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啊,就是日耳曼各国的中心,以前叫邪马尼,地处欧洲中部,总共有三十六个邦国联合在一起,但其中就属普鲁士最厉害。

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那可是个狠角色,雄才大略,文治武功样样精通。他励精图治,把普鲁士治理得井井有条,国力日益强盛,军队更是训练有素,战斗力爆表。 这腓特烈大帝,可不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人家还特别爱好文化,写诗作画,样样精通,妥妥的文武双全。

他手下有个大臣叫霍恩洛厄,这可是个老狐狸,特别会来事儿,深得腓特烈大帝的信任。 这霍恩洛厄啊,为人处世八面玲珑,在朝堂上左右逢源,处理政务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腓特烈大帝对霍恩洛厄那是相当的器重,经常跟他商讨国事,两人配合默契,堪称君臣典范。

有一次,腓特烈大帝心情不好,闷闷不乐的。霍恩洛厄就赶紧上前去安慰,想方设法逗他开心。 可是,大帝就是不开心,唉声叹气个没完。 霍恩洛厄琢磨着,得想个办法才行啊,不然这大帝要是发起火来,那可不得了。 于是,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

1856年,普鲁士和德国其他国家想按照英法等国的模式跟咱们签订新的通商条约,江苏巡抚薛焕不同意。普鲁士的使臣艾林波跑到天津,找到负责跟各国通商的大臣,要求签订条约。这位大臣把这事儿报给了朝廷,朝廷就派总理各国事务的崇纶去天津,跟崇厚一起处理这事儿。普鲁士使臣递交了42条条约款项,外加一条附加款,10条通商章程,外加一条附加款,还有一本税则,还说其他德国各邦都按照普鲁士的条约来办。他还说,德国的这些国家想在台湾的鸡笼和浙江的温州通商,并且想在北京常驻办事人员。崇纶回话,说德国各邦的通商都归普鲁士管,只能谈通商的事,别的事儿免谈;北京不是贸易区,不能派人常驻;至于鸡笼和温州,英法条约里都没写,咱们不能再加了。

当时正赶上跟四个国家重新签订条约,法国大使哥士耆说:“德国最大的国家是普鲁士,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多个邦国,所有的事情都由普鲁士说了算。”崇纶他们把这话告诉了朝廷,朝廷让哥士耆帮忙阻止这件事。突然,有普鲁士人跑到北京,直接闯进辅国将军奕权的家里赖着不走。总理各国事务的文祥跑到英国使馆,跟英国大使普鲁斯说:“普鲁士既然不讲礼貌,那咱们也不能对他们客气。”他还说:“如果艾林波来北京,也要拒绝他,别让人说中国没礼貌。”普鲁斯答应给艾林波发电报,让他赶紧回去。没过多久,普鲁士人都回天津了,但是艾林波还是给朝廷发电报,要求跟以前一样。最后决定,五年后允许普鲁士派一个全权大臣来北京,兼管其他国家的事务,其他条款跟法国的条约差不多。这就是德国和中国签订条约的开始。

条约签订后,朝廷又担心五年后普鲁士派人来北京,像英法那样住大房子,就又给崇纶他们写信,让他们把不住大房子的事写在条约里。艾林波答应发电报声明,将来不住大房子,中国给一块空地,他们自己盖房子,这事儿就答应了。艾林波后来来北京,去朝廷拜访了一下,没多久就回天津了。

同治元年冬天,英国公使列斐士牒跟负责通商事务的大臣薛焕、江苏巡抚李鸿章说,关于交换条约的事,德意志(德国)公会里,除了德国自己,还有二十二个国家,分别是拜晏、撤逊、汉诺威、威而颠白而额、巴敦、黑辛加习利、黑星达而未司大、布伦帅额、阿尔敦布尔额、鲁生布而额、撤逊外抹艾生纳、撤逊麦宁恩、撤逊阿里廷部而额、撤逊各部而额大、拏扫、宜得克比而孟地、安阿而得叠扫郭定、安阿而得比尔你布而额、立贝、实瓦字部而鲁德司答、实瓦字部而孙德而士好逊、大支派之各洛以斯、小支派之各洛以斯、郎格缶而德、昂布而士、模令布而额水林、模令布而额锡特利子、律百克、伯磊门昂布尔。 他要求把和约抄录二十二份,盖上印章分别送给这些国家。薛焕他们不同意。过了很久,才商量好一起交换条约,列举了从德意志拜晏到最后那个国家的名单,不再分别送了。

第二年,列斐士又派他的随员韦根思敦来北京,再次要求把条约分送各国,并且用江苏藩司的印章盖章,还请求接收各国国书。朝廷就答应了。

三年春天三月,普鲁士(德国前身)派使臣李福斯来北京,想见总理衙门的王大臣递交国书。负责三口通商的大臣崇厚把这事报告给了朝廷,同时还说普鲁士的军舰在大沽拦江沙外扣留了丹麦商船三艘。总理衙门认为普鲁士使臣不应该在中国海域扣留敌国船只,就质问了他。李福斯接到质问后,马上放回了其中两艘丹麦船,并且派翻译官道歉,总理衙门这才同意会见他。

公元1874年夏天四月,布鲁斯国王维利恩再次任命李福斯为全权大臣,来到中国递交国书。

过了四年,1878年,有个叫美利士的咸伯国(即德国)商人,偷偷摸摸地在台湾大南澳地区砍树开荒,福建浙江总督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朝廷。朝廷觉得美利士这小子违反了约定,太不像话了,就给德国驻华使馆发了个照会,严厉质问,要求他们查办此事。

1880年春天,李福斯又来递交国书,说德国各邦推举布鲁斯国王为德意志帝国皇帝,中国就回信表示祝贺。 同年李福斯回国了,留下领事安讷克代理公务。 1881年,安讷克说中德条约十年期限到了,就给中国发照会要求重新签订条约,但没谈成。 后来李福斯又来了,1882年十二月,再次递交国书。

第二年正月,光绪皇帝亲政,李福斯请求觐见,皇帝就答应了。结果李福斯因为生病回国了,代理公务的和立本特别写信祝贺,顺便声明以后德国使臣来朝见,都按照这次的礼仪规格来办,朝廷也同意了。

1875年九月,德国的一艘叫“安讷”的船在福建海面上遭遇水贼袭击,船主和船员都被杀害了,船也被毁了。福建巡抚丁日昌抓到了凶手,把他们砍了头,还追回了赃款一万三千多两银子。德国使馆要求中国赔偿损失,但清朝政府说,根据中德条约第三十三款,明确规定不能赔偿赃物,所以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第二年,德国派巴兰德当驻华公使。三月的时候,直隶总督李鸿章才派游击卞长胜他们五个军官去德国军事学院学习陆军枪炮的操作方法。巴兰德就给总督发电报,催促他赶紧修改条约。

十月,巴兰德又给总署发电报,提出三个要求:第一,外国商人租界里卖洋货,别再收厘金了;第二,发给他们存票,不设期限,并且允许他们用存票取现;第三,德国商人到内地买土货,允许他们带现银。他还要求当年在上海开一个口岸,又在山东大孤山再开一个口岸,允许轮船在鄱阳湖拖带货物,以及在吴淞口上下货物要方便点。总署拒绝了他的要求,多次辩论反驳,但巴兰德根本不听。

第二年五月,巴兰德就带着翻译阿恩德离开了北京。到了天津后,他去拜访了李鸿章。李鸿章跟他说,两国意见不合,应该来回协商解决,极力劝他。巴兰德这才回北京。总署催促他开始谈判,但他却突然说等到十月再谈。这一年,德国使馆搬到了东交民巷,还是照样交租金。

四年后,朝廷任命光禄寺少卿刘锡鸿为出使德国的大臣,并且让他递交国书。刘锡鸿回来后汇报说,德国外交大臣催促巴兰德赶紧签订新条约,但是巴兰德在吴淞口卸货、鄱阳湖拖带轮船、内地租房这三件事上还是坚持己见,最后竟然回国了。

第二年三月闰月,巴兰德又来中国谈条约,还是特别强调前面那三件事。这时候,德国一艘叫“丕里约”的夹板船在山东荣成县附近海域触礁了,巴兰德要求赔偿,但咱们拒绝了。巴兰德还要求在天津紫竹林,法租界上面再划一块德国租界,这个要求也被拒绝了。这一年五月闰月,朝廷任命候选道李凤苞为出使德国的大臣。

话说六年春天二月,朝廷因为跟德国谈条约的事儿拖得太久,没啥进展,就派了总理各国事务、协办大学士、兵部尚书沈桂芬,还有户部尚书景廉两位大佬,作为全权代表,继续跟德国使臣谈判。磨叽了半天,德国使臣才勉强答应把“大孤山、鄱阳湖及洋商入内地”这些条款删掉,其他的条款也跟英国跟咱们签的新条约差不多,算是互相让了一步;不过,江苏吴淞口这个地方,德国船只暂时不能停靠,上下船的旅客和货物,管理办法还是由咱们中国的江海关自己制定。最后,在二月二十一日双方签了字,还声明了两件事儿:第一,德国船在咱们中国港口停泊超过十四天,从第十五天开始,要少交一半的船税,先试行看看;第二,条约第六款里“德国允,德国人等”这一句里有个“游历”二字,德文翻译和中文意思对不上,得把德文改改。然后约定从签字那天起,一年之内正式交换条约文本。

过了好一阵子,六月三十日,德国使臣又来了一份照会,说是德国法律规定,签条约必须先问问国会,国会同意了才能批准;他们国家的国会大概明年开会,所以咱们光绪七年三月初二交换条约文本这一条,能不能改成光绪七年十月初十?到了七年秋天七月,德国使臣又来催着要交换条约了,政府就让景廉在北京外交部跟德国使臣签字交换条约文本,这就是中德续约十款,还有善后章程九条。

公元1888年夏天六月,咱们跟朝鲜谈妥了,说是朝鲜是中国的属邦,还派人去参加盟约仪式呢。 到了1889年冬天十月,德鲁麟洋行那块地的事儿终于解决了。 一开始,广东汕头新开辟的地方,有块海边的官地,咱们想填起来建个商埠,结果德鲁麟洋行的买办郭继宗,说那地是他们家的,还偷偷跟驻汕头的德国领事沙博哈串通,弄来德国军舰,插上旗子就强占了。咱们知道了这事儿,就给德国大使发了照会,严厉质问,还让出使大臣李凤苞跟德国外交部辩论。那时候德国首相是俾斯麦,他直接拍电报给驻华大使,命令赶紧把军舰撤走,领事也撤职。后来,德国大使说这是中国地方官的错,一直要求咱们派人调查处理,这事儿拖了很久都没解决。最后,总署采纳了李鸿章的建议,让赫德派个洋员和广东官员一起处理,这才算完事。

1890年,咱们送了德国皇帝一些景泰窑的瓷器,算是答谢他们之前派人来监督咱们造铁甲舰、借给我们鱼雷,还有派人来教咱们海军技术的事儿,算是增进一下友谊。1892年春天二月,出使英国的大臣曾纪泽要回国了,德国驻英大使哈尔茨费尔德伯爵派了个参赞官美塔尼克伯爵来说,德国皇帝和俾斯麦首相想跟曾纪泽见见面,邀请他去德国访问,结果曾纪泽还参观了德国的几个兵工厂。1894年秋天七月,德国皇帝死了,咱们就派了出使大臣洪钧去吊唁,德国驻华大使巴兰德也回信表示感谢。

1899年夏天四月,有个德国人叫阿尔和,想在汉口建个火油库。之前,德国商人已经在上海建了火油库,咱们也同意了。可这回他想在汉口买地建,咱们就不答应了。德国大使为此跟咱们争论,后来咱们提议按照市场价收购他们的火油,再赔偿他们建造油库的费用,可德国大使还是不同意。到了第二年,他们又要求在天津和汉口增开租界,咱们就答应了。1901年春天正月,德国外交部部长马沙尔要求在中国借地停泊军舰,出使大臣许景澄把这事儿告诉了咱们。那时候李鸿章出使德国快回来了,他留下税务司德璀琳跟德国外交部谈加税的事儿,德国政府说必须中国先让出停泊军舰的地,才肯同意加税,德璀琳不同意,这事儿也没谈成。

1897年10月,山东曹州府钜野县,闹出点事儿,几个暴徒把两个德国传教士给杀了。德国人火大了,直接开着军舰去了胶州湾,逼着守将章高元撤出炮台,自己给占了。德国大使海靖找到中国政府,提了六个条件:第一,把山东巡抚李秉衡给撤了,永远别再用他;第二,给天主教堂修建费六万六千两银子,再赔三千两,说是之前被偷的东西;第三,在钜野、菏泽、郓城、单县、曹县、鱼台、武涉七个地方,都得给传教士建房子,一共给两万四千两工钱;第四,保证以后再也不发生这种事儿;第五,中德合资建个公司,修建山东全省的铁路,顺便把铁路附近的矿山也开采了;第六,这次德国处理这个案子的所有费用,都由中国赔。中国政府跟他们来回扯皮了好久,最后才把条件改了改。第一条里“永远不叙用”四个字给去掉了;第二、三条全答应了;第四、六条全砍掉了;第五条只答应修建从胶州湾到济南府一段铁路,让德国人来修。事情眼看着就要谈成了,结果曹州那边又传出驱逐传教士、杀害外国人的消息,德国大使又要求租借胶州湾。

1898年2月,中国政府跟德国大使海靖又签了个补充协议,一共三章。第一章是关于胶州湾租界的:第一,胶州湾里的所有岛屿,还有湾口内外海面的那些岛屿,以及湾东北岸从阴岛东北角画一条线往东南方向一直到劳山湾,湾西南岸从齐伯山岛对岸画一条线往西南方向一直到笛罗山岛,还有整个胶州湾的水面,最高潮水位线以下的区域,都租给德国;第二,德国在这个租界区域里拥有主权,可以修建炮台等等,但是不能转租给其他国家;中国军舰和商船经过这里,要按照德国规定的各国船舶通行章程来;第三,租期是九十九年,如果到期后还给中国,那德国在胶州湾花的钱,中国得还,还得再给德国一块地;第四,从胶州湾水面潮平线开始,周围一百里(中国里)的陆地是中立区,主权虽然归中国,但是中国要在那里驻军,得先得到德国的允许,但是德国军队可以自由通行。第二章是关于铁路和矿务的:第一,中国允许德国在山东修建两条铁路,一条是从胶州湾经过潍县、青州等地到济南,再到山东边界;另一条是从胶州湾到沂州,经过莱芜到济南;第二,铁路附近左右各三十里(中国里)范围内的矿产,德国公司有权开采。第三章是关于山东全省事务的:以后山东省内不管做什么事儿,需要外资、外材,或者聘请外国人,德国都有优先承办权。这就是中德胶澳租界条约。

1898年,山东日照出了个教案,德国人借题发挥,带兵占了城池,案子虽然解决了,可德国兵就是不撤兵。后来,中国打算修建从天津到镇江的铁路,德国人又跳出来反对,还自己想修建济南到沂州的一段铁路,清政府总署不同意。他们还要求中国向德国借款,并且必须用德国工程师。

1899年,山东高密的老百姓阻止德国人修铁路。山东巡抚袁世凯出面调解,最后制定了铁路章程,成立了华商德商合资的胶济铁路公司,还专门设立了交涉局,负责招股、买地、丈量和铁路建设。同时,还制定了《胶澳交涉章程》十一款:第一,两国之间的交涉案件,必须由两国共同处理;第二,德国人在中国旅行,必须持有护照;第三,两国之间的交涉事务,都由交涉官来处理;第四,青岛租界内,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的案件,都由交涉官审理;第五,租界内中国人牵涉到德国人的案件,必须由德国官员和山东交涉官一起审问;第六,德国人雇佣中国人的案件,由德国官员审理;第七,中国人的案件,仍然由中国人自己审理;第八,租界外犯了罪的人逃到青岛中国人或德国人的住所,分别由中国官员和德国官员抓捕移交;第九,无论是在租界内还是租界外,中德两国人在互相殴斗,中德双方军队都可以抓捕并移交;第十,中德双方官员处理案件,必须互相协调;第十一条,重大案件,如果山东省解决不了,就由清政府总署和驻京德国大使馆一起处理。

我跟德国人一起制定矿务章程,还没定下来呢,二十六年五月,驻扎在北京的德国公使克林德就被义和团给杀了。七月,德国联合英国、法国、俄国、美国、日本、荷兰、意大利、比利时、奥匈帝国、瑞士,一共十一个国家的联军攻入北京,推举德国将军瓦德西当总司令。瓦德西住进了紫禁城的仪銮殿。那时候,朝廷任命李鸿章为全权大臣,进京跟各国谈判议和。各国提出的条件可不少:第一,中国政府要为被杀害的德国公使克林德立碑;第二,中国政府得派一位亲王去德国谢罪;第三,把总理衙门撤掉;第四,严惩祸首;第五,拆除大沽口和直隶各地的炮台;第六,禁止进口军火;第七,各省曾经杀害过外国人的,乡试和科举小考五年内都停止;第八,有事要直接向中国皇帝汇报;第九,驻华各国使馆要永远派兵保护;第十,从北京到海边的电报和邮政线路也要派兵保护;第十一,国家公司和私人财产都要赔偿。这些条件讨论了很久才最终确定,一共十二条,而为克林德立碑和派醇亲王载沣去德国谢罪,都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了。十月,杀害德国公使克林德的凶手恩海被抓获,交给德国驻京提督处决了。第二年,醇亲王载沣去了德国,面见了德皇,并递交了国书,当时还带着荫昌一起去,两个人都行了鞠躬礼。

二十八年秋天七月,德国商人汉口租界靠近襄河口的地方,要求设立趸船,我们拒绝了。当时政府要求德国、英国、法国、日本撤兵,德国公使听说其他国家在长江上独享中国给予的特权,就要求明确规定长江上游下游的军事要塞不能让给其他国家,以此来确定撤兵日期,我们也拒绝了。三十年,我们和德国签订了小清河岔路合同。一开始,胶济铁路章程里本来不允许擅自修建支线,但为了方便商业贸易,我们特别委托胶济铁路公司代办这件事。这一年,德国海军想进入长江和各内河巡逻演习炮击,我们阻止了他们。

1908年,德国人撤走了驻扎在胶州和高密的两支军队。一开始,德国人在山东修建胶济铁路,高密的老百姓因为各种原因聚集起来阻止施工,德国人就从青岛派兵到胶州和高密去保护铁路施工。山东巡抚袁世凯派人去调查处理这件事,驻扎在胶州的德国兵很快就撤回了青岛。后来,义和团闹事,德国人又派兵驻扎在胶州,并在城北火车站旁边花钱买了十四亩地,盖起了兵营。1906年秋天,他们在附近的沈家河又租了七亩地,安装了水管,方便取水。驻扎在高密的那支军队,一开始住在城里,后来又在城外的古城地方租了九十多亩地,盖起了兵营,租期约定为六个月。接着,他们又修建了一条从古城到小王庄火车站的马路。六个月的期限到了,山东巡抚跟德国人商量着让他们撤兵,德国人一拖再拖,直到这个时候才最终商定撤兵善后事宜的五条条款,然后才算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朝廷决定跟德国谈生意,派了吕海寰和盛宣怀去谈。德国人提了十四条要求,袁世凯和张之洞来回跑着跟他们商量,吕海寰他们跟德国大使穆默和总领事克纳也几次见面,双方都坚持自己的意见。一直到1900年,才谈妥了十三条,然后在北京交换了条约文本。

第一条,说的是厘金。中国政府要跟各国签协议,取消现有的厘金,然后增加进出口关税来弥补。这个取消厘金的事,得让签约的各国派人来一起决定,德国政府也同意派人来,但前提是中国得保证一定能彻底取消厘金。

第二条,是关于居住的。德国人和德国保护的人,可以在中国已经开放的,或者将来开放给外国通商的口岸或地方居住,做生意、开工厂等等,总之就是合法的生意都可以做;还可以租买房子、地皮、商铺和其他不动产,并且可以在租买的地上盖房子。

第三条,说的是仓库。中国政府同意在通商口岸设立仓库,方便存放和处理洋货。如果德国领事申请给某个德国商人或德国保护的人使用仓库,中国政府就得批准,但必须按照海关制定的章程来办,保证税收。海关官员还要跟各国领事一起制定仓库的章程,以及相关的费用,要根据仓库离海关的距离、存放的货物和工作时间来决定。所有在通商口岸设立的仓库,德国人和德国保护的人都可以用。

第四条,是关于矿业的。中国政府想发展矿业,也欢迎外国投资,所以同意从签署条约之日起一年内,参照德国和其他国家的矿业章程,颁布新的矿业法规。这样既能促进中国人民的利益,又不损害中国的主权,还能吸引外国资金,而且对矿商来说也比较公平。所以中国政府要允许德国人和德国保护的人在中国开采矿产。开矿的,不能因为税收的问题影响他们的收入,除了征收净利润税和矿产地税外,不能再收其他税。

第五条,是关于货税的。退税的凭证,商人申请后,如果查实应该领取,海关必须在二十一天内发放。这些凭证可以在各个海关使用,按照上面的金额,除了子口税之外,可以抵扣各种进出口货税。洋货进口后三年内转运到国外,持有这些凭证的人,可以在发放凭证的港口的海关银行领取全额现金。如果申请退税的人想逃税,一旦查出来,就要罚款,罚款金额不能超过偷税金额的五倍,或者没收货物。

第六条,是关于商标保护的。中国的商标,只要在中国领事馆出具证明,证明这个商标在中国已经注册,并且确实属于申请人,就可以在德国享有和德国商标一样的保护。中国商人的姓名和品牌,必须在德国得到保护,防止被仿冒。德国商标也必须在中国得到保护,防止假冒,但必须出具德国官员和领事馆的证明,证明该商标确实在德国注册。德国商人的姓名商标和在中国使用的名称都必须保护。德国商人包装货物上的一些特殊标记,如果在中国同行已经用作区分某种货物的标志,也必须一律保护。德国保护的人也能享有以上这些利益。商标注册局一旦成立,商标保护章程公布后,中德两国必须另行协商,以便互相保护商标。在签订这个条约之前,以上条款必须执行。

第七条,是关于商业活动的。中国人购买外国公司股票是否合法,还没明确规定。因为中国人购买外国公司股票的数额很大,所以中国现在认为,中国人已经购买或将来购买外国公司股票,都是合法的。同一个合资公司,最初入股的人,待遇必须相同,不能有区别。如果中国人购买德国公司股份,就认为他已经同意遵守该公司的章程,并按照德国法院解释该章程的方式办事。如果不遵守,被公司起诉,中国法院应该命令购买股份的中国人遵守章程,这和德国法院命令购买股份的德国人遵守章程一样,不能另有苛求。德国人如果购买中国公司股票,也应该遵守规定,和有股份的中国人一样。无论是普通的合资股东,还是一人或多人承担无限责任,或一人或多人承担有限责任的合资股东,在德国注册的有限责任公司、股份有限公司及各种商业公司,都必须按照以上两条规定办理。这里明确规定,本条约签订时,已经提交法院并由法院判决,或未予受理的案件,均与本条无关。

第八条,是关于开放港口的。任何国家为本国船只争取开放的港口,德国商人、德国保护的人和德国船只都可以享有同样的权利。

第九条,是关于航行的。中国知道宜昌到重庆的水道需要整修,方便轮船通行,所以双方约定,在整修之前,允许轮船业主经海关批准,自行出资安装拖拉船过滩的设备。安装的设备,无论民船还是轮船,都必须按照海关和安装设备的人商议后制定的章程办理。标志性的塔和指示水位的标记,由海关决定在什么地方设置。将来整修水道,如果方便航行又不损害当地百姓,而且不花中国的钱,中国不应该阻止。

第十条,是关于内河航运章程的。之前已经特别允许在通商口岸进行贸易,因为当年7月28日和9月先后制定的相关章程有些不方便,所以双方约定重新修改。

第十一条,是关于货币的。中国承认原先的法定货币,将来德国商人、德国保护的人和中国人都应该用它来缴纳税款和支付各种费用。

第十二条,是关于禁令的。1881年9月2日的中德条约附件中关于通商章程第五款第三节规定:“凡米谷等粮食,德商欲运往中国通商别口,照铜钱一律办理”等等,现在双方同意,如果在某个地方,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有发生饥荒的危险,中国政府必须在二十一天前发布禁止米谷等粮食从该地出口的禁令,各商家必须遵守。如果船只专门租用来运输粮食,如果在禁令发布前,或者禁令发布时已经到达港口但还没装完已经买定的粮食,仍然可以在禁令发布后七天内装完出口。但是,在粮食禁运期间,必须在公告中声明漕运粮食和军粮是否出口。如果出口,必须在海关账簿上详细登记进出数量,其他粮食,中国政府必须想办法全部禁止转运出口。禁止粮食以及禁运期间应运漕运粮食和军粮的数量,所有公告都必须由中国政府发布,以便大家都能看到。二十一天的期限,必须从京报刊登之日起计算。禁令解除的公告,也必须刊登在京报上,让大家知道。至于米谷等粮食,仍然不允许运到国外。

第十三条,中德两国在此条约之前签订的各项条约,除非因为签订本条约而有所更改,其余都继续有效。以后如果有文字上的争议,应该以德文为准。

那一年,我跟德国人定下了一个互相寄邮件的临时章程。章程定下来后,德国人就让穆默牒去跟总税务司声明三件事:第一,高密设立的德国邮局,得等到德国军队撤走才能撤销;第二,山东地区所有跟德国人有关的地方,中国邮局可以考虑雇佣一些懂德语的人;第三,允许中国邮政利用山东铁路运输邮袋。总税务司收到这个声明后,都同意了,不过关于雇佣懂德语的人员这点,他说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才,才能决定是否照办。

后来,德国人开始收看中国的《商报》,袁世凯就赶紧给外交部发电报,要求严禁这种行为。结果德国人同意停止收看《商报》,还同意让中国电报局在山东铁路的车站设立办事处。事情还没完,他们又要求借用烟台到上海的线路,以及北京到大沽的军事陆线,都被我们拒绝了。他们还私下想买湖南的矿产,也被我们拒绝了。

德国人又决定,让济南、汉口、南京等地的领事负责处理各自辖区内的外交事务,然后正式通知了外交部。大意是说:“山东省除了登州府仍然由烟台的德国领事负责处理德国方面的事务,胶澳租借地归青岛德国总督管辖之外,山东省其他所有德国方面的事务,都由驻济南的商务委员来负责处理。烟台的德国领事只负责登州府的德国方面事务。汉口领事负责处理湖南、陕西、甘肃三省的德国方面事务;湖北省除了宜昌领事负责的几个府之外,还有江西省的袁州府等地,都归汉口领事管辖。南京领事负责处理安徽、江西两省的德国方面事务;除了汉口领事管辖的袁州府之外,江苏省的南京府等地也归他管辖。” 诸如此类。

那一年,德福亲王来北京朝见皇帝。德皇子的婚礼,朝廷派出了使德国的大臣荫昌去祝贺,同时还派了一些学生去柏林留学。

到了光绪三十二年二月,德国人才开始在天津海关申请领事馆的联络单,准备去新疆采购土特产。三月,德国驻华公使穆默向中国政府提出请求,希望派员去柏林商谈无线电协约的事情。政府决定再开两次会议之后再做决定。闰四月,德国人把天津的马队营房等地段的房产都还给了中国,包括炮兵营、机关枪队驻地、屠宰场和兽医医院的房屋。同一个月,德国在营口设立了正式领事馆。德国公使穆默回国后,代理公使葛尔士又给中国政府发照会,再次提出关于通商口岸限制外国人置地的问题,说这和条约不符,要求取消限制,并且表示德国人收回的土地可以用来公共用途,双方可以协商。六月,德国人李卜克在北京开办了一所学校,德国公使请求中国政府拨款资助,但被拒绝了。

光绪三十三年四月,孙宝琦被任命为驻德国大使,递交了国书。同一个月,外交部商议修改青岛租界货物征税新章程。说起来,青岛设关征税这事,早在光绪二十五年就和德国公使海靖商定过办法,后来到三十一年又和德国公使穆默修改过。主要内容是:德国同意在海边划出一块地作为停泊船只、装卸货物的指定区域;所有出口货物在未下船前就缴纳出口税;进口货物除了军用品、租界内使用的机器以及建筑材料免税外,其他商品在货物上岸后,未出这个新划定的区域前,就要缴纳进口税,海关人员在那里办理,德国方面保证不会阻挠。同时,中国方面同意每年年底把收到的进口税的百分之二拨给青岛德国当局使用。因为要重新修订章程,关于德国租界内制成货物征税这一条,措辞不够完善,所以又和德国公使葛尔士重新商定了新的征税章程。

一开始,中国想修建天津到镇江的铁路,跟德国和英国借款,合同都签好了。结果,直隶、江苏、山东三省在北京的官员们,非要自己修,让张之洞和袁世凯去商量,想改合同,可德国和英国死活不同意。没办法,又派了外务部右侍郎梁敦彦去和张之洞他们一起想办法。最开始谈借款的时候,德国大使非要加两条支线,一条从德州到正定,一条从兖州到开封,之前根本没提过这事儿,当然不同意了。德国大使这才改变策略:第一,同意从胶澳到沂州府的一段路,算作津镇铁路的支线,归中国政府管;第二,同意济南府往山东边界的一段路,也并入津镇铁路。中国也同意了从德州到正定府,以及从兖州府或者干线上的其他地方经过济宁州到开封府这两条支线,十五年内由中国自己筹钱修,并声明如果要用外国的钱,必须向德华公司借。最后,梁敦彦跟德国、英国的银行等等,重新签订了借款合同,一共二十四条,叫做“中国国家天津浦口铁路五厘利息借款”。

合同定下来后,外务部就通知德国大使,说胶澳到沂州、济南到山东边界的路线,都算津镇铁路的支线;德州到正定、兖州到开封的支线,中国自己修。之后,又跟德国商定了电政合同,就是青烟沪水线交接的办法,还有把京沽军用电线买回来,以及山东铁路附属电线的章程,一共十四条。这一年,德国柏林赛卫生民学会和万国玩耍排列馆邀请中国派人参加,中国就答应了。

宣统元年,山东巡抚孙宝琦跟德国签订了收回山东五处矿山的合同。话说光绪三十三年,山东巡抚杨士骧跟德国采矿公司签了八条合同,说的沂州、沂水、诸城、潍县这四个地方,都勘探过了,就剩第五个地方,宁海州茅山金矿,还没勘探完。结果山东老百姓成立了保矿会,德国公司就想把茅山卖掉,向中国要价二百二十五万马克,还说其他四个地方也一起还给中国。中国官员百姓也都觉得应该收回来。商量了很久,最后用库平银三十四万两,分四年还清了事。

话说三年前,山东巡抚孙宝琦跟德国人签了合同,把矿山的地盘收回来了。一开始,德国的矿业公司按照合同在坊子、马庄开矿,老不让中国人附近开矿,两边吵了好多年。后来签了津浦铁路贷款合同,德国人又想索要胶济铁路、津浦铁路沿线的矿权,还想把大汶口中国矿封了,咱们政府没答应。然后德国大使馆就发了照会,说要划清矿权。孙宝琦就派了道员萧应椿他们去跟德国矿业公司总办毕象贤和德国领事贝斯谈,商量着把矿权收回来。结果毕象贤他们说,你们想收回这三路矿权,得拿等价的利益来交换,不然不行。

首先谈的是淄博两地的矿区界限。公司第一次送来的矿区图,把整个淄川都画进去了,还连着博山,萧应椿他们一看就不行,说淄博那边的老百姓都靠挖煤吃饭,要是全让公司占了,老百姓就没饭吃了。所以他们提议博山全留给中国人,淄川这边一人一半,以天台山和昆仑山为界,山北给公司,山南给中国人,但公司不同意。萧应椿就亲自跑到淄川跟毕象贤实地考察,还把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和矿老板都叫来一起商量。最后他们定下来,淄川东南边,从大奎山斜着穿过龙口镇西北到淄川东边划界,界南边的矿产归中国商人管,博山也全还给我们。接下来又谈了淄川的中国矿、潍县的矿区、金岭镇的铁矿,还有赔偿勘探和买地的费用。

就这样,德国公司之前已经建成的胶济铁路,正在修建的津浦铁路,刚勘探的胶沂铁路,还有根据《曹州教案》条约允许公司开采的三十里矿权,全都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