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霖,字朗亭,是浙江杭州人。道光十六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十九年,大考得了二等。二十五年,升迁为司业。二十六年,又升任侍讲,进了上书房,给惇郡王当老师。二十九年,又升为侍讲学士,在南书房当差。后来,他还当过詹事、内阁学士。咸丰二年,他升任吏部侍郎,去江西当学政。

三年的时候,太平天国起义军从武昌打到了九江,沈兆霖就建议赶紧派兵支援南昌。皇上问他军事上的事儿,沈兆霖就上奏说:“江西省城现在暂时不用担心,但是贼军在骚扰其他府县,省里的兵力顾不过来。各个府县都有自己的团练,如果他们能齐心协力,干嘛还要分兵?就说抚州的乡勇,不下几万人,都留着保护自己村子,官兵才三百人,都被调到省城去了。如果这些团练不能联合起来,贼军来了怎么抵挡?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实行坚壁清野的策略,老办法只守着自己村子,根本不出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和嘉庆年间川、楚的教匪不一样。川、楚的教匪是抢劫村庄,所以坚守堡寨是正确的,但现在这些贼军专门攻打省会、府县城池,城池一破,乡勇也就各自散了。抚州是这样,其他省份其他府县也肯定一样。请求皇上命令江西省,从练勇中挑选出二三成,组成乡兵,由有经验有威望的人统领。哪个县有警情,就互相救援。其他府县就不要再调兵了,免得扰民。”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不久,沈兆霖就因为生病请求辞职了。

五年过去了,我的病好了,被任命为吏部侍郎,还兼任南书房行走。我上奏说:“安徽各郡,江北的安庆、庐州、和州,江南的池州、太平府,都被贼寇占据。巡抚驻扎在庐州,东北部的徽州、宁国府、广德州这三个府州,几乎不受巡抚的指挥。情况紧急时就向浙江请求军饷,事情平息后就又松懈下来,一点也不整顿,一会儿收复一会儿又丢失,浪费军饷,祸害百姓。我认为徽州、宁国府两府,山川险要,地势易守,百姓也都很强悍,特别是歙县、休宁县,富户特别多。应该在皖南设立一个高级官员,专门管辖四个府、一个州,这样才能整顿吏治,稳定民心,设防把守险要之地。这样,安徽巡抚就能专心对付江北的贼寇,浙江巡抚也不用再被皖南牵制了。”我的奏疏提交朝廷讨论后,决定将池州、太平府道改设为皖南道,可以单独向朝廷奏事,就像福建台湾道一样,朝廷批准了我的建议。不久,我又兼任工部、兵部侍郎。

六年,我正式被任命为吏部侍郎,后来调到工部,又调到户部。八年,皇上派我去通州检查通济库,我上奏请求按照户部三库的模式,由仓场侍郎兼管通济库,并佩带印信和钥匙,皇上批准了我的建议,并下令执行。九年,我升任左都御史。十年,我署理户部尚书。七月,英法联军入侵,我上奏请求朝廷集中精力防守,不要急于求成地议论安抚。九月,我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关于平叛的策略已经决定,皇上仍然驻留在热河,我和其他大臣一起上奏请求皇上回銮,皇上命令等到明年。我又上奏请求明年春天天气回暖后就启程回京。后来我又被调到户部。

话说十一年的时候,穆宗皇帝回京登基,就让我老爹当了军机大臣。那会儿甘肃西宁的撒拉族闹起了叛乱,总督乐斌派了提督成瑞带兵去平叛,结果磨磨唧唧半天没啥进展。乐斌就听从西宁办事大臣多慧的建议,想试试招安的办法,可这乱子就是一直没平息。皇上就派我爹和我爹的同事麟魁尚书去调查,结果把乐斌他们这些家伙办事不利、贻误战机的罪状都给抖落出来了。乐斌被发配到新疆去了,成瑞和多慧则被抓到北京治罪。

到了同治元年,皇上任命我爹署理陕甘总督,亲自带兵从碾伯出发去打撒拉族,几次战斗都打赢了,撒拉族这才求饶投降。七月,军队凯旋,路过平番二道岭沟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冰雹,山洪暴发,我爹还有跟着他一起出征的兵将,全都被大水卷走了。等洪水退了,才找到我爹的尸体,他老人家还端端正正地坐在轿子里呢!甘肃布政使恩麟把这事儿报告给了皇上,皇上非常惋惜我爹的死,给了很多抚恤,还追封他为太子太保,谥号文忠。

曹毓瑛,字琢如,是江苏江阴人。道光十七年考中了拔贡,被授予兵部七品的小官,后来升迁为主事,又担任了军机章京。道光二十三年,他在顺天府乡试中考中了举人,再次升迁为郎中。到了咸丰十年,他被提升为鸿胪寺少卿。

那时候,江南大营溃败了,总督何桂清放弃了常州,苏州和常州相继失守。曹毓瑛上书朝廷,提出了自己的军事建议,大概意思是:“救火救灾,必须抓紧时间,不能拖延。集中兵力打击敌人,不能分散兵力。我之前看过都兴阿的奏章,他计划从英山出发,绕道豫地,经徐州、宿州到达江北,而曾国藩则计划分三路进攻,等到八月再大举进攻。我认为都兴阿从豫地绕道江北,路途遥远,至少需要两个月才能到达。自从萧翰庆战死,江长贵从平望撤退后,浙江的军队士气全无。用这些屡战屡败的弱兵去对抗强悍的敌人,等到八月,松江、太仓、杭州、嘉兴、湖州等地恐怕都会失守,战火会蔓延得更广,收复起来就更难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都兴阿应该从英州、霍州走临淮、凤阳,到达江北,大概十天就能渡过通州、泰州进入江南,直捣常州、无锡,作为一路;再以周沐润招募的沙兵作为辅助;镇江现在有一万多兵力,让巴栋阿、冯子材、向奎进攻丹阳,作为一路;薛焕在上海招募一万名勇丁,从嘉定、太仓、昆山进攻苏州,作为一路,并命令张玉良从嘉兴、平望配合;曾国藩率领楚军从宁国经广德,进抵嘉兴、湖州,作为一路,策应其他军队,并命令米兴朝攻打宜兴、溧阳,周天受攻打高淳、东坝,曾秉忠率领长龙船进入太湖配合。进攻敌人必救的地方,占据敌人必争之地。等到曾国藩新招募的士兵到达后,再分路进攻,这样才能取得成效。”

英法联军打到北京城下了,皇上赶紧逃到热河去了。当时各种军情报告像雪片一样飞来,朝廷里的重要大臣还没都跟着去呢,皇上就下令挑选那些资历深、能力强的章京,去协助那些大臣们办事。毓瑛在京城待了很久了,很多大臣都想推荐他,但他坚决推辞了,最后就破格提拔了焦祐瀛。过了十一年,穆宗皇帝登基了,之前那些大臣都被撤职了,皇上就让毓瑛到军机处学习,后来升了顺天府丞。到了同治元年,他又升了大理寺卿,然后被任命为军机大臣。第二年,升工部侍郎,又调到兵部。第三年,江南平定叛乱,皇上给他加了顶戴花翎,让他署理兵部尚书。第四年,升左都御史,接着又授任兵部尚书。第五年他就去世了,死后追赠太子少保,谥号恭悫。

方端华和肃顺那俩人专权乱政,只有毓瑛没跟他们同流合污。他在协助处理政务的时候,一直廉洁谨慎,从不懈怠。他经常说:“打仗这种大事,最怕的就是信任不专一,权力不统一。历史上那些优秀的将领,大多都被掣肘,最后都没能成功。”当时大家都觉得这句话说得特别好。

许乃普,字滇生,是浙江杭州人。他考中了拔贡,然后被授予七品的小京官,在军机处当章京。嘉庆二十五年,他考中了状元,授予编修。道光三年,他在南书房当差。第四年,大考得了二等,升了洗马。第五年,他去贵州当学政,任期满了回京,继续在南书房当差,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侍读。道光十三年,他又因为大考得了二等,升了侍讲学士,然后去江西当学政,又连升三级,当上了内阁学士。道光十八年,升刑部侍郎,离开了南书房,专心处理刑部的事务。后来又调到吏部,再调到户部。道光二十一年,升兵部尚书。道光二十五年,因为犯了错被降了五级,补了太常寺少卿,后来又升了光禄寺卿。

三十年过去了,文宗皇帝登基了,我还是继续在南书房当差。皇上要我上奏说说我的想法,我就写了一份奏疏,大概意思是:现在最重要的,莫过于端正君王的心,培养圣德。建议让翰林院的官员们把历朝历代的圣训都整理出来,按照类别分门别类,每天呈给皇上,让朝政都以此为准则。 另外,各地应该推荐那些孝顺廉洁正直的人才,建议下令各省学政认真考核各地的学官,选拔人才,这样推荐的人才才能让人放心。刑部处理那些杀害兄弟姐妹、伯叔父兄的案件时,常常因为涉及到服丧制度,就含糊其辞,说是无意犯罪,想方设法开脱。建议下令刑部认真审理,避免冤假错案。各省的绿营兵平时要加强训练,武官进京,兵部审查时,应该让他们顺便演练一下火器。 奏疏递交上去后,皇上批示:“交给有关部门讨论后奏报”。我又再次提醒刑部和各地的督抚,处理涉及服丧制度的案件,罪名一定要符合实际情况。

咸丰二年,我被授予内阁学士的职位。我又上了一份奏疏,论述了军营里奏报虚假的情况,皇上批示,命令各路统兵大臣和各地的督抚大力整治这种积习,严格检查,对那些隐瞒掩饰的,要根据实际情况严厉处罚。 之后我升任兵部侍郎。咸丰三年,太平天国军队攻陷了九江,骚扰了安徽北部,企图进犯北方,而庐州、凤阳的防守力量又很薄弱,我就上疏建议调动黑龙江的军队,经山东、江南,直接前往安徽,这样既可以声援苏浙,又可以巩固庐州、凤阳的门户。 后来我调任刑部,不久又升任工部尚书,之后再次调任刑部。

国子监的司业崇福上奏,建议提前征收山西咸丰四年该交的钱粮。军机大臣们开会讨论后,决定把这个政策推广到陕西和四川两省。这时,侍郎何彤云也上奏说:“各省的情况不一样,应该由各地的督抚官员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山西被匪贼祸害的州县,还有陕西的延安、榆林、绥德、兴安,以及四川的宁远等府,这些地方土地贫瘠,百姓贫困,应该免除他们的借征。至于那些田地只有几亩或几十亩,勉强够糊口的小户人家,还是按照以前的规定缴纳,这样老百姓就不会太过于艰难了。”

他又接着上奏说:“现在正值寒冬,用兵打仗更应该好好安抚士兵。听说通永镇有四百名士兵,是离贼寇最近的部队,但其中一半还穿着秋天的衣服;再加上行营所在地,各种东西都非常贵,没钱的士兵经常要向老百姓借钱,导致老百姓怨声载道,士兵们也免不了挨饿受冻。请求皇上命令统兵的大臣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他还说:“江南大营的军费开支混乱,都是因为琦善等人意见不合,舒兴阿从陕西前往安徽,沿途到处拖延时间,还到处索要钱财。现在命令他与江忠源一起剿灭匪贼,不仅难以同心协力,而且恐怕还会互相掣肘。现在军费供应非常困难,军务一天没完成,财政就一天吃紧,只有让大军尽快取得胜利,才能缓解天下的困境。请皇上严厉督促,赏罚分明,来振奋军队的士气。”皇上看了奏章后,很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刑部主事王式言因为承审命案时,接受贿赂,被判处绞刑。这件事上报后,皇上命令裕诚等人查办。当时,乃普是王式言的老师,就上奏请求回避,但皇上没有同意。后来,裕诚等人查明王式言的仆人受贿,皇上责怪乃普包庇王式言,降职为内阁学士,免去他在南书房的差事。不久后,他又升迁为礼部侍郎,之后又升任左都御史。咸丰六年,他升任工部尚书。咸丰八年,皇上命令他督办五城团防。咸丰九年,他调任吏部。咸丰十年,文宗皇帝三十岁生日,他被加封为太子太保。九月,他因病请求退休。同治五年去世,谥号文恪。

彭寿,字仁山,道光二十七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一步步升迁到少詹事。咸丰十一年,皇帝驾崩了,要商量祭祀大典的事。彭寿和潘祖荫一起上奏说:“我们读过先帝写的《甲寅孟夏斋宫即事》这首诗,最后一句是‘以后无须再变更’,注释里说:‘天坛祭祀,祖宗牌位就只有三祖五宗,以后永远不能再加了。怕后代人不懂规矩,乱加牌位,导致祭祀仪式太复杂。’我们亲眼见证了先帝在斋宫里的虔诚,他说的都是符合规矩的,不是为了虚名。皇上驾崩不久,我们实在不敢轻易提出异议。” 就这样,祭祀的礼仪就确定下来了。

当时肃顺他们犯了罪,彭寿请求彻查他们的同党,皇上就让他具体指出来。彭寿上奏说侍郎成琦、太仆寺卿德克津泰、候补京堂富绩、侍郎刘昆、黄宗汉都是他们的同党。皇上批复说:“关于他们的那些事,朕早就知道了,这次严惩他们,是为了警示其他人,扭转颓废的局面。以后不要再追究以前的事了,各位大臣也不要再因为党派关系而相互弹劾,避免互相陷害。” 于是,陈孚恩等人受到了相应的处罚。彭寿又因为载垣他们做事刻薄,以及户部五宇官钱案的问题,请求再次清理,皇上也同意了。同治初年,彭寿再次升迁为内阁学士,还代理过礼部左侍郎。五年后,他去世了。

赵光,字蓉舫,是云南昆明人。嘉庆二十五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之后升任御史、给事中,又转任光禄寺少卿,最后升迁到内阁学士,一共升了五次。后来又升任兵部侍郎,之后调到户部。

皇上登基后,我给他上了一份奏折,谈谈眼下的一些要紧事。首先,要安抚百姓,就得先整顿官吏队伍。州县官虽然级别低,责任却很大,可现在问题不少。各种名目繁多的额外捐税不断出现,官场越来越乱。幕僚们耀武扬威,小吏们胡作非为,收受贿赂,无所不用其极。该交的税款被挪用贪污,官司被拖延压下,即使有人举报,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抵赖。上级官员怕得罪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人也跟着学,成了风气。所以,应该下令督抚司道,严格查处这些错误,整肃官场风气。

国家花那么多钱养兵,图的是能派上用场,可现在军队里的将领们,只顾表面功夫,士兵们个个养尊处优,只想着捞好处,武器装备维护不好,枪炮也打不准,海军更是烂到家了。他们经常待在岸上舒服着,连风浪水文都没研究过,海面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到处是盗贼。以前海边发生战事,船离敌人太远,炮弹打不着;敌人冲到跟前了,炮弹又打光了,只能束手无策,吓得赶紧逃跑。所有军备物资,都被贪污了。甚至军纪全无,路上到处勒索,长官还得求他们才肯行动。军队战斗力这么差,真是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要练兵,首先得练将,将领要有才能、有本事,忠勇无畏,像以前的杨遇春那样的人物,现在真是少之又少,遇到紧急情况,我们拿什么来应付?所以,应该下令将军、督抚、提镇,整顿军队,培养人才,加强国防力量。

要打击犯罪,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强保甲制度。最近直隶、山东的盗贼越来越多,河南的捻匪、四川的啯匪、广东的土匪、贵州的苗匪、云南的回匪,都越来越嚣张,无法无天,邪教横行,名目繁多,蛊惑人心,到处烧杀抢掠。地方官为了避免麻烦,就采取姑息政策。衙役们包庇纵容盗贼,兵丁们也收受贿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严厉打击,他们就暗中勾结,甚至杀害官员,酿成大祸。那些胆小怕事的官员,只想着掩盖错误,把盗窃说成是小偷小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果盗贼们越来越嚣张,祸患难以言喻。所以,应该下令各省督抚,认真整顿,执行保甲制度,对那些认真抓捕盗贼的官员给予奖励,对那些玩忽职守的官员要严惩,才能压制盗贼的气焰。

各省的仓库里的钱粮,都有规定的数额,州县官员只要按数收缴,账目清楚,怎么会出现成千上万两的亏空呢?出现这种情况,原因有很多:有的官员出身富贵,生活奢侈;有的官员庸碌无能,亲朋好友多,开销巨大;有的官员负债累累,用公款还私债;有的官员交际广阔,用公款应酬。他们挪用公款,东拼西凑,漕运官员就说需要给帮工发工资,解库官员就说粮价上涨。上级官员知道了,碍于情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级官员怕得罪人,不敢揭发,上级官员怕惹麻烦,不敢追究,即使查抄,也查不出什么来。所以,有些州县的账目,拖了好几任官员都没结清,有些州县的账目,几十个州县都没查过。以前钦差大臣会同各督抚清查整理,制定了严格的章程,亏空案子都分别进行了赔偿。但是,恐怕旧账还没算清,新账又来了,所以,应该下令各省督抚督促司道官员详细核查,账目不清的,停止委任和升迁,有亏空的,要严惩,才能清除积弊。奏折递交后,皇上很高兴地采纳了我的建议。

三年后,他升职了,当上了工部尚书,后来又调到刑部去工作。八年后,皇帝又让他和尚书周祖培等人一起负责督办京城五城的团防事务,期间他还陆续代理过工部、兵部、户部和吏部尚书的职务。四年后他就去世了,死后被追赠谥号为“文恪”。

朱嶟,字致堂,是云南通海人。嘉庆二十四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然后当上了检讨,后来又升了御史。道光十二年,京畿地区发生灾荒,广东的一个副贡生潘仕成捐钱捐物赈灾,皇帝就赏赐他举人的身份。有人想效仿这个例子,也请求皇帝破格提拔别人。朱嶟就上书说:“潘仕成本来只是个副贡生,离举人还差一级,皇上赏他举人,虽然是破格提拔,但也体现了皇上量才录用的意思。但是后来叶元堃、黄立诚也接二连三地请求效仿,如果这样成了惯例,有钱人就会钻空子走捷径,反而会阻碍寒门学子努力进取,这样对国家不利。所以应该下旨命令各地的督抚,遇到水旱灾害,捐款捐物的人应该奖励,但是不能再照搬以前的例子了。”皇帝很欣赏他的意见,采纳了他的建议。之后,朱嶟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内阁学士。道光十七年,他升任兵部侍郎,还多次代理吏部和户部尚书的职务,后来因为犯了错被降了五级。道光二十六年,他又被补任为内阁读学士。

御史刘良驹上奏说,现在用银子交易,铜钱几乎没啥用了。虽然国家宝库里的钱流通着,但都是往下流,回不到朝廷手里。这样一来,那些有钱的商人就钻空子,控制钱币的轻重,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要是朝廷强行定价,肯定行不通。关键是要方便老百姓,让他们愿意接受,让政策灵活变通,别让他们有怨言,让他们相信朝廷的政策。现在盐务都亏损了,都说是因为银子贵铜钱贱,盐商只收铜钱不收银子。收铜钱就能马上把钱交给朝廷,大家肯定愿意,这样长芦盐场的钱就能解送到京城充当军饷了。

建议在京城东西城建个库房存钱,让户部、工部两位侍郎管着,按当时的价钱把钱发给各旗,就近去库房领,省得来回运,还要严禁克扣、缺钱、掺假这些坏事。两淮盐场的钱,用来修河道。淮河沿岸工程,水路都通畅,运输方便,工程上雇人买材料,都用铜钱,这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农民用铜钱交税,全国十户人家里,七八户都是这样。地方官收铜钱换银子,经常赔钱。江西巡抚吴文镕以前就上奏说:“我们省里一些钱,是收铜钱放铜钱;上交给朝廷的钱,是收银子交银子;军饷伙食费,建议按当时的价钱换算。”他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如果全国都收铜钱,来回搬运,费时费力不说,很多地方根本没有银子,这样也不行。

建议州县收税,以前收银子交银子的照旧,现在收铜钱的,根据粮食多少和当地兵力多少,适当减少要交的银子数量,减轻他们的负担。除了专门换银子的机构外,可以用铜钱抵银子,一两银子折合多少铜钱,根据当时的价钱确定,用来发放军饷伙食费。多余的钱,照旧上交给朝廷,而当地官员的俸禄、州县的文书费、伙食费、祭祀费用、驿站费用,以及驻扎当地的军队军饷,都可以直接从当地收的钱里支付。其他的,根据路途远近,存放在道、府、藩的库房里,用来发放军饷。当时的价钱,以省城为准,以征税前十天为准,由藩司通知大家遵守,半年调整一次。军饷每两银子折合铜钱,最多不超过一千七百文,最少不低于一千二百文,作为固定标准,不能再减少了。文武官员的俸禄不能直接从当地收的钱里支付的,以及驻扎在附近州县没有收铜钱的地方的军队,都照旧发银子。官府以前按例发放铜钱的,也照旧。这样一来,虽然改变了方法,但实际上是因地制宜,不会引起纠纷和阻碍。

至于百姓用粮食、麻、丝换铜钱交税,这是长期以来的习惯,以前收多少,现在折合多少,自己封好上交的,暂时不改,这样老百姓就不会受影响了。士兵领了银子,还是要换成铜钱才能用。每次发放军饷的时候,不准商铺压低价格,按规定价格给他们足够的铜钱,这样士兵就不会吃亏了。以前银子多,官员就靠收铜钱赚钱;现在铜钱贱,官员就靠换铜钱赔钱。多用铜钱就少交银子,即使赔钱,也减少了损失,等到银价稳定了,又能赚钱了,这对官员有利。有人说,如果朝廷都收铜钱,市场上就没钱了,恐怕会造成钱荒。其实,士兵领了铜钱,还是会在市场上流通;地方官除了存一部分到库房,大部分还是要换成银子交给朝廷,所以钱还是在市场上流通的。而且,现在的弊端不在于钱荒,而在于钱太多,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收铜钱,特别是停止铸造铜钱。

现在铜钱贱,暂停铸造铜钱,用铸造铜钱的银子,换成铜钱,收进国库。把质量差的铜钱淘汰掉,这样私铸就很难进行,官府的钱就会越来越多,铜钱价格就能稳定下来,一千文铜钱兑换一两银子的比例就能实现了。所以,停止铸造铜钱是铜钱流通的关键,稳定价格是消除私铸小权力的关键。想要稳定价格,必须让银子和铜钱的价值相当,为了稳定价格而暂停铸造,等到价格稳定了再恢复铸造,这就是先减少再增加,一张一弛的道理。减少上层的利益,必然是为了增加下层的利益。现在铜钱越来越不值钱,物价却越来越贵,铸造一文钱要花两文钱,官兵领一文钱,只值半文钱。这对百姓没有好处,对国家有害,孰是孰非,大家都能分辨出来。总之,可以用铜钱就用铜钱,必须用银子就用银子;近的用铜钱,远的用银子;银子和铜钱互相协调,增减有度,弥补不足,解决问题,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但是,各省的情况不一样,要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希望各省督抚认真考虑,制定完善的方案。奏疏呈上后,皇上命令军机大臣和户部一起商议执行。

他当过通政副使,还做过内阁学士。二十九年的时候,被任命为仓场侍郎。咸丰四年,他生病了,就请求退休。五年后,病好了,又重新被任命为户部侍郎。六年,升职当上了左都御史,还轮流代理过兵部和礼部尚书的职务。到咸丰十一年,他又因为生病请求退休。同治元年去世,死后被追赠谥号“文端”。

李菡,字丰垣,是北京宝坻县人。道光二年考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然后被任命为编修。后来又升迁为侍讲,大考的时候得了二等,接着升为侍讲学士。道光二十一年,他升任少詹事,去安徽当学政,之后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通政使。道光二十五年,又升任左副都御史。

咸丰元年,我被任命为礼部侍郎,然后奉旨上了一份奏疏。奏疏里,我提出了四点建议,希望能改善朝政。

第一点,要戒除“因循”。这“因循”啊,已经成了个顽疾,从中央到地方,都一个样。打仗的时候,本该坚决进攻,却偏偏要借口生病回家,保住自己的官位,这就是军队的“因循”;治理黄河,本该抓紧时间,却从冬天拖到夏天,连个方案都商量不出来,这就是河防的“因循”;雍正年间的沙番案,琦善身为总督,居然还狡辩,结果审讯来回折腾,这就是司法上的“因循”;顺天府武清县的逃犯竟然敢窝藏匪徒,浙江奉化县的老百姓还敢威胁官员,这就是地方官府的“因循”。皇上英明神武,力图改变这种风气,好的建议立刻执行,坏的制度马上废除。该责备的责备,该奖励的奖励,该提拔的提拔,该罢免的罢免,这样国家才能兴盛,百废才能兴起。

第二点,要清除“欺饰”。广东西部的叛乱,十多年前就有了苗头,如果地方官员早点上报,哪里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偏偏他们隐瞒不报,养痈成患。等到有人揭发出来,已经无法控制了。这些年来,国家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却依然没有成功,这祸根,全在于“欺饰”。提出建议和批评,是宰相的责任;发现问题并弥补漏洞,是谏官的职责。我希望皇上能开诚布公,虚心纳谏,鼓励大家畅所欲言,让大家把话说尽,做到公正无私。特别是言官,他们是皇帝的耳目,即使偶尔有错误,小的过失也可以容忍,这样才能让正直的人敢于进言,防止奸邪之徒蒙蔽皇上。

第三点,要摒弃“偏私”。人都有自己的偏见,意见难免会有分歧,所以议论就容易产生矛盾。互相争执不下,命令反复更改,下属无所适从,小人就趁机从中作梗,嫌隙越来越深,导致矛盾激化。刑部越狱事件,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军队取得胜利的关键在于团结一致,而不是人数众多。两广剿匪,湖南防堵,将领们不应该互相推卸责任,争功诿过;督抚也不应该顾及自己的辖区利益,大家应该同心同德,群策群力。只要没有可以利用的空隙,就能取得胜利。黄河治理和漕运本是一体,黄河治理不好,漕运也无法顺利进行。以前,督臣和漕臣因为弹劾官员而意见相左,现在连个方案都商量不出来,漕运怎么能顺利进行呢?成千上万的百姓等着赈灾,数百万两的钱财白白浪费,这正是大臣们应该忧虑的时候。如果能消除嫌隙,同心同德,恐怕还难以解决问题;如果仍然互相猜忌,意见分歧,政令不一,责任又该由谁来承担呢?我读过仁宗皇帝写的《和同论》,里面反复告诫臣下要戒除偏私。我希望皇上能以德服人,和百官一起治理国家。

第四点,要防止“玩法”。现在军务和河工屡屡延误,责任不在小处。皇上宽宏大量,只是轻微处罚,既原谅了他们过去的错误,又要求他们将来有所作为。那些犯错的将领和河工人员,都被允许带罪立功,继续工作。皇上的这种宽宏大量,天下人都知道是无奈之举,也是权宜之计。大臣们长期以来受到皇上的信任和优待,自然应该努力工作,竭尽忠诚。但是,我担心的是,那些奔走效力的人才太少,他们可能会因为皇上的恩宠而故态复萌。开始的时候,他们害怕受到惩罚,一旦被赦免,就认为罪过可以原谅;开始的时候,他们害怕法律的制裁,一旦侥幸逃脱,就认为法律对他们没有约束力了。我希望皇上能展现出英勇果敢的精神,颁布宽大的诏令,但也要及时收回恩典,恩典可以施舍一次,但不能一再施舍。这样才能让大家敬畏皇上的威严,杜绝玩忽职守的行为。以上四点,都是臣子应该注意的,也是当前的弊端,根本原因在于选人。提拔英勇果敢的人才,那些因循苟且的人就会退却;选拔诚实守信的人才,那些欺骗隐瞒的人就会减少。关键在于皇上要信任人才,大胆启用,让朝中没有依靠侥幸上位的人,人人努力工作,这样才能挽救国家危亡,也才能回应皇上虚心纳谏的期望。我的奏疏呈上去后,皇上很高兴地采纳了。

张祥河,字诗舲,江苏娄县人,嘉庆二十五年考中了进士,先是在内阁当个小官,后来一步步升迁。三年后,他当上了兵部侍郎,还代理过仓场侍郎。他很廉洁,抓到了一些贪污仓储的人,把他们绳之以法。十年后,他调到工部,后来又调到吏部。到了同治元年,他升任工部尚书。两年后去世,谥号文恪。

张祥河在山东当督粮道的时候,那是道光十一年,一直到十七年,他父亲去世了,他就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他又回到河南继续当按察使,还代理过布政使。道光二十二年,祥符县黄河决口,他成功地堵住了决口,皇上赏了他顶戴花翎,还特别表扬他,说河南这些年水灾不断,他一直兢兢业业,表现突出,给了他更高的官职。道光二十四年,他升任广西布政使,后来又升任陕西巡抚。西安和同州闹起了民变,张祥河下令严厉打击,抓捕了一百多人,皇上对他大加赞赏。道光三十年,咸丰帝即位,张祥河上书皇上,建议继承祖宗的遗德,遵守祖宗的法度,勉励官员,减免百姓的欠款。皇上看了他的奏疏后,很重视。张祥河这个人呢,文采很好,做官比较安稳,不扰民,但也有人批评他喜欢诗酒耽误了政事。

咸丰二年,东南战事吃紧,张祥河上奏说:“陕西的兴安等地靠近湖北,应该组织乡勇,加强防卫。但是乡勇良莠不齐,容易聚集,不容易解散,不如大力推行保甲制度,这才是抓捕坏人的好办法。”咸丰三年,他被召回京城。咸丰四年,他被任命为内阁学士,不久就升任吏部侍郎,还督办顺天府的学政。咸丰六年,他生病告假。病好了之后,他又回到吏部当侍郎。咸丰八年,他升任左都御史,后来又升任工部尚书。咸丰十年,他又被加封太子太保。咸丰十一年,他又因为生病请求退休。同治元年去世,谥号温和。

罗惇衍,字椒生,广东顺德人,道光十五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了编修。十七年,他被派去四川督办学政,皇上召见了他,觉得他年纪轻轻,说话还有乡音,就没让他继续留在京城。道光二十三年,他大考得了第一等,升任侍讲。后来又升任侍读学士,再后来又升任通政副使、太仆寺卿。道光二十六年,他去安徽督办学政,后来又升任通政使。

三十年过去了,文宗皇帝登基了。我上书给皇帝,大概说了这些话:“古代的帝王治理天下,根本就在于一心一意,关键在于多读书,勤于考察,时刻保持敬畏之心,深入研究道理,以此来约束自己的内心。咱们圣祖仁皇帝亲手编纂的《性理精义》一书,对于存养、省察、致知、力行,以及人伦性命这些方面,都指明了步骤和阶段,尤其对君王之道论述得非常详细。皇上您只要认真学习、讨论并付诸实践就可以了。世宗宪皇帝批阅奏章时,对臣子的奏折,总是能指出其中的得失,目光远见卓识。皇上您有空的时候,每天批阅一两件奏折,凡是督抚大臣的奏报,如果他们考虑周全,措施得当,就给予嘉奖;如果他们弄虚作假,徇私舞弊,也要及时指出他们的错误,让所有的大臣都知道应该引以为戒。还有圣祖皇帝编写的《资政要览》、《庭训格言》等书籍,都是从内心修养出发,治理天下,贯穿始终的治国理念。我希望皇上您能效法祖先,先修身齐家,然后才能推及到治国安民,这样才能走上正道。”

我还建议皇帝下令让各部院大臣推荐他们认识的人才,充实京官和讲官的队伍;并且命令各省的督抚、提镇、学政都可以大胆直言进谏,指出国家的利弊,不必有任何顾忌,边疆地区的官员也可以将奏章密封起来,由督抚代为呈递给皇帝。我的奏疏上交后,皇上很高兴地采纳了我的建议。咸丰元年,我又上书指出当时社会风气奢靡,百姓生活困苦,请求皇上提倡节俭,禁止奢侈浪费,以积蓄国力。咸丰二年,我被任命为吏部侍郎,后来又升任左副都御史。

三年后,他升职了,当上了刑部侍郎,还兼任吏部尚书的职务。当时,军队的物资供应非常紧张,户部下令让京城里的商人百姓把一个月租房子的钱都交到政府,这可是个大问题!他觉得这办法不对路,就上书皇帝,请求明确规定收钱的限制。他还推荐了广东的给事中苏廷魁等人去负责筹集军饷。

江宁城失守了,太平天国的军队又顺着长江往上游进攻,形势危急!他赶紧上书皇帝,建议让曾国藩训练楚军,从湖南调到武昌,堵住敌人窥视荆襄地区的企图;同时,让苏廷魁招募广东的军队支援江西;再让袁甲三回河南去防备捻军,并且和已经免职的两广总督徐广缙一起招募新兵,堵住凤阳、颍州等地,阻止敌人北窜。他的很多建议都被采纳了。后来,他还被派去跟着惠亲王一起巡防京城,然后调到户部工作。五年后,因为父亲去世,他就回家丁忧去了。

七年后,英国军队攻陷了广州。八年正月,皇帝任命他、在家赋闲的太常寺卿龙元僖、以及给事中苏廷魁担任团练大臣,负责地方防务。十年后,和英国的谈判达成了协议。十一年后,他被召回京城,升任左都御史,官位更上一层楼了。

1862年,也就是同治元年,两广总督劳崇光因为被人弹劾说他用人不当,办事方法也不对,所以朝廷派惇衍和广州将军穆克德讷去查办他。结果劳崇光被撤职了。后来他升迁做了户部尚书,就上奏说:“现在官场的风气越来越坏了,应该奖励清廉的官员,惩罚贪污的官员。四川总督骆秉章、湖北巡抚严树森、山西布政使郑敦谨、山东按察使吴廷栋这几位官员,操守都比较清廉,我觉得应该奖赏他们,以此来激励其他的官员。” 他又上奏说:“皇上现在非常想找到有才能的人,但是应召的人却很少。就算有一些人被推荐了,也可能是其他省份的总督或巡抚推荐的,还要等他们本省的官员开具证明才能去户部,这不是皇上虚心延揽人才的做法啊!而且,只让地方大员推荐人才,却没让京城的大臣们推荐,时间长了,恐怕会造成地方势力强大,中央势力弱小的局面,这是很危险的苗头。内阁、六部、九卿这些朝廷重臣,都是皇上信任的人,应该让他们都推荐自己认识的人才,这样才能让正直的人充满朝堂,才能把危险的局面扭转过来,把混乱的局面治理好。所以,我建议不要限制推荐的时间和人数,只要是品行端正、廉洁奉公,有才能有作为的人,都可以随时推荐。如果推荐的人将来犯了贪污的罪,就应该惩罚推荐他的官员。”

第二年,也就是同治二年,劳崇光又兼任了左都御史。

他当了四年官,同时管着三个库房,还被任命为翰林院掌院学士。后来,伊犁参赞大臣联捷和御史陈廷经一起弹劾陕西布政使林寿图沉迷酒色,巡抚刘蓉不熟悉政务,所有弹劾都听从林寿图的意见,而且刘蓉的奏疏失了体统,泄露了机密文件。皇上就派他跟协办大学士瑞常一起去陕西调查处理这件事。郑敦衍他们为林寿图和刘蓉辩解,最后只给两人一些轻微的处罚,吏部决定把林寿图调动,刘蓉革职但留任。没多久,刘蓉又因为别的事被罢免了,陕西的老百姓就为刘蓉和林寿图鸣冤叫屈,总督杨岳斌把这事上报朝廷。郑敦衍他们已经回京复命并做了汇报,于是他们一起上奏说:“刘蓉为人正直,处理甘肃溃勇的事,不声不响,都处理得很好。甘肃的乱民回族窜扰,他派兵驻扎在重要的关隘,陕西的老百姓因此得以安宁。林寿图任劳任怨,勤奋工作,只是在弹劾属下官员时,有时轻重不当,导致谣言四起,但他廉洁的操守,确实没法指摘。”皇上就下令让刘蓉继续署理巡抚,林寿图来京城等候安排新的职务。六年后,他又兼署工部。八年后,因为母亲去世,他回家守孝。十三年后去世,谥号文恪。

郑敦衍学习宋代儒家学说,在朝堂上刚正不阿,敢于直言时政,上奏章数十篇,从不顾忌权势。他写了《集义编》《百法百戒》《庸言》《孔子集语》等书。

郑敦谨,字小山,湖南长沙人。道光十五年考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散馆后被授予刑部主事。之后升迁为郎中,外放山东登州知府,又升任河南南汝光道。咸丰元年,泌阳土匪乔建德占据角子山,郑敦谨和南阳镇总兵图塔布一起带兵抓获了他,朝廷因此对他论功行赏,让他署理布政使。第二年,他被正式任命为广东布政使,仍然留在原任上继续工作。

话说当年,湖北闹匪患,我被派去信阳。那时南阳镇总兵柏山已经在要塞布防了,足足三年。后来,河南巡抚陆应谷带兵驻扎南阳,信阳和南阳城要是有啥事儿,都得我许敦谨单独上奏朝廷。后来,钦差大臣琦善带兵去安徽支援,就让我负责信阳的粮草供应。等大军驻扎到长江北岸,粮台就搬到了徐州,我还是负责粮草。没多久,我就升任河南布政使,但还是继续管着粮台。

过了四年,光州、陈州那边捻军造反了,巡抚英桂带兵去了汝阳,朝廷又让我回河南上任。省城戒严,我赶紧带着官员士绅们一起捐钱,组织乡勇。安徽的捻军打到了永城、夏邑,我又调兵遣将,加强黄河沿岸渡口的防守,不让捻军北窜。后来,我还暂时代理了河南巡抚的职务。

第五年,因为拖欠了甘肃两年的军饷,我被降职了。朝廷把我叫回北京,给了我一个四品京官的候补职位,后来又任命我为太常寺少卿。八年后,我被派去山东做学政,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大理寺卿。同治元年,我代理户部侍郎,然后又出任山西布政使,接着调任陕西布政使,之后又调任直隶布政使,最后升任河东河道总督。四年后,我被任命为湖北巡抚,很快又被召回京城,任命为户部侍郎。第五年,我又调到刑部。

第六年,我升任左都御史。捻军渡过黄河进入山西境内,山西巡抚赵长龄和按察使陈湜在防务上出了问题,被朝廷弹劾。朝廷派我去山西调查,赵长龄和陈湜都被罢官,我被任命为代理山西巡抚。第七年,我出省负责防务,把军队驻扎在泽州栏车镇,负责各路兵马的协调。我被任命为工部尚书,同时继续代理山西巡抚。回族匪徒入侵河套地区,边境告急,我移驻宁武督促防务,又派兵守卫榆林、保德下游各个关隘,招募炮兵,修缮河曲边墙。回族匪徒窥探包头镇,我沿黄河布防,恰逢绥远城将军定安派兵前来围剿,总兵张曜从河曲截击,最终将匪徒击溃。第八年,我调任兵部尚书,回到京城。

九年的时候,我被调到刑部工作。当时两江总督马新贻被刺杀了,抓到了凶手张汶祥。江宁将军魁玉和漕运总督张之万一起审理此案,都说张汶祥是洪秀全的余党,杀马新贻是单独行动,没有其他人指使。上面命令我过去一起审问,我还是按照最初的审判结果上报,判处张汶祥死刑。十年春天,我回到北京,到了清江浦的时候,上书请求因为生病辞职。光绪十一年,我死了,谥号是恪慎。

庞钟璐,字宝生,是江苏常熟人。道光二十七年考中状元,被授予编修的官职。咸丰二年,大考成绩一等,升为庶子,又升迁为侍讲学士,代理祭酒。第二年,被授予光禄寺卿。八年的时候,升为内阁学士,代理工部侍郎,因为父亲去世而回家守孝。十年,江南大营溃败,苏州、常州沦陷,我督促团练勇军进行防御。皇上命令庞钟璐汇报军事情况,庞钟璐在奏疏里说:“常州、昭州三面都被敌人包围了,只有依靠民团抵抗。武器装备不精良,纪律也不明确,如果大军不迅速赶到,恐怕被裹挟的人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应对。请求命令督臣曾国藩迅速从祁门统率军队南下。常州、昭州的库款已经没有了,只能依靠捐款来支付军饷,军需物资非常庞大,捐款的户口要彻底搜查一遍。还要命令督臣在附近比较完善的地区筹集资金接济。”他又奏报说:“江北只有通州情况最好,和常州、昭州唇齿相依。在籍布政使徐宗幹一向以廉洁能干著称,请求命令他负责督办通州、泰州一路的捐款,并一起筹划常州、昭州的防卫和剿灭叛军。”皇上准奏了。

督办江南团练,这个差事落到我头上了。贼寇从江阴那边窜出来,直逼常熟,钟璐带着团练的勇士们打了好多仗,精锐部队都损失惨重了,他上奏朝廷,请求江北的军队赶紧来支援。皇上说水路两军的兵力不好同时兼顾,就下旨安慰鼓励他。

八月,常熟城破了,钟璐上奏自请处罚,还请求命令荆州将军都兴阿赶紧带兵到通州去,防着贼寇从北边窜过来。皇上责令他务必收复失地。钟璐从崇明岛赶到上海,到处筹集捐款,组织大家一起防守。他还推荐上海知县刘郇膏,说这人在地方上声望很高,是江南所有州县里最优秀的。

他还上奏说,军队的粮饷很紧张,请求皇上允许那些失守地方的官员交罚款,免去死罪。皇上也同意了,还下旨说:“捐献巨款、招募勇士杀贼、跟着官兵收复城池的人,可以根据实际情况上奏请旨。” 接着他又上奏说:“贼寇挟持的百姓有几百万人,哪个不是皇上的子民?如果不设法让他们散去,他们走投无路,一定会铤而走险。请皇上明降谕旨,给他们机会重新做人,投降的不要杀,剃了头发归顺的也不要杀。还有,贼寇占领的州县,都安插了伪官,强迫百姓交钱交粮,还说可以减轻赋税,以此迷惑人心。以往被贼寇占领的州县,朝廷都下旨免除赋税。这次苏州被贼寇侵占,百姓流离失所,收复之后,根本没法征税,不如在收复之前就施恩,这样老百姓就不会被贼寇蒙蔽了。” 皇上最终批准了他的请求。

11年春天,太平军从平湖、乍浦那边打探金山的虚实,钟璐带领团练勇军出击,杀敌无数。新埭的太平军骚扰大泖港,枫泾的太平军窥探角钩湾,后来官兵合力把他们打败了。那年冬天,苏州、常州沦陷了,江苏老百姓盼着朝廷派兵来救援,都快饿死了,于是又上奏朝廷,请求让曾国藩派兵赶紧收复苏州、常州。钟璐还给曾国藩和江苏的士绅们写信,说:“上海是重要的财赋之地,建议派出一万精兵,由一位勇敢的将领统领,抄近路快速前往,就能抵得上十万大军。”曾国藩于是派李鸿章率领军队沿江东进。

这时候,俄国和法国请求协助清军讨伐太平军,钟璐上奏说:“中国平定内乱,本来不需要借助外国势力,但现在太平军势力蔓延,我们的兵力又不足,不得不权宜行事。不过,外国帮忙打仗,是为了通商,他们肯定要有所图谋,我们必须事先有所准备,才能对大局有利。”朝廷就指示江苏巡抚薛焕认真考虑,妥善处理这件事。

不久,朝廷裁撤了各省的团练大臣,把钟璐召回京城,再次任命他为内阁学士。同治元年,他升任礼部侍郎,先后代理工部、吏部等部门的职务,还督办顺天府的学政。同治四年,他上呈了他编纂的《文庙祀典考》。同治六年夏天,京畿地区大旱,他上奏朝廷陈述十条治理荒政的措施,朝廷下令有关部门讨论执行。朝廷又命令他与大学士贾桢等人一起督办五城团防,他还先后在户部、兵部、吏部任职。同治九年,他升任左都御史,代理工部尚书。同治十年,他被任命为刑部尚书。他母亲去世后,他回家丁忧。光绪二年,他去世,谥号文恪。

他的儿子钟鸿文,光绪二年考中进士;钟鸿书,光绪六年考中进士;兄弟俩都在翰林院担任编修。钟鸿文后来做到通政司副使,钟鸿书后来做到贵州巡抚。

史书评论说:同治初年执政的沈兆霖、曹毓瑛进入军机处辅佐朝廷,沈兆霖曾代理陕西巡抚,督师平定西宁,为国捐躯;曹毓瑛为人谨慎精明,能够胜任朝廷的重用。许乃普等人也都以清廉正直受到世人的敬仰,郑敦谨尤其以清正廉洁和功绩显著而闻名。关于江宁案,很多人认为没有完全查清真相,郑敦谨没有被追究责任,却突然辞职而去,他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