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字天一,是贵州广顺人。他通过拔贡考试被朝廷认可,先是被任命为四川冕宁县的县丞,后来升迁到南充当知县,他的政绩在全省都是数一数二的。
嘉庆元年,土匪造反了,刘清因为深得民心,就招募了五百个乡勇去打土匪,大家都很愿意跟着他。那些土匪以前当老百姓的时候就听说过刘清的大名,一看到他就躲得远远的。后来,刘清又跟着四川总督英善去达州剿匪,目标是徐天德,打了几个胜仗。他还带着乡勇罗思举去匪营劝降罗其清,但没成功;而徐天德、王三槐、冷天禄这伙人则攻占了东乡,直到第二年春天,刘清才收复了东乡,然后被任命为东乡的负责人。
接着,他攻克了清溪场,抓住了土匪头子王学礼——这可是徐天德的舅舅!王学礼说徐天德和王三槐都有投降的意思。四川总督宜绵就让刘清去招降王三槐。刘清跑遍了各个土匪窝点,那些土匪对他都很恭敬,好吃好喝地招待他,刘清宣读招安的圣旨,他们都表示听从。刘清甚至晚上还住在王三槐的帐篷里。王三槐答应跟着刘清去大营,并约定好日期率领手下投降。但实际上,他这是在探虚实,根本没打算真心投降。到了约定那天,王三槐却谎称在双庙投降,埋伏的土匪准备袭击官军,但官军早有准备,打败了他们。
那时候,罗其清和冉文俦聚集在方山坪,刘清和总兵百祥一起夺回了多福山的土匪据点,然后会合各路军队攻打方山坪,最终攻克了那里。土匪们逃窜到通江、巴州,又和徐天德、王三槐汇合了。刘清手下的乡勇也增加到了一千多人,像桂涵、李子青这些人都很勇猛善战,他们和各路军队一起打击土匪,屡屡取得胜利,罗其清、冉文俦这伙土匪也越来越难支撑了。
三年时间,刘清在广元县当县令。当时总督勒保在安乐坪攻打王三槐,一直没攻下来,又派刘清去招降。王三槐仗着以前出入大营都没事,留下手下刘星渠等人当人质,自己就去了勒保的军营。勒保就报了个大捷,把王三槐押解到京城。
在朝廷审问的时候,王三槐说:“是官府逼得老百姓造反!”仁宗皇帝问他:“四川的官,难道个个都不好吗?”王三槐回答说:“只有刘青天一个人是好官!” 这“刘青天”,是四川老百姓对刘清的称呼。皇帝很欣赏刘清,特意下旨说:“朕听说刘清的口碑很好,每次带兵打仗,土匪一听是他,就往往自己退走了。如果他一直英勇善战,深受百姓爱戴,就让勒保据实上报。” 后来,勒保把刘清的政绩和战功都奏报上去了,刘清升官了,当上了直隶州同知,还被赐予花翎。从此,“刘青天”的名号就传遍了全国。
话说四年的时候,我被任命去忠州担任知府。当时我协助额勒登保将军在竹峪关打败了冉天元和张子聪的叛军,又在通江、巴州地区招抚了剩下的匪徒。自从王三槐被诱降后,其他贼首都互相猜忌,不敢轻易露面。但是他们也感受到我的仁义,不忍心加害于我。每次我去贼营,他们都会留我住宿,并给予我最高的礼遇。就这样,先后有两万多胁从者投降,我便把他们遣散回家务农。因为这次的功劳,我被加封为道员。后来,我奉命跟随副都御史广兴驻扎在达州,负责军饷的筹措,之后又升任建昌道。
五年的时候,冉天元等人联合其他几路的叛军渡过了嘉陵江。总督魁伦将军退守盐亭凤凰山,而我则被命令组织民团守卫潼河。潼河上下三百多里,河道多浅滩,本该撤掉所有的防兵,但我极力争取,最终没有撤兵。结果,叛军果然在太和镇上游王家嘴的地方偷偷渡江。魁伦将军便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夺去了我的官职,让我以知县的身份留营效力。后来,德楞泰将军打败了叛军,冉天元也被杀死了。剩下的叛军四处逃窜,躲藏在通江、巴州之间。额勒登保将军考虑到我去年招降的成效,便责令我负责安抚那些叛军。当时四川的匪徒,往往是一家人中,父子兄弟有的当兵,有的当贼,他们四处流窜,回到家乡就探望家人。我就在要隘驻扎军队,一边剿匪,一边安抚,还派人去探问那些贼首的家属,看看有没有归顺的意思,然后暗中策反他们,让他们逐渐拉拢其他匪徒。就这样,叛军最终土崩瓦解。
蓝号鲜大川,是巴州人,以凶悍闻名。他的族人人文炳、路保以及同伙杨似山,我都对他们的家人进行了厚待。他们感激我的恩情,愿意为我效死。于是我让文炳去劝降大川,但大川不肯投降,还和杨似山合谋杀害了文炳。杨似山乘机杀死了大川,然后和文炳、路保一起投降。巴州的匪患就这样平息了。六年的时候,因为功劳,我恢复了原来的官职,并且再次被授予建昌道。七年春天,我在南江五方坪打败了叛军,抓获了贼首李彬和辛文等人,并被加封为按察使,不久后被任命为四川按察使。我又在两河口打败了蓝号齐国典的残余匪徒,并追捕到了他的同伙葛成胜。其他的匪徒也陆续被平定,我的大功告成,朝廷正在商议我的功劳和赏赐。
我在军队里待了七年,先后招降了三万多人。那些有家业的都回老家去了,没家业的和原来跟着那些土匪的,都成了乡勇,后来立下战功的有三十多人。其中苟崇勋、苟文耀、李彬、辛文、李世玉、赵文相,都是原来的土匪头子。苟崇勋就是苟文通,之前上报说已经把他杀了,后来改了名字。
事情结束后,要遣散他们的时候,我担心这些人田地房屋都被烧光了,一散伙又会去当土匪,所以临走前又重重地赏赐了他们。我四处向有钱人家和富商借钱,大家都被我的诚意打动了,纷纷借钱给我。事情办完后,欠下的债务高达十万两。
八年的时候,陕西剩下的土匪从南山窜出来,从栈道上跑出来。我立刻赶到广元,想招抚那些被杀害的人,结果皇上却批评我轻信土匪,放纵了他们。后来因为我之前的功劳,免除了我的罪责,还让我负责发放粮饷,搜捕剩下的土匪,裁撤乡勇。十年后,事情办完,我进京朝见皇上,皇上还赐给我一首御制诗,诗里写道:“循吏清名遐迩传,蜀民何幸见青天!诚心到处能和众,本性从来不爱钱。”当时大家都觉得我很特殊,很了不起。
后来我母亲去世了,我辞官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我被任命为山西按察使,后来又升迁为布政使。 我跟当时的巡抚初彭龄闹了矛盾,他弹劾我包庇下属,我被降了四级,只能在京城做个从四品的小官。我也自己上书说我干不了布政使这个职务,皇上批评我冒失,把我降职为刑部员外郎。后来热河新设立理刑司,让我去那里工作。边疆地区刚刚建立,很多事情都要顾全大局,我断案公平公正,老百姓也称我为青天大老爷。
十七年,他被任命为山东盐运使。十八年,河南出了匪患,山东的土匪朱成良等人响应,攻陷了定陶和曹县。山东巡抚同兴吓得够呛,自己主动请缨带兵去剿匪。因为长期太平,军队都松懈了,他穿着草鞋,带头冲锋陷阵,只用五百人就在仿山打败了土匪,收复了定陶,又在韩家庙打败了他们,杀了他们两千多人。之后进攻扈家集,放火烧了他们的营寨,土匪四散逃窜,都被杀死了。土匪头子朱成良、王奇山也被诛杀,从滑县逃窜过来的土匪也被全部歼灭,两个月就平定了叛乱。
一开始,土匪煽动的人很多,但他先瓦解了那些被胁迫的,朱成良势单力孤,就没办法得逞了,所以才能这么快平定叛乱。皇上很欣赏他身为文官却能身先士卒,特地下了诏书表彰他,提升了他的官职,加封为布政使。很快他又被任命为云南布政使,但仍然让他继续留在山东任职。
他为人坦率,讨厌繁琐的礼节,和上司处不来,而且也不耐烦处理那些账目和钱粮的事务,所以就请求告病。皇上也了解他的情况,就把他改任为山东登州镇总兵,后来又调到曹州镇。道光二年,他因为年老而退休,朝廷准许他在家享用全额俸禄。八年后去世,朝廷赐予祭葬,把他列入山东名宦,并且把他的孙子傅炽昌任命为兵部主事;他的另一个孙子傅莹,是举人。
傅鼐,字重庵,是顺天府宛平县人,原籍是浙江山阴县。他从吏员做起,花钱捐官做了府经历,被派到云南,后来升任宁洱知县。乾隆年间后期,福康安征讨苗疆,他被调到湖南军营负责粮草运输,官职升为同知,还被赐予花翎。
嘉庆元年,老张被任命为凤凰厅同知,管辖苗族地区。正赶上大军去湖北剿匪,苗民趁机要求把他们的土地还给他们,当时上面也同意了。老张一看,这苗民越安抚越嚣张啊!于是他就招募流亡的百姓和民兵,在重要的地段修建碉堡,防止苗民到处乱窜。
苗民拼死攻击,老张他们一边打仗一边修建,整整三年,碉堡才算建好。建好了哨台用来瞭望,建好了炮台用来防御敌人,连绵的边墙有上百里的长度。每次有警报,哨台就举起信号枪,妇女和牲畜立刻都回到碉堡里,周围几十里地都处于戒严状态。
四年后,老张抓住了苗族首领吴陈受,官也升了,加了知府的衔。巡抚姜晟写奏折,夸老张能干,能处理棘手的事情,说他正在治理镇筸一带的荒田,给当地百姓分田地,等事情做完再上报朝廷。当时镇筸左右两营的黑苗是最大的边患,第五年,金塘的苗民到泸溪抢掠,老张和总兵富志那半夜里分三路袭击了他们的老巢,在山隘要道埋伏兵力,狠狠地打击了他们,杀了他们的首领吴尚保,苗民这才老实了。朝廷下旨嘉奖,让老张继续留在当地,享受知府的俸禄。
话说六年的时候,贵州苗族又造反了。湖南靠近苗族地区的东、南、北三面,绵延七百多里,西边还有两百多里跟贵州接壤,之前根本没啥防备措施。石岘苗族煽动十四个寨子一起跟着湖南的苗族叛乱,咱们的鼐大人,立马带着一千五百个乡勇,火速赶往铜仁。贵州巡抚伊桑阿就赶紧上报说,他用招抚的办法平定了叛乱,但实际上,那些寨子还是乱糟糟的,枪械根本没收缴。总督琅玕大人到了之后,紧急命令鼐大人一起剿灭崖屯沟的叛军。贵州的军队从正面进攻,鼐大人则在夜里偷偷摸摸地从山路绕过去,一口气端掉了五个叛军的老巢。
上下湖山峡那个地方特别险峻,半夜里,鼐大人分兵包围,第二天就攻下来了,把他们的寨子都烧了。三天之内,就把所有叛军的寨子都给端了,杀了叛军两千多人。然后,他就按照湖南的办法,修建了碉堡来防守。后来,伊桑阿因为夸大战功,欺骗朝廷,被抓起来了。朝廷呢,就表彰了鼐大人的功劳,给他加了道员的衔,让他负责边境事务,还让他当了苗疆道员。第七年,鼐大人父亲去世了,朝廷就让他回去奔丧,同时还让他负责边防善后的工作。老百姓和苗族人都很高兴,再也没闹事了,朝廷就让他继续留任。
一开始,鼐大人建议把永绥城迁到花园,把副将营地设在茶洞,但是贵州方面觉得永绥城是他们的重要屏障,所以不同意。后来,总督琅玕大人奉旨调查,鼐大人就去了铜仁,当面跟琅玕大人说,永绥城孤零零地处在苗族地区,就像锅底一样危险,有两个难处,还有三个值得担忧的地方;他还建议把湖南的守备部队调到贵州边境的螺蛳堡,作为犄角之势,最后朝廷决定把守备部队调过去了。结果,一群苗族人就带人来抢地盘,鼐大人带着乡勇深入敌境,苗族人把他们团团围住,好几层人呢,结果鼐大人用巧妙的计策突围出来了。接下来,就想办法收缴枪械,结果苗族首领石崇四等人不服从命令,还阻止丈量田地。十年的时候,石崇四和他的同伙石贵银纠集几千人来进攻,结果在夯都河被打了败仗,追到孟阳冈,杀了好多叛军,还活捉了石崇四和石贵银。这一仗是因为叛军杀了无辜的苗族人,所以才能利用苗族军队深入敌后作战,打了一个月,攻破了十六个寨子,剩下的都投降了,永绥地区的苗族叛乱终于平息了。厅属高都、两头羊这两个寨子也都吓坏了,不敢再造反了。这事儿朝廷知道了,就重重地赏赐了鼐大人,提拔他做了辰沅永靖道。
鼐(nài)用对付苗族人的特殊方法打仗,规模大小打了上百场战斗,用的兵力也就几千乡勇而已。苗族人翻山越岭就跟平地一样,根本没有队伍阵型,他们躲在树林里,暗中偷袭,枪又长又尖,跟着山势起伏,射击命中率很高。
为了适应苗族的地形和作战方式,鼐就用苗族人的方法训练士兵,比如练习负重快速奔跑,练习用藤牌格挡躲闪,在狭窄的地方就用短兵器作战。每次打完仗都要严格淘汰士兵,经过好几年的训练,才选拔出一千精兵,叫做“飞队”。这支队伍,无论刮风下雨,队形都丝毫不乱,执行任务时,绝不回头,同甘共苦,所以才能屡战屡胜,打到敌人死心塌地。
首先,他提议在边境屯田,给巡抚高杞写了一封信,信里说:“边防的关键,在于兵民互相配合。湖南苗疆地区,被凤凰、永绥、乾州、古丈坪、保靖五个厅县包围着,地势犬牙交错,各个营地的距离都隔着好几里地。自从前年军队撤兵后,苗民又开始骚扰,我绞尽脑汁想办法,觉得修建碉堡是最有效的办法。招募了几千青壮年,和苗民周旋。苗民来犯就痛击,苗民退去就修整边防,前面用长矛,后面用计策。找到险要的地方就坚守,一步一步推进,这样苗民的锐气就会被挫败,希望破灭。湖南从乙卯年开始打仗,已经耗费了七百多万两银子。国家的财政收入是固定的,而那些顽固的苗民却反复叛乱。招募的勇丁不得不解散,那么碉堡就不得不空虚;后患不得不考虑,那么就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大家齐心协力,一边耕种一边打仗,这样才能招抚流亡的百姓,解决祸患。平均分配土地,让屯田的士兵自给自足,自保自卫,这样才能一劳永逸。根据苗民距离碉堡的远近、碉堡的疏密程度,来决定屯田的多少:凤凰厅有八百个碉堡,需要四千名士兵轮流守卫,还要留下千人备战,需要三万多亩田地;乾州厅有九十多个碉堡,需要八百名士兵守卫,屯田三千多亩;保靖县有四十多个碉堡,需要三百名士兵守卫,屯田一千五百多亩;古丈坪厅苗民比较驯服,只需要十多个碉堡,一百名士兵守卫,屯田五百多亩;永绥厅新建了一百多个碉堡,留下两千名士兵,也屯田一万亩:这样一来,边境就不会有空隙,环绕苗民形成包围之势,可以巩固国防,节省国家开支。少数民族逼近边境,没有碉堡就无法巩固防线;碉堡没有勇丁就无法守卫;勇丁没有屯田就无法养活。边民居住在靠近战火的地方,本来就割舍了祖业来保全家业;后方也同样需要屏障保护,他们也乐意捐出多余的粮食来补充不足。招募的土丁,不是他们的子弟就是他们的亲戚。离边境稍远的人,仍然耕种自己的土地,缴纳租税,这和古代屯戍用外地士兵杂居的情况相比,要好得多。与其让几千名强壮的无业青年最终沦为盗贼,不如让他们从事熟悉的工作,而且不用花国家一分钱!希望您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于是,他把收缴来的叛乱分子的财产分给那些无业的贫困苗民耕种。
我抓住了石崇之后,并没有想着要收回侵占的土地。永绥厅获得了上万亩地,乾州和凤凰二厅也分到了一些。接着我又开垦了沿边空地两万亩,叫做“官垦田”;又赎回了上万亩被抵押的百姓田地,叫做“官赎田”。我任命屯田官员当屯长,给他们发放粮食,照顾老人孩子,筹措补助,准备犒赏,以及用于每年修缮城堡、庙宇、学校、育婴堂、济贫院的费用。 我还用兵力威慑,勒令交出被苗民占据的三万五千多亩田地,苗民自己也献出了七千多亩田地。这些田地的经费,佃租田的收入就用来变卖成钱;屯田则由屯丁们自己耕种,我们同时进行军事训练,设立屯田守备来管理,归兵备道节制。屯田政策实行以后,使得兵民合一,互相保护;苗民与汉民和平相处。
我跟官员和兵民约定:“不准擅自进入苗寨,不准随意差遣苗民。” 我也跟苗民约定:“不准搞巫术鬼神那一套,杀牛群饮浪费钱财,不准拿着枪矛寻仇滋事。” 我让乾州、凤凰、永绥、保靖四厅设立边疆字号,乡试增加一个名额;苗族也设立田字号,同样增加一个名额,苗民们因此更加振奋。 十三年后,屯田事务全部完成,我进京朝见皇上。皇上下了圣旨说:“傅鼐你在苗疆任职十几年,铲除奸邪,安定百姓,兴利除弊,修建碉堡一千多座,屯田十二万多亩,救济难民十多万户,训练士兵八千人,缴获苗寨兵器四万多件;你又多方面进行教化,设立书院六所,义学一百所,最近苗民都开始学习,改过自新。朕早就听说你任劳任怨,不顾个人安危。今天召见你,果然安详老练,明白事理,诚实可靠,真是杰出人才,堪当边疆的守护者。特加授你按察使衔,以表彰你的功绩。”
十四年,他升任湖南按察使。苗族地区时有骚乱,朝廷命令他每年秋天都要去苗疆安抚边民。他在苗疆的时候,会在门外放个木箱子,老百姓有冤情就往里面投递诉状。他晚上就把这些诉状看完,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处理政务,当天就把事情处理完。老百姓和军队的各种事情,都直接送到他床前。他当按察使,就跟以前当同知时一样,下属没有隐瞒情况,事情没有一件不处理。十五年,他还兼任了布政使。十六年,他在任上去世了,仁宗皇帝非常悲痛惋惜,下诏说:“正想委以重任,让他去治理边疆呢。” 皇上追赠他巡抚的衔头,按照规定赐予他官职和抚恤,并为他举行祭祀。苗疆还专门为他修建了祠堂,把他列为湖南的名宦。光绪年间,又追谥他为“壮肃”。
他当初力排众议,主张用武力平叛,结果遭到一些大官的排挤,差点被以挑起边境冲突的罪名治罪。有些监司官员阿谀奉承,处处给他使绊子,只有镇筸总兵富志那一个人力保他。富志那曾经参加过征讨金川的战役,熟悉山区碉堡的险要地势,他把这些经验都传授给了他,最终让他取得了成功。他死后,他的两个妾室寡居在家,日子过得非常清苦,甚至连饭都吃不饱,可见他平时多么清廉。
严如熤,字炳文,是湖南溆浦人。十三岁就考中了秀才,后来又通过优贡考试。他平时研究地图、兵法和星象占卜的书籍,尤其重视军事。
乾隆六十年,贵州苗族发生叛乱,湖南巡抚姜晟把他请来当幕僚。他上书提出了平定苗乱的十二条建议,认为应该迅速收复乾州,然后进兵永绥,这样就能和保靖、松桃、镇筸形成声势上的呼应。攻打乾州的路要经过泸溪,必须先拿下大小章这两个地方。大小章是以前土司的遗民,被称为仡佬族,他们骁勇善战,和苗族世代为仇。严如熤就招募懂仡佬语的人去,向他们说明利害关系,然后把六个仡佬族酋长骗出来,诚心诚意地和他们同吃同住,取得他们的信任后,再让他们作为人质,带领族人假装投降乾州,做内应,计划里是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叛军,但因为贵州的军队牵制,计划没有成功。第二年,多亏了他带领的仡佬族人,才解救了驻扎在河溪的两镇军队。后来他又参与平定陇西的叛乱,在花园地区作战,都冲锋陷阵,立下了赫赫战功。大小章地区的大官,有时不接受大府的命令,只有严如熤的手书才能让他们执行。
嘉庆五年,我考中了孝廉方正。殿试的时候,我写了一篇关于平定川、楚、陕三省的策略的策论,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大概意思是这么说的:“打了这么多年仗,军队疲惫,国库空虚。用几万个又累又困的士兵,去追捕狡猾的土匪,还要在几千里长的山林深谷里追,这谈何容易!投降的土匪,没地方安置,回头又造反;流离失所的老百姓,没饭吃没钱花,也会跟着造反。那些乡勇和士兵,很多都是临时凑数的,担心一旦撤兵停饷,他们就会引发新的动乱。这样下去,这乱局怎么才能平息呢?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效仿古代的屯田制度。川、楚、陕三省都被战火蹂躏过,荒废的土地少说也有上亿亩,把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投降的土匪,还有那些没工作的乡勇士兵,都编入屯田队伍,进行军事训练,保卫地方,这样就能养活几十万精兵。既能省下军饷,又能增加兵力,还能把土匪变成老百姓,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皇上嘉庆帝亲自把我挑为第一名。
第二天,皇上就召我到军机处,详细询问屯田的具体措施,我又上奏了十二条建议。皇上召见了我,任命我为陕西知县。然后,我把我的奏疏下发到川、楚、陕三省的大官,让他们认真执行。
六年的时候,我被派去洵阳县任职。这个县城位于群山之中,跟湖北的边界交错,土匪和官兵来来往往,像织布的梭子一样频繁。当时正大力推行“坚壁清野”的策略,我特别重视筑堡垒、练兵团,竭尽全力做好这些工作。土匪来了抢不到东西,走的时候我还派兵抄他们的后路。我还挑选地势险要的寨子作为前沿阵地,储备粮食供应官兵。徐天德和樊人杰在张家坪战败,就是因为马鞍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所以才没能逃脱。杨遇春打败了张天伦,也多亏了太平寨的夹击帮忙。因为这些功劳,我被提升为知州,还被赐予花翎。
八年的时候,我在蜀河口打败了从湖北逃窜过来的土匪,斩杀了王祥,活捉了方孝德,官职也升到了同知直隶州。新设立了定远厅,我就被任命到那里任职。九年的时候,我主持修建了新的城池,又在西南一百多里的黎坝、渔渡坝修建了两座石城作为犄角,互相支援。我在定远厅的治军方法和洵阳县时一样,土匪一来就被消灭,先后抓获了陈心元、冯世周。后来我母亲去世,朝廷的大臣们都建议我继续留任,但我坚决辞去了职务,守孝三年。服丧期满后,十三年的时候,我被任命为潼关厅的官员。不久后,我又升迁为汉中知府。
兵荒马乱之后,百姓生活困苦,士兵骄横,散兵游勇和逃亡的土匪,心气还没收敛。我积极整顿军队,建立保甲制度,修缮堡垒寨子,了解百姓疾苦。鼓励农业生产,推行区田法,教授纺织技术,引导大家务农为生。我还修复了褒城山河堰以及城固的五门、杨填二堰,这些水利工程都灌溉了数万亩田地,此外还有上百座小型水堰,我都亲自勘察、疏浚治理,使汉中的水利设施得到了全面发展。“书院”也得到了修复,我还亲自去讲学。在华州渭南,我开导那些蛮横的回民,抓获并献上了几十个亡命之徒;在宁羌,我安置了从湖北逃来的流民;在城固,我抓获了教首陈恒义:我都对首恶分子严惩,对胁从者从宽处理。我的命令都能得到执行,百姓安居乐业,南山地区终于安定下来了。
道光元年,如熤升任陕西按察使。朝廷讨论川、楚、陕三省边防建设,派人去实地考察,如熤负责这项工作。他跑遍了各地,规划调整机构设置,增设营房、哨卡,新建了城口、白河、砖坪、太平、佛坪五个厅,并调动了文武官员。奏报朝廷后,得到了批准。如熤曾经说过:“山区州县离省城太远,很多事情都推诿扯皮。应该效仿古代梁州自成一路和明朝郧阳巡抚的制度,专门设置高级官员镇守,把三省的一些州县划归他管辖,这样才能集中权力,才能确保百年无忧。” 因为这个改革规模太大,所以最终没有实行。
三年后,宣宗皇帝考虑到如熤在陕西任职多年,对南山地区非常熟悉,而且任职以来地方安定,特地诏令嘉奖他,授予按察使衔,以示表彰。陕西巡抚卢坤非常器重他,采纳了他的建议,在盩厔、洋县交界处增设厅治,在商州和略阳增设营房哨卡;他还下令勘察全陕西的水利情况,对沣河、泾河、浐河、渭河以及郑白渠、龙首渠等都做了详细规划。社仓、义学也陆续兴办起来。五年后,如熤升任贵州按察使,还没到任。六年,他进京朝觐,又被调回陕西,到任几天后就去世了,追赠布政使。陕西百姓请求仿效朱邑在桐乡的例子,将他葬在南山,但没有成功,于是请求为他立祠祭祀。湖南也把他列为乡贤祭祀。
如熤从县令到按察使,都是直接提升的。他在汉中待了十多年没调动,完成了镇守南山的功绩。宣宗皇帝每次谈论边疆官员的才能,总是首先提到他。朝廷本来打算重用他,可惜他已经去世了。他为人豪迈,不拘小节,看淡名利,待人如同对待乡下老百姓一样。他对地理形势和险要之处,了如指掌,就像画沙聚米一样容易。他的规划常常着眼于几十年以后,他的措施也都能在所著书中看到。他曾经协助那彦成筹划海防,写了《洋防备览》;协助姜晟筹划苗疆防务,写了《苗防备览》;协助傅鼐筹划屯田,写了《屯防书》。此外,他还写了《三省边防备览》、汉江南北和三省山区地图、汉中府志以及《乐园诗文集》。
子正基,原名芝,字山舫,是个副贡生。他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他爹学习处理政务。道光年间,他当上了河南知县,政绩突出,名声很好。后来升迁到郑州知州。他治理贾鲁河,解决了水患问题。后来黄河在开封决堤,子正基协助守城。在处理河工案件时,他为他们平反冤屈,得到了河工们的全力支持,最终保住了开封城。他母亲去世后,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被任命为奉天复州知州。他在那里大力发展屯田和军事训练,并且制定了有效的抓捕盗贼的策略,甚至规定老百姓杀了盗贼也不用追究责任。奉天地区的官吏一向比较松懈,府尹以下的官员都以子正基为榜样,盗贼之风也因此得到了遏制。后来,他以生病为由辞官。
江南的一些大官推荐了他,他被任命为常州知府。道光二十九年,常州发生大水灾,他认真勘察灾情,非常努力,当地百姓都被他感动,纷纷捐款二十多万两白银救济灾民,因此救活了很多灾民。后来他还代理过淮扬道和按察使的职务。咸丰初年,侍郎曾国藩和吕贤基联名推荐他,朝廷让他去广西处理军需,授予他右江道的官职。之后他又升任河南布政使,但是仍然留在广西。当时太平天国起义军非常猖獗,将领之间又互相不和,军队长期没有取得战果。子正基巧妙地协调各方关系,上书朝廷分析形势,说:“军队取得胜利的关键在于团结一致,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成功。统兵的大帅和地方上的大官,应该解决彼此之间的矛盾,增进彼此的感情。要以仁德和诚信来服众,要明确赏罚来鼓舞士气。不要因为敌人强大就互相推诿责任,不要因为兵力不足就只顾自己自保,不要因为一点小矛盾就不互相支援,不要因为暂时受挫就袖手旁观。这样才能消灭叛军,取得最终的胜利。” 当时人们都认为这是非常正直的言论。
两年后,桂林之围解除,他被赏赐了花翎。不久,他又跟随大军前往湖北。当时武昌刚刚收复,朝廷命令他迅速前往抚恤难民,并代理湖北布政使。后来他又被调到广东,之后又回到广西清查军需。之后他被朝廷召回,任命为通政副使,后来又升任通政使。咸丰七年,他以生病为由辞官回家,不久后去世。
话说啊,天下大乱是怎么起来的,怎么平息的,关键都在老百姓能不能过上好日子。那些造反的,都是因为官府逼得他们没办法才揭竿而起。要说这其中,只有刘清一个人得到了民心,最后靠着招安那些起义军,帮着朝廷一起平定了叛乱。以前征讨苗族,老是出动大军,却没解决根本问题。后来傅鼐只用了一个州府和一条道的兵力,既招安又镇压,就把边疆给安定下来了。南山那边善后工作做得也很好,严如熤一直坚持到底,把荒山野岭都变成了良田沃土。这些人的功劳,都超过了他们当时所担任的官职,在史书上也留下了光辉的一页。
你看,刘清靠着赢得民心,成功地协助平定了叛乱,这说明得民心者得天下啊。而傅鼐和严如熤,他们用不同的方法,却都取得了同样的效果,一个剿抚兼施,一个善后有方,都为国家安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的功绩,绝对不只是他们官职大小所能衡量的,而是实实在在为国家社稷做出了贡献,这才是真正的功劳啊! 他们的故事,值得后人学习和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