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龙兴于长白山,征服了蒙古,把他们列为藩属国。当时清军征战中原,朝鲜虽然名义上臣服于明朝,但地理位置靠近清朝,多次抵抗清军的征讨。顺治二年,清军再次攻入朝鲜国都,朝鲜国王被迫投降,从此成为清朝的臣属,清朝再也不用担心东面了,可以全力对付中原地区。

顺治朝继承了明朝的统治,威名远播。顺治三年,琉球主动请求成为清朝的藩属国。顺治九年,暹罗;顺治十七年,安南,都相继归附清朝。雍正四年,苏禄;雍正七年,南掌,也先后向清朝进贡。那时,清朝的武力强大,陆地和海上都让周边国家害怕,许多远方的国家都俯首称臣,纷纷归附,这并不是靠武力强征来的,而是因为他们敬仰清朝的仁义而归顺。

乾隆皇帝继位后,国家更加富强,乾隆帝雄心勃勃,平定了新疆回疆,没费一兵一卒就让浩罕、布鲁特、哈萨克、安集延、玛尔噶朗、那木干、塔什干、巴达克山、博罗尔、阿富汗、坎巨提等国纷纷来朝进贡,派来的使者多达四万人。乾隆中叶,清朝再次征讨缅甸,乾隆三十四年,缅甸害怕了,主动请求向清朝进贡。乾隆五十六年,清朝又征服了廓尔喀,廓尔喀也俯首称臣。这时,环绕中原的国家都成了清朝的属国,疆域辽阔,边防稳固,清朝的盛世景象,自秦汉以来从未有过。

咸丰、同治年间,清朝内乱不断,打了十几年仗,虽然平定了叛乱,但国力已经衰弱,无力再图远征了。日本吞并了琉球,英国灭掉了缅甸,虽然清朝抗议和质问,却无力阻止。而越南和朝鲜也政局动荡,清朝一直奉行对属国不干涉内政的政策,任其兴衰治乱,结果越南被法国占领,朝鲜被日本吞并,浩罕等国也被俄罗斯蚕食,最后只剩下坎巨提一个角落还算是清朝的属国了。越南和朝鲜战争时,清朝都出兵了,但是和战不定,国威扫地,边防失守,国内矛盾激化,外敌入侵,属国关系也因此破裂。古语说:“天子要守护好四夷”,这话还真没错啊!所以写下这篇属国史。

话说朝鲜,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韩国。清朝刚建立那会儿,朝鲜国王李珲啊,对明朝那是相当恭敬。明朝天命四年,李珲派他手下大将姜弘立带兵去帮明朝打仗,结果在富察那块儿打了个大败仗,姜弘立带着五千兵马投降了。 明太祖呢,把姜弘立留下了,又把张应京他们十几个朝鲜将领送回国,还给李珲写了封信,信里说:“以前你们国家被日本侵略,是明朝出兵救的你们,所以现在你们国家出兵帮明朝,也是迫不得已,可不是跟我们有仇啊。现在抓到的那些将领,看在你们国王的面子上,我都放回去了。以后怎么选择,你们国王自己好好想想吧。” 这信里提到的日本丰臣秀吉入侵朝鲜的事儿,那是明朝万历年间的事儿了,日本那阵子可嚣张了,把朝鲜八道都给占了,明朝打了七年仗才把他们赶走,朝鲜这才保住了国家,所以信里才提这事儿。

结果呢,朝鲜对明朝的救命之恩,压根儿没表示感谢。 不仅如此,他们还拒绝出兵帮忙打瓦尔喀。后来,乌拉贝勒布占泰入侵朝鲜,明朝皇帝跟布占泰还有点关系,就下令让布占泰撤兵,朝鲜还是没表示感谢。 更过分的是,明朝皇帝死了,朝鲜连个吊唁的使臣都没派来。 反倒是明朝的总兵毛文龙,招募了几万辽东百姓在皮岛驻守,跟朝鲜互相照应,还经常出兵袭击朝鲜沿海的城寨。

话说那年,是后金天聪元年,也就是朝鲜国王李倧登基的第三年。 正月里,听说朝鲜有叛臣韩润、郑梅投降了咱们,想当带路党,这可就有了开战的理由。 皇上大手一挥,派贝勒阿敏带兵去打朝鲜。

大军过了鸭绿江,在铁山打败了朝鲜的文龙兵,他们吓得跑回了皮岛。 接着,咱们一路势如破竹,拿下义州、定州和汉山城,杀了好几万朝鲜军民,烧了上百万担粮食。 这仗打得,那叫一个痛快! 继续前进,过了青泉江,占领了安州,然后直奔平壤。平壤城里的官员百姓,吓得都跑光了。 之后,我们又过了大同江,到了中和。 朝鲜国王李倧急得团团转,赶紧派人来求和。阿敏大人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数落了他的罪行。

二月里,大军到了黄州,朝鲜全国上下都吓坏了,求和的使臣一个接一个地来。 咱们兵临城下,把王京都给围住了。李倧没办法了,带着老婆孩子逃到了江华岛,派人来求饶说:“我们国家没地方可逃了,一切都听从大清的命令!” 皇上就答应了他们的求和请求。江华岛在开州南海里,皇上派人去江华岛跟李倧谈,同时大军驻扎在平山等候。 李倧派他族弟原昌君李觉送来一百匹马、一百张虎豹皮、四百匹绸缎和一万五千匹布,表示诚意。 然后,咱们派刘兴祚和巴克什库尔缠去江华岛举行盟誓仪式。三月庚午那天,按照仪式杀了白马黑牛,向天地祭告,和议正式达成,朝鲜从此成了咱们的兄弟之国。

一开始,朝鲜求和的时候,好多贝勒都觉得,咱们现在明朝和蒙古都虎视眈眈,军队不能长期在外,而且俘虏也抓得够多了,就应该答应他们。 可是阿敏贝勒他看上了朝鲜王宫城池的宏伟壮丽,舍不得撤兵。 于是,贝勒济尔哈朗、岳讬、硕讬偷偷商量,让阿敏的军队驻扎在平山,先跟朝鲜结盟,事情办成了再告诉阿敏。 阿敏贝勒发现自己没参加盟约,就放纵士兵四处抢掠。 后来,又让李觉在平壤城跟阿敏重新盟誓。 皇上赶紧派人给阿敏下命令:“别再抢了!” 然后,留下三千兵驻守义州,大军就撤了回来,把李觉也带了回来。九月,按照李倧的请求,皇上把驻守义州的军队也撤了回来,还答应放了俘虏,并约定朝鲜每年春秋都要进贡,还要通商互市。

二月,(公元)某年二月,在江都开市。这一年,明朝的经略袁崇焕杀了毛文龙,皮岛上的军队群龙无首。

五年后,(明朝)计划趁机攻打那些岛屿,于是向朝鲜借兵船。使臣到了朝鲜,三天后才得以面见朝鲜国王。国王李倧看完信后说:“大明就像我们的父亲一样,帮别人攻打我们父亲的国家,这怎么可能呢?船只,恐怕是借不出来了。” 从此,朝鲜和明朝的关系就开始疏远了。

六年,巴都礼、察哈喇等人出使朝鲜,确定了朝鲜的贡额。他们回来后报告说,李倧只愿意按规定贡额的十分之一,至于金银、牛角这些东西,朝鲜根本产不出,所以不肯照办。

七年正月,明朝皇帝给李倧写信,责备他减少岁币,还指责他偷偷藏匿牲畜、包庇逃亡的人,想停止派遣使臣,只进行互市贸易。二月,明朝派备御郎格等人前往会宁城进行互市,但李倧拒绝了。这年夏天,毛文龙的部将孔有德、耿仲明等人叛变投降了后金,带着两万水师渡海而来。皇帝于是派使臣向朝鲜索要粮食,还要朝鲜交出逃到会宁城瓦尔喀和布占泰的人。李倧多次写信辩解,还加紧修筑京畿、黄海、平安三道白马等十二座城池。皇帝列举李倧违背互市协议的种种罪行。

八年春天,皇帝想让李倧和明朝议和,李倧还给皮岛守将写信,但最终也没能达成协议。冬天,李倧派罗德宪来,拒绝交出逃亡人员和进行互市,态度非常强硬,还想要让满洲使臣坐在朝鲜大臣的下面。皇帝大怒,拒绝了朝鲜的贡品,扣留了罗德宪,并且再次写信警告李倧。

九年前,咱们打败了察哈尔林丹汗,得到了元朝的传国玉玺,八位和硕贝勒和蒙古四十九位外藩贝勒都请求皇上接受尊号。皇上说:“朝鲜是咱们的兄弟国家,这事儿应该跟他们商量商量。” 于是,朝廷内外的大小贝勒们都派人给朝鲜写信,想跟他们一起拥戴皇上。结果朝鲜的那些大臣们强烈反对,还派兵拦着咱们的使臣。

咱们派去的使臣英俄尔岱,直接带人冲破了朝鲜的关卡。朝鲜国王李倧赶紧派人追上咱们的使臣,送来回信,还给边境守军下命令,严阵以待,信里还写着“丁卯年咱们跟你们讲和是搞错了,现在要彻底决裂”这种话。英俄尔岱他们把这封信抢了过来,献给了皇上。

十年四月,皇上正式改国号为“清”。朝鲜派李廓他们来祝贺,结果他们连个礼都不拜。皇上写信让他们送质子过来,他们还是没回应。

十一月,皇上因为朝鲜违背盟约,决定亲自率领大军征讨。首先派使臣李廓等人回国,给朝鲜国王带去书信,同时还向朝鲜官员和百姓发布檄文。

十二月辛未朔,皇上任命郑亲王济尔哈朗留守后方,武英郡王阿济格、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则分别驻扎在辽河的入海口,以防备明朝水师前来袭击。睿亲王多尔衮、贝勒豪格率领左翼的满洲和蒙古军队,从宽甸进入长山口。同时,皇上还派遣户部承政马福塔等人率领三百人,秘密前往包围朝鲜王京,豫亲王则率领一千名护军随后跟进。贝勒岳托等人也率领三千兵马前来支援。皇上亲自率领礼亲王代善以及其他军队出发。

庚辰日,军队渡过了镇江。壬午日,到达郭山城,定州和安州相继投降。丁酉日,到达临津江。临津江位于朝鲜国都的北面一百多里,和国都南面的汉江一起拱卫着王城。当时江面还没有完全结冰,皇上的车驾一到,江面就迅速结冰,六路大军全部渡过了江。就在这个月的甲申日,马福塔等人偷袭了王京,打败了朝鲜几千精兵。朝鲜国王李倧慌忙派使者到城外迎接,请求议和,同时把自己的妻子儿女转移到了江华岛,自己则率领亲兵渡过汉江,坚守南汉山城。

大军进入朝鲜王京,多铎和岳托也攻克了平壤,到达王京后,和主力军队会合,一起渡过汉江,包围了南汉山城,连续打败了朝鲜各路援军。皇上到达后,下令分兵搜查王京,并亲自率领大军渡过汉江,加强对南汉山城的包围。

第二年正月壬寅日,皇上打败了全罗道援军,并派使者带着皇上的命令去劝降朝鲜大臣。甲辰日,大军北渡汉江,在王京东面二十里的江岸安营扎寨。丁未日,又打败了全罗道和忠清道的军队。与此同时,多尔衮和豪格率领的左翼军队,从长山口攻克了昌州城,打败了安州和黄州的五百兵马,以及宁边城的千名守军,还截杀了十五千名援军,最后和主力军队会合。贝勒杜度把大炮运到了临津江,然而江面上的冰又化了,又重新结冰,反复无常。

城墙包围越来越紧了。癸丑日(1645年1月2日),李自成请求投降,但是没被允许。己未日(1645年1月7日),他又一次请求投降。庚申日(1645年1月8日),终于投降了。皇上命令他出城亲自来朝见,并且要把那些建议违反盟约的大臣绑起来献上。

当天,李自成才上奏书称臣,请求免除出城。皇上命令多尔衮用陆地拖拽小船的方式,把小船运到海边,然后用炮火击沉了他们的三十艘大船。小船直接渡海进入岛城,抓获了王妃、王子、宗室成员七十六人,以及一百六十六个大臣家眷,把他们都关在另外的房间里。

甲子日(1645年1月11日),皇上命令李自成赶紧按照之前的诏书出城来见。李自成这才把建议违反盟约的弘文馆校理尹集、修撰吴达济和台谏官洪翼汉献出来,送到军营前。

皇上命令李自成:废除原来的年号,上交明朝赐予的诰命、册书和印章,留下两个儿子作为人质,奉行大清国的正朔;万寿节、皇后和皇子的千秋节、冬至、元旦以及其他的庆典和祭祀活动,都要按照贡献的礼仪进行;派遣大臣和内官奉上表文,与使臣见面并按照明朝旧例行陪臣谒见、迎接送别和馈赠使臣的礼仪;如有征伐、调兵、扈从,都要献上犒劳军队的礼物;不得擅自修筑城墙;不得擅自收留逃亡的人;每年进贡一次,贡品包括黄金一百两、白银一千两、水牛角二百对、貂皮一百张、鹿皮一百张、茶一千包、水獭皮四百张、青黍皮三百张、胡椒十斗、腰刀二十六口、顺刀二十口、苏木二百斤、大纸一千卷、小纸一千五百卷、五爪龙席四领、花席四十领、白苎布二百匹、绵绸二千匹、细麻布四百匹、细布一万匹、布四千匹、米一万包。

唉,孤城被围,情况危急,老婆孩子都被抓了,军队也全散了,国家都快亡了,没办法,我只能低头接受命令了。庚午年那天,我带着几十个骑兵,穿着朝服去投降了。

二月里,他们在汉江东岸的三田渡搭了个祭坛,弄了黄色的帐篷,皇帝带着仪仗队过了江,上了祭坛还奏乐庆祝呢。我带着我的大臣们,在南汉山脚下五里左右的地方步行过去,让英俄尔岱和马福塔在离祭坛一里外的地方迎接我们,然后把我带到皇帝的仪仗队面前。皇帝降了座,我带着我的儿子们一起拜天。拜完之后,皇帝又坐下了,我带着我的臣子们趴在地上认罪,皇帝下旨赦免了我们,让我坐在祭坛下左侧西边,位置在诸王之上。宴会结束之后,皇帝把我们君臣和家属都放回去了,还把各地的军队都召集了回来,然后就带兵西征了。皇帝还下令,因为朝鲜刚经历战乱,免除丁丑年和戊寅年两年的贡品,从己卯年秋天开始照常进贡,如果实在困难,再临时决定。朝鲜的老百姓还在三田渡祭坛下立碑歌颂皇帝的恩德呢。

四月,我把儿子澂和淏送去当人质。五月,因为朝鲜的船帮着攻打皮岛立了功,皇帝赏赐了我银子、钱币和马匹。十月,皇帝派英俄尔岱、马福塔、达云他们带着诏书和印信来封我为朝鲜国王。十一月,我派大臣去祝贺皇帝万寿节,冬至的时候也进贡了东西。十二月,我又去祝贺新年。从此以后,每逢万寿节、元旦、冬至,我都派大臣去祝贺,并进贡东西,年年如此。那一年,还确定了进贡的路线,就是从凤凰城走。关于贸易方面,约定凤凰城官员去义州贸易,每年限定两次,春天二月,秋天八月;宁古塔人去会宁贸易,每年一次;库尔喀人去庆源贸易,每两年一次;双方都派官员监督,朝鲜派两个通事官,宁古塔派一个骁骑校和一个笔帖式,限定二十天必须回来。

三年的时候,朝鲜被征调去明朝打仗,结果错过了规定的时间,皇上发了脾气,狠狠地批评了他们。四年六月,皇上派使者去朝鲜,册封赵氏为朝鲜王妃。 东边库尔喀人造反,跑到东海熊岛那边去了,皇上命令朝鲜去讨伐他们。朝鲜国王李倧派兵从庆兴西水罗前浦出发。 七月,朝鲜抓住了叛乱的首领加哈禅,献给了皇上,皇上赏赐了李倧二百两银子。

五年十月,皇上通知李倧是他的生日,就减少了朝鲜每年进贡的大米九千包。六年正月,明朝攻打锦州,皇上调动朝鲜五千艘船,运送一万石粮食。结果李倧上奏说,有三十二艘军粮船都沉没了,皇上知道他在说谎,又狠狠地批评了他,并且限定了时间催促他。 朝鲜又运送了一万石粮食,这次有105艘船,从大小凌河口出发,要去三山岛,结果路上遇到风暴,有五十多艘船坏掉了,还被明朝的水师攻击,最后只剩下五十二艘船。到了盖州,没办法继续前进了,朝鲜就请求改成陆路运输。皇上因为朝鲜有三艘船漂到明朝境内通信,还有朝鲜的船只看到明朝的战船也不迎战,而且不走水路运粮,所以非常生气,严厉斥责了朝鲜。朝鲜大臣林庆业吓坏了,请求冒险走水路,皇上还是同意他们改走陆路,只留下精锐的炮兵一千人,步兵五百人,其他的士兵都遣送回国了。

可是后来运送粮食和士兵的队伍很久都没到,皇上又派使者去追问。三月,朝鲜总兵柳琳、副将刁何良才率领军队到达锦州。六月,李倧派大臣李浣等人献上新罗瑞金,并奏报说咸阳郡新溪书院是新罗古寺的遗址,当地居民袁年在挖地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瓦罐,上面刻着“一千年”三个字,里面装着二十斤黄金,其中一斤黄金上还刻着“宜春大吉”四个字。“皇上高兴地回复了他们,但是把黄金还给了他们。

七年,锦州大捷,明朝派使者来议和,皇上命令李倧陈述他的看法,李倧回答说:“止杀安民,上符天意”。 后来又侦察到有两艘明朝的船只到了朝鲜的边界,皇上非常生气,而且还得到了朝鲜大臣崔鸣吉、林庆业私下和明朝通信的证据,就把他们抓起来审问治罪。八年九月,朝鲜抓获了一艘明朝的天津侦探船,送到了皇上那里,皇上赏赐了李倧银子。

这一个月,世祖皇帝登基了,就下令全国,还派人带着圣旨去朝鲜通知他们,减少朝鲜每年进贡的物品:红绿绵绸各五十匹、白绵绸五百匹、纻丝二百匹、布二百匹、腰刀六把、龙席两领、花席二十领。

十月,朝鲜国王李倧派他儿子李橑带着奏章去进贡香料和各种贡品。十二月,李倧又派大臣去祝贺清朝皇帝登基。顺治元年正月,清朝皇帝下令让朝鲜停止送瓦尔喀的人过去。五月,清军打败了李自成,平定了北京,这个消息也告诉了朝鲜。七月,李倧又派大臣去祝贺,并进贡了各种物品。十一月,朝鲜世子李澂回国了,清朝皇帝下令减少朝鲜的岁贡:苏木二百斤、茶十包、绵绸千匹、各种细布五千匹、布四百匹、粗布二千匹、顺刀十把、刀十把。 并且规定,朝鲜原来元旦、冬至、万寿节要进贡的礼物,因为路途遥远,都改在朝正(正月)的时候一起进贡,就这么定了。

顺治二年三月,李倧的二儿子李淏回国了。十一月,朝鲜世子李澂去世了,清朝封李倧的二儿子李淏为新的世子。顺治三年十月,清朝免除了朝鲜进贡大米的义务。顺治六年正月,考虑到朝鲜每年来朝觐,规定原来要来的内阁大臣、尚书各一人,书状官一人,可以由其中一人代替,以后呢,就内阁大臣或尚书一人来就行了,书状官还是要来的。

六月,李倧死了。八月,我们派了礼部官员渥赫他们去朝鲜祭奠,还追封他为庄穆王。同时,又派户部官员布丹和侍卫撤尔岱当正副使,带着皇帝的诏书去册封李淏为朝鲜国王,他的妻子张氏为王妃。

第七年正月,李淏说日本那边“最近用密信给我们的通事(翻译),情况很吓人,请求我们赶紧修城墙,加强训练,做好防御准备”。我们派人去调查,结果庆尚道观察使李某和东莱府尹卢协都说朝鲜和日本一直关系很好,李淏的奏报不属实。皇上很生气,狠狠地批评了李淏,还把李敬舆、李景奭、赵洞这些参与这件事的官员都撤了职。

第九年正月,李淏上表祝贺皇太后加封徽号。五月,朝鲜有个叫赵照元的人谋反,被杀了,朝鲜也派人来报信了。第十年的三月,因为朝鲜国王的印章上只有满文,没有汉字,我们礼部就重新铸造了一个,上面既有满文又有汉字,送给了他们。十二月,李淏的儿子被封为世子。 第十五年二月,因为俄罗斯人入侵边境,我们通知朝鲜,让他们派两百个装备鸟枪的士兵来帮忙。

十六年五月,李淏死了。九月,我们派工部尚书郭科他们去朝鲜祭奠,追封他为忠宣王。同时,又派大学士蒋赫德和吏部侍郎觉罗博硕当正副使,去册封李淏的儿子为朝鲜国王,他的妻子金氏为王妃。

到了十八年,圣祖皇帝登基了,朝鲜就派人来进贡香火,祝贺他登基。康熙元年,我们要求朝鲜在冬至节、万寿节这些日子都要来朝贺,并且每年都要进贡,跟正常的朝贡使节一起过来。之后很多年,朝鲜只要遇到什么大日子,都会派人来朝贺。

十三年的十二月,李王去世了,皇上特意告诉礼部说:“李王尽职尽责地完成了藩王的职责,应该优厚地抚恤他,并且在常规的祭祀之外,再额外加祭一次。” 皇上还赐给他“庄恪”的谥号,派内大臣寿西特和侍卫桑厄恩克去朝鲜祭祀李王,同时册封李焞为朝鲜国王,他的妻子金氏为王妃。

十五年十一月,李焞上奏说:“以前明朝的《十六朝纪》这本书里记载了咱们国家癸亥年废黜光海君李珲,立庄穆王李倧的事情,书中诬蔑说是篡位叛逆。现在听说要修撰《明史》了,我特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清楚,请求修改那段记载,好让历史真实可信。” 结果礼部讨论后,没同意他的请求。二十年正月,王妃金氏去世了,朝廷派官员去祭奠她。二十一年五月,朝廷又派使者册封李焞的继室闵氏为王妃。同年,皇上祭拜祖陵,李焞派随从大臣到盛京迎接皇上,并进献了各种贡品。

二十四年,李焞上奏说国内牛瘟疫死了很多,老百姓没法耕种,请求暂停两国之间的贸易。礼部认为李焞是在借口推脱,皇上考虑到他是藩属国,就宽恕了他,还是照常进行贸易。

二十五年,朝鲜百姓韩得完等二十八个人偷偷渡过江去采药材,还用枪伤了负责绘制地图的官员。 审判结果是,把韩得完等为首的六个人砍头,其余的人免死,但要减轻刑罚,另行处置。李焞上表谢罪,并且进献了贡品。皇上觉得朝鲜国王因为谢罪而进贡,不应该收下,就决定把这些贡品算作是每年的贡品,以后谢罪就不需要再进贡了。

三十年七月,礼部的官员奏报说,朝鲜国的贡使违反规定私下购买了《一统志》这本书,还和官员张灿暗中勾结,张灿应该革职发配到边境充军,正使李沈、副使徐文重等没有及时发现,也应该革职。皇上觉得处罚太重,就免除了他们的革职处分。三十二年正月,皇上免除了朝鲜每年进贡的黄金一百两以及蓝靛、青靛、红木棉等贡品。

公元1663年七月,册封焞子昀为世子。同年十一月,焞上奏请求在中江进行粮食贸易,皇上批准了。

公元1664年正月,皇上派侍郎陶岱运送三万石粮食到朝鲜,其中一万石用于赈灾,两万石平价出售,为此还专门写了篇《海运赈济朝鲜记》。公元1666年,焞上表谢恩,感谢皇上对漂流到琉球的船只的关照,并进献了一些贡品。皇上表示对漂流人员的关怀,但退回了贡品,并下令以后遇到类似情况就不用再进贡了。

公元1667年十二月,王妃闵氏去世,皇上派官员前往祭奠。之前朝鲜的渔船和商船经常侵扰朝鲜地方,为此皇上指示朝鲜国王要仔细检查船只的船票、人员姓名、籍贯,并将信息上报,再转交给人员原籍的地方官,从重处罚。同时,皇上还命令各地的抚慰官员严格管辖沿海地区,禁止以渔业贸易为名,到外国贩卖违禁商品。

公元1668年,皇上派员外郎邓德负责收取中江的税收,税额定为四千两。公元1669年二月,皇上派使臣册封焞的继室金氏为王妃。公元1671年十二月,焞派官员资助那些遭遇风浪而失事的商船,皇上为此下旨褒奖。

公元1673年十月,皇上对大学士说:“朝鲜国王对我国恭敬谨慎,非常值得称赞。朝鲜据说有八道,北道连接瓦尔喀地方的土门江,东道连接倭国,西道连接我们的凤凰城,南道连接海外,还有几个小岛。太宗皇帝平定朝鲜后,朝鲜人民在驻军的地方竖立碑刻,歌颂皇恩至今。明朝末年,朝鲜始终臣服于我们,从未叛变,真是个重视礼义的国家,尤其值得嘉奖。”

公元1676年五月,朝鲜商人高道弼等人遭遇风浪,船只受损漂流到海州获救,江苏巡抚张伯行将此事上报。皇上下令给高道弼等人发放路费和文书,让他们快速返回朝鲜。

公元1705年五月,皇帝下令大学士说:“长白山以西,咱们中国和朝鲜以鸭绿江为界,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但是,土门江从长白山东边流出来,往东南方向入海,土门江的西南属于朝鲜,东北属于中国,也是以江为界。 可是鸭绿江和土门江中间那块地方,咱们还真不太清楚。” 于是,就派穆克登去查清楚边界在哪儿。

同年十月,皇帝下令免除朝鲜国王每年进贡的白金一千两和红豹皮一百四十二张,并且要好好修缮朝鲜使臣沿途的驿站。 这一年,礼部官员审核通过了关于朝鲜和咱们奉天府的金州、复州、海州、盖州附近地区的一些规定,命令盛京将军和奉天府尹严格管束沿海居民,不准他们到朝鲜近海去捕鱼,要是发现有其他地方的人跑到朝鲜去捕鱼,也要抓起来送官。

公元1706年五月,朝鲜那边送来了感谢减免进贡的奏折,还附上了贡品。皇帝就下令把这份谢恩的礼物留着,到时候跟冬至和元旦的贡品一起收下。 这一年,穆克登到了长白山,跟朝鲜的接伴使朴权、观察使李善溥一起在小白山上立了块碑。

公元1709年,礼部官员奏报说:“珲春的库尔喀齐等地,跟朝鲜就隔着条土门江,万一老是来往,容易出事儿。所以,要把安都立、他木努的房子和窝棚都拆了。以后,沿边近的地方,不许盖房子种地,要是军民违反了,要严惩!”

公元1712年三月,朝鲜那边又送来了感谢赏赐空青的奏折,还附上了贡品。皇帝下令把这些贡品留着,下次正式进贡的时候一起收。从那以后,朝鲜每次谢恩送来的贡品,都直接算作正式的贡品了,一直到光绪年间都没变。

公元1781年10月,李焞去世了,皇上派了查克亶和罗瞻这两个高级官员去朝鲜吊唁,还追封他为“僖顺王”。同时,册封他的儿子李昀为朝鲜国王,继室鱼氏为王妃。

1783年2月,李昀给皇上上奏章说:“我身体不好,又没有儿子继承王位,我想让我的弟弟李昑当个世子,延续咱们李家的香火。”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4月份,皇上派使臣去朝鲜,正式册封李昑为朝鲜国王世子。同年12月,山东有14个渔民,杨三他们,因为刮大风,船给吹到朝鲜去了。朝鲜查清楚了,他们身上没啥证明身份的文书,就把他们送回中国了。皇上就下令说,以后要是再有这种因为刮风被吹到朝鲜的船只和人,查清楚有身份证明,没闹事儿的,就照旧送回来;要是没身份证明,还惹事儿犯法的,朝鲜国王要先审理,然后把结果报给朝廷,等朝廷发文处理完,再把结果存档备案。

雍正元年(1723年)7月,皇上指示礼部,减少朝鲜进贡的布匹800匹、海獭皮100张、青黍皮300张、纸2000卷。朝鲜在9月份的时候送来了祝皇上万寿无疆的表文,按照惯例,在12月和年贡一起进贡。李昀还派了官员来进香,祝贺皇上登基。雍正二年(1724年)5月,李昀又派官员来进贡,祝贺皇太后尊谥为孝恭仁皇后。

十二月,李昀去世了,皇上派觉罗舒鲁和阿克敦两位大人去朝鲜吊唁,并追封他为庄恪王。同时,册封他的弟弟李昑为朝鲜国王,他的妻子徐氏为王妃。

三年七月,李昑上奏章,请求封他妾室所生的儿子李緈为世子。按规矩这事儿不太合适,但皇上破例同意了。八月,就正式派人去朝鲜册封李緈为世子。五年正月,李昑又上奏章,想为他的高祖李倧翻案,说他被冤枉了。 朝廷讨论后觉得,李昑的四世祖李倧,当年明朝天启三年的时候还请求过封号呢。明朝的十六朝正史里都写着李倧篡位的罪名,这确实是冤枉的,应该给他平反。等明朝正史写完之后,再把朝鲜列传一起发给朝鲜。皇上就同意了这个建议。

话说有个商人叫胡嘉佩,欠了朝廷不少钱,他拿了朝鲜百姓欠的六万两银子来抵债,说要去中江府把这事儿办清楚。朝廷觉得李昑在奏章里遮遮掩掩的,想追回这笔钱。但皇上最后还是决定宽大处理,免了追偿。皇上还通知李昑,要他抓捕潜逃到朝鲜的内地盗贼,要是抓不到,就要追究朝鲜相关官员的责任,连李昑自己也要一起问责。

六年二月,朝廷减少了朝鲜每年进贡的大米,江米各减三十石,以后每年只贡四十石江米,就用来祭祀,以后就这么定了。十月,李昑又来报告,说朝鲜的盗贼跑到内地来了,皇上就命令兵部通知盛京和山东的边境官员,严厉追捕,彻底查办。

七年正月,世子李緈死了,皇上派人去吊唁。十月,皇上告诉礼部官员:朝鲜离北京三千多里,来回跑一趟贡使太辛苦了,以后朝鲜谢恩的奏章,还有圣寿节、冬至、元旦这三个大节的表章,都一起送来就行了,不用再特地派使臣了,以后就按这个规矩办。八月,李昑的嫂子,也就是王妃鱼氏去世了,皇上又派人去吊唁。

公元1724年五月,奉天将军那苏图上奏说:“凤凰城外的陆路防线虎耳山一带,有草河、叆河两条河流,发源于我国境内,流到边外的莽牛哨,汇合流入中江。中江中间有个洲,叫江心沱,沱的西边属于凤凰城,东边是朝鲜的国界,每年都有土匪乘船出入,所以请求在莽牛哨设立水师来防汛。”皇上就问了朝鲜国王英祖,请求继续沿用旧例,批准了这个请求。

公元1725年三月,英祖因为前朝大臣李倧被冤枉的事,请求朝廷派史官改正史书,并恳求皇上尽快颁发诏书,先把《明史·朝鲜列传》抄录颁发给他们。

公元1728年九月,高宗皇帝即位,颁发了诏书给朝鲜。皇上告诉主管礼仪的大臣说:“以前大臣和官员去朝鲜,都有送礼的惯例,以后就按照旧例减半吧。” 然后就下令执行了这个规定。

乾隆元年二月,皇上告诉主管礼仪的大臣:“朝鲜今年进贡的万寿表,按照惯例应该在十二月和年贡一起进贡。” 从此就年年如此了。

乾隆二年四月,英祖奏请恢复中江互市的旧例,每年二、八月,八旗驻守的官兵带着货物到中江和朝鲜进行贸易。皇上觉得八旗兵有巡守的责任,而且也不懂贸易,就改成让内地商人去进行贸易。等到英祖的奏章送达后,皇上就批准了。同年十一月,英祖请求册封他的次子李愃为世子。当时李愃才三岁,按照规矩是不符合的,但是皇上特别批准了。乾隆三年正月,就派使臣去册封李愃为世子。乾隆四年五月,英祖上表感谢朝廷颁发了《朝鲜列传》。

话说清朝某年(四年十一月),盛京的侍郎德福他们上奏说:“朝鲜的渔船被风刮到海宁的地界了,咱们把渔民金铁他们送回国,走陆路。” 从那以后,凡是朝鲜老百姓被风吹到内地来的,都给钱财护送他们回国。一直到光绪朝,都是这么抚恤的。

过了几年(八年九月),皇上去了盛京,朝鲜派使臣来进贡,皇上还特地御笔亲题了“式表东藩”的匾额送给他们,并且让使臣跟诸王大臣一起吃了个饭。又过了几年(十一年九月),皇上还减免了中江的税收。

再后来(十三年五月),盛京刑部侍郎达尔党阿上奏说:“十二年十二月,朝鲜的贡使路过万宝桥,有个奴才因为马跑丢了银子,就假装迷路,晚上偷偷摸摸跑到人家家里,诬陷宋某某等人偷东西。后来查清楚了,按照他诬陷的罪名加重三等处罚,打算杖责流放。”皇上说,算了,从轻处罚吧,免了他的罪。

还有个朝鲜人叫李云吉,拐骗妇女,越境贩卖,按律当绞,先押监候,再按照乾隆五年定下来的规矩,记到秋审的册子里,等审核清楚了再上奏。

另外,朝鲜国王来信说,他们训戎镇越江东边有乌喇族人在盖房子种地。礼部官员说,按照康熙五十四年定下来的规矩办,让宁古塔将军好好查清楚,禁止他们,把房子拆了,那些违禁的百姓,还有没好好查禁的官员,都按照规矩处罚。

朝鲜国王还来信说,关于朝鲜人进山海关的事儿,他们带来的货物,如果是朝鲜本国的土特产,并且和凤凰城总管的印信相符,或者出关带的货物跟咱们这边发的文书相符,那就免税。 其他的东西,或者不是朝鲜产的,就得按数目交税。要是带了禁物,查出来就报到部里治罪。

这一年(十三年),朝鲜国王来信说,日本关白新上任了,按照惯例要派使臣来,礼部官员回复说,同意了。

公元1627年(天启七年),奉天将军阿兰泰上奏说:“以前朝鲜的贡使来到边境,凤凰城城守尉就带着官兵和负责接待的通事官一起迎接送别,检查贡使的人数、车辆和行李,沿途还安排了驿站。后来兵部侍郎德沛出使朝鲜,奏报说驿站位置不合适,贡使人数太多,住不下,建议让贡使随时租住民房。我觉得贡使人数众多,如果让他们在村庄里租房子住,恐怕会引起很多麻烦。所以,我建议以后贡使入关检查完毕后,必须让他们成队行走,按照旧例,每站派一名官员和二十名士兵护送。让地方官员提前准备好旅馆供他们休息,白天护送他们行走,晚上巡逻。如果贡使需要购买食物,护送的官员要检查出入的人数,士兵也要跟着去。如果当地人和朝鲜贡使发生纠纷,士兵要向护送官员报告,由地方官员处理。至于贡使,只有迎接送别的官员才能和他们接触,必须明确责任。如果地方官员准备不足,允许护送和迎接的通事官向府尹举报,按照违反命令的律法处罚。如果迎接送别的通事官沿途约束不严,导致贡使闹事,允许护送官员向礼部举报,按照约束不严的例子处罚。如果护送官员看守不严,或者士兵不够,允许迎接送别的通事官向将军举报,按照玩忽职守的律法处罚。如果迎接送别的通事官徇私枉法,扰乱居民,或者护送官员纵容士兵勾结隐瞒,允许地方官民向他们的上司举报,按照私通外邦的律法处罚。”奏章呈报上去后,皇帝批准了。

公元1628年(天启八年),礼部官员复核批准朝鲜贡使入境,他们的行李和贸易货物都要报明查验,登记车马数量,沿途按照路线安排地方官员催促车辆,与贡使一起按行程行走,并在报单上注明经过日期。如果朝鲜官员因为某些原因落后了,要追究迎接送别的通事官的责任;如果催促车辆不力,就追究管辖该地的地方官员的责任。

19年9月,皇上去了盛京祭祖,朝鲜那边也派人来进贡,赏赐跟以前一样。到了22年6月,朝鲜国王永조(昑)来报丧,他母亲金氏去世了。巧的是,朝鲜王妃徐氏也差不多时候去世了,23年,朝廷派了官员去祭奠。4月份,大学士傅恒提议说:“朝鲜当属国已经很久了,礼仪和语言都熟练得很,那些翻译官可以减少到八个。”皇上就同意了。25年正月,朝廷派人册封永조的继室金氏为王妃。28年,朝鲜世子李愃死了,朝廷又派人去祭奠。7月,封故世子李愃的儿子为世孙。29年3月,朝鲜老百姓金凤守、金世柱他们杀了咱们这边一个穿盔甲的军官常德。朝廷讨论后觉得金凤守是主谋,该斩首;金世柱有从犯情节,该绞刑。但是,朝鲜老百姓屡次越境闹事,都是因为朝鲜国王管教不严造成的,应该追究国王的责任。皇上念在情面上,对金凤守他们从轻发落,改判监禁;对国王那边也就不追究了。永조因为管教不力,撤了平安道观察使郑淳等人的职务。

30年5月,朝鲜那边又因为越江偷东西的犯人金顺丁等人被判缓刑的事儿,来谢罪。那些负责边境防务的官员也因为失职被处罚,但皇上网开一面,从轻处理了。朝鲜派人来表示感谢。36年8月,永조奏报说,朱璘的《明纪辑略》和陈建的《皇明通纪》里记载他祖先的事迹,有很多错误和诬蔑,请求把这些书删掉。负责礼仪的官员们讨论后认为,朱璘的《明纪辑略》浙江巡抚杨廷璋早就销毁了,陈建的《皇明通纪》京城书店也都没卖了。如果这两本书在朝鲜还有流传,那就应该让朝鲜自己查禁焚毁。

公元1641年,李昑去世了,他的王妃金氏请求让她的孙子李琈继承王位,自己继续当王妃,并且请求追封已故的世子李緈的爵位和谥号,以及世子妃赵氏的诰命。皇帝都答应了她的请求。然后派散秩大臣觉罗万福和内阁学士嵩贵去朝鲜祭奠,追封李昑为庄顺王,李緈为恪愍世子,册封李琈为朝鲜国王,金氏为王妃。

公元1643年,皇帝去祭祖陵,没有举行宴会,所以下令取消朝鲜的朝贺仪式。但李琈还是派官员带着奏章迎接皇帝,皇帝还御笔亲书“东藩绳美”的匾额赐给了朝鲜。公元1645年,李琈派吏曹判书徐有庆为正使,礼曹参判申大升为副使,进贡礼物,祝贺皇帝七十寿辰。

公元1648年,皇帝再次去祭祖陵,李琈派随从官员到盛京迎接皇帝,所有朝贡和宴请的礼仪都格外隆重优厚,皇帝还赐给了李琈御制诗和《古稀说》。公元1649年,李琈上奏说他的儿子世子李氄才三岁,请求封他为世子。皇帝特地下令派使臣去朝鲜进行册封,并赐予诰敕。

公元1650年正月,清朝举行千叟宴,李琈派安春君李烿为正使,吏曹判书李致中为副使入贡,参加宴会,待遇跟清朝的内臣差不多。皇帝听说李琈好学又会写诗,就赏赐给他仿宋版五经全套,还有笔墨等文房四宝。皇帝还指示,朝鲜以前积压的贡品,全部收下,免得一直堆在那里;以后朝鲜进贡,就不用再带那些东西了。

1802年7月,朝鲜世子李氄去世了,清朝派官员去吊唁。到了1806年,清朝的礼部官员上奏说:“朝鲜国王因为世子李氄的去世很伤心,现在他的侧室又生了个儿子,按照规矩应该赶紧奏请册封,但是国王因为悲伤过度,没办法跪着行礼,请求等孩子长大一点再行册封大礼,这样也能保佑他长命百岁。”皇帝特别批准了朝鲜国王的请求。同年7月,清朝又派正使黄仁点、副使徐浩去朝鲜祝贺乾隆皇帝八十寿辰,并且送去了贡品。

1807年,法国传教士经由中国前往朝鲜传天主教。1809年,朝鲜请求用贡品换取一些钱币回国使用,但是清朝的有关部门讨论后没同意。嘉庆元年(1796年),朝鲜派使臣来祝贺乾隆皇帝退位,并进献了贡品。朝鲜使臣还参加了在宁寿宫举办的千叟宴,乾隆皇帝还为此专门写了一首《千叟宴诗》。嘉庆四年正月(1800年正月),清朝派副都统张承勋和礼部侍郎恒杰前往朝鲜,颁布乾隆皇帝的遗诏。朝鲜也派使臣来祝贺,并进献贡品,表达对乾隆皇帝尊谥的敬意,这些贡品就抵作以后的贡品了。

五年的时候,皇帝派人去册封李算的儿子李钖为朝鲜世子。结果李算正好去世了,皇帝就让本来去册封世子的那些官员,直接去册封李钖为朝鲜国王了。

六年,李钖上奏朝廷,详细汇报了他们国家剿灭金有山等人秘密传播洋教的情况,还说余党还没完全清除,担心他们会偷偷潜入边境,请求朝廷下令边境官员严加查办。皇帝说已经下令边境官员严查了,要是抓到了,就交给朝鲜国王自己处理。

十年,皇帝去盛京(沈阳),朝鲜派官员迎接,皇帝还特地赐给了朝鲜一块写着“礼教绥藩”的匾额。

十二年十一月,朝鲜义州的商人白大贤和李士楫偷偷把米运到獐子岛,跟边民朱姓和张姓的人私下交易。朝鲜国王把白大贤他们抓了起来,地方官员也进行了调查,还缴获了钱、铜铁等物品。皇帝觉得朝鲜国王很恭顺,值得嘉奖,就赏赐了他四匹大缎子、四个玻璃器皿、四个雕漆器皿和四瓶茶叶,表示恩赏。同时,皇帝还下令盛京将军督促边境官员严厉查办朱姓和张姓的人,并且彻查内地疏于防范的官员,严惩不贷。

十七年三月,朝鲜义州发生了土匪作乱,朝鲜国王派禄成带兵去平乱。同时,皇帝派人册封李钖的儿子炅为朝鲜世子。

二十三年九月,皇帝又去了盛京,李钖派人迎接并祝贺,皇帝还赐给他一首御制诗和一个写着“福”字的匾额。

道光元年,李钖上奏说,他曾祖父李昀因为长期生病,这事儿啊,当时议政大臣金昌集、中枢大臣李颐、左议政大臣李健,还有判中枢大臣赵泰采,他们一起决定让李昑继承世弟的爵位,参与国家政事。结果,当时的宰相赵泰等人却诬告金昌集等四位大臣谋反,把他们都杀害了。还好,皇上最终批准李昑继承爵位,而赵泰等人也被查明罪行处死了,金昌集等四位大臣也平反昭雪了。 但是,《皇朝文献通考》里还写着“四臣谋反,事觉伏诛”这些话,李钖请求修改。

相关部门研究后认为,《通考》里记载的内容,是根据李昀的奏报写的,不是编纂的时候弄错了。既然李钖现在这么诚恳地为祖上申冤,那就应该把这一条删掉,让史书更真实可靠。皇上同意了。第二年,修订后的《文献通考》正式颁布。

李钖派使臣去祝贺仁宗睿皇帝的升配升祔大典,以及皇太后尊号徽号的册立,并且进贡了各种物品。之后,因为皇上赏赐了布匹,李钖又颁布诏书表示感谢,再次进贡物品,其中三分给了皇帝和皇太后,剩下的七分留作以后的贡品。 除了例行的贡品之外,李钖还祝贺孝穆皇后谥号的册立,并为此进贡物品表示感谢,这次是进贡物品的两成分给了皇帝和皇太后,剩下的三分留作以后的贡品。

道光八年,李钖派使臣祝贺朝廷平定了新疆回疆的叛乱,并为此进贡了物品,表示感谢朝廷颁发的敕书和赏赐的布匹,这些贡品也都留作以后的贡品。

道光九年,朝鲜国的副使吕东植在榆关去世了,皇上赏赐了三百两银子。

道光十一年,李钖上奏请求册封他的嫡孙李怳为世孙,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并派使臣带着诏书去册封李怳为朝鲜国王世孙。

道光十二年,李钖上奏说:“英国商船驶入朝鲜的古代岛屿,要求通商,我们坚决拒绝了他们,双方僵持了十多天,英国船只才离开。”皇上赞扬了他的忠诚,赏赐了他布匹。

十五年,李钖去世了,他的王妃金氏请求让孙子李怳继承王位。同时,还请求追封已故的世子,并追赠世子妃诰命。

二月,皇帝派使者去朝鲜祭奠,追谥李钖为“宣恪”,追封已故的世子李炅为国王,谥号“康穆”,并追封他的妻子为王妃;正式册封李怳为朝鲜国王。李怳随后上表感谢,并请求册封皇后和上皇太后,还进贡了一些东西。

十六年,李怳又上表祝贺皇太后六十大寿,并请求加封徽号,同时进贡了礼物。 朝廷礼部讨论后,决定允许朝鲜使臣来北京,但是禁止他们的随行人员在馆外进行贸易。

十七年,皇帝派使者册封李怳的正室为王妃。十九年,李怳把之前进贡给皇太后的东西的三分之一又送了回来。

二十二年,皇帝下令禁止内地老百姓私自越过边境,在那里盖房子,开垦田地。二十四年,朝鲜国王的王妃去世了,皇帝派使者去祭奠。

二十五年,皇帝派使者册封李怳的继室为王妃。以前派去朝鲜的使臣都会带五六个通事官,从这年开始,减少到只带一个,并永久沿用这个规定。 这一年,礼部上奏说:“根据朝鲜国王的报告,英国的船只多次停泊在朝鲜境内,测量山川水文,并且在交谈中提到贸易的事。” 皇帝就让耆英详细询问英国使臣,按照之前的约定,委婉地劝说他们,不要再让军舰在朝鲜附近游弋,以免引起恐慌。

公元1849年,李怳去世了,朝廷按照惯例进行了祭祀。“谕祭如例”就是这么回事。同年十月,皇上派瑞常和和色本带着圣旨去朝鲜,册封李怳的儿子李裀为朝鲜国王。

咸丰元年(1851年),李裀听说他曾祖父李裀在嘉庆辛酉年(1801年)卷入朝鲜国内的党派斗争,被亲戚金龟柱等人诬陷致死。他担心这事儿会记录在内府档案里,就赶紧上书请求澄清冤情。礼部大臣们研究后说:“咱们皇上以前的圣旨和典籍里,根本就没李裀这个人啊!李裀为先祖申冤,说明他是个孝顺的好后代,咱们应该答应他的请求,给他曾祖父平反。”皇上也同意了。李裀还上表祝贺孝和睿皇后和宣宗成皇帝的谥号,并进贡了一些东西。

咸丰二年(1852年),皇上派使臣去朝鲜,册封李裀的妻子为王妃。李裀又上表祝贺孝德皇后的册立大典,也进贡了一些东西,这些贡品都记在正式的贡品账上。皇上还下令,让盛京将军和沿海的督抚大人们严格禁止内地的船只去朝鲜海域捕鱼。

咸丰三年(1853年),李裀上表祝贺宣宗成皇帝的升祔升配大典,并送来谢恩的诏书和贡品,这些贡品也记在正式的贡品账上。

咸丰四年(1854年),有个朝鲜人叫张添吉私自跑到北京来了,皇上命令把他送回朝鲜,交给朝鲜政府处理。

咸丰五年(1855年),朝鲜护送四名美国难民到北京,皇上命令把他们送到江南,交给两江总督审查,然后让他们搭乘朝鲜商船回国。

咸丰六年(1856年),李裀上表祝贺孝静康慈皇后的谥号,并进贡了东西,朝廷都收下了。

咸丰七年(1857年),礼部大臣们奏请朝廷批准朝鲜带来的四千多斤红铜,允许在会同四译馆进行交易。皇上还下令,把越界进入中国的朝鲜人金益寿押送到盛京,礼部又转交给凤凰城,交给朝鲜政府处理。

咸丰十一年(1861年)二月,皇上到热河行宫,李裀派使臣带着奏折到行宫,问候皇上的安好。皇上告诉使臣,等他们到北京后不用再跑到热河来了,礼部还是按照惯例设宴款待,并且赏赐给李裀如意、丝绸、瓷器和漆器。

1862年,朝鲜派使臣来祝贺同治皇帝登基,并献上给两宫皇太后的贡品两份,朝廷都收下了。 然后,朝廷又赏赐了丝绸给朝鲜使臣,作为答谢他们祝贺登基的贡品。朝鲜方面又进献了给皇帝的贡品两份,以及给两宫皇太后的贡品四份,这些都算作是正式贡品的抵扣。

第二年,朝鲜又来祝贺朝廷追尊文宗皇帝的谥号,并进献了给两宫皇太后的尊号和徽号。朝廷也赏赐了丝绸作为答谢,朝鲜一共献上了五份贡品,朝廷收下,其中十一份算作正式贡品的抵扣。 同一年,朝鲜上奏说他们祖先曾经被诬陷,请求朝廷将那些错误的书籍进行更正。皇帝下旨说:“朝鲜国王的祖先来源和李仁任(或李仁人)的家族,血缘关系完全不同。我们朝廷修撰的《明史》,已经对朝鲜历代的澄清说法都做了详细记载。现在朝鲜是因为看到了康熙年间郑元庆编撰的《二十一史约编》,里面记载的朝鲜世系有很多错误,所以请求朝廷更正。 《约编》里说康献王是李仁任的儿子,这完全是错误的。但这只是在《明史》修撰之前,一些乡村塾师编撰的,他们的见闻不准确,难免沿袭了明初的错误说法。现在朝鲜自己有朝廷特颁的史书,就应该遵照这些史书来公布,让他们的子孙和臣民都知道该相信什么。《约编》这本书在中国已经很久不用了,也没有必要修改它。 命令各省学政在各学校里传达清楚,凡是关于朝鲜的事情,都应该以钦定的《明史》为准,不能再引用之前的书籍作为依据,这样才能统一认识,明确信守。”

第三年,礼部官员奏请批准朝鲜在国庆节期间,由地方官员商议修建两国贸易的官房,打算在图们江边选择偏僻的地方采伐木材。

十月,李氈死了,朝廷派使者带着圣旨去封李熙为朝鲜国王,他是朝鲜国王李倧的第九代孙。

过了五年,俄国军舰开到了朝鲜元山等地,强烈要求通商。九月,法国海军提督鲁月率领军舰进入汉江,到达汉城,还用炮轰了几艘船,毁掉了一个炮台就走了。十月,法国军舰又来到了江华岛,攻陷了城池,抢走了十九万法郎的银子。朝鲜方面招募了八百名猎虎好手去袭击他们,法国人这才逃跑了。在此之前,朝鲜国王李熙年纪还小,他爸爸大院君李昰应掌管朝政,他特别讨厌西方的宗教,下令严禁天主教,还虐待天主教徒。这次法国人就是为了这事儿来兴师问罪的,结果没捞着好处就回去了。李熙还给文宗皇帝上表祝贺他被供奉到太庙,并且进贡了一些东西,留着等正贡一起送。朝廷也派使者下圣旨,正式册封李熙的妻子闵氏为王妃。

七年二月,侍郎延煦等人上奏说,要接见朝鲜的委员,并且考察一下凤凰、叆阳两地边境的情况。皇帝就让恭亲王和大学士们一起商量这事儿。恭亲王他们奏报说:“我们查过了,那些私自开垦的土地,已经没有大片荒地了,朝鲜担心的主要还是两国百姓互相混杂的问题。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关键在于加强边境管理。” 之后,恭亲王他们又和延煦、奕榕一起商量了边境管理的各项事宜,并且请求命令盛京将军和之前去考察的延煦等人一起认真办理这件事。皇帝就派延煦、奕榕快马加鞭赶往奉天,和都兴阿一起到边境去处理这件事。皇帝还下旨说:“处理这件事要从根本抓起,就像弓弦绷紧了,箭才能射得远。而且和外国交往,更要严格遵守法令,这样才能长久稳定。上次延煦接见朝鲜使臣的时候,问答都很清楚明白,可见朝鲜国王很明事理。就让礼部告诉朝鲜国王,等边境勘察和商议结果出来后,一定要严厉地命令他们国家的边境官员,都得严格遵守规定。”

九月的某一天,朝鲜国王说他国内有个叫李东吉的家伙,是源府农圃社的百姓,逃到咱们珲春来了。这李东吉不仅盖房子种地,还拉拢了一帮无赖,搞得乌烟瘴气,朝鲜国王要求咱们把他抓起来。皇上就吩咐敏福,赶紧通知珲春的协领们,一定要把这伙人抓个正着,然后送回朝鲜,交给他们自己处置。

同年,朝鲜那边下了很大的雨,还下了冰雹,结果导致大饥荒,饿死的人遍地都是。好多朝鲜老百姓,冒着被抓的风险,偷偷渡过图们江,跑到咱们珲春这儿来讨饭,想活下去。这就是朝鲜流民越境乞讨的开始。皇上就告诉朝鲜国王,赶紧把这些老百姓领回去管好,自己想办法安抚他们,同时还要严厉禁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别再重蹈覆辙了。 没过多久,一艘美国的商船,在朝鲜大同江附近搁浅了。朝鲜人看到后,错把它当成法国的军舰,就抢劫了这艘船。

到了光绪十一年,朝鲜派使者来祝贺皇上的大婚,还给皇太后和慈禧太后上了尊号,并进贡了一些东西。这一年,美国海军提督罗杰斯(劳直耳司为音译,应为罗杰斯)率领两艘铁甲舰,到达朝鲜江华岛,把那儿的三个炮台给炸了,这是为了报复朝鲜抢劫他们商船的事儿。

光绪十二年,朝鲜又派使者来祝贺皇上亲政,同样也给皇太后和慈禧太后上了尊号,还进贡了一些东西。

光绪元年,也就是1875年,朝鲜把送回国的军队和官员送回来了,还送来了丝绸作为礼物。咱们皇帝也派人去朝鲜祝贺他登基,朝鲜也送来了贡品,这些贡品都算作以后的贡赋抵扣。之前朝鲜送来的为穆宗皇帝过生日、冬至、元旦和其它节日的贡品,也按照惯例抵扣以后的贡赋。后来,朝鲜请求册封他们的世子,又送来了贡品,皇帝同意了他们的请求,这些贡品也同样抵扣以后的贡赋。之后,皇帝派人带着圣旨去朝鲜,册封李坧为朝鲜国王世子。皇帝还下令说:“负责押送朝鲜贡品的佐领恩俸和骁骑校塔隆阿,应该在五月初三领到差事,六月初五才能出发,结果他们擅自改走水路,两个月还没到北京,真不知道他们路上有没有敲诈勒索。恩俸和塔隆阿都被革职了,并且要让崇实他们好好查清楚,严惩不贷!”

光绪二年,也就是1876年,朝鲜派人来祝贺咱们皇帝和皇后尊号的加封,还祝贺皇太后加封徽号,也送来了贡品,这些贡品都算作以后的贡赋抵扣。这一年,朝鲜和日本签订了通商条约。事情是这样的,早在同治十一年,日本外务卿副岛种臣来北京谈判条约的时候,就趁机问咱们管外交的衙门:“朝鲜是不是咱们的属国?它跟外国通商的事儿,是谁说了算?”咱们回答说:“朝鲜虽然是咱们的藩属国,但是内政外交都由他们自己决定,我们从来不干涉。”到了光绪元年,日本就用武力威胁朝鲜,突然派军舰去了江华岛,摧毁了炮台,烧了永宗城,杀了朝鲜士兵,抢走了他们的武器弹药就走了。还派军舰驻扎在釜山,以此要挟朝鲜签订条约。日本派开拓使长官黑田清隆作为全权大臣,井上馨当副手,去朝鲜谈判。最后,他们签订了十二条条约,主要内容是承认朝鲜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跟日本在礼仪和交往方面一律平等,互相派遣使臣,并且开放元山和仁川两个港口通商,允许日本军舰测量朝鲜的海岸线等等。

话说三年前,朝鲜因为天主教的事儿跟法国闹掰了,法国驻釜山的领事就找日本帮忙调停。结果朝鲜在给日本写的信里,居然管中国叫“上国”,还说什么“上国礼部”啊,“听上国指挥”之类的。日本一听就火了,直接怼回去:“国际交往讲究平等,凭啥单单尊中国?如果朝鲜是中国的属国,那可太伤日本的脸面了!” 朝鲜把这事儿汇报给了中国,咱们总理衙门就给日本写信辩论,大意是:“朝鲜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但它自己管自己,这谁都知道。说它是中国的,天下人都知道;说它自己管自己,天下人也都知道,日本凭啥非要否认?”

五年七月,军机大臣偷偷给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李鸿章下命令,让他劝劝朝鲜跟西方各国通商。命令里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报告说:‘西方各国想跟朝鲜通商,这事儿关系重大。’日本和朝鲜一直不对付,将来日本要是仗着自己蛮横,欺负朝鲜,西方各国说不定会趁机浑水摸鱼,这都是有可能的。各国都想着跟朝鲜通商,要是借此机会友好相处,签订条约,说不定就能避免冲突,减少意外。不过朝鲜的国政、教令和禁令,咱们也不能强求人家接受。据总理衙门说,李鸿章跟朝鲜使臣李裕元之前有书信往来,也提到了邻国之间的相处之道。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引导朝鲜,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六年九月,李鸿章按照命令,开始筹划加强朝鲜的军事力量,答应让朝鲜派人来天津学习制造武器和军事操练。他还让天津海关道郑藻如等人和朝鲜的官员卞元奎一起,拟定一个学习章程,然后上报朝廷。

七月份,李鸿章上奏说:“朝鲜国王派来的大臣李容肃,跟着今年的进贡使团来北京,正月二十号就到了天津,说是专门来学习军事的。他还带来了朝鲜国王的奏章,里面说,领议政李昰应后悔去年六月拒绝美国使臣是错的,最后总结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怀柔远方来安定国家。他还想索要中国跟各国修好通商的章程、税则带回去参考。朝鲜军队人数很少,军费也很紧张,真担心他们无法自立。朝鲜的位置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是东三省的屏障。现在朝鲜国王和大臣改变主意,想和外国联系,但是国内意见不统一,很难立刻决定。我们应该趁这个机会,真诚地开导他们,希望能够改变他们的想法,巩固我们的藩属。但是朝鲜在外交方面很生疏,比如跟日本通商五年了,还没设立海关收税,也不知道税率高低。如果再跟西方国家签订条约,肯定会被欺骗,弊大于利。所以我派以前去西方学习外交的官员马建忠和郑藻如,根据现在的形势和东西方惯例,起草了朝鲜与各国通商的章程草案,让他们带回去,以便朝鲜在处理事情时有所依据。至于朝鲜奏章里问到的各种条例,只有回复日本国书的称呼问题稍微有点含糊,这在藩属国的礼仪上会有影响。我查阅了西方各国的情况,他们称帝称王并不统一,但都是平等相待。朝鲜国王长期以来接受我们的册封,他们给日本和其他国家回信,应该继续使用封号。虽然朝鲜的政务由他们自己决定,但也应该保持中国藩属国的名义。”礼部批准了朝鲜学习制造武器和训练士兵的要求,发放了空白凭证,让他们直接走海路去天津,这样比较方便;至于进贡使团来北京,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办理。

话说光绪初年的时候,吉林的鄂多哩地区开始开放荒地,结果朝鲜茂山对岸的外六道沟一带,就有一些朝鲜人偷偷摸摸地过来开垦荒地,而且越来越多。

后来,吉林将军铭安和负责边防的吴大澂上奏说:“珲春招垦委员李金镛报告说,土门江北岸,从下嘎牙河到高丽镇,大约二百里的地方,有八块荒地没人耕种。这些荒地前面是江水,后面是山,以前根本没人来过,跟朝鲜就隔着一条江。朝鲜那边的老百姓经常遭受水灾,年年歉收,没地种粮食,就陆续渡过江来开荒。现在已经开垦出来的熟地,少说也有两千亩,好几千朝鲜穷人就靠这些地活着呢!他们还说,朝鲜咸镜道刺史给他们发了许可证,还登记造册了。我们查了一下,吉林和朝鲜交界的地方,一直都是以土门江为界。现在朝鲜那些穷人开垦的荒地,是在江北岸,明显属于吉林管辖的范围。边境的荒地,怎么能让外国随便侵占呢?但是,朝鲜那些人已经在那里住了好多年,而且有好几千人。要是按照规矩把他们赶走,几千个无家可归的穷人一下子就没了栖身之地,实在太可怜了!所以我们打算先请礼部跟朝鲜国王商量一下,派人一起到现场查看,把边界线划清楚。对于那些朝鲜老百姓,以及他们已经开垦的土地,我们想请皇上恩准他们按照吉林的规定,每亩地交纳荒地钱两千一百文,每年每亩交纳地租六百六十文。由我铭安下令发放许可证,规定他们每年冬天把租子送到珲春,由招垦委员收取。如果朝鲜的钱不能带出来,也可以用牛来抵租,这些牛还可以用来给吉林省的荒地耕作。至于朝鲜咸镜道刺史发的那些许可证,就应该收缴销毁。”皇上就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十二月的时候,李鸿章上奏说:“今年正月,总理衙门接连收到驻日大使何如璋的来信,说朝鲜最近开始改变策略,正打算跟美国签订条约,请求中国帮忙从中斡旋。我们打算改变以前的做法,以后凡是朝鲜跟外国打交道的重要事情,都由北洋大臣和驻日大使与相关国家沟通联系,适时引导,我已经奉旨知道了。我认为朝鲜长期以来都是中国的藩属国,它对保护东三省的安全至关重要,跟远在海外的琉球情况完全不同。现在日本已经吞并了琉球,法国又占领了越南,中国对沿海六省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弱了。在我们的藩属国中,最亲近的就是朝鲜了。日本逼迫朝鲜通商,又不允许朝鲜自己制定关税,如果朝鲜不先跟美国签订一个合适的条约,那它就很难独善其身,各国提出的要求会没完没了。东方的安危,关系到全局的大事。中国和朝鲜不必明着说要保护谁,但彼此休戚相关,我们必须随时关注朝鲜的情况,多方加以保护。”

八年三月,朝鲜终于跟美国开始谈判条约,并邀请美国派人来签订条约。李鸿章就派出了道员马建忠和水师提督丁汝昌,带着威远、扬威、镇海三艘军舰,去跟美国的全权大臣薛裴尔一起到朝鲜去。四月初六,条约签订完毕,美国大使薛裴尔,朝鲜的议约官员申[口币]、金宏集在济物浦签订了条约,丁汝昌和马建忠在旁边监督。十四号,朝鲜的陪臣李应浚带着美朝条约文本和给美国的外交照会,呈送给了礼部和北洋大臣的代表。没过多久,英国海军提督韦力士、法国驻天津领事狄隆、德国大使巴兰德也先后来到朝鲜,马建忠从中斡旋,他们都像美国一样顺利地签订了条约。这次,日本也派军舰来打探条约的事情,日本驻朝鲜大使花房义质多次询问条约的内容,朝鲜方面却没告诉他;于是就问马建忠,马建忠对此保密,日本人因此非常不满。

六月,朝鲜那个大院君李昰应带兵造反,杀了几个当官的,直接冲进王宫,还差点杀了王妃闵氏,逼着国王和世子不许跟朝臣联系,最后还放火烧了日本使馆,日本练兵教官堀本礼造和其他七个人都死了。日本使臣花房义质赶紧逃回长崎。这时候,李鸿章因为忧心这事儿辞职了,建忠和汝昌都回国了,张树声接替他当了北洋大臣,赶紧发电报让建忠和汝昌带着“威远”、“超勇”、“扬威”三艘军舰去朝鲜看看情况。

二十七号,他们到了仁川,停在月尾岛,结果发现日本海军少将仁礼景范已经带着“金刚”号军舰先到了。朝鲜的老百姓都吓坏了,盼着中国军队赶紧来帮忙。建忠给张树声写信,请求增兵:“咱们得赶紧进王京抓住那个造反的,要是慢了,乱子越来越大,日本人就占便宜了,到时候丢了咱们的脸面,还丢了朝鲜这个藩属国。”汝昌也从朝鲜国内请求增兵。

七月初三,日本军舰陆续来到仁川,陆军也上岸了,分别驻扎在仁川和济物浦,花房义质还带着军队进了王京。初七号,中国的军舰“威远”、“日新”、“泰西”、“镇东”、“拱北”到了,后面又来了两艘南洋的兵轮,一共七艘。原来张树声一听说朝鲜乱了,就赶紧报告朝廷,然后命令提督吴长庆带三千人去朝鲜支援,让他自己看着办,用兵轮运送军队,这天他们就上岸了。十二号,他们逼近王京。十三号,吴长庆、汝昌、建忠进城去见李昰应,他们故意减少随从,表现得很坦诚,李昰应出来拜见他们,结果就被抓了,押送到天津去了,不过造反的那些人还在附近晃悠呢。十六号一大早,营官张光前、吴兆有、何乘鳌带兵去了城东枉寻里,抓了一百五十多人,吴长庆自己去了泰利里,又抓了二十多人,这才算平定了叛乱。

日本派花房义质到北京,想通过烧毁公馆来威胁清朝政府,提出的条件太过分,清朝没答应。花房义质恼羞成怒,摆出一副要断交的架势。朝鲜害怕了,赶紧派介建忠把花房义质留在仁川,同时派李裕元作为全权大臣,金宏集作为副手,去仁川跟日本谈判。最后,朝鲜答应赔款五十万元,开放杨华镇为通商口岸,扩大元山、釜山、仁川三个港口的通商范围,允许日本军队驻扎在汉城(王京),一共八条条件,朝鲜算是忍气吞声地签了约。

从那以后,长庆率领的清军就一直驻扎在朝鲜。

李昰应被抓回天津后,皇帝下令等李鸿章到天津,和张树声一起,审问李昰应,弄清楚叛乱的原因和参与叛乱的主要人物。调查结果显示,李昰应是国王的亲生父亲,掌权十年。等到国王长大亲政后,王妃闵氏重用自己的亲戚,削弱了李昰应的权力,李昰应因此心怀怨恨。六月初,闵谦镐发放军饷,米粮不够数,士兵和文书发生冲突,闵谦镐抓了五个士兵,要治他们的罪,士兵向李昰应告状,于是就发生了叛乱。初九那天,闵谦镐、金辅弦、李最应等人被杀,李昰应进宫向军队宣布,自称“国太公”,掌握了国家大权,但他并没有抓捕叛乱分子。

李鸿章上奏说:“这次叛乱,虽然是因为士兵索要军饷引起的,但是叛军去向李昰应申诉,如果当时好好劝导他们,又怎么会酿成这么大的祸事呢?朝鲜百姓都认为是李昰应煽动他们造反。就算没有直接证据,但叛军包围皇宫,王妃遇难,大臣被害,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李昰应虽然事后平息了叛乱,但他为什么不能在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就阻止叛乱呢?更何况他趁乱夺权,已经超过一个月了。按照春秋时代的道理,不讨伐叛逆,一句就能说服,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如果把他送回朝鲜,奸党就会煽动叛乱,怨恨会再次滋生,再次引发叛乱,这必然会成为后患。查阅朝鲜历史,元朝时期高丽国王父子之间经常发生冲突。延祐年间,高丽王謜做了太上王,把王位传给儿子焘,父子俩互相倾轧,元朝皇帝把謜流放到吐蕃,安置王父,是有先例的。又到元至元年间,焘的儿子忠惠王,名叫祯,也被元朝皇帝流放到揭阳县,当时高丽国内很平静,只是因为一些小人的阴谋,才被流放。现在李昰应虽然没有继承王位的尊贵身份,但他犯下了危害国家的罪行,比謜、祯的罪行还要严重。但是考虑到父子亲情和国家大事,我们不能不周全考虑。恳请皇上恩准,命令我们把李昰应安置在离京城较近的保定府城,永远不准他回朝鲜,给他提供足够的粮食,监督他的行动,严加看管,允许朝鲜国王派人探望他,以慰藉他的心情。这样既能消除朝鲜的祸乱根源,也能维护朝鲜的伦理纲常。”皇帝同意了李鸿章的建议,于是把李昰应关押在保定府旧清河道署。

那一年,李鸿章拟定了八条关于朝鲜通商的章程:第一,由北洋大臣派商务委员去朝鲜驻扎,朝鲜也派高级官员到天津负责商务;第二,朝鲜商人在中国各地的财产、犯罪等案件,都由当地官员审理,按照以往的规定办理;第三,朝鲜平安道、黄海道和山东、奉天等省的沿海地区,允许两国的渔船互相捕鱼,但不能私下进行货物贸易,违反者船只和货物都充公;第四,允许两国商人在内地采购土特产,按照规定缴纳沿途的税款;第五,确定鸭绿江对岸的栅门和义州两地,以及图们江对岸的珲春和会宁两地,允许边民互相交易,设置关卡征税,取消馆舍、伙食、草料等费用;第六,明确禁止的物品中,红参这一项,按照规定可以出售,并制定相应的税则;第七,派招商局的轮船,每月定期往返一次,由朝鲜政府协商船费;第八,预料到需要增减的地方,随时协商处理。

礼部奏请批准停止会宁、庆源地区的监视交易,但是因为那一年轮到会宁举行交易,担心当地商民没有官府约束,会出乱子,所以应该由盛京将军、奉天府尹、吉林将军派人到当地,和朝鲜官员一起妥善处理。

光绪皇帝还向慈禧太后进献贡品,以祝贺孝贞显皇后升祔太庙。

九年后,光绪皇帝又向慈禧太后进献贡品,以祝贺孝贞显皇后尊谥的册封。因为当时朝鲜国内有乱党作乱,所以中国出兵东援,并派兵护送谢恩的贡品,贡品的一部分留在了朝鲜抵作正贡。

朝鲜维新党搞了十年乱子。一开始,朝鲜跟外国通商以后,国内一些新派人士轻浮躁进,喜欢搞事情,自称“维新党”,看不起政府,叫政府是“守旧党”,双方水火不容。维新党的头头金玉均、洪英植、朴泳孝、徐光范、徐载弼,他们计划暗杀执政大臣,自己取而代之。这五个人经常跑日本,跟日本人很熟,这次就指望日本人帮忙。十月十七号,他们邀请中国商务总办、各国公使和朝鲜官员到邮局喝酒,因为洪英植当时是邮政总长嘛。那天,驻朝日的日本兵把枪炮弹药运进了日本使馆。晚上,宾客都到齐了,就日本大使竹添进一郎没来。喝了几杯酒,突然起火了,乱党冲了进来,打伤了朝鲜禁卫军大将军闵泳翊,当场杀了好几个朝鲜官员,外国宾客都吓跑了。半夜,日本兵破门而入,冲进了景祐宫,金玉均、朴泳孝、徐光范直接闯进寝宫,挟持了国王,还谎称中国军队来了,逼着国王赶紧让日本军队进宫保护。

十八号天亮,他们又杀了辅国闵台镐、赵宁夏、总管海防闵泳穆、左营使李祖渊、前营使韩圭稷、后营使尹泰骏;然后,乱党自己给自己安排官职,洪英植当了右参政,金玉均当了户曹参判,朴泳孝当了前后营使,徐光范当了左右营使,徐载弼当了前营正领官,接着就开始商量废掉国王,另立新君。 还没商量出结果呢,勤王军队就起来了。十九号,朝鲜大臣袁世凯(长庆)平定了叛乱。袁世凯要求日本大使撤兵,到晚上还没回应。朝鲜百姓强烈要求袁世凯带兵去王宫。军队到了宫门口,日本兵在普通门开枪射击。袁世凯担心伤到国王,因为怀疑国王在正宫,所以没还击,结果日本兵乱枪扫射,打死了很多中国士兵,之后才在宫门口跟日本兵打了起来。国王趁乱逃到了后北关庙,朝鲜军队发现后,把国王保护起来,然后杀了洪英植和他的七个同伙,朴泳孝、徐光范、徐载弼逃到了日本。日本大使把使馆给烧了,逃到了济物浦,朝鲜百姓更加痛恨日本人了。袁世凯保护着朝鲜官员和商人的家眷离开了王京。

朝鲜那边上书报告了变故,皇上就派吴大澂当朝鲜的办事大臣,让续昌当他的副手,一起过去处理善后事宜。日本也派了全权大臣井上馨去朝鲜,带了六艘军舰,还把陆军也派到济物浦登陆,然后向朝鲜提出了五个要求:第一,写信道歉;第二,赔偿日本受害者十二万日元;第三,把杀害太尉林矶的凶手处死;第四,修建新的日本馆舍,朝鲜要出资两万日元;第五,允许日本在王京(汉城)增兵,朝鲜负责修建兵营。朝鲜方面都答应了这些要求,最后双方达成了协议。

日本这边的动作很快啊,不仅派了全权大臣,还带了军队和军舰,摆明了要朝鲜就范。这五个条件,看着一个比一个狠,赔钱、杀凶手、建馆舍、增兵,朝鲜完全是被动挨打,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想想也是,人家手里握着枪炮,朝鲜能怎么办呢?只能乖乖听话,签下这屈辱的条约了。

十一月份,日本派了他们的宫内大臣伊藤博文和农商务大臣西乡从道来到天津,要跟咱们谈谈朝鲜的事情。皇上就让李鸿章全权负责这件事,还让吴大澂帮着一起谈。皇上还特意嘱咐说:“日本使臣到了天津,李鸿章对国际外交的事儿很熟,肯定能妥善处理。这次朝鲜那些乱党闹事,吴兆有他们办的也没什么错。之前徐承祖发电报说,日本人想让我们惩罚朝鲜的武官,这事儿坚决不能答应他们。其他的事情,你们要好好斟酌,跟他们好好辩论,随时向我汇报。”

三月的时候,事情谈成了,李鸿章上奏说:“伊藤博文二月十八号来行馆开会,我请了吴大澂和续昌一起接待他。日本使臣提出了三个要求:第一,撤回咱们的军队;第二,处理朝鲜的统帅;第三,赔偿朝鲜难民的损失。我觉得这三个要求里,只有撤兵这一条可以考虑。咱们的军队在朝鲜那边驻扎,路途遥远,本来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本来打算等朝鲜的乱局稍微平息一些,就奏请皇上把军队撤回。现在日本人也提出要撤兵,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也撤兵。但是日本一直认为朝鲜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不想让中国干涉,他们关心的不是暂时撤兵,而是永远不再派兵驻扎朝鲜。如果我们双方都永远不在朝鲜驻军,平时当然相安无事,但万一朝鲜内部发生叛乱,或者其他强国侵略朝鲜,中国就管不着了,这个事情必须得好好考虑。伊藤博文二十七号自己拟定了五条协议让我看,第一条就声明以后两国都不在朝鲜境内驻军,他们最看重的就是这个。我在第二条里加了一句,如果其他国家跟朝鲜开战,或者朝鲜发生叛乱,不在第一条的限制范围之内。伊藤博文坚持不同意‘叛乱’这两个字,所以大家不欢而散。后来三月初一,我收到了皇上的电报:‘撤兵可以答应,但要求我们永远不派兵驻扎朝鲜,这个不能答应。实在不行,可以在第二条里加上:‘两国遇到朝鲜重大事变,可以各自派兵,但要互相知会。’关于军事训练的事儿,也要说清楚,两国都不派人去朝鲜训练军队。”

我按照皇上的意思,跟伊藤博文又反复磋商了几次,最后把原来的五条协议改成了三条。第一条,约定两国撤兵的时间;第二条,中日两国都不派人去朝鲜训练军队;第三条,朝鲜发生重大变故,如果中日任何一方要派兵,必须提前通知对方,事情解决后,立即撤兵,不再驻扎。我们反复斟酌修改了四次,才最终确定了协议内容。朝廷一直很关心朝鲜,日本军队突然袭击朝鲜,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所以朝廷不惜花费大量军费,派兵远征朝鲜。现在有了互相知会的协议,如果将来日本用兵,我们可以随时做好准备。就算西方国家侵略朝鲜,我们也可以协商派兵互相支援,这些都不违背中国的原则,而且对朝鲜的大局也有利。至于处理朝鲜统帅和赔偿难民这两个问题,一个是没道理,一个是没证据,本来可以置之不理。但是伊藤博文说这两个问题不解决,既无法向皇上交代,也无法平息民愤,这也是事实。但是我们的军队保护属国,名正言顺,正如圣旨所说:‘提督所办并无不合,断不能曲徇其请’。考虑到驻扎在朝鲜的军队是我的部下,我就自己写信训斥他们,表明这是我的个人行为,与国家无关。就像兄弟俩打架,父母出来调解一样,很正常。至于日本人提供的那些证词,说有中国士兵袭击日本平民,很难保证不是他们故意找的借口。但是既然他们已经收集了证词,我们可以调查清楚。如果查明确实有哪个营的哪个士兵在街上闹事,有确凿证据,就按照军法严惩,以示公正,绝对不会赔偿。关于这两点,我就跟伊藤博文协商,最终解决了问题。

四月四号下午,我们双方都聚集在办公地点,仔细校对协议条款,然后共同签字盖章,各执一份作为凭证。我把协议书送到了军机处,呈给皇上过目,等待批准。我们认真执行皇上的旨意,反复辩论,最终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以后双方按照协议撤兵,永远不再发生冲突,让朝鲜可以整顿军队,增强实力,这不会损害中日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对大局也有好处。” 就这样,中国驻扎在朝鲜的军队撤回了。同年,在吉林和龙峪设立了通商局,在光霁峪和西步江设立了分卡,专门负责吉林和朝鲜的贸易往来。又设立了越垦局,划定图们江北岸长约七百里、宽约四十五里的区域作为开垦区。

光绪己卯年(大约是1889年)的时候,因为伊犁的问题,跟俄罗斯的关系搞得很僵,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俄罗斯就派军舰开到辽东海域耀武扬威,英国也跟着派军舰跑到朝鲜的巨文岛上,摆明了要给俄罗斯撑腰。后来伊犁的问题谈妥了,英国人担心这事儿会影响到东亚的大局,希望中国一直保护朝鲜,就多次跟清政府的总理衙门提这事儿。

十二年(光绪十二年,即1886年),出使英法德俄的官员刘瑞芬给李鸿章写信,说:“朝鲜紧挨着咱们东三省,关系非常重要。朝鲜国内那些坏家伙,早就想搞独立,自己作死,已经病入膏肓,没救了。最好的办法是中国直接把朝鲜全境收过来,改成咱们的一个省。其次,也可以跟英国、美国、俄罗斯这些国家一起约定,共同保护朝鲜,不准别人侵占朝鲜一寸土地,这样朝鲜也能保住。”李鸿章觉得刘瑞芬说得有道理。李鸿章把这个建议上报给了总理衙门,但是总理衙门不同意,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同一年,朝鲜的李昰应被释放回国,朝鲜国王李熙还专门上表感谢清朝的恩情,并进贡了一些东西,算是预先交一部分贡品。

1882年,李鸿章奉命研究朝鲜与各国通商建交的体制问题。他上奏说:“我已经电令驻扎在朝鲜处理通商外交事务的道员兼知府袁世凯,去跟朝鲜协商他们应该派驻各国的大使,不必在公文里用‘全权’这个词。” 没多久,9月23日,鸿章收到了袁世凯的电报,电报里转述了朝鲜外务部门的来文,大意是:“奉国王之命,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要派出的使臣,但如果要通过正式文书往来商议,恐怕会耽误时间,所以想先用电报跟北洋大臣您商量一下。” 国王的信里还说:“近年来,西方各国多次请求朝鲜派遣使臣进行外交访问,这些国家的国土面积和权力都比朝鲜大得多,我们不得不派大公使。但是,我们之前派使臣的时候,对外交体制不太了解,没有事先跟中国商量,派定之后才通知各国,以便接待。现在突然改派,恐怕会引起各国的怀疑。所以,恳请批准我们先派全权公使前往,等访问各国的事情结束后再调回,或者由参赞之类的官员代理,这样可以节省经费;并且,我们的使臣到了西方国家之后,会和中国大臣一起遵守旧例。” 朝鲜国王的语气非常谦逊。

李鸿章仔细考虑后,又补充规定了三点关于外交体制的约定:第一,朝鲜使臣初次到各国访问,应该由中国大臣陪同前往外交部;第二,参加宴会或社交活动时,朝鲜使臣应该跟在中国大臣之后;第三,处理重大外交事务时,必须先秘密与中国大臣商议,取得中国方面的意见。李鸿章还声明,这三点都是中国对属国的体制规定,与其他国家无关,各国不得干涉。他立即电令袁世凯转告朝鲜国王照办。后来,朝鲜国王回电说,他已经在十月底派驻美公使朴定阳和驻英、德、俄、意、法公使赵臣熙先后前往各国,并且已经下令他们遵守之前商定的三点规定。李鸿章查阅了朝鲜与各国签订的条约,发现朝鲜本来就有互派使臣的约定,所以之前没有事先跟中国商量,就以全权公使的名义向各国报备了。现在考虑到改派使臣会失信于人,所以就如实上报了。既然朝鲜方面表示派出的使臣会和中朝使臣一起遵守旧例,而且也已经遵守了李鸿章提出的三点规定,那么在处理属国事务方面就没有什么违规之处。

话说那年,吉林跟朝鲜闹起了边界纠纷。十六年的时候,总理衙门收到吉林将军的奏折,奏折里头这么说的:“朝鲜的流民跑到吉林的地界上开荒种地了,光绪七年的时候,当时的吉林将军铭安和督办边防的吴大澂,查清了这些流民的户籍,把他们分到珲春和敦化县管辖。后来朝鲜国王请求把这些流民要回去,礼部转奏朝廷,将军批准了,给了他们一年时间,让他们自己国家的地方官把人领回去。可是一年到头了,流民还没回去,反而越过江界,侵占咱们的地盘。将军希元就通过总理衙门,奏请派人去勘界。结果朝鲜那边,先是把豆满江和图们江搞混了,后来又错把海兰河当成了界河,最后竟然说松花江发源地通化松沟子有个土堆像门一样,硬说那是“土门”,死活不认账。希元将军又派人去重新勘察,确定了石乙水是图们江的正源,建议以长白山分界,还画了图,在十三年十一月奏报朝廷,皇上也下旨让朝鲜国王遵照办理。可是朝鲜国王不仔细研究,就信了勘界使李重夏的一面之词,坚持要以红土山水为界,双方意见相左,难以调和,但又不好因为勘界的事闹僵,所以就暂时搁置了流民侵占土地的问题。现在朝鲜茂山府对岸东边,光霁峪、六道沟、十八崴子那些地方,朝鲜人非法开垦的土地,大约有几千人,几万亩地。这地方图们江就是天然的界限,根本不用再勘界了。朝鲜那边拖拖拉拉到现在,根本不可能把流民领回去,应该赶紧下令让他们领照纳税,归入咱们的户籍,先派人丈量土地,编入户籍,这样才能让边民安居乐业。”

总理衙门大臣们研究了吉林和朝鲜的边界问题,发现之前两次勘界,都没能完全解决问题,主要卡在茂山以上,图们江源头三百多里的那一段。茂山以下的图们江,水流湍急,那就是天然的界限。江的南岸是朝鲜咸镜道的茂山、会宁、钟城、庆源、庆兴六个府,江北岸是吉林的敦化县和珲春。朝鲜的勘界使也没啥异议。朝鲜人非法开垦多年,坟墓都建起来了,要是突然把他们都赶回去,几千人一下子失业,流离失所,也挺可怜的。但要是放任他们这些外籍居民长期占据土地,主次不分,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几年,朝鲜官员还对这些开垦的农民收税,各种刁难,很多农民跑到吉林告状,北洋大臣李鸿章也把这事儿报给了总理衙门。现在江源的界址一时半会儿也划不清,那就没必要再勘界了,应该及时安抚他们。所以建议下令吉林将军,派个靠谱的人去丈量土地,编入户籍,让他们领照纳税,归地方官管辖,所有的事情都得按章程办事。于是吉林将军长顺就发放了执照,原来已经离开的朝鲜人,想回来就回来,留下来的朝鲜人,就剃发易服,跟中国人一样,编入户籍,开垦的土地照样纳税。

那一年,李熙的母亲赵氏去世了,朝鲜派使者来报丧,递交的奏章上写着:“朝鲜国王臣李熙奏:臣母赵氏于光绪十六年四月十七日薨逝,特此奉表讣告。臣李熙惶恐不安,叩头再拜。我朝鲜国微不足道,臣心怀悲痛,如今家中遭遇丧事,特来履行报丧的礼仪。臣无比思念皇上,内心焦急万分,特此奉表报丧。” 报丧的正使洪钟永等人还另外请求恩典,奏章上说:“我朝鲜一直是中国的藩属国,世代蒙受皇恩。在壬午、甲申年间(指的是1876年和1874年,朝鲜发生内乱和日本侵略),国家纲常得以维护,国土得以保全,这份恩情如同再造之恩一样深厚。自从经历战乱以来,又接连遭遇饥荒,百姓流离失所,这六七年来,日子越来越艰难。最近又不幸的是,王妃康穆也去世了,举国上下悲痛万分,根本无法应对。皇上体恤王妃遭遇兵祸,也体恤全国百姓的困苦,以往丧祭所需,都是由百姓承担的,如今不得不全部免除,以减轻百姓的负担,所以所有的丧祭都从简。但是,我们想到皇上钦差大臣颁发的诏书,自古以来,这种事情都是不寻常的,我们担心会有星使降临,万一礼节上有所欠缺,罪过就更大了。与其将来抱憾,不如现在就陈情。况且皇恩浩荡,有请求必有回应,我们就像孩子仰望慈父慈母一样。所以特地恳请朝廷体谅我们的实际情况,奏报皇上。如果能得到圣上的宽慰和恩赐,让我们带回朝鲜,就能避免星使降临,这将是无比的恩典,我们无比焦急和担忧。”

这封奏章表达了朝鲜国王李熙及其使臣对大清王朝的深深依赖和敬畏。他们一方面报丧,一方面又小心翼翼地请求朝廷的恩典,以应对国丧期间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并希望得到大清朝廷的宽慰和支持,以渡过难关。 他们强调了朝鲜历来对大清的臣服,以及大清在过去给予朝鲜的帮助,以此来争取朝廷的同情和理解。 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朝鲜王朝在面对内忧外患时的脆弱和无奈。

皇上,礼部官员来汇报了。皇上说:“朝鲜的使臣递交了奏折,恳求免去咱们派人去吊唁的仪式,他们说自己国家现在很困难,这可不是假的。但是,朝鲜国王世世代代都是咱们的藩属国,一直享受着天朝的恩惠,派专使去吊唁,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轻易改变。这是天朝安抚属国的特殊做法,关系到国家体制,怎么能随便改呢?但是,朕也考虑到朝鲜这些年国库空虚,实在困难,所以,在遵循旧例的同时,也要体谅他们的难处。以前派使臣去朝鲜,都是走陆路,从边境到朝鲜境内,还要经过十多站,沿途的供给开支非常大。这次派去的大臣,就改成从天津坐北洋轮船,直接到仁川上岸,祭奠仪式完毕再坐船回来。这样一来,路程就短多了,花费也少多了,以前陆路上的那些繁琐的开支,都可以省下来。至于钦差大臣到了朝鲜之后,该进行的仪式,凡是那些不必要的冗杂开支,都要严格按照旧例执行,不能有一点儿简化。礼部把这些话告诉朝鲜国王。” 九月,皇上派户部左侍郎续昌和户部右侍郎崇礼去朝鲜,把皇上的旨意告诉朝鲜国王。

十九年,朝鲜终于把欠日本米商的钱还清了。事情是这样的,十五年秋天,朝鲜闹饥荒,朝鲜咸镜道观察使赵秉式下令禁止粮食交易,到了第二年夏天才取消禁令。日本人说,朝鲜元山港的米商因此损失了十四万多两银子,要求朝鲜赔偿。朝鲜为此罢免了赵秉式的官职,答应赔偿六万两,可日本人却一再更换公使来跟朝鲜交涉,一直到这个时候,朝鲜才最终赔偿了十一万两,这事才算完。

一开始啊,咱们中国派驻朝鲜的官员袁世凯,因为吴长庆的军队需要人手,就留在了朝鲜,负责商务和外交这些事儿。那时候朝鲜可依赖中国,他们的领导闵泳骏啊等等都跟袁世凯关系不错。这闵泳骏是闵妃的亲戚,特别讨厌日本人,可朝鲜国内的新党派却跟日本人走得很近。

甲午战争那会儿,金玉均、朴泳孝带着钱跑到了日本,李逸植、洪钟宇就分别去刺杀他们。这洪钟宇是李逸植的儿子,他爹是被金玉均害死的,心里一直恨着金玉均,想报仇雪恨,就假装跟金玉均好。二十年二月,他们俩从日本一起坐西京丸轮船去上海玩,还住在了日本东和旅馆。二月二十二日,洪钟宇掏出手枪把金玉均给杀了。中国就把洪钟宇抓起来,问清楚事情经过,然后交给朝鲜处理。

朝鲜那边说金玉均是叛徒,洪钟宇是为国除害,请求把洪钟宇的案子交还给他们自己审判,中国就同意了。朝鲜还给洪钟宇升官,封了个五品官,然后把金玉均的尸体用盐腌了脑袋。日本那边可炸锅了,就给金玉均办了个假葬礼,送葬的人有好几百呢! 这会儿李逸植也在日本刺杀朴泳孝,没刺中,日本人就把李逸植给杀了。日本和朝鲜的关系就更恶劣了,还非常生气中国把金玉均的尸体还给了他们。

四月,朝鲜爆发了东学党起义。东学,是崔福成创立的,他把儒家、佛教、道家的思想揉合在一起,一代代传下去,最初兴起于庆尚道的慈仁县,后来蔓延到忠清道、全罗道等地。清同治四年的时候,朝鲜政府禁止天主教,抓捕天主教徒,还抓了东学党的首领乔某并杀了他,但是东学党并没有因此衰弱。到了去年,他们还跑到王宫去告状,要求为乔某平反昭雪,但没成功。后来朝鲜政府又抓捕了几名东学党的头目,这下他们彻底急了,决定造反。

朝鲜的赋税沉重,刑罚残酷,老百姓怨声载道,东学党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全罗道的古阜县发动了起义。朝鲜国王任命洪启勋为招讨使,借用了中国的平远号军舰和苍龙号运输船,从仁川运送八百士兵到长山浦登陆,前往全州。一开始打得还算顺利,东学党的人逃进了白山,朝鲜军队追击,结果中了埋伏,被打了个大败,大部分士兵都死了。叛军从全罗道攻打忠清道,朝鲜军队一路溃败,全州、会城相继失守,叛军缴获了无数枪支弹药。他们在全州城贴出告示,打着“匡扶君主,拯救百姓”的旗号,扬言要马上攻打公州、洪州,直捣王京。

朝鲜那边地震了,赶紧发电报给北洋求援兵。李鸿章就下令让直隶提督叶志超和太原镇总兵聂士成带着芦榆防线的兵力去朝鲜支援,驻扎在牙山县屯山,那是朝鲜王京西南一百五十里,仁川港的左边,沔江的入海口。

五月,又发电报给驻日公使汪凤藻,按照光绪十一年签订的条约,告诉日本外务省,朝鲜请求中国出兵,中国念着藩属之情,派兵去平乱。日本外务卿陆奥宗光回复汪凤藻说:“你们国家虽然把朝鲜当成藩属,但朝鲜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属于你们的。”然后日本就派兵渡海北上,还让他们的驻京公使小村寿太郎按照条约告诉中国总署。日本回复说:“我们国家安抚藩属,是因为朝鲜请求我们出兵,所以才派兵平定内乱,你们国家不用特意派重兵。再说朝鲜也没向你们国家求援,你们的兵也不用进入朝鲜内地。”

日本使臣又回电说:“我们国家从来没承认朝鲜是中国藩属。现在按照《日朝济物浦条约》和《中日天津条约》,我们派兵到朝鲜,兵进入朝鲜内地,也没有数量限制。”朝鲜的乱党听说中国军队来了,都吓坏了。初九那天被朝鲜军队打败了,丢下全州跑了,朝鲜军队收复了会城。

战争结束了,可是日本军队却没完没了地继续过来。他们的使者大鸟圭介带着四百兵先进了汉城(今首尔),后面跟着大部队,从仁川登陆,大约八千多人,全都涌进了汉城。朝鲜吓得够呛,根本拦不住。中国觉得朝鲜的乱子已经平息了,就要求日本撤兵,但日本人却想插手朝鲜的内政。于是中国外交部给驻日大使发了照会,提议两国各派大臣去朝鲜,帮助他们改革。 李鸿章在给日本的外交照会中说:“整顿内政的事,让朝鲜自己去做,我们中国才不干涉呢!再说你们日本自己都承认朝鲜是独立自主的国家,怎么能干预人家的内政?至于双方撤兵的事,中日《马关条约》里早就写清楚了,现在没必要再讨论了。” 可是日本人态度非常强硬。当时日本军队已经占据了汉城的重要地点,而中国驻扎在牙山的军队却很少。袁世凯不断发电报请求增兵,而李鸿章始终想按照条约要求日本撤兵,担心增兵会成为日本人进一步侵略的借口。英国、俄国的使臣都在从中调停,但都没什么结果。李鸿章想用赔款来平息战事,但日本却狮子大开口,索要白银三百万两,朝野一片哗然,于是到底是战是和,一时之间根本没个定论,而日本已经用武力强占了朝鲜。

日本派出了大鸟圭介来指责朝鲜,说朝鲜应该独立。六月,大鸟圭介提出了五个要求:第一,选拔人才;第二,制定国家财政预算;第三,修改法律;第四,改革军队;第五,兴办学校。朝鲜表面上答应了,还专门设立了一个“校正厅”来应付。

过了几天,朝鲜给日本大使馆发了个照会,意思是说:你们先撤兵,然后我们再慢慢谈改革的事儿。但是,日本人不同意。日本又责备朝鲜拒绝放弃作为中国藩属国的身份。朝鲜方面解释说,跟中国的关系由来已久,不想放弃之前的盟约。驻扎在北京的日本大使馆给日本政府发电报,大概意思是:“朝鲜的乱子,主要是因为内政搞不好。如果中国和日本一起努力,帮朝鲜解决问题,那再好不过了。没想到中国完全不理会,只要求我们撤兵。如果中日两国因此发生冲突,那责任完全在中国。” 于是,朝鲜在汉江口布满了水雷,并且用军队封锁了王宫的各个大门。

十七号,袁世凯从仁川坐船回国了。二十一日,大鸟圭介带兵冲进了朝鲜王宫,杀了守卫的士兵,然后抓走了国王李熙,强迫大院君李昰应处理国事。 还假借国王的命令,把闵泳骏等人流放到荒岛上,所有不听他们话的大臣都被赶走了。朝鲜的大小事务,都由日本人说了算。

二十二日,李鸿章电报催促牙山赶紧做好战斗准备。然后,他奏请皇上,让大同镇总兵卫汝贵率领十三营盛军从天津出发,盛京副都统丰伸阿率领盛京军从奉天出发,提督马玉昆率领毅军从旅顺出发,高州镇总兵左宝贵率领奉军从奉天出发。这四支大军奉命出征,考虑到海路可能有危险,就决定都从陆路经辽东,渡过鸭绿江进入朝鲜。

当时牙山守军孤立无援,一点儿四大军的消息都没有。而距离牙山东北五十里的成欢驿,是朝鲜王京南来的要道,而且南边通往公州。 士成向左宝贵请求,要去成欢扼守要道。于是,他率领武毅军副中营、老前营和练军右营,在二十四日移驻成欢。李鸿章租用了英国商人的“高升”轮船,运载北塘防军两个营,又配上一些操江运船,运送武器支援牙山,还有三艘兵轮护送。结果因为行军日期泄露了,被日本人截住了,三艘轮船逃回了威海,操江运船上的白旗也被抢走了。日本军舰“吉野”和“浪速”用鱼雷击沉了“高升”号,两个营的士兵全部牺牲了。

当天,牙山守军听到这个消息,知道援军断绝了,而日军大部队已经逼近了。士成又向左宝贵请求支援,二十六日,左宝贵赶到,结果迎战失败。二十七日,日军占领了成欢,用炮火攻击我军,我军抵挡不住,战败了。左宝贵已经丢下公州逃跑了,士成追上了他,两军合兵北撤,绕过王京的东边,经过清镇州、忠州、槐山、兴塘,渡过汉江,再经堤川、原州、横川、狼川、金化、平康、伊川、遂安、祥源,渡过大同江到达平壤,和主力大军会合,差不多一个月才到达。

七月初一,皇上发布圣旨说:“朝鲜做咱们大清的屏障已经有二百多年了,每年都按时进贡,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最近十年朝鲜国内老是乱糟糟的,朝廷一直很关心,好几次都派兵过去帮忙平乱,还派人常驻在朝鲜首尔,随时保护他们。今年四月,朝鲜又闹土匪,朝鲜国王急着求咱们派兵帮忙剿匪,语气特别恳切,我们马上就命令李鸿章派兵过去支援。部队刚到牙山,土匪就跑光了。结果日本人莫名其妙地增兵,冲进了汉城,后来又增兵一万多,逼着朝鲜改朝换代。咱们大清一向是安抚藩属国家,他们的内政向来都是自己管的;日本跟朝鲜有条约,是邦交关系,更没理由用重兵强迫人家改政。各国都觉得日本这次出兵没道理,不讲理,劝他们撤兵,好好商量解决问题。可日本人根本不听,一点也不肯让步,反而还不断增兵,朝鲜老百姓和咱们中国的商人越来越害怕,所以我们才又派兵过去保护。没想到走到半路,突然好多日本军舰趁我们不注意,在牙山口外海域开炮攻击我们,打坏了我们的运输船,真是太意外了!”

日本人不遵守条约,不顾国际法,他们自己挑起事端,全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我们特地把这件事告诉全国人民,让大家知道朝廷处理这件事已经仁至义尽了,实在没办法再忍让了。命令李鸿章严厉督促各路军队,迅速出兵进攻,集中强大兵力,陆续开赴前线,去拯救朝鲜人民于水火之中。 从这时候起,中国才正式宣战。

话说当时中国军队都集中在平壤,准备死守。八月初一,日本军队逼近了,各路将领就分好了防守区域。城北,左宝贵部队、丰伸阿部队和江自康部队负责防守;城西,叶志超部队负责防守;城南的西南角,卫汝贵部队负责防守;城东,大同江东岸由马玉昆部队负责防守。另外,还让左宝贵的一部分兵力,由聂桂林统率,负责策应东南两面。叶志超留在城里指挥调度,左宝贵则驻扎在城北的山顶,守卫玄武门。各个将领都按照各自的防守区域,在城外驻扎。

十六号,日本军队分路进攻,用大炮猛攻,各个防御工事接连失守,平壤城最终陷落了,左宝贵在激战中中炮牺牲。叶志超带着其他将领往北逃窜,军队的所有物资、武器装备、公文电报啥的,都扔在那儿了。聂士成觉得安州地势险要,适合坚守,但叶志超没听,一口气跑了五百多里,渡过鸭绿江才停下来。从那以后,朝鲜境内一个中国兵都没了,朝鲜的事儿也完全没办法管了。

二十一年三月,《马关条约》签订了,第一条就规定中国承认朝鲜是完全独立自主的国家,以前那些朝贡之类的礼仪,全部取消。从崇德二年李倧归附清朝算起,朝鲜当清朝属国一共258年,到这时候终于独立自主了。“二十一年三月,马关条约成,其第一款中国确认朝鲜为完全无缺独立自主之国,凡前此贡献等典礼皆废之。盖自崇德二年李倧归附,朝鲜为清属国者凡二百五十有八年,至是遂为独立自主国云。”

琉球,在福建泉州府的东海里。早些时候,明朝末年,琉球国王尚贤派使臣金应元来请求册封,结果路上受阻,就留在福建了。清顺治三年,福建平定之后,使臣金应元和通事谢必振等人到了南京,找到了经略洪承畴,洪承畴又把他们送到北京。礼部官员说,前朝的敕印还没上缴,所以暂时不能册封。到了顺治四年,朝廷赏赐了使臣衣服帽子和布匹,让他们回去了。这一年,尚贤死了,他弟弟尚质自称世子,派使臣进贡,表示臣服。

十年过去了,琉球国派使臣来进贡。第二年,他们又派使臣来进贡,同时上交了前朝的敕印,请求册封,朝廷同意了。

圣旨下来了:“帝王的德行治理国家,上下一心,得到上天的保佑,四海之内都归顺,成为国家的屏障。朕继承了伟大的祖业,统一了中原,教化遍及各地,没有远近之分,即使是偏远蛮荒之地,朕也不忍心抛弃。你们琉球国位于南方的边陲,你们的世子尚质识大体,明事理,遵从朝廷的命令,让王舅马宗毅等人进贡物品,接受正朔,表达忠诚,上交旧的诏书和敕印。朕非常高兴,特地派兵科副理官张学礼为正使,行人司行人王垓为副使,带着诏书和印玺,前往册封你们为琉球国中山王。你们国家的官员和百姓,要好好辅佐你们的国王,遵守法度,尽忠职守,维护国家安定,让这份祥瑞绵延后世。特此诏告,让你们都知道。赏赐国王印玺一枚,缎子三十匹,王后缎子二十匹;同时规定进贡时间,每两年进贡一次,进贡人数不得超过一百五十人,允许正副使各一人,随从十五人入京,其余都留在福建等候命令。”

张学礼他们到了福建后,因为海上的风波还没平息,就被朝廷召回了。

康熙元年,皇上下了道圣旨,说:“琉球国世子尚质一心向往大清,派使臣来进贡,咱们太祖皇帝(顺治帝)看在眼里,高兴得很,特地赏赐了不少东西,还派兵科副理官张学礼他们带着皇上的印信,册封他为琉球国王。可海上航路不通,使臣们在福建耽搁了好多年,很多人因此去世了。朕考虑到琉球国一直很认真地进贡,应该多加体恤,可那些使臣和地方官员办事拖拉,也没及时把情况汇报上来,真是辜负了朕的这片爱民之心啊!现在我已经分别处罚了正副使臣和地方官员,再次赏赐你们东西,还让正使张学礼、副使王垓恢复职位,让他们赶紧把使臣送回国。至于册封的事宜,都按照太祖皇帝之前的旨意执行。朕担心你们没明白朕的意思,所以再次下旨告知。” 张学礼他们领旨后,到了琉球,完成了册封仪式就回来了。

三年,尚质派陪臣吴国用、金正春进京谢恩,还带来了贡品。四年,琉球又派使臣来祝贺康熙皇帝登基。结果贡品到了梅花港口,遭遇风暴,损失惨重。皇上体恤他们,下令免除补交贡品的责任。五年,尚质又派使臣来补交之前损失的贡品。皇上说:“尚质很恭顺,值得嘉奖,补交的贡品,都让他们带回去吧。至于那些玛瑙、乌木、降香、木香、象牙、锡速香、丁香、檀香、黄熟香等等,都不是琉球本地的特产,就不用再进贡了。只有硫磺,就留在福建,由福建的督抚官员保管。其他的贡品,让福建督抚官员送来北京。” 然后皇上赏赐他们,让他们回国了。六年,琉球的贡使又来朝见皇上。七年,在福建重建了柔远馆驿,专门用来接待琉球的使臣。这一年,琉球国王尚质去世了。

八年的时候,世子尚贞派他的臣子英常春来进贡。琉球国的国王继承人,也就是世子,登基前都要先请求朝廷的命令,然后朝廷会派正副使去册封,并赐予刻有驼钮的镀金银印,这才算正式称王。在册封之前,都称作世子,负责处理国事。十年和十三年,世子尚贞又派臣子来进贡。十八年,尚贞派臣子补交十七年没来得及进贡的东西。以前进贡的东西有很多,比如金银罐、金银粉匣、金缸酒海、泥金彩画围屏、泥金扇、泥银扇、画扇、蕉布、苎布、红花、胡椒、苏木、腰刀、火刀、枪、盔甲、马、鞍、丝、绵、螺盘等等,加贡的东西数量也没个固定标准。十九年,琉球的陪臣来进贡,皇上都让他们免了进贡。从那以后,琉球常年进贡的,就只有马匹、精制硫磺、海螺壳和红铜这些东西了。

二十年,尚贞派臣子毛见龙等人来进贡。皇上觉得尚贞在耿精忠叛乱的时候,多次进献物品,表现得很恭顺,值得嘉奖,就下旨褒奖他,还赏赐了十五匹锦缎。而且,皇上还免除了琉球常年进贡马匹的规定,作为以后的惯例。尚贞上书说:“我的父亲尚质在康熙七年去世了,我是他的嫡子,应该继承爵位,全国的臣民都联名上书请求朝廷册封我。”礼部官员认为琉球路途遥远,应该让进贡的使臣回国后再行册封。但是毛见龙等人坚持请求,礼部官员坚决不同意,最后皇上破例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公元1642年,皇帝派翰林院检讨汪楫和内阁中书舍人林麟鱽,作为正副使,带着圣旨和银印,去册封琉球国世子尚贞为王,还赐给他御书的“中山世土”匾额。

仪式结束后,他们回到京城,上奏说:“琉球国王尚贞本来想派四个陪臣子弟来北京学习。各部门讨论后认为,明朝洪武、永乐、宣德、成化年间,琉球的官员子弟都来国子监读书。现在尚贞这么渴望学习,应该答应他的请求。”皇帝就同意了。

尚贞派陪臣毛国珍、王明佐等人来谢恩,并且上奏说:“以前册封的使臣,奉命之后,往往要三四年,甚至十几年才到我们国家。这次汪楫、林麟鱽两位使臣,早上接到命令,晚上就出发了。况且现在海疆不太平,航海风险很大,而我们琉球又偏远在海东,封舟启航,全靠西南风行驶,中途没有地方可以停靠,常常要十几天甚至一个月才能到达,严重的甚至连水米都吃光了,情况难以言说。这次从北京五虎门出海,只用了三天就到达我们这个小国了。我们派官员迎接护送,亲眼看到船只航行途中,成千上万的鸟儿围绕着船篷飞翔,两条鱼在船边游动,经过的地方,风平浪静,很快就到达了琉球内地,全国老百姓都认为是从未见过的景象。这都是因为皇上文治武功,感动了上天,而且船上还有皇上的御笔,所以才会出现这些祥瑞。请求把这些事情记录到史馆,以彰显这些吉兆。” 他们还请求皇帝下令,允许使臣接受琉球国辞行宴席上赠送的金银财物,皇帝也准许了。

二十五年的时候,琉球国派梁成楫、蔡文溥、阮维新、郑秉钧这四个学生去北京太学读书,他们搭乘贡船,结果半路遇上大风,船上的桅杆都给吹断了,郑秉钧还受了伤。船飘到了太平山,他们在那里修了船,一直到二十七年二月才到北京。十月,琉球国又派官员来感谢皇帝允许他们的子弟到太学读书,还进贡了一些东西。皇帝下令,让梁成楫他们三个享受和其它国家的贡生一样的待遇,每天的伙食补贴非常丰厚,四季的衣服、鞋子、帽子、被褥都配齐全了,跟着他们的仆人也都领到了赏赐,每个月还发给他们纸笔和一两五钱银子,还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老师,又指派一位博士监督他们的学习。

二十八年,琉球国王尚贞上书说:“以前规定,外国贡船要是三艘,货物就可以免税。现在琉球进贡的船只有两艘,还有一艘是接送贡品的船,没享受免税待遇,请求按照旧例免税,凑够三艘船的数目。”他还说:“以前规定贡船上的人数是一百五十人,可是万里海路,船上人手太少,根本无法远航,请求增加人数。”礼部官员同意免除贡船的税,但是不同意增加人数,皇帝最后特批,把人数增加到二百人。三十二年,琉球国又派官员来进贡,同时请求让在太学读书的学生回国。皇帝设宴款待他们,还赏赐了丝绸等物品,并派专人护送他们回国。从那以后,琉球每两年进贡一次,就成了惯例。

四十八年,琉球国内接连发生灾难,王宫被烧毁了,台风也频繁来袭,死了很多人和牲畜。这一年,国王尚贞去世了,太子尚纯也早逝了。四十九年,尚纯的儿子尚益作为嫡孙继承了王位。五十一年,尚益去世了,还没来得及向朝廷请求册封。五十二年,尚益的儿子尚敬继承了王位。这些年琉球国派使臣来进贡,都自称为“世曾孙”。五十七年六月,朝廷任命翰林院检讨海宝和编修徐葆光为正副使,前往琉球国册封尚敬为王。

1890年,琉球国在文庙南边建了一座明伦堂,也就是府学,还专门挑了个久米大夫当老师,教学生读《圣谕衍义》,每月初一、初六、初九,紫金大夫还会去明伦堂看看,检查贡品和学生的学习情况,优秀的学生会被推荐。八岁就能入学了,学校还会从翻译官里挑一个教他们训诂。文庙在久米村泉崎桥北边,是康熙十二年建的,庙里的规制、祭祀用品和礼仪都按照中国的典章制度来的。琉球自从归顺清朝以来,深受中国文化影响,所以才会这么认真地学习模仿中国的风俗习惯。

1891年,琉球国王尚敬写信请求继续送学生到北京读书,朝廷批准了。

1724年,尚敬派王舅翁国柱和曾信等人进京祝贺皇帝登基,进贡礼物,还送了郑秉哲、郑绳、蔡弘训等学生来北京读书。皇帝接见了翁国柱等人,还御笔亲题“辑瑞球阳”四个字赐给国王,并且赏赐了玉器、丝绸和钱币,让翁国柱带回去。学生蔡弘训不幸病死了,皇帝赐给一百两银子,让礼部官员在北京附近找个地方把他安葬了,还给了他家里二百两银子作为抚恤。1725年,尚敬又派使臣来感谢朝廷的赏赐,皇帝就准许琉球每两年进贡一次。1726年,琉球又进贡并致谢,皇帝下令改为六年进贡一次,六年贡的表文等到八年进贡的时候一起呈上。这一年,贡使回国,学生郑秉哲等人也一起回去了。1728年,琉球再次进贡,皇帝下令改为八年进贡一次;如果八年进贡的使臣已经出发了,那就改为十年进贡一次。1730年,琉球进贡,并且请求恢复每两年进贡一次的旧制,说不敢耽误期限。皇帝回复说还是按照之前的规定执行;如果十年进贡的使臣已经出发了,那就改为十二年进贡一次,第十一年的贡就不必送了。

乾隆二年六月,琉球的小琉球国有两艘装载着稻米和棉花的船,被风刮到了浙江象山。浙江和福建的总督嵇曾筠给了他们衣物粮食,然后送他们回去了。这事儿皇上知道了,就下旨说:“以后要是再有被风吹到咱们这儿的船,督抚们要好好照顾他们。可以用公家的钱,给他们衣物粮食,修补船只,查清楚他们的货物,然后送他们回国。把这事儿定成规矩!”

乾隆三年,琉球派了大臣来祝贺皇上登基,还进贡了一些东西。皇上就让琉球的使臣带回去一块写着“永祚瀛壖”的匾额赏赐给琉球国王,还说不用专门派人来谢恩了,等到下次正式进贡的时候一起谢恩就行了。乾隆五年,琉球又派使臣来进贡,顺便也谢了恩,送了东西来。乾隆六年,礼部官员讨论琉球谢恩的礼物,按照雍正四年规定的,决定两年一次正式进贡,皇上就同意了。

乾隆五年五月,浙江提督裴鉽报告说:“江南的商人徐淮华他们五十三个人,被风吹到了琉球的叶壁山,琉球国王还派了都通事阮为标护送他们回国呢!”皇上就让礼部官员传旨嘉奖琉球国王。乾隆十五年,琉球派通事阮超群他们送回了十四年被风刮丢了船的商人吴永盛他们四艘船,九十二个人。另外还有林士兴他们六艘船,一百三十个人,之前已经给他们发了木材、粮食,送回福建了。皇上知道了这事儿,赏赐了绸缎。

乾隆十六年,福建巡抚潘恩榘报告说:“琉球的贡使毛如苞他们贡船遇上台风,被吹回了琉球,现在修好了又来进贡了。还有之前福建闽县的船户蒋长兴他们,和常熟的商人瞿长顺他们三十九个人,在琉球待了两年,现在也一起回福建了。”皇上就下旨嘉奖他们。这一年,琉球国王尚敬去世了。

十九年的时候,琉球国的世子尚穆派人来进贡,顺便请求继承王位。

二十年,皇帝就派翰林院侍读全魁和编修周煌,分别担任正副使,去册封琉球国世子尚穆为王。

二十四年,尚穆又派人来进贡,还送了一批学生,梁文治他们,来北京读书。皇上就下令,把他们这次进贡的东西,算作二十五年正式的贡品。 那一年,皇上还资助了遭遇风暴的琉球商人和百姓,金任之、照屋他们一共五十三个人,回国。 从那以后,一直到光绪朝,凡是琉球遇到风暴受难的百姓,朝廷都按照惯例给予抚恤。

二十九年,皇上把之前来读书的梁文治他们送回琉球。四十九年,尚穆派他的大臣毛廷栋他们来朝见皇帝,表示祝贺。皇帝还御笔亲书“海邦济美”四个字,赐给他们一块匾额,并且赏赐了玉器、瓷器、丝绸等东西。

五十五年,尚穆又派人来进贡,还送来了谢恩的礼物,请求免除下一年的贡品。皇帝就准了他们的请求。五十八年,皇帝告诉军机大臣说:“琉球的贡船,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呢,你们就赶紧吩咐送贡的人,慢慢地走,只要贡品在过年之前送到京城就行了,到时候就跟其他藩属一起参加宴会,领赏赐。”

五十九年,尚穆派人来感谢皇帝特赐的“福”字和如意,还进贡了礼物。 这一年,尚穆去世了。他的世子尚哲早些时候就死了,所以他的孙子尚温暂时管理国家事务。

嘉庆三年,琉球国王世孙尚温派人来进贡,同时请求被册封为王。同年,尚温在王府北边修建了国学,还在各地修建了三所乡学,国里的孩子们先在乡学学习,再从中选拔优秀者进入国学。四年后,朝廷派翰林院修撰赵文楷和编修李鼎元作为正副使,去册封琉球世孙尚温为王,还赐给他御书的匾额“海表恭藩”。五年后,尚温又派了四个陪臣子弟来北京读书。七年,琉球那霸的官员和百姓一起凑钱,又建了四所乡学。

八年,琉球的第二艘贡船在大武仑洋遭遇风暴,漂流到台湾,撞上礁石碎了,第一艘贡船也同时沉没了。福州将军玉德等人把这事儿报给了皇帝。皇帝下令救助贡船上的官员、船员等人,按照惯例给他们加倍赏赐,贡品也不用再补送了。十二年,尚温去世了,他的儿子尚成代理国事,还没来得及被册封为王就病死了。

七月,朝廷派翰林院编修齐鲲和工科给事中费赐章去册封尚温的孙子尚灏为王。同年,琉球的贡船又遭遇风暴沉没了,皇帝下令拨款一千两银子作为雇船的费用,另外再拨款五百两银子抚恤遇难的六十三户人家。道光二年,琉球的贡船在闽头外洋遭遇风暴,船毁人亡,十个贡使溺水身亡。皇帝下令拨款一千两银子,雇佣商船送他们回国,贡品也不用再补送了。

遇难的琉球人夷米喜阜等人,每天都发放盐菜等口粮,等他们回国的时候再给他们发放一个月的路费。七年,琉球国王尚灏派人来进贡,同时感谢皇帝赐予的御书,并进献了贡品,请求免除正常的贡赋,皇帝准许了。十七年,尚灏去世了,朝廷派人去册封他的儿子尚育为王。

十九年,尚育派人来感谢册封和赏赐的御书,并进献了贡品。他还上书请求朝廷官员宴请使臣,皇帝没同意,让使臣把请求带回去了。以前琉球的规矩是隔年进贡一次,后来改成了四年进贡一次。二十年十一月,琉球国王请求恢复原来的规矩,皇帝同意了。同时,也允许四个陪臣子弟随贡使一起到北京读书。

琉球国地小穷,离日本很近,只能靠中国撑腰。他们每年进贡,还被允许在咱们这儿买卖货物,不用交关税,全国人民都靠这个吃饭呢,不过他们很多本钱都是从日本借的。琉球用的钱都是日本的宽永通宝;他们卖出去的货,八九成都运到日本去了。他们经常向中国进贡,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恭敬顺从,也是因为他们的国力就是这样。

二十六年,琉球来中国读书的监生向克期回国途中去世了,朝廷给了三百两银子作为抚恤。咸丰元年,琉球国王世子尚泰派人来祝贺皇帝登基,进贡了一些东西,请求免除在京停留,皇帝就答应了。皇帝还跟军机大臣说:“琉球一直很老实,之前英国人伯德在琉球伊是岛住着,很久没走,还老是闹腾,得赶紧让徐广缙去跟琉球好好说说,劝他们把英国人赶走。琉球那边推三阻四的,你们也要随时关注情况,好好盯着。”三年,皇帝赐给琉球“同文式化”这块匾额。四年,琉球世子又派人来祝贺皇帝正式登基,也进贡了一些东西。那时候东南沿海到处都是乱贼,邮路也经常中断,皇帝就下令让琉球使臣不用绕远路来北京了,直接从福建回国就行了。但使臣还是想来北京,皇帝就让王懿德等人等来年路通了,再派人护送他们。八年,琉球监生毛启祥回国途中去世了,朝廷也给了三百两银子抚恤。九年,琉球的进贡使臣到了福建,皇帝觉得他们远道而来,一片赤诚,就让王懿德等人看看情况,如果福建上游和江浙等地的路已经通了,就派人护送他们来北京。十年,琉球监生葛兆庆去世了,葬在张家湾,朝廷也按照惯例给了抚恤金。

1864年,琉球国的世子派人来祝贺清朝皇帝登基,送来了很多礼物。那一年,英国和日本闹矛盾,英国差点儿攻打琉球,还派了海军过去,不过后来这事儿就算了。

1866年,清朝派人带着皇帝的印信,册封琉球世子尚泰为王。1867年,尚泰派了四个陪臣子弟到中国来读书。1870年,一艘琉球船遇上风暴,漂到了台湾,结果被台湾的原住民(生番)杀害了54个人。

1871年,台湾原住民又杀害了四个日本小田县的难民,日本人非常愤怒。之后,中国和日本在天津签订了条约,日本要求严惩台湾原住民,并且抚恤琉球和日本遇难的人。更过分的是,日本还说琉球是他们的领土,以此为借口,扬言要出兵台湾,这完全是赤裸裸的展现他们的侵略野心。

光绪元年,琉球国的使臣蔡呈祚回国的时候,死在了山东,朝廷给了葬礼费。五年后,日本入侵琉球,灭了琉球国,把琉球改成了冲绳县,还把琉球国王和太子抓回去了。清朝的总理衙门就因为日本灭了咱们的藩属国这事儿跟日本理论,但日本人根本不理。

光绪六年,皇帝让北洋大臣李鸿章负责处理这件事。李鸿章上奏说:“琉球本来有三十六个岛,北部九个岛,中部十一个岛,南部十六个岛,整个面积加起来还不到三百里。北部八个岛本来就属于日本,现在就剩一个岛了。去年日本灭了琉球,咱们多次跟他们理论,美国前总统格兰特还从中调解,最后才有了瓜分岛屿的说法,当时还不知道南边的岛屿那么贫瘠。今年日本人竹添进一来天津拜见我,说他们政府的意思是想把北部的岛和中部的岛归日本,南部的岛归中国,还要修改之前的约定。琉球刚被灭的时候,关系到咱们国家的体面,不得不赶紧跟他们理论。但是现在正跟俄国打仗呢,没精力顾及琉球的事。而且日本人狮子大开口,答应他们吧,咱们吃大亏;不答应吧,又多了一个敌人,所以只能先缓缓。我特意问了在北京的琉球官员尚德宏,才知道中部的岛屿物产比较丰富,南部的岛屿贫瘠又偏僻,根本无法独立生存。而且琉球国王和太子,日本人也不肯放回来。正好收到了出使大臣何如璋的来信,信里也提到了他打听琉球国王的事,说‘如果把宫古、八重山这些小岛另立为三个国家,不光我们家不同意,全国人民也绝对不会答应。南部的岛屿土地贫瘠,产量低,以前属于中山,政令都是当地人自己管理的。现在想把这个岛给琉球,琉球人反而不敢要,我们的办法也用尽了’。

我想,咱们重视的是保全琉球的宗庙社稷,并不是为了得到那块土地。现在得到南岛来封给琉球,琉球又不愿意要,咱们没办法只能派人去管理了。这样一来,就有了先讲义气后图利益的嫌疑,还要用宝贵的军费去守卫荒凉贫瘠的地方,花费无穷无尽。而且路途遥远,也存在很大的危险。如果因为害怕花钱而放弃不守,正中日本奸计。而且我担心西方列强会占据那里,开发建设,扼住咱们在太平洋的咽喉要道,这对中国也没有好处。所以不修改之前的约定,只分给我们南岛,恐怕进退两难,以后会后悔。现在日本要修改之前的约定,如果能把琉球国王放回来,把中部和南部的岛屿还给琉球,让他们重新成为一个国家,那利弊差不多能抵消,勉强可以接受。不然的话,他们得到好处,咱们吃亏,而且还会失去在本土的利益,我坚决不同意。我认为,关于日本处理琉球的方案,暂时应该缓一缓。” 就这样,琉球最终灭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