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泰,是乌雅氏家族的人,满洲正黄旗的。雍正二年考中进士,后来改任庶吉士,被授予编修的官职。九年的时候,升迁为侍讲。有一次皇上在宫门口召见,开泰没赶上侍从的队伍,结果被降职到乾清门当差。十三年,他又恢复了编修的职位。乾隆元年,升任国子监司业。八年,又升任祭酒,然后去江苏当学政。之后再次升迁,做了内阁学士。接着连升三级,当上了兵部侍郎,还继续兼任学政。十年的时候,被任命为湖北巡抚。他上奏说:“社仓比常平仓更贴近百姓,但也更容易出问题。湖北的社仓里存着五十二万多石粮食,分散在各个乡镇,恐怕会有不少损失。应该命令各道府在巡视的时候,抽查一下库存。” 之后他又被调到江西。
十三年,又被调到湖南。他又上奏说:“户部根据雍正年间的旧额来核算各省常平仓的粮食。湖南的粮食超过旧额五十五万多石,命令把多余的粮食卖掉,把钱存进库里。臣认为雍正年间的旧额是七十多万石。湖南素来以产米闻名,从乾隆二年到八年,很多省份都来湖南买米,总共买了有一百七十五万多石。期间还拨运了一部分到福建和江苏。如果把多余的粮食都卖掉,万一本省需要或者邻省来买米,仓储就会缺粮,到时候再买补就很困难了。”皇上看到他的奏疏,很欣赏他留心积蓄粮食的做法。
十五年,有个叫寿抡元的人,自称是南河同知,到湖南采办木材,布政使孙灏就命令永州府帮忙办理。后来查明寿抡元是诈骗,开泰把这件事上报朝廷,只是说孙灏不太了解情况。皇上觉得孙灏徇私枉法,怎么只说他不了解情况呢?皇上知道开泰是孙灏的学生,就批评开泰徇私枉法,让吏部严格处理,最后决定撤了他的职,但又让他继续留任。不久,他又被调到贵州。十八年,他又上奏说:“古州的募兵屯田,户上田六亩,中田八亩,下田十亩。现在养家糊口的人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艰难,请求允许屯田的百姓入伍当兵。”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之后他升任湖广总督,还加封太子少傅的爵位。
二十年的时候,我被调到四川去了。金川土司莎罗奔和革布什咱土司色楞敦多布,先是结了亲,后来又闹翻了,打起了仗。周围的绰斯甲布、鄂克什、杂谷、巴旺、丹坝、明正、章谷、小金川这些土司,都不支持莎罗奔。
过了三年,莎罗奔攻打吉地。吉地是色楞敦多布住的地方。朝廷和提督岳钟琪就下令,让游击杨青、都司夏尚德他们带兵分别驻扎在章谷和泰宁,还让鄂克什、杂谷去支援革布什咱,一起攻打金川。莎罗奔一看情况不妙,就先撤兵了。可没过多久,他又攻破了吉地,色楞敦多布逃到泰宁求救。朝廷又下令让那些土司出兵帮忙,调了杂谷的土兵一千人,分别驻扎在丹坝、章谷、泰宁,还派了黎、雅、峨边地区的兵驻扎在打箭炉,并且命令郎卡撤兵。这个郎卡是莎罗奔的侄子,是莎罗奔手下的副酋长,主要负责军事。
这事儿皇上知道了,就说:“这些土司互相打仗,跟打箭炉有什么关系?”皇上怀疑郎卡在边境闹事,就让开泰把事情的详细情况汇报上来。开泰后来上奏说,章谷、巴旺的土兵打败了金川,莎罗奔烧了吉地就逃跑了,革布什咱的地盘都收复了,还让绰斯甲布、明正两个土司的兵分别驻守在那里,让色楞敦多布回了自己的寨子。皇上说:“这些土司互相仇恨攻击,不用按照内地官府的律法处置他们。应该让他们自己打,咱们就静观其变。” 之后,皇上还升我的官,让我当了太子太保。
第二年,松潘镇总兵杨朝栋来朝见皇上。我和岳钟琪就向皇上奏报说,杨朝栋年纪大了,恐怕难以胜任这个职位。皇上责怪我为什么不早点上奏,把这事儿交给吏部讨论,最后削了我的官,但还是让我继续留任。
1727年,莎罗奔死了,他儿子郎卡继承了土司的位置。按照惯例,土司继承需要周边其他土司一起签字确认。但是,当时的四川总督年羹尧觉得郎卡和周围的土司关系都不好,就下令不要让他们签字,还上奏朝廷说明情况,皇上也同意了,并下令严厉警告郎卡要知恩图报,遵守法纪。
没过多久,郎卡就攻打丹坝,抢占了属于玛让的土地。年羹尧就派绰斯甲布去增援,同时让守备温钦等人前往金川责问郎卡。皇上说:“郎卡这小子狼子野心,就算责问他,让他认罪,他能老老实实遵守承诺吗?周围的土司已经集结了援兵,如果他们能齐心协力把郎卡剿灭,然后瓜分他的地盘,大家就能相安无事;但如果各部族不能联合起来消灭他,而郎卡依然恶贯满盈,那也不是年羹尧和岳钟琪,以及四川的绿营兵能对付得了的,到时候再根据情况奏请朝廷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1728年六月,年羹尧奏报说九个土司联军大获全胜,彻底打败了金川。皇上听说郎卡派人到成都来,年羹尧就同意他们进城拜见,还对他们表示慰问,但私底下却暗中命令九个土司继续进攻。皇上还说:“郎卡多次欺凌绰斯甲布等人,现在各土司联合起来报复他。年羹尧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应该明确地告诉他们,让他们全力进攻;同时,要严厉拒绝郎卡派来的人,告诉他们:你得罪了邻近的各部,谁会愿意帮你?我绝对不会偏袒你。这样一来,郎卡就不敢嚣张了,绰斯甲布他们也能出气。年羹尧一边用计策笼络郎卡,一边暗中帮助各土司,郎卡这个人本来就狡猾,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根本就不是驾驭边疆少数民族的正确方法!” 皇上最终下令革除年羹尧的官职,让他以头等侍卫的身份去伊犁办事。不久之后,年羹尧就死了。
阿尔泰,是满洲正黄旗人,姓伊尔根觉罗氏。雍正年间,他考中了副榜贡生,被授予宗人府笔帖式的小官。到了乾隆年间,他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山东巡抚。山东盛产山绸,他上奏朝廷,建议允许老百姓在山坡和空地上广泛种植桲椤树,并且免除它们的赋税。
话说这山东,一年闹了场大水灾,阿尔泰可不是等闲之辈,他先后疏通了兖州、沂州的支渠三十九条,整修了曹州、单县顺堤河两百多里;加固了南旺、蜀山湖的民埝(就是护堤);还引来了章丘珍珠泉、麻塘泉的水灌溉农田,新城五龙河也派上了用场;高苑、博兴、惠民等县靠近水的地方,也都种上了水稻。他修筑了洸河堤坝直到马场湖,保护了济宁州城;又把白马湖的水引到独山湖,疏通了泗水;还开垦了汶上几百顷水田。济东各州县靠近徒骇河、马颊河,支流很多,像哨马营、四女寺的支流,也都一一疏通治理。他疏浚了卫河,从德州到馆陶,足足三百多里呢!把寿张积水排到沙河、赵河,再进入运河;东平的积水排入会泉河、大清河;济南、东昌等州县的积水也都排掉了。他还新开凿了三十多条支流,沿着官道挖了壕沟,把水从壕沟引到支流,再从支流引到徒骇河、大清河。漳河、汶河交汇的地方,他还开挖了引水河,加固了堤坝,以防河水暴涨。阿尔泰在山东当巡抚七年,治理水利成绩显著,后来被提升为四川总督,还加封了太子太保的爵位。
阿尔泰到了四川后,又开始规划治理道路:陆路从北边的广元到西边的松潘,再到东边的夔州,他都下令修缮加固,补上缺损的地方,顺便还修缮了大渡河上的泸定桥;水路呢,从万县进入湖广境内,他凿治了一百多处险滩。他还建议利用牧场的剩余土地招募佃户开垦为田地;建议设立义仓,自己还捐赠了一千多石粮食作为倡议;建议开采南川金佛山的硫磺矿;建议修筑都江堰;建议在松潘、杂谷、打箭炉三厅设立粮仓,储存麦子和粮食,以备不时之需。这些建议,皇上都批准了。
一开始,打金川的时候,金川的头人郎卡投降了,所以就停兵了。 过了三十一年,他又造反了,抢了丹坝和巴旺。阿尔泰就想了个办法,用少数民族打少数民族,让附近的绰斯甲布等土司去攻打他。秋天,阿尔泰出巡到边境,到了杂谷脑。郎卡派人来请求把抢去的丹坝碉卡还回去。阿尔泰和提督董天弼一起进兵到康巴达,郎卡出来拜见,阿尔泰答应了他的请求,还给了他一块新的印章。这事儿上报朝廷后,皇上告诫阿尔泰,不要迁就,图一时安稳。
三十五年,小金川的头人僧格桑又抢了鄂克什,阿尔泰就赶到达木巴宗,僧格桑出来拜见,就把抢的地盘还了回去。没多久,阿尔泰被授予武英殿大学士的职位,还继续担任总督。三十六年,朝廷把他召回京城,让他进内阁处理政务。过了一段时间,又让他出任总督。这时,金川的头人索诺木攻打革布什咱,僧格桑也围困达木巴宗,还侵犯了明正土司的地盘。阿尔泰上奏朝廷说:“两个金川相比,如果要出兵,需要很多兵力,军费开支也很大。现在让董天弼带兵去震慑一下,再让游击宋元俊去劝说索诺木。”皇上批评阿尔泰的建议不行,决定用兵,派定边右副将军温福带兵去,还让侍郎桂林协助他,并斥责阿尔泰掩盖事实,追求苟安,于是罢免了他的大学士和总督职务,留下他负责处理军费,并让桂林代替他担任总督。军队攻克了约咱,皇上因为阿尔泰铸造的大炮对军队作战有帮助,就给了他散秩大臣的称号。
话说乾隆三十七年,阿尔泰跟总兵宋元俊一起,弹劾桂林将军掩盖战败的事实。皇上直接把桂林给撤了职,然后任命阿尔泰暂时代理两广总督。没多久,皇上又调他去湖北督粮。阿尔泰上奏说:“各地运送军饷,应该招募商人承运。西路离内地近,南路山路险峻路程远,商人都不愿意报名,应该增加运费补贴。火药已经运完了,应该命令云南、陕西两省支援。” 皇上说:“阿尔泰你专管运送军饷,怎么不早点做好计划?现在福隆安和阿桂都到了南路,你才上奏来推卸责任!” 皇上直接下令,不让他去湖北了,让他以散秩大臣的身份留在军中督办军饷。
没过多久,阿桂又上奏说军队到了卡丫,只剩下五天的粮食了;他还说绰斯甲布运送的军饷,一个月了还没到。阿尔泰也自己上奏请求免职,亲自带兵打仗。皇上批评他倚老卖老,辜负皇恩,始终不肯把国家大事放在心上,下令逮捕审问他。 想当初阿尔泰刚到四川的时候,皇上在天坛立灯竿,需要从四川运送楠木。阿尔泰顺便把木材运来献上,说是为了养廉,顺便进献一些东西。 但他私下跟人说,将来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惹上麻烦。 这话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心里很不舒服。 到了现在,皇上正式列举阿尔泰的罪状,还提到了这件事,斥责他心怀鬼胎,欺骗皇上。 四川东路道员托隆进京面圣,揭发了阿尔泰贪污受贿的事实,然后交给继任总督富勒浑严加审讯。
乾隆三十八年,阿尔泰的案子审理完毕,判决死刑,皇上最终下令让他自尽。
桂林,是满洲镶蓝旗人,伊尔根觉罗氏,他老爸是两广总督鹤年。桂林一开始是廪生,后来花钱捐了个工部主事的官儿。然后一步步升迁,做到山西按察使。乾隆三十六年三月,他被提拔为户部侍郎,还进了军机处当差。到了九月,皇上派他协助右副将军温福去打金川。十一月份,他又被任命为四川总督。
小金川的土司在边界外递交了投降书,说愿意归顺,但桂林没接受,还发文斥责了他们的首领僧格桑。接着,他就带兵进攻小金川,攻下了东山梁上的大小碉堡五个,还有二十多个石卡。然后,他上奏朝廷,请求增调贵州和陕西的五千兵力支援。皇上批准了,给他增派了三千陕甘兵。之后,桂林又指挥总兵宋元俊攻打卡丫,占领了墨尔多山梁。皇上对他的处理方式很满意,还亲自写信夸奖他:“本来没打算用你,没想到你这么能干!这还得感谢你在军机处待了半年,天天听朕的训话啊!”
乾隆三十七年,他们攻下了卡丫,又打败了克郭松、甲木、噶尔金。攻下噶尔金后山梁后,桂林又分兵攻打东山梁,袭击了阿仰,从墨垄沟进军,到达达乌围。那时候,大金川的首领索诺木攻陷了革布什咱,在那里驻扎军队。桂林认为索诺木的兵力还没完全准备好,革布什咱的人心也不稳定,于是他和宋元俊分兵五路同时进攻,还和温福将军约定一起夹击。他还秘密联系革布什咱投降的首领旺勒丹等人,让他们说服亲戚加珲尔里应外合。结果,他们顺利收复了革布什咱七十多里的寨落。接着,桂林又命令宋元俊和守备陈定国率领绰斯甲布土兵,驻扎在甲尔垄坝,准备进攻默资沟和吉地,切断他们的水路,再进攻丹东。皇上对桂林的策略非常赞赏,并催促宋元俊乘胜追击,拿下索诺木。
桂林派了个副将带兵,从东山梁、墨垄沟翻山越岭进攻,同时还派了另一支部队走小路,从札哇窠山梁上用绳索下到悬崖下面埋伏。部队翻过东山梁和墨垄沟后,札哇窠的伏兵也一起发动攻击,敌人被打得溃不成军,四处逃窜,咱们攻下了大碉一座,石卡二十一座。
另一边,派出的参将常泰带领部队包围了党哩,都司李天贵他们攻打沙冲,革布什咱那边的老百姓还帮着咱们里应外合,敌人被彻底消灭了!党哩和沙冲的地盘都收复回来了。总兵英泰他们又攻克了达乌官寨。皇上很高兴,赏赐了御用玉韘。
接着又攻克了格乌巴桑和那隆山岭。元俊带兵又攻克了丹东和觉拉喇嘛寺,杀了三百多名贼寇头目,还有超过一百三十个土匪。革布什咱的地盘全部收复了,桂林就发文让定国将军调派绰斯甲布的军队驻扎在边境,听候调遣。
皇上觉得革布什咱的地盘收复了,正是乘胜追击,进攻金川的大好时机,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结果桂林却错失良机,皇上为此责备了桂林。
桂林那小子带兵去打达乌东岸的山梁,结果参将薛琮战死了。薛琮是个很厉害的将领,深入敌营后粮草都吃光了。桂林这小子不仅没按时跟其他部队会合,还迟迟不派援军,导致全军覆没。后来他上书请求处罚自己,但战况报告里不敢说实话。
元俊和散秩大臣阿尔泰就弹劾他谎报军情,还说桂林在卡丫盖了房子住,逼着下属给他供应东西,整天跟副都统铁保、提督汪腾龙他们喝酒作乐,手底下的将领很少能见到他。更过分的是,他偷偷让汪腾龙给总兵王万邦送五百两白银,想赎回被俘虏的官兵,掩盖自己的过错。
皇上直接撸掉了桂林的官职,派额驸、尚书、公福隆安去调查这事儿。调查结果出来后,发现那些弹劾他的大部分都是假的,只有官兵伤亡没及时上报是真的。至于赎回被俘官兵的事儿,原来是军户部郎中汪承霈听说巴旺、布拉克底的土兵迷路了,官兵把这事儿告诉了桂林,桂林就拨了五百两白银给汪腾龙当赏赐,结果这事儿被元俊给利用了,栽赃陷害桂林。皇上最后决定分别处理他们的罪责。
皇上觉得桂林当兵的时候只顾自己享乐,完全没有和士兵同甘共苦,导致北山梁战役损失惨重,所以不能完全放过他,就把他发配到伊犁去了。
咸丰三年七月,皇上给了他三等侍卫的衔,让他回军前督促粮草运输。咸丰五年,升为一等侍卫。后来又当上了四川提督,最后升任两广总督。死后,追封太子太保,谥号壮敏。
温福,字履绥,是满洲镶红旗人,费莫氏,大学士温达的孙子。他一开始是通过翻译举人考试当上兵部笔帖式。乾隆初年,一路升迁到户部郎中。后来外放,先做了四年湖南布政使,接着又做了四年贵州布政使。因为在平息平远县的民事纠纷时,办事草率,被革职,发配到乌里雅苏台。
过了二十三年,他又被起用,做了内阁侍读学士。跟着定边将军兆惠去讨伐霍集占,在叶尔羌作战时,脸颊被枪打伤了。之后升任内阁学士,然后又升迁为仓场侍郎,还被授予云骑尉世袭爵位。后来外放做了福建巡抚,之后又调回京城,做了吏部侍郎,并在军机处行走,最后升任理藩院尚书。
乾隆三十六年,朝廷出兵征讨金川,温福被授予定边右副将军的职务,和侍郎桂林一起出征。温福从汶川出发走西路,桂林从打箭炉出发走南路。当时小金川的头人泽旺的儿子僧格桑割地求助于大金川的头人索诺木,索诺木暗中派兵支援僧格桑。皇上命令先剿灭小金川,暂时不要声张大金川的罪行。温福到达打箭炉后,把军队分成三路进攻:温福自己从巴朗拉进军,提督董天弼从甲金达增援达木巴宗,总督阿尔泰从约咱进攻僧格桑。十一月,温福被提升为武英殿大学士。十二月,温福到达巴朗拉,连续作战三天三夜,最终击败了敌人。
乾隆三十七年正月,军队攻克了达木巴宗。接着进攻斯底叶安,同时分兵两路,一路从别斯满出发,一路从玛尔瓦尔济出发,两路夹击,攻克了资哩。之后又攻克了东玛、路顶宗和喀木色尔,夺取了多个碉寨。接着又攻占了博尔根山梁,攻克了玛觉乌寨落,并攻打公雅山。十二月,温福被授予定边将军的职务,阿桂和丰升额担任副将。军队攻克了明郭宗,之后又攻克了底木达。底木达是僧格桑的父亲泽旺居住的寨子。大军到达后,俘虏了泽旺,押解到京城,并在菜市口处斩。而僧格桑则逃到了大金川。温福下令要求索诺木绑缚僧格桑献上,但索诺木没有回应。
皇上要出兵征讨大金川,温福他们上奏说:以前张广泗征讨金川的时候,虽然说是十路、七路大军,实际上也就六条路,主要目标都是勒乌围和噶尔依。第一条路是卡撒正路,从美诺到噶尔依,大概五天路程,这是傅恒当年走过的路;第二条路是丹坝路,从维州桥出发,穿过番地到达勒乌围,大概二十多天路程,中间要经过穆津冈这么个险峻的地方,这是岳钟琪走过的路;第三条路叫僧格桑路,从美诺到噶尔依,六七天路程,是总兵马良柱走过的路;第四条路是革布什咱路,第五条路是马尔邦路,这两条路到噶尔依都要走六七天,路况很险峻,不好走;第六条路是从绰斯甲布寨到勒乌围,三天的路程,到噶尔依也是三天,路上隔着大河,碉堡到处都是,很难攻打。此外还有一条俄坡路,从绰斯甲布寨到勒乌围,只要两天,路相对平坦一些。现在咱们应该走卡撒正路进兵,至于俄坡路,绰斯甲布土司本来就出兵收复了被侵占的土地,可以作为咱们的侧翼。其他的几条路,就派兵牵制敌人,让他们顾此失彼。
于是温福从噶尔拉进军,阿桂也从噶尔拉进军,丰升额从绰斯甲布进军。温福这个人脾气很倔,不听别人的意见,只想着照搬讷亲和张广泗的打法,用碉堡攻打碉堡,没完没了地修建碉堡,简直数不清有多少了。他带的两万多兵,一半以上都分散在各个碉堡里。隔几天就要向皇上汇报战况,同时督促士兵攻打碉堡。士兵伤亡很大,怨声载道,士气低落。温福却每天喝酒设宴,热闹得很。参赞伍岱叹了口气说:“哪有这样当将军的还能打胜仗的?”于是偷偷地给皇上写信告状。温福也上奏弹劾伍岱。皇上就命令丰升额和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去调查处理这件事。温福又说色布腾巴勒珠尔跟伍岱串通一气,陷害他。皇上就免了伍岱的职,让色布腾巴勒珠尔把伍岱押解到热河行宫,审理完毕后,把伍岱发配到伊犁去了。
1775年春天,温福带着军队到了功噶尔拉,结果被敌人堵住了险要的道路,进不去。于是他们换条路,攻打昔岭,军队驻扎在木果木;同时命令提督董天弼带一部分军队驻扎在底木达。木果木和底木达都是以前小金川的地方,索诺木阴使小金川的当地头领煽动那些已经投降的部落再次叛乱。那些投降的部落见温福的军队长时间停滞不前,就纷纷响应叛乱。他们先攻打底木达,董天弼战死;接着抢夺粮台,然后偷偷袭击木果木。温福没有严密防守山后的重要关隘,敌人突然冲进大营,夺取了炮厂,切断了取水道路。当时大营里还有上万士兵,还有几千运输粮食的民夫,大家争先恐后地想躲进大营,温福却坚决关闭营门不让他们进去,结果大营崩溃了,声音如同决堤一样,军心更加震动。敌人从四面八方涌入,温福中枪身亡,各处的士兵闻风溃散。参赞大臣海兰察听到警报后赶来救援,护送剩下的士兵从秘密小路撤离。小金川地区全部沦陷。
皇上最初听说温福战死,下诏追封他为一等伯爵,世袭罔替,并在昭忠祠祭祀他。后来,刘秉恬、海兰察、富勒浑等人分别上奏章,陈述温福办事失误的情况,皇上于是下令取消一等伯爵的封号,改授予他三等轻车都尉世袭职务。到了1778年,又下令把这个世袭职务也取消了。温福的儿子勒保、永保,都有后代传承。
文章评论说:小金川两次发生叛乱,开泰、阿尔泰都主张用少数民族去打少数民族,结果行动迟缓犹豫,错失良机。桂林将军宋元俊能力不行,反而互相攻击,拥兵不进。阿尔泰和宋元俊弹劾桂林将军,他们的想法是以国家大事为重,不屑于讨好关系近的,疏远关系远的,本来似乎可以取得成功,却因为流言蜚语而失败。温福一开始进攻很猛,似乎比开泰等人强,但他又过于刚愎自用,不能很好地运用董天弼,给他很少的兵力,还让他驻扎在军队的偏僻后方,最终导致军队溃败,温福也白白牺牲,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