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秉章,原名俊,用字行,后来改字籥门,是广东花县人。他在道光十二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然后当上了编修。后来升迁为御史,负责检查银库,他坚决杜绝陋规,严格进行检查。那些官吏们不习惯他这种做法,想方设法把他弄走,结果正好查出了他们的贪污受贿,阴谋没有得逞。之后,他又先后担任了给事中、鸿胪寺少卿、奉天府丞兼学政。
道光二十三年,银库亏空的事情败露了,因为没有及时发现,骆秉章被撤职,还要赔偿损失。等事情调查清楚后,宣宗皇帝知道骆秉章为人正直,没有徇私舞弊,就特别下旨让他以庶子的身份继续为官。没多久,他母亲去世了,他就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他被补任为右庶子,先后被派去山东、河南、江苏处理政务。那些朝廷的官员出差在外,处理案件都非常顺利,结果都让皇帝满意。道光二十八年,他升迁为侍讲学士。后来外放,担任湖北按察使,之后又升任贵州布政使,后调任云南。道光三十年,他升任湖南巡抚。
1851年,广西的土匪特别多,朝廷就派湖广总督程矞采去湖南负责防务,秉章和提督余万清跟着一起去了。大学士赛尚阿去湖南视察的时候,觉得后勤保障不太好,有点不满,就偷偷地向朝廷告状说湖南的官吏治理很糟糕。
第二年,朝廷就把秉章调回北京了,结果广东的土匪已经从桂林一路北上窜到湖南了。程矞采听到消息后,从衡州撤到长沙,过了一阵子又回去驻扎。余万清守卫道州,结果被土匪攻陷了。江华、嘉禾、桂阳、郴州、攸县这些地方一个接一个地失守,余万清最后被抓起来审问了。秉章因为没能提前预防,被撤职,但还在原岗位留任。之前他们刚修好了长沙城,结果土匪就从醴陵突然袭击长沙。秉章死守城池,那个厉害的土匪头子萧朝贵估计城墙刚修好,比较脆弱,所以就带少量兵力来进攻,没成功,最后被炮火打死了。副将邓绍良最先赶来支援,进城后就一起抵抗。土匪多次用地雷炸城墙,都被打退了。新任命的巡抚张亮基到了之后,秉章奉命暂时留下继续守城。后来土匪头子洪秀全带大军来攻打,援军向荣、和春、张国樑他们也赶来了,大家一起守城作战,打了八十多天。最后土匪撤走了,攻占了岳州,然后往湖北去了。赛尚阿和程矞采因为没抓住机会,都被罢免处罚了。秉章因为守城有功,免于处罚,被召回北京。然后朝廷让他去湖北处理防务,但他还没到,武昌就失守了。
1853年春天,官军收复了武昌,秉章暂时担任湖北巡抚。朝廷又派他去徐州管粮仓,但他还没去,又让他代理湖南巡抚,后来正式任命他为湖南巡抚。
曾国藩当时是侍郎,奉命组建团练,也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湘军,朝廷里的高官们都大力支持他。他还请来了湘阴的举人左宗棠帮忙打理军务,广招人才,训练士兵,湘军的军威越来越强大了。
一开始,他们先平定了湖南境内的叛乱,军队分头行动,在桂阳打败了江西的贼寇,在永明、零陵、江华打败了广西的贼寇,在兴宁打败了广东的贼寇,又在茶陵打败了江西的贼寇,常宁和永兴的土匪也被平定了。后来,贼寇从湖北杀过来,攻占了岳州,曾国藩命令王珍和曾国葆从水路和陆路夹击,打败了贼寇,岳州也收复了。他还让贵州道员胡林翼带领贵州的军队追击贼寇,一直追到界口。
过了四年,总督吴文镕在黄州战败,汉阳又失守了。这时候,曾国藩的水师已经组建完毕,他率军增援湖北,可是前线作战失利,岳州又丢了。贼寇又攻打靖港和樟树港,距离长沙只有几十里地,宁乡和湘潭也被占领了。朝廷赶紧调来塔齐布率领的抚标兵,并命令他和杨岳斌、彭玉麟一起支援湘潭。曾国藩亲自率领水师去攻打靖港,结果又打输了。湖南的布政使徐有壬和按察使陶恩培就上奏弹劾曾国藩,要求罢免他的兵权。但是朝廷的大臣说:“曾国藩为国效力的忠心,不能因为一时的胜败就否定啊!” 巧的是,第二天塔齐布他们就在湘潭大败贼寇,收复了湘潭城,靖港的贼寇也逃跑了,长沙城保住了。
贼寇又绕道西湖,攻占了华容、龙阳、常德,朝廷就让胡林翼专门负责剿灭这一路的贼寇。塔齐布和罗泽南则率军收复岳州、崇阳、通城,没过多久,这些城池都收复了,可是武昌又失守了。曾国藩重新整顿军队,向东进攻武昌,朝廷全力支持他,提供军饷和武器装备。十月,终于攻克了武昌。从那时起,“湘军”的名号才真正响彻全国。
五年前,武昌城被攻陷了三次,情况非常危急。胡林翼担任巡抚,紧急上奏朝廷求援。朝廷命令鲍超率领水师先去支援,又让彭玉麟招募士兵增援。 朝廷还起用了杨岳斌,让他统领军队守卫湖北北部。与此同时,广东和广西的土匪也趁乱作乱,到处都是叛军。朝廷命令田兴恕负责防守东线,王珍负责剿灭南线的叛军,先解决掉这些土匪。军队先攻克了东安,斩杀了广西叛军首领胡有禄。剩下的叛军又去骚扰永明和江华,被军队击退了。之后,军队又攻克了桂阳、永兴、茶陵、郴州、宜章,还杀死了广东叛军首领何禄,南方战线终于平定下来。贵州的苗族也趁机在晃州、沅州、麻阳作乱,也被军队击退了。
武昌失守后,总督杨霈建议胡林翼渡江去扼守汉川,以保护荆州和襄阳。但是,曾国藩上奏朝廷反对这个建议,大概意思是:“杨霈一直坚持要阻止叛军北窜,但是现在江西、湖南都还算安全。如果把湖北的水陆军队都调到汉川,那长江千里防线就都交给叛军了,那东南地区怎么办?这是第一个问题。调兵到汉川,只能阻止叛军从上游进攻襄阳,对荆州的防御作用不大。如果叛军水陆并进,荆州的城门谁来守?这是第二个问题。水陆军队应该互相支援,胡林翼驻扎汉川,水军要么退守监利,要么移驻岳州,保护湖南,这都没问题。但是,武汉的防务难道可以不管吗?这是第三个问题。如果说叛军兵力不足,那想想广济失利的时候,总督率领上万兵马,都抵挡不住几千叛军,结果退守黄州,没过一天又退到汉川,然后是德安,随州,现在又退到了枣阳。叛军北窜,是谁把他们引诱北窜的呢?这是第四个问题。要阻止叛军北窜,必须坚守荆襄,要保住荆襄,必须守住武汉,这是肯定的。汉阳还没收复,就绕道去汉川,况且武汉到处都是叛军,胡林翼即使到了汉川,孤军深入,四面都是敌人,还能保护荆襄吗?这是第五个问题。”杨霈之所以坚持阻止叛军北窜,是为了迎合朝廷的意思。曾国藩的奏疏上报后,朝廷批评了他批评杨霈过激,但是朝廷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不久就罢免了杨霈,任命了别人代替他,并与胡林翼一起负责武汉的防务。曾国藩全力支援胡林翼的军队,就像他支援曾国藩自己一样。后来,胡林翼和罗泽南在咸宁打败了石达开,石达开退入江西,接连攻陷了瑞州、临江,吉安、抚州、建昌等地的城池也受到了攻击。
曾国藩自从去年在九江吃了败仗,就一直待在南昌,孤军作战,很难取得进展。后来曾国荃急着要从东边增援,命令江忠济去守通城,以巩固岳州的防线,又命令刘长佑和萧启江率领军队分路进入江西。
到了同治六年,刘长佑他们接连攻下了萍乡、万载,然后进攻袁州。江忠济在通城战死了,就换王珍接替他,王珍接连攻下了通城、崇阳、蒲圻、通山等县。到了冬天,刘长佑攻克了袁州、分宜、新喻,赵焕联从茶陵收复了永宁,余星元从酃县收复了永新和莲花厅。一开始计划是江西分三路进攻,北路从瑞州出发,中路从袁州出发,南路从吉安出发。刘长佑的袁州一路兵马超过九千人,军饷却很难再筹措了。这时候才命令周凤山和曾国荃各招募两千兵,一起向吉安进发。朝廷下诏表彰曾国荃不顾地域界限,越境消灭敌人,还赏赐了他花翎。
同治七年,武汉收复了,下游地区也没什么战事了,湘军就开始四面出击。派蒋益澧率领永州的军队支援广西,派王珍的军队增援江西,派兆琛等人的军队支援贵州,需要的军饷越来越多。湖南自从打仗以来就停止了漕运,米价很便宜,但是征收的税赋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来收,老百姓苦不堪言,赋税负担很重。曾国荃就减少了浮收的税额,查处贪污中饱私囊的官员,百姓交的税少了,但政府的收入却增加了。他还仿照扬州的办法,征收盐货厘金,每年收入一百多万两银子,这样军队的军饷就充足了。王珍在江西作战,多次打败了强悍的敌人,攻克了乐安,后来在军中去世了,就由张运兰和王珍的弟弟王开化分别统领他的军队。刘长佑攻打临江,到十二月攻克了临江。同治八年,朝廷考核叙功,提升他为头品顶戴。刘长佑因为生病回去了,就由刘坤一接替他统领军队。接着又攻打抚州、建昌,先后都攻克了。八月,各路军队会合,攻克了吉安。石达开战败逃窜到浙江,江西基本上平定了。曾国荃认为兵力集中不容易,应该乘胜追击,上奏朝廷请求起用曾国藩督师支援浙江,留下萧启江、张运兰两支军队一起前往浙江,其他的军队全部撤回。从同治五年开始支援江西,湖南耗费的军饷一共两百六十万两,这还不包括其他方面的支援费用。
石达开从浙江进入福建、广东,在五岭山区一带转悠了好久。到了同治九年春天,他又从江西进入湖南。 当时的湖南巡抚曾国荃调兵遣将,让魏喻义、陈士杰守住岿河,让刘长佑回家招兵买马,并让他和刘坤一一起招募四万兵马准备迎战。还调了萧启江、张运兰从江西过来,调田兴恕从贵州过来,结果还没等这些军队集结完毕,石达开就杀过来了,攻占了桂阳、宜章、兴宁,还企图攻打衡州,结果被岿河的军队挡住了,只好又跑到嘉禾、新田、临武、宁远这些地方去了。
石达开的大部队窜到永兴,想占据上游。刘长佑从祁阳出兵,跟石达开对峙。石达开又回过头来攻打东安、新宁,被刘坤一打败了,于是就跑到宝庆去了,号称有三十万人马,其实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曾国荃下令赦免投降的士兵,一下子散掉了好几万人。这时赵焕联、田兴恕等人的军队先到了宝庆,在城外扎营。石达开的营地环绕宝庆城,方圆二百里,把官军围在了中间。胡林翼派李续宜率军增援,曾国荃命令刘长佑、刘岳昭、何绍彩分三路进攻。六月,在宝庆城下展开激战,内外夹击。石达开的人马又饿又累,打了败仗,就往东边逃窜了。萧启江的军队在永州追上了石达开,又打败了他。
石达开就从全州逃窜到广西,萧启江紧追不舍,刘长佑也随后追击,在大榕口打败了石达开,又在桂林打败了他,石达开逃到了庆远。曾国荃命令刘长佑驻守广西,田兴恕回贵州,萧启江前往沅江,兼顾川、黔两省的战事。这时广东的太平军又来骚扰边境,曾国荃命令张运兰、黄淳熙分兵在江华、宜章两地迎战,把他们消灭了。
到了同治十年,曾国荃被任命去四川督办军务。这时左宗棠已经奉命招募兵勇支援浙江,还聘请了湘乡人刘蓉担任军事顾问。湘军的名将大多是曾国藩、胡林翼的部下,只有刘岳昭、黄淳熙在湖南。曾国荃调这两支军队跟随自己前往四川,准备交接兵权,结果石达开又从广东窜入湖南境内,当地百姓都请求朝廷留下军队。曾国荃就派刘岳昭、黄淳熙去围剿,石达开很快又逃走了。到同治十一年正月,曾国荃才动身前往四川,到达宜昌后,听说陈玉成攻打湖北,于是派刘岳昭前去增援,自己率领五千人进入四川。
四川的乱子,是从咸丰九年开始的。那个云南的土匪头子蓝大顺,又叫蓝朝柱;另一个叫李短搭,又叫李永和。他们勾结在一起偷偷贩卖鸦片,结果被抓了,然后就带着一帮人攻打宜宾,又打叙州,还骚扰嘉定,号称有十多万人,一时间各地土匪都蜂拥而起。当时的四川总督有凤、曾望颜等人根本镇压不住,就向湖南调兵,先派萧启江带兵过去。可萧启江没多久就病死了,朝廷就下令让曾国藩去四川督军,但还没等曾国藩动身,成都将军崇实就先代理了四川总督。
朝廷命令秉章去四川,秉章一开始有点犹豫,怕外来的军队容易遭到偷袭,所以还在观望。成都将军崇实就赶紧给他写信催促,并且表示会诚心诚意地迎接他,还拿夔关的税收来供给军队。军队到了之后,崇实比预想的还要高兴。那时候,贼首李永和、卯得兴占据着青神,蓝朝柱围困着绵州,张第才、何国樑围困着顺庆,他们把四十多个县都祸害了,眼看着就要打到成都来了。秉章到了万县,立刻命令黄淳熙去救援顺庆,在定远打了一仗,当场斩杀了何国樑,土匪大败。
追击到潼川二郎场的时候,中了埋伏,黄淳熙战死了,但是土匪也被湘军的勇猛吓坏了,就逃跑了。秉章从顺庆进驻潼川,然后命令胡中和、萧庆、何胜必率领萧启江的旧部,曾传理代替黄淳熙指挥军队,刘德谦率领亲军,唐友耕率领川军,一共将近两万人,去救援绵州,另外派其他的军队去牵制青神,分兵扼守东北方向。正赶上穆宗皇帝登基,就把秉章提升为四川总督。八月,军队在绵州城下会合,连续打败了十多个土匪营垒,土匪溃败,跑到涪水边扎营防守。官军造了五座浮桥渡河,又打败了他们。土匪逃跑了,从什邡、崇庆方向逃往丹棱,秉章这才进了成都。
我到任后,马上上奏弹劾布政使祥奎和中军副将张定川办事不称职,把他们撤职了。然后我推荐了刘蓉,皇上直接提升他署理布政使。 军事和官吏管理方面,我都进行了彻底的整顿,然后就开始分兵剿灭各个股匪,重点进攻蓝朝鼎和李永和这两股势力。 我命令唐友耕率兵扼守眉州洪堰,切断青神对匪军的支援;胡中和等部队则包围丹棱,修筑长长的壕沟和木头城墙,一步步紧逼敌人。
匪军见势不妙,弃城逃跑,蓝朝鼎在战斗中被我们追上杀死。剩下的匪徒四散逃窜,被当地民团和巡防兵几乎杀光了。蓝朝柱带着两百人逃进山里,后来又和其他的匪徒汇合,攻打新宁,结果又被官军打败。 之后,陕西盩厔的匪徒溃逃到兴安,被民团抓获,其中有人自称是蓝大顺以及他的弟弟三顺到九顺,都被处死了。 李永和看到丹棱失守,也逃跑了,我们分兵追击,把他围困在铁山。
同治元年,朝廷进行京察,皇上嘉奖我平定匪乱迅速,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还给我加封太子少保的官职。 接着我们攻克了青神,李永和、卯得兴从铁山逃走,我们一直追到宜宾才把他们抓获。 道员张由庚攻克了新宁,匪徒们四处逃窜,张第才逃到了陕西,曹灿章逃进了深山老林。总兵周达武解除了涪州之围,追捕到了周绍涌于大竹,又抓获了郭刀刀于巴州。周毚毚从云南进入岳池、合州、新宁,被张由庚击退,这些城池都收复了。 到了冬天,四川南北的匪患全部平定,皇上嘉奖我调度有方,给了我优厚的奖赏。
石达开一看四川那边战事正激烈,黔州、楚州的军队老是来骚扰,探探虚实,想攻打四川。这年春天,他攻陷了石柱,又去打涪州,结果被刘岳昭的军队挡住了,只好逃到贵州去了。没多久,他又杀到叙永,攻打江安,占领了长宁,还到处骚扰珙县、高县、庆符县,结果被刘岳昭、曾传理等人打败了。
石达开又退回云南,在筠连、高县一带乱窜,官军在金沙江设防,堵住了他的去路。石达开想出三条路进四川,朝廷就让秉章调集各路军队和当地土司的兵力分别防守。第二年正月,赖裕新从宁远攻打冕宁,打到越巂,结果被工部土司岭承恩给杀了,剩下的贼兵就在四川西部十几个县里到处乱窜,大部分都被官军和民团给剿灭了,最后在平武山谷里全军覆没。
三月,石达开想渡过金沙江,结果被唐友耕等人的军队拦住了,只好从小路走,想跑到土司紫打地去。结果大渡河水涨了,官军趁他们渡河的时候攻击,石达开他们只好退到松林、小河,又被土司王应元给堵住了。岭承恩趁夜袭击了马鞍山的贼营,切断了他们的粮道。石达开又连续几次想渡过两河,都没成功,粮食吃光了,只好杀马吃,连树叶子都啃。唐友耕等汉族官兵和土司兵一起进攻,烧了他们的营寨,好多人从山上掉下去摔死了,掉进水里淹死了。
剩下的七八千人逃到老鸦漩,又被土兵拦住了。石达开带着一个儿子和三个手下投降了,解散了四千人,剩下的都被杀了。五月,石达开被押解到成都,在闹市被处死了。朝廷听说这个好消息后,非常高兴,还给打了胜仗的将领加官晋爵,重重有赏。李福猷是石达开的死党,本来计划从贵州进入四川,刘岳昭奉命和贵州的军队一起剿灭了他,在贵州境内就被全歼了。这样,石达开的余党就彻底被消灭了。
话说陕西闹起了粤匪,把汉中城给围住了,朝廷就派秉章,也就是易佩绅,带兵去解围。张由庚当时驻守在川陕边境。后来又派萧庆高和何胜必去剿匪。皇上还提升刘蓉当陕西巡抚,让他统领各路军队。秉章眼睛生病了,想请假,但皇上让他带病坚持工作。三年后,江宁城收复了,皇上就记下了之前大家的功劳,给秉章赏赐了一等轻车都尉世袭爵位,还赐给他双眼花翎。
四年后,陕西的粤匪被各路军队打败了,逃窜到甘肃的阶州,朝廷又派周达武去把他们彻底消灭。接着,又平定了南坪的土匪,匪首欧利哇投降了。之后又平定了马边,抓住了匪首宋士杰,边境地区终于安定下来了。皇上还让刘岳昭去支援贵州,从绥阳到遵义,一路开通了道路,后来又从贵州平定了云南的叛乱,这些都是秉章之前制定的策略。六年夏天,秉章的病好了,继续上任,皇上还让他兼任四川总督,协理大学士。十一月,秉章在任上去世了,皇上非常悲伤,下旨褒奖他“公忠诚亮,清正勤明”,追赠他太子太傅的官位,把他供奉在贤良祠,四川和湖南还专门为他修建了祠堂。皇上还给他的儿子天保授予郎中官职,给他的儿子天诒授予举人身份,他的孙子们也都得到了官职,并追谥他为“文忠”。
秉章晚年威望很高,朝廷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要征求他的意见,西南地区的军事也全靠他支撑。他推荐的人才,都被朝廷任用,他的功劳很大。四川的老百姓感激他平定了叛乱,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等他去世的时候,大街上哭声一片,店铺都关门了。他留下的好名声,世人把他和汉朝的诸葛亮、唐朝的韦皋相提并论。
胡林翼,字润之,是湖南益阳人。他父亲达源,在嘉庆二十四年考中了状元,官做到少詹事,学问深厚,是宋儒学派的追随者。胡林翼从小就接受了儒家经典的教育,但他性格比较放荡不羁。后来他娶了总督陶澍的女儿,经常听到一些时政要闻,所以就有了经世济民的志向。
1836年,他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然后当上了编修,相当于现在的翰林院编辑。到了1840年,他担任江南乡试的副考官。结果因为没查清楚正考官文庆带了个叫熊少牧的举人进考场作弊的事儿,被降了一级,调到别的地方去了。后来父亲去世,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他花钱捐了个内阁中书的职位,后来又改任贵州知府。
他先后在安顺和镇远两地当知府,这两个地方都是盗匪窝藏的地方。他学习明朝戚继光将军的办法,训练了一支精兵,深入山林搜捕匪徒,自己也和士兵们同甘共苦。多次抓获了大盗,平定了苗族叛乱,因为功劳被赏赐了花翎。之后,他又因为成功防剿了新宁的土匪李沅发,被提升为道员。贵州总督吴文镕和巡抚乔用迁都上奏朝廷说他很有才能,值得重用。
1851年,他补任黎平知府。他在那里实行保甲制度,加强了地方的团练,一共有一千五百多个寨子,修建了四百多座碉楼,把重要的关隘都守住了,还储备了粮食,准备打仗。黎平地处湘桂交界,因为他的治理,盗匪都被平定了,老百姓也安居乐业了。1853年,他又去剿灭了瓮安的榔匪,杀了他们的头目。湖南巡抚张亮基和骆秉章两次请求朝廷把他调到湖南去,但是贵州方面不同意。御史王发桂还专门写奏章推荐林翼剿匪的功劳,朝廷就下令让他去湖北工作。
四年的时候,林翼升官了,带了一千个贵州兵,一路走到通城。结果,总督吴文镕在黄州战死了,他就去武昌增援。 很快,太平军又打到湖南,骆秉章把林翼调回去防守,平定了平安县的土匪,然后林翼升任四川按察使,没多久又调到湖北。曾国藩攻下武昌后,就下令林翼和罗泽南一起攻打九江,他们在湖口扎营,打败了太平军在梅家洲的部队。
五年春天,林翼升任湖北布政使。总督杨霈的军队在黄梅打败了,林翼率领部队回武昌增援,还带上了王国才的一支部队。还没到武昌,汉阳就失守了,他们去攻打也没成功,只好在沌口驻扎。武昌又失守了,林翼就偷偷渡过长江想夺回武昌,结果被太平军包围了,兵少粮尽,只好退到金口。朝廷任命林翼代理湖北巡抚,杨霈建议林翼赶紧去守住汉川。林翼上书朝廷,说现在应该赶紧攻打武汉,这样才能保住荆州和襄阳,皇上同意了他的意见。
那时候,武昌、汉阳、黄州、德安四府都落入太平军手中,后路崇阳、通城一带到处是土匪,百姓流离失所,军费也严重不足。林翼四处写信求援,还拿出家里的粮食接济军队,又招募新兵,同时兼顾南北两条战线,打了好多仗,有时候打胜仗,有时候也险些失败。七月,他攻下了汉口镇,还夺回了大别山上的贼卡。没过多久,太平军的援军从汉川杀来,把汉口烧了。崇阳、通城的土匪和武昌城里的太平军里应外合,袭击了金口的大营。朝廷考虑到林翼一向善于用兵,就鼓励他重整残兵败将。后来,林翼退到了奓山,结果粮草断绝,军队溃败,下面的人还建议处罚他。
林翼把军队移到了大军山,收拢溃散的士兵,驻扎在新堤和嘉鱼。水陆两军加起来有一万人,一半是新招募的,而太平军经常有几万人,军心涣散。林翼沉着应对,用忠义激励将士,情况才慢慢好转。他奏请朝廷调罗泽南从江西来增援,然后连克通城、崇阳,林翼亲自到蒲圻迎接罗泽南。他们联手在咸宁打败了太平军的援军韦俊和石达开,收复了咸宁城。乘胜追击,进攻武昌,林翼亲自率领普承尧、唐训方的部队从中间进攻,罗泽南从西路进攻,杨岳斌的水师在金口配合,总督官文还让都兴阿率领骑兵驻扎在北岸。林翼团结各路将领,军队的士气越来越高,屡战屡胜。
六月份,罗泽南猛攻城池,结果被炮弹炸伤,突然就死了。 然后就让李续宾接替他指挥军队,继续进攻,没停过。石达开自从在咸宁打败仗后,就逃窜到江西,接连攻占了好几个郡县。曾国藩好几次都调罗泽南回去支援,可他都没能赶过去。林翼就派了刘腾鸿和普承尧两支军队去对付石达开。
皇上因为武汉城久攻不下,催着林翼赶紧拿下。林翼就上奏章解释情况,大概意思是这样的:“我在城下打仗已经五个多月了。将士们都是血肉之躯,每天都面对着炮火和石头,水陆两军的伤亡已经超过三千人,死了罗泽南、周得魁等一百多位将领,李续宾好几次都被炮弹打中,从马上摔下来。招兵容易,但是找将领可太难了,我看了以前的史书,李左车曾劝告韩信,不要死守城下,那样只会事与愿违。打仗容易,攻城难,这是古今不变的道理。所以,从四月份开始,我就禁止强攻,把军队分成几路,分别从咸宁和蒲圻方向进攻义宁,打了四仗都赢了。我还派水师去清理长江下游,一直打到九江。我自己率领五千兵马扼守武昌南路,李续宾率领六千三百兵马扼守洪山东路,分别围剿北路。水师六个营驻扎在沙口。石达开的军队从九江、兴国分路来救援,我提前调派了三千多人,在离城一百多里外就和他们打起来了。我的决心是,要和这场战争一起走到最后。就算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我也绝对不会退缩,苟且偷生,自取其辱。” 皇上看完奏章后,特别安慰鼓励了他。
五月的时候,敌人就在武昌城外的豹子澥等地加固工事,挖壕沟。林翼将军调集各路军队去打他们,结果在重要的关隘挖壕沟把敌人围困住了。敌人几次猛攻,都被我们打退了。
探子来报,说九江的贼寇古隆贤率兵来增援,已经到了樊口,还先派了几千人马占领了葛店。于是命令蒋益澧将军率领精锐部队去迎战,在葛店打了一场大胜仗,烧掉了敌人的船只。我们一路追击到樊口,杨载福将军的水师也赶到了,两军合力攻击,消灭了数千敌人。攻克了武昌县城后,我们渡过长江,去攻打黄州。
与此同时,石达开从江西窜到江宁,又纠集人马进攻,兵分几路。到了七月,我们紧急调回黄州的军队回援。敌人从金牛方向进攻葛店,古隆贤也前来接应。林翼将军指挥水陆两军分别抵御,在油坊岭、鲁家港、姚家岭、窑湾、沙子岭、小龟山等地连续作战,十几天内打了二十多场胜仗,抓获斩杀的敌人无数,解散了上万名被胁迫的百姓,追击敌人一百多里,追到华容,敌人全部逃跑了。
九月,杨岳斌将军追击敌人到蕲州,烧掉了敌人的船只,一直追到田家镇。敌人的援军被彻底切断,我们又招募了五千陆军和六营水师,为长远打算。十一月,和官文克期将军一起发动大规模进攻。杨岳斌将军在江上设置铁锁链阻拦敌船,并烧毁了敌人的所有船只。敌人倾巢而出猛攻,双方激战了三个小时,敌人大败而逃,我们的军队紧追不舍,最终收复了武昌。我们俘虏了敌酋古文新等人,处死了数百人,有四千人投降。同一天,官文将军也攻克了汉阳。朝廷下诏书,任命林翼为湖北巡抚,并加封一品顶戴。
之后,我们分兵收复了武昌县、黄州府以及兴国、大冶、蕲水、蕲州、黄梅等地。命令李续宾将军乘胜追击,攻打九江;都兴阿、杨岳斌、鲍超三位将军驻守小池口;我本人则驻守武昌,统筹全局。
奏折里主要讲了湖北军务和吏治的烂摊子,大致意思是说:湖北的军队纪律松散,时间长了,不管敌人多少,强弱如何,听到警报就先吓一跳,打仗就溃败。上上下下互相欺骗,一点都不觉得羞耻。表面上是被贪官污吏利用,实际上是被贪官污吏牵着鼻子走。川、楚、河南的勇营,招募的都是些无赖之徒,虚报人数十倍领取军粮。打仗一败涂地,却还顾左右而言他。国库空虚,却让这些无赖们吃得饱饱的。想遣散他们吧,又怕他们聚众成盗。近年来湖北募兵最大的问题是绿营兵懦弱无能,名册虚报,军队编制,早已荡然无存。所以,军事上急需整顿。
自古以来,荆襄地区就是南北战争的关键之地,而武汉则是荆襄的咽喉要道。武汉告急,邻近地区必然跟着受震动。四年内,武昌被攻陷三次,汉阳被攻陷四次。东南几个省份,受灾最严重的,就是武汉。打仗厉害的人,一定先扼住敌人的咽喉;用兵厉害的人,一定先仔细考察形势。现在应该在武汉设立重镇,这样水陆两路东征的军队,就能依靠武汉作为根本,军需粮草运输不断,受伤生病的士兵也能得到休养。平定吴贼的策略,必须先保住湖北,这是很明显的道理。保住湖北,必须先巩固汉阳。湖北失守,就是因为汉阳没有防备。下游稍微受挫,贼寇就长驱直入。应该请求在武汉部署陆军八千,水军二千,日夜操练。平时有威慑力,战时有快速反应能力。
再说东征的军队,孤军深入,苦战必然伤亡,长期作战必然疲惫。受伤生病的士兵留在军中,不仅影响作战,还会浪费军饷。如果用武汉的守军轮换,就能保持士气,行军打仗就能顺利。所以,武汉急需设防和操练军队。湖北有很多老百姓跟着贼寇,军队搜捕,只会加剧扰民。只有实行保甲制度,严格清查户口,分别处置,才能解决问题。但是,如果地方官吏选不好,法律就无法执行。官吏的行为,老百姓会跟着学;绅士的行为,愚昧的百姓也会跟着学。没有好好培养人才,怎么能治理好百姓?没有考察官吏,怎么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丰收年,州县却报灾情;歉收年,州县却加征赋税。把丰收说成歉收,这是败坏国计;把歉收说成丰收,这是危害民生,最终也会危害国计。歉收年,官吏私下收取捐税,实际好处却没落到老百姓手里。什么“挖徵”、“急公”之类的名目,没有一个不是祸国殃民的。凡是下级和上级打交道的事,就推给幕僚;官吏和百姓打交道的事,就推给门房。诉讼案卷积压成山,盗贼奸宄逍遥法外,都是因为办事拖拉。州县的小事,就是百姓的大事;今天的小贼,就是明天的强盗。隐患积累,后果不堪设想。
另外,捐输要交纳“踩堂费”、“贽见费”,牙帖要交纳“勒索费”,厘金要交纳“私设费”。我上任以来,多次弹劾贪官污吏,国家自有法律条文,我甘愿承担怨恨。但是,弹劾贪官不容易,选拔人才更不容易。前面刚弹劾掉一个,后面又冒出来一个,而且巧妙地躲避罪名,弊端难以尽述。我认为,必须严禁官场陋习,与官吏们重新开始,崇尚朴实,摒弃浮华。这样坚持几年,或许可以改变现状。现在州县有很多空缺职位,请命令有关部门,暂时不要拘泥于我的文法资格。这是吏治急需整顿的关键。武汉刚刚收复,有人以为已经治理好了,我很担心。如果认为已经治理好了,那么以前两次收复又算什么?何况江西七府都沦陷了,贼寇四处流窜,不仅九江、安庆令人担忧。
在收复之前,形势艰难,文武官员还有畏惧之心;收复之后,布置相对容易,但我特别担心文武官员会放松警惕,骄傲自满。外省粉饰太平的习惯,皇上早就洞察了。我不揣冒昧,直言相告。奏折呈上后,皇上很高兴地采纳了我的建议。于是裁撤冗余军队,操练新军,免除四十六个州县的田赋,以减轻百姓的负担。设立清查局,核查全省仓库的盈亏;设立节义局,表彰为国捐躯的官绅士女;设立军需局,准备东征的军饷和武器。严格考核吏治,弹劾了数十名文武官员,提拔廉洁能干的人才,皇上还手书勉励将吏,如同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起初,将吏们互相倾轧,互相攻击督抚官员,皇上就下令说:“谁再议论北岸的军事和吏治的优劣,就以造谣论罪。”官员们也开始坦诚相待,不再互相掣肘。军事和吏治的改革,都是林翼起草的,林翼谦虚谨慎,承担责任,督抚官员也互相配合。湖北的振兴,正是基于此。襄阳土匪猖獗,扰乱河南边境,就命令唐训方等人前去剿灭。
话说七年春天,林翼抓住了匪首高先二他们。结果陈玉成从安徽北部杀过来了,咱们的军队挡不住他。林翼急匆匆赶到黄州督战,当时贼军十多万,把巴河东岸围了个水泄不通。正好赶上河水上涨,林翼下令把三台河的石桥拆了,卡住河道防守。他还偷偷派兵埋伏在回龙山,堵住贼军往山上跑的路。接着调来李续宜带领湖州的勇兵火速增援,指挥各路军队在孙家嘴、马家河、月山跟贼军狠狠地打了一仗,把贼军打得落花流水,四处逃窜。都兴阿和李续宾也在黄梅、宿松一带接连打败了贼军,彻底平定了湖北北部。之后,林翼去九江视察了一下,制定了合围的作战方案就回去了。
到了八年四月,李续宾他们攻打九江,打下来了,还把贼首林启荣给杀了。皇上夸林翼指挥有方,升他做了太子少保。林翼赶紧着手收复安庆,杨岳斌带水军从九江出发,都兴阿从宿松、望江出发,一起围攻安庆。李续宾则负责收复太湖、潜山、桐城,跟其他军队形成犄角之势,互相配合。五月,林翼的母亲去世了,皇上准了他百天的丧假让他回家奔丧,丧期满了又让他继续当巡抚。七月,庐州城丢了,李续宾带少量兵马去救援,结果在三河战死了。林翼正带着母亲的灵柩回老家奔丧呢,皇上又紧急召他回军营。林翼听到消息,哭着起身,马不停蹄地赶到黄州,这才稳定了军心。
过了九年,我们驻扎在上巴河,我和李续宜一起整顿军队,日夜操练,准备打一场大的。这时候,石达开从江西打到湖南,包围了宝庆府。林翼命令李续宜带兵去救援,舒保的骑兵也跟着去,还派水师控制河道。宝庆府的围困解除了,然后我们就和曾国藩一起合力收复安徽。曾国藩带兵沿江而下,这是第一路;多隆阿和鲍超攻打潜山、太湖,这是第二路;林翼亲自带兵出英山、霍山,这是第三路;李续宜从松子关出发,攻打商城、固始,这是第四路。
十月,我们从黄州把营地搬到了英山。陈玉成是太平军里最狡猾厉害的,看到太湖被围困得很紧,就联合捻军张洛行、龚瞎子等人,带了几十万人来救援。林翼把各路军队的精锐部队集中起来,全力准备战斗,想一举歼灭他们。他和曾国藩一起部署将领,指挥作战策略。商量谁来担任前线总指挥,多隆阿既有谋略又勇猛,鲍超也不差,林翼还写信鼓励他们,来来回回写了十多封信,才最终决定下来。为了防止意外情况,他又命令金国琛、余际昌带八千人从潜山天堂绕到敌人的背后攻击。
十二月,敌人来了,鲍超的营地在小池驿,正好在敌人进攻的正面,敌人集中兵力猛攻。多隆阿担心分兵会削弱整体实力,就没派兵去救援,只调唐训方去支援。情况很紧急,金国琛他们从山里杀出来,敌人才泄了气。十年正月,多隆阿攻打罗山冲,这是西路;鲍超从小池驿进攻,这是东路;朱品隆、蒋凝学、唐训方等人一起进攻,金国琛他们也同时进攻,我们大败敌人,前后歼灭了两万多人,于是攻下了太湖城,潜山也收复了。这场战斗是少见的胜仗,安庆的形势一下子就孤立了。
话说江南战事吃紧,江南的大军被打败了,苏州、常州都失守了。曾国藩被任命为两江总督,亲自督军。林翼给他出了个分兵大举的作战计划,曾国藩没完全采纳,而是带着鲍超他们先去祁门,想着怎么收复江南,同时让自己的弟弟曾国荃去围攻安庆。林翼呢,就安排多隆阿去围攻桐城,李续宜驻扎在青草塥,作为两军的支援,还让都兴阿带兵去江北,负责调兵遣将,运输粮草,林翼对这些安排都表示同意。
到了十月,多隆阿和李续宜在桐城挂车河打了个大胜仗,把太平军打得大败。林翼进驻太湖,他分析说,太平军援救安庆肯定不行,他们一定会深入湖北腹地,来分散我们的兵力。于是,他就命令余际昌驻守霍山乐儿岭,成大吉驻守罗田松子关,叮嘱他们:敌人来了不要轻举妄动,坚守阵地,等待援军。
到了第二年春天,太平军果然联合捻军从西边打过来,成大吉在松子关打败了他们,还杀了捻军头目龚瞎子。可是,霍山那边的守军没听指挥,被太平军打败了,太平军乘胜追击,占领了黄州、德安、孝感、随州。林翼赶紧命令李续宜回去救援。太平军又分兵去攻打蕲州、黄州,然后朝安庆方向进军,想和城里的太平军里应外合。林翼就下令让成大吉带兵去支援,鲍超也从南岸赶来,在集贤关打败了太平军,抓了杀了好几千人,把他们的头目刘玱林给杀了。多隆阿也在桐城打败了来支援的太平军,太平军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安庆城里的粮食都快吃光了,情况越来越危急。
南岸的太平军又从江西那边打过来,攻打兴国、大冶,一直打到崇阳、通城,武汉都吓坏了。这时候,林翼正病得吐血呢,但他还是亲自带兵回去救援,而安庆的战事也越来越激烈。等他到了湖北,太平军听说他来了,早就跑得没影了。八月初一,安庆城终于被攻克了。曾国藩把这次胜利的主要功劳都归于林翼,皇上就下旨封林翼为太子太保,还赐给他世袭骑都尉的爵位。接着,桐城、庐江、舒城等地也收复了,黄州、德安的太平军也被先后抓获或杀掉,湖北地区终于平定了。
林翼生病很久了,听说文宗皇帝在热河行宫驾崩,他悲痛欲绝,吐血不止,八月就去世了。朝廷下旨追赠他总督的官职,把他列入贤良祠祭祀,湖北湖南两省还专门为他修建了祠堂,并且赐给他儿子子勋举人的功名,谥号为“文忠”。
同治元年,朝廷又下了一道圣旨:“林翼的功业尚未完全完成就去世了,实在令人惋惜!他的功勋卓著,名声传遍全国,直到现在,江浙鄂三省的百姓都称赞他。命令在林翼家乡的家祠祭祀他一次。”等到江南平定之后,朝廷又追赠他一等轻车都尉的世袭爵位,他的儿子子勋继承了这个爵位,后来这个爵位又世袭了两代,最后变成了男爵。到了光绪年间,林翼的孙子因为祖上的功劳,被授予邮传部参议的官职。
林翼长得英俊威武,眼神锐利,气势逼人,做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他尤其擅长调查核实,整顿了湖北漕粮的积弊。他以朝廷规定的漕粮折色为基准,根据各地情况调整征收的轻重,百姓每年因此少交一百多万缗钱,国库每年增加四十多万两银子,节省下来的款项也有三十多万两。两湖地区因为淮盐中断,都吃川盐,他在宜昌、沙市、武穴、老河口设立税卡征税,税收比以前增加了一倍多。当时东南各省都抽税支援军饷,只有湖北省多用士人负责征税,核查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弊端。
他治理军务,纪律严明,亲自制定营制,非常重视将领的培养。他曾经说过:“军队里骄傲自满的将领最终都会失败,贪婪的将领最终都会胆怯;观察将领可以了解军队,观察军队可以了解将领。做统帅必须有大局观,懂得进退、缓急和策略;其次要懂阵法,在战场上能决胜负;再次才是勇敢:这是将领大小不同的区分。”他待将领以诚相待,根据他们的才能加以培养,很多将领都因此建功立业。他考察官员严厉,但从不埋没一个人的优点,常常手书褒奖,受到褒奖的人感到比被推荐还荣耀,所以文武官员都乐意为他效力。
对于那些有志节、有才能、有名气却不愿做官的人,他千里迢迢地把他们请来,在武昌建立宝善堂让他们居住,以此树立榜样。他还说过:“国家需要人才,就像鱼需要水,鸟需要树林,人需要空气,草木需要土壤一样。得到了就能生存,得不到就会死亡。人才不需要向天下求索,天下应该主动去寻找人才。”他推荐的人才并非都认识,却从未失误。曾国藩说他推荐的人才遍布天下,并非虚言。他总是认为自己学习圣贤之道太晚,所以严格要求自己,常常感到不足。他家里有几百亩田地,刚开始做官时,就发誓要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从不把官俸用于个人享受。
他父亲写过《弟子箴言》流传于世,他继承父亲的遗志,创办了箴言书院,教育人们学习务实的学问。临终前,他说:“我死后,诸位要为我做的事情,只有修缮书院,不要供奉我的家人。”他所著的《读史兵略》、《奏议》、《书牍》,都是经世致用的精辟之言。
话说啊,骆秉章为人宽厚,海纳百川,善于用人。胡林翼呢,办事认真细致,能力超群,是那个时代顶尖的人才。你看他们俩的做事风格,一个宽松,一个严厉,看似完全不一样,但都能用长远的眼光,统筹全局,调动各种人才,最终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他们管辖的地方,那可是千里方圆的大地方,他们的规划都关系到整个军事战略。要是没有他们俩,曾国藩、左宗棠这些人就很难得到支持和帮助,他们的成功也会大打折扣。想想看,在国家中兴的大业中,这二位的作用,那可真是太大了!
说句实在话,骆秉章为人宽宏大量,能容人,善于发现和提拔人才。胡林翼则以严谨著称,他总是认真核实情况,做事雷厉风行,能力出众。虽然他们的管理风格迥然不同,一个宽厚,一个严谨,但他们都具备远见卓识,能够统领全局,有效地调动和使用人才,最终都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成就。他们所管辖的地区范围非常广阔,他们的规划和决策都直接关系到整个军事战略的全局。如果当时没有他们两个人,曾国藩、左宗棠这些人可能就难以得到有效的支持和帮助,他们的成就也可能要逊色不少。回过头来看清朝中兴的大业,骆秉章和胡林翼的贡献,那真是不可估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