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云,字雁汀,是福建福州人。道光九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道光二十七年,他参加大考得了第一名,升职为侍读学士,之后又升任通政副使。王庆云很了解当时的时事,尤其对财政问题研究得很透彻,把财政的利弊都分析得清清楚楚,还仔细查阅了财政的收支账目。

文宗皇帝登基后,广开言路,征求大家的意见。王庆云就上书建议畅通言路,精简冗杂的案卷,减轻老百姓的负担,重视国家财政。他关于重视国计的建议主要内容是:“现在一年收入四千四百五十万两白银左右,一年支出不到四千万两,土地税实际征收的只有两千八百万两左右。旱涝灾害是偶然发生的,可年年都有人请求缓交税款;盐税每年定额是七百四十多万两,实际征收的常常不到五百万两。人口越来越多,可卖盐却越来越不够卖。南河的工程费用,嘉庆年间只有一百多万两,现在却增加到三百五六十万两。收入少支出多,却不去管它,只想用一些敷衍了事的办法解决问题,还不如从现有的财力入手,仔细研究一下:为什么土地税年年都有人请求缓交?为什么盐税到处都收不上来?为什么河工年年都报告险情?一定要找出问题的根源,然后才能解决问题。”皇上看了奏章后,非常赞赏。

当时朝廷中外大臣都在推荐人才,礼部侍郎曾国藩推荐了王庆云。皇上就下诏提升他为詹事,同时让他署理顺天府尹的职务。咸丰元年,他被任命为户部侍郎,仍然署理顺天府尹。内务府打算命令庄头们增加租金,佃户们不同意,内务府就限期让他们交出土地。王庆云和直隶总督讷尔经额一起,援引乾隆年间停止设置庄头和嘉庆年间奏请禁止增加租金和夺取佃户土地的旧例,上奏请求皇帝下令内务府不得随意增加租金。户部请求修改河东盐政的章程,并清查山西各州县的亏空,皇上就命令王庆云和浙江布政使联英一起去查办。

奏章拟定好清查亏空方案后,我和山西巡抚那苏图一起上奏说:“晋商亏损厉害,主要原因有三:一是盐价本身太高,二是额外费用太多,三是运输费用太重。官盐价格高昂,导致私盐贩卖盛行。以前每石盐三五十两,自从坐商囤积居奇,搞什么‘畦地锭票’,租地典当,乱七八糟的,一个行业好几个老板,人人都想赚钱。结果一石盐卖到一百三四十两,运输商能不亏本吗?河东盐行管辖三省,业务繁多,总商分派的任务叫‘厅摊’,散商自己送盐每年也有固定费用,加起来每年要二十六万多两,几乎占到盐课的一半。再加上每石盐的运输费用高达一百两,因为定价难以提高,所以大家就都造假,掺沙子、缺斤少两,老百姓的日子更难过了。我们一起商量后认为,要降低盐价,首先得确定池盐价格;要减少额外费用,首先得改革盐引制度;要降低运输费用,首先得划分盐运口岸,同时把打击私盐贩卖的方法也考虑进去。盐有专营商人,但盐引没有固定的贩卖对象,关键是要既留住商人,又招揽贩卖者,先收税后卖盐,这样就不会出现空缺,税收也不会短缺。以前坐商抬高价格,总是以产量不足为借口。我看盐池面积很大,卤水也很浓,即使雨水不均,多余的可以补足不足的,足够供应五千六百多石盐。盐价高不是因为产量不足,而是因为私盐泛滥。我们打算规定白盐每石最高价六十两,青盐依次递减,坐商除了成本外还能有剩余利润。让各商家制定制度互相监督,只要盐不外流,盐商就能赚钱,盐引价格也能降低。租地典当这些事,要优先满足运输商的需求,总的目标是降低成本,禁止查税官员收取额外费用,另行筹措公款。每张盐引收取七分银子左右,随税收一起收发,除此之外的额外索取,一律按贪污受贿论处。领取盐引、招揽贩卖、提取盐、截角等事宜,都仿照两淮的成例,略作修改,力求简便。河东盐行在河南有引地,从嘉庆二十四年开始改为商人运输、百姓销售,以会兴镇为发盐口岸,商民都觉得方便。我们打算把陕西、山西、会兴镇划分为三路,不许互相越界,盐运到后,贩卖随行就市,也允许商人自己运输,同时防止夹带私盐,坚决杜绝造假行为。统计河东盐运的全部情况,和以前的价格进行比较,调整浮费和口岸,每年可以节省七十多万两。只要大家遵守法纪,商人就不会疲惫不堪。即使有停业的情况,或者运输商合并,或者坐商承包,也能永远杜绝举商、保商等弊端。” 奏章呈报后,下发执行。

庆云这哥们儿,当上了主管财政的官员,就开始忙活了。他先给朝廷上奏章,说江宁、苏州、安徽这三个地方,拖欠的税款,从道光三年到咸丰元年,一共有一千零五十九笔,总共九百三十六万两银子,得赶紧把这事儿给捋清楚。

他还说,江南的赋税比其他省份重,每年要征收五百二十九万两。道光十六年,免除了五百六十多万两的欠税,相当于十年免了一年的税;道光二十六年,又免了一千多万两,相当于十年免了两年的税;到了咸丰二年,又免了一千三百多万两,差不多十年免了三年的税。他建议江苏的巡抚和总督,那些好地还没收完税,可别跟下一年的欠税混在一起,缓缴的事儿得分开算。

他又给朝廷回复了福建浙江总督季芝昌的奏折。季芝昌说福建的盐业税收很困难,想缓缴一部分税款,匀到其他年份去交。庆云说,福建盐业之所以困难,是因为私盐泛滥,各种额外开支太多。季芝昌想停征六万多两的匀代课,再收取两万多两的常规税,五年后再收匀代课,常规税照收。这来回折腾,朝三暮四的,恐怕行不通啊!他还说,季芝昌只说了困难,没说解决办法,要不就现场收税,要不就按包收税,得选个可行的办法,再上奏朝廷。

他还回复了江西巡抚张芾的奏折,张芾想从广东调拨食盐来江西销售。庆云说,从广东调盐到江西,以前明朝的总制陈南金和巡抚王守仁都这么干过,这办法好啊,既不用加税就能有钱,也不用扰民就能把事办了,赶紧这么办吧!

他还建议说,云南和贵州运送铜铅,路途遥远,还经常有战事阻碍。应该在驻扎重兵的地方设立铸币厂,在附近水路方便的地方也设立铸币厂,铸造铜钱,然后运到四川、湖南等地兑换成银子,也可以让老百姓用铜钱交纳地丁税。

他还说,新疆南北两路驻扎着四万兵马,每年需要一百三十四十万两的军费,这要是算一百年,那就是万万数目。他建议停止陕西的官兵轮换驻守喀什噶尔等八座城池,直接从伊犁和乌鲁木齐的满洲和绿营兵中调拨,五年轮换一次,每年可以节省几十万两银子。

他还建议裁撤东河河督、南河河库道以及两河厅的官员和防务经费,南河的经费不能超过一百万两,东河不能超过七八十万两,并且裁撤漕运总督,让南河总督兼管。这些奏折大多都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他被任命为陕西巡抚。

四年的时候,广东的匪徒闹到河南来了,庆云就赶到潼关,跟提督丰绅、将军扎拉芬一起商量怎么防御。他又从潼关跑到商南,把各个关隘都跑了个遍。上面命令丰绅带兵驻扎在襄阳。结果广东的匪徒攻陷了武昌,庆云就建议把湖北的省会暂时搬到襄阳,再让山西、四川一起想办法筹集军饷,这样才能保住大局。没多久,他就调任山西巡抚了。

五年,他上奏说:“潞州的盐卖到山西、陕西、河南三省,陕西盐多,山西盐价贵。我打算把陕西的盐匀一部分卖给山西,大概三百七十万斤。山西的盐就根据各地远近,公平定价。河南官府运盐已经很通畅了,我打算再允许老百姓自己运盐,这样就能招揽更多生意。同时,还要禁止吉兰泰、花马池的盐偷着卖到山西来。”他又说:“陕西的税收主要靠土地税,收不上来,我想效仿河南,招募老百姓来运盐,在河东、河西选地方设关卡检查。”他还上奏说:“自从打仗以来,各部队的钱都是用银子结算,然后用钱买粮食,丰收的时候银子多,这办法到底好不好呢?现在打仗的地方,税收不全,要靠邻省支援,那些条件好的地方,自己都供不应求,还要捐款。现在正赶上粮食贵、钱荒的时候,用银子换钱,用钱换粮食,要损失一大半。以前兵荒马乱的时候,有银子就能吃饱,恐怕以后光有银子也吃不饱了,何况银子还不一定能一直有。我想让州县把仓库里的粮食磨成面粉,发给军队,同时用铜钱发饷,只要水路通畅,应该没问题。”这些建议都采纳了。

他又奏报说:“山西以前明朝靠近边疆的县,老百姓自己筑堡垒自卫。一个县有十多个堡垒,多的甚至上百个,到处都是。现在只有云中、代州、朔州的堡垒连成一片,山西南部各县,堡垒大多破损,应该修缮一下。要制定村规民约,设立义学,引导年轻人不要游手好闲,一起祭祀来团结感情,互相守望来增强力量。有事就集合防守,没事就各自回家,这样就能在无形中达到坚壁清野的效果。”他还说河南南阳等地旱灾蝗灾严重,请求赶紧发放仓库里的粮食救济,避免灾民被土匪裹挟,这样既能救灾又能平息祸乱。捻军在南阳闹事,庆云秘密向朝廷建议把山西南部分成三路,派兵巡逻防守。

他被任命为四川总督,贵州思南的土匪造反了,庆云就派兵去酉阳、秀山防备。他还请求命令总兵蒋玉龙从镇远出发,收复思南。不久他又上奏说,四川以前就有很多土匪,盗案比其他省份都多,下令各县实行保甲制度,限期抓捕盗贼。他还奏请在酉阳设立屯田,分派驻军防守城乡的要塞。他还上奏说:“四川的差役抓捕盗贼,传唤证人,查抄赃物,动不动就纠集很多人,拿着武器到处搜刮,说是‘扫通’,这跟强盗没什么区别。请求按照强盗的法律处置,不论首犯还是从犯,都斩首,兵丁犯了同样的罪行也一样。”这些奏章都被批准执行了。

后来因为贵州的土匪烧杀抢掠,逐渐逼近綦南,他就派兵出境,攻打层峦山、飞梯岩等险要关隘,又攻破了胡家坪土匪的老巢。九年的时候,他兼任成都将军,之后调任两广总督。在去汉阳的路上,因为生病请求辞职,朝廷批准了。很快他又被召回京城,但因为病情还没好,所以没马上动身。十一年,穆宗皇帝即位,他被授予左都御史的职位,之后又升任工部尚书。同治元年三月,庆云打算带病进京赴召,结果前一天病情加重,去世了,谥号文勤。“孙仁堪,循吏有传。”

谭廷襄,字竹厓,是浙江山阴人。道光十三年考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散馆后被授予刑部主事,后来又升迁为郎中。他被外派担任直隶永平知府,之后调任保定知府,再升任顺天府尹,最后升迁为刑部侍郎。咸丰六年,他被外放担任陕西巡抚。直隶省要从陕西运米到京城粮仓,廷襄上奏说:“陕西产米少,运输也不方便。请求改为拨款,由朝廷在各地收购粮食,这样既能节省费用,又能保证粮食供应。”咸丰七年,他署理直隶总督。

那个时候,英法俄美四国联军攻陷了广东省城,廷襄上奏朝廷,建议封锁港口,闭关自守,同时采取恩威并用的策略。但是皇上觉得海运还在进行中,贸然采取行动可能会激化矛盾,而且这种做法实际上收效甚微,所以没同意。

八年四月,英国军队北犯,占领了大沽炮台,企图进犯内河。大沽口外水浅沙多,大船进不去,敌人的船只来了以后,就用好多小汽船探测水深。当时朝廷正在跟他们谈判,根本没做好防备,也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袭击。僧格林沁就弹劾廷襄办事不利,结果廷襄被革职,发配到军营当差。九年,他又被任命为陕西巡抚,官职是三品。皇上命令各省禁止学习天主教,廷襄上奏说:“天主教在中国流行了两百多年了,现在到处搜查,只会让人更加恐慌。最好的办法是秘密命令官员调查户口,登记造册,然后慢慢引导他们。” 当时跟外国的谈判还没结束,有人建议皇上西巡,廷襄和总督乐斌一起上奏,说明了西巡的三大好处和三大困难,最后这个建议就没再提了。

十一年,廷襄被任命为山东巡抚。那几年战事不断,山东各府县盗贼四起,捻军也窜入山东境内,和当地的土匪勾结,到处骚扰。僧格林沁率领大军驻扎在山东负责剿匪,廷襄就带兵协助他,还督促各府县训练民兵,共同防剿,这些事迹都详细记载在僧格林沁的传记里。同治元年,廷襄兼任河东河道总督。三年,他调入京城,先任刑部侍郎,后来又调到工部,最后调到户部。

五年,湖北巡抚曾国荃上奏弹劾湖北总督官文贪污腐败,骄横跋扈,还牵扯到公使的钱款被四川考官胡家玉、张晋裕等人贪污。皇上就命令尚书绵森和廷襄前去调查,并严厉质问胡家玉。胡家玉说,他从四川回北京经过湖北的时候,官文等人就贪污了公款,因为路途艰险,改走水路,各州县又不提供补给,所以他就收下了这些钱作为路费。廷襄他们到了湖北之后,上奏说:“丁税、漕运税、盐税、厘金、关税、捐款等等,都是有实际用途,有实际支出的,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只有汉阳的竹木捐款有一些零星的没有申请奖励的,还有因为公务而动用的,按照规定是不报销的,官文贪污了胡家玉等人的钱,就是因为这些。”皇上因此罢免了官文,让廷襄署理总督,胡家玉等人也被送交司法部门处理。

御史佛尔国春弹劾曾国荃,说曾国荃也用竹木税修缮公家衙门,并且严厉指责湖北巡抚李瀚章隐瞒实情。李瀚章他们又上奏章解释说,曾国荃到任时间不长,根本没用竹木税修缮公家衙门,还说:“湖北三次被太平军攻陷,百事待兴,很多事情都无法按常规办理,各种废弃的物件都得重新利用,事情紧急,只能临时处理。现在因为动用了公款就处罚他,也算是杀鸡儆猴了。如果再追究受他赏赐的人,比如路途遥远给的差旅费,亲人去世给的抚恤金,这些都得追究,那官吏们就太难做了。要讲王道也要讲人情,太琐碎太苛刻,这不是好的施政方法。” 所以那些受过曾国荃赏赐的人,最后都没被追究。

六年后,皇上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罢免了文总督的官职。那年冬天,曾国荃也因为生病请求退休。李瀚章回到北京,担任吏部侍郎,后来升迁为左都御史,又升迁为刑部尚书,同时兼任吏部。九年后去世,追赠太子少保,谥号端恪。

马新贻,字谷山,是山东菏泽人。道光二十七年考中了进士,在安徽当上了知县,先是在建平县,后来又代理合肥县的知县,因为勤政廉明而出了名。

咸丰三年,广东的匪徒扰乱安徽,淮河以北以南到处都是土匪,马新贻经常在军队里奔波。咸丰五年,军队攻打庐州和巢湖,马新贻打败了前来支援的贼兵,接连攻破了贼寇在盛家桥、三河镇、柘皋等地的营寨,最后攻克了庐州。因为战功累累,他升官加爵,被赐予花翎,并补任庐州知府。咸丰七年,捻军和广东匪徒合兵攻陷了桃镇,四处骚扰淮河上下游,马新贻在舒城打败了贼寇,被记名提拔为道员。咸丰八年,他代理按察使。贼寇攻打庐州,马新贻带领训练有素的勇兵出城迎击,结果贼寇却绕道进入了城内,马新贻的军队溃败,还丢了官印,被官员们弹劾,革职留任。

咸丰九年,马新贻的母亲去世,他丁忧守孝,当时的巡抚翁同书上奏朝廷请求让他继续代理职务。咸丰十年,钦差大臣袁甲三也上奏请求恢复他的官职。咸丰十一年,翁同书再次上奏推荐他,朝廷任命他为候补道员。后来,马新贻的父亲去世,袁甲三又上奏请求让他继续留在军队。同治元年,他参与攻克了庐州,又在寿州吴山庙打败了贼寇,被加授按察使衔,并代理布政使。苗沛霖叛乱,他跟随代理巡抚唐训方一起守卫蒙城,多次打败了叛军。同治二年,他被正式任命为按察使,不久又升任布政使。

三年后,他升职了,当上了浙江巡抚。浙江刚经历战乱,百姓生活艰难,还没恢复元气。他上任后,马上奏请朝廷免除百姓欠缴的赋税。

四年后,他又上奏朝廷,请求减少杭州、嘉兴、湖州、金华、衢州、严州、处州七府多收的钱粮漕运税,还请求取消漕运中各种名目繁多的额外费用。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并下令刻石立碑,永久禁止这些额外收费。他还主持修建了海宁石塘、绍兴东塘,疏浚了三江口。当时,岐海地区成了盗贼的窝点,他派兵剿匪,抓获了匪首。

他非常重视人才,各地书院都得到了恢复和发展,很多读书人来这里学习。他把这些学生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还给他们提供资助和奖励。严州和绍兴发生水灾,他认真核实灾情,及时赈灾,把灾害的影响降到了最低。台州百姓比较强悍,经常成群结队地械斗。他上奏朝廷说:“地方官害怕得罪人,总是想办法掩盖事情。以后如果有人隐瞒不报,就应该追究责任;如果只是失察,就从轻处理,但还是要责令他们抓捕治罪。”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象山和宁海有个叫南田的禁区,面积很大,周围环海,海盗邱财青等人在那里盘踞。他派兵抓获了邱财青,将其绳之以法,南田地区才恢复了平静。“海宁石塘”、“绍兴东塘”、“三江口”等地名,请自行脑补画面。黄岩总兵刚安泰出海抓捕海盗时,不幸被杀害。朝廷因此认为他未能预先防范,责令有关部门进行调查。

嘉兴和湖州北部与苏州接壤,都是水乡。战乱时期,百姓为了自卫,在船上配备了枪支,叫做“枪船”。时间久了,这些枪船就聚众抢劫,危害百姓。他与江苏巡抚郭柏荫一起,率兵抓捕了这些枪船的匪首和几十个悍匪,这才消除了枪船的危害。最后,他被提升为闽浙总督。

话说,任职七年后,他被调任两江总督,还兼任通商大臣。上任后,他上奏说:“咱们的标兵太弱了,这可不行,得加强根本实力啊!我想从各营抽调两千五百人驻扎江宁,亲自训练他们。”于是,他把这些兵编成了五个营,并让总兵刘启发带领他们加强治安,一时间盗贼也少了许多。不过,宿迁设立的水旱两关,还有淮关在蒋坝的分关,却给老百姓带来了不少麻烦。他又上奏说:“蒋坝属于安徽凤阳关管辖,淮关离洪泽湖那么远,不应该设分关。应该让淮关的监督官员严格执行旧例,禁止乱收费。至于宿迁的旱关,本来就不是旧例,税收又少,干脆就撤了吧,只保留水关就行了。”皇上准了他的奏请。后来,有个叫高归的土匪头子,在山东江苏交界一带抢劫百姓,他下令将其抓捕并处决。

九年七月的一天,他去西偏箭道校场阅兵射箭,事情结束后,他步行回衙门。刚走到门口,一个叫张汶祥的人突然冲出来,假装要递呈状子,然后拔出刀子袭击了他,刺伤了他的肋部。第二天,他就去世了。将军魁玉赶紧把这事儿报给了皇上,皇上非常震惊和悲痛,赐予他抚恤,追赠太子太保,并赐予他的后代世袭骑都尉兼云骑尉的爵位,谥号为“端愍”。皇上还任命魁玉署理总督,并下令严审张汶祥。张汶祥反复翻供,说辞前后矛盾。给事中王书瑞上奏要求彻查幕后主使,皇上于是下令让漕运总督张之万一起审问。张之万等人把审讯结果上报,大致意思是说:“张汶祥曾经参与过广东的匪乱,还和海盗有勾结。新贻在浙江任职时,曾经抓捕并杀死了南田的海盗,很多海盗都被他杀了,张汶祥的妻子也被抓走了。新贻在宁波阅兵的时候,张汶祥曾上诉,但没被批准,所以怀恨在心,这才行刺,没有其他人指使。建议判他大逆罪。”皇上又命令刑部尚书郑敦谨前往会同总督曾国藩复审,结果还是维持原判,张汶祥被处以极刑,他的儿子也被处死了,皇上批准了这个判决。

他做官安徽、浙江时,深得民心,接替曾国藩治理两江,善于处理政务,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江宁、安庆、杭州、海塘都为他建立了专祠,以示纪念。

李宗羲,字雨亭,是四川开县人。道光二十七年考中了进士,然后在安徽当上了知县,先后在英山、婺源、太平几个地方任职。

咸丰三年,太平天国的军队攻陷了安庆,李宗羲接到命令,去庐州负责军队的粮草和武器装备,因为立功受奖,官职也一步步升了上去,最后当上了知府。咸丰八年,曾国藩在安徽整顿军务,李宗羲被调到营务处工作。咸丰九年,他代理安庆知府,后来因为生病就辞官了。

同治元年,河南巡抚严树森向朝廷推荐了他,让他进京面圣。严树森后来调任湖北巡抚,又再次推荐李宗羲从军。同治三年,曾国藩督办两江,李宗羲被调到两江总督管辖的江北釐金总局,负责制定沿江釐捐的办法。安庆收复后,他被任命为道员,回到两江地区任职。同治四年,他代理两淮盐运使。自从战争爆发后,淮南的盐船改道泰兴,李宗羲在瓜洲东边另开了一条河,避开了长江的风浪险滩,商人和老百姓都觉得方便多了。后来他升任安徽按察使,又升任江宁布政使。

同治五年,清水潭决堤,七个州县受灾,李宗羲一边组织救灾,一边进行工程建设,救活了很多百姓。他还制定了招垦荒田、缓征税收的章程,以及江宁七个县的民卫、丁漕折徵等办法,老百姓都觉得很方便。

同治八年,他升任山西巡抚,弹劾了布政使胡大任玩忽职守、办事拖拉,把他罢免了。他还命令按察使李庆翱等人带兵分地驻防。陕西的回族趁着河水结冰来犯,打了三次仗都取得了胜利;敌人多次从延川、韩城东边窜出来,都被他打跑了。后来因为母亲去世,他就辞官回家守孝了。

十二年,他服完丧期后,被提升为两江总督。正赶上日本那边开始挑衅,宗羲就抓紧治理江防,加紧修建沿江的乌龙山、江阴都天庙、象山、焦山、下关等炮台。还在吴淞口以及江阴北岸的浏闻沙、乌龙山北岸的沙洲圩这些地方陆续增筑防御工事,让长江和大海的防御形成互相支援的态势。

那时候朝廷下令修建圆明园,宗羲就上书皇帝说:“现在外有侵略,内有隐患,天象、人事,都有值得担忧的地方。建议减少修建圆明园的工程,也减少皇上自己的用度。”

第十三年,他又上书皇帝说:“最近天象异变频频出现,外患又非常严重。去年御史沈淮就上奏建议停止圆明园的工程,我也冒着风险表达了自己的担忧。现在我又不得不再次进言,因为现在的局势艰难,国库空虚,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的问题。现在外国人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虎视眈眈,圆明园离京城也就几十里地,既没有坚固的城池和关隘防守,兵力也少得可怜。这些年来,每次遇到民众和教民冲突,外国人就动不动就派兵船来要求好处。天津那边一有警报,海淀那边晚上就吓得不得安宁。皇上还带着皇太后住在那里,这让我非常不安。希望皇上能够果断下令,赶紧停止修建圆明园的工程,这样天下百姓就会知道皇上是有卧薪尝胆的决心,大家一定会一起振奋精神,同仇敌忾。当皇帝的位高权重,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如果心里没有敬畏之心,就会产生骄横放肆的想法;如果没有忠诚敢谏的臣子,就会被奸邪谄媚的人蒙蔽。最近大学士文祥告病,侍郎桂清外放,路上很多人都在惋惜他们。我认为那些老成持重、忧国忧民的大臣,应该留在皇上身边辅佐您;那些忠诚正直、敢于直言进谏的大臣,应该鼓励他们多说话,这样才能使皇上听到更多不同的声音。” 他的奏疏呈上去后,皇上很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总理衙门那边研究海防,提出了六个方面的事儿,让各地的督抚好好商量。宗羲就上奏说:所有事情的根本,在于用人,说到海防,更是要找到合适的将领。宋朝的杨万里说过:“相不厌旧,将不厌新。”意思是说打仗不能墨守成规,要用那些年轻有为、充满斗志、有远大抱负,还没立下大功的人。那些老资格的将领,皇上心里有数,不用我们多说。

以前咱们有海防,但没怎么打海战,现在练兵还是以水陆兼顾为主。咱们的水师战舰比不上轮船,轮船又比不上铁甲舰,但船好不好用,关键还是看驾船的人。现在战舰一时半会儿也换不了,应该从水师官兵里挑些人去学开轮船,还是归水师提督管。还要招募沿海那些熟悉水文,吃苦耐劳的人,学习西方的办法,好好训练。可是沿海地区太大了,不可能到处都放轮船,要是敌人趁我们不备登陆,那我们的船炮就派不上用场了,所以陆军也必须抓紧训练。同治十年,曾国藩建议在沿海的七个省(奉天、直隶、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练九万陆军,在长江沿岸的三个省(安徽、江西、湖北)练三万陆军,一共十二万。用陆军抵抗敌人,用轮船调动军队,即使海路再远,也能联络起来。现在要是能按照他的建议去做,各省定好人数,各负其责,重在精不在多,要集中力量,不要分散。以前缺的兵,不用再补了,现在已经招募的士兵,要更加精练,平时就要注重战斗力。

西方的武器日新月异,层出不穷。今天觉得先进的,明天可能就落后了。说中国要强大,绝对不能只依靠武器。但是大势所趋,我们不得不跟着变化。各国新出的炮,上海的机器局现在都能仿制了。不过武器难就难在不用的时候。有战事的时候经常操练还好,没事儿就搁置,很快就会生锈坏掉。以后买枪炮,操练完了之后,要经常擦洗,不能让它生锈,违反了就处罚,这是珍惜国家钱财的关键。我听说,自古以来判断国家强弱,看的是人才的兴衰,而不是钱财的多寡;看的是政事的成败,而不是兵力的强弱;没听说过把武器装备看得那么重的。再说,西方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人心齐,法制严明,选拔人才注重实用,做事的人没有欺骗、侵占、渔利的行为,选兵非常精良,所以打仗勇敢,不怕死。我们不弄明白他们强大的原因,只学他们的武器装备,能靠得住吗?

从福建开始设机器局,上海接着设,江宁、天津又接着设,都是从枪炮发展到轮船。我认为,大沽、吴淞、直隶、山东、福建、广东等海口,如果都能装备一两艘铁甲舰,三到四艘鱼雷艇,再配上一些兵轮,安装威力大射程远的炮,和炮台互相配合,也能成为坚固的防线,稍微能震慑一下敌人的侵略之心。但是西方各国轮船有上百艘,铁甲舰也有几十艘,大炮有上千门,小炮有几千门,即使中国每年花很多钱,大力制造,也比不上他们多而且精良。我认为船炮应该量力而行,慢慢图之,但还是要以修明政治、培养人才为根本,让各国人民都崇尚正义,这样外敌入侵就能稍微减轻一些。

近年来为了筹集军费,各种捐款、税收、补贴,办法都用尽了,百姓已经疲惫不堪了。煤炭和铁矿是中国天然的资源,如果都能开采出来,不仅造船造炮材料充足,还能使国家富强。现在磁州已经奏报试办了,湖南、福建、江西、山西等省已经建成的煤矿铁厂,应该扩大规模,如果真能有效,何必舍近求远,从外国进口呢?作为目前的权宜之计,把各口岸的关税增加到六成,专门用于海防,期限五年,应该能凑够钱。至于节约开支的方法,更是不难实行。节约必须从朝廷开始,如果能停止土木工程,减少公务开支,减少宫廷用度,一年能省下多少钱啊?各省的督抚,也要裁减不必要的开支,认真核查钱粮、税收,不要让它们流失,一年又能增加多少钱啊?请命令户部,统筹全局,分别收支,在总结各项开支之外,专门拨出海防款项,明确用途,让内外上下都清楚经费有限,财政有制,努力节约,不必追求盈利,就能保证财政充裕。以上都是根据原先奏报的四件事儿扩充说的,关键是要先有人才,才能谈得上持久。我广泛征求意见,总结可行的事项,还有三点。

沿海各岛,大多土地贫瘠,只有台湾地势险要,可以和厦门互相配合。东南可以俯瞰加里曼丹、吕宋,西南可以控制越南、暹罗、缅甸、新加坡,是中国的首要门户。台湾有山林,可以采伐造船;有煤铁,可以用来制造武器。那里的居民多是来自福建漳州、泉州,以及湖广、嘉兴的强悍吃苦耐劳的人,是水师的好兵源。如果能找到有才能的大员,给他权力,让他安抚百姓和土著,同时利用西方的机器,开采煤铁和木材,几年后就能建立制造局;训练水师,支援沿海各省,阻止东西方列强窥探。这是中国海防的战略要点,可行的事项之一。

在新加坡、槟榔屿、旧金山、新金山等海外港口,都有福建广东人在那里经商,每个地方不下数万人。他们的头领,一定有才能,足以领导整个港口。如果派领事出国,物色人才,不管官职大小,只要能胜任此事,就给他一个虚职,让他们去这些港口结交头领,委婉劝导,由各省督抚奏请朝廷授予官职,让他们当训练的负责人,让他们训练壮丁,随时操练。这样经费有限,但收益无穷,这是可行的事项之二。

现在通商口岸,外国人到处都是,中国的情况,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中国对他们的情况却了解不多。自从斌椿、志刚、孙家谷出使之后,到现在都没有人再去。我认为应该挑选有才能,有见识的人,随时派遣使者,如果有外交事件,可以和他们辩论,可以预防的,就暗中防范。而且可以在外国了解有用的人才,新制造的精良武器,随时可以收集信息,作为招揽购买的依据,这是可行的事项之三。” 然后他就请求辞职回家了。

光绪四年,东乡闹起了民乱,上面就派宗羲去调查审理。宗羲查明是知县孙定扬乱收税导致的变乱,还冒着风险请求调兵;提督李有恒更是滥杀无辜,杀了上千个老百姓!宗羲把这些情况都如实上报,最终让冤案得到了平反。

光绪六年,朝廷召他进京,但他因为身体还没好,就上书请求推迟行程。光绪十年,宗羲去世了,朝廷还赐予祭祀和下葬。他的儿子方本,是个举人,后来做了兵部郎中,很有能力。先后被总督鹿传霖和锡良委以商务和学务的重任。后来四川东部闹旱灾,他负责赈灾,结果累病去世了,死后被追赠为太仆寺卿。

徐宗幹,字树人,是江苏通州人。嘉庆二十五年考中了进士,马上就被任命为山东的知县,先是在武城县,后来调到泰安县。他在那里做了十年知县,政绩很好,后来升任高唐知州。道光十七年,潍县的匪徒马刚等人造反,他跟着巡抚经额布一起把他们剿灭了,按规矩应该把他们押解到省城关进监狱等候发落。但是徐宗幹向巡抚请求,就在当地把他们处决了,这样老百姓心里才踏实。之后他又升任济宁直隶州知州。 金乡的老百姓要疏浚彭河,可是下游的一些屯民却聚集起来阻止,还打伤了官员和衙役,情况很紧张。徐宗幹赶紧赶过去劝说他们解散,那些屯民也主动承认了错误。上级官员想严惩他们,但徐宗幹认为老百姓害怕水灾,并不是故意跟官府作对,他们聚集起来主要是为了阻止工程,打伤官员也不是本意,于是极力争取,最后只处罚了为首的七个人。后来他又署理兖州知府,还负责修缮滋阳河的河堤。

二十二年,他升职了,当上了四川保宁知府,还兼任川北道。后来又升任福建汀漳龙道,手底下管辖的县城之间老打架,案子拖了很久都没解决。宗幹带着几十个壮丁直接冲进村里,把双方当事人叫到一起,好好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让他们一起喝酒吃饭化解矛盾,该惩罚的也惩罚了,事情就这么解决了,那些平时横行霸道的人都老实了。总督刘韵珂偷偷地把他推荐给了上面。

二十五年,他母亲去世了,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他又被任命为福建台湾道。咸丰三年,台湾出了乱子,匪徒洪恭等人攻占了台湾府和凤山县,还跑到噶玛兰厅闹事,宗幹带兵把他们平定了。四年后,他升任按察使,结果被巡抚王懿德弹劾,被免职了。没多久他又被朝廷召回北京,派他去河南协助剿匪。六年,他又被派去安徽。七年,他被任命为浙江按察使,后来又升任布政使,因为克扣军饷被降职了。十年,江苏团练大臣庞钟璐请求让宗幹负责通州、泰州等地的团练。

同治元年,他升任福建巡抚。三年,广东的匪徒李世贤、汪海洋等人打进了福建,逼近漳州,龙岩、云霄、武平、永定、南靖、平和等县城相继失守,宗幹和闽浙总督左宗棠一起,一个一个地把这些匪徒剿灭了。五年,他去世了。左宗棠和将军英桂一起上奏朝廷说:“宗幹为人正直善良,名声很好,做官清廉,爱民如子,走到哪里都有好口碑。”皇上特别下旨褒奖他,追赠谥号“清惠”,并在福建名宦祠里供奉他。

王凯泰,一开始叫王敦敏,字补帆,是江苏宝应人。道光三十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相当于翰林院的编辑。咸丰十年,他母亲去世,他就回家守孝去了。

后来,太平天国起义的贼匪窜扰到长江以北,朝廷就让大理寺卿晏端书负责在江北组织地方武装,大学士彭蕴章又推荐王凯泰去帮忙。因为在抗击太平军中立了功,王凯泰官职一路升迁,最后升到了四品卿。同治二年,他跟着当时的巡抚李鸿章当幕僚。

同治四年,浙江巡抚马新贻推荐他,朝廷就派他以道员的身份去浙江,让他暂时负责粮道,也就是主管粮食的官职。 后来曾国藩、李鸿章、马新贻这三位大佬一起上奏推荐他,同治五年,王凯泰升任浙江按察使,相当于浙江省的高级法官。当时绍兴的三江闸出了问题,导致山阴、会稽、萧山三县的水都流不进长江,时间长了河道淤塞,三县老百姓就请求疏浚治理。王凯泰亲自去查看,然后主持疏浚工程,恢复了原来的通航能力。

同治六年,王凯泰升任广东布政使,相当于广东省的二把手。他在任上裁减了陋规,减少了徭役,核查厘金,丈量沙田,疏浚了城里的六条水道,还增建了应元书院。同治七年,他又升任福建巡抚,相当于福建省的一把手。他上任后抓吏治,兴办学校,禁止械斗、火葬、溺女婴和淫祀等陋习,还奏请拨款二十万石米粮充实常平仓,以备不时之需。 他还担任乡试的监考官,并上奏朝廷,请求整顿科考中的积弊。 台湾的案件积压严重,他也上奏朝廷,要求限期清理积案。

十二年前,我上书皇上,提出了六条改革建议。首先,我说应该停止捐纳制度。捐钱买官,几百两银子就能混个小官,几千两就能当个大官,即使是道台、府尹,也花不了三四千两。那些家里不富裕的人,为了升官发财,不择手段,这种坏风气实在太多了!现在最紧要的是停止捐纳,像江西、湖南、湖北、四川、广东、福建六省每年收的捐款就有好几万两,再加上海关和洋税关的收入,足够弥补京铜局的捐款缺口了。虽然其他省份的捐款情况很难完全掌握,但就拿福建来说,十年来收到的捐款也不过几万两,其他省份应该也差不多。用这种微不足道的收入来损害官场风气,实在得不偿失,请朝廷下令有关部门调查研究。

第二,要裁减冗员。通过捐纳和军功入仕的人太多了,各部门和寺庙里额外多出来的办事人员,少的也有几十个,多的有几百个,空缺职位却一直补不上,白白浪费国家的钱粮。各省的候补人员比京城还多得多。按照规定,各省试用佐贰杂职人员,应该根据缺额多少,留下十分之二。建议效仿大挑知县考试名次靠后的,暂时让他们回籍等待调用的办法来处理。第三,要限制保举。自从战争以来,保举的奏章堆积如山,官职名号滥用严重,走捷径的人太多了!请朝廷下令有关部门调查研究,以后保举只允许保举那些应该升迁的官职和级别,其他级别的全部取消。一品官的封典,二三品官的加衔,都不能随意请求。

第四,要恢复原来的俸禄。从咸丰年间开始,因为军费开支巨大,京内外官员的俸禄都分别被削减了,京官生活困苦,知县更是疲惫不堪,皇上早就知道了。现在想要端正官风,恢复原来的俸禄也是重要的一环。福建文职官员的俸禄每年支出十三四万两,算上现在征收的钱粮和羡余,还有结余,道台以下的官员,应该可以按原额全额发放俸禄。请朝廷下令内外官员的俸禄恢复到以前的额度,或者增加发放。第五,要控制科举名额。近年来为了鼓励捐款,增加了科举考试的中额名额。中额考试三年一次,滥竽充数的人太多了。各州各县的学风本来就不一样,很多学识浅薄的人也混了进去,一旦考中了,就包揽诉讼,横行乡里,造成的坏影响数不胜数。建议以后各省捐款,只增加中额名额,不增加科举名额,并命令各省学政认真核查。如果名额不够,就上报备案,等到学风好转以后,再按名额录取。

第六,要建立新式军队。现在的军队都是招募本地的士兵,每个月的军饷不够养活一家老小,所以他们不得不另谋生路,做些买卖。每次操练,也只是走过场。如果要征调他们,往往要十几天甚至几个月才能集结完毕。士兵和将领不熟悉,士兵之间也不认识,各怀心思,怎么能打胜仗呢?这些年来平定叛乱,全靠湘军和淮军。国家养兵,每年花费几百万两银子,却收效甚微,根本原因就在这里。当年江宁收复后,我给曾国藩写信,详细说明江宁绿营应该改革,用那些打胜仗的精兵,改编成正规军,设立营房,改变旧习。曾国藩还没来得及实行,就被调到直隶去了,后来他在直隶设立练军,其实也是采纳了我的建议。左宗棠在闽浙任职期间,奏请减少兵力增加军饷,用增加的军饷来训练士兵,这真是救国的良策。请朝廷命令各省督抚按照减少兵力增加军饷的办法,把减少的军饷加到作战部队上。按照湘军、楚军的建制,五百人为一营,选择地点驻扎,随时可以互相调动,这样士兵都离开家乡,不会分散在城里。军饷不用增加,士兵却能真正发挥作用,这样就能把士兵变成精兵,才能保证国防安全。我的奏章递交上去后,皇上命令有关部门讨论。

十三年前,他去京城朝见皇帝,路过苏州的时候,突然病倒了,就请求皇上准他回去治病,皇上也批准了他的请求。后来,日本打起了台湾的主意,皇上就命令他强忍着病痛,赶紧回去上任。光绪元年,他调到台湾上任,病情加重,最后不得不回到福州。去世后,皇上追赠他太子少保的官职,并谥号为“文勤”。

郭柏荫,字远堂,是福建侯官人。道光十二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之后又升迁为御史、给事中。后来外放,担任甘肃甘凉道的官职。道光二十三年,户部银库亏空的事情败露了,郭柏荫作为御史去调查,但没查出来什么结果,最后被革职,还要自己掏钱赔偿,不久后又重新被任命为主事。咸丰三年,他参与办理福建的团练,因为在厦门取得胜利,以及成功防御了延平,所以官职升到了郎中。同治元年,他被召见,然后被钦差大臣曾国藩委以重任。第二年,他被任命为江苏粮道,之后升任按察使,又升任布政使,还代理过巡抚。同治六年,他升任广西巡抚,后来又调到湖北,但仍然留任江苏巡抚。当时正值乱世,江浙交界处有很多匪徒聚集,拥有大量的枪船,郭柏荫和浙江方面一起联合追捕,抓住了匪首卜小二,并将其处决。他还下令禁止枪船,设立关卡,加强检查和约束,维护地方秩序。

那一年,我父亲被任命到湖北,担任湖广总督。各省都在遣散军队,结果匪徒萧朝翥纠集同伙,在黄梅、武穴、龙坪等地沿江流窜,拦截遣散的士兵,逼迫他们参与叛乱。父亲派兵前去抓捕,萧朝翥及其党羽被杀。之后,京山的吴世英、蕲水的冯和义、沔阳的刘维义等地的匪首也都被陆续抓获并处决。

七年后,父亲上奏朝廷说:“汉口镇上华洋混杂,遣散的士兵和流窜的匪徒混迹其中。每次军队撤离,他们就散布谣言,拉拢人加入他们。多次严厉打击后,我们在武汉和襄樊设立了遣散士兵局,凡是在湖北的遣散士兵,都要到局里登记报名,然后雇船押送他们回老家,并给予一定的路费,这样那些没有工作的人,就可以回家乡,不至于流落街头成为匪徒。”他又上奏说:“淮南的盐引,湖北是最大的销区。自从长江受匪患影响,运输受阻,暂时改用淮北的盐引,以解决百姓的食盐问题,导致淮南盐的销售停滞。请求恢复淮南盐引,禁止淮北私盐,停止对淮北盐的课税。襄阳、郧阳、德安三府以前兼卖潞州的盐,也一律禁止。”

八年,湖北连降大雨,发生洪涝灾害,父亲派遣官员分头赈灾。九年,父亲再次担任湖广总督。十年,湖南的匪徒攻陷了益阳和龙阳,父亲分兵防守并进行讨伐,抓获了匪首。十二年,父亲因病请求退休。光绪十年,父亲去世了。

我的哥哥式昌,是举人出身。他从军累积功劳,被提升为知府,派往浙江任职。浙江巡抚蒋益澧调任广东,哥哥署理肇庆府事。蒋益澧离任后,哥哥回到浙江,补任台州知府。当时有个大盗叫黄金满,利用官吏贪酷,煽动民众造反。哥哥扼守要隘,命令百姓自卫,并用严厉的法律惩治贪官污吏,减免苛捐杂税。黄金满最终向彭玉麟投降。光绪二十六年,衢州百姓杀害了教士,并杀害了西安知县吴德潚。哥哥被提升为金衢严道,他劝慰百姓安居乐业,并抓获并处决了作乱的首犯。光绪三十一年,哥哥署理按察使。后来去世了。

我的弟弟曾炘,官至礼部侍郎。

话说啊,王庆云和谭廷襄两位大人,都在朝廷内外历练过不少岗位。其中王庆云做事非常细致周到,防务管理也井井有条,尤其值得称赞。

马新贻和李宗羲两位大人,都是以清廉勤政闻名的官员,他们还参与过军事规划,后来都升迁到重要的省份担任要职,政绩显著。李宗羲大人还曾上书劝谏过修建园林的工程,并且积极筹划海防,提出的建议都很有远见。

徐宗幹和王凯泰两位大人,清廉正直,施政惠民,也都很有声望。郭柏荫大人长期在边疆地区任职,为当地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他的恩泽流传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