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保,字宜轩,是费莫氏家族的人,满洲镶红旗人,大学士温福的儿子。他一开始是中书科笔帖式,后来当上了军机章京。乾隆三十四年,他被派去归化城当理事同知。因为犯了错,本来应该被撤职,但是因为温福当时正在征讨金川,乾隆皇帝就特别网开一面,没处罚他。后来他被任命为兵部主事,还继续在军机处工作。 他一路升迁,当上了郎中,然后被外派到江西赣南道,之后又调到安徽庐凤道。他母亲去世后,他辞官回家守孝,之后被任命为库伦办事章京。乾隆四十五年,他担任办事大臣。他又一路升迁,当上了兵部侍郎,并且继续留在库伦。乾隆五十年,他被调回京城。没过多久,他就担任了山西巡抚。乾隆五十二年,他署理陕甘总督,不久后正式上任。乾隆五十六年,大军征讨廓尔喀,他负责西路的骆驼马匹、粮草运输和驿站的管理,还被加封为太子太保。
一开始,安徽有个坏人叫刘松,他学习混元教,被发配到甘肃,后来又鼓动白莲教,和湖北的樊学明、齐林,陕西的韩龙,四川的谢添绣等人密谋造反。乾隆五十九年,勒保抓住了刘松并处死了他,但是刘松的同伙刘之协、宋之清却跑到河南、安徽继续传教。有个叫王发生的人,是鹿邑王氏家族的儿子,他假称自己是明朝朱氏皇族的后代,欺骗愚弄老百姓,事情败露后被抓捕。皇上命令处死主犯,赦免其他参与者,因为王发生年纪还小,所以免于一死,被发配到新疆。刘之协逃跑了,一直没抓到,各省都在大规模搜捕,但是很多官员执行不力,给老百姓带来了很多麻烦。武昌府同知常丹葵在荆州、宜昌株连逮捕了数千人。四川、湖北的老百姓本来就因为苗族起义和战争而受苦,那些无赖因为禁私盐、私铸被失业,更加仇恨官府,各地都充满了动乱的苗头。
六十年的时候,勒保被任命为云贵总督。湖南、贵州的苗族地区不太平,福康安督师带兵去讨伐,勒保也赶赴军中,安抚了正大、铜仁、镇远等地归顺的苗族,并且负责军队的后勤保障工作。云南威远地区的裸族匪徒骚扰边境,勒保正准备去剿匪,结果匪徒自己就平息了。这时候,福康安和和琳相继在军中去世了,朝廷命令勒保和明亮、鄂辉一起接手军务,还没等他们到任,湖北的教匪就闹得很厉害,并且蔓延到了四川、陕西。
林之华、覃加耀占据了长阳黄柏山,福宁将军攻打不下,勒保过去支援剿匪,结果在嘉庆二年春天,接连几次作战都失败了。正准备乘胜追击,攻打他们的老巢,贵州南笼地区的仲苗首领囊仙等人又叛乱了。朝廷下令勒保带兵去讨伐。这个囊仙,是个洞洒寨的苗族妇女,她丈夫是寨子里叫韦七绺须的人,因为囊仙据说会一些幻术,所以被推举为首领。她派手下的几个头目大王公、李阿六、王抱羊去包围南笼府,以及南笼府管辖的永丰、黄草坝、捧鲊、新城、册亨等地,还有安顺府管辖的永宁、归化等城池。册亨城被攻破了,滇黔之间的道路被堵住了。
三月,勒保到达后,命令总兵德英额、札郎阿、袁敏分别守卫东、西、北三路。南方靠近云南、广东,勒保就请求两广总督吉庆和云南巡抚江兰帮忙防守;他自己则率领按察使常明、副将施缙,攻克了关岭。到达永宁的时候,副将巴图什里已经解除了那里的包围,都司周廷翰也支援了归化,那里的包围也解除了。这时候,提督珠隆阿攻下了永丰,勒保自己率领总兵张玉龙、七格,解除了新城的包围,进兵南笼,南笼的包围才解除。朝廷下令加固南笼的防御,并且赐名兴义。勒保又派常明、施缙去解黄草坝的围。贼寇集中兵力猛攻捧鲊、永丰,勒保分兵救援,先解除了捧鲊的包围,然后亲自率领常明、施缙攻打洞洒、当丈的贼寇老巢。贼寇放火自焚,都司王宏信、千总洪保玉冒着大火冲进去,抓住了囊仙和韦七绺须,随后永丰的包围也解除了。吉庆也从广西赶来,收复了册亨。六月,仲苗叛乱平定,朝廷下令把永丰改名为贞丰,并且封勒保为一等侯爵,封号威勤。
九月,我被调去湖北做总督。那时候四川、湖北的匪患越来越严重,那些贼寇还给自己起了各种各样的名号,什么青、黄、蓝、白、线号等等,还自封什么掌柜、元帅、先锋、总兵,乱七八糟的。我先是让永保统领军队,后来又换成了惠龄,再后来又换成了宜绵,结果谁都搞不定。最后宜绵推荐了勒保来顶替他,我就同意了。
三年正月,勒保到了四川梁山,当时曾柳在石坝山起事,还有白号王三槐、青号徐天德、蓝号林亮工这些贼寇聚集在开县。勒保首先攻破了石坝山,杀了曾柳,皇上还为此下诏表彰他,说是平定四川的第一功,然后就调他做了四川总督。王三槐逃到了达州,和蓝号冉文俦联合起来,只有林亮工还留在开县的开州坪。勒保命令副都统六十七和总兵富森布去剿灭林亮工;他自己则追击王三槐,打了九仗,九仗全胜!贼寇逃到了巴州,又去抢掠了阆中、苍溪,然后往西跑,我紧追不舍,他们又东逃到仪陇。
因为贼寇行踪不定,到处掳掠百姓,勒保就制定了坚壁清野的策略,命令老百姓依山傍险,修筑寨子,屯积粮食,组织乡勇自卫。贼寇从仪陇往孙家梁方向走,想和白号罗其清汇合。我和惠龄、恒瑞一起截击他们,王三槐往南逃到渠县,冉文俦逃进了罗其清的寨子。我把惠龄、恒瑞留下来围剿孙家梁,我自己继续追击王三槐。五月,王三槐攻打大竹,又分兵窜扰梁山、垫江、新宁,东逃到开县,林亮工出来接应他,结果被我们打败,还杀了他们的同伙林定相。徐天德来救援,也被我们打败,抓了他的同伙张洪钧,徐天德逃到了新宁。王三槐和冷天禄占据了云阳安乐坪,我们包围了他们。七月,我们诱降了王三槐,把他抓了起来,押解到京城,皇上还下诏晋封他为公爵。 (这封爵是讽刺意味,指被俘后被封爵)
天禄这伙人,人数众多,就像三槐树一样多,他们依托险要地势顽强抵抗,我们围攻了很久都没拿下。后来,黄号龙绍周、龚建、樊人杰来增援我们,把他们打退了。到了十月,天禄军粮草耗尽了,就假装投降,趁夜里偷袭我们的营地,结果被我们狠狠地打了一顿,他们就逃跑了,跑到新宁去了。
四年正月,天德被额勒登保打败了,也逃到了新宁仁市铺,跟黄号王光祖汇合了。他们俩一起夹击我们,天德逃到了垫江,天禄逃到了忠州。勒保命令额勒登保去追击天德,总兵百祥去追天禄,他自己则率领大军进行策应。以前,因为军事指挥权分散,仁宗皇帝就专门任命勒保为经略大臣,让他统管川、楚、陕、甘、豫五省的军事,明亮和额勒登保做他的参赞。勒保认为四川的贼势最重,就请求暂时驻扎在梁山、大竹等地指挥作战。没过多久,他就打败了天德,天禄的队伍就分散逃窜到邻水、长寿,又被我们打败了,最后天禄被额勒登保消灭了。
二月,勒保把军队驻扎到了达州。他上奏朝廷说,在四川实行扎寨团练的办法很有效,建议在湖北、陕西、河南也实行这种办法;他还说,安抚百姓就能瓦解土匪,建议对受匪患的地区免除今年的赋税,这些建议都被采纳了。四月,我们追剿天德、绍周、建、人杰和张子聪等人,这些贼寇逃到了开县东乡。接着,他们又分散逃窜到竹峪关、渡口场,想进入陕西。五月,张子聪勾结蓝号冉天元往北逃窜,额勒登保率兵追击,把他们逼回了四川境内。张子聪逃到了通江,蓝号包正洪逃到了云阳,青号王登廷逃到了东乡,天德、绍周、建、人杰以及线号龚文玉、白号张天伦逃到了大宁老林,勒保就下令调动各路军队分头剿灭他们。六月,总兵朱射斗在云阳消灭了包正洪;七月,德楞泰在大宁抓住了龚文玉;八月,提督七十五在开县抓住了龚建和樊人杰:贼寇的势力越来越弱了。
福宁弹劾勒保,说他每月要十二万两军饷,比其他地方多得多,可剿匪效果却越来越差。与此同时,天德叛军又从大宁绕道入侵湖北,总督倭什布紧急上奏朝廷告急。皇上大怒,立刻罢免了倭什布的官职,派尚书魁伦去四川调查,同时任命额勒登保为经略。勒保虽然能掌控军队,但八旗兵向来骄横,勒保稍微约束他们,就招来了很多流言蜚语。勒保被捕后,他的部下还纷纷为他鸣冤叫屈。
魁伦看到皇上气得不得了,不敢直接上报,只是稍微解释了一下勒保糜费军饷、纵容匪患的罪责,最后还是把责任推给了明亮、恒瑞不听调遣;副都统讷音兵变,勒保也没如实上报;再加上贼寇入侵楚地,勒保也没及时报告,玩忽职守,最终被判处死刑。皇上念及勒保之前的功劳,改判为斩监候,押解到刑部监禁。
五年春天,额勒登保他们去陕西剿匪,魁伦独自负责四川的事务,结果军队却都不听他的指挥。天元、子聪带着黄号徐万富、青号汪瀛、线号陈得俸,渡过了嘉陵江。魁伦只能退守潼河,朝廷得知情况后,赶紧把勒保调回四川。三月,勒保到达四川,叛军已经渡过潼河。勒保在中江与叛军激战,接连打败了他们。皇上下令逮捕魁伦,任命勒保为四川提督,同时兼任总督。这时候,德楞泰已经在马蹄冈大败叛军,冉天元、陈得俸、雷世旺相继被消灭;汪瀛也在嘉陵江口被合力剿灭并被俘获。四月,勒保又击败了高天升、马学礼,叛军逃窜到甘肃的边境地区。五月,叛军又犯境龙安,朝廷罢免了勒保的提督职务,让他专任总督。六月,叛军北逃甘肃,勒保派副都统阿哈保追击,自己则率领军队剿灭川东、川北的匪患。七月,勒保与德楞泰联手在岳池新场击败了白号苟文明、鲜大川,大川战死,勒保最终正式被任命为总督。
八月,白号(白旗)的贼兵和青号(青旗)的赵麻花联合起来进攻,结果把汤思举那一伙人给消灭了。麻花和王珊一起往陕西方向跑,想迎接天德进四川。勒保在江口把他们拦住了,赵麻花被杀了,王珊也被德楞泰给干掉了。
十二月,蓝号(蓝旗)的李彬、白号的杨开第、黄号(黄旗)的齐国谟从巴州偷偷摸摸地跑到仪陇,德楞泰杀了齐国谟,勒保也砍了杨开第,就剩李彬跑了。
六年正月,军队转移到四川东部,在大宁打败了蓝号的杨步青,可是樊人杰、徐万富又和蓝号的王士虎、冉天士联合起来,在广元、苍溪闹事。就派阿哈保去支援,那些贼兵假装往仪陇跑,暗地里沿着嘉陵江南下,想偷偷渡江;结果阿哈保赶到南部跟他们碰上了,一起把徐万富给消灭了。
二月,蓝号的张士龙跑到巴州,派兵七十五人把他给砍了;然后又自己去打蓝号的陈朝观和白号的魏学盛,在巫山、云阳一带把他们打败了。贼兵往北跑到陕西、湖北的交界处,追到竹山。六月,贼兵又窜回东乡,我们把他们打败了,抓住了青号的何子魁,消灭了蓝号的苟文明、鲜俸先。七月,又抓住了徐天寿、王登高。
八月,白号的高见奇和魏学盛联合起来跑到广元,我们去拦截他们,追到通江。正好蓝号的冉学胜从老林子过来和他们汇合,趁着夜里偷袭我们,结果我们抓住了冉学胜。皇上封他为三等男。九月,高见奇、魏学盛分别逃窜到南江和陕西西乡。勒保赶到南江,听说李彬正在巴州、苍溪抢劫,怕他渡过嘉陵江,赶紧赶过去,结果贼兵已经东窜到通江了;于是勒保把军队调到大竹,去剿灭汤思蛟、刘朝选,追到太平,抓住了他们的同伙萧焜。
那是冬天,额勒登保和德楞泰一起上奏说:“剿匪的大局基本定下来了,请考虑撤回一些军队。”皇上说:“大贼还没彻底消灭,就想草草收兵”,严厉地批评了他们。
过了七个月,也就是第二年正月,他们又上奏说:“四川省自己修建营寨,训练民团,土匪的力量已经削弱了九成。我们计划分段驻扎军队,带领民团一起搜捕剩下的土匪;同时派一些熟悉军事、有经验的府、州、县官员,分别负责剿匪。军队力量不够的地方,就用民力来补充;民力不够的地方,就用军队来支援,这样土匪就无处可藏了。”皇上批准了他们的建议。
这个月,在忠州抓住了青号土匪首领何赞。二月,李彬逃窜到南江,被建昌道的刘清抓获。三月,张天伦和魏学盛在川北作乱,派总兵田朝贵去剿匪,结果没成功;皇上亲自派罗思举等人继续追击,在巴州大败土匪,张天伦和魏学盛都被消灭了。五月,派罗声皋和达斯呼勒岱剿灭并抓获了白号土匪首领庹向瑶;总兵张绩剿灭青号土匪,抓住了徐天培;田朝贵剿灭蓝号土匪,消灭了杨步青。七月,刘朝选纠集青、蓝、黄三号土匪残余势力逃窜到大宁,勒保派兵去打击他们,罗思举抓住了刘朝选,达斯呼勒岱消灭了赖飞陇,皇上因此晋封达斯呼勒岱为一等男。十月,罗思举抓住了张简,而之前逃窜的汤思蛟也被抓获。十一月,罗思举抓住了黄号土匪首领唐明万。
这时候,四川有名的土匪头目基本上都被抓获或消灭了;剩下的土匪躲藏在深山老林里,已经不成气候了。在陕西和湖北的土匪,也大多被额勒登保和德楞泰消灭了。十二月,他们一起上奏汇报剿匪成功,皇上晋封他们为一等伯爵,并赐予“威勤”的称号。
八年时间里,一直在追捕剩下的匪徒。抓到了白号苟文富、宋国品、张顺,还有青号王青,劝降了黄号王国贤。然后跟额勒登保、德楞泰一起上奏,说匪患已经肃清了。没过多久,陕西南山的余孽又开始作乱,直到九年八月才平定。
十年的时候,勒保进京朝见皇上。皇上下了道旨,说:“从嘉庆四年开始,勒保你在四川省让乡民们分批结寨居住,匪徒们就没法烧杀抢掠了,还能帮官兵一起打贼。后来陕西、湖北也效仿这个办法,贼势才逐渐减弱。现在三省老百姓都安居乐业,这多亏了你这个策略啊!” 皇上于是晋升勒保为太子太保,赏赐双眼花翎,让他回四川镇守,让老百姓休养生息。那时候,勒保把乡勇们解散了,让他们入伍当兵。
十一年秋天,陕西宁陕镇的新兵造反了,皇上派总兵唐文淑去支援平叛。叛将蒲大芳带着首领的人头来投降,德楞泰接受了。勒保却上奏弹劾德楞泰,说:“叛兵的罪过比那些土匪还重,居然还接受他们的投降。他们不知道害怕皇上的威严,怎么可能真心悔过?其他士兵看到这种情况,也会更加骄横难管。”皇上同意勒保的意见,命令他去陕西处理善后事宜。没多久,听说四川绥定府的新兵也叛乱了,桂涵抓住了叛乱的首领,将其处死,其余叛乱者也依法处置。十三年,凉山地区的夷族匪徒骚扰马边厅,勒保又把他们平定了。十四年,勒保被封为武英殿大学士,仍然担任四川总督。
十五年,皇上召勒保进京任职。因为之前四川的一些匿名揭帖还没处理完,勒保被降职为工部尚书,后来又调到刑部。十六年,他出任两江总督。没过多久又被召回京城,再次被任命为武英殿大学士,管理吏部,后来又改管兵部,还被授予领侍卫内大臣的职务。十八年,他被任命为军机大臣,同时管理藩院。十九年,因为生病请求退休,享受威勤伯的全俸禄。二十四年去世,皇上追赠他一等侯的爵位,谥号文襄。
勒保这个人啊,身材不高,但是能力很强,脑袋瓜子特别灵活。他清楚他父亲在金川之战因为太刚愎自用而失败了,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把主要精力放在协调将领和下属身上,对他们特别好,让大家各尽所能,最后终于取得了成功。后来他进了内阁,更加收敛锋芒,表面上跟朝中大臣们相处融洽,但实际上心里早就有自己的打算。即使后来他辞去宰相的职务,皇帝对他的恩宠依旧没变,还把皇四子的女儿嫁给了他,算是善终了。
他生了九个儿子,老大英惠,当过科布多参赞大臣,还继承了三等威勤侯的爵位,后来去世了;孙子文厚继承了他的爵位。第四个儿子英绶,当过工部侍郎;孙子文俊,当过江西巡抚。
额勒登保,字珠轩,是瓜尔佳氏,满洲正黄旗人。他家几代都是吉林的珍珠商人,属于打牲总管管辖。乾隆年间,他跟着军队去缅甸和大小金川打仗,一路升官,最后成了三等侍卫,还被赐号“和隆阿巴图鲁”,并在乾清门当差。乾隆四十九年,他去甘肃剿灭石峰堡的回族匪徒。五十二年,他又平定了台湾湾的叛乱。之后他又升迁为御前侍卫。五十六年,他跟着福康安去征讨廓尔喀,还代理驻藏大臣。攻克了擦木贼寨,七战七捷,一直打到帕朗古河才班师回朝,他还殿后,回朝后被加封为副都统。因为在台湾和廓尔喀的战功,他两次被画像挂在紫光阁。后来他又被授予副都统兼护军统领,最后升为都统。
六十年的时候,贵州松桃的苗人石柳邓,湖南永绥的苗人石三保,接二连三地造反,把乾州给攻陷了。福康安大人带兵过去看看情况,顺便请额勒登保和护军统领德楞泰带着巴图鲁侍卫一起过去帮忙。结果到了松桃,发现包围圈已经解除了,石柳邓已经逃到石三保的黄瓜寨里去了。额勒登保就从松桃进攻,解了永绥之围,还攻下了黄瓜寨。接着他们又去苏麻寨攻打贼首吴半生,拿下西梁;吴半生又逃到高多寨,最后还是被抓住了,还被封了个内大臣。之后又抓到了乾州的贼头吴八月,剩下的那些反贼就躲在平陇,一直跑到长吉山,最后也被打败了。
嘉庆元年,福康安大人去世了,和琳接替了他的位置。这时候石三保已经被抓住了,石柳邓还在平陇那边,于是大军就继续前进,收复了乾州。皇上赏了他个花翎,还让他当了领侍卫内大臣。秋天的时候,和琳大人也在军中去世了,剩下的带兵的就只有额勒登保、德楞泰和湖南巡抚姜晟这三个人了。皇上又下令让将军明亮和提督鄂辉过去一起剿匪。十月,平陇被攻克了,石柳邓逃到养牛塘的山梁上躲着,军队分兵把那里也攻下来了。十二月,石柳邓被斩首,苗人还把吴八月的儿子廷义抓来献上。 事情终于结束了,皇上嘉奖他们的功劳,封他为威勇侯,还赏赐了双眼花翎。
第二年,军队调动去湖北剿灭教匪。当时林之华和覃加耀占据着长阳黄柏山,地势险要,粮食充足,福宁总督带兵攻打很久都没拿下。
三月,额勒登保到达后,攻克了四方台。匪徒逃到鹤峰芭叶山,那里有个险要的地方叫大拏口,六月攻克了那里。匪徒又窜到宣恩、建始,分成三路进攻,十月,在 大茅田 击毙了林之华,而覃加耀逃到施南山中,后来又逃到长乐朱里寨,三面都是悬崖,只有一条东南方向的小路。十二月,派敢死队用绳索攀登上去,挖地道埋设火药炸山,匪徒争相逃窜,很多都掉下悬崖摔死了,山谷里到处都是尸体。只有覃加耀带着两百多匪徒逃跑了,占据了归州终报寨。皇上斥责额勒登保纵容匪徒,降了他三等伯爵的爵位。
第三年春天,覃加耀终于被抓住了。因为事情办成了,所以处罚稍微轻一点,夺了他的爵位和花翎,给了他副都统的衔,让他去陕西协助剿灭襄阳的匪徒高均德、姚之富、齐王氏等人。这时李全从盩厔到了蓝田,想和那些匪徒联合起来,结果被击退了。姚之富、齐王氏失去了支援,于是被明亮、德楞泰歼灭了。接着去两岔河剿灭高均德,匪徒分散逃窜到商州、镇安。四月,到荆州会同其他军队剿灭张汉潮,在竹山打败了他,然后追击,从陕西进入四川。九月,在广元击溃张汉潮,俘虏了他的儿子张正漋。又和德楞泰等人一起剿灭川匪罗其清。罗其清占据营山箕山,已经被德楞泰攻破,逃到了大鹏寨。额勒登保、德楞泰、惠龄、恒瑞四路大军进攻,十月合围。罗其清突围逃到青观山,修筑了栅栏据险防守。额勒登保吸取了黄柏山、芭叶山久攻不下的教训,主张速战速决,亲自带兵逼近栅栏前,席地而坐,命令杨遇春督促士兵用泥土筑营垒,边打仗边筑营垒,其他军队也跟着一起,连续攻击了七天七夜。匪徒抵挡不住,逃窜过巴河,占据了遂风寨的废弃堡垒。德楞泰也赶到了,重重包围,眼看就要攻克了,傍晚,突然下令撤围。匪徒倾巢而出,趁夜逃跑,等到天亮才追击,匪徒四散逃窜,到方山坪的时候已经散尽了,最后在石穴里抓住了罗其清,其余逃散的匪徒几天内都被当地民兵抓获。这次战役,匪徒被逼到绝境,没有外援,我们张网以待,他们又饿又累,最终束手就擒,我方士兵没有损失,最终取得了全胜,额勒登保也恢复了花翎。十二月,追击徐天德、冷天禄到合州。
公元1644年春天,朝廷任命勒保为经略大臣,同时任命额勒登保和明亮为副都统,协助他一起办事。三月,军队追击冷天禄到了大竹县,听说萧占国和张长庚从阆州逃窜到了营山,于是勒保调转兵力迎战。
这伙土匪占据了黄土坪,地势险要,背靠大山,面临江河。勒保命令总兵朱射斗绕过鸡猴寨,从西面截断敌人的退路;他自己则率领杨遇春部从东面进攻城隍庙。敌人见势不妙,往西逃窜,结果被朱射斗堵住,两面夹击之下,消灭了他们一半的人马。剩下的几千人翻山逃跑了。
当天晚上,官兵们追击到谭家山,将敌人逼到悬崖边上,大部分土匪不是坠崖而死,就是被活捉,萧占国和张长庚也被斩首。有几个侥幸逃脱的土匪跑到冷天禄那里,把官军的厉害说了个遍。冷天禄却很傲慢地说:“我以前在安乐坪就打败过几万经略军的兵马,还怕他们不成?”当时冷天禄占据着岳池,离大军不远。他派出一支大部队先走,自己带着八百精锐殿后。
额勒登保冒着大雨,抄小路赶到了广安,命令穆克登布占据石头堰等待时机,杨遇春则悄悄潜伏到敌人的后面。额勒登保亲自率领索伦的精锐骑兵冲锋陷阵,敌人顽强抵抗,结果冷天禄被乱箭射死。第二天,官兵们把冷天禄的残部逼到了石笋河边,杀死了溺死了过半的人马,剩下的也被追杀殆尽。
十几天的时间里,连续消灭了三个厉害的土匪团伙,朝廷多次下诏表彰勒保的功劳,先封他为二等男爵,后来又晋升为一等男爵。
四月,勒保追剿白号张子聪到了云阳。张子聪联合了黄号樊人杰、线号萧焜、卜三聘等人,在寒水坝与官军多次交战,结果屡战屡败,土匪队伍也开始溃散了。
五月,张子聪又和冉天元重新集结兵力,企图窥探陕西的边境,勒保率军阻击了他们。张子聪逃窜到通江,官军在苟家坪打败了他;又追击冉天元,在木老坝将其打败。
七月,冉天元逃窜到镇龙关,想和王登廷会合。王登廷驻扎在马鞍寨,被官军击溃。官军穷追不舍,一直追到大竹和东乡,中途遇到很多前来增援的土匪,官军就分兵作战,擒杀了很多土匪,继续追击王登廷。
勒保打仗那是相当厉害,战绩在所有军队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湖北巡抚胡齐仑管钱粮,那些送礼的像鬼一样多,结果他一个都没收,皇上还夸他“忠勇公清,为东三省人杰”,真是个好官! 可是好景不长,八月的时候,勒保因为一些事被抓起来了,皇上却任命他当经略,还给了他领侍卫内大臣的官职,补了都统。
勒保上奏章给皇上说打仗的事儿,意思是:“我以前带兵就那么几路,现在管整个经略,得好好规划全局。这些造反的农民本来就是老百姓,最好能招安他们,让他们散了,但必须先打才能招安,必须先堵才能打。以前湖北的造反贼多,被胁迫的少;四川造反贼少,被胁迫的多。现在湖北的贼都跑到四川去了,跟四川东部的巫山、大宁接壤的地方,有个山口可以堵住,所以湖北重点是堵,而不是打。川陕交界,从广元到太平,一千多里地到处都能通行,陕西打急了就跑四川,四川打急了就跑陕西,所以汉江南北得同时堵和打。四川东部、北部有嘉陵江挡着西南方向,其他都是崇山峻岭,老百姓都依山傍水修了寨子,自己组织民兵防守;川北的地形比川东更有利,如果能把各路的贼都赶到川北,就能集中歼灭他们:所以四川重点是打,而不是堵。只要把各个堡寨都安排好兵力,军队跟着贼走,遇到贼就迎头痛击,两面夹击,以堵代剿,事半功倍,这三省的情况都差不多。我已经通知了陕西、湖北,让他们修筑工事,还制定了奖励措施,希望官兵百姓齐心协力剿灭贼寇。但是,出征的士兵,一天要走一百多里路,十天半个月还能坚持,要是打个四五年,骡马都累死了,何况是人呢?再调新兵,他们不适应艰苦,还不如老兵。我带的兵能这么给力,是因为我走到哪,兵就走到哪;士兵吃不上饭休息不好,我也吃不上饭休息不好。从军官到士兵,个个都齐心协力,但是其他各路军队不一定都能做到这样。最近没办法,我把我的兵跟其他提镇的兵互相调换了一下,目的是让每支军队都精锐。”他又说:“军中出力的人,应该随时鼓励,让各路带兵的大官自己上奏,别老是等上报耽误时间。”皇上都同意了他的意见。
徐天德在湖北打败仗了,灰溜溜地回到四川东部,实力越来越弱。与此同时,王登廷、冉天元、苟文明和阮正漋这伙人跑到广元去了,川北的贼势变得很厉害。九月的时候,我们这边杨遇春带兵把阮正漋在云雾山给干掉了。
十一月,王登廷、徐天德、冉天元还有樊人杰这几个贼头子又凑到一起反抗,我们在巴州的何家院、东君坝跟他们打了好多仗,抓住了他们的头目贾正举和王国安,一直追到苍溪的猫儿垭。额勒登保觉得冉天元挺能打,就让杨遇春和穆克登布从两翼夹击他。结果穆克登布太冒进了,被冉天元抓住机会狠狠地打了一顿,伤亡很大;贼兵还集中力量猛攻我们的中军大营,我们打了整整一夜才把他们逼退。第二天,王登廷在南江被当地民团给抓住了。额勒登保如实向上汇报了战况,朝廷还表扬了他实事求是,不隐瞒失败,也不抢功,不愧是朝廷大臣。
冉天元逃到了开县,额勒登保因为生病留在太平府,就派杨遇春和穆克登布去追他。本来打算跟德楞泰一起夹击冉天元,可是杨开甲、辛聪、王廷诏、高天升、马学礼这些贼寇,发现川北的防守很严,没什么好抢的,就趁机从深山老林里溜到陕西的城固、南郑去了。提督王文雄拦不住他们,眼看着贼兵就要打进甘肃了。额勒登保上书朝廷,请求把四川的事务交给魁伦和德楞泰处理,他自己要赶紧去陕西平叛。结果德楞泰已经先西去了,来不及回兵了。
五年春天,天元纠集了一帮人,趁着魁伦刚上任,就抢渡了嘉陵江,朱射在战斗中死了。没过多久,潼河又失守了,四川地区一片恐慌。朝廷下令逮捕魁伦,同时任命勒保和德楞泰一起平定四川的叛乱,又责成额勒登保和那彦成专门剿灭陕西的叛军。那时候,那彦成在陇山、伏羌打败了南山地区的残余叛军;德楞泰在成县追击王廷诏和杨开甲。额勒登保也到了,于是命令德楞泰回四川西部,自己和那彦成分三路,阻止叛军进入四川和向北逃窜。杨遇春、穆克登布在岷州打败了张天伦,庆成等人又在洮河打败了张世龙。王廷诏、杨开甲合兵攻打大营,把官军打跑了,然后分兵追击叛军。大军又去剿灭高天升、马学礼,接连打败他们,叛军越过渭河向北逃窜,官军又在巩昌追击他们,又在岷州追击王廷诏、杨开甲。
各路叛军都被逼回了渭南,而张世龙等人逃到了秦州,准备向北栈道方向逃窜。那彦成留下追击高天升、马学礼,朝廷自己率领杨遇春、岱森保回陕西,并命令王文雄和总兵索费英阿等人分别扼守南北栈道。张汉潮已经被明亮消灭了,留在陕西的余党又聚集起来。张世龙、张天伦被大军追赶,逃到了滇安,都在汉水北边的山里活动,东边一直蔓延到商州、雒州,叛军再次四处蔓延。朝廷严厉斥责,召回了那彦成。闰四月,额勒登保率领杨遇春接连在商州、雒州、两岔河打败叛军,并命令杨遇春扼守龙驹寨,不让叛军进入河南。叛军于是回窜,留下后队断后,接连在洵阳大溪、小溪、中溪打败官军,并在溪口设伏,擒斩了三千多人,杀死了蓝号刘允恭、刘开玉,于是汉潮的余党差不多都被消灭了,杨遇春被晋封为三等子。杨开甲、辛聪、张世龙、张天伦、伍金柱、戴仕杰等人全都向西逃窜。
五月,命令杨遇春等人追击伍金柱等人到汉阴手扳崖,在战斗中杀死了叛军头目庞洪胜等人。又进攻杨开甲等人驻扎在洋县茅坪,叛军占据山顶,诱使官军出战,伏兵绕到叛军后方夹击,阵斩了杨开甲。六月,叛军逃窜到甘肃徽县、两当,蓝号陈杰偷偷翻越栈道,被擒获。八月,杨遇春在成县斩杀了伍金柱,在两当杀死了宋麻子,叛军又回窜到陕西境内。杨遇春上书朝廷陈述军事情况,大概意思是:“叛军的踪迹飘忽不定,时而分散时而集合,杀了一个又冒出来一群,东窜西逃,官军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稍有不慎就会中计,围剿都没有什么速效,请求朝廷治罪。”他又说:“地广人稀,兵力单薄,请求把防兵都改成剿兵,防堵的任务交给乡勇,赶紧修筑陕西、楚地的寨堡,以防止他们抢掠。”朝廷慰劳杨遇春,把剿捕的任务交给各将领,防堵的任务交给地方官吏,各司其职。适逢叛军逼近武关,官军截击,把他们打跑了。
六年春天,皇上批准了设立宁陕镇,作为南山防线的计划,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二月,杨遇春在川陕交界处的鞍子沟抓住了王廷诏,又在宁羌龙洞溪抓住了高天德和马学礼,这三个贼头子都是最厉害的。皇上高兴坏了,给杨遇春升了两级,还赏了他双眼花翎。那时候,比较有名的贼还有陕西的冉学胜、伍怀志,湖北的徐天德、苟文明,四川的樊人杰、冉天泗、王士虎等等,加起来不下十多股呢。
四月,咱们把冉学胜赶到了渭河南岸,又把他逼到了汉南,这贼头子最后逃到了平利。张天伦这小子又拉拢了五路人马,在洵阳高塘岭、刘家河一带扎营,杨遇春带兵把他们打跑了。五月,穆克登布在秦岭抓住了伍怀志。七月,杨遇春在通江报晓垭抓住了冉天泗和王士虎,徐天德和冉学胜也被其他部队给消灭了;可姚之富的儿子姚馨佐,还有白号高见奇、辛斗他们还在宁羌一带闹事,皇上命令各路将领赶紧去剿灭他们,把他们逼到了川北。九月,总兵杨芳他们抓住了辛斗。十月,丰伸和桑吉斯塔尔在达州抓住了高见奇。这下子,贼首李元受、老教首阎天明他们都带着人投降了,贼势头一下子就弱了。皇上看了剿匪的奏折,夸奖了一番,还把杨遇春封为三等伯。
十一月,苟文明带着剩下的匪徒跑到阶州,又拉拢了一批人马,又窜回了广元、通江。十二月,咱们在瓦山溪打败了他,苟文明逃到了开县大宁。七年正月,咱们在南江砍了黄号辛聪的头,苟文明从西乡偷偷渡过了汉江。额勒登保主动请罪,降了一级,皇上把剿灭川匪的任务交给了德楞泰、勒保他们,额勒登保继续当西安将军,还专门负责剿灭陕西的土匪。二月,苟文明窜进了南山,跟宋应伏、刘永受勾结在一起,皇上亲自带兵进山搜剿。六月,咱们在龚家湾消灭了他们的主力,苟文明只身逃脱,刘永受后来被乡民给杀了。七月,咱们在宁陕花石岩抓住了苟文明,皇上又把他封为一等伯。
剿匪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额勒登保上奏说可以把东三省、直隶、两广的军队撤回去了,远地的乡勇可以根据情况分别留下。然后,咱们又彻底搜查了南山剩下的土匪,八月,抓住了苟文齐,杀了张芳。接着,额勒登保去了平利,和德楞泰一起剿灭湖北的土匪,打了五仗,抓杀了一半以上的土匪。十月,在达州杀了青号熊方青,彻底消灭了竹溪的土匪。十一月,皇上命令穆克登布追击逃到通江铁镫台的土匪,抓住了景英、蒲添香、赖大祥,还有湖北的老教首崔连乐,穆克登布也被封为了三等侯。有名的贼头子都被消灭了,剩下的零星土匪就躲在深山老林里了。十二月,额勒登保上奏说事情办完了,皇上夸奖他说:“你运筹帷幄,决策英明,亲自上阵,和士兵同甘共苦,你的功劳最大!”然后,皇上封他为一等侯,世袭罔替,还让他当了御前大臣,加太子太保,赏赐紫缰。其他的将领也根据功劳大小分别进行了封赏。
话说八年春天,我在陕西抓捕逃犯,把姚馨佐、陈文海、宋应伏这几个家伙在紫阳给逮住了。可惜啊,穆克登布在战斗中牺牲了。
六月,我们部队开进四川,在大宁抓到了熊老八和赵金友。这个熊老八,就是之前杀害穆克登布的凶手! 我上书朝廷,提出了善后处理方案:“各个省份根据实际情况留下部分兵力:四川留一万二千人,湖北留一万,陕西留一万五千,分别驻扎在重要的地点。那些跟着出征的乡勇,有自己产业的,就让他们回家务农;没产业的,就让他们继续当兵,分别由各级官员统领。” 七月,我向朝廷报告说四川的叛乱已经平定了,朝廷命令我暂时留在四川处理善后事宜。陕西、湖北的营地和关卡的整顿工作结束后,我这才率领部队回京。十二月,我回到京城,在养心殿向皇上行叩拜礼,皇上对我大加褒奖,还让我去裕陵祭拜。
九年春天,因为之前母亲去世我没能守孝,现在补上守孝的仪式。没多久,皇上就命令我前往四川,和德楞泰一起剿灭剩下的叛匪。十年的时候,我回到京城,负责总理行营事务,还担任了方略馆的总裁。八月,皇上到盛京去祭祖,额勒登保因为生病不能跟随,皇上祭祖完毕后,特地诏令加恩,晋封我为三等公爵。然而,就在这个月,我在京城去世了,享年五十八岁。皇上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震惊和悲痛,回京后亲自为我举行祭奠仪式,还为此写了一首诗表达哀思。朝廷在地安门外为我修建了专祠,叫做“褒忠祠”,追谥我为“忠毅”,还命令吉林将军修缮我的祖坟并立碑。
额勒登保一开始是海兰察手下的兵。海兰察跟他说:“你小子有本事,应该稍微懂点儿古代兵法。”然后就给了他一本用满文写的《三国演义》。从那以后,额勒登保就对打仗的事儿门儿清了。他天性就比较严厉,那些将领们在他面前,谁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但是,只要谁立了功,他一定会好好关照,打胜仗了,他就亲自发酒肉犒劳大家,赏赐钱财,大手笔得很,从不吝啬,所以大家都愿意为他卖命。
他还经常跟手下的将领们说:“咱们打仗,条条都是生路,只有豁出命去冲锋陷阵才是死路一条;而敌人那边,条条都是死路,只有豁出命去冲锋陷阵才能活下来。所以啊,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一招最管用。追击敌人一定要追到底,不让他们喘口气。部队行军要保持队形整齐,即使突然遇到敌人,也要立刻发起攻击。每天晚上都要派四个方向的侦察兵;打仗的时候,箭矢从眉毛耳朵边飞过去,都不能动!” 他从不跟同僚们争功,也不炫耀自己的功劳,特别严于律己。
有一次打胜仗凯旋,路过卢沟桥的时候,其他将领的辎重满满当当的,就他,行李简单得很,就带了几个骑兵而已。《清史稿》里记载:额勒登保死的时候,儿子谟尔赓额才出生几个月,皇帝亲自去祭奠,还把孩子抱在膝盖上,封他为侯爵,可惜孩子没多久也去世了,爵位就由侄子哈郎阿继承,袭一等威勇侯,一直传了下来。
额勒登保不认识汉字,军营里的公文文件,全靠胡时显帮他处理。
时显,字行偕,是江苏武进人。年轻的时候,科举考试屡屡不顺。乾隆年间,侍郎刘秉恬负责金川的粮饷,时显在他手下做文书工作,特别勤奋。后来被推荐做了兵部主事,又当了军机章京,一步步升迁到郎中。和珅当权的时候,时显几次和他对着干,结果被外放到广东雷州当知府,因为父母年迈,他就请求留在当地。没多久,他又跟着福康安去征讨苗族,立了功,被赏赐了花翎。后来,又跟着额勒登保平定教匪,协助处理军务。他为人刚正,从不徇私枉法,额勒登保很欣赏他。每天都骑着马和众将士一起行动,如果有人磨磨蹭蹭,他就大声呵斥。遇到敌人,他总是冲在最前面,其他将领都不敢退缩。回营后,他会详细地汇报战场的复杂地形、险要之处,粮草运输的情况,武器装备的损坏情况,士兵的疲劳和饥饿情况,以及敌人的出没情况,还有各将领的功过,事无巨细,都一一说明。军营里的人都敬畏时显,把他看作和经略一样重要的人物。他上报战事总是实事求是,皇上嘉奖了经略,同时也嘉奖了时显。在猫儿垭之战和擒获王登廷的战役中,他的奏章没有丝毫虚报,皇上特地赏赐他三品卿衔。他在军中待了五年,先后升迁为内阁侍读学士、鸿胪寺卿。最后因为劳累死在了兴安军营,追赠光禄寺卿,并赐予祭葬。
德楞泰,字惇堂,是伍弥特氏,正黄旗蒙古人。乾隆年间,他先后作为前锋和蓝翎长参加了金川、石峰堡和台湾的战役,都立下了战功,一步步升迁到参领,还被赐予“继勇巴图鲁”的称号。乾隆五十七年,他跟随福康安征讨廓尔喀,冒着大雨,涉险攻克了热索桥的贼寨。因此被加封为副都统,画像还被挂在了紫光阁。后来又授任副都统,最后升迁为护军统领。
六十年那会儿,我跟着福康安大人,带着巴图鲁侍卫们,去湖南平定苗疆叛乱。我和额勒登保一起冲锋陷阵。福康安大人攻克了松桃和永绥的包围圈,皇上龙颜大悦,准备给他破格提拔。这时候,德楞泰建议咱们深入苗寨,彻底消灭叛军。
苗族首领吴半生占据大乌草河据守,抵抗清军。咱们大军一路势如破竹,连克沿河好几个寨子,渡过大乌草河,打到了盛华哨。苗军在半山腰修建了木头城寨,非常坚固。我们切断了他们的水源,用火攻破了城寨。接着又攻克了古丈坪,进攻摩手寨,从一条小路绕到寨子后面,夺取了石城。最后,我和额勒登保一起抓住了吴半生,他后来被封为了内大臣。
之后,我们又攻打鸭保寨,攻克了三十多个木头城寨和石卡(一种防御工事),还攻克了七个天星寨的木头城寨和五个石卡,抓住了贼首吴八月。
嘉庆元年,福康安和和琳两位将军相继在战场上去世了。 先攻克了乾州,接着又跟着明亮将军一起平定了陇地。 然后我就被提升为御前侍卫,还署理领侍卫内大臣的职务。 攻克了险要的养牛塘山梁,贼首石柳邓被歼灭,苗疆的战事也基本平定了。 皇上赏赐我二等子爵的爵位,还赐予双眼花翎。
第二年,皇上命令我和明亮将军一起率军前往四川剿灭教匪。 当时贼首徐天德和王三槐占据着重石子、香炉坪这两个地方,南方是分水岭,北方是火石岭,贼寇的关卡到处都是。我们发起进攻,夺取了山岭,王三槐在营地遭到袭击,受了伤就逃跑了。 五月份,我们攻破了重石子,明亮将军也攻破了香炉坪,追歼了教匪首领孙士凤。 这时,襄阳的贼寇齐王氏、姚之富、樊人杰等人窜入了四川,和徐天德、王三槐汇合,在开县南天洞扎营。 我们攻击并击溃了他们,贼寇们就分头逃往云阳和万县。 云阳的教匪首领高名贵想和徐天德会合,结果被我们用计擒获,并在陈家山歼灭了他的全部部众。
七月份,齐王氏等人从奉节、巫山向东逃往湖北,我和明亮将军绕道宜昌迎头痛击。 贼寇向南逃跑,明亮将军留守宜昌;我则赶赴荆州解除了远安之围。 八月份,贼寇袭击了荆门和宜城,我赶去支援,正好碰上总督景安率领索伦的精锐骑兵赶到,我们合兵一处,大获全胜,保住了荆门和宜城两座城池。 贼寇想北窜河南,我们扼守要隘,斩杀了贼寇头目袁万相等人,把他们截回湖北,皇上还赏赐我紫缰。 九月份,我们在房县、竹溪、竹山歼灭了部分贼寇,贼寇逃往陕西平利,企图进入川东,结果在树河口被我们打败。 贼寇又北逃紫阳,还和白号高均德汇合,向西逃往汉中。 十一月份,贼寇企图渡过汉江,我命令副都统乌尔图纳逊在江边发动突击,贼寇逃窜进了四川境内。
话说公元某年正月,均德这小子又跑到陕西褒城闹事,跟明亮一起夹击官军,结果在洋县、城固、洵阳接连吃了败仗。齐王氏和姚之富那两个家伙,趁机跑到广元宁羌山里躲了起来,然后偷偷摸摸地从石泉渡过汉水,跟均德汇合,一起往东跑到汉阴。朝廷一听,立马把明亮给骂了一顿,说他打仗不给力,直接撸掉了他的官职;反倒是嘉德楞泰,每次冲锋陷阵,表现突出,朝廷催着他赶紧剿灭匪徒。
三月里,楞泰带着明亮追赶齐王氏和姚之富这两个土匪,从山阳追到郧西,每天赶路一百七十里,在石河、甘沟接连打败了他们。乡勇们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贼寇们跑都没地方跑,只能龟缩在三岔河两边,占据着两座山,结果被官军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全军覆没。齐王氏和姚之富见势不妙,干脆跳崖自杀了,他们的脑袋还被送到三省示众呢!均德呢,从镇安逃到雒南,结果在两岔河又吃了败仗,剩下的残兵败将跟李全、张天伦汇合到了一起。
五月,官军又在五郎庙打败了他们,均德逃到宁羌、广元,跟龙绍周、冉文俦汇合,占据了渠县大神山,手下竟然有两万人马。朝廷一看均德这小子又纵容贼寇,气得够呛,直接剥夺了他的爵位和官职,只留了个副都统的虚衔。七月,楞泰带着惠龄、恒瑞一起攻克了大神山,贼寇们逃到营山,又被官军逼到了黄渡河。均德中了一枪,逃进了箕山坪,跟罗其清汇合。这箕山啊,方圆一百多里,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东南方向的路能通行。徐天德、王登廷、樊人杰这三个家伙占据了凤凰寺,切断了官军的粮道,跟罗其清里应外合。
八月,官军攻克了凤凰寺,贼寇们逃进箕山,死守着不肯出来。十月,官军分三路进攻,终于攻下了箕山。罗其清又逃到 大鹏寨,额勒登保从阆中赶来帮忙剿匪。十一月,贼寇们被逼得走投无路,趁着夜雨偷袭官军营地。楞泰早就侦察到了他们的行动,偷偷摸摸地潜伏到贼寨南门,架起云梯爬了上去,一把火烧了贼寨;额勒登保他们也同时从西门攻了进去,罗其清的父亲和弟弟都被杀死了。官军乘胜追击,最终在巴州方山坪抓住了罗其清,楞泰也因此恢复了他的花翎。冉文俦逃到东乡麻坝,结果在除夕夜被官军在通江打了个大败仗。
公元某年元旦,我抓住了文俦,全歼了他的部队,皇上封我为一等轻车都尉。后来,勒保上奏说,在众将领中,只有额勒登保和德楞泰真正懂军事,而且深得士兵拥戴。于是皇上就命令德楞泰专门去剿灭徐天德。
徐天德和冷天禄逃窜到涪州,混在难民里进了鹤田寨。我们把他们打跑了,又在开县打败了他们。三月,徐天德从大宁北上,我们在太平追上了他;又碰上了龙绍周、唐大信等人,我们接连攻击他们,贼寇没能侵犯陕西境内。
后来,徐天德躲进了大宁的老林子里,和龙绍周、唐大信,还有樊人杰、龚建、卜三聘、张天伦、辛聪等人联合起来,牵制我们的主力部队。徐天德和龚建逃进了太平山箐,我让赛冲阿带兵去追击他们;我自己则率兵在安康、紫阳一带攻击樊人杰、龙绍周、唐大信、张天伦,接连打败他们,把他们赶进了川东,接着又犯境到了湖北。
七月,线号龚文玉也从夔州赶来,我们分兵追剿,在竹溪抓住了龚文玉和卜三聘,皇上加封我为骑都尉世职。八月,皇上任命额勒登保为经略,德楞泰为参赞,让他们去兴山拦截徐天德,把他逼回川东;然后追击张天伦和辛聪等人进入陕西。十月,高均德改名叫郝以智,带着一万多贼兵占据高家营,想从白河渡过汉水。龙绍周和冉天元逃窜到放马场,想前往紫阳。我率领赛冲阿、温春回援,先攻破了放马场,然后进攻高家营,抓住了高均德,押解到京城,皇上晋封他为二等男爵。
十一月,我们进兵川北,在通江消灭了白号张金魁,在广元抓获了他的同伙符曰明等人。十二月,我们追击鲜大川、苟文明到川东,贼寇的大部队都在川境,于是他们先后逃窜到陕西和甘肃。
五年前正月,我和额勒登保一起分头赶路,到了秦州。结果冉天元这小子拉拢了徐万富、汪瀛、陈得俸、张子聪、雷世旺他们,带了五万多人马,趁机渡过嘉陵江,到处骚扰南部、西充、魁伦那些地方,根本就控制不住。朝廷赶紧下令让德楞泰回来支援。
二月,冉天元占据了江油的新店子,然后就抄小路来偷袭我们。贼寇分成四路迎战,来势汹汹,赛冲阿和温春深入敌营后被包围了;我亲自带兵去救援,双方夹击了一整天,杀伤人数差不多,还抓住了陈得俸,杀了冉天恒,这俩都是狠角色。我们一路打一路夺,连克了好几个险要关隘。
三月,冉天元屯兵在马蹄冈,埋伏了一万人马在火石垭后面。德楞泰命令赛冲阿攻打包家沟,阿哈保攻打火石垭,温春攻打龙子观,他自己则率领主力部队直奔马蹄冈,经过了好几个贼寇的埋伏点才发现不对劲。 敌人突然发起攻击,八路大军一起冲上来,他们每个人都拿着捆好的竹子、湿棉絮来抵挡箭和枪,激战了三天三夜,贼寇轮番进攻,好几路都被我们打败了。德楞泰带着几十个亲兵,下马站在山顶上,发誓要战死沙场。冉天元督促大军登山,直取德楞泰,德楞泰一个人骑着马冲进敌人的阵营,将士们跟着他,大声呼喊着奋勇杀敌,冉天元被射中马腿,马倒了,也被我们抓住了,贼寇的队伍就溃散了。乡勇们也从山后赶来,追击了二十多里,抓杀无数。冉天元这小子在川贼里可是出了名的狡猾,专门用埋伏来对付官军,这次打了五天四场仗,最后拼死一战,我们终于打败了他,贼寇们都吓破了胆。朝廷下旨,让我晋升三等子。
这个月,我又在剑州大败贼军,又在蓬溪打败了张子聪和雷世旺,还杀了雷世旺,我又被晋升为二等子,并被授予成都将军的职务。
魁伦因为丢了潼河被抓起来问罪,然后朝廷就让勒保顶替他当总督,和德楞泰一起合兵剿灭贼寇。
四月份,贼寇四处骚扰遂宁、安岳,逼近中江,想要直扑成都。德楞泰和勒保一起夹击他们,接连打败了贼寇,在嘉陵江口设伏攻击,俘虏斩杀淹死的贼寇有好几千;剩下的贼寇渡过江,又被达州的乡勇打败,汪瀛被抓了。潼河两岸终于清静了。
从这时候开始,德楞泰在四川地区威名大震,很多将领都假借他的旗号行事,贼寇一看到他的旗子就赶紧逃跑了。闰四月,德楞泰追击贼寇到了达州、新宁,消灭了刘君聘、苟文富;但是白号苟文明、鲜大川、樊人杰等人又从陕西进入了四川。
五月份,德楞泰把军队调到四川北部,贼寇逃到营山、渠县,六月份,德楞泰在恩阳河打败了他们;他又和勒保一起合击,在岳池消灭了苟文礼。七月份,鲜大川被当地老百姓用计诱杀,苟文明逃跑了。八月份,德楞泰追剿白号贼寇到东乡,消灭了汤思举,剩下的贼寇和赵麻花、王珊联合起来。九月份,德楞泰和勒保在云阳夹击贼寇,麻花、珊相继被杀。
十月份,湖北的黄、白、蓝、线四号贼寇联合起来进攻夔州和巫山。龙绍周从太平、通江向北窜扰,官兵一到,贼寇就跑了;官兵一走,贼寇又来了,真是让人头疼;樊人杰、冉学胜、王士虎也从四川进入了陕西;徐天德从陕西进入了湖北。朝廷因为德楞泰剿匪不利,斥责了他,把他降了一级。
十二月份,李彬、杨开第、齐国谟联合起来窥探嘉陵江。德楞泰和勒保合兵一处,在渠县安仁溪、仪陇观音河接连打败了他们,杨开第、齐国谟被杀,德楞泰因此被晋升为三等子。
六月份,白号高天升这小子从洵阳偷偷渡过汉江,想跑到河南去,结果我们在山阳乾沟把他堵住了,然后在野猪坪把他彻底消灭了,还升了他一级。
二月,我们在兴安打了龙绍周,把他逼进了四川的地界,在大宁长坝和二郎坝接连打败了他。这龙绍周逃到湖北的竹山和房县,我们又追上去打败了他,他又逃到太平,这次我们又缴获了他的双眼花翎。
四月,徐天德、樊人杰跟曾芝秀、陈朝观这几个家伙合伙跑到陕西白河闹事,到处骚扰老百姓。我们直接带兵攻打他们的老巢,把陈朝观抓住了。五月,我们在西乡大败了土匪,徐天德逃到了紫阳。我带着赛冲阿、温春去仁和新滩追他。结果那天雨下得很大,河水暴涨,徐天德被淹死了。龙绍周趁机又跑到房县、竹溪,我们又追上去打了他,他又逃回太平,这次我们抓住了他的同伙陈文明。
八月,我们追到巫山、巴东,抓住了王鹏和李天栋。九月,龙绍周逃到平利,我让赛冲阿他们去追杀他,龙绍周被封为二等继勇伯,还继续用他原来的巴图鲁称号。十二月份,苟文明在宁羌那边闹事,我和额勒登保一起夹击他。这贼人逃到四川北部,我们在通江把他打了个大败,他又逃到开县,我们派兵追击。我亲自带轻骑兵赶到大宁,切断了他们进入湖北的路。
公元某年正月,文明这小子又跑回陕北了,躲进深山老林里,一直到秋天,才被陕军给干掉了。四川东部那些零零散散的土匪还在到处闹事,朝廷就让德楞泰继续负责剿灭川贼。
二月,德楞泰在奉节打败了“线号”土匪,又在云阳打败了“白号”土匪头子张长青。这时候,樊人杰还有崔宗和、胡明远、戴仕杰、蒲天宝这几个家伙,都跑到湖北一带聚集起来了。四月,德楞泰带着精兵,走小路偷偷摸摸地到了东湖附近,绕到土匪前面,从两边夹击鸡公山上的土匪老巢。蒲天宝带兵驻扎在当阳河,五月,冒着雨进攻,结果蒲天宝受了伤逃跑,后来又在穆家沟被德楞泰打败了,德楞泰留下部分兵力继续围剿,自己则带兵东进,直奔樊人杰的老巢。冒着大雨,德楞泰的军队冲进了马鹿坪的山里,打了个土匪措手不及,狠狠地把他们给收拾了。樊人杰逃到竹山,最后跳水自杀了。樊人杰造反的时间最长,其他的土匪都听他的,跟冉天元差不多厉害,现在终于被干掉了,朝廷还追封他为三等侯。
七月,蒲天宝趁机占领了兴山和房县交界处的鲍家山,死守着抵抗。德楞泰用大军堵住蒲天宝的前路,又命令总兵色尔衮和蒲尚佐带精兵从深山老林里进攻土匪的老巢,切断他们的退路,把他们大部分都抓了杀了。蒲天宝逃跑了,最后在竹溪掉下山崖摔死了。
话说那时候,巴东、兴山一带还有不少土匪,这些都是经历过无数战斗的老油条,对官军的行动路线和山里的小路了如指掌。他们经常把官军围起来,然后趁着大雾,顺着悬崖峭壁就溜掉了。要是小股部队碰上他们,肯定吃亏;要是大部队追击,他们又像兔子一样跑得飞快,最后剩不下几个,结果三省的戒严令都解不了。
后来,我和额勒登保、吴熊光在竹溪碰头,商量怎么搜剿这些土匪。额勒登保负责陕西境内的,我负责湖北境内的,我们先后剿灭了戴仕杰、赵鉴、崔连洛、崔宗和、陈仕学、熊翠等一伙土匪。到了十一月,基本上把这些土匪都抓捕斩杀了。皇上龙颜大悦,下旨嘉奖我,晋封我为一等侯,还加封太子太保,并派他的儿子苏冲阿送来珍贵的赏赐到军营慰问。
八年的时候,我驻扎在巫山、大宁,又抓捕了逃窜的土匪曾芝秀、冉璠、张士虎、赵聪等人,把他们一一擒杀。到了冬天,事情办完了,我就进京去热河行在朝见皇上。皇上非常高兴,还亲笔写诗赐给我,赏赐非常丰厚。没过多久,陕西南山那边又出来一些余孽,骚扰四川境内,皇上就命令我回成都镇守。我派人去招降,结果好几次都被土匪害了,所以我的爵位被降了两等。
九年的时候,我和额勒登保一起,深入老林搜捕土匪,斩杀了匪首苟文润,剩下的土匪也都平定了,我的爵位又恢复了一等侯。十年的时候,皇上召见我,授予我领侍卫内大臣的职位,还让我担任方略馆总裁,负责总理行营事务,管理兵部。
十一年,宁陕镇新兵陈达顺、陈先伦等人造反,皇上命令我火速前往剿灭。叛将蒲大芳等人请求投降,把陈达顺等人绑起来献给我,我下令把他们处死。蒲大芳等人则被发配到新疆戍边。本来我想把投降的士兵都编回队伍,但皇上认为我过于宽纵,就撤了我的职。后来,我又被任命为西安将军。十三年,我平定了瓦石坪的叛匪。十四年,我被晋升为三等公。没过多久我就去世了,灵柩运回京城,皇上亲自为我举行祭奠仪式,还亲笔写诗悼念我,谥号“壮果”。皇上还下令在四川修建专祠祭祀我,并在京师昭忠祠里供奉我的牌位。
德楞泰,那可是个特别厉害的人物,打仗总是冲在最前面,跟额勒登保一个级别!在马蹄冈那场战役,他扭转了战局,取得了大胜,当时大家都觉得特别不可思议。他死后,朝廷下令表彰他,特别提到他保卫了四川几十万老百姓,功劳最大。他抓到俘虏后,一定会仔细审问,然后放了他们,从不滥杀无辜,所以救了很多人的性命,四川老百姓对他特别感激。
他儿子苏冲阿,是朝廷一品荫生,当上了侍卫。每次德楞泰打胜仗,苏冲阿的官职就往上提,最后升到了盛京副都统,还代理过黑龙江将军,继承了一等侯爵位。他的孙子倭什讷当上了杭州将军;曾孙希元当上了吉林将军,也都继承了爵位。他的次孙花沙纳,官至吏部尚书,还有他自己的传记呢。
有人评论说:仁宗皇帝亲政的时候,因为三省的治理很久都没安定下来,就在宫里占卜,结果占卜的结果是:“三人同心,才能取得显著的功劳。”后来事情平定后,朝廷论功行赏:额勒登保第一,德楞泰第二,勒保第三。论打仗的功劳,勒保比不上前面两位,但是,德楞泰和明亮一起从湖北进入陕西的时候,看到老百姓受了土匪的苦,就提出了坚壁清野的策略,朝廷讨论的时候觉得修筑堡垒太费力,没同意;后来勒保到了四川,才大力推行这个策略,推广到三省,土匪最终都被消灭了。这三个人互相成就,其实没法分出高下:勒保宽厚能容人,额勒登保忠诚廉洁,德楞泰仁慈对待俘虏,他们的见识和胸襟都超过常人。他们能被封为国公、召公、延世侯,可不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