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宁,是蒙古正白旗人,他老爸是图伯特氏,靖逆将军纳穆札勒。乾隆年间,纳穆札勒在新疆打仗的时候壮烈牺牲了,皇上追封他为三等公。
保宁呢,就继承了他老爸的爵位,当上了乾清门侍卫。后来跟着军队去金川打仗,特别勇猛,连连攻克重要的关隘。将军阿桂很欣赏他,就推荐他当了陕西兴汉镇总兵。金川战役结束后,他的画像被挂在了紫光阁,皇上还亲自写诗赞扬他胆子大、沉稳,年纪轻轻就好像个老将似的。“ 寻调河南南阳镇、直隶马兰镇,兼总管内务府大臣。擢江南提督。” 后来他又升官了,当上了江南提督。
乾隆四十九年,保宁被任命为成都将军。甘肃石峰堡的回族造反了,皇上命令他挑选训练好的少数民族士兵,去巩昌、安定帮忙平叛,最后成功平定了叛乱。乾隆五十年,他升任四川总督。保宁这个人做事很谨慎,很有原则,对边疆的事务非常尽心尽责。 他发现边疆的孟董寨、九子寨等地人口越来越多,就建议增加驻军人数,并且提议用有功劳的士兵来补充这些驻军;他还重修了打箭炉城,在重要的位置修建关卡,驻扎军队防守;此外,他还把黄梁、大定、白鸡、白鹿等八个寨子的熟苗(指已经融入当地生活的少数民族)编入普通百姓户籍,并积极协调各种事务,为边疆稳定做出了很多贡献。
第二年,我被调到伊犁当将军,还兼任内大臣,主要负责筹备粮仓储备。我上奏说:“伊犁每年要消耗十六万六千多石粮食,还缺两万三千多石,这些年都是从旧有的五十多万石储备里填补的。现在还剩三十多万石,虽然够用十多年,但伊犁地处边疆,如果不多储备些粮食,万一遇到歉收或者有其他需要粮食的情况,恐怕就难以应对了。所以,我想请求拨给七百名兵丁,开辟七个屯田,从明年开始耕种,每年可以收粮一万九千多石,作为长久的储备。”皇上批准了我的请求。我还上奏请求在惠远城增设四百名装备鸟枪的步兵。
五十五年,我进京朝见皇上,路上皇上临时命令我到四川去暂时代理总督的职务。第二年,我回到伊犁任职,皇上晋升我为太子少保,还授予我御前大臣的职位。惠远城建立三十多年了,人口越来越多,我们在城东扩建,把旧城扩大了四分之一。伊犁没有人懂俄语,我请求皇上从京城的俄国使馆选派一个人来伊犁教官兵和他们的子弟学习俄语,五年期满后,再从中选拔最优秀的人担任笔帖式。
俄国属下的乌梁海人偷偷跑到哈屯河外的汗山地区游牧,皇上担心他们会闹事,就派我前去察看。我上奏说:“乌梁海人现在住得挺安分的,没必要驱逐他们,只要加强边卡的防范,不用增兵。” 察哈尔地区的兵丁和土尔扈特人私下偷窃哈萨克人的马匹,被我查获并依法处理了。皇上很高兴我办事公正,没有偏袒任何一方,赢得了外藩的好感,还下令要给我升官。
六十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吏部尚书,还兼任镶黄旗汉军都统,才几个月,又外放去当伊犁将军。嘉庆二年,他协办大学士,接着就升任武英殿大学士,还加太子太保的衔,但是管辖边疆的事务还是照旧。有个叫三吉的土尔扈特家奴害死了伯克木库的主母(寡妇),皇上特地诏令表彰伯克木库。保宁(他)上奏说,驻防边疆的那些守节的寡妇,以前没有旌表她们的制度,请求按照内地一样的办法来处理。于是他就调查了各个城池,请求旌表的寡妇一共七十人,后来还把这个事情定为制度。嘉庆七年,他被召回京城,被任命为领侍卫内大臣,管理兵部,还兼管三库。嘉庆八年,因为孝淑皇后山陵的典礼,他起草的奏疏措辞不当,被撤职降级,不过还是留任了。
他在保宁和伊犁两地任职十多年,西边的边疆地区没有发生战乱,那些藩属部落都很服从。他离开职务后,朝廷遇到边疆的改革变革的事情,经常向他咨询征求意见。嘉庆十一年,他因为生病请求退休,朝廷允许他在家享用公爵的全部俸禄。两年后去世,朝廷赐予优厚的抚恤,谥号“文端”,并在伊犁为他建立祠堂。
他的儿子庆祥继承了爵位,后来在新疆殉职了,这事儿有记载。他的次子庆惠,因为荫生身份被授予侍卫,后来官至侍郎,三次因为犯错被罢官,又三次被重新起用。道光年间,他官至热河都统,因为生病退休,后来去世,谥号“勤僖”。
松筠,字湘浦,是玛拉特氏,蒙古正蓝旗人。他先是从翻译生员做起,考试后被授予理藩院笔帖式,后来充任军机章京,他办事能力很强,得到了高宗皇帝的赏识。 他步步高升,做到银库员外郎。乾隆四十八年,他被破格提升为内阁学士,还兼任副都统。
话说五十年前,我被派去库伦,处理跟俄罗斯的贸易纠纷。一开始,俄国布里雅特人抢劫了库伦的货物,俄国官员却没按规矩把罪犯交出来,只罚了点钱,把人流放到远地方就算了,我们发函质问,他们也不理。最后,朝廷下令停止恰克图贸易。我到了库伦后,担任办事大臣。闭关之后,边境管控严格,但没有扰民,遇到俄罗斯人,我都诚恳对待。后来,我升了户部侍郎。
俄罗斯因为贸易中断很久了,开始后悔了,他们撤换了原来的官员,多次请求恢复贸易,但朝廷没答应。后来,库伦的军队出去巡逻,又让布里雅特人给杀了。我当时说:“之前的案子还没解决,又出了新的事,不过,这倒也是解决问题的契机啊!” 我下令让俄国官员把三个凶手绑过来,在边境亲自审问,判了两个死刑,一个流放,并要求把两起案件一起结案。结果,朝廷说我擅作主张,撤了我的职,但还是让我留在库伦继续工作。
这之后,有个西路土尔扈特喇嘛,叫萨迈林,迷路跑到哈萨克去了,回来的时候带了封信,信里胡说八道,说俄国人勾结土尔扈特要造反,朝廷让我调查此事。我上奏说,俄罗斯其实很恭顺,没什么可疑的。俄国人也自己证明了萨迈林的信是伪造的。朝廷最后把萨迈林治罪,并且同意恢复贸易。到了五十年后,朝廷召集俄国官员来商讨签订条约,我还亲自去俄军营帐里跟他们宴饮,用恩义感化他们,他们都很高兴,很服气。这件事前后花了八年才最终解决。
我被召回京城,被授予御前侍卫、内务府大臣、军机大臣的职务。后来,朝廷让我护送英国的使节回广东,他们各种无理要求,我都坚决拒绝了。
五十九年,我署理吉林将军。接着,朝廷又派我去荆州调查税务,路过卫辉的时候,那里发了大水,城里被水围住了,我带领当地官员打开粮仓赈济灾民。朝廷为此嘉奖我,授予我工部尚书兼都统的职位。之后,我被任命为驻藏大臣,在西藏做了很多惠民利政的事。和珅当权的时候,我始终不向他低头,所以一直被留在边疆。我在西藏待了五年。
嘉庆四年春天,他被任命为户部尚书。没过多久,又升任陕甘总督,还加封太子少保。当时,张汉潮以及蓝号、白号等匪徒在陕西甘肃地区作乱。他到任后,驻扎在汉中,负责筹集军粮军饷,供应各路军队。自从战争开始以来,陕西的军费已经拨付了一千一百万两白银,到这个时候又追加了一百五十万两,他还设立机构清理财务,按十天向户部汇报情况。
他向朝廷汇报了各将领的情况,在密奏中说:“明亮虽然懂军事,但实际效果不好;恒瑞之前在湖北作战立下大功,但现在将近六十岁了,精力大减;庆成有勇无谋;永保既没勇也没谋,既不会带兵,也不会治理百姓;只有额勒登保和德楞泰能真正对付匪徒。”皇帝很欣赏他的识人之明,采纳了他的意见。明亮因为弹劾永保、庆成逃跑躲避匪徒,被松筠逮捕治罪。永保也和荆州将军兴肇互相指责,说明亮虚报军功,皇上就下令同时撤销他们的职务,派尚书那彦成去陕西会同审理。
正巧这个时候,明亮已经击毙了张汉潮,松筠请求暂缓对明亮的处罚,又请求留下撒拉尔部队回兵,让庆成率领他们一起剿匪,但皇帝没有同意。后来,那彦成弹劾恒瑞放弃了已经快要被消灭的蓝号匪徒,又退回陕西,说是被松筠误导的。皇上就下令撤销松筠的宫衔和侍卫职务,但仍然让他担任总督。四川的匪徒侵犯了南郑,又分兵侵犯了西乡、沔县、略阳。松筠一向认为匪徒大多是被胁迫的,可以劝降,想独自一人去劝降他们。副将韩嘉业极力劝谏说:“劝降不成而丢了总督的性命,大大损害国家威望,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请让我先去吧!”结果韩嘉业真的被匪徒杀害了。匪徒逃窜到徽县、两当。
嘉庆五年春天,额勒登保、那彦成联合剿匪,匪徒这才四散逃窜。于是皇上任命长麟接替他担任陕甘总督,授予他伊犁将军的职位,但他还没就任,就被暂时任命为湖广总督。他请求进京面见皇上陈述军事情况,之前在陕西就上疏说:“对付匪徒,不在于他们没有被平定,而在于他们将要被平定的时候。等到平定之后,请求解除私盐、私铸的禁令,让那些余下的匪徒和散勇有谋生的办法。”皇帝认为他的建议迂腐,没有采纳。到了京城,他又再次提出这个请求,结果触怒了皇上,被降职为副都统,充任伊犁领队大臣。
七年的时候,他升职了,当上了伊犁将军。乾隆皇帝多次下令在伊犁屯田,但因为缺水灌溉困难,一直没怎么搞起来。这位松筠将军亲自扛起了这个事儿,开始计划怎么安排士兵和土地。惠远城需要八万亩地,惠宁城需要四万亩地,他就从伊犁河北边引水开渠,渠沟蜿蜒几十里长,还在城西北引来了泉水。凡是两座城里能灌溉到的地方都开了渠,把地分给百姓世世代代耕种,还给他们提供种子、农具和牲口。可是,旗人大多比较懒散,有的甚至把分给他们的牛杀了吃肉,把农具卖了,也不种地。将军反复劝说才让他们听话。在他离开伊犁的时候,一共开垦了六万四千亩地。
宁远叛兵蒲大芳等人被流放到塔尔巴哈台,他的同伙马友元等人则被分别流放到南边的各个城池。十三年冬天,蒲大芳又密谋造反,结果被抓,和他一起造反的五十多人也被处死了。第二年,朝廷下令调集包括马友元在内的一百多名士兵去伊犁种地,结果这些人都在半路上被杀了。皇帝听说这事儿后,批评说没经过审判就杀人,违反了朝廷的规矩,于是降了他的职,让他当喀什噶尔参赞大臣。后来他又被任命为陕甘总督。
接着他又被调到两江总督的岗位上。南河的马港口河段塌陷了,黄河水倒灌,淤塞了航道,影响了漕运。他和河督吴璥一起到海口勘察,建议恢复原来的河道。他们设计制造疏通河沙的工具,在河口试用,果然有效;又造了上千艘拨沙船,还改进了小运船,他亲自在河边督促,黄河的船只来回运输都很快。他多次上奏朝廷,论述治理黄河的办法,说应该把沁河的水引到卫河,这样可以有利于漕运。他还指出吴璥在黄泥嘴、俞家滩逢湾取直的办法导致河道淤塞,为此和吴璥等人进行了辩论。他还秘密向皇帝陈述吴璥、徐端提出的方案不切实际,工程预算虚报,主动请求调任总河,亲自去查处这些弊端,还推荐蒋攸铦、孙玉庭可以担任河督。皇帝觉得松筠为人忠实,但治理黄河不是他的长处,就用蒋攸铦当了河督,并责令松筠协助他治理黄河。不久,松筠又兼任了河督。十六年,他被调任两广总督,协办大学士,兼任内大臣。后来被召回朝廷,担任吏部尚书。
十七年,我奉命去盛京(沈阳)参与陵墓修建的勘察工作,顺便处理宗室人员搬迁安置的事宜。我上奏朝廷,请求在小东门外建造七十座房屋,安置七十户闲散宗室,每户分三十六亩地。我还建议说:“西厂大凌河东边有三千顷可耕地,可以安置两千多户人家。东厂方圆几百里,地势低洼积水严重,这些水是从北山柳条边流来的,如果能疏通河道,就能开垦出肥沃的土地;东柳河沟也积水严重,如果从北山向东开一条大渠,也能开垦出几千顷肥沃的土地。”“再勘察一下彰武台边门外西侧牧场的空地,那地方东西长三四十里,南北长六七十里,也可以用来安置人口。建议先在大凌河西厂东界试行开垦。”皇上都批准了我的建议。可惜的是,试行开垦的事被将军晋昌给否决了,很多人为此感到惋惜。我回京后,被授予军机大臣的职务。没过多久就被免职了,改任御前大臣。
十八年,我又被任命为伊犁将军,并被封为东阁大学士,后来又改任武英殿大学士。因为平定了滑县的教匪,立下功劳,被加封为太子太保。皇上又让我和参赞长龄一起,全面规划新疆南北各城池的财政收支,想办法减少内地对新疆的物资运输。我上奏朝廷说:“北路塔尔巴哈台每年需要内地拨款四万多两银子,南路回疆八城每年需要内地拨款五万多两银子,地方的贡赋都已包含在经费里了,不用再减少了。伊犁每年需要内地拨款六十万两银子,能节省的不多。只有乌鲁木齐是新疆的腹地,每年需要一百一十多万两银子,应该减少开支。建议恢复屯田制度,广泛开垦芦滩荒地,开采铜铅矿,征收迪化州、吐鲁番的木材税。”我还建议改革绿营的粮饷制度,凡是粮仓储备充足的地方,改成发放一半银子一半粮食,并恢复乾隆四十六年以前的捐监制度,让边疆地区就近缴纳粮食。我的这些建议有的被采纳,有的没被采纳,对减少内地对边疆的财政支出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
喀什噶尔的阿奇木伯克玉努斯,他老婆色奇纳跟人搞不正当关系,私底下跟浩罕酋长爱玛尔勾结。爱玛尔想扶持玉努斯当汗,还派人来请求玉努斯自己当哈子伯克,用浩罕的税收制度来征收安集延商人的税。后来,松筠将军在十九年巡视新疆的时候,把色奇纳给杀了,把玉努斯抓起来关到伊犁,拒绝了浩罕的请求,把他们的使者赶走了。第二年,喀什噶尔的回族人仔牙敦造反,松筠亲自去平叛,仔牙敦被抓了,他和布鲁特比图尔第迈莫特一起被处死了。皇上因为松筠没等命令就擅自行动,就撤了他的官职,把他召回京城。
松筠刚上任的时候,在伊犁河北边修建了四个堡垒,计划把八旗的散兵移驻过去,这事还没完成他就离开了。他再次前往伊犁时,就在堡垒里盖了房子,每个堡垒安排一百户人家,每户人家分到三四十亩地,规定他们春夏秋三季务农,冬天就练武。规划大体上都弄好了,但是接替他的人不重视,地也就荒废了。
二十二年,皇上要下旨说第二年要去盛京(沈阳),松筠上书劝谏,结果被罢免了大学士的职务,外放去察哈尔当都统,还兼任绥远城将军。一年多后,他的儿子熙昌死了,皇上很同情他,把他召回京城,任命他为正白旗汉军都统。没多久又升任礼部尚书,后来调到兵部,还兼任御前要职。没过多久,他又被外放去盛京当将军。松筠一向以忠诚和正直著称,在朝为官时,凡是关于皇帝出行、宫廷事务的事,他都敢于直言不讳。
因为他多次触怒皇上,二十五年,因为兵部丢失了印信,皇上追究他的责任,把他降职为山海关副都统。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情,多次被降职,最后降到了骁骑校。那年秋天,仁宗皇帝在热河驾崩了,灵柩送回京城,宣宗皇帝在文武百官队伍里步行送灵,看到灵柩后,扶着灵柩痛哭。第二天,宣宗皇帝就提拔他为左副都御史,然后又升任左都御史。他再次复出,非常受人期待,但是最终还是待不长,不到一个月,又被外放去热河当都统了。
道光元年,他被任命为兵部尚书,后来调到吏部,又当上了军机大臣。第二年,他还临时担任过直隶总督。因为给理藩院的奏稿跟尚书禧恩意见不合,被禧恩弹劾,降职成了六部员外郎。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光禄寺卿,然后升迁为左都御史。之后外放,担任盛京将军,后来又调到吉林。几年里,他两次被召回朝廷,先后担任左都御史、礼部尚书;期间还多次临时担任乌里雅苏台将军、热河都统、直隶总督。道光九年,他调任兵部尚书,前往科布多审理案件。道光十年,他又去山西调查巡抚徐炘被控告的事情。当时新疆正在打仗,他秘密上奏提出了一些意见,皇上还下旨让他陈述善后策略,很多都被采纳了。那年秋天,他因为身体不好请求退休,几天后又请求朝廷给他安排差事,皇上说让他自己决定去留,这可是对大臣很高的礼遇啊!不过,因为他之前去科布多办事时,让道员徐寅帮忙采购东西,结果徐寅被罢官,他也因此被免职,给了他三品顶戴让他退休养老。
道光十二年,浩罕国派使臣来进贡,松筠曾经说过,如果跟浩罕通商,边境就能安定。皇上记着他之前的建议,又恢复了他的头品顶戴,让他临时担任正黄旗汉军副都统。皇上派他去归化城处理达尔汉、茂明安、土默特三部争夺土地的事情,他根据乾隆朝的地图记录进行裁决,三部都心服口服。回来后,他被任命为理藩院侍郎,后来调到工部,最后升任正蓝旗蒙古都统。道光十四年,他以都统的衔退休。一年多后去世,享年八十二岁,追赠太子太保,按照尚书的规格赐予抚恤,谥号文清,并在伊犁名宦祠里祭祀他。
松筠为人正直坦率,不拘泥于文法,不阿谀奉承,所以仕途坎坷,屡升屡降。晚年更是挫折不断,虽然刚强正直的劲头不如以前,但他始终一心为国,从未改变。他学习宋代儒家的思想,也喜欢谈论禅宗。尤其乐于帮助穷人,名满天下,但他最大的功绩还是在于治理边疆。
他的儿子熙昌,凭借荫生身份做官,做到刑部、工部侍郎,还曾经临时担任热河都统兼护军统领。多次奉命前往各省查办案件,也深受朝廷信任。嘉庆二十三年,他在长沙去世,皇上很惋惜,追赠他都统的官职,谥号敬慎。
富俊,字松岩,是蒙古正黄旗人,姓卓特氏。他考中了翻译进士,先被任命为礼部主事,后来升迁为郎中。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内阁蒙古侍读学士、内阁学士,还兼任副都统。嘉庆元年,他升任兵部侍郎,并担任科布多参赞大臣。四年后,他被任命为乌鲁木齐都统,之后又调任喀什噶尔参赞大臣。他还担任过叶尔羌办事大臣、乌里雅苏台参赞大臣等职务。后来被召回京城,先后担任镶红旗汉军都统和兵部侍郎。
嘉庆八年,他被外派担任吉林将军,后来又调任盛京将军。当时清朝整顿民典旗地,规定限期上交土地典籍,逾期不交者要治罪,并追缴典价和租息充公。富俊上书说:“一年之内,一千六百多起案件,需要追缴土地的人不下万人,而且因为时间久远,牵连的人更多。旗人和百姓大多贫困,既要承担罪责,又要面临追缴,情况实在令人同情,请求全部免除。”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嘉庆十二年,对他的军政表现进行考核,因为他的清正廉洁和边疆安宁的政绩,皇帝特地发诏书褒奖他,并给予他升迁的机会。
嘉庆十五年,因为采买物品掺杂使假,受到下属蒙蔽,富俊被革职,发配到吉林效力。过了一段时间,言官们弹劾说关东三省赌博之风盛行,仁宗皇帝想起富俊在任期间曾经严厉禁止过赌博,于是重新起用他,任命他为盛京工部侍郎,同时兼管奉天府尹和六边边门事务。嘉庆十八年,他被任命为黑龙江将军,上书请求内外臣工三年轮换一次,以及禁止奢靡、加强军事训练等几件事。皇帝批准了他的后几项建议,但认为官员轮换不能限定年限。他还建议东三省的官兵技艺精湛,每五年选拔一部分送往京营,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并下令执行。
十九年,我被调到吉林当将军。一开始,大家都在讨论怎么解决八旗子弟的生计问题,朝廷下令让我去吉林勘察荒地,看看能不能开垦出来,把北京的八旗子弟迁过去。当时的吉林将军赛冲阿说,林子附近确实有一些荒地可以开垦,但是还没想好具体怎么规划。
我到任之后,就上书朝廷说:“乾隆年间,北京的八旗子弟迁来吉林,盖房子开荒,都靠吉林的兵力帮忙。可问题是,他们开荒了却不去种地,朝廷只留下几个人教他们耕种,一年后就把这些人撤走了。那些北京来的八旗子弟根本不会种地,一开始他们雇佣流民帮忙,时间长了,地就都成了流民的了,完全违背了朝廷爱护八旗子弟的初衷。现在要规划开垦荒地,最好的办法是先搞屯田。我建议从吉林挑选一千名闲散的八旗子弟当屯丁,每人发放白银二十五两,种子两石,朝廷提供耕牛和农具,每人分三十晌荒地。让他们耕种二十晌,留下十晌荒地,四年后收税,每晌收一石粮食。十年后,北京的八旗子弟迁来时,每人分十五晌熟地,五晌荒地,剩下的十晌地,荒地和熟地各一半,就分给原来的屯丁作为永久的土地所有权,免收他们的租子。这样既能解决问题,也不会花太多钱,等北京的八旗子弟来了,就能直接种熟地,和原来的屯丁土地相邻,互相学习耕种技术,好处多多。” 我还详细地列出了屯垦的步骤、资金的收支、官职的设置以及管理措施,皇上批准了我的建议,就按着这个方案去做了。
二十年的时候,富俊被派去双城子驻守。那地方在拉林河西北,东西宽一百三十里,南北长七十多里,土地肥沃,适合耕种。他派人丈量土地,在拉林河上游组织伐木,盖起了屯房。一共分了五个屯,设一个协领,两个佐领,分别管辖左右两翼,就把这块屯地叫做双城堡,第二十一年开始全面开垦。那年霜冻来得早,收成不好,屯丁们勉强够吃,带家眷来的更是住不下,还有一些人逃跑了。于是就缓征一年粮食,又给他们盖窝棚,还借给他们种子,这才让他们安心下来。
第二十二年,富俊被调到盛京去了。他上奏说双城堡还有很多荒地没开垦,请求再从盛京和吉林调一万旗丁过去开垦,分成左右两个屯,原来的五个屯就叫中屯。于是他又被调回吉林,继续负责这件事。第二十四年,先到的那一千名屯丁到了,盛京的旗人很多都带着亲戚一起来,主动加入屯垦,只有宁古塔的那些人,因为离家近也能耕种荒地,不愿意轻易离开家乡,就让他们回去了,空出来的二百个名额就从盛京再补上。第二十五年,又陆续来了那一千人。富俊巡视了三个屯,上奏说:“家家户户都安居乐业,呈现出井田制时代的风貌。中屯最先开垦,麦苗长得很好,男耕女织,大家都非常勤劳。”仁宗皇帝很高兴,说:“满洲的故土,家家户户都耕种田地,真是件好事啊!” 接着又讨论了三个屯应该增加的事宜,皇帝嘉奖他尽心尽责,并给予了升迁。
道光元年,富俊上奏说:“三个屯已经开垦了九万多顷地,已经取得了显著成效,可以把三千户京旗居民迁徙到这里。请求从道光四年开始,每年迁徙二百户,由官府提供路费和车辆,分批送他们去屯垦,官府还提供房屋和耕牛。”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第二年,富俊被召回京城,授予理藩院尚书的职务,还和玉澜堂的十五位老臣一起参加了皇帝举办的宴会,皇帝还御制诗一首,其中有“勤劳三省,不凋松柏”的赞语。
四年后,他又被任命为吉林将军。当时双城堡屯垦取得成功,富俊就想把这种方法推广到伯都讷围场。因为他觉得旗户们常常依靠帮丁帮忙耕种,效率不高,不如直接招募百姓来开垦荒地。为此,他前后上奏了六七次,但都被朝廷否决了。直到这个时候,他又再次上书,说伯都讷围场有二十多万亩荒地,如果招募百姓来屯垦,比起双城堡,会事半功倍,朝廷这才同意了他的请求。
五年后,土地丈量完毕,开始分地屯垦,划定了界限,并把新开垦的地区命名为新城屯。把八旗兵分成左右两翼,每一翼最初设立二十五个屯,后来确定为十五个屯。每个屯三十户人家,“治本于农务滋稼穑”这八个字就是他们的屯名。按照顺序分配土地,同时开始开垦。到第七年,陆续招募了三千六百户人家来佃种,总共一百二十个屯,和双城堡遥相呼应,互相补充。最初计划每年从京旗调派二百户人家到双城堡居住,到第六年,只陆续调派了两百七十户;到了第七年,又陆续调派了八十五户。但是,由于土地得到了充分利用,从此双城堡和伯都讷两地都成了边疆繁荣富庶的地方。
事情办妥之后,富俊又被任命为理藩院尚书,协办大学士,还兼任镶黄旗汉军都统。第二年,京察的时候,因为他在吉林宣慰劳军有功,得到了升迁。他上奏说:“京师和外地都流行奢侈之风,官员百姓的衣着服饰,以及婚丧嫁娶、祭祀典礼,都随意超过规制,这关系到社会风气和民心。请求按照会典仪制,刊印规章条例,向民间宣告。”皇帝下令有关部门讨论执行。那时候富俊已经八十多岁了,皇帝对他特别优待,上朝的时候经常免除他值班。他先后在盛京和吉林审理案件,都办得让皇帝满意。十年后,他被调到工部任职,被授予东阁大学士的职位,同时管理理藩院。十二年后,他又请求禁止僭越使用服饰,对违反者要抓捕惩处,但是皇帝觉得这样做会徒增麻烦,就否决了他的建议。不久,因为天旱,富俊自认为在职期间没有尽到责任,请求退休,皇上没答应,就授予他内大臣的职位。他又上奏说:“科举考试的保荐,都认师生关系,暗中送礼拉关系,已经成为陋习。请求严厉禁止,以端正仕进之路。”皇帝很赞赏,并下令告诫百官,一定要清除这些积习。富俊在十四年的时候去世了。皇帝非常惋惜,称赞他“清慎公勤,克尽厥职”,追赠他太子太傅的职位,亲自去祭奠,谥号文诚,并把他列入贤良祠。
富俊为人廉洁节俭,喜欢礼贤下士。他在吉林的时候,曾经推荐马瑞辰掌管白山书院,结果却被严厉斥责。他在吉林主持屯垦工作时,专门任用窦心传,最终取得了成功。
窦心传是山西人,进士出身,曾经担任奉天宁海知县,因为治理东巡御道时出了差错,被罢免了官职。富俊了解他的才能,就把他招来协助垦务,所有规划都是窦心传一手制定,他始终参与其中,最后因为功劳而官复原职。后世有人把他比作陈潢辅佐靳辅治理黄河一样。
话说这位博启图,是位一等诚嘉毅勇公明瑞孙,妥妥的贵族后代。嘉庆年间,他继承了爵位,当上了头等侍卫,那可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啊!后来,他升迁到兵部侍郎,又当上了察哈尔都统,官越做越大。道光七年,他被调到吉林将军,接替富俊的班,继续沿用富俊的管理方法。
博启图治理边疆很有办法,富俊还建议让他专管屯垦的事儿。当时,京旗的士兵觉得边疆冬天太冷,而且帮忙耕种的人手不够,所以愿意去边疆的人很少。博启图就上奏朝廷,请求减少户口数量,增加耕地,允许他们花钱雇佣仆人帮忙耕种,并且把士兵集中安置在屯子里,重新修建房屋,好抵御寒冷。虽然他的请求得到了批准,但是没多久他就调任工部尚书,还兼任了侍卫内大臣。接替他的人没执行他的计划,所以驻扎的士兵数量也没达到预定的目标。道光十四年,博启图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太子太保的官职,谥号敬僖。
说起来,保宁、松筠、富俊这几位都是皇族宗亲,长期在边疆任职,后来都升官了,名声也很好。他们在伊犁和吉林推行屯田政策,这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好事!但是,由于各种客观原因,他们的计划并没有完全实现,可见建设边疆有多么不容易啊!松筠在吉林的时候,曾经建议在小绥芬开垦屯田,但是当时被认为是没那么紧急的事儿,给否决了。到了咸丰、同治年间,那块地竟然被划给了俄国。要是早点重视起来,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这可是关系到边疆安危的大事,怎么能忽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