地方作案。所以,安分守己的就安抚他们,触犯法律的就惩罚他们,这完全取决于地方官的处理得当与否。”乾隆皇帝采纳了他的意见,下令九卿会商执行。
秋天,士林被任命为江苏巡抚。湖北巡抚崔纪上奏说,湖广地区一直用淮盐,自雍正元年以来,盐价逐年上涨,加重了百姓的负担,请求朝廷核减盐价。朝廷下令让士林和盐政准泰一起商议此事。士林上奏说:“盐是百姓生活必需品,价格高了会累及百姓,价格低了也会累及商人。现在我们仔细核算了成本,每引盐的低价成本大约是五两三钱多,高价成本大约是五两七钱多。商人要考虑本金和利润,如果只按成本价出售,恐怕商人的力量会逐渐衰竭,盐运也会中断,百姓也会因此不便。所以请求每引盐酌情给予二三钱的额外利润。”
这个奏疏下发户部讨论,户部认为成本计算正确,而额外利润已经包含在成本之中,无需再额外给予。士林又上奏说:“商人要赚钱,盐运有时不能及时到达,市场价格就会因此上涨。盐政三保以前建议的每引盐低价是六两三钱多,高价是六两五钱多,实际上是有额外利润的。我现在建议的方案已经把一部分额外利润减去了,只增加二三钱的利润。这样算下来,卖给百姓每斤盐只增加几毫钱,利润已经很薄了。只是因为商人的本金比较充裕,长期计算下来,积少成多。现在如果不给额外利润,商人一定会产生抵触情绪。如果汉口盐运中断,恐怕淮商会受困,楚地的百姓也会受苦。”皇上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
那一年徐州、海州发生水灾,士林上奏请求救济灾民。六年春天,他又上奏请求允许向贫困百姓借贷谷物种子。沛县灾情最为严重,他请求动用藩库的余款购买粮食继续救济灾民。他又另外上奏说:“江苏的社仓储备粮食不多,去年秋季收成,只有徐州、海州遭受了水灾,其他地区都丰收。我已经命令各州县劝捐十多万石粮食,并且告诫他们不要强迫捐献,不要限定数量,不要派差役扰民。”皇上对他的做法非常赞赏。不久,士林因病请求告假,皇上恩慈地慰留了他,并派御医为他诊治。他又上奏说:“淮北地区遭受水灾,小麦、大麦颗粒无收,应该赶紧进行抚恤。我不敢墨守成规,已经先期命令发放库藏的钱款进行救济,等调查清楚灾情损失的具体数额后再上奏。”皇上谕旨说:“你这样处理,非常符合朕视民如伤的心意。”
到了秋天,他的病更重了,就上书请求休假,并且说:“母亲今年八十三岁了,我还没能接她来奉养,已经两年没见面了,我吃不好睡不好,心里非常不安。”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他走到淮安的时候,就去世了。奏疏送到了皇上手里,皇上感叹地说:“士林啊,他忠孝的品德已经形成了,因为母亲年老而远离家乡,他不接受妻子儿女的供养,他鞠躬尽瘁,最终导致重病缠身。等到得到休假之后,他强忍着病痛赶回家乡,想要侍奉母亲。临终前,他一句话也没提自己的私事,反而劝告朕要用忧患意识和警惕之心来治理国家,以求长治久安。像这样的好臣子,正是国家应该倚重和任用的。如今他突然去世了,朕心里非常悲痛,真是忍不住要流泪啊!”皇上命令在京师贤良祠祭祀他,并且赐予他祭葬。他的遗疏里还写道:“我的父亲去世后,母亲鞠氏孝顺地侍奉祖父母,侍奉他们生病二十多年,一直没有懈怠。”皇上命令按照惯例给予旌表。
士林治理监狱很有一套。他当巡抚的时候,各地的知府县令来拜见他,他就把案情和拟定的判决书给他们看,总是告诫他们说:“牵强附会地解释法律条文会伤害社会和谐,姑息养奸只会酿成大祸。法律条文就像本草纲目一样,而实际情况却千变万化,就像病人经络的虚实一样复杂,不善于用药会害死人,不善于运用法律条文也会造成同样的后果。”凡是判决定案,他都先把判决的大概内容张贴出来示众,然后再开始写判决书,这样官吏就不能利用职务之便徇私舞弊了。他每天处理公务,一直到晚上,就坐在简陋的白木榻上,只有一盏灯亮着,亲自批阅文件,即使是大年三十和元旦也不休息。他热爱百姓,忧国忧民,觉得一天的时间都不够用。江南百姓尤其敬重他。九年后,人们请求把他供奉在苏州名宦祠。鄞县的邵基、临汾的王师和士林先后担任江苏巡抚,都有着良好的名声。
基,字学阯,是个进士出身,康熙六十年考中进士,后来又当了庶吉士。雍正三年,他被任命为编修。之后,他被考选为福建道御史。
在巡查中城的时候,他制止了司坊官员向商人索要贿赂,还清理积压的案件,让那些坏人不敢再嚣张了。后来他又巡查了直隶顺德、大名、广平三府,因为办事认真又廉洁,深受好评。之后他升迁为户科给事中,并在上书房当差。又升了四级,做了国子监祭酒,还制定了五条教学原则,鼓励学生学习正统的学问。后来他又当了右通政、左佥都御史,还继续兼任国子监祭酒。雍正十二年,他升任右副都御史,接着又升任吏部侍郎。
他曾经上疏弹劾说:“那些强硬蛮横的下属官员,一旦被上司准备参劾,就先下手为强,往往还没等正式的参劾奏章送到,揭帖就已经先到了。他们常常用虚假的事实进行诬告,按律处罚,结果上司反而被他们连累了。所以,以后如果上司仗势欺人,下属受了委屈,应该允许他们直接向部里或科道举报;如果有人诬告陷害,除了要受到本罪的处罚外,还要加重处罚。” 这个建议后来被采纳了。不久之后,他又兼任了翰林院掌院学士。
乾隆元年,他担任了博学鸿词科的阅卷官。之后外放,做了江苏巡抚。乾隆二年,他又上疏说:“江苏各属地,江河湖海交错,完全依靠水利。运河、官河以及其他大型水利工程,当然应该由朝廷拨款修建。至于那些支流、河汊、港口,以及用来灌溉农田的水利设施,以前都是靠百姓的力量疏浚。现在都要求朝廷拨款,这样下去恐怕会有弊端。我认为,运河以及江河湖海的主要航道,仍然应该由朝廷拨款修缮;其他的河港和堤岸,应该由地方官府劝导百姓按时疏浚修筑,这样才能做到公私两利。” 他的建议被采纳了。
当时,因为赈灾和收取捐款的事,基上疏反对,大概意思是:“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推行新政,首先就取消了捐例。现在又搞什么乐善好施的名义收捐,这分明是变相收捐嘛!周朝的荒政条例有十二条,也没听说过要向富豪乞求钱财的。”皇上命令停止收捐,户部不同意,但最后还是停止了。皇上知道基推荐的按察使戴永椿、知府王乔林、石杰都是他的同乡,道员李梅宾、卢见曾都是他的同年,认为他没有避嫌,严厉地斥责了他。不久之后,基就去世了。他的儿子铎,当过检讨,早早去世了。他的孙子洪,被朝廷赐予举人身份,后来官至礼部侍郎,也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
这位老师,名字叫贞甫,雍正八年考中了进士,先是在直隶当知县。雍正十一年,他被任命为元城县的县令。当时有个叫王胜甿的人,名下有几百亩荒地,每年都要交税,他请求免除这笔赋税。老师就引导老百姓种植庄稼,把沙地变成了肥沃的土地,即使遇到灾荒年景,也不需要百姓请求就主动赈灾。后来,他调任清苑县,又升迁为冀州知州。在冀州,曾发生一起冤假错案,有人被诬告杀人,已经判决了,被诬告的人家聘请的女子甚至发誓要同死。老师认真调查,查明了真相,重新审理了案件,洗清了冤屈,让他们能够完婚。之后,他一路升迁,做到清河道,参与了大学士高斌等人规划直隶的水利工程,走遍了保定、河间、天津、正定等地,他提出的很多规划都被采纳了。最后,他升任直隶按察使。乾隆十一年,他又升任浙江布政使,后来调到江苏,因为被巡抚安宁弹劾,被免职了。之后,因为他担任按察使期间没有发现邪教,被降职为天津道。后来他又被重新任命为浙江布政使。乾隆十五年,他升任江苏巡抚,免除了沛县昭阳湖淹没的土地和长期荒废的麻田的赋税。不久后他就去世了。他的儿子亶望,也有传记记载。
尹会一,字元孚,是直隶博野人。雍正二年考中进士,在工部学习,先是被授予主事,后来升迁为员外郎。雍正五年,他外放到襄阳当知府。当时汉水暴涨,冲坏了护城石堤。尹会一亲自督促修建,分段巡视工程进度,百姓们都忘记了劳累。他还创建了八蜡庙,在诸葛亮曾经居住的山上,又为他修建了茅庐。后来他署理荆州知府,石首县发生了饥荒,很多饥民聚集在一起,扬言要抢夺粮仓里的粮食。尹会一独自一人骑马前往劝说,抓住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人,然后有秩序地发放仓储的粮食,饥民们都很高兴,都服气了。雍正九年,他调任江南扬州知府,疏浚了新旧城里的河道,方便船只通行,还疏浚了城西蜀冈下的河道,用来灌溉农田。雍正十一年,他升任两淮盐运使,还新建了安定书院,使得当地学风兴盛。乾隆皇帝即位后,给他加封佥都御史的衔,又提升他为两淮盐政。
乾隆二年,我进京朝见皇帝,皇上任命我做广东巡抚。但是我母亲年纪大了,我实在走不开,就推辞了。后来,皇上调我到河南做巡抚。
河南那时候正闹旱灾,我上奏朝廷,请求缓征税收,同时打开粮仓平价卖粮。以往都是按照“七成存粮,三成卖粮”的老规矩来,但我建议根据情况灵活掌握,该多卖就多卖,皇上同意了我的请求。
接着我又上奏说:“农业生产一定要抓住农时。河南老百姓该播种了,可还没开始耕地;该锄草了,才刚开始播种。我打算把种植的先后顺序详细地列出来,印成告示发给老农们,督促他们抓紧时间。如果农民耕种的资金不够,可以允许他们从粮仓借粮,秋天再还。” “北方地广人稀,一个人耕种的土地,从七八十亩到一百多亩不等,人手分散,效率低下。我想劝说地主们,把土地按每户三十亩的标准分配。把多余的土地分给那些没有土地的人,这样流民也会减少。” “河南有很多盐碱沙地,只要深耕三尺,盐碱就会减少,土地也会变得肥沃。我会责成乡里保正,利用空地种植合适的树木,这样就不会有荒地了。” “河南盛产棉花,但都被商人贩卖到江南去了,老百姓家里有织布机的人少之又少。我打算用公款拨款,组织生产棉布,让老百姓都能领到。还要广泛鼓励妇女们学习纺织,互相学习。”皇上批示说:“要考虑实际情况,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半途而废。如果老百姓不愿意接受,更不能强迫他们。” 不久后,我就正式上任了。
乾隆三年,皇上听说河南丰收了,就下令让我筹备粮仓储备粮食。我上奏说:“河南今年丰收了,可是直隶和江南却歉收,很多商人涌入河南抢购粮食,米价一天一个价。我已经命令下属,如果本地米价高,就从邻县买粮;如果邻县米价也高,就上报朝廷,申请拨款,从各县的盈余款项里调拨资金。” “河南老百姓主要吃麦子,高粱、荞麦、豆子次之。我已经命令他们根据情况,采购和储备粮食,等到来年春天,再分给老百姓借用。”皇上对此很满意。
四年,黄河和沁水同时发大水,靠近河边的四十七个州县都遭了灾。朝廷制定了十六条赈灾措施,没饭吃的给一个月口粮,没房子住的给钱修房子,缓征税、减低米价,动用漕运的储备粮,米不够了,就从别的州县调粮支援,让富裕的人家也帮帮忙;还要把空着的房子借给穷人住,盖棚子,安置流离失所的人,免除米税,搞工程项目来救济灾民,种蔓菁增加粮食供应,帮助农民播种,发放药物,派读书人去检查情况;还规定,那些离开家乡讨饭的人,各级官府都要随时给他们发放粮食,安排他们干活,等到来年春天耕种的时候再送他们回家。
御史宫焕文弹劾会一,说他一年报了160多起盗窃案,秋天审理的时候,又把案子改成了30多个,办事拖拉,贻误了时机。皇上觉得会一为人忠厚谨慎,不是故意渎职,就把他提升为左副都御史。会一上疏说:“皇帝一句话,天下都得听着。现在正要甄别那些年老体弱,不能胜任工作的官员,可是饶州知府张钟因为年纪大了,调到别的部门,前后几天政策就变了,下面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皇上很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会一的母亲七十多岁了,他上疏请求回家尽孝。皇上知道会一孝顺母亲,他母亲李氏因为节俭孝顺被表彰过,名声很好,皇上还为此赐诗一首来赞扬。会一当官做了好事,总是把功劳归于母亲。他在家建了义仓,设立了义田,兴办了义学,都说这是他母亲的主意。他母亲去世后,会一已经五十多岁了,守孝期间严格按照古礼办事。十一年后,守孝期满,皇上召他为工部侍郎,督办江苏的学政。
十二年前,皇上命令各省的学政,在考试的时候,要用自己编写的四经内容,考查考生对旧说和新说的不同之处。要是答得对,童生就能入学,生员就能补廪膳。有一次,要给童生和生员发放考试经解的册子,另定日期提问,不在册子上的,一概不补发经解。这个命令,下级部门执行了。这个人呢,江南人,文采很好,人品也很好。他曾经去拜访东林寺道南祠,刻印了小学教材颁发给学子们。有个隐居舜山的隐士叫镜庐,他亲自去拜访,然后向朝廷推荐了他。侍郎方苞住在清凉山,他步行去拜访,以弟子的礼节对待方苞。他校对文章非常仔细谨慎,士林都很敬佩他。
十三年后,他升任吏部,仍然兼任学政。他带病去松江主持考试,结果在松江去世了。他死前留下奏疏,请求朝廷任用贤能,广纳谏言。巡抚雅尔哈善奏请皇上,把他列入名宦祠。
他儿子叫嘉铨,从举人开始,被授予刑部主事,后来升迁为郎中。之后被派去山东济东道任职,又升任甘肃布政使。后来又改任大理寺卿,最后退休了。乾隆四十六年,皇上巡幸保定,嘉铨派他儿子带着奏折,请求为父亲追谥;还请求把汤斌、范文程、李光地、顾八代、张伯行以及他父亲一起从祀孔子庙。皇上认为他的请求荒谬无稽,把他抓到京城亲自审问,判处极刑,后改为绞刑处死。皇上还说,嘉铨自己写的年谱里,记载他跟刑部商议缓决死刑的事,还把大学士称为“相国”,又编了本朝名臣言行录,皇上为此多次下旨严厉斥责他。
王恕,字中安,是四川铜梁人。康熙六十年考中了进士,后来被改任为庶吉士。雍正元年,吏部因为员外郎的职位空缺,就推荐庶吉士去补缺,王恕也在其中。没多久,他就从员外郎升迁为郎中,之后又考选为广西道御史,再升任兵科给事中。后来外放,担任了江南江安粮道,之后又升任广东布政使。
乾隆五年,他署理福建巡抚的职务。皇上给他下旨说:“要你努力做事,踏踏实实,别弄虚作假,表面好看。地方大员不能只想着自己不出错,就能保住官位和性命。” 没过多久,他就上奏说:“我到任几个月了,对福建的官场民风、物资储备和兵力部署,已经有了一个大致了解。漳州、泉州地区向来民风强悍,我已经严厉告诫当地官员,要认真处理案件,大力整顿吏治。当地百姓还比较奢侈浪费,前任督臣德沛以俭朴来教化百姓,我更应该带头倡导,协助他。全省的常平仓粮食,到四年年底,一共存了一百三十四万石,又收到了捐赠的十五万石粮食,我已经委派道府官员认真核实。” 奏报之后,皇上批准了。
乾隆六年,他又上奏说:“台湾各县是最难治理的。从那些有空缺的知县中挑选调任,很多因为受过处分而被驳回。我建议以后调派去台湾的官员,即使有被追究责任的案子,也可以允许他们调任。”皇上批复说:“把这个作为固定条例不行,但根据你的奏请可以这么办。”他又上奏说:“各乡社的粮食以前都借存在寺庙里,建议在乡村的中心位置建造粮仓,建造费用就从社粮里拨付,将来再慢慢补充。”他又上奏免除了崇安县一千二百五十一顷无田地的浮税,以及闽县加征的没有根据的学田租税。他还上奏说:“福建有很多山田,零零星星加起来才算一亩地。以后民间开垦的土地不足一亩的,或者虽然够一亩,但地块分散,不相连的,都免除加税。”这些奏请皇上都批准了,之后正式授予他福建巡抚的职务。
江苏布政使安凝上报救灾方案,皇上让各地的督抚都看看。安凝的奏疏里说:“救灾的方法主要有三种:一是赈济,二是平粜(低价卖粮),三是贷款。这三种方法,用心去做就能利民,如果做得不好就会坏事。先说赈济,地方官在紧急情况下上报灾情时,往往把灾民分成极贫和次贫两类。只要一分类,问题就来了。里长乡官利用这个机会报恩报仇,胥吏从中捞取好处,老百姓本来就盼着救济,这下更会产生怨恨了。其实,贫富很容易区分,但极贫和次贫却很难界定。如果说有田的算次贫,没田的算极贫,那遇到旱涝,大家都颗粒无收,有田没田都一样。如果说有家的算次贫,没家的算极贫,那没家的人根本没法吃饭,只能忍饥挨饿,有家没家的都一样。与其仓促区分,让大家争抢,不如一视同仁,免得大家心怀觊觎。我认为,一开始赈济应该人人平等,发放救济粮,之后再根据情况进行二次救济,这样就能避免冲突。再说平粜,规定每石米减价一文钱,让老百姓买得起粮食,那些囤积居奇的商人就没办法了,这确实是救济的好办法。但是,地方官经常请求多减价,如果轻易答应,他们就会想多卖粮食,从中牟利,那些投机倒把的人就会蜂拥而至,市场就会很混乱。而且,米价太低,商人也不愿意卖。所以我建议,以后平粜就按照规定的价格来,让灾民真正得到实惠,那些奸商就没办法了。最后说贷款,动用公家的钱,为百姓解决燃眉之急,这是古代周朝救济贫民的办法。但是,如果管理不好,就会让官民都受累。比如,荒年田地没法耕种,官府借给百姓种子,等到收成的时候再还,这是可以的。但如果借钱借粮给百姓吃,那就要考虑他们能不能还,那些狡猾的人就会说官府偏心,从而造谣生事。地方官没办法只能稍微变通一下,但百姓还不上钱,官府就要追债,百姓不得安宁。这样一来,一开始借钱的人就很少,因为争抢而受罚;后来,还不上钱的人更多,被追债而更加困苦。表面上是利民,实际上是害民。而且,年深日久还不上,就算得到赦免,国库的钱也白花了。我认为,与其借钱不还,不如直接赈济,不用贷款。这些都是应该事先仔细考虑的。”安凝的奏疏上报后,皇上又因为安凝当按察使时修改囚犯供词的事,把他交给吏部,召他进京。皇上询问闽浙总督策楞和新任巡抚刘于义,安凝当官怎么样。策楞说:“安凝为人清廉,老成持重,只是见识和能力不够坚定。”刘于义也说:“安凝清廉,百姓都说他任内安宁和平,没有扰民的事。只是他不够果敢。”皇上说,这两人的评价都很公正。后来,安凝被任命为浙江布政使,不久就去世了。
这个人做事特别认真仔细,一点也不马虎。刚开始在湖北当粮道的时候,押送粮食去淮河,发现船户私运食盐,他就主动向总督告发他们。后来在江安当粮道,整顿漕运工作做得特别出色,名声很好。 有一次,他担任福建乡试的监考官,有个考生邱鹏飞在五经考试中得了第一名,当时很多人觉得不公平,就上奏要求复试。结果查出来,邱鹏飞其实是让弟弟替考的!按理说应该降职处分,但是皇上特别开恩,没怎么处罚他。
他儿子叫汝璧,字镇之,乾隆三十一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吏部主事。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郎中。之后外放,当了直隶顺德知府,又调到保定。 因为审理建昌盗马案的时候,十几个盗马贼都没亲自审问,结果被革职发配到军台戍守。后来允许他赎罪,降职做了同知,代理直隶宣化府同知。 他又慢慢升迁,做到大名道,嘉庆四年升任山东按察使,五年升任江苏布政使,六年代理巡抚,接着又任命为安徽巡抚。 嘉庆七年,他请求增加颍州的督捕同知。当时湖广总督吴熊光等人奏报说湖广需要兵粮,请求从安徽调拨十万石粮食。皇上觉得安徽正闹旱灾,就让安徽酌情处理。汝璧上奏说:“湖广的军需非常重要,应该按数额拨运。请参照嘉庆二年做法,先运六万石。”皇上就准了他的请求。 后来他又上奏说太湖又发生水灾,请求缓征税赋,并且弹劾府县官员勘报灾情迟缓。皇上发现,很多督抚官员在查办灾情赈灾的时候,在奏报之后才去灾区查看,而且往往包庇下属,对老百姓的疾苦不管不问。只有汝璧一个人实事求是地奏报情况,皇上因此很欣赏他。嘉庆八年,皇上召他进京,任命他为内阁学士,然后又升任礼部侍郎。 不久他又被任命为安徽巡抚。嘉庆九年,他被召进京,任命为兵部侍郎,后调任刑部。 后来因为生病,请求辞职。嘉庆十一年去世。
他哥哥叫汝嘉,比他晚六年考中进士,官至检讨。
方显,字周谟,湖南巴陵人。他一开始是岁贡生,后来被任命为湘乡教谕,慢慢升迁到了广西恭城知县。
雍正四年,朝廷下令各省举荐贤能官员,广西布政使黄叔琬推荐了方显,方显因此被破格提拔为贵州镇远知府。那年闹饥荒,他拿出自己的俸禄煮粥救济饥民,老百姓都称赞他。
总督鄂尔泰计划开发苗疆,实行改土归流政策。云南的东川、乌蒙、镇雄等土府已经归顺朝廷,但是贵州的苗族人民还没完全臣服。贵州苗族势力比较大的,南方有古州、八寨,西南有丹江,东北有九股、清水江。九股、清水江靠近镇远府,丹江靠近凯里,八寨靠近都匀,古州靠近黎平,这些苗族势力分布在复杂的山区里,地盘有三千里,人口有几十万,经常出来抢劫。
鄂尔泰召见方显了解情况,方显力主应该像云南那样实行改土归流。鄂尔泰问他,是剿灭还是安抚更合适,方显回答说:“两种方法都要用,但是应该先安抚后剿灭,即使剿灭之后也要继续安抚。”然后,他上书提出了十六条具体的建议:区分良民和顽民,审清事情的前后顺序,禁止骚扰,克服困难,防止埋伏拦截,避免姑息养奸,宽恕被胁迫的人,清除汉奸,缴收武器,编制户口,减轻赋税,简化条约,部署重兵,修建城墙,划分防区,疏通河道。针对每一项建议,他都做了详细的解释,鄂尔泰非常赞同他的意见。
于是,鄂尔泰下令让按察使张广泗去招抚古州、丹江、八寨等地的苗族,而将九股、清水江等地的苗族交由方显负责。
六年,石显从梁上进升,又升到柏枝坪,去安抚苗族人民,平定了清水江的十六个生苗寨和九股台拱的几个生苗寨。冬天,广泗已经平定了丹江,石显又招降了清水江的七个生苗寨和九股属陶赖的十三个生苗寨。施秉县有两个寨子的盗匪藏匿在台拱,副将张尚谟抓不住他们,想把这两个寨子的人都杀掉。苗民害怕了,逃到深山老林里,眼看着就要发生叛乱了。石显听说后说:“这样下去,所有苗民都会自危。”他就独自一人骑马跑到苗寨里,寨子里空无一人,石显就在寨子里住了下来。第二天早上,他张开帐篷出来,命令手下的人绕着山林呼喊苗民出来,然后安抚他们说:“你们赶紧回到寨子里,做个良民,天子绝对不会杀害良民的!”苗民感动得哭了起来,一起回到寨子里。石显又在寨子里住了三天,苗民把施秉的盗匪绑起来献给了他。
七年三月,广泗觉得清水江南岸的几个寨子还在观望,就下令石显和张尚谟带兵沿着北岸巡逻。到了柳罗,南岸的公鹅、柳利、鸡摆尾几个寨子的苗民渡过江来进攻,石显指挥军队抵抗,杀死了几十个苗民。苗民人多我军少,张尚谟想撤退,石显不同意,坚持守住等待援军。广泗的军队到了,包围圈才解开。广泗采纳了石显的建议,不再分散兵力攻击各个寨子,而是集中兵力攻打公鹅寨,攻破了公鹅寨后,其他寨子都归顺了。鄂尔泰奏请设置贵东道,就命石显担任这个职务,仍然驻兵清江。石显发布军令,告诫将士们不准抢掠,不准强奸妇女,不准践踏田地庄稼,苗民如有诉讼的,就为他们断案;他还加紧修筑城墙,建造官署,修建炮台营房,苗民都争着来帮忙干活。
九年,各项工程终于完成了。石显巡视塘汛,黔州和楚地的商船川流不息,苗民都很高兴,都很服从。事情基本平定后,石显很快就被授予按察使的职务。
台拱,那是苗族地区最重要的战略要地,鄂尔泰就建议在那里设立军营。过了十年,巡抚张广泗上奏朝廷,请求正式设立军营,并派人驻守。秋天的时候,羊翁、乌罗、桃赖等苗寨的苗民造反了,九股地区的苗民也跟着一起叛乱,他们攻打台拱。守将显(此处应指具体人名,原文未明确指出)和总兵赵文英严阵以待,把他们打退了,还反攻打下了羊翁寨。
晚上,苗民又杀回来了,因为守军人少,显就让人点燃两支香,做成像火绳一样的样子来吓唬苗民,苗民果然被吓跑了,退守到排略。排略是台拱的一个险要隘口,也是我们军队运输粮草的必经之路。台拱的守军只有两千五百人,而苗民却有几万人,前来增援的军队又接连战败。从敌人开始进攻起,就有人想放弃台拱逃跑,显坚决阻止了他们。
后来,被围困的时间长了,粮草也吃光了,大家只好杀马充饥。又赶上冬天寒冷,将士们人心惶惶,都觉得自身难保,有人提议放弃台拱,退守下秉。显说:“要是丢了台拱,古州、清江等地的苗寨都会跟着造反。就算能保住性命,也是失职;要是战败了,更是损害了国家的威望。现在情况紧急,死在这里也值了!”将士们听了都很感动,士气大振,这时总兵霍升率领援军赶到了。
苗军占领了我们的后山,切断了运输道路,显趁着夜色率兵夺回了后山。苗军攻势更加猛烈,显亲自骑马冲锋陷阵,将士们殊死搏斗,最终打败了苗军。乘胜追击,攻克了乌孟、井底两个寨子,夺取了粮食和军需物资。霍升的军队也攻克了大关,进入台拱,显率领军队从侧翼夹击,苗军彻底溃败。就这样,他们坚守了六十九天,终于解了围。后来,提督哈元生率领军队赶到,又打败了莲花坉地区的顽固苗民,九股地区的苗民叛乱最终被平定。
从鄂尔泰建议开发贵州苗疆开始,这件事由张广泗发起,而最终的决策和执行都由显负责,前后历时七年,最终完成了平定叛乱的任务。
1736年,乾隆元年,我母亲去世了,我丁忧去职,在家守孝。三年后,守孝期满,朝廷任命我为四川布政使。1738年,我又署理四川巡抚的职务。当时,大小金川、杂谷、梭磨、沃日、革布什咱这些土司之间互相仇杀,皇上派人去劝说他们,情况稍微缓和了一些。有人提议,趁这个机会,效仿云南、贵州的办法,实行“改土归流”。我上奏说:“杂谷、梭磨是吐蕃的后裔,他们的祖地在唐朝时是维州,人口有十多万。金川跟他们接壤,人口只有几万。杂谷害怕金川强大,金川又害怕杂谷人多,双方互相牵制,边境还算太平。所以不能让他们继续争斗,也不能强迫他们和好。这些边疆的土司,留着他们可以作为内地防御的屏障。以前川省征调土兵,他们也服从调遣。他们内部争斗,倒也没影响到内地。以前我们也劝诫过他们,他们还算比较听话。如果要实行‘改土归流’,不仅那些弹丸之地的土司不会有任何好处,而且一旦收回他们的印信和文书,他们就会变成没有管辖的野蛮人。稍微有点反抗,又要费很大的力气去平定。”我的奏章呈报上去后,皇上认为我的意见非常正确,称赞了我,并且停止了之前的“改土归流”的计划。
随后,我和四川总督鄂弥达、提督郑文焕一起上奏,建议划定小金川与杂谷、梭磨的边界,把小金川侵占的必色多六寨归还给杂谷、梭磨;又划定小金川与沃日的边界,把陇堡等三寨划归沃日,美因等二寨划归小金川。大金川和革布什咱两个土司发生冲突,我命令建昌道李学裕去劝说他们,革布什咱在建转经楼里诅咒大金川,我命令他们立即拆除,大金川也归还了侵占的盖古地。这样一来,边疆各土司的叛乱就全部平定了。
郭罗克这帮人造反了,逃到色利沟躲起来了。官兵把他们围住了,当地土司蒙柯却放他们跑了。朝廷就让总兵潘绍周去处理这事儿,潘绍周上报朝廷后,皇上说:“这种事情你当然应该就近处理,但也要和总督好好商量商量。”这总督呢,就是黄廷桂。
四川那边乱得很,一群叫“侂噜子”的乱民,到处害人。黄廷桂就上奏说:“四川从明朝末年就一直打仗,老百姓都被杀得差不多了。咱们大清朝平定之后,各省迁来的移民大多都是没工作的穷人,坏人很多。这帮‘侂噜子’,拉帮结派,偷偷藏着刀枪,白天黑夜地抢劫。我已经下令严厉抓捕,并且让他们成立保甲组织,加强巡逻,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皇上批复说:“认真执行,别当成空话。”
五年后,他被任命为广西巡抚。当时他正眼睛疼,听说任命后马上就准备去上任,皇上很欣赏他这种急公好事的精神。后来他又请求回老家治病,皇上还安慰他留下来。第六年,他的眼病还没好,皇上还派太医院的眼科医生去给他治病。结果病情越来越严重,他就请求回家休养,最后去世了。
黄显做官,为人公正又宽厚。文焕曾经在奏折里夸他“为人爽直坦白,工作勤奋,处理事情总是认真商量,互相帮助”。皇上也觉得文焕说的很对。黄显曾经推荐学裕,还顺便提到了夔州知府崔景俊,“这个人虽然有点狡猾,但已经改过自新了,可以从轻处罚”。皇上批复说:“像这样考察下属,并且能够原谅他们的错误,这就是用人的关键啊!”
桂先生,名显子,字友兰。因为他跟着显平在贵州平定苗族叛乱立了功,朝廷就给他记了功劳。他父亲去世后,朝廷派他去广东做知县,后来又调到英德,再调到潮阳。他因为善于断案而出名。后来他通过考试被提升为云南昆阳知州,还代理过安宁知州的职务。
乾隆二十年,他又升任临安知府,还代理过澂江知府。后来调到东川,结果他母亲去世了,他就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朝廷任命他为甘肃巩昌知府。当时巩昌、平凉、庆阳三府闹饥荒,朝廷下令拨发西安藩库六十万两银子赈灾,让当地的大官去负责这件事。桂先生被委派负责这项工作。他到了平凉,发现灾民们急需粮食,恰好朝廷拨给平凉城修城墙的三十万两银子先到了,桂先生就自作主张把这笔钱先用来救济灾民,这才让灾民们活了下来。
乾隆三十三年,桂先生升任浙江宁绍台道。按照惯例,定海的战舰每九年就要更新,旧战舰要移送到宁波船厂,估算价值后上交给朝廷,这叫做“折变”。他奉命裁撤战舰,桂先生认为应该按照当时的实际价值的两倍来估算,但是上级驳回了他的请求,认为他估价过低,于是把他发配到伊犁戍边。乾隆三十七年,他被释放回乡。后来去世了。
冯光裕,字叔益,是山西代州人,康熙五十年考中了举人。雍正元年,有人推荐他,他就去云南大姚当知县了。大姚县赋税少,开支却很大,欠税的钱多达几万两。冯光裕没有收取那些额外苛捐杂税,对欠税特别多的人也从轻处罚,结果欠税都收上来了。
因为以前苛捐杂税太重,老百姓就托庇于大户人家,伪造文书霸占田地,官府也把这些记录给毁了。冯光裕把那些没彻底毁掉的记录找出来,查清楚那些伪造文书,把田地还给了原来的主人,老百姓对他更是赞不绝口。后来他升迁到贵州铜仁当同知,进京朝见皇帝。当时贵州古州的苗族闹起了叛乱,雍正皇帝问他怎么办,冯光裕说不能把苗族人全杀了,应该灵活运用策略引导他们,让他们归顺朝廷。皇帝很认可他的说法。
冯光裕还没来得及上任思州知府,就被调到云南永北去了。永北在金沙江的外面,和四川接壤,中间住着苗族和倮族,要是出事了,两省就互相推诿责任。总督鄂尔泰让他去调查,冯光裕轻车简从就去了。倮族人从山谷里冲出来,拿着刀剑就要动手。冯光裕策马冲到前面,跟他们讲清楚利害关系,倮族人就跪下听他的话,然后各自散去了。鄂尔泰上奏朝廷,请求让冯光裕当丽江知府,还兼管永北的事务。没过多久,冯光裕又升任驿盐道。
八年后,东川和乌蒙的倮族叛乱了,鄂尔泰就派冯光裕和镇守将军一起平叛,之后冯光裕升任按察使。乌蒙战役俘虏了七千人,他们的语言不通,翻译官们互相推诿,根本问不出什么来。冯光裕把所有翻译官集中到衙门里,让他们分房间住,审问一个人,要经过好几个翻译才能弄清楚情况。倮族人的名字很多都一样,冯光裕就按年龄编排,仔细核对,没有错误,因此释放了很多无辜的人。广西有个叫李天保的,用邪教聚集了将近一千人,朝廷就让冯光裕去处理。冯光裕说:“这些老百姓吃素念佛,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于是就从轻处罚,烧掉那些邪教的书籍,不再追究了。
话说十一年的时候,他升官了,当上了贵州布政使。十三年,贵州古州的苗族造反了,都江、清江、八寨、丹江、台拱这些新归顺的苗族也都跟着起事了。他带兵去平叛,同时督促粮草供应,让老百姓服役,给足工钱,还允许他们带武器自卫。他还招募熟悉苗族情况的苗人帮忙,给他们发放木质的信物,并且告诫官兵不准滥杀无辜,结果好多人都踊跃报名。军队集结了十多万人,个个吃饱穿暖。等战事结束后,那些被战火波及的老百姓无家可归,他就给他们盖草屋住,还提供衣食,最后有二十多万户人家重新开始生活。当时贵州的赋税银子是八万八千两,粮食是十五万五千石,他上奏朝廷请求免除这些赋税。乾隆皇帝即位后,下令受战乱影响的地区三年内免交赋税。他还上奏说:“古州、丹江等地的苗族叛乱基本平定了,现在田地荒芜,村寨空空荡荡,到处都是荒凉的景象。应该招募百姓去苗寨居住,开垦苗族的田地,设置屯田和卫戍,实行保甲制度,把缴获的苗族武器发给那些归顺的苗人,让他们农闲时学习军事技能,以此增强防御力量,减少军费开支。”皇帝批准了他的奏请。
乾隆四年,他又升官了,当上了湖南巡抚。湖南镇筸地区的红苗又造反了,他亲自督军平叛,不到三个月就平定了叛乱。后来他生病了,请求休假,结果听说城步、绥宁的苗族又和广东的瑶族勾结起来造反了,他就秘密给两广总督写信,商量一起抓捕叛乱分子。没多久他就去世了。他临终前还上奏说:“城步、绥宁两县因为战乱受损严重,请求免除今年的赋税。”皇帝也批准了他的请求。
他儿子祁,乾隆二年考中了进士,当上了编修。他孙子廷丞,考中了举人,凭借祖上的功劳被授予光禄寺署正的官职,后来官至湖北按察使。
杨锡绂,字方来,是江西清江人。雍正五年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吏部主事。后来一路升迁,当上了郎中。之后又通过考核,被选拔为贵州道御史。雍正十年,他被任命为广东肇庆罗定道。肇庆地处海边,靠着海堤来保护田地。他每年都亲自去督促修筑海堤,在他任职期间,从来没有发生过水患。
乾隆元年,他被临时任命为广西布政使,不久后正式上任。他上奏朝廷,请求禁止州县用土特产贿赂上级官员。乾隆六年,他被任命为广西巡抚。当时贵州的土苗族首领石金元造反,烧毁了永从县的县衙。后来贵州和湖广的军队一起出兵,把他们抓获了。
没过多久,贵州的土苗族又起事作乱,想要攻打思恩府。杨锡绂立即调兵前去捉拿,抓获了他们的首领李尚彩以及八十多名同伙。乾隆七年,他上奏朝廷说:“广西还没有实行保甲制度。苗族和僮族虽然是不同的民族,但是他们大多聚族而居,原本就有族长,多少了解一些事情。请允许他们沿用旧制度,并加以考核。”皇上对此表示嘉奖。
他又上奏朝廷说:“设立军队是为了保护百姓,结果却反而增加了百姓的负担:驻守城池的士兵欺压商贩,抢夺柴火蔬菜;驻守水塘的士兵役使村民,肆意喝酒赌博。我在巡抚衙门里调查并惩治了这些行为,请求皇上命令各地的封疆大吏一起清理这些弊端。”皇上准奏了他的请求。
乾隆八年,梧州知府戴肇名用人肉做成食物,谎称是“长生果”,杨锡绂识破了,并将此事上报朝廷。皇上说:“你真是不愧为清正廉洁的四知啊!” 广西有一些百姓逃到了安南,被抓回来关进监狱。杨锡绂上奏朝廷后,皇上命令严惩。杨锡绂便下令将他们杖毙。皇上说:“我之前的批示是让他们依法审判,以正典刑。杨锡绂你误会了我的意思,直接将他们杖毙了。这些人本来就该处死,即使不该死的人死了,那死了的人也活不过来了。”这件事后来由朝廷部门进行处理。乾隆九年,杨锡绂被任命为礼部侍郎。
十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湖南巡抚。上任后,他上奏说:“《周礼》里记载:遂人治理野外,一百里的范围内,要修建一条大水渠,一百条中等水渠,一万条小水渠,要舍弃肥沃的土地来修建这些水渠。这样做的好处是,只要水渠的蓄水和泄水有节制,旱涝就不会造成灾害,舍弃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得到的好处却很大。后世田地开垦多了,水渠荒废了,但是水塘、池泽仍然和农田相依相伴,靠近水的地方土地肥沃,远离水的地方土地贫瘠。湖南靠近洞庭湖,老百姓目光短浅,不懂长远打算,常常荒废水利工程,却一心只想开垦田地。甚至把几亩大的水塘填平改成田地;把一条小溪截断水流,用来种庄稼。他们只顾着眼前的雨水丰沛,以为不会有什么坏处;却不知道一旦遇到旱涝,就会得不偿失。而且,溪涧里的水,附近的人都靠它生活,如果把它截断开垦成田地,水就会漫溢,到处都会受灾。官吏们为了升官,把开垦田地当成政绩,也贪图利益而不顾危害,结果水利工程就彻底荒废了。我认为,关系到水利的问题,应该把土地让给水,这样水就不会造成危害,田地也能受益。请下令各省的巡抚,凡是有池塘、水泽的地方,都要严格禁止改垦。”皇上因为各地米价飞涨,下令各省巡抚调查并上报情况。锡绂在奏疏中说:“米价上涨是逐渐形成的。皇上说要各地都储存粮食,年年收购,老百姓生产的粮食,有一半都进了官仓,这是米价上涨的一个原因。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世代务农,我记得康熙年间一斗米才二三钱,雍正年间要四五钱,现在却要五六钱了。人口多了,需要的粮食就多,价格自然也就逐渐上涨。国初的时候,人们经历了战乱,民风淳朴。几十年后,人们逐渐变得奢侈浪费,借贷成风,种地也难以维持生计。到了冬春两季,农民到市场上买粮食,粮食就更加匮乏了。太平盛世持续时间长了,地价一天比一天高,穷人只好卖掉田地。卖了田地又无力再买回来,田地就落到富户手里,十有五六。富户不会轻易卖粮,市场上需要粮食的人多,卖粮的人少,价格能不涨吗?我认为,人口增多,这是没办法的事。田地集中到富户手里,只有实行均田制才能解决,但现在难以实行。风俗奢侈浪费,只能慢慢引导,不能一下子见效。至于常平仓的粮食储备,应该只储备够赈灾的量就行了,不必太多。现在安民的政策,尤其应该重视水利工程,使蓄水和泄水有准备,这样局部灾害就不会造成大的损失。争取粮食丰收,说不定也是解决米价上涨的一个办法。”奏疏上交后,皇上都采纳了他的建议。
他父亲去世后,他守孝期满,十五年的时候,被任命为刑部侍郎,同时仍然担任湖南巡抚。母亲去世后,守孝期满,十八年的时候,仍然担任湖南巡抚。后来他被提升为左都御史。十九年,他署理吏部尚书。礼部侍郎张泰开保荐同部侍郎邹一桂的儿子邹志伊为国子监学录,这事交由吏部处理,吏部的意见不合适,有人责怪锡绂包庇,把他交给都察院审理,建议革职,最后让他继续留任。二十年,他又署理湖南巡抚,后来被任命为礼部尚书。二十一年,他署理山东巡抚。
二十二年,他被任命为漕运总督,上书请求免除兴武卫和江淮二卫的旗丁欠缴漕粮,皇上说他沽名钓誉,责令他用养廉银来抵偿。
二十三年,他又上书说:“屯田赎买,应该放宽期限。价格超过一百两金子的,允许三年内付清价款,价款付足,田地就归还船户。旗丁交兑不足的,叫做‘挂欠’,应该由坐粮厅限期追究惩治,督运官员以下,只要有一个旗丁挂欠,就停止他的升迁,旗丁要重新登记。新丁只交纳篷桅缆索的价值;旧丁的公私欠项,不得强迫新丁承担。水路运送漕粮时,令仓吏拿着量具,旗丁拿着清单。江淮、兴武二卫的运丁运粮,快船驾船,应该按照规定一起登记,不能逃避运粮而只当快船。”皇上说:“这份奏章确实有见地。”下属部门讨论后,采纳了他的建议。
二十五年,他又上书说:“自从开通中河后,漕船可以避开黄河的险滩。只有江北、长淮等帮的漕船,因为在徐州交兑,不能避开险滩。请求改在皂河停泊,让旗丁到徐州接受交兑。州县代雇人卸船转运过坝。”皇上同意了。不久,因为锡绂认真办事,皇上免除了他用养廉银抵偿漕粮的处罚。
二十六年,他又上书说:“运送蓟州漕粮的船只,从宁河转入宝坻,经白龙港、刘家庄到达蓟州。水道淤塞浅浅的,请求责令官员疏浚。”他又上书说:“板闸、临清、天津三关,还沿用明朝的制度,漕船领取限额单据,应该废除。州县收漕粮如果有掺杂潮湿的情况,粮道查出后,主管知府要按照徇私舞弊的官员处罚。军丁兼任书吏,一律登记。船头舵手雇佣后,领了工钱就潜逃,请求发配边远地区充军。”皇上说:“这些奏章的内容都可以实行。”于是采纳了他的建议,并晋升他为太子少师。二十八年,又晋升为太子太保。
二十九年,他又上书说:“军户、民户籍册分开,既然隶属于军籍,就应该听从调遣运送漕粮。但是一些富裕人家想尽办法逃避,被调遣的都是无力自保的穷人,这情理上很不公平。以后如果有人在被调遣后申诉查明是虚报的,就参劾治罪。”皇上说:“锡绂这份奏章,打破了徇私舞弊的陋习。按照他说的去做。”并下令有关部门议叙他的功劳。他又上书说:“漕船一向禁止私运盐。经过扬州时,总督、盐政和臣下各自负责督察。但是淮扬道、扬州游击、守备,江都、甘泉两县,都派兵搜查,漕船因此耽搁。像江广帮的漕船是殿后通漕的,经过扬州时已经是冬天,尤其辛苦。我认为应该把权力统一起来,请求只听从总督、盐政委员督察,其余的都停止。”皇上说:“你说的对。”下属部门执行了他的建议。
三十年,他又上书说:“骆马湖蓄水,相传专门用来帮助江广重运漕粮。今年帮船受阻,先开通了柳园堤口,运河水位上涨,江浙帮的漕船就得以迅速通行。接着开通了王家沟口,江广帮的漕船到达后,湖水也没有枯竭。每年沂水从湖中流出,造成海州、沭阳水患。如果在四五月间引湖水济运,也可以减少海州、沭阳的水患,一举两得。”皇上同意了。三十三年,他去世,朝廷赐予祭葬,谥号勤悫。
老张在漕运部门当了十二年的领导,还编了一本《漕运全书》,后来黄登贤接了他的班,还特意把这本书呈报给了皇上。从那以后,谁当漕运的领导,皇上都要求他们按照老张以前的方法办事。
潘思榘,字絜方,是江苏阳湖人。雍正二年考中进士,后来又当了庶吉士。三年后,被分到刑部学习。六年后,升任主事。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郎中。雍正八年,他被派去广东南雄当知府。那年雨水特别大,一下就淹了郊外,到处都是大水。他就在野外露宿,指挥官兵制作木筏救人,还拿出自己的钱财安葬死者,救济活人,救活了无数百姓。雍正十三年,他升任海南道。他疏浚了琼州西湖,还深入五指山,安抚黎族人民,并且弹劾了那些残害黎民的守将。后来他又调任粮驿道。乾隆四年,他升任按察使。他惩治贪官污吏,处理了很多冤假错案。
有一次,因为旱灾,老百姓闹事,跑到集市上抢东西。潘思榘当时正生病,但他强忍着病痛,坐到堂上,立刻抓捕了数十个闹事的人,当众处罚了他们,这才平息了事态。他还上书朝廷说:“广东有俍、瑶、黎三种少数民族:俍族世代居住在茂名,现在已经融入汉族,读书考试跟普通百姓一样。瑶族也纳税归顺朝廷,我们还专门为他们设立了瑶童义学。只有黎族比较偏僻,主要居住在海南的崖州、儋州、万州、陵水州、昌化县、感恩县、定安县这七个州县。黎族人有的住在深山里,有的跟汉人混居,彼此语言相通。所以我建议在这七个州县也像瑶族那样设立义学,选拔老师教他们读书认字,那些能通晓文义的黎族人,应该允许他们参加科举考试。”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七年的时候,他升迁到了浙江布政使。八年,他又上书皇帝说:“常平仓的粮食,春天发放,秋天收取。但是收成有早有晚,老百姓常说的‘青黄不接’的情况经常发生。负责管理粮食的官员不考虑事情的轻重缓急,春天刚开始发放粮食,米商就囤积居奇,官吏从中克扣渔利。老百姓还没得到实际的好处,粮食就已经超过额度发放出去了,而且价格还被压得很低。等到秋天收成后再买粮食补充常平仓,不是为了压低价格等待时机减少损失,就是互相压价抢购,导致市场价格飞涨。所以我建议,浙江东部的府县四月发放粮食,西部的府县六月发放粮食,价格稳定了就停止发放。”皇上觉得他的建议很符合实际情况,就批准了他的请求。
他又上书说:“浙江地少人多,完全依靠溪流和湖泊来灌溉农田,可是老百姓私自开垦湖泊的现象非常严重。比如余杭的南湖,会稽的鉴湖,上虞的夏盖湖,余姚的汝仇湖,慈溪的慈湖,以前都是很大的湖泊,现在都被开垦成了田地,严重影响了水利。以后上报开垦田地的数量时,必须由主管官员亲自勘察,确认不是官府的湖泊才能批准增加赋税;如果勘察不实,要严格处罚。”朝廷大臣们讨论后,采纳了他的建议。
秋天,金华、衢州、严州三府遭遇水灾,洪水还蔓延到了杭州、湖州、绍兴三府,不知道有多少人和牲畜被冲走。思榘亲自到江边查看灾情,处理赈灾事务。萧山的老百姓情绪激动,想要渡江,思榘说:“老百姓饿了就应该给他们饭吃,要是闹事,只会让老百姓更加混乱。”他严厉地处理了这件事,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闹事了。思榘再次上书汇报情况,皇上说:“今年浙江发生水灾,巡抚常安还隐瞒灾情,你真是替他难办了!”
十一年前,我被任命为安徽巡抚。那年黄河决口,凤阳府以及颍州、泗州等地受灾尤其严重。我请求朝廷增加赈灾款项,亲自前往灾区巡视,冒着大风渡过洪泽湖,差点儿船都翻了。
第二年,我又上奏朝廷,请求调拨救济灾区的物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凤阳和颍州的老百姓,习惯了懒惰散漫。我去年走访调查时,冬天水退了,小麦都播种下去了,可他们却不懂得锄地、培土、施肥。我走过的村庄,树木很少,菜园也很少见。我命令当地官员仔细考察桑树、麻类植物以及各种蔬菜瓜果的种植情况,凡是能帮助老百姓解决日常食物问题的,都要尝试种植。凤阳和颍州的地势分三类,高地最高,湖地次之,洼地最低。洼地紧挨着大河,发大水根本没办法用人力来解决。湖地呢,外高内低,积水成湖,只要疏通下游,就能把水排干,然后种植作物。高地虽然水灾不严重,但沟渠很少,秋天要是缺雨,就容易干旱。有些地方依山傍水,建有一些水塘,比如寿州的安丰塘、怀远县的郭陂塘、凤阳的六塘,这些都应该及时修缮。与其等到灾害发生后花费巨额赈灾款,不如平时就投入少量资金,逐步进行治理。老百姓减少了荒歉,多收粮食,朝廷也能省下赈灾款。即使遇到局部灾害,也可以用工程建设来代替赈灾。凤阳和颍州的老百姓喜欢到处迁移,丰收后,秋收一结束,小麦也种上了,他们就带着家人外出,等到春天收麦子才回来。遇到灾害,他们只留一两个人在家领救济粮,其他人就偷偷跑到邻近地区去了。当地人把在家领救济粮叫做“大粮”,在外地养活自己叫做“小粮”,沿途的接济叫做“行粮”,甚至有些人一家能领到三种救济粮。他们抛荒田地,没有稳定的生活,应该命令当地官员严格审查,只有那些确实受灾的流民,才能给予救济;如果有人借机生事,就要严惩。
我的奏章上报后,皇上说:“这才是治本之策,历来没有人想到这一点。朕非常高兴!” “此乃固本之事,历来无有言及此者。朕甚嘉悦焉!”
思榘被任命为福建巡抚,还没上任呢,就先上奏朝廷,请求免除安徽的学田、囚田、义田这三种田地的赋税,参照江苏的免除学田租税的例子。结果呢,上面派军机大臣去调查,说江苏根本就没有免除学田租税的先例!皇上因此责怪思榘沽名钓誉,想捞取好名声,就下令让他出资修缮涿州城作为处罚。
过了几年,也就是乾隆十三年,思榘又上奏说:“福建从乾隆元年到十一年积欠的钱粮,我正在想办法清理。民间土地的买卖转让,经常赶不上收粮的期限。粮食是田地里出来的,有些人家赔了粮食,有些田地根本没有粮食,怎么能让有田地的人随意逃税漏税,让没田地的人替他们承担呢?应该命令有关官员认真调查,务必做到粮田对应。”
乾隆十四年,他又上奏说:“我仔细调查积欠的钱粮,发现问题出在两个方面:一是屯田户籍不清,二是寺田租赋不一。自从顺治年间裁撤卫所后,虽然名字还是军户,实际上都是老百姓耕种的,但是粮册上还列着旧军户的名字,这很难催收,应该核实后更正。寺田从明朝末年开始,僧人和百姓混杂在一起,经常谎称寺庙废弃、和尚逃跑了,以此逃避赋税,应该把已经废弃的寺庙区分出来,由官府进行管理。”皇上命令他认真办理这件事。他还另外上奏说:“福州城外西湖是东晋郡守严高开凿的,周长二十多里,用来灌溉田地,但是时间久了淤塞了。我倡导疏浚西湖,并修筑堤坝和闸门。此外,福清的郎官港和法海埔都有淤积的海滩,我下令修筑堤坝招民垦荒,获得了二千一百多亩土地。”皇上对他进行了嘉奖。
思榘在福建任职期间非常勤政,白天接见属下,晚上批阅公文;遇到旱涝灾害,必定亲自抚恤灾民。福建百姓性情比较粗犷,喜欢打架斗殴,很多人因此走上犯罪道路,思榘查明主谋后,就命令有关官员抓捕惩治。他还利用农闲时间巡视海防,检查战舰;每逢朔望,就去书院给学生们讲授经史子集,这些都是他日常的工作。由于长期劳累,他积劳成疾,病痛不断。乾隆十七年,思榘去世了。皇上命令按照江苏巡抚徐士林的例子,将他祀入京师贤良祠,给予一品官员的抚恤待遇,赐予祭葬,并追谥为“敏惠”。
胡宝瑔,字泰舒,是江南歙县人。他爹胡廷对以前在娄县当过教书先生,所以一家就住在青浦。宝瑔在雍正元年考中了举人。乾隆二年,他考上了内阁中书,还被派到军机处当差。六年后,大学士查郎阿和侍郎阿里衮去黑龙江、吉林乌喇一带调查土地开垦情况,宝瑔跟着一块去了。八年,宝瑔升了官,当上了侍读,后来又考选为福建道御史。那一年直隶大旱,皇上命令他去赈灾。
宝瑔就上书说:“直隶旱灾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请求皇上命令总督向百姓宣示圣意,让大家安心等待救济。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只要愿意回家耕种,但又没钱回家的,就应该资助他们回去,好让他们赶上春耕,为来年粮食生产打下基础。” 乾隆九年,皇上让大学士讷亲去视察河南、山东、江南几省的军队,宝瑔又上书说:“军队里积压了不少旧东西,武器装备又好坏不一,粮草马匹的数目也各处不一样。这样一来,一旦听说要检查,那些不靠谱的军官就会想方设法地修修补补,甚至借机克扣士兵的月粮,所以请皇上命令督抚提镇严厉查处。”
十年,山东和江南发了水灾。宝瑔又上书说:“冬天水退了以后,应该劝导农民把水引到低洼的地方去,这样田地就不会长期被水淹着,方便来年春天耕种,尤其要注意预防蝗虫。” 他这些奏疏,皇上都采纳了。 十一年,宝瑔升任户科给事中,后来又升任顺天府府丞。大学士傅恒带兵去金川打仗,宝瑔也跟着去了。之后他被任命为顺天府尹,后来又当过宗人府丞、左副都御史。 接着又升任兵部侍郎,还兼任顺天府尹。
河南有个老百姓叫傅毓俊,告发张天重谋反,皇上就派宝瑔去调查。结果发现傅毓俊是诬告,宝瑔就依法处理了这件事。乾隆十七年,宝瑔代理山西巡抚,十八年正式上任。他在山西赈济灾民,处理冤假错案,弹劾贪官污吏,整顿关隘和堤防,做了很多政绩。不久后,他又被调到湖南。十九年,他上奏说:“郴州和桂州的铜铅矿,矿务委员一年就换一任。矿务一向是贪污的温床,新来的委员要花好几个月才能把情况摸清楚。在这几个月里,肯定会有不少欺瞒隐匿的事情发生。所以请皇上仿照台湾和琼州的办法,让新旧委员一起工作几个月,交接工作。”皇上批准了他的建议。
二十年,我被调到江西工作。第二年,我上书说:“广信府铜塘山经过勘察,没有可以开垦的土地,没有可用的木材,也没有可以冶炼的矿产,建议永久封禁。”第二十二年,我又上书说:“丰城县的河堤工程非常重要,石堤由官府修建,土堤由百姓修建,以前设立里夫负责,已经实行很久了。狡猾的人逃避徭役,贫穷的人耽误工期,所以后来改为折银征收。我建议按照田亩均摊修堤的费用,并附加在漕粮中征收。有田地才能有粮食,有粮食才能有劳动力。这样一来,村长也无法侵吞,工程才能长期稳固。”我的建议都被采纳了。
之后我又被调到河南工作。黄河多次决口,山东、河南、安徽等地的州县积水严重。皇上派侍郎裘曰修负责会同各省督抚共同治理。我和裘曰修一起勘察,上书说:“河南的黄河干流有四条:贾鲁河、惠济河、涡河、巴沟河。巴沟河在商丘叫丰乐河,在夏邑叫响河,在永城叫巴河。现在计划疏浚并加宽加深河道,以最低处的水位为标准。惠济河上游流经中牟、祥符等县,下游流经柘城、鹿邑等县,现在也计划加宽加深,以六七丈为标准。贾鲁河从中牟以下与惠济河分流,从朱仙镇以下,要截断沙湾,堵塞决口,拓宽旧堤。涡河从通许青冈到燕城河,上游应该加宽,下游应该加深。鹿邑以下河道本来就宽深,应该增筑月牙形的堤坝。支流中需要疏浚的有商丘北沙河和洪沟河,这两条河是支流中的主要干流,其余大小支流,要分轻重缓急,依次进行修缮。”
第二十三 年,皇上谕旨说:“河南灾区人民困苦不堪,宝瑔不辞辛劳,能够体恤我的意思,尽力调剂,救济穷苦百姓,实在值得嘉奖!”随后,我被提升为太子少傅。所有的工程都顺利完成了,皇上御制了《中州治河碑》,表彰我和裘曰修,碑文的内容也记载在裘曰修的传记里。
二十五年,(这个人)上奏说:“河北的几条河,卫河最大。雍正年间,河道总督嵇曾筠在汲县、淇县、浚县、汤阴县、内黄县等地修建了二十六座草坝,现在都差不多淤塞了。我认为应该疏通这些河道,让它们都畅通无阻。建议制定三年小修、五年大修的计划。”皇上批准了他的奏章。那年冬天,他被调到江西去了。第二年(二十六年),黄河在杨桥决堤了。他又被调回河南。他上奏说:“贾鲁河和惠济河都在中牟境内,离杨桥很近。贾鲁河受黄河南移的影响,到了祥符县的家冈时又回到了原来的河道,现在已经形成了新的河道。应该把分开的河道截断使其合流,把浅的地方疏通加深,两岸多挖一些渠道,加固堤坝,形成新的河道。惠济河从两个闸门到冈头桥已经淤塞不通了,而从冈头桥到十里坡,贾鲁河也就四五里地。可以在十里坡修建一个滚水坝,引导河水经冈头桥流入惠济河,这样就能分担贾鲁河的压力,惠济河也能恢复原来的河道。”皇上称赞他,说这办法事半功倍。
二十七年,(他)生病了,请求辞官。皇上说:“这奏章可不是朕想看到的啊,你安心养病,别让朕担心。”还派医生快马加鞭地去给他看病。他又上奏说:“沟渠和河道是相辅相成的,我在二十三年河工完工后,就督促州县治理沟渠,每个州县都开挖了十多条到一百多条沟渠,长度从几里到几十里不等,宽度从几尺到几十尺不等,都根据蓄水泄洪的需要来确定。驿路和交通要道,也都在路边开挖沟渠,虽然工程量很大,但是分摊到各户人家,老百姓也容易完成。从那以后,每年春天冰雪融化的时候,或者农闲的时候,都会根据情况加深加宽沟渠。”皇上非常赞赏,还命令直隶总督方观承效仿执行。第二十八年他去世了,追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赐予祭葬,谥号恪靖。他生前上奏请求死后葬在青浦,皇上也准许了。
话说啊,苏图、士林、恕、思榘这几个人,都是以清廉正直闻名的。而超曾和宝瑔呢,他们除了清廉,还特别勤快能干。恕这个人,写文章论述救灾的办法,宝瑔呢,擅长治理水利,他们都把老百姓的事儿当成最要紧的。显佐在苗疆平乱,也做了不少安抚百姓的好事。锡绂当漕运总督,他做的一些事儿看着好像挺细碎的,其实都是官场里很紧急的任务。至于会一泽嘛,他搞道学,但有点儿太追求名声了,结果反而害了子孙后代,真是让人担心啊!
唉,想想会一泽,真是可惜。他虽然也讲究道学,可太爱显摆了,结果反而给后代带来了麻烦,这真是让人感慨啊! 你看苏图他们,清廉正直,踏踏实实做事,超曾、宝瑔又勤快能干,为百姓着想,这才叫真正的为官之道啊! 显佐和锡绂,虽然做的都是些具体的事务,但都是为官应尽的职责,也值得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