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琳,是汉军正白旗的人,是石廷柱的第四个儿子。一开始被授予佐领的职位,还兼任礼部郎中。康熙元年,他被外派到山东,后来又调任浙江盐运使。
十二年的时候,他又调到湖广,担任荆南道。十三年,襄阳总兵杨来喜和副将洪福在南漳叛乱,响应吴三桂,占据了房县、保康和竹山。石琳和总兵刘成龙一起带兵去讨伐他们,并且安抚了各个山寨。十五年,石琳升迁为河南按察使。当时军队南征,在开封养马,正赶上麦收季节。石琳和其他将领约定,命令士兵不要扰民,他在帐篷里坐了四十多天。等军队离开后,老百姓的麦子都保全了。
二十年,石琳升任浙江布政使。当时耿精忠刚刚平定,衢州地区受战乱影响非常严重,老百姓逃亡,赋税都压在里甲身上。石琳调查清楚情况后,请求免除他们的赋税。军队行军,后勤供给非常庞大,老百姓欠税很多,石琳都一一整理清楚,精简了陋规,严禁增加额外开支。他曾经说过:“减少一分火耗,就能增加一分正常的供给。”二十三年,石琳升任湖北巡抚。工部要修建太和殿,命令各省采办楠木和杉木。石琳说楠木产自深山,运输非常困难,请求宽限期限。工部讨论后不同意,后来皇上特地批准了他的请求。
二十五年的时候,我被调到云南任职。我上了一份奏疏,详细地分析了赋役全书中应该修改的八件事。云南从明朝初期就开始设置镇守和卫戍部队,用田地养活军队,叫做屯田。此外,还有一些给指挥官等官员的俸禄田,允许他们招募佃户耕种,叫做官田。官田的租税收入比普通百姓的赋税高出十几倍,佃户缴纳的租子就像给地主交租一样。明朝初期,吴三桂镇守云南,他把官田的租额作为赋税额,一直沿用至今,积欠的赋税越来越多,官民都苦不堪言。所以,应该把官田的赋税改成按照普通百姓的赋税标准来征收。
云南有九口盐井,每年征收的盐税多少,取决于各盐井产盐的多少。琅井每斤盐征收六厘税,白井八厘,到了黑井就翻倍了。明朝末年又加征了盐税,比明朝初期增加了不止几倍。现在我建议把黑井、白井的盐税减到和琅井一样的标准。开化府的田亩粮税,每亩征收二斗六升三合,比未设府之前增加了十倍。全省的民粮,河阳地区负担最重,现在应该减半,和河阳地区一样。元江河道改道后,吴三桂在原有的粮税之外,又另外设立了一些名目的税款:比如田地讲银、茶商税银、普洱无耗秋米、浪妈等六寨地租等等。加倍征税,百姓实在受不了,应该把这些税款都减半。通海六寨的地粮比普通百姓的赋税重了将近三倍,应该按照新定的民赋标准来征收。石咢嘉地区每石粮食征收条编银四两多,也过于沉重。现在石咢嘉已经划归南安州管辖,应该和南安州的赋税一样,每石粮食征收银一两四分。
丽江与土番接壤,古时候被称为荒服之地。吴三桂叛乱之后,把金沙江以内的喇普地区割让给了蒙古和土番,土地丢了,但是粮税还在,应该把这些粮税取消。建水从明朝开始就设置了参将,每年向村寨收取陋规银三百多两,粮食八十多石,吴三桂把这些陋规编入了正额赋税,应该裁撤。新平的银矿,易门的铜矿,矿藏枯竭,山脉空虚,应该全部免除税收。我的奏疏呈上去了,有关部门讨论后,就把这些修改意见刊登在赋役全书里,并颁布施行。
二十八年,他升任两广总督。琼州总兵吴启爵上奏说琼州属地黎族地区需要设立州县,修筑城墙,增加兵力防守。上级命令他去考察并上奏,他极力陈述这样做没必要,皇帝采纳了他的意见。
四十一年,连州的瑶族造反了,朝廷派都统嵩祝等人前去平叛,最终平定了叛乱。他很好地规划了善后工作,确定了官吏的管辖范围,调兵遣将,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
他哥哥的儿子文晟,一开始被授予蓟州同知,后来历任云南开化知府、山西平阳知府。康熙三十三年,皇帝很欣赏他为官清廉,破格提拔他为贵州布政使。同年,他又升任云南巡抚。他做官注重纲领大政。云南的屯田赋税很重,百姓的田地被征收的赋税是实际数额的好几倍,他当巡抚的时候就上奏请求减轻赋税,但当时没被采纳;文晟再次上奏请求减税,皇帝特批减轻旧额的六成。安南国王黎维正上奏说,国内的牛羊、蝴蝶、普园三地被邻近的土司侵占,请求皇帝下令讨还。正赶上文晟进京朝见,皇帝问他此事,文晟奏道:“这些地方明朝时就属于我们,不是安南的土地。安南国王妄言擅自上奏,不应该答应。”于是皇帝下诏严厉斥责了安南国王。四十三 年,文晟被调任广东。四十四年,升任湖广总督。因为有人弹劾容美土司田舜年专横跋扈、残暴不仁,但查实并非如此,部门建议降职处理,但皇帝命令他继续留任。后来文晟因病请求退休,皇帝对大学士说:“文晟为人粗率,如果因为土司的事而罢免他,似乎不太合适。既然他生病了,就准许他退休吧。”于是文晟就退休回家了。五十九年,他去世了。
徐潮,字青来,浙江钱塘人。康熙十二年考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授予检讨官,后来一步步升迁到少詹事。徐潮学问渊博,在翰林院的时候,很多圣旨的起草都是他经手完成的。康熙皇帝曾经在宫门口召见他讲解《易经》和《论语》,他讲解得清晰明了,皇帝听得非常认真。他升迁三次,做到工部侍郎,负责管理钱局,为人清廉正直,从不阿谀奉承。钱局官员贪污受贿的事情败露了,唯独他没有牵涉其中。三十三年,他主持会试。因为母亲去世,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他又被起用为刑部侍郎。
三十九岁那年,我被任命为河南巡抚,皇上亲自下旨说:“河南的火耗(注:官吏的额外收入)太重了,州县欠款很多,你得好好想办法禁止。”我到任后,立刻下令火耗不得超过一分钱,州县私自收取的钱财,全部都取消了。以前南阳承运黑铅,卫辉负责兑换漕米,都是交给胥吏(注:官府的小吏)去办,他们总是中饱私囊,巧取豪夺。我认真规划,把这些多年的积弊都清理干净了。
开封五府闹饥荒,我上奏朝廷,请求暂时修改漕粮的征收办法,改为折价收购,以平抑市场物价。归德府下面的永城、虞城、夏邑三个县受灾,受灾的田地有一万七千多顷,我就把常平仓、义仓、社仓里的粮食拿出来,低价卖给灾民,还借给他们牛和种子,救活了不少人。
四十一岁那年,皇上巡视京畿地区,问李光地(注:当时另一位著名的官员)邻省的督抚(注:巡抚和总督)哪些人贤能,李光地就推荐了我。皇上对我大加赞赏,把我跟李光地、张鹏翮、彭鹏、郭琇一起列为贤臣。四十二岁那年,皇上南巡,我在泰安迎接圣驾,皇上赏赐了我冠服和御书的匾额。那年冬天,皇上西巡,我又去迎接,皇上赏赐更多了。
皇上考虑到汾河、渭河都流入黄河,就计划在河南储备粮食,万一山西、陕西发生歉收,就可以通过水道把粮食运过去,比陆路运输方便。皇上就让我和陕西、山西的督抚一起勘察商量。我和川陕总督博霁一起勘察了三门峡砥柱山。这事儿《博霁传》里也有记载。我还另外上奏说:“汴河通往淮河,一条是从中牟往东,经过祥符到宿迁,现在已经堵塞很久了;另一条是从中牟往东南,经过尉氏到太和,现在叫贾鲁河,还能通航:请拨款疏浚。郑州北边还有一条支流,旧河道还在,如果在这里修建水闸,让汴河和洛河连通,对老百姓就更方便了。”皇上同意了我的建议。
话说他四十三岁那年,升任户部尚书,还当上了经筵讲官,兼着翰林院掌院学士,负责教导庶吉士们。到了四十四岁,跟着皇上南巡,然后被派去河南处理事情。当时皇上觉得高邮、宝应那些州县年年被水淹,都是因为洪泽湖的水没地方排出去,所以就打算在高堰二坝筑堤,把水引到河里,再在下河筑堤,把水引到海里。他正好赶上南巡回来,皇上问他河边的具体情况,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策略都告诉了皇上,皇上就让他去负责这件事。
四十五岁那年,他负责修建高家堰滚水坝、高邮车逻中坝,还疏通了文华寺减河。四十六岁的时候,他又负责修建武家坝、天然坝、蒋家坝以及其他的堤坝和水闸,这些工程都陆续完成了。四十七岁,他调任吏部。四十九岁,因为生病请求退休,皇上准了他的请求,让他以原来的官职退休。五十四岁那年去世了,皇上还赐予祭祀和葬礼。
他做官的时候为人平易近人,从不矫揉造作,走到哪里,老百姓都称赞他。乾隆年间,皇上追赠他“文敬”的谥号。他的儿子叫本,另有传记记载。
他另一个儿子杞,字集功,康熙五十一年的进士,当过编修。后来从甘肃布政使做到陕西巡抚,最后回到京城,任宗人府府丞。退休后去世了。
贝和诺,姓富察氏,是满洲正黄旗人,他是济席哈的孙子。他从工部笔帖式做起,被授予户部主事,后来升任郎中,兼任佐领,多次升迁后担任了大理寺卿。康熙三十五年,皇帝命令他前往山东管理闸河。漕运总督桑额上奏说漕船已经全部通过济宁,比往年早了一个月。皇上认为派官员专门管理,对漕运有好处,于是下令将其作为一项常规制度。贝和诺升任左副都御史,又被提拔为户部侍郎。康熙三十七年,朝鲜遭遇饥荒,朝鲜国王李焞请求开放义州中江的边境市场,进行粮食贸易。皇帝下诏拨出三万石粮食与朝鲜进行交易,命令贝和诺和侍郎陶岱进行监督。事情办完后,李焞上表谢恩,说“八道生灵,赖以全活”。
同年,贝和诺被任命为陕西巡抚。他上疏报告说:“陕西按照规定,积存的米麦,应该有一百七十七万多石,现在实际只存了十七万石。”皇上命令尚书傅腊塔、张鹏翮前往调查。不久,贝和诺又上疏说长安、永寿、华阴等地通过购买补充了三十八万多石粮食,其余的都是欠缺的,由捐纳监生负责,请求命令他们补齐。康熙三十九年,贝和诺调任四川巡抚。他上疏说:“打箭炉、木鸦等地的番人和汉民共有一万九千多户归顺,请求增设五个安抚使、五个副使、四十五个土百户,来专门管理。边民运茶到打箭炉进行贸易,发放五千六百道官府的通行证,按定额征收赋税。四川省的食盐运输,潼川、中江一带山路崎岖,陆路运输困难,导致定额的运输量积压停滞。只有冰江的小溪可以通航,请求增加水路运输的通行证,这样商人和百姓都方便。”
四十四岁那年,他升任云贵总督,抓捕了富民盗贼李天极、王枝叶等人。这李天极跟很多读书人关系都挺好,还跟临安的朱六非一起搞些符咒谶语,跟宗州的王枝叶是师徒关系,这王枝叶为人本来就不好,李天极等人就骗他,假装是桂王的后代,拉拢一帮人图谋不轨。他们还假称是“文兴三年”,到处散发文书,计划抢劫广南、开化,结果自己被抓,逃到会城。贝和诺带兵侦查,找到了证据,杀了六个人,把其他参与的人流放了。四十九岁那年,他被召回朝廷,做了礼部尚书。
后来,太原来了六十多个流匪,叫陈四什么的,假装要去云南垦荒,贝和诺因为布政使的报告没仔细调查,被降职了,调任盛京工部侍郎。五十七岁那年,他又被召回朝廷,做了礼部尚书,因为年纪大了,请求退休,皇上还慰留了他。六十岁那年,他去世了。
他儿子马喇,继承了管佐领的职位,还兼任护军参领,后来升到了正红旗满洲副都统。雍正五年,西藏的阿尔布巴等人和贝子康济鼐关系不好,皇上就派马喇去西藏驻守。结果,阿尔布巴杀了康济鼐,后藏的颇罗鼐带兵报仇,抓住了阿尔布巴等人。朝廷派尚书查郎阿等人审判他们的罪行,最后把他们处死了。皇上任命颇罗鼐管理前后藏事务,并将达赖喇嘛迁到里塘。七年后,皇上派马喇驻守里塘,保护达赖喇嘛,还赏赐了他两千两银子,让他负责西藏事务,并升他做了护军统领。他回京后,升任工部尚书,后来因为犯错被免职了。十一年后,他又以副都统的职位前往西藏办事,最后在任上去世了。
陶岱,瓜尔佳氏,是满洲正蓝旗人。他从主事做起,后来当了户部郎中,一直升到吏部侍郎。朝鲜闹饥荒,请求开放贸易,购买粮食,皇上就派陶岱和贝和诺运送粮食去朝鲜赈灾,皇上还为此写了《御制海运朝鲜记》来记载这件事。康熙三十八年,他署理两江总督。后来被任命为仓场侍郎,因为漕运延误,被降职五级,只能跟着旗队走。不久后就去世了。
博霁,是满洲镶白旗人,姓巴雅拉氏。他从护卫做起,后来升任銮仪使,之后又升任镶白旗都统。康熙二十四年,他被任命为江宁将军,后来调任西安。康熙三十五年,抚远大将军费扬古率领军队西征噶尔丹,皇上命令博霁率领满洲军队从宁夏赶去会师,结果在昭莫多地区大败噶尔丹。论功行赏,博霁被授予世职拖沙喇哈番。皇上曾经对大学士们说:“博霁从江宁前往西安的时候,军民们都依依不舍地送他,一直送到浦口。如果不是他做了很多好事,老百姓怎么会这样呢?他真是个好将军啊!”
康熙四十二年,皇上到西安视察军队,皇上说:“西安的官兵都非常懂礼貌,注重和睦相处,讲求廉耻,而且人才壮健,骑射技术精湛。我巡视江南、浙江、盛京、乌喇等地视察军队,都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得上西安的,这非常值得赞扬!”皇上还赏赐给博霁御用的箭筒、弓和箭。康熙四十三 年,博霁被任命为四川陕西总督。皇上因为陕西、山西多年灾荒,想在河南储存粮食以备救济灾民,打算沿着黄河运输粮食,但是担心三门峡砥柱山的水流湍急,船只无法通行,于是命令博霁和陕西、山西、河南三省的巡抚一起勘察。他们一起上奏说:“三门峡水流湍急,水路运输非常危险,还是走陆路运输比较方便。”皇上采纳了他们的建议。康熙四十七年,博霁去世,皇上赐予祭祀和厚葬。
觉罗华显,是满洲正红旗人。他最初被任命为宗人府主事,后来升迁为户部理事官。康熙三十七年,他被任命为翰林院侍讲学士,之后多次升迁,最终成为内阁学士。康熙三十九年,他被任命为甘肃巡抚,还没上任就被调到陕西。康熙四十年,他升任川陕总督。当时有几千甘肃流民在西安请求救济,华显和陕西巡抚鄂海带头捐出自己的俸禄,号召官员们一起捐款,按人口发放粮食,还拨出荒地让他们耕种。皇上到西安视察军队的时候,华显和博霁、鄂海一起接受了皇上的赏赐。陕西百姓苦于繁重的赋税,华显责令官员禁止私自加税,杜绝贪污腐败,军民们都称赞他。康熙四十二年,华显去世,追赠太子太保,赠兵部尚书,谥号文襄,并在陕西名宦祠中祭祀。
蒋陈锡,字雨亭,是江南常熟人。他的父亲叫蒋伊,康熙十二年考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被任命为御史。他曾经上疏陈述民间疾苦,还画了十二幅图一起呈给皇上。后来官至河南提学道副使,在任上去世。
蒋陈锡,康熙二十四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陕西富平县知县。那年闹饥荒,一斛米的价格涨到了几千钱,他打开粮仓赈济灾民,粮食不够,还拿出自己家里的钱来补贴,救活了很多人。后来因为政绩突出被调回京城,升任礼部主事。在监督管理海运仓期间,他革除了对运粮船只征收篷席例银的陋习。后来又升任员外郎。河道总督张鹏翮推荐他协助管理两淮的河务。康熙四十一年,他被任命为直隶天津道,后来又升任河南按察使,审理案件公正宽大。河南省有一种被称为“老瓜贼”的强盗,经常危害过往旅客,蒋陈锡暗中查访到了他们的巢穴,把他们全部抓获并依法惩治。
康熙四十七年,蒋陈锡升任山东布政使。不久,又被提拔为山东巡抚。他上疏请求朝廷缓征山东二十三个州、县、卫受灾地区的赋税,增加乡试录取名额,提高给营兵买马的补贴,以免连累相关部门。他还提出了关于海防的三条建议:一是战船应当定期轮流修缮;二是水手应当招募熟悉水道的人;三是沿海村庄应当组织团练,互相支援。他还引用了御史陈汝咸关于治理海疆、消除盗贼的建议,上疏请求对渔船进行编甲管理,禁止闽、粤的鸟船携带火炮和武器,如果查获盗贼船只上的火药和军械,一定要追查来源。这些建议都被朝廷采纳了。长芦巡盐御史希禄请求增加山东的盐引,临清关请求在济宁等五个州县增设口岸,蒋陈锡都认为这些做法不妥,他的意见最终都被朝廷采纳。
五十五年的时候,他升任了云贵总督。 当时禄劝州的土司头目常应运,勾结长江流域的土匪,去攻打卓干寨。陈锡就下令带兵去平叛,平定之后,他还派兵驻守在那里。
石羊绪矿场的矿洞老山快挖空了,达不到规定的开采量。他就上书朝廷,请求以后矿洞要是快不行了,就停止开采,别再硬性规定开采量了。从镇远到省城要经过三十二个驿站,山路特别难走,驿站的夫役们非常辛苦,他就下令说,如果不是真的有急事,就不要随便征用夫役和马匹。
都统武格和将军噶尔弼率领军队进入西藏,因为云南运粮太困难了,想从四川运粮过去支援。四川总督年羹尧就奏报说,云南和四川都派兵了,四川的粮食不够同时供应两地。于是皇帝就命令陈锡和巡抚甘国璧赶紧运粮。
五十九年,皇上责怪他筹备粮草不利,耽误了军务,就把他和甘国璧一起革职,还命令他们自己出钱出力,运米到西藏去。第二年,他在路上死了。
雍正元年,山东巡抚黄炳言告发陈锡,说他在做巡抚的时候,侵吞了捐税和粮食的剩余款项,有两百多万两银子。朝廷讨论后决定追究他的责任。他弟弟陈廷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详细地禀报了朝廷,皇上就减免了一半的追缴金额。陈锡的儿子叫陈涟和陈泂。
陈涟,字檀人,考中了进士,当上了编修,最后做到太仆寺卿。
这个人叫张恺思,考中了进士,后来当上了工部郎中,之后被派到云南做提学道。西边边境打仗了,朝廷命令他去参军,任命他为甘肃凉州道。当时西边很多藏族部落,比如卜藏、玛嘉等部,还有谢勒苏、额勒布两部的逃兵,都躲在石门寺附近,成了土匪,经常出来抢劫。张恺思挑选了精锐部队,联合凉州镇的官兵,分成五路去剿匪,在棋子山打了一仗,消灭了匪徒一半的人马。 那时候罗卜藏丹津又进攻西宁,朝廷又命令他带兵去抵抗,结果把罗卜藏丹津打跑了。大将军年羹尧向朝廷汇报了他的功劳,他被提升为山西按察使,后来又升任布政使。皇上很欣赏张恺思认真负责的态度,还免除了他父亲的债务追偿。雍正十年,皇上又给他加了侍郎的衔,派他去肃州管理军营和屯田。他在那里干了两年,开垦了柳林湖十三万亩田地,获得了三万石粮食。他还修建了河堤,扩建了两条大渠,又开挖了一些支渠,还建造了仓库储存粮食,让官府和百姓都富裕起来。
后来,副都御史二格因为军需的事儿,弹劾张恺思贪污公款,把他抓起来要判死刑,还追查他的赃款。总督查郎阿等人上书为张恺思澄清冤情,可惜张恺思已经在狱中病死了。
刘荫枢,字乔南,是陕西韩城人。康熙十五年考中进士,被派到河南兰阳当知县,政绩很好。后来被提升为吏科给事中,因为家里有丧事回家奔丧,守孝期满后,又当上了刑科给事中。他上书说:“清廉的官员一定要节俭。现在很多官员都奢侈浪费,不仅车马、衣服、饮食、器物都超过了等级,而且拉帮结派、四处奔走、贿赂官员、走后门,把这些当作家常便饭,钱财用起来像流水一样。俸禄不够就向人借钱,这有损官箴,也败坏国家的形象。请求皇上严厉斥责这种行为,以警示官员不要贪污。”他又上书说:“京城放高利贷,利息高达六七成,半年不还钱就转让债权,以子债母。几年下来,债务累积成万,朝廷的官员竟然成了高利贷者的奴仆。请求皇上制定严格的法令,规定放贷的利息只能是本金的三分。”他的建议被采纳并下发执行。不久,他又调到户科。康熙三十六年,皇上诏令大臣们直言进谏,刘荫枢上书请求整顿纪纲,核实官员的功过,畅通言路,皇上批准了他的建议。
1674年,他被外派到江西赣南做官。那地方的人爱打官司,他白天黑夜地审理案件,严惩那些故意诬告的人,结果打官司的人就少了。当地官吏私自收取各种税费,他下令取消了这些税费。米市里那些中间商,借着他们的地位敲诈勒索老百姓。他就用收上来的钱买了地,然后收租子来代替那些税费,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后来他升任按察使,结果得罪了总督阿山,因为阿山说他审理案件前后说法不一,就把他给罢免了。
1679年,康熙皇帝西巡,他在潼关迎接圣驾,康熙皇帝认识了他,召见他谈话,很满意,又任命他做了云南按察使。1682年,他升任广东布政使。广东总督贝和诺夸他清廉勤政,深受百姓爱戴,云南布政使的职位空缺了,贝和诺就请求皇上让这位老兄去云南,皇上也同意了。他在云南的时候,督促疏浚了昆明湖,修建了六河的河岸。那年夏天大旱,他就拿出粮食平价卖给老百姓,还在五华山祈祷,结果就下雨了,老百姓都很高兴。
1684年,他升任贵州巡抚。贵州苗族和汉族混居,治理起来很困难。他到任后,杜绝了那些贪官污吏的陋习,减少了徭役,一心想着让贵州安定下来。他还上书请求增加乡试的录取名额,在南笼设立书院,发展当地的人文教育。他还先后请求将石阡、丹川、西堡、宁谷、平州、大华等地的土司改成流官管理。他修建了从云南坡到蕉溪长达两千多里的驿道。他还上书说,贵州的赋税只有十多万两,而邻省每年都要协饷二三十万两,如果稍微晚一点,士兵们就要闹饷了。所以他请求预先拨付二十万两银子存放在布政使库里。朝廷的官员们觉得不行,他三次上书,最后皇上才特批了。后来红苗叛乱,多亏有了这笔钱,才不至于缺饷。乌蒙和威宁两个土司互相仇杀,四川巡抚年羹尧派人去调查,土司们躲着不见。他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朝廷,朝廷命令四川、云南、贵州三地的总督、巡抚、按察使一起处理。他先赶到那里,派人去劝说,威宁土司听从劝告,乌蒙土司也自己捆绑着出来投降,他们都认罪伏法,化解了仇恨,苗族地区也就太平了。
1705年,准噶尔首领策妄阿喇布坦入侵哈密,朝廷下令调兵讨伐。荫枢连续上书请求暂缓出兵,大概意思是说:“这种小角色,用不着出动大军。希望皇上息怒,先把国内治理好,别老想着打仗。”皇上批评他胡说八道,命令他快马加鞭赶到前线去,详细研究一下作战方案。荫枢到了巴里坤,又上书几千字,建议在哈密屯兵,以逸待劳。没多久,他又说自己病了,回甘肃请求退休。皇上严厉地斥责了他,还是让他回去继续当巡抚。荫枢上书说病好了,皇上却说:“让你去前线你就说病了,让你回来当官病就好了,这前后矛盾太明显了!”于是下令免去他的职务,让他回北京。兵部认为他耽误了军务,判他绞刑,皇上最终赦免了他,把他发配到喀尔喀种地。他那时已经82岁了,在那边戍守了三年,才被释放回来,恢复了原来的官职。1726年,他参加了千叟宴。雍正皇帝即位后召见了他,赏赐金银让他回乡养老。不久他就去世了,享年87岁。
音泰,瓜尔佳氏,是满洲镶红旗人。一开始他在西安驻防。1674年,副都统佛尼勒率军讨伐吴三桂的将领谭弘、吴之茂、王屏藩等人,音泰跟着他一起出征。军队从汉中出发,攻克阳平、朝天关,驻扎在梅岭关。那天晚上,敌人夜袭营地,音泰奋力抵抗,身中枪伤,牙齿都打掉了,皇上因此赏了他。第二年,佛尼勒攻打王辅臣占据的秦州,在城下包围了敌人,敌人的骑兵突然冲出来袭击,音泰射杀了三个敌人,敌人吓得逃跑了。后来又进攻西和,多次打败吴之茂等人在盐关、岐山堡的军队。1678年,他们进攻四川,攻克了保宁、叙州。音泰因为立功,被授予骁骑校的军衔,后来又升迁为防御。
我三十五岁那年,当上了参领。跟着西安将军博霁,还有大将军费扬古一起,去征讨噶尔丹,走的是西路。五月的时候,皇上亲自带兵出征,走的是中路,到了克鲁伦河。赶上连日下雨,运粮受阻,敌人又提前烧了草地,我们的军队只好绕路走,让马匹吃草休息。音泰就对博霁说:“皇上亲自带兵打仗,咱们应该加快速度前进啊!”于是他们就赶紧赶往昭莫多,大军随后跟进,噶尔丹最后被打败逃跑了。论功行赏,我被授予了云骑尉世袭的官职。
四十一年,我升了佐领。四十二年,皇上巡视西安,下令让官兵进行射箭比赛,我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赐,并被邀请参加了宴会,之后又升任了协领。四十三年,我被提升为西安副都统。四十四年,我被任命为西宁总兵官。皇上知道我很穷,就下令陕西的督抚要帮助我训练军队,并给予我一些犒赏的资财。四十六年,皇上说:“音泰长期在西北边疆驻守,非常熟悉军事,外藩蒙古和内地军民都对他赞不绝口。”于是皇上命令我升任甘肃提督。四十八年,我被任命为川陕总督。进京朝见皇上时,皇上赏赐了我花翎、官服、马匹和鞍具,还御笔亲书“揽辔澄清”的匾额赐予我。
公元1710年,干伟、番蛮、罗都等人袭击了宁番卫,杀害了冕山营游击周玉麟。朝廷命令四川巡抚年羹尧和提督岳升龙前去剿灭他们。年羹尧到了之后,岳升龙已经抓住了罗都等三人,并且把他们押解回京审问。审判结束后,岳升龙就先回去了。
岳升龙和建昌总兵郝弘勋一起到会盐去招降那些番蛮首领。这些番蛮首领原本率领着十万大军,后来都来进贡粮食和战马了。雍正帝(音泰)想要把这些被招降的首领封为土司,让他们分别管理自己的部众。 后来,雍正帝弹劾年羹尧违抗命令先回去了,下令夺去年羹尧的官职,但让他留任继续效力。没过多久,岳升龙因为生病而请求辞职。年羹尧知道岳升龙曾经挪用过军饷,就打算带头捐献自己的俸禄来替岳升龙偿还,但雍正帝不同意。年羹尧于是就上奏朝廷,皇帝批准了他的请求,并且告诫雍正帝要和巡抚好好相处。之后,雍正帝又称赞年羹尧清廉正直,一心为公。
朝廷下令禁止游民越境,并且要求严厉查办那些纵容官员。邠州及其属地关押了四十多起案件,每一起案件都涉及几十人。雍正帝上奏说这些人都是靠技艺谋生,没有犯法,应该把他们遣送回原籍进行管制;如果放他们出境,应该追究相关官员的责任。皇帝同意了他的意见。
雍正帝因为生病上奏请求退休,皇帝说:“我以前去西安的时候,就知道音泰(雍正帝自称)的忠义和勇敢,所以才一步步提拔他到总督的位置。他既能宽厚待人,又能严明执法,军民都对他感激戴德。我很器重他,让他继续在任上调理身体吧。”公元1713年,雍正帝再次请求退休,皇帝准许他辞职回京,并且赐给他府邸、田地和庄园,以表彰他的清廉。皇帝还告诉群臣说:“我当初启用雍正帝,人们还不了解他的才能,现在大家都说我有识人的本领了。”公元1714年雍正帝去世,朝廷赐予祭葬,谥号为“清端”。 最初授予他云骑尉世袭的爵位,皇帝特别下令世袭罔替。
鄂海,是温都氏家族的人,满洲镶白旗出身。他一开始是笔帖式,后来被任命为内阁中书,之后又当了宗人府郎中,还兼任佐领。康熙三十二年,康熙皇帝亲自带兵去征讨噶尔丹,就让鄂海去宁夏准备牲畜。陕西按察使的职位空缺了,皇上就让鄂海去担任,还特意嘱咐他:“刚开始做官的时候,每个人都夸夸其谈说要洁身自好,为国家效力。但是真正上任后,却常常违背自己说过的话。我在那么多官员中选中你当按察使,你更应该好好努力,保持良好的品行啊!”三十七年,鄂海升任布政使。四十年,他又升任巡抚。
四十九年,他被任命为湖广总督。当时边疆的红苗族造反了,鄂海就命令总兵张谷贞等人去招安苗族首领。毛都塘等五十二个寨子和盘塘等八十三个寨子,先后都剃了头发归顺朝廷,皇上对此很高兴。五十二年,鄂海调任川陕总督。他上奏说甘肃洮州、岷州边上的大山里,有生番请求归顺。皇上说洮州、岷州边上根本没有生番,可能是蒙古的附属部落,让鄂海仔细查清楚。鄂海奏报说,大山位于洮州东南,在土司杨汝松的辖区之外,不是蒙古的附属部落,建议让杨汝松兼管那片地方;他还上奏说四川会川营边上的凉山,有个番族首领阿木哨请求归顺,每年进贡马匹,请求朝廷给他一个官职,让他管辖下面的番民。皇上都批准了他的请求。甘肃靖远、固原、会宁地区连年歉收,百姓没饭吃,鄂海就上奏请求朝廷拨款发放口粮,安抚流民。
五十七年,大将军贝子允禵率领军队去讨伐策妄阿喇布坦,驻扎在西宁、甘州、庄浪等地。鄂海请求从西安的国库拨款四十万两,再从平凉、巩昌、宁夏的粮仓拨出十万石粮食作为军饷;他还请求把陕西葭州、甘肃宁夏等二十八个地方的运输军需的任务免除丁粮,减轻百姓的负担。五十八年,他又请求免除甘肃欠缴的钱粮草料,好让百姓全力以赴地缴纳今年的粮草支援军队。户部不同意,最后皇上特批了。六十年,朝廷下令让他卸任专管粮饷的职务,由四川巡抚年羹尧接替。没过多久,皇上又命令他去吐鲁番种地效力。雍正元年,朝廷让他以原官职退休,但仍然让他继续效力。不久后,他就去世了。
卫既齐,字伯严,是山西猗氏人。他爹卫绍芳,字犹箴,顺治三年考中了进士,被派到河南尉氏当县令。 那时候正赶上战乱之后,他重建了城墙和学校,认真教导百姓,积蓄粮食,打击犯罪,尉氏的老百姓都夸他好。后来,他升迁到兵部当主事,一步步做到贵州提学道佥事、浙江巡海道副使,官越做越大。
卫既齐,康熙三年也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毕业后当上了检讨。他特别喜欢讲学,一心想为国家做事,还经常上书给皇帝提意见,说话很直率。 后来他祖母去世,回家奔丧,时间长了,才回北京补官。皇帝觉得他应该外放,就派他去直隶霸州当州判。到霸州后,卫既齐挑选优秀的百姓来教导,帮助他们有所成就。当时,老百姓借钱给旗人,利息高的吓人,旗人还无休止地勒索。卫既齐大力整治,没人敢再嚣张了。 他还先后代理过固安、永清、平谷三个县的县令,到哪儿都有好政绩。巡抚于成龙还专门上书推荐他。
后来卫既齐因为母亲去世回家守孝,紧接着父亲也去世了。有一天,皇帝在宫里召见大臣,问起卫既齐的情况,九卿都说他是个贤能的人,于是皇帝又让他当了检讨。 等到守孝期满,卫既齐回北京补官。皇帝知道他讲学很有声望,直接提拔他做了山东布政使。卫既齐很感激,更加努力,清廉自守,把府县多收的钱都退还给了百姓。他在衙门口挂了个大锣,老百姓有事情可以直接上报。他还创办了历山书院,仿照经义、政务的模式,设立奎斋、壁斋,培养人才。他还两次负责护送巡抚的印信,处理积压的案件,结案八十多起,牵连的几百人都被释放了。他在山东做了三年布政使,政绩显著。
康熙三十年,卫既齐被任命为顺天府尹,他上书请求巡视辖区,考核属下官员的优劣。但是皇帝觉得没必要,没批准。不久,他又被提升为副都御史。当时山陕地区发生蝗灾,尤其平阳以南地区受灾最严重,他上书请求赈灾,但皇帝责备他猜测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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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卫既齐被任命为贵州巡抚。当时卫绍芳在贵州担任提学,当地的士人和百姓为他修建了生祠来纪念他。卫既齐到贵州后,先去父亲的祠堂拜祭,然后才正式上任。黎平知府张潋、副将侯奇嵩上报说,古州高洞苗人金涛藏匿罪犯并杀害官吏,请求朝廷发兵进剿。卫既齐上疏汇报了此事,随即派遣军队进行抓捕和治理;张潋、侯奇嵩又上报说军队到达后斩杀了一千一百一十八名苗人,卫既齐又将此事上报给了皇上。不久,卫既齐察觉到张潋、侯奇嵩虚报战功,于是上疏如实陈述了情况,请求将张潋、侯奇嵩革职查办。皇上责备卫既齐轻率虚妄,派遣尚书库勒纳、内阁学士温保前往调查。
不久,皇上下令将卫既齐逮捕到京城,并让九卿进行审问责问。卫既齐认罪并请求处死,九卿商议后认为应当判处斩刑,皇上命令赦免了他,将他发配到黑龙江。第二年,卫既齐被赦免回乡。他在家乡设立了社学,教育当地的学子,还拿出自己的家产资助他们读书。康熙三十八年,皇上命令他负责修建永定河的工程。康熙三十九年,又命令他督修加固高家堰,他在工程进行期间去世。
论曰:康熙中期以后,天下太平安定,地方上的高级官员大多崇尚廉洁能干,尽职尽责,治理地方。像石琳改革赋税徭役,徐潮革除火耗,博霁、华显、音泰整顿加强军事防备,居安思危,都是能够尽到自己职责的官员。刘荫枢的志向在于让百姓休养生息,却不知道应对军事行动是不得已的事情。蒋陈锡、鄂海又因为督办粮饷迟缓而受到责罚,卫既齐的遭遇与众不同,却没能以功名善终,但他们的治理行为都有值得称道的地方,对百姓的恩惠无论深浅远近,总之都是不容抹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