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福,是赫舍里氏家族的人。他们家先住在都英额,后来又搬到了哈达。皇太极灭了哈达之后,希福跟着他哥哥硕色,带着他们部族的人投降了。过了没多久,因为希福会说满语、汉语和蒙古语,就被叫到文馆工作。他多次被派去蒙古各部当使者,还被赐了个“巴克什”的称号。后来八旗制度建立了,他就属于满洲正黄旗。
天聪二年,皇太极攻打察哈尔,派希福去科尔沁征兵。土谢图汗的额驸奥巴拦住了他,说:“敌人的骑兵堵住了路,这仗还怎么打?要是出了什么事,谁来负责?”希福说:“皇上的命令我怎么敢违抗?死了就死了,这事不能耽误!”于是就去了。两天后,他到了皇太极那里,汇报说:“科尔沁的兵没来,土谢图汗的额驸奥巴带着他的人去抢劫去了,抢劫完了才来。”皇太极很生气,又派希福去,还给他配了八个壮士。走了四天四夜,路上遇到了敌人,打死了三十多人,终于到了科尔沁,把科尔沁的兵带了回来。第二年,奥巴来朝见皇太极,皇太极让希福和翰林院的官员库尔缠等人责备他,奥巴认了错,皇太极送给他几匹马表示歉意。希福因为这次立功,被授予了备御的官职。后来他又跟着皇太极去攻打明朝,到达明朝的都城附近,在城下打败了明朝的军队。攻打大凌河的时候,明朝从锦州派来了援军,他和谭泰争先恐后地冲锋陷阵,打败了援军。战争结束后,他又奋勇作战,打败了追兵,升官为游击将军。
崇德元年,文馆改成了内三院,希福被任命为内国史院承政。不久又被任命为内弘文院大学士,之后又升为二等甲喇章京。崇德二年,他建议禁止散布谣言迷惑百姓,违反者要处罚,并把它立为法令。崇德三年,他和大学士范文程一起建议确定各部院的官制。虽然希福主要从事文职工作,在内院当官,负责处理政务,但他经常被派去察哈尔、喀尔喀、科尔沁等部,去编户口,设置牛录,颁布法律,解决诉讼案件;有时候他还到前线去传达军机要务,分析形势,考核将领的战功,进行奖赏,向投降的人宣示皇太极的恩德。每次他回来汇报工作,都能得到皇太极的赞赏。顺治元年,他翻译完成了《辽史》、《金史》、《元史》三部史书,献给顺治帝,顺治帝非常高兴,赏赐了很多东西。
希福这个人,平时跟谭泰关系不好,还经常嘲笑他老迈昏聩。谭泰呢,平时总是巴结讨好摄政王睿亲王多尔衮,于是就和他弟弟谭布一起诬陷希福,说他假传王爷的命令,还说他平时吃饭铺张浪费,超过了规定标准,又经常诋毁谩骂各位大臣,挑拨离间、扰乱朝政,犯的都是死罪。多尔衮就下令,罢了希福的官,取消了他的世袭职位,还把他的家产都给抄没了。
顺治八年二月,顺治皇帝开始亲政,他觉得希福是被冤枉的,就给他平反了,还让他重新担任内弘文院大学士,恢复了他的世袭职位。顺治九年,顺治皇帝考虑到希福曾经侍奉过太祖、太宗两位先帝,还接受过皇帝的命令四处奔波,尽心尽力。之前咱们大清定都北京的时候,希福正好被罢了官,他的功劳一直没有得到奖赏,于是一年之内连升三次,封他为三等精奇尼哈番,可以世袭。这年十一月,希福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为太保,谥号文简。他的长子奇塔特,继承了爵位。乾隆初年,最终定封为三等子。
帅颜保是希福的次子。康熙初年,康熙皇帝考虑到他父亲希福长期侍奉朝廷,而且曾经参与辅佐他登基,就效仿当年给范文程和额色黑加官晋爵的先例,破格提拔他做了内国史院学士。
八年六月,帅颜保升任吏部侍郎。七月,他又被任命为漕运总督。九月,他上奏说:“淮安的水陆交通要道,在十五里范围内竟然设了三个关卡,有钞关、仓税、税厂,分别隶属于户部和工部,官吏冗杂,给商民增加了许多负担,耽误了时间。我建议把这三个关卡合并成一个,减少冗余的官吏,方便商民。” 这事儿下发到各部讨论,户部觉得把仓税和钞关合并挺好,但工部觉得税厂负责征收船料和其他税款,以及修缮漕船,跟钞关合并不方便。康熙皇帝觉得帅颜保的建议不错,又让九卿和科道官员再次讨论,最后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
九年正月,帅颜保又上奏说:“淮安、扬州地区发大水,高邮、宿迁、桃源、盐城、赣榆等地的灾情尤其严重。按照规定,拖欠的漕米应该补缴,可是老百姓实在无力承担。”这事儿下发到各部讨论,建议按照规定补缴。但康熙皇帝考虑到这些县连续多年遭受水灾,百姓已经非常困苦,于是又下令各部再次讨论,最终免除了三万一千多石的漕米欠款。
十二年正月,帅颜保和河道总督王光裕一起上奏,请求漕运结束后恢复旧例,并对相关文武官员进行考核。奏请得到批准后,帅颜保又上奏推荐了山东粮道迟日巽、河南粮道范周、无锡知县吴兴祚等人,同时弹劾了溧阳知县王锡范等人。
十三年,吴三桂起兵叛乱,攻打江西。十月,康熙皇帝命令帅颜保率领部队前往南昌镇守。十二月,安亲王岳乐的军队到达后,帅颜保被命令撤回。十七年,岳乐率军进军湖南,帅颜保再次被命令前往南昌镇守。九月,他又被调往吉安。十八年三月,帅颜保招降了吴三桂的部将五十多人和一万多士兵。十九年八月,朝廷逮捕尚之信进行审理,同时命令帅颜保前往南雄、韶州镇守。十月,帅颜保被命令撤回。
二十年五月,帅颜保升任工部尚书。十二月,他又调任礼部尚书。二十三年十二月,帅颜保去世。他的儿子赫奕,从侍卫做起,后来也升任了工部尚书。
嵩寿,是希福的曾孙。雍正元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乾隆二年,册封安南国王黎维祎的时候,他作为正使,穿着一品官服去参加了册封仪式。后来官职不断升迁,最后当上了内阁学士。乾隆十四年,朝廷派他去朝鲜颁布诏书,之后又升任礼部侍郎。乾隆十九年,他继承了一等子爵的爵位。乾隆二十年去世了。
范文程,字宪斗,是明朝观文殿大学士高平公纯仁的第十七代孙。他祖上是明朝初期从江西被贬到沈阳的,所以就成了沈阳人,住在抚顺。他曾祖父范文鏓,是正德年间的进士,官做到兵部尚书,《明史》里都有记载。
范文程从小就喜欢读书,聪明又沉稳,他和哥哥范文寀都是沈阳县的学生员。天命三年,努尔哈赤攻下抚顺后,范文寀和范文程一起拜见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很欣赏范文程,和他聊了很久,知道他是范文鏓的曾孙,就对其他的贝勒们说:“这是名臣的后代啊,要好好对待他!” 后来后金攻打明朝,拿下辽阳,攻克三岔河,攻下西平,拿下广宁,范文程都跟着一起出征。
努尔哈赤当上太宗后,召他到身边做事。天聪三年,他又跟着出征明朝,攻入蓟门,攻克遵化。范文程还率领一支偏师,攻下了潘家口、马兰峪、三屯营、马栏关、大安口,一共五个城池。后来,明军包围了咱们的大安口,范文程用火器反击,解了围。皇太极亲自带兵攻打永平,留下范文程守卫遵化,敌人突然来攻,范文程带头奋勇作战,打败了敌人。因为立功,他被授予世职游击将军。五年后,后金军队包围了大凌河,攻下了这座城池,但是有一些投降的蒙古兵暗中杀害将领叛逃了,皇太极非常生气,范文程从容不迫地劝说,使得五百多人都免于一死。当时明军的一个将领占据西山顶,凭借险要的地势坚守,久攻不下,范文程一个人骑马来到敌人的营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个将领就投降了。皇太极很高兴,把所有投降的士兵都赏给了范文程。
六年的时候,皇上稍微了解了一下边境的情况,文程和在文馆工作的宁完我、马国柱一起上书,讨论军事战略。他们认为,不如直接进攻山海关,而不是深入宣府、大同。等到军队到达归化城,皇上打算深入敌境,就召见文程他们商议。文程他们上书说:“观察我们军队的状况,将士们都渴望深入敌境。应该直接打到北京,逼他们和谈,然后毁掉山海关的水门再回来,这样才能显示我们的军威。如果要考虑从哪个地方进攻,雁门关是最方便的,道路畅通无阻,沿途居民富裕,可以就地征粮。如果皇上担心军队没有名义,应该向当地百姓公开说明,说察哈尔汗已经逃跑了,他的部下归顺了我们,路途遥远不能徒步走,所以来跟你们国家议和,请求借用你们的马匹运送我们新归顺的百姓。如果议和成功,我们会偿还马匹的费用;如果议和失败,将来再兴兵,凭借上天的恩宠,把你们的土地收归我们所有,所有因为战争受影响的地区,我们将免除他们几年的赋税。这就是堂堂正正的军队该有的样子。如果不是这样,就写信给边境上的将领们,让他们去跟敌方议和,设个期限,决定进兵还是停止。如果他们朝中大臣内部拖延,边境将领又推诿责任,超过了我们设定的期限,我们军队就乘机进攻。我们军队进兵,好处在于深入敌境;如果不行,好处在于迅速撤军;半途而返,没有任何好处。”皇上看了奏疏后,非常赞赏并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七年,孔有德等人想和我们通好,但是明朝军队紧追不舍,皇上命令文程跟随几位贝勒率领军队前去救援;文程传达了皇上的恩德,孔有德等人于是率领部下投降。从那时起,攻破旅顺,收复平岛,讨伐朝鲜,平定蒙古,文程都参与了谋划。
崇德元年,皇太极把文馆改成了内三院,还把文程提拔成内秘书院的大学士,官职也升到了二等甲喇章京。一开始,八旗制度刚建立,要设立固山额真(相当于旗主)。大臣们商量着,第一个就推荐了文程。皇太极说:“范章京确实有这个能力,但是固山额真的职务只是管一军而已,我现在正需要他做我的心腹。这事儿咱们再商量商量吧。”
文程负责的都是些机密要事,每次去见皇上汇报工作,都要待上好几个小时才能出来;有时候还没来得及吃饭休息,就被皇上又叫回去了。皇太极非常器重文程,每次议事,都要问:“范章京知道不知道?”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说:“这事儿怎么不和范章京商量商量?”大臣们都说:“范章京也是这么说的。”皇太极就立刻批准了。有一次文程因为生病告假,一堆公务堆积在那里,皇上就下令等范章京病好了再做决定。给各国写的诏书,都是文程起草。一开始,皇上还会过目检查,后来干脆就不细看了,说:“你办事,肯定不会错的!”
文程把父亲楠接到身边侍奉,有一次他陪皇上吃饭,皇上面前摆着很多山珍海味。文程心里想着,这些东西父亲都没吃过,就迟迟不敢动筷子。皇上看出了他的心思,立刻让人把菜撤下去,赏赐给了文程的父亲。文程连忙叩头谢恩。
皇太极登基后,把我(指范文程)分到了镶黄旗。当时睿亲王多尔衮带兵攻打明朝,我给他写了份奏折,里面说:“中原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民不聊生,他们盼望着一个好领导,好过上安定的日子。咱们以前两次深入明朝境内,又撤兵回去了,他们肯定觉得咱们没啥大志向,只想抢些金银财宝和妇女儿童,所以对咱们心存疑虑。现在咱们必须严格军纪,秋毫无犯,要向他们宣告咱们进军中原的真正目的:官员依旧做官,百姓依旧务农,我们要重用贤能之士,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只要咱们把这些话传达出去,黄河以北就能轻易平定了。”
后来李自成攻破北京的消息传来了,那时候我正在盖州汤泉养病。皇上紧急召见我,让我拿个主意。我对皇上说:“李自成的闯军祸乱中原,杀害了明朝皇帝和后宫嫔妃,这绝对是必须讨伐的贼寇!虽然他们人多势众,横行霸道,但他们的失败却有三个原因:他们逼死了自己的皇帝,这是天怒人怨;他们侮辱官员士绅,拷打抢劫财物,这是激怒了士大夫;他们抢夺百姓钱财,奸淫妇女,烧毁房屋,这是激怒了老百姓。他们犯了这三条大忌,还骄兵自傲,咱们完全可以一战将其击败!咱们国家上下同心,军队训练有素,咱们以正义之师的名义讨伐他们,安抚士大夫,拯救黎民百姓,只要用正义感去发动战争,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我又说:“爱护百姓是上天的德行,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个嗜杀成性的统治者能得到天下的。国家如果只想控制关东地区就算了,如果想统一全国,就必须安抚百姓。”
第二天,我立刻赶到军营,起草了一份布告,向明朝的官员百姓宣布:“我们的军队是为了替你们报仇雪恨,而不是来杀害你们的百姓,我们现在要诛杀的只是闯贼李自成。官员们来投降,我们恢复你们的官职;百姓们来投降,我们恢复你们的田地产业。我们的军队严格遵守军纪,绝对不会伤害你们。”所有布告上都署上了我的官职和姓名。
好家伙,明朝灭亡后,文程大哥在北京忙得脚不沾地啊!先参与了明朝庄烈愍皇帝的丧事处理,安抚流民,启用被罢免的官员,到处搜集人才和文献资料,修改法律法规,还敞开了言路,让大家畅所欲言,甚至连各部门的官员和档案都得一一过问。明朝末年赋税加重,税收记录都被战乱毁掉了,只剩下万历年间的旧账本。有人想让各省重新上报税收,文程说:“就用这些旧账本算税额吧,这都够让人头疼的了,还重新找新的?算了吧!” 就这样,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因为功劳大,皇上龙心大悦,给他升官加爵,还赐了个响当当的称号“巴克什”。没多久,他又升官了!
顺治二年,江南平定后,文程上书皇上说:“治理天下,关键在于赢得民心,而士人就是百姓的表率。士人服气了,百姓自然也就服气了。所以,咱们得赶紧恢复乡试和会试,多选拔人才啊!”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顺治五年正月,朝廷正式规定内三院的文官位列文臣之首,文程和刚林、祁充格都戴上了珠顶,系上了玉带,风光得很!到了顺治七年,睿亲王多尔衮死了。没想到,八年后,大学士刚林和祁充格因为依附多尔衮,篡改太祖实录,被处死了。文程跟他们一起当差,按理说也该受牵连,但皇上知道文程没参与这事儿,就只罚他丢官,交罚款了事。这一年,他又官复原职了!顺治九年,皇上又给他升官加爵,还让他当了议政大臣,负责修撰太宗实录,真是仕途亨通啊!
当时各省的钱粮收入都达不到规定数额,一年就差四百多万,赋税不足,军饷也短缺。文程上奏说:“湖广、江西、河南、山东、陕西五个省份战乱时间长,百姓稀少,请求兴办屯田,设置兴屯道两名,同知四名,让督抚选择廉洁能干的属吏担任,把选官的优劣作为考核督抚功过的标准。官员的俸禄,第一年从兴办屯田的本钱里支出,第二年就用屯田收成的粮食来支付。以后都用屯田收成的粮食支付俸禄,官职增加了,却不用额外支出俸禄。屯田所需的耕牛、种子、农具,允许兴屯道从州县仓库里支取。屯田一开始驻扎军队的地方,要选择荒地多、水道便利的地方,然后依次选择其他地方。无主之地,或者有主但荒废不耕的地,都作为官府屯田。百姓想耕种但资金不足的,官府就提供耕牛和种子,收成后,百姓分得三分之一,三年后就成为百姓自己的田地。编制保甲制度,互相帮助守望,杜绝奸盗。如果百姓没有钱,官府就付给他们工钱。这样百姓就能避免饥饿,流亡的人也会大量返回。第一年屯田的粮食草料,允许屯田官员储存起来,把陈粮换成新粮,作为第二年的本钱;如果有多余的,就给附近的驻军,不要为了达到规定数额而强行征收。三年后屯田的粮食越来越多,就雇船车运送来供应军饷。不用麻烦屯田官员,不用劳役屯田百姓,也不用屯田的耕牛。屯田所在地的州县官员听从兴屯道的指挥,屯田官员尽职尽责的,三年升两级,享受边疆的俸禄;不尽职的,由督抚按察使弹劾;如果徇私舞弊,则一起治罪:这就是所谓的赏罚分明。”皇上非常赞同他的建议。
十年后,他又和同僚一起上奏说:“请求下令各部院三品以上的大臣,各自举荐他们所知道的人才,不论是满族还是汉族,新旧官员,官职高低,也不避亲疏恩怨,只看才能,各自写奏章,详细列举他们的功绩,放在御前,随时召见询问。考察他们的见解,核实他们的行为,并考察举荐人是什么样的人,这样就能判断被举荐的人是否堪当重任,皇上早就对此有深刻的认识,等到有空缺就启用他们。如果称职,就根据其功劳大小,举荐人一起受赏;如果不称职,就根据其罪过大小,举荐人一起受罚。”皇上特别批准了他的请求。
皇上勤于政事,经常召见大臣们在内廷商议国事。文程每次都能领会圣意,回答得恰到好处。有一次端午节,大臣们早早散朝了,皇上说:“趁着国家太平,大家都想图个安乐,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想要长久的安乐,就必须先吃苦,让国家安定下来,才能享受到持久的快乐。否则,快乐也只是暂时的。”皇上又说:“人谁没有过错呢?能够改正就是好事。商汤王有盛德,改正错误从不吝啬。像明武宗那样沉迷享乐,把责任推给臣子,这哪里是修身治国之道呢?”文程于是奏道:“君主英明,臣子贤良,一定要互相勉励,改正错误,才能得到上天的保佑,成就国家大事。”皇上说:“好!从今以后,朕有错就改。你们也要努力,不要忘记互相提醒和劝诫!”
皇上曾经下令派官员到各省体恤刑罚,文程说:“以前派满汉大臣巡视地方,担心扰民,所以取消了。现在各地水旱灾害不断,百姓劳苦未息,应该停止派使者。现在应该严禁重刑犯,让各省巡抚仔细调查,如有可疑之处,奏报朝廷裁决。”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文程处理政事,注重简洁实用,把握大局,大多处理得当。
十一年八月,皇上恩宠辅政大臣,特加封文程为少保兼太子太保。文程上疏谢恩,并自陈年老体衰,请求退休。九月,皇上降下温情的谕旨,晋升文程为太傅兼太子太师,准其致仕。皇上因为文程是祖宗朝的旧臣,对国家有大功,所以对他礼遇非常厚重:文程生病时,皇上亲自调制药饵赐给他;派画家到他府上为他画像,收藏在内府;赏赐御用衣物,多得数不清;又因为文程身材高大,特地为他定制衣冠,力求合身。圣祖皇帝即位后,特地命人祭告太宗皇帝的山陵,伏地痛哭,久久不能起身。康熙五年八月庚戌日,文程去世,享年七十岁。皇上亲自为他撰写祭文,派礼部侍郎黄机宣读祭文,赐葬于怀柔红螺山,并立碑纪功,谥号文肃,御书祠额曰“元辅高风”。文程的儿子有承荫、承谟、承勋、承斌、承烈、承祚,其中承谟另有传记。
承勋,字苏公,是文程的第三个儿子。他通过考试当官,一路升迁,当过御史和郎中。康熙十九年,谭弘造反了,皇上命令承勋和郎中额尔赫图一起去宜陵,催促将军噶尔汉作战,并且督促湖广地区转运粮食供应军队。
第二年,军队进攻云南,皇上还是命令他催促军队,督运军饷。康熙二十二年,他回到京城,负责监察崇文门的税收。第二三年,皇上让九卿举荐廉洁的官员,承勋也在其中,于是升迁为内阁学士。第二十四年,他被任命为广西巡抚,上疏请求免除容县、郁林州追缴那些参与叛乱后拖欠的赋税;还制定了各属县征收米粮的办法,允许折价纳粮。
第二十五年,他升任云贵总督,上疏确定云南两协驻军的驻扎地点,裁撤了贵州十五个卫所和十个所,对州县进行了调整合并,还增设了七个县。第二十七年,湖广发生兵变,云南当时正在铸造钱币,钱币堆积如山,军饷的三成都用钱币支付,士兵们很不方便。恰逢要调动左协军队去寻甸,于是士兵们哗变,省城的士兵也准备响应,承勋诛杀了二十一个首领,叛乱才平息。于是他上疏请求停止云南铸钱,改用白银支付军饷。
第二十八年,番阿所杀死了土目鲁姐,鲁姐逃到东川土妇安氏那里躲藏,经常出来抢劫,危害百姓。事情上报后,皇上命令郎中温葆和承勋等人前往东川,下令安氏交出番阿所,将其斩首。云南自从吴三桂叛乱之后,从康熙二十一年到二十七年,拖欠的田赋和屯田赋应该补缴,承勋上疏请求分年征收,皇上命令全部免除。第二十九年,他制定了云南秋粮的征收办法,允许折价纳粮;贵州提督马三奇请求军饷折算成白银,承勋上疏说:“折价太低会让士兵受苦,折价太高会让百姓受累,应该根据实际情况增减。秋天收成后,各府要考察市场价格,再决定折价纳粮还是实物纳粮。”第三十一年,他上疏请求设立永北镇,撤销洱海营,增设大理府城守将吏。第三十二年,他入京朝见皇上。
三十三年,他升迁到察院当上了左都御史。六月,江南江西总督傅拉塔死了,皇上觉得他这个人不错,就把这个位置给了承勋。皇上还特意说:“承勋为人坚定又平易近人,一定能胜任这个职位。”承勋上任后,又调到凤阳关监督,驻扎在正阳关。江西老百姓交粮的时候,要给官吏一些钱好送去省城,这叫“脚价”。后来查出来这是违规的,要追回这些钱,承勋就上书请求皇上别追了,但是部门里不同意,皇上最终还是批准了他的请求。
江南地区地势低洼潮湿,仓库里的粮食容易发霉虫蛀,承勋又上书建议:“江苏、安徽各州县,每年春夏两季,可以把仓库里十二三成的粮食平价卖掉,把陈粮换成新粮。”他还觉得江南赋税太重,又上书建议:“各州县征收赋税的比例,应该根据百姓的收成好坏来决定轻重缓急。康熙十八年以后拖欠的赋税,可以分年收取,这样既能体谅官吏,也能减轻百姓的负担。”这些建议都被采纳并执行了。三十五年,淮安、扬州、徐州等地发生灾荒,他上书请求发放十万石省仓粮食,又请求借用京口留漕凤仓里储存的小麦救济灾民,老百姓因此得以生存下来。三十八年,他被任命为兵部尚书。三十九年,皇上让他负责监修高家堰堤工程。四十三岁,工程完工,他被加封为太子太保。五十三岁的时候去世了。
承勋刚被任命为广西巡抚的时候,进宫辞行,皇上告诫他说:“你的父亲和哥哥都为国家尽忠职守,你也要洁身自好,爱护百姓,不要轻信幕僚,做那些沽名钓誉的事情。”后来,承勋从云贵总督任上回京朝见皇上,皇上正要去祭拜孝陵,承勋在米峪口迎接皇上。皇上说:“你的父兄都是前朝的旧臣,你哥哥更是忠心耿耿。我看到你,就想起了你哥哥,心里很难过。八年九年前没见过你,你的头发都白成这样了。郊外天气寒冷,我把朕穿的貂皮帽子、貂皮褂子和狐白皮袍子都送给你。你先别换衣服,小心着凉感冒。明天再换上谢恩吧。”圣祖皇帝念着文程、承谟(承勋的父兄)的旧恩,所以对承勋格外优待。
范时绎,是位承袭爵位的子弟。雍正初年,他从佐领一步步升迁,当上了马兰镇总兵。四年后,皇帝任命他署理两江总督。同年,他又升任正蓝旗汉军都统。五年后,他又调任镶白旗汉军都统,继续署理总督的职务。
十二月,范时绎上奏章说:“请求从雍正六年开始,江苏、安徽各州县征收的丁银,都并入田亩税一起征收。” “地丁并征”的政策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实施的。 雍正六年,他被授予户部尚书的职位,仍然署理总督。
范时绎当官期间,曾经上奏请求在通州运河入海口修建涵洞,以便调节水流。他还规划扬州水利,疏浚海口,疏通车路、白涂、海沟等水系,并为泰州运盐河修建堤坝。在盐城、如皋等地入海口处,也修建了闸门和涵洞。他还整顿了淮河两岸的盐政,增加了漕标庙湾和盐城两营的兵力。这些建议都被朝廷采纳并执行。
皇上因为苏松地区盗贼很多,而范时绎在剿匪方面能力不足,便把江苏七府五州的盗案交给了浙江总督李卫处理。李卫破获了一起大案,抓获了江宁人张云如,说他用符咒迷惑百姓,图谋不轨,而范时绎曾与张云如来往,李卫因此弹劾范时绎。
雍正八年,皇上命尚书李永升与李卫会审,查明了张云如的罪行,将其处死,并免去了范时绎的职务。皇上召他回京,让他管理太平峪的吉地。不久后,他又被任命协理河东河务,但河东总督田文镜又因为工程延误而弹劾了他。
皇上说:“朕因为范时绎是勋臣之后,所以特别提拔他。朱鸿绪曾经奏报说范时绎清廉,生活都难以维持,朕对此深为感动,特地给他优厚的养廉银。后来朕知道他拿的都是应得的,朕仍然增加他的俸禄,是想让他保持清廉,一心为国效力。然而,范时绎却徇私枉法,包庇奸邪,朕曾暗中嘱咐李卫要尽量保全他。再说,范氏家族中担任高官的,只有时绎和他的弟弟时捷,都是勋臣的后代,如今逐渐没落,朕于心不忍,所以才处处为他周全。 让他协理河务,没想到遇到紧急情况,他却安坐一旁,置国家大事于不顾,视百姓生命如草芥。 忘恩负义,失职渎职,一般人尚且不可,何况是时绎呢?” 于是皇上将他逮捕治罪,刑部建议因张云如一案判他死罪,但皇上最终赦免了他。 他被授予镶蓝旗汉军副都统。
雍正十年,他被授予工部尚书,兼任镶黄旗汉军都统。雍正十二年,他被罢免了尚书的职务。雍正十三年,他又因为被侍卫保柱弹劾受贿,被下交刑部论罪,后来遇到大赦才得以免罪。乾隆六年,范时绎去世。
承斌,是文程的第四个儿子,继承了一等精奇尼哈番的爵位。后来去世了。
承斌的儿子叫时捷。他从参领做起,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陕西、宁夏总兵。康熙五十七年,他还代理过陕甘提督。雍正元年,被任命为陕西巡抚。三年后,又升迁为镶白旗汉军都统。五年的时候,年羹尧犯了事儿,皇帝因为年羹尧以前推荐过时捷,所以年羹尧倒台后,时捷也受到了牵连,被罢免了都统的职务,降职为侍卫。八年后,被授予散秩大臣的职位,负责护卫皇陵。那时候,时捷的哥哥时绎因为协理河东河务工作失误被撤职了。皇帝觉得文程的孙子们都没什么当大官的,就让时捷代理古北口提督,听从直隶总兵的指挥,还下诏鼓励他改过自新。没多久,他又被调到陕西固原担任提督。乾隆元年,按照规定,他被提升为一等子爵。两年后,因为生病被召回京城,授予散秩大臣的职位。三年后去世了。
时捷的孙子叫建中,继承了一等男爵的爵位。他从副参领做起,后来升迁为副都统、侍郎。嘉庆四年,被任命为户部尚书,还代理过正黄旗汉军都统。接着又被调任都察院左都御史,最后外放去杭州当将军。五年后去世了,谥号恪慎。
时绶是文程的孙子。在雍正年间,他从笔帖式一步步升迁到户部郎中。乾隆初年,他又升迁到湖北布政使。乾隆十六年,他署理湖南巡抚,上奏说:“湘阴、益阳等县,查实有私自开垦的土地一千多顷,这些土地都靠近洞庭湖,每年旱灾时粮食歉收,请求缓征赋税。洞庭湖的私自开垦的围垦地阻塞水道,建议禁止并拆除。”皇上批准了他的奏请。乾隆十八年,他调任江西巡抚,后来因为生病而告退。乾隆二十一年,他又被任命为户部侍郎,署理都统,请求去西路屯田。乾隆二十四年,副都统定长弹劾时绶利用兵役谋取私利,皇上派人去调查,结果发现时绶本人并没有利用兵役,只是他的仆人借此机会谋取私利,于是皇上命令革除时绶的官职,并责令定长自我检讨。乾隆二十六年,时绶被授予头等侍卫,后来又升迁为镶蓝旗汉军副都统、吏部侍郎,并负责哈尔沙尔地区的事务。乾隆三十一年,他升迁为左都御史,仍然负责哈尔沙尔地区的事务。乾隆三十二年,他被任命为湖北巡抚。皇上召见他时,认为他身体虚弱,难以胜任封疆大吏的职务,所以在乾隆三十三年,又将他任命为都统、左都御史。乾隆三十五年,他升迁为工部尚书。第二年,他被罢免。乾隆四十七年,他去世了。
时纪也是文程的孙子。乾隆初年,他凭借荫仕被授予工部员外郎。经过四次升迁,他署理广东按察使。乾隆二十五年,他到京城述职,皇上得知范氏家族没有高级官员,于是任命他为镶红旗汉军副都统。乾隆二十六年,他被授予工部侍郎。乾隆二十七年,他上奏请求在京南各州县开垦田地种植水稻,皇上命令直隶总督方观承考察当地土壤情况,再酌情执行。他多次担任仓场、户部、礼部等部门的侍郎。乾隆四十二年,由于年老体衰,他被改任为副都统。不久后去世。
宜恒是时绶的儿子。乾隆年间,他从銮仪卫、整仪卫做起,经过五次升迁,成为福建福宁镇总兵。乾隆四十七年,他被授予正蓝旗汉军副都统。乾隆五十七年,他被授予工部侍郎。嘉庆元年,他升迁为户部尚书。嘉庆二年,他去世了。
文程的曾孙宜清,在乾隆年间担任盛京工部侍郎;文程的四世孙建丰,在嘉庆年间担任吏部侍郎;他们都是汉军旗出身,凭借自身的努力获得这些职位,一时之间被认为是异数。
宁完我,字公甫,是辽阳人。明朝天命年间,他就投奔后金了,给贝勒萨哈廉家当差,属于汉军正红旗。
到了天聪三年,皇太极听说宁完我精通文史,就把他叫到文馆来做事。宁完我觐见皇太极的时候,还推荐了一些他认识的人一起升官,鲍承先就是其中一个。没多久,宁完我就被提升为参将。
天聪四年,后金军队攻克永平,皇太极命令他和达海一起去安抚当地百姓。后来他又参加了攻打大凌河的战役,还参与了招抚察哈尔部的行动,这些战役中他都立下了功劳,因此被授予世袭的备御官职。
天聪五年七月,后金正式设立了六部,皇太极下令,那些有儒生头衔的人,可以继续使用原来的称呼“榜式”,其他人则被称为“笔帖式”。
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曾经就官制和服装制度提过意见。十二月份的时候,我上书皇上说:“自古以来设立官职,可不是为了让皇帝铺张浪费,而是为了国家治理。设立六部是为了国家大事有章可循;设立六科是为了防止六部徇私舞弊;设立翰林院是为了给皇帝提供建议;设立通政司是为了让皇帝了解民情。这几个机构环环相扣,缺一不可。皇上说不用言官,是因为认为人人可以进言,所以不需要言官。我想跟皇上解释一下,咱们国家六部都设立了,可曾见过有人敢于直言批评吗?现在这样悄无声息的,难道国家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吗?全国上下都阿谀奉承,把狡猾当作圆滑,把隐瞒当作公正,把懦弱退缩当作高雅,皇上您一心想治理国家,难道喜欢看到这种景象吗?况且现在的当权者,也不是个个都正直廉洁吧?下属不敢批评上司,外人更不敢议论权贵。我知道的国家大事,皇上您有时也能听到,但这不过就像古代的告密一样,哪有设立言官,让大家公开议论,兴利除害更好呢?言官设立后,连皇帝您都能被批评,其他人还有什么忌讳呢?只要不是贪污受贿,就让他们畅所欲言,不要禁止,这是古代明君的聪明做法。如果说南朝的言官很糟糕,那是因为皇帝自己鉴别能力不行,不是制度本身不好。咱们国家的‘笔帖式’,汉语里叫‘书房’,朝廷用书房做什么?官吏混杂在一起,名分不明确。不设立通政司,民情就无法上达朝廷,还谈什么励精图治呢?至于服装制度,更是关系到满汉融合的大事。皇上对汉官很和蔼可亲,但国人却反而轻视他们。汉官不懂满语,经常因此受辱,甚至有人伤心落泪,这样怎么才能招揽远方的人才,使大家融为一体呢?所以我觉得区分服装制度,关系重大,希望皇上不要再忽视这个问题。我们这些臣子能力有限,只有耿直忠诚,至死不变。去年副将高鸿中被派去领甲喇额真,我上书请求留下他;现在游击范文程又调到刑曹去了,我也估计不能在文馆待很久了。如果我们几个人都走了,谁还能为皇上直言进谏呢?”我的奏疏递上去后,皇上很认同我的观点,并下令逐步实行。
第二段:
皇上啊,您想想,现在这朝堂上,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可这太平景象之下,暗流涌动,有多少问题被掩盖住了?您每天听的都是那些好听的话,看到的都是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您又怎么能真正了解民情,做出正确的决策呢?设立言官,并非要鼓励大家互相攻击,而是要建立一个畅通的渠道,让您听到不同的声音,让您看到国家真正的面貌。 那些溜须拍马的人,他们只会说您想听的话,而那些真正为国家着想的人,却因为害怕得罪权贵而不敢说话。只有言官,才能不受这些限制,敢于直言不讳,为国家指出问题,提出建议。 这可不是为了让言官们专权,而是为了让您更好地了解情况,更好地治理国家。 您想想,南朝的言官制度虽然失败了,但那不是制度本身的问题,而是因为皇帝的鉴别能力不足。 只要您能明辨是非,就能让言官制度发挥它的作用,成为您治理国家的一件利器。 至于服饰制度,更是关系到民族融合的大事,不能等闲视之。 汉官不懂满语,经常受辱,这怎么能促进民族团结呢? 请皇上三思!
皇太极六年正月,范文程上奏说:去年十一月初九,咱们从大凌河撤兵回来。皇上就想着今年要继续进攻,对咱们真是关怀备至,掏心掏肺的,就跟一家人父子似的。我哪敢不尽心竭力,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呢?我听说,打仗打到千里之外,就算赢了,也算输了。这几年将士们贪污欺诈的毛病,跟先帝在位时大不一样了,得想办法整顿一下才行。皇上心里也清楚得很,但还没找到合适的办法解决。要是人心涣散,那可就指望不上他们卖力了。大军驻扎各地,协调起来太难了,就算诸葛亮再世,也搞不定。更何况,像黄蜂毒蛇一样,身边还有隐患,那个疑心重的祖大寿,带着宁远、锦州那些伤兵败将,就在咱们附近几百里的地方虎视眈眈,这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三月,皇上决定亲自带兵去打察哈尔,但我认为大凌河的降兵都想逃走,应该先拿下山海关,收复锦州,然后我上书劝谏。四月,大军西进,越过兴安岭,到达都勒河,探子回报说林丹汗逃跑了。我和范文程、马国柱一起上书,重申之前的建议,大致意思是:大军已经过了兴安岭,察哈尔人闻风丧胆,皇上的威名远扬。我觉得皇上可能会停止西征,转而南下。皇上不忍心让士兵们太辛苦,不能长途奔袭,结果只能带着妻儿老小,带着金银财宝回去。要是这样,大事就完了!以前辽东的失败,都怪先帝;永平的失败,都怪那两个贝勒。现在又该怪谁呢?只有得到天下的信任,才能服众。我们为皇上出主意,建议让跟随出征的蒙古人,每人选三五个头目,带着十几个随从,跟着皇上南下,其余人都遣返回部。然后严格军纪,向大家宣布军令,军队所经之处,不准杀戮抢掠,要广施恩德,为以后打下基础。这次出征,士兵们都卖牛买马,典当衣物置办行装,离家越来越远,看到财物却不敢拿,军心涣散了,要是拿了,又会重蹈覆辙。皇上不是说过‘我严令禁止贪污,谁敢违抗’吗?皇上眼皮底下,他们或许不敢犯;但皇上看不到的地方,谁能保证他们不犯呢?别说是蒙古部落首领,就连那些贝勒,稍微扰民一下,怨气都会归到皇上头上,这是皇上应该深思熟虑的。与其用疲惫不堪的大军去攻打宣府、大同,不如留下精锐兵力先拿下山海关。我们知道这违背了皇上的旨意,但既然看到了这个问题,就不能不说。
这时候皇上已经决定攻打宣府、大同了,五月,皇上驻扎在归化城,召见我们商议。我们一起讨论了策略,具体内容范文程的传记里有记载。第二天,皇上向蒙古各部和贝勒们宣布军纪,这正是采纳了我们之前上书的建议。
七月份正月,我向皇上递交了奏章,里面写道:“最近朝鲜那边又来上书了,南方战事还没结束,沈阳这地方不能一直当首都,军事行动不能再拖延了,机会可不能再错过了。汉高祖刘邦当初屡战屡败,最后怎么当上皇帝的?项羽那么厉害,横扫天下,最后怎么又失败了呢?袁绍控制着河北那么强大的军队,最后怎么又输了呢?刘备经历了那么多困难,最后怎么又统一了蜀汉呢?原因很简单,就是能不能用计谋,能不能抓住机会的问题。这天下就像一件很大的器物,可以用智慧取得,不能光靠蛮力争夺。我用下棋来打个比方,高手下棋,攻守兼备,各种策略都烂熟于心,一百盘棋能赢一百盘。至于夺取天下,这是多么重大的事情,怎么能草率行事,靠运气呢?自古以来,君臣之间是互相需要的。先帝在世的时候,达拉哈辖五大臣,他们只知道效忠皇上,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只知道国家大事,不知道还有自己的家庭,所以先帝才能靠着几十个人起家,最终成就了大业。现在皇上您看看朝中,像那五大臣那样的人还有几个?每次我陪皇上处理政务,都没听到什么谏言,只有盲目附和;大家都只想敷衍了事,不愿意承担责任。这对国家有什么好处?对皇上又有什么益处呢?应该用一些办法激励他们,让他们振作起来,改变现状。我希望皇上能尽快做出决定。古人说过:‘千里马如果拘束起来,还不如普通的马走得稳;孟贲如果犹豫不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士兵能坚持到底;即使有尧舜那样的智慧,如果只会空想不说,还不如一个不会说话的人直接指挥行动。’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重要的是能把事情办成。我冒着杀头的危险向皇上进言,请皇上您仔细考虑。”
接下来,我继续向皇上陈述我的建议:“皇上,现在正是用兵的好时机,如果我们现在不行动,等到以后,恐怕就错失良机了。朝鲜那边的情况不明,南方战事也未结束,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做好充分的准备。我们不能只顾眼前利益,而要着眼于长远发展。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大臣,只会误国误君,皇上您一定要擦亮眼睛,选拔真正有才能的人才。只有这样,才能巩固皇权,保卫国家。” “臣下斗胆直言,望皇上圣明!”
他给我提的建议,比如翻译书籍的事儿,他说:“除了翻译《金史》,还应该翻译《孝经》、《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资治通鉴》这些书。” 关于考试选拔人才的事儿,他说:“咱们国家贪图安逸懒惰的风气,根深蒂固,不能只看重笔杆子功夫选人,考试之前应该先整顿一下不良习气,考试之后还要考察他们的平时品行。而且六部里的满汉官员,还有大凌河的将领,都应该参加考试,这样既能考察这些人的才能,又能让他们都通过科举考试出身,这样大家才能重视这条路,不至于像水火不容那样。”
关于六部如何处理政务,他说:“六部原本沿袭的是明朝的制度,现在汉人官员都死板地遵守大明会典,应该把彼此的制度进行比较,用心思考,根据现在的规模,另立会典。一定要摒弃墨守成规的习惯,逐渐采用中国的制度,这样将来即使得到了中原,也不会自乱阵脚。以前汉朝继承秦朝的统治,萧何负责制定法律,叔孙通负责制定礼仪。他们也是人,之前什么都没有,都能制定法律和礼仪;现在已经有现成的制度了,却不能根据情况进行改变,这是怎么回事呢?六部里的汉人官员应该每人配备一个翻译官,皇上身边也应该有翻译人员侍候,以便随时召见询问,别再因为不懂满语而推诿责任。” 我多次上书,皇上每次都采纳了他的建议。我还曾经上书推荐李率泰、陈锦,他们后来都得到了重用。只是关于用兵的事儿,他力主从宁远、锦州直接进攻山海关,不同意从宣府、大同出兵;孔有德、耿仲明投降的时候,我上书说应该把他们的军队收编到乌真超哈,后来我又说孔有德、耿仲明暴戾无能,他们的军队多是流氓地痞,粮草吃完就会变成强盗:这些建议都没被皇上采纳。
九年二月,范文程上奏说推荐人才太滥了,虽然推荐人不用连坐,但也应该处罚。我也上书请求把功劳和罪过一起讨论,大概意思是:“皇上命令官员和百姓都可以推荐人才,本来是想得到人才来做事,结果一些不识大体的人借此机会谋私利,两部已经有了四五十个这样的人,可见推荐有多滥。应该实行连坐法,推荐的人才合格,推荐人一起受赏;推荐的人才不合格,推荐人一起受罚;如果有人后来改过自新,允许推荐人自己陈述情况,减轻处罚。如果采用这个办法,我认为三天之内,请求罢免推荐的人十之八九;剩下的那些,不用问,肯定都是真才实学了。”皇上也完全采纳了我的建议。
我这个人啊,早就想在官场上干出一番事业,有什么话都敢直说,一步步升官,最后当上了二等甲喇章京,还世袭了六次,皇上还赏赐庄田和奴仆,那真是前途一片光明,得意忘形,就喜欢喝酒赌博。一开始跟着皇上打明朝,被派去守永平,结果因为赌博的事儿,被礼部参政李伯龙和游击佟整告了一状,皇上虽然批评教育了我,但也原谅我了。
过了十年,二月的时候,我又因为跟大凌河投降的甲喇章京刘士英赌博,被刘士英的奴仆告发,这下可倒霉了,世袭的官职被撸掉了,赏赐的东西也被全部收回了,还让我去给事中萨哈廉家当差。那一年改元崇德,文馆改成了内三院,希福、文程、承先都当上了大学士,我因为犯了错,被排挤在外,没赶上这趟好车。
等到世祖皇帝在北京安定下来之后,才重新启用我,让我当了学士。顺治二年五月,我被任命为内弘文院大学士,还负责主持编写《明史》。那一年,还有三年、六年,我都担任了会试的总裁。皇上还让我监修《太宗实录》,翻译《三国志》、《洪武宝训》等书籍,还授予我二等阿达哈哈番的官职。八年二月,大学士刚林、祁充格犯了错,因为我知道睿亲王修改太祖实录的事儿没上报,差点被撸职,还好郑亲王济尔哈朗他们为我说话,说我没罪,这才逃过一劫。三月,我又调到内国史院当大学士,待遇和满洲大学士一样。后来,我又被任命为议政大臣。
三月,我上奏弹劾大学士陈名夏,说他结党营私,干坏事。我列举了他七条罪状:涂改公文,篡改圣旨,包庇同伙,纵容儿子在老家作恶。我还说:“古往今来,奸臣贼子,没党羽就办不成坏事。为啥?因为他们没真本事,没真成绩,没真功劳,所以只能拉帮结派,弄虚作假来吹嘘自己。为了壮大党羽,他们对支持自己的人,即使是坏人也要保护;对反对自己的人,即使是好人也要打击报复。时间长了,加入他们党羽的人就多了。如果不仔细调查民情舆论,不仔细考察他们的行为,那他们的党羽就很难瓦解。我呢,年轻时做事鲁莽,能力不足,辜负了先帝,被冷落了十年。皇上登基后,我才重新被允许进入宫中,兢兢业业地做好本职工作,又过了十年,我一直忍着性子,很少说话。但我天性耿直,遇到事情就忍不住要发声,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要我为了升官发财而加入党派,我宁死不干!皇上不嫌弃我年纪大了,还把我列在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之中;皇上还召我进宫,亲自赐酒。我可不是块木头,我一定要竭尽全力报答皇恩。名夏的奸恶行为越来越严重,他的党羽也越来越壮大。大家都知道张煊的事,却没人敢吭声,我却不怕牺牲,也要为皇上效忠!” 陈名夏因此被处死。
八月,我被加封为太子太保。十三年,我又被加封为少傅兼太子太傅。十五年九月,我因为年纪大了,请求退休,皇上恩准了我的请求。康熙元年正月,圣祖皇帝考虑到我对太宗、世祖两位皇帝都有功劳,就让我一个儿子做了翰林学士。四年四月,我死了,谥号是文毅。雍正六年七月,世宗皇帝下令查录我的子孙,找到了我的曾孙兰,让他当个骁骑校,还赐给他房子和五百两白银。
鲍承先,山西应州人,明朝万历年间当官,做到参将的职位。泰昌元年,他跟着总兵贺世贤、李秉诚一起守卫沈阳城,后来升迁为开原东路统领新勇营副将,继续坚守城池。后来熊廷弼上书朝廷,请求奖励守城的将领,鲍承先也在其中,被加封为都督佥事。这一年是后金的天命五年,努尔哈赤已经攻克了开原,正从懿路、蒲河两路向沈阳进兵。鲍承先和贺世贤、李秉诚一起出城,分兵驻守,看到努尔哈赤的军队来了,他们都没抵抗就撤退了。努尔哈赤下令让左翼部队追击鲍承先等人,逼近沈阳城北,斩杀了百余人后才撤兵。
天命七年三月,努尔哈赤攻克了沈阳和辽阳,贺世贤战死,鲍承先退守广宁。天命八年正月,后金攻克西平堡,鲍承先跟着李秉诚以及总兵刘渠、祁秉忠等人从广宁前去救援,结果刘渠和祁秉忠战死,鲍承先和李秉诚战败逃跑,全军覆没。巡抚王化贞丢下广宁逃回了关内,游击将军孙得功等人率领广宁投降了后金。鲍承先躲藏了几天后,也跟着大家一起投降了,仍然被授予副将的职位。
天聪三年,皇太极亲自率军攻打明朝,从龙井关进入明朝边境。鲍承先跟着郑亲王济尔哈朗攻打马兰峪,多次击败明军,鲍承先还写信招降明军的守将。大军逼近明朝的都城北京,鲍承先又招降了牧马厂的太监,获得了他们的马匹骡子来补充军需。明朝经略袁崇焕率领两万人马从宁远前来救援,驻扎在广渠门外,依托险要地势设下埋伏。贝勒豪格率领军队从侧翼攻击,多次打胜仗。这时,鲍承先因为宁完我的推荐被任命为文馆官员。第二天,皇太极命令军队不要进攻,召见鲍承先和副将高鸿中,告诉他们一个秘密计划,让他们接近明军阵地,抓住明朝的内监,并让他们互相耳语说:“今天撤兵是上策。刚才看见皇上独自一人去敌营,有两个明军从敌营出来,和皇上说了很久话才离开。看来袁经略和皇上私下有约定,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了。”内监杨某假装睡觉偷听,第二天,皇太极放他回去,让他把这件事告诉明朝皇帝,结果袁崇焕被杀。
四年的时候,咱们军队攻下了永平。承先大人奉命给迁安的几位名流朱坚台、卜文焕写信,劝他们投降,然后顺利拿下了滦州。皇上命令承先大人和副将白格率领镶黄旗、镶蓝旗的兵马驻守迁安,修建了五个堡垒。明军来攻打,他们拼死抵抗,把明军打退了。明朝的监军张春、总兵祖大寿等人集合各路军队攻打滦州。贝勒阿敏命令承先大人率领驻守迁安的军队去守永平。等到滦州失守后,阿敏放弃了永平,率领将士们从冷口撤军,往东回到了沈阳。皇上要追究所有放弃城池的将领的责任,但是因为承先大人和白格守住了迁安,保全了城池,击退了敌人,所以皇上就免了他们的罪责。五年的时候,承先大人又参加了攻打大凌河的战役,攻下了翟家堡。
六年十一月,皇上问文馆的各位大臣,考察各部门的启心郎的优劣,好进行升降考核。承先大人跟宁完我、范文程一起上书说:“应该考察他们提出的建议,是真心为国家着想,还是巧言令色敷衍塞责,以此来决定他们的去留。”七年五月,孔有德、耿仲明投降了,他们的船停在镇江。承先大人上书说:“用水师攻打明朝应该赶紧行动,不然明朝也会大力训练水师来抵挡我们,到时候就很难取得胜利了。” 七月,攻克了旅顺之后,承先大人又请求把镇江的战船转移到盖州,收复附近的岛屿,并且用仁义去安抚当地百姓。
八年五月,皇上攻打明朝的大同,明朝的总督张宗衡、总兵曹文诏等人派承先大人的儿子韬送来求和的信。一开始,承先大人投降的时候,明朝的人抓住了韬,把他关在应州的监狱里。直到这个时候才放了他,让他送信来。韬在山里赶路的时候,碰到了土谢图济的农兵,农兵抢走了他的马,还砍伤了韬和他随行的人,他们都死了。等那些兵走了以后,韬竟然活过来了!有个叫冯国珍的人,把韬送到了贝勒代善的营地,让他和承先大人见面,然后又让他去拜见皇上。皇上看到韬伤得很重,就把他留在军营里,派冯国珍带着回信送回去。
话说九年正月,承先上奏说:“我私下觉得,元帅孔有德、总兵耿仲明他们为手下人请求朝廷颁发官职任命文书,皇上也答应了,让他们自己发放。皇上开国建朝,最重视名分和礼仪,上下等级,自有既定的规矩。如果皇上想特别优待招揽远方来投奔的人才,应该让吏部奏请皇上批准发放任命文书,这样恩典才能出自皇上,显得更有份量。” 皇上却不这么认为,说:“元帅他们率领大军远渡重洋而来,功劳可不小啊!《尚书》里就说过,要任用贤才,不能反复无常。朕待人以诚,之前的旨意已经下达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承先当初虽然逃跑了才投降,现在不也列在功臣之列,还享受着朝廷的优待吗?难道远道而来投降的将领们反而没有功劳?我这么说也不是责怪承先,他诚恳地进言,朕也诚恳地向他说明罢了。”
接着,皇上从察哈尔得到了元朝的传国玉玺。承先就请求工部制作玉玺的盒子,选了个好日子,皇上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到郊外迎接玉玺入宫。然后,皇上还下令把得到玉玺的消息昭告满、汉、蒙古各族。皇上同意了承先的建议。之后,承先和文馆的官员们跟随诸位贝勒、文武官员一起请求皇上接受尊号。崇德元年,文馆改名为内三院,承先被授予内秘书院大学士的职位。三年后,他升任吏部右参政。四年,汉军八旗正式建立,承先被编入正红旗。五年,他跟随郑亲王济尔哈朗等人围攻明朝的锦州,负责防守衮塔。当时,明军袭击了我们的农民,承先因为没能及时救援而受到处罚,差点被判死刑,皇上最终赦免了他。不久,因为生病,他就辞去了官职。
顺治元年,世祖皇帝在北京定都,承先跟随他入关,皇上赏赐了他银两、马匹和鞍具。顺治二年,承先去世了,皇上命大学士范文程负责他的丧事。他的儿子敬,被授予三等阿思哈尼哈番的爵位,后来做了河北总兵。康熙四年,他参与剿灭流寇郝摇旗,因为没有追击敌人而被降了四级。后来他又被起复,做了大同总兵。之后入朝担任銮仪卫銮仪使,最终去世。
高鸿中和承先都在文馆当差。永平四年,攻克了永平四城,承先去迁安帮忙守城,而高鸿中被派去滦州帮忙守城,这大概是让文馆的官员们也练练兵事。没多久,高鸿中就升任甲喇额真了。
天聪五年,朝廷设立了六部,他被任命为刑部承政。六年的时候,他上书论述了刑部应该整顿的四件事,说:“那些官员被皇上赐了免死金牌,如果犯了罪,应该先把‘免死’两个字去掉,如果罪过更大,那就收回免死金牌,不应该轻易就削夺官职。官员犯了罪就罚款,这可不是古时候的规矩;而且罚款的数额根据官职高低来定,不管罪行轻重都一样,应该有个明确的标准。满族百姓犯了罪,等候判决的时候,他们所属的牛录或者家主,总是和审判的官员一起坐在一起,争论得乱七八糟,建议对这种行为严惩,并且立为法令。刑部审理案件,满汉官员一起审理,老百姓很不方便,应该让满族官员负责审理满族百姓的案件,汉族官员负责审理汉族百姓的案件。”
接着他又连续上书陈述时政,皇上就对文馆的官员们说:“上书建言,本来就不应该禁止。鸿中的奏疏里说了很多古代人的过失,就像元朝成吉思汗的儿子察罕,用刀削柽柳做鞭子,说:‘这天下,是我父亲打下来的;这柽柳鞭,是我亲手做的。’他的臣子俄齐尔塞就说:‘如果不是先帝打造了这把刀,这柽柳怎么能用手指削,用牙齿咬呢?凡是这土地、人民以及一切政事,都是先帝创立的。’现在你们拟定各种规章制度,就应该以此为鉴戒,不要随意批评前人的做法。”
他又上书论述军事,大概意思是说:“最好的策略是轻兵薄伐,直取京城;其次是先拿下山海关。应该严明军纪,不要侮辱妇女,不要随意杀人,不要贪图财物。如果有人因为远离家乡很久,得了很多钱财,就劝他们回师,皇上千万不要被他们迷惑了。”九年的时候,因为管辖的户口减少,他被降职了。
话说啊,努尔哈赤当皇帝的时候,那些读书人还没啥正式的官职呢。
到了天聪三年,皇太极才让这些读书人分成两班倒着上班,这叫“文馆”,也叫“书房”;算是有了办公的地方了,但还没啥专门的官衔,这些读书人大多被授予参将、游击之类的武官职务,挂个牌子意思意思;没授官的,就叫“秀才”,也叫“相公”,听着还挺体面的。
崇德年间改元后,皇太极设立了内三院,然后呢,就有了希福、文程、承先和刚林这几位大学士,这可算是正式任命宰相的开始了。希福这老兄经常出使各地,走的地方危险得很,但他总是尽心尽力,安抚那些地方的百姓;文程呢,参与制定国家的大计,在左台(相当于当时的政府部门)帮忙,立下的功劳最大;完颜纲,为人正直耿介,虽然遇到很多挫折,但从没放弃,最后也得到了皇太极的赏识;承先呢,是靠完颜纲推荐才进的文馆,结果比完颜纲还先当了宰相,还参与过军事战略的制定,几次打败敌军统帅,都是他出的好主意。他们这些人在国家刚建立的时候就立下了大功,跟历史上那些有名的萧何、曹参、房玄龄、杜如晦比起来,也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