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发源于桐柏山,一路向东南流经随州,然后往北拐过桐柏山东边,经过信阳、确山、罗山、正阳、息县、光山、固始、阜阳、霍丘、颍上,一路上的支流都汇入淮河,最后到达正阳关。 淮河下游还有沙河、东西淝河、洛河、洱河、芡河、天河等等好多支流,都流进淮河。过了凤阳,又有涡河、澥河、东西濠,还有漴河、浍河、沱河、潼河这些河,都汇入淮河,最后流进洪泽湖。然后淮河继续往东北流,经过清河、山阳、安东,从云梯关入海。淮河流经湖北、河南、安徽、江苏四个省,总共一千七百多里,本来淮河本身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从北宋开始,黄河改道往南,抢了淮河下游入海的路,这才让淮河出了问题。淮河出了问题,淮河的支流就四处泛滥,江苏、安徽两省都遭了殃。你想啊,下游堵了,上游肯定要溃决,水就是这样子的,所以治理黄河就是治理淮河的关键,治理淮河首先得治理黄河。清朝一直很重视淮河和黄河交汇的地方,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花了巨款。到了咸丰年间,铜瓦厢决堤,黄河又往北改道了,宋元时期的黄河河道也因此改变了。但是黄河改道后淤积严重,治理淮河的任务依然艰巨。现在,关于淮河水流的源头、分流、汇合,以及清口(淮河入海口)的蓄水泄洪,洪泽湖的堤坝工程建设,这些情况我都详细地记载下来了。
顺治六年夏天,淮河在息县决堤,冲毁了很多老百姓的田地和房屋。康熙元年,盱眙、泗阳的老百姓在古沟镇南边和谷家桥北边私自挖开了八条小渠,让淮河的水分流到高邮湖、宝应湖,结果清口(淮河入海口)的水势变弱了,抵挡不住黄河水。六七年间,淮河大涨,冲垮了古沟、翟家墩,直接从高邮湖、宝应湖冲进运河,冲破了清水潭,又淹没了武家墩、高良涧,清口被淤塞,黄河水又从上游溃决。康熙十五年,淮河再次大涨,和睢宁湖的水一起往东猛冲,高良涧的堤坝决口二十六处,高堰的石堤决口七处,一点水都流不进清口。黄河水也趁机从四面八方溃决,一部分流进洪泽湖,从高堰的决口处和淮河汇合,一起流进清水潭,下游更加淤塞严重了。
靳辅跟总河说:“洪泽湖下游,从高堰西边到清口,大概二十里地,以前都是汪洋大海,是淮河和黄河汇合的地方。自从淮河东边决堤,黄河水倒灌进来后,这一带湖底逐渐变成了平地,只剩下十多米宽、一两米深的窄小河道,淤泥遍地,清理起来非常困难。最好的办法是在河的两边,各离河岸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各挖一条引流河,让水流分流冲刷,这样淮河下游的水就能冲开淤泥,直奔清口,和黄河汇合,冲刷河沙,就不会再有堵塞和漫流的危险了。”
接着靳辅又说:“下游治理好了,淮河就能直通黄河,冲刷河沙了,但是湖边这一带的堤坝,除了决口的地方,其他地方都破破烂烂,非常危险。用木板修的堤坝很容易坏,就算是用石头修的,倒塌的也数不清。堤坝下面是土质平坦的坡地,即使遇到大水也不容易冲垮,现在要既省钱又结实,最好的办法是在堤坝外靠近湖的地方挖土加高加宽坡地。每修一丈长的堤坝,就加宽五尺的坡地,上面种上很多草,等草长茂盛了,土就更结实了。高堰的石堤也要加宽坡地,把石堤埋在里面,这样更稳固,比用木板、石头、芦苇埽要省下二十多万两银子,还能避免冲刷和倒塌。”
他还说:“从周家闸经过古沟、唐埂到翟家坝南,大概有三十二里的堤坝要修,还要堵住这里原来冲出来的九条河,以及高良涧、高家堰、武家墩等大小决口三十四个,需要七十万多两银子,都是用芦苇埽修的,最多三年就都烂掉了。我仔细考虑后想了个办法,除了堤坝的边缘和顶部必须用芦苇埽,其他的地方可以用密密的木桩,多加木板和缆绳,用蒲草包裹泥土,用绳子捆扎填实,这样可以节省一半的费用,而且更结实耐用。我打算把用芦苇埽改成包土的办法,同时还要加高加宽坡地。” 皇帝批准了这个方案。到十八年的时候,清口、烂泥浅、裴家场、帅家庄的引河都疏通了,淮河的水全部从清口流出,与黄河汇合,向东流去。
话说三十五年那年,总河(相当于水利总工程师)董安国听从泗州知州莫之翰的建议,想开通盱眙圣人山禹王河,把淮河的水引到长江里去。他大概这么说的:“禹王古河,从盱眙圣人山,经过黑林桥、桐城镇、杨村、天长县,一直到六合的八里桥,沿途河道宽窄、地势高低都不一样。如果把它疏通,引到长江里,那么天长、杨村、桐城这些地方的小河小沟,发大水的时候就不会流进高邮湖了,高邮湖就不会泛滥,而且下游河道的水位也能降低。现在古河的河口和淮河不通,必须修个闸门,水位低的时候关上闸门方便漕运,水位高的时候打开闸门泄洪,这样就能减轻淮河水势汹涌的压力。” 可惜,董安国的建议没被采纳。
第二年,上面下令要堵塞高堰坝。两年后,总河于成龙上书请求堵塞六个坝,结果他还没完成这项工程就病死了。那一年淮河又发了大水,虽然已经堵上了三个坝,但还是被洪水冲毁了。
到了三十九年,张鹏翮当了总河,他把剩下的坝都堵上了,让淮河的水不再四处泄漏,全部流向清口(长江入海口);他还新开了张福、裴家场、张家庄、烂泥浅、三岔以及天然、天赐七条引河,引导淮河的水流,冲刷清口;因为清口引河只有三十多丈宽,不足以疏通整个高邮湖的水,他又加宽了引河。这样一来,十多年断流的清流,一下子汹涌而出,淮河的水位比黄河还高出一尺多。到了四十年,又加高加固了高堰大堤。
康熙四十四年,皇上南巡视察高邮湖的堤坝工程。他下令在三坝以下疏浚河道,修筑堤坝,把水引进高邮湖、邵伯湖。当时洪泽湖水位上涨,泗州、盱眙都遭受了水灾,皇上也下令在洪泽湖泄水的地方,根据情况修建堤坝,控制水流。
康熙四十五年,两江总督阿山等人建议在泗州开凿一条新的河道,直接通到张福口,以此分流淮河的水,预计要花三百多万两银子。但是朝廷讨论后否决了这个方案。朝臣们也认为河道工程浩大,请求皇上亲自前往视察指导。第二年,皇上南巡视察河道,说:“详细勘察后发现,溜淮套的地势很高,即使开凿成河,也不能直接到达清口。而且,立的标杆很多都在坟墓上,如果按照这个方案开河,不仅会破坏田地房屋,甚至会毁坏坟墓,何必做这种事呢?现在想开凿溜淮套,必须凿山穿岭,不仅难以成功,而且还担心汛期洪水泛滥,不仅不会流入洪泽湖,反而会冲毁运河。”皇上命令撤掉那些标杆,并且责备了阿山、鹏翮等人。皇上还说:“明朝的淮河、黄河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明朝淮河水势较弱,所以有倒灌的危险。现在淮河水势强,黄河水势弱。与其开凿毫无益处的溜淮套河道,不如在洪泽湖的出水口再次疏浚加深,让清水更加畅通,这才是有利的。”
康熙四十九年,加长了御黄西坝的工程,这是根据河道总督赵世显的请求进行的。
雍正元年,在风神庙前重建了清口东西束水坝,用来蓄水,每座坝长二十多丈。三年后,总河齐苏勒因为朱家海决堤,湖底淤积严重,担心高邮湖的堤坝难以保住,就下令降低三坝的门槛一尺五寸,以泄洪水,解燃眉之急。没想到水位下降后,淮河水反而更难流出,黄河水势强劲,淮河无力抗衡,连年倒灌,分流的水直接奔向洪泽湖。李卫对此非常不满。此前,高邮湖的堤坝石工质量参差不齐,不够坚固。到了雍正七年冬天,朝廷拨款一百万两银子,命令总河孔继珣、总督尹继善将堤坝低矮倾斜破损的地方拆除重建,务必使堤坝坚固一致。雍正十年秋天,高邮湖的堤坝石工工程终于完工了。
乾隆二年,皇上听从总河高斌的建议,下令疏浚从毛城铺往下延伸的河道。这条河道蜿蜒曲折,流经徐州、萧县、睢州、宿州、灵璧、虹县等州县,一直到泗州的安门陡河,全长六百多里,最终到达洪湖,从清口流出。可是,淮扬地区的官员夏之芳等人却说这个工程不方便。
于是,皇上就让各地的督抚和河道、漕运总督开会讨论,还把高斌叫来询问。高斌来了以后,拿出图纸详细解释,证明夏之芳等人说的情况和实际情况不符。最后,皇上还是采纳了高斌的意见。第二年,毛城铺河道工程完工了。
乾隆四年,皇上看到高堰的三座坝子已经改低了,过坝的水流也足够畅通,就听从大学士鄂尔泰的建议,永久禁止开放天然的两个坝子。乾隆五年秋天,刮起了很大的西风,湖水波涛汹涌,高堰汛的第八堡旧堤被冲击,倒塌了十四段,后来又赶紧修补好了。
乾隆六年,高斌又提出了新的建议:“江都的三汊河是瓜洲河和仪征河的河口,瓜洲河地势低,淮河水流入瓜洲河的水量很少,所以水流缓慢,无法冲刷河道,导致河道越来越淤塞。应该筑坝堵住瓜洲河旧河口,在洋子桥营房下面另开一条河道,减少淮河水流入瓜洲河的水量,这样仪征河就能分担水流,冲刷淤泥。同时,还要堵住瓜洲广惠闸旧河道,在闸口下面另开一条河道,使闸口和新河道的水位保持平衡。这样既能减缓淮河水直奔长江的势头,又能使航运更加便利。”
乾隆七年,河水和湖水同时上涨,有人又说淮河上游的各条河流都汇入洪湖,邵伯以下应该多开辟一些通往长江的河道。高斌也同意这个说法。于是,人们疏浚了石羊沟旧河,使其直通长江,修建了四十丈长的滚坝,还疏通了芒稻闸下面的董家油房、白塔河的孔家涵等三处河流,并增建了滚坝,使淮河水流畅通无阻。
乾隆八年,淮河暴涨,水位上涨了一丈多,都快淹到淮安城了,于是对周樑桥进行了改治。
十六年前,皇上觉得高堰五坝(天然坝)坝顶太高,水涨起来就必须打开泄洪,下游的州县都受灾。于是下令在坝上刻石,永远禁止随意打开泄洪。同时采纳了斌的建议,在三坝外面又加建了智坝和信坝,用来分担洪水压力。
十八年七月,淮河水漫过高邮,冲垮了车逻坝和邵伯闸,下游的田地房屋都被淹了。二十二年,洪泽湖水从清口涌出,多亏东西二坝拦着,大家齐心协力清淤。但湖水实在太多了,冲过了五坝,也担心会危及下游。所以皇上制定了新的泄洪方案:五坝水位每涨一寸,东坝就加宽两丈,以此类推,并在东坝上刻石记录。从此以后,只要湖水上涨,就加宽东坝泄洪,最多的时候加宽到六七十丈。
二十七年,皇上说:“江南靠近湖泊的地区,每次遇到大水,雨涝都让人担忧,洪泽湖更是关键所在。为了泽国安全,没有什么比疏通清口更重要了。现在高堰五坝比水面高出七尺多,清口宽度是三十丈,就以此为基准制定方案。将来两坝水位每涨一尺,就加宽清口十丈,水位涨多少,口就宽多少。”那年六月,五坝水位涨了一尺多。河督高晋按照皇上的旨意,加宽了清口十丈,泄洪非常顺利。
三十二年,南河总督李宏说:“正阳关三官庙以前立过水位标志,用来观察水位变化,但今年上报的数据和下游的情况对不上。请在荆山、涂山之间和临淮镇各增加一个水位标志,用来验证水位变化。”皇上同意了。三十四年,皇上担心高堰五坝顶上的土坝挡不住风浪,下令加固石工。高晋等人说不太方便,于是就加固了柴柳。四十年,对高堰、盱眙等坝以及临河的砖石工程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
一开始呢,皇上想用清口倒灌的方法治理黄河,下令按照康熙年间张鹏翮开凿的陶庄引河旧址进行疏浚,引导黄河水往北流。还派鄂尔泰和斌两个人去勘察,结果因为汛期水位上涨太快,就停工了。后来完颜伟接替斌当河督,觉得引河不好弄,就采纳了斌的建议,从清口往西,用木龙挑溜把水往北引,陶庄那边的方案最终没采用。
第二年,南河督吴嗣爵被叫到京城,他极力反对倒灌这种方法。萨载接任后,也主张改变方案。皇上这才决定开工。于是就把清口东西坝基往下移了160丈,修建了130丈长的拦黄坝,还在陶庄北边开挖引河,让黄河水远离清口,保证清水畅通,更有利于冲刷淤沙。第二年二月,引河完工了,黄河水直接流向周家庄,和从东边下来的清水汇合,清口倒灌的问题解决了将近十年。
五十年后,洪湖干涸了,黄河水又淤积到清口,皇上就命令河南巡抚毕沅祭祀淮渎神,疏通贾鲁河、惠济河等河流来帮助清口排水,但湖水还是没涨上来,黄河水又倒灌进来了。皇上想要拆除毛城铺、王家营的减水坝,就让大学士阿桂等人商议。阿桂说:“想要治好清口的问题,必须清除老坝以下的淤泥,更重要的是要降低黄河水位,让清水畅通地流出来冲刷淤沙,这样就不用费力自己治理了。”于是就关闭了张福口四条引河,疏通了湖泊支流,把清水蓄积到七尺以上,又改造王营坝,让它能泄掉黄河水,同时打开所有河流,让水流出清口冲刷淤沙,还修建了清口兜水坝,改名叫束清坝。此外,还把惠济祠前的东西束水坝300丈移到了福神巷前,加长了东坝来抵御黄河水,缩短了西坝让清水流出,并改名为御黄坝。
嘉庆元年,那年湖水水位低,比黄河水位低了一丈多,淮河水也出不去。要是淮河水涨了,就得打开盱眙的五座水坝和吴城的七座水堡泄洪;黄河水涨了,有时会减少流入湖里的水量,来防止清口倒灌。
五年后,朝廷采纳了江督费淳和河督吴璥的建议,开通了吴城七堡的引水渠,让湖水流进黄河,以减轻黄河水位的上涨压力。八年的时候,黄河水流入大海不畅通,直接冲进了洪泽湖。吴璥赶到海口去查看情况,建议加固运河口的各个水坝,只留下一个出水口。虽然清河水势弱,难以流出,但黄河水也就不再能倒灌进来了。七月,淮河水位上涨,高堰坝非常危险,于是就打开了信、义两坝泄洪。结果西风大作,把仁、智两坝吹坏了,淮河水就奔着清口涌去了。皇上为此责备了吴璥,把他给罢免了。
九年春天,湖水水位稍微上涨了一些,但黄河水在伏汛的时候还是倒灌进来了。新的河督徐端认为,因为束清坝位于运河口北边,导致分流进入运河的水量不够,抵挡不住黄河水,所以建议把束清坝迁移到湖口南边。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十一年,江督铁保上奏说:“以前潘季驯、靳辅治理黄河,主要精力都放在清口,因为只要清口畅通,河道就能冲刷得更深,海口也能顺畅,洪泽湖也就不会泛滥成灾。现在看来,要大修闸坝,利用清河水冲刷河沙,就不得不蓄积更多的湖水。同时,我们必须保护好石堤,更要赶紧想办法疏通水道。”他还和徐端一起提出了几项河工方面的建议:一是淮安、扬州的保障——外河厅的方家马头和三老坝,应该加固填补碎石;二是义坝应该加固堵筑;三是仁、智、礼、信四坝受损严重,需要拆除重建。朝廷采纳了他们的建议。皇上担心同时修建四座水坝,会让清水流失过多,所以下令要依次进行修建。
十五年十月,那可是场大暴雨啊,风大浪急的,义坝直接决堤了!堰和盱(xū)这两个地方的工程,一下就垮塌了上千丈,看着都吓人。有人提议说,干脆用碎石垒个缓坡吧,但一听要花那么多钱,就搁浅了。有个叫璥(zhuó)的,还有个叫端的人,他们建议加高大堤外面靳辅(jìn fǔ)之前修的两个堤坝,就像多设一道保险似的,结果朝廷也没同意。后来,陈凤翔去督办南河工程,又提出来要修那两个堤坝。这事儿就到了下江督察百龄那儿。百龄觉得,与其修那两个堤坝,不如好好修修大堤。
十七年,朝廷派协办大学士松筠去实地考察,他也支持百龄的意见。于是就开始修建大堤子堰,从束清坝尾一直修到信坝南边。结果陈凤翔因为没搞清楚蓄水在湖水没涨起来之前就打开了智、礼两坝,导致礼坝溃决,下游被淹了,清水都白白流失了,耽误了整个河道的治理,被百龄给弹劾了,最后被革职发配边疆。十八年,百龄和南河督察黎世序说,仁、义、礼三坝经常被打开,地基都垮了,塘也塌了,建议把这三坝移到蒋家坝南边靠近山的地方,分别修引河,先修仁、义两坝,礼坝的地基就改成草坝,应付一下今年的泄洪。皇上就下令先修义坝,如果泄洪控制得好,再分年逐步修其他的。二十三年,又在束清坝北边加修了两个坝,用来蓄积湖水。
道光二年,又加固了高堰的石工。四年冬天,河水上涨,洪泽湖的水位涨到了一丈七尺,虽然比黄河水位还低一些,但高堰十三堡的堤顶都被大水冲刷得晃动了,山盱周桥的息浪庵也被淹了八九尺深,各个坝都不同程度地受损。皇上就派尚书文孚和汪廷珍去实地考察,还把河道督察张文浩给撤职了。十三堡的缺口很快就被堵上了。侍郎朱士彦说:“高堰石工的那些官员,只顾着省钱,工作粗制滥造。而且因为抢着修大堤,就近从那两个堤坝取土,事后也不补上。至于山盱的五个坝,在洪泽湖水位暴涨的时候,也没严格按照旧的章程,适时地打开泄洪,导致石工被冲毁。”然后,文孚他们就对这事儿进行了调查。第二年春天,朝廷采纳了文孚他们的建议,把湖堤的土坦坡改成碎石的,还在仁、义、礼三个旧坝的地方,分别加建了石滚坝,以防万一再发生大水。
皇上,黄河御黄坝上下淤积了一丈多,清水都蓄不住了,这御黄坝根本没办法用了。南总河张井他们就来商量这事儿。张井说:“乾隆年间,黄河水位比淮河高出七八尺甚至一丈多,夏天就拆开御黄坝泄水冲刷淤泥,冬天再关上。到了嘉庆年间,因为河道淤塞,改成夏天关上,秋天打开。可是一旦黄河水涨,就倒灌进来了。现在淤积的时间太长了,就算清水能流出去,也只比黄河水高出几寸到一尺多,稍微打开就关上,只能避免倒灌,根本起不到冲刷淤泥的作用。”皇上不高兴地说:“用过去的经验来判断现在的情况,这已经成了不可救药的局面了。那些河督,就知道泄清水保护河堤,关上御黄坝防止倒灌,增加工程预算,请求拨款,只顾眼前利益,不想长远之计,这国家怎么办?老百姓怎么办?将来怎么办?”
十年后,张井又说:“淮河入海的路不畅通,建议在扬粮厅的八塔铺、商家沟各开一条斜河,汇入长江,分担洪水,同时拆除芒稻河东西闸,疏通淤滩,这效果相当于新开一条河。”皇上就同意了。十二年,把信坝移建到夏家桥。十四年,义字引河加深了三四丈,堵塞不容易,就同意河督麟庆的请求,改修义字河的河口。二十一年,黄河在祥符决堤,水流冲进洪泽湖,而长江潮水又涨得厉害,顶托着洪泽湖的水,于是就拆开御黄坝、束清坝和礼、智、仁各坝,同时打开车逻等坝,泄洪泽湖的水。二十三年,黄河在中牟决堤,全部水流都冲进洪泽湖,高堰石工被冲毁了四千多丈,先后拆开了束清坝、御黄坝、智坝、信坝,同时打开顺清河、礼河、义河等河道,金湾旧坝和东西湾坝也同时打开,减少入江的水量。
咸丰五年,黄河又在铜瓦厢决堤,东流进入大清河入海。黄河从北宋时期开始,先在滑州决堤,后在澶州决堤,分流向东南,汇入泗水再入淮河。淮河下游被黄河夺走水流已经有七百七十多年了,黄河有病,淮河也跟着遭殃。现在黄河北徙了,江南的灾害就消停了。但是老百姓请求恢复淮河旧道的,每年都有。
1870年,江苏巡抚马新贻疏通了张福口引河,淮河从此就能从清口一直通到运河了。后来他又疏通了杨庄以下淤塞的黄河河道,用来分流中运河的洪水。
1871年,马新贻等人上奏说:“我们测量了云梯关以下的河道,还有成子河、张福口、高良涧一带的湖底,发现黄河河底比洪泽湖湖底高出一丈到一丈五六尺不等。所以,必须先大力疏通淤塞的黄河,让淮河的水能畅通地流入大海;然后开辟清口,引导淮河水流入旧黄河;再堵住三河,防止河水旁泄,从而提高水位。但是,如果不先修复堰、盱石的工程,加固运河两岸的堤坝,就不敢轻易堵塞三河、开辟清口。所有这些工程加起来,没有几百万两银子根本办不成。我们打算分轻重缓急,逐步进行,不求一下子取得多大成果,只求减少灾害,采取稳扎稳打、循序渐进的办法。”
光绪七年,江苏巡抚刘坤上奏说:“我这次巡视了长江流域的河湖,发现淮扬地区的水利问题关系到国家的经济和百姓的生活。之前关于治理淮河的方案,不能中断。从杨庄以下,旧黄河淤塞平坦了,山东昭阳、微山等湖泊的水,就通过中运河直接流向南运河,每到夏天和秋天,三闸就显得非常吃力。因为洪泽湖淤浅,淮河水不能汇聚成一股,北方水位高于南方,流入张福引河的水很少,大部分水流经礼河直接流向高邮湖、宝应湖。去年疏通旧黄河后,山东的洪水多次暴发,一部分水由此流入大海。修筑了礼河坝后,湖水蓄积加深,而且流入运河口的水也多了起来。疏通旧黄河、修筑礼河坝,效果还是不错的。但是张福河水位浅,湖水仍然大量流经礼河越过河坝,这始终是个隐患。万一湖水泛滥,即使礼河不决堤,也很难分流消解洪水,必须开挖信河、智河两条河坝,让高宝湖的水流入南运河,还必须开挖车逻坝、南关坝等,让里下河的水流入大海,沿途会淹没田地房屋,造成的损失不可小觑。我现在计划对张福河进行疏浚加深,用来引洪泽湖的水;还要疏浚碎石河,用来分流张福河的水,让水流经吴城、七堡汇入顺清河。水量小的时候,就经顺清河流入运河,路线虽然曲折,但水势会稍微缓和;水量大的时候,就经旧黄河入海,路线直,水势自然顺畅。大约三四年就能完工,花费也不会太多。有人说,治理淮河入海,应该把洪泽湖的水全部泄掉,这样会影响漕运和百姓的田地。我认为另开引河,或许会造成这种问题。现在沿着张福河、碎石河的旧河道,让水流入顺清河,除非淮河水位上涨一两丈,否则顺清河的水怎么可能高于中运河,溢出旧黄河?只有淮河水暴涨,才会有决堤的危险,我担心的是水没有出路,这正是治理淮河的根本目的啊。有人说,多引湖水入运河,恐怕三闸承受不了。他们没有想过,洪泽湖没淤塞以前,湖水水面平缓,蓄水量大,除了张福河以外,还有四条引河用来供应漕运。那时黄河还没北徙,每次漕船过闸,都要蓄积清水对抗黄河水,用五条引河全部注入运河口,三闸却依然安然无恙,现在仅仅是张福河一条河,绝对不会损坏三闸。而且去年疏通旧黄河后,已经分流了中运河的水,流入南运河的水只有三四成。即使湖水增加,也和以前差不多,即使遇到大水,有旧黄河可以分流,也不会全部涌向三闸。有人又说,这样治理淮河,没有坏处,也没有好处,何必浪费国库的钱财?这种说法也不完全对。治理水患,必须全面规划,还要预防变化。洪泽湖的南面有礼河,北面有张福河,都是分泄淮河水的。但是水势向下,礼河总是水位很高,修筑礼河坝是为了蓄积张福河的水,疏浚张福河河口是为了保护礼河的堤坝,两者互相依存。如果让礼河承受整个湖泊的冲击,新的河坝恐怕保不住,继续修缮的话,花费会更大,如果不修,危害会越来越严重,低的地方越来越低,高的地方越来越高,张福河最终会淤塞。而且治理淮河的初衷,是为了防止洪水泛滥成灾。如果把湖水通过张福河引到顺清河,再通过旧黄河入海,即使偶尔泛滥,那里地广人稀,也容易躲避。如果张福河不通畅,整个湖泊的水都往南流,那么淮扬繁华地区,千百万百姓将会面临灭顶之灾。治理淮河的好处,现在看到的还比较小,将来看到的好处才更大。”奏章上报后,朝廷下属部门知道了这件事。
左宗棠那时候说了,治理淮河,先得疏通沂河和泗河,这话绝对没错。但是啊,从云梯关往下两百多里,河道高高在上,而且还有很多年久失修的沙滩。以前用尽黄河的力气都疏通不了,现在想靠沂河泗河来分流,这难度可太大了。
大通就在云梯关下十多里,以前是黄河北岸,嘉庆年间河水漫溢,改道往东北流了四十多里,到响水口,跟潮河连起来,最后到灌河口入海。咱们就在这儿加深加宽河道,直接出海,方便多了。这样一来,沂河泗河的水量就能大大减少,就算淮河还没治理好,航运也能暂时缓解一下;等淮河治理好了,入海也不会再有阻碍了。所以说,先疏通下游,让沂河泗河的水排出去,这才是治理淮河的关键,必须赶紧着手啊!
淮河汇集了好多河流,最终形成洪泽湖,江浙皖三省的大水都往这儿流。从道光年间开始,黄河淤塞,淮河北高南低,水流改道经礼河到高宝湖,再进入运河,已经三十多年了。现在想让它恢复原样,简直就是逆水行舟啊!从张福口到大通、响水口入海,三百五十多里,处处都是障碍,除非下游畅通无阻,上游堵住漏洞,不然水是不会放弃高处,而选择走低处入黄河入海的,这道理很明白。
你看张福口和天然引河,都往北流向陈家集的大冲,到碎石河再到吴城七堡,又往北到顺清河口,跟杨庄旧黄河连起来。张福河河面六十多丈宽,应该加深加宽,天然河更要疏通,吴城七堡那一带比张福河底高出丈六七尺,更要大力疏浚,让湖水能流进黄河,然后才能堵住礼河,截断它通往别处的路,堵住顺清河,不让它抢运河的水。引淮河入海的工程,得一步一步地来。
洪泽湖水位不能太低,不然流不进黄河;太高了,不仅盱眙、五河的堤坝要考虑,运河的闸坝也扛不住,而且还会影响盱眙、五河靠近湖泊的百姓田地。我打算修好智、信等处的堤坝,用来泄洪,再在闸口建个大冲,这样就能控制湖水,让它多流进淮河,少流进运河。这也是为了以后做好准备。
话说三十四年那会儿,江督端方去淮河故道勘察,觉得把淮河改道太难了,说了四个难处,所以在清江浦设立了一个机构,找一些有身份的人一起商量这事儿。可商量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就撤了机构。
到了宣统元年,江苏谘议局成立了,总督张人骏把导淮的事儿提出来讨论,决定成立一个江淮水利公司,先进行测量,争取让淮河恢复原来的路线,直接流入大海。
第二年,侍读学士恽毓鼎看到淮河沿岸水患越来越严重,就上奏朝廷说:“从魏晋时代开始,淮河边的田地,大部分都是靠引水开渠灌溉的,都变成了肥沃的良田。可是现在,淮河沿岸的州县,年年都上报水灾,水淹城镇,冲毁房屋,从正阳到高邮、宝应,都变成了泽国。这主要是因为近百年来,河道淤塞,下游不通,水没地方排,所以泛滥成灾。问题就出在那些高高的河坝上!以前黄河和淮河交汇,黄河有往南流的趋势,治理黄河的人就想用淮河来抵挡黄河,所以才修建了那些高高的河坝,逼着淮河从天妃闸泄洪。现在黄河已经很久没有往南流了,这些河坝就没用了,应该另想办法让淮河入海。有两种方法,最好是从清口西坝、盐河到北潮河这条路。如果河口畅通了,水有了去处,不光颍州、寿州、凤阳、泗州这些地方能免受水灾,就连高邮、宝应、兴化、泰州也能高枕无忧一百年了!” 这事儿就下发给江督张人骏、江苏巡抚程德全、安徽巡抚朱家宝让他们一起商量。张人骏他们说:“正事儿是先测量,等测量完了,再选人来负责这事儿。”然后把情况报给了朝廷。
到了宣统三年,御史石长信又上奏说:“导淮这件事,要多方征求意见,大家一起商量。美国红十字会也打算派工程师来中国考察。所以我们更应该未雨绸缪,这件事不能拖延。江苏水利公司已经得到朝廷拨款了,安徽也应该成立机构进行测量,以防范这场巨大的灾难。”朝廷批准了他的建议。
话说治理淮河这事儿,最早是从同治六年开始琢磨的。那时候曾国藩在两江总督任上,就说过:“恢复淮河的旧道,好处很大,但不能指望一下子就成功;淮河下游的危害,却必须想办法逐步减轻。” 后来黄河改道北流,主张治理淮河的人就更多了,主要有两种方案。一种是说应该堵住三河,开辟清口,疏通旧河道,疏通云梯关,让淮河走回原来的路入海。另一种方案是说,治理淮河应该从上游开始,洪泽湖只是淮河的汇合点,不是源头,应该在上游开辟新的河道,沿着睢河、汴河往北走,让淮河还没到洪泽湖,中途就泄掉一半水,然后再利用桃源的成子河,穿过旧黄河,经过中河、双金闸,进入盐河,最后在安东入海。这样一来,淮河就分成了南北两条道,水少泄多,淮河的灾害就能减轻了。这两种说法各有各的道理。不过,从同治到光绪年间,虽然也疏通过成子河、碎石河、沂河、泗河等,也疏通了杨庄以下到云梯关的旧河道,算是小试牛刀,但淮河因为黄河泥沙淤积了几百年,已经没有可以通行的河道了,想靠运河入江,实在太难了,直到清朝灭亡,也没能成功。
永定河,也叫无定河,就是桑乾河的下游。它发源于山西太原的天池,在地下暗流到朔州、马邑才重新露出地面,汇集了众多河流,流经直隶宣化西宁、怀来,向东南流入顺天府宛平县界,流经卢师台下,才被称为卢沟河,然后汇入凤河入海。因为它在大同汇合浑水后向东北流,所以也叫浑河,《元史》里叫它小黄河。从古到今,都没设官府专门治理它。“永定”这个名字,是康熙皇帝赐的。永定河汇集了边外许多河流,挟带着泥沙奔腾而下,两边山峦夹峙,所以很少决堤。可是到了离北京西边四十里的石景山以南,经过卢沟桥的地方,地势陡峭,土壤疏松,河水四处流淌,经常改道,造成的危害很大。所以,人们就修建堤坝,疏通河道,防洪的工程非常紧迫。
顺治八年,黄河改道了,从永清县搬到了固安县,跟白沟河汇合到一起。第二年,河堤决口才终于堵上了。到了顺治十一年,黄河又改道了,这次是从固安县西宫村和清水河汇合,经过霸州的东边,流向清河。结果,九花台、南里等地又决堤了,霸州西南地区一下就成了汪洋大海。
康熙七年,黄河在卢沟桥决堤了,皇帝派侍郎罗多他们去修。康熙三十一年,因为黄河河道慢慢地往北移,永清、霸州、固安、文安这些地方经常被水淹,直隶巡抚郭世隆就建议疏通永清东北方向的老河道,让黄河顺流进入白洋淀。
康熙三十七年,保定以南的几条河跟黄河汇合,水流太大,河道容纳不下,经常泛滥成灾,康熙皇帝还亲自去视察了呢。巡抚于成龙采取疏浚和筑堤相结合的办法,从良乡老君堂旧河口开始,经过固安县北边的十里铺、永清县东南的朱家庄,和东安狼城河汇合,从霸州柳岔口三角淀流出,最后到西沽入海。他们一共疏浚了145里的河道,修建了180多里的南北大堤,皇帝还给这条河取名叫“永定河”。从此以后,黄河改道往东北流了,四十年都没再改道。
康熙三十九年,狼城淀河淤塞得差不多了,都快成平地了,上游河道也堵塞了,皇帝就让河督王新命开挖新河道,把南岸改成了北岸,南岸继续修西堤,从郭家务开始;北岸继续修东堤,从何麻子营开始,两边都修到柳岔口。康熙四十年,又加固了南岸的排桩遥堤,还修了金门闸。康熙四十八年,永清县王虎庄决堤了,很快又堵上了。康熙五十六年,加固了两岸的沙堤大堤,结果贺尧营又决堤了。康熙六十年,贺尧营又决堤了,很快又堵上了。
雍正二年,那会儿正忙着修建郭家务大堤,还修了清凉寺月堤和金门闸,霸州堂二铺南堤也出事了,决口了。
三年后,因为郭家务以下河段两岸太窄,永清县受灾尤其严重。皇上就让怡亲王允祥和大学士朱轼想办法,让浑水另辟蹊径入海,别再往淀里灌了。于是,他们就在柳岔口稍北的地方改了个河口,开凿了一条新河,从郭家务一直通到长芦河,足足七十里长,经过三角淀,最后流到天津入海。为了防止北边决堤,还修建了三角淀的围堤。此外,还修建了南堤,从武家庄一直到王庆坨;北堤则从何麻子营修到范瓮口。之前从冰窖到柳岔口的堤坝工程,就不用再管了。
雍正十二年,梁各庄、四圣口等地又决堤了,三百多丈呢!黄家湾河的河道全被冲毁了,水直接冲进永清县郭下,然后流到霸州的津水洼,最后又流进淀里。总河顾琮带着民夫赶紧堵。
雍正十三年,南岸的朱家庄和北岸的赵家楼又决堤了,水又从六道口的小堤流回了三角淀。
乾隆二年,总河刘勷负责勘察修缮南北堤,还开了黄家湾、求贤庄、曹家新庄几条引河,疏通了双口、下口和黄花套。六月的时候,南岸的铁狗村,北岸的张客村等四十多个村庄被洪水淹了,水从张客村的决口处流进凤河。皇上就让吏部尚书顾琮去看看,建议学习黄河的办法,修建遥堤。大学士鄂尔泰不同意,他建议:“咱们在河堤北边截断河道,重新开挖一条河,把原来的北堤当成南堤,沿着它往东边延伸,下游再修建几段泄潮的矮坝,然后在南北岸分别修建四个滚水石坝,再开几条引河:北岸张家水口建个坝,直接利用被冲毁的水道作为引河,往东流进凤河;南岸寺台建个坝,利用老百姓以前泄水的旧渠道,流进小清河;南岸金门闸建个坝,利用浑河的老河道连接檿牛河;南岸郭家务建个坝,直接利用旧河道作为引河。这样清浊分开,治理起来就方便多了。”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四年的时候,直隶总督孙嘉淦建议把寺台坝迁到曹家务,把张客坝迁到求贤庄。他还建议在金门闸和长安城加筑草坝,规定水流过坝的比例是四分之一。顾琮说,金门闸和长安城这两个坝子,水流只靠一条河泄洪,万一发大水,恐怕承受不住,建议把河水分成两股,一股从南洼流进中亭河,一股从杨青口流进津水洼。他还说郭家务、小梁村等地以前有一条一千七百丈长的遥河,年久失修淤塞了,建议拨款修缮。这些建议都采纳了。
五年,孙嘉淦又建议在金门闸修筑加固重堤,疏浚西引河,开挖南堤,让水重新回到原来的河道。六年,凌汛期间河水漫溢,固安、良乡、新城、涿州、雄县、霸州等地都遭了水灾。根据鄂尔泰的建议,堵住了新引河,拓宽了双口等河道,疏通了葛渔城河槽,加筑了张客坝和曹家务的月堤,并对郭家务等地的坝子进行了改建。
八年,疏浚了新河的下游河口,以及董家河、三道河的河口,修缮了新河南岸和凤河以东的堤坝。还疏通了从穆家口以下到东萧庄、凤河沿岸大约二十里的河道。九年,因为范瓮口以下的水最终都流向沙淀和叶淀,而两场汛期的大部分水都流进了叶淀,所以就疏通了流向沙淀的河道,并且把南北两条旧减河疏浚后接入凤河。
五月十五那年,河水突然暴涨,从南岸第四沟那儿冲出来,直接冲到固安城下,到了牛坨,沿着黄家河流进津水洼,还有一部分从檿牛河流进了中亭河。皇上就派侍郎三和带着人去督促堵水,在河口处另开一条引河,截断水流,筑起坝子,阻止河水往南漫溢,让它回到原来的河道里去。
第二年,也就是十六年,凌汛的时候河水暴涨,全河的水都往冰窖堤口那儿涌,就在王庆坨南边又开了一条引河,把水引到叶淀里去,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十九年,南边的河堤被水漫过了堤顶,河堤下口东西两边的老堤决堤了,水往南流,淹没了胜芳旧淀,一直流到永清的武家厂、三圣口,还有霸州的信安入口。
第二年,皇上亲自来看,把下游的河道改成从调河头入海,又开挖了二十多里的引河,加高加固了堤坝两千二百多丈。二十一年,督办工程的方观承建议在北边的河堤外面再修一条远堤,提前给河水留出地方,凤河东堤也一直修到远堤的尽头。皇上同意了。
二十四年,下大雨,直隶的各条河都涨水了,下游的水都流到淀里去了,大清河的水排不出去,反而倒灌进凤河,堵塞了水流,南岸的四工堤也决堤了。皇上就派御前侍卫赫尔景额和督办工程的官员一起赶紧去堵修。
三十五、三十六年,永定河水灾不断,河水总是决堤。到了三十七年,皇帝让尚书高晋和裘曰修一起带着周元理去实地考察,他们上奏说:“永定河自从康熙年间修建堤坝以来,已经改道六次了。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疏通河道,挖开一些泄洪口,让河水畅通地流淌,然后修筑堤坝防止河水冲撞,再疏浚河道,减轻河水的压力。”于是就开始了大规模的工程,花了十四万多两银子。从那以后,河水就从调河头流经毛家洼、沙家淀,最后到达天津入海。
三十八年,调河头河段淤塞了,清澈的河水分散开来,另辟蹊径,从东安响水村直接流向沙家淀。四十年,北三工和南头工的堤坝决口了。四十四年,修建了新的北堤,加固了旧的越堤,拆除了靠近河边的旧堤坝,让河道变得宽阔。四十五年,卢沟桥西岸河水漫溢,北头工的堤坝也决口了,河水从良乡之前的官营村漫溢到求贤村,然后汇入减河,最终流向黄花店。为此,我们开挖了八百丈长的引水沟,把河水引回永定河。五十年,北二工的堤坝决口了,河水流向求贤村,汇入永定河下游,最终入海。没过多久,河水就断流了,南头工的堤坝又决口了,河水从老君堂、庄马头流入大清河,我们修建了百余丈长的南堤。还在玉皇庙前修建了一个分洪坝。
嘉庆六年,也就是1801年,卢沟桥东西两岸,石堤四座,土堤十八座全决堤了!皇上就派那彦宝侍郎和高杞侍郎分别去指挥修补,还让他们疏通下游河道,一共调集了五万多民工去干活。皇上还自己写了一首诗,叫《河决叹》,发给所有大臣看。两个多月,总算把堤坝修好了。
十五年,也就是1810年,永定河两岸同时决堤了!皇上派温承惠去督工,赶紧堵上。十七年,1812年,河水往北流,葛渔城给淤塞了,水就从黄花店往下流。于是,人们在旧河道里挖出一条引河,在上游修筑草坝,引导河水往东流,还另外修建了环形堤坝防止洪水泛滥。
二十年,1815年,为了解决下游堵塞的问题,人们拆除了凤河东堤的民埝。六月,下了一场大雨,北岸七段堤坝决堤了!又开挖了一条引河,这条引河从旧河道的南边稍微偏一点的地方开始,一直通到黄花店,东边到西洲,总共长五千六百九丈。九月,河水又回到原来的河道里了。
二十四年,也就是1819年,北岸有两段堤坝决堤了,接着第一段堤坝也决堤了,决口长达三百多丈,大兴、宛平附近好多村子都被淹了。九月,人们堵上了决口,并且加大了对北边引河的疏浚力度。
道光三年,黄河在南八工堤尽头决口,改道往南流,直接奔向汪儿淀。四年后,侍郎程含章去勘察,想疏浚恢复旧河道,但没成功。十年,直隶总督那彦成提议在范瓮口开挖引河,并且把南边新堤加高加厚。这个方案得到了批准。
十一年春天,河水改道向东北流,经过窦淀,流经六道口,注入大清河,汪儿淀的河口从此堵塞了,水又通过范瓮口的新河道回到王庆坨原来的河道。十四年,宛平县北边中、下游的河堤决口了,水从庞各庄流进旧减河,到达武清的黄花店,最后又回到正河的入海口。良乡县南边二工的河堤也决口了,水从金门闸的减河流入清河,经过白沟河最终汇入大清河。 当时还修建了引河,从漫口往下一直修到单家沟,一共修了二万七千四百多丈。
二十四年,南七工河堤漫口,就在它北边三里左右的河西营设立了新的河口,修建了七十多里的引河,一直通到凤河。三十年五月,上游来水猛增,河水暴涨,北七工河堤漫了三十多丈,水又通过旧减河,流经母猪泊注入凤河。后来,人们在冯家场北边河湾开挖了一条引河,十月就完工了。
咸丰年间,黄河南北两岸的堤坝溃决了四次。那时候正赶上战争,经费紧张,只能是修修补补,对付一下。
同治三年,因为黄河不断北移,原来的河道淤塞变浅了,所以在柳坨修建了拦河坝,阻止河水继续北流,让它回到原来的河道,并且加宽加深了张坨、胡家房河段,然后经东安、武清、天津入海。过了六年,还是经常决口。八年,直隶总督曾国藩建议在南七工修建拦水大坝,两边修筑环形堤坝,并且疏浚河道,疏通下游河口,避免再次溃决。这个建议被采纳了。十年,南岸的石堤决口了,河水改道流经良乡、涿州,注入大清河入海。第二年,批准了直隶总督李鸿章的请求,修缮金门闸的坝,疏浚引河,让河水从童村流入小清河。石堤的决口也堵上了。十二年,南四工河堤漫口,河水从霸州的檿牛河向东流去。于是又加长了引河,并且又修建了一座拦水坝。
光绪元年,也就是1875年,南二汛的河堤决口了,赶紧堵上吧。四年后,1878年,北六汛又出事了,决口了!修好之后,还在坦坡埝的尾部继续修建民埝,一直修到青光以下。
十年后,1884年,因为凤河正好处在永定河的冲击地带,时间长了就淤塞了。于是政府就用工程来救济灾民,开始在南苑修建五座空闸,一直修到武清的缑上村,中间一段还进行了疏浚,同时加固堤坝和修补决口。
十六年,1890年,发大水了!畿辅地区的几条河都涨水了,永定河的北上汛和南三汛同时决堤!皇帝赶紧命令直隶总督抓紧时间想办法堵住,加固和修补堤坝河岸,还疏通了六十多里的河道。
十八年夏天,1892年夏天,下大雨,河水猛涨,南上汛的灰坝决口了,足足有四十多丈长!有个叫洪良品的给事中说,北岸的头道工程最重要,建议从石景山以下继续修建石堤,用来防御洪水。这事儿就交给相关部门去研究了。因为工程太难,花费又巨大,最后决定重点修建八里的石堤,并且加固石格。
十九年冬天,1893年冬天,因为年年溃决,实在太让人头疼了,皇帝就命令河督许振祎和直隶总督一起商量解决办法。许振祎就上奏说,要做好下游的防洪,保护附近的险要地段,疏浚河道,建造减水坝,治理上游这五件事。直隶按察使周馥也建议在卢沟桥南岸修建一个大型的减水石坝,高度要和涵洞上楣一样高,超过了就让水流过去。皇帝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二十二年,1896年,北六工和北中汛接连决堤,洪水汇入大清河,于是就疏浚了大清河二十多里的淤泥。
二十五年的时候,皇帝下令让裕禄详细勘察黄河的整体情况,想办法解决水患。裕禄说:“京畿附近的河流有上百条支流,最终都汇集到南北运河、大清河、永定河、子牙河这五条主要河流,然后通过海河入海。其中永定河水流浑浊,容易淤塞,河道变化无常。以前永定河的入海口处,河堤宽四十多里,分成了南、中、北三条支流。后来南、中两条支流因为淤塞堵住了,水流全部从北支流穿过凤河,流入运河。” 然后裕禄提出了七条治理方案:第一,先治理海河,疏通入海口,然后再治理上游;第二,应该把凤河东堤外的洼地作为永定河新的入海口;第三,修筑北运河西堤;第四,恢复大清河入海口原来的河道,也就是西沽;第五,修筑格淀;第六,修筑韩家树的横向和纵向堤坝;第七,疏浚中亭河,争取一次性解决问题。预计需要花费七十七万多两银子。皇帝下令分年进行工程建设。可惜后来碰上了义和团运动,工程最终没有实施。
三十年后,黄河两岸多次决堤,都是临时堵住的。有人建议,如果把危险地段的土堤全部改成石堤,河道弯曲的地方改成笔直的,并且在南七工开个口子,让水往东流,沿着淀泊流到天津,再修建一些石坝分流洪水,这样大概就能永远安全了。
海塘,只有江浙地区才有。在海边修建海塘,是为了抵御咸潮,方便百姓居住和耕种。江南的海塘,从松江的金山到宝山,长三万六千四百多丈;浙江的海塘,从仁和的乌龙庙到江南金山交界处,长三万七千二百多丈。江南地区地势平坦,水流相对平缓;而浙江地区,江水顺流而下,海潮逆江而上,两者冲击碰撞,水势非常猛烈危险。从唐宋时期开始,就多次修建海塘,但设计并不完善。清朝时期,把土塘改成了石塘,并且把民间的修建改为官方修建,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才最终使海塘更加坚固,沿海百姓才得以安居乐业。
顺治十六年,有个叫张惟赤的礼科给事中上奏说:“浙江和江苏两省,杭州、嘉兴、湖州、宁波、绍兴、苏州、松江这七个郡都靠海,全靠海塘挡着海水。尤其海盐,两边都是山,潮水特别猛。所以明朝专门拨款修海塘,每年都修。现在这笔钱不知道花哪儿去了,海塘都塌了。要是刮大风,海水从塌了的地方涌进来,这七个郡可就遭殃了。请求严厉命令地方官员限期完工,并且规定每年都要修,防患于未然。” 朝廷批准了。
康熙三年,浙江海宁发了大水,海塘两千三百多丈都垮了。总督赵廷臣和巡抚朱昌祚请求拨款修,还修了五千多丈的尖山石堤。康熙二十七年,修了海盐一千丈的石塘。康熙三十七年,刮台风,海水越过堤坝涌进来,冲垮了海宁一千六百多丈的海塘,海盐也垮了三百多丈,后来又修好了。康熙五十七年,巡抚朱轼请求修海宁石塘,说要用木箱子打底,外面再垒上石头,还要疏通备塘河,防止水灾。
康熙五十九年,总督满保和巡抚朱轼一起上奏说:“上虞夏盖山往西沿海的土塘全塌了,南边的大亹沙子淤积成了陆地,江水和海潮直接冲向北大亹往东,连海宁的老盐仓都塌了。” 他们提出了五条解决办法:第一,在老盐仓北岸修一千三百多丈的石塘,保护杭州、嘉兴、湖州三府的农田和水利;第二,修建结实的新式石塘;第三,疏通中小亹的淤沙,让江水和海水都回到赭山、河庄山中间的老河道,这样潮水就不会往北冲了;第四,在夏盖山修一千七百多丈的石塘,抵御南岸的潮水;第五,专门派人每年修,保证海塘长久稳固。朝廷批准了他们的请求,按照他们的建议做了。
雍正二年,皇上觉得修筑海塘工程非常紧急,就让吏部尚书朱轼跟浙江巡抚法海、苏州巡抚何天培一起,去杭州、嘉兴、湖州等府,估算一下修塘需要多少钱。结果算出来,杭嘉湖地区需要十万五千多两银子,松江府的华亭、娄县、上海等县需要十九万多两银子。朝廷批准了这个预算。
六年的时候,巡抚李卫上奏说,有些工程非常紧急,必须马上抢修,等修好了再上报。 “抢修”这个词,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用的。
雍正十一年,皇上派内大臣海望和直隶总督李卫去浙江查看海塘的情况,还特意下旨说:“只要工程能长期有效,保证老百姓的生活,就算花上千万两银子,也别心疼!” 然后他们就决定在尖山、塔山之间修建一个石坝挡水,并且把原来用草、条石、块石修建的塘改成用大石头修建的大石塘,还在旧塘里面加筑一道备用塘。
雍正十二年,因为堵塞尖山水口和开凿中小亹引河的工程拖延很久没完工,皇上批评浙江巡抚程元章等人办事不利,就派杭州副都统隆升负责这件事,还让御史偏武协助他。 五月份,工程终于完成了。
雍正十三年,皇上任命南河总督嵇曾筠负责海塘工程。嵇曾筠说:“海宁城南门外面,直接对着大海,应该先修建五百多丈长的鱼鳞石塘,保护好城池。” 朝廷大臣们讨论后,决定采纳了他的建议。
乾隆元年,苏松布政使顾琮提议设立海防道,专门负责海塘的年度维修工作。曾筠建议在仁和、海宁等地修建总长六千多丈的鱼鳞大石塘,皇帝都批准了。
第二年,海宁浦儿兜到尖山头,修建了五千九百多丈的鱼鳞大石塘。乾隆四年,批准了浙江巡抚卢焯的请求,修建尖山大坝,第二年秋天完工,皇帝还为此写了文章记载。
乾隆六年,左都御史刘统勋上奏说:“之前闽浙总督德沛请求将老盐仓到章家庵的柴塘改建成石塘,朝廷已经批准了。但是我认为草塘改建不必操之过急,南北岸的塘工却不能耽误。因为通塘地势的原因,海宁的潮水还算是来回冲刷,而海盐的潮水却是正面直冲,那些老旧的大石塘年久失修,有很多缝隙,更应该尽早修补。我粗略估计一下,需要花费七十万两银子,才能让通塘像桑树一样结实稳固。”奏疏递交后,皇帝命令刘统勋与浙江巡抚德沛、浙江巡抚常安一起勘察。他们后来回复说:“改建石塘确实是长久之计,但是需要循序渐进,每年修建三百丈左右就可以了。”
乾隆七年,总督那苏图建议先在最危险的路段修建石篓,等地基稳固后再建石塘。又过了两年,皇帝派尚书讷亲去视察。讷亲上奏说:“仁和、海宁两县的柴塘还算稳固,如果担心护沙坍塌涨落无常,只需要疏通一下中小亹故道,让潮水沿着原来的路线进出,上下塘都能安稳无恙。” 这样一来,改建石塘的计划就搁置了。
七月,苏松布政使陈大受说:“宝山地区靠近大海,月浦的土塘被潮水冲刷得很厉害,请求修建一座单石坝,外面再加一百七十丈的椿石坦坡,并连接沙塘,与土塘连成一体,中间设置涵洞排水。”朝廷批准了这项工程。
十一年的时候,常安就说:“蜀山北边有四五百丈高的沙堆横在中间,咱们先在沙嘴那儿开四条沟,用潮水冲刷它。现在雨季洪水已经过了,南边的沙子塌得差不多了,蜀山已经泡在水里了,潮水也渐渐往南流了。如果秋天洪水不再带来沙子,那这条大水道就能顺利通行啦。” 然后他就把这事儿报上去了。
十二年,常安负责疏通蜀山一带,用切沙的方法冲刷。十一月一日晚上,中小亹引河一夜之间就冲开了,大水道又回到了原来的河道,南北岸的水很远,沙子很长,都成了平坦的路了。“蜀山至此,始通大溜”。
十三年,大学士高斌和讷亲先后奉命去检查水利工程。高斌建议在东西柴石各塘的后面加筑土堰,保护住潮头。四月,讷亲汇报了善后工作,让巡抚方观承考虑一下。方观承建议在北塘北大亹原来的河道,还有三里桥、掇转庙这些地方,设置竹篓滚坝,堵住潮沟,把大小山圩改建成石头塘,南塘的工程也要做好防护措施,并且把右营的军官士兵调派过去,轮流驻守防汛。朝廷同意了他的建议。
十六年,批准了巡抚永贵提出的建议,把山阴宋家娄土塘改建成石头塘,加高加固了水坝。
十七年的时候,巡抚雅尔哈善说:“中亹山那段河道,宽度只有六里,河底容易淤积泥沙,而且南岸文堂山脚下有个一百三十多丈长的沙嘴,河水往北流,北岸河庄山外面也有一段五十多丈长的沙嘴,都挺碍事,堵塞了中亹河道的主要水流。现在咱们把这两个地方的淤沙清理疏通一下,避免堵塞河道。”皇帝听了之后,还特意表扬了他。
十九年,因为浙江省的河塘工程没有险工(坚固的防御工事),所以他被任命为浙江省的海防道。二十一年,喀尔吉善说:“河水往南流,北边的河塘很稳固,但是重要的防御工程在绍兴那一带。我打算在宋家娄和杨柳港,按照海宁那种鱼鳞状的大条石塘的样式,修建四百丈长的海塘。”皇帝批准了他的建议。
二十三年,又加固修建了镇海县的海塘。二十六年,苏州巡抚陈宏谋说,常熟和昭文这些靠海的地方,从太仓州的边界开始修筑土塘。接着又开挖了白茆河和徐六泾两个河口,并在那里修建了闸门,可以控制河水的开合。这一年涨潮的时候,石墙倒塌了,陈宏谋请求把石墙改成滚坝。皇帝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公元1727年,皇上南巡,视察了海宁的海塘工程。皇上说:“朕心里一直惦记着海塘,它是浙江最重要的防御工事。这几年潮水越来越往北涨,这可是关系到海宁、钱塘这些地方的生死攸关的大事啊!有人建议把老盐仓附近用柴草筑成的海塘改成石头海塘,但意见不统一。我亲自去查看了,发现那里的沙子又松又软,根本没法用石头修建,只能加强柴草海塘,算是权宜之计吧。你们一定要用心管理,每年都要修缮,加固塘基,多用石头和竹篓加固。” 皇上还说:“尖山、塔山之间,以前就有一段石头海塘。我现在看到它横在海里,直接挡住了大潮,是海塘最关键的地方。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可以多用竹篓加固,或者用木箱排起来砌。如果以后沙子越涨越远,就要改成用条石建造坝体,让它像砥柱一样屹立不倒,这样北岸的海塘才能得到长久的保障。你们这些督抚们要好好领会我的意思,拿出钱来办,并在塔山上刻石立碑,以示永久。”
公元1728年,江苏巡抚庄有恭上奏说:“江南松江、太仓一带的土质容易坍塌,华亭、宝山以前修建的缓坡,都不够结实。应该效仿浙江老盐仓,改建成用块石垒成的竹篓海塘。”皇上准奏了。
公元1730年春天,皇上再次南巡,视察了海宁的海塘。皇上说:“环绕城镇的石头海塘,是整个城市的保障。海塘下面的缓坡只建了两层,潮水好像冲击力很大。如果再加建一层,那就更好了。要把应该建造的那四百六十多丈的海塘都加建一层。” 三月份,工程就完工了。
三十五年的时候,巡抚熊学鹏建议在萧山、山阴、会稽三个地方修建新的鱼鳞大石塘,想用这种方法治理水患。 皇上觉得,潮水主要往北亹方向涌去,跟南岸关系不大,直接否决了他的建议。
三十七年,巡抚富勒浑上报了关于中亹引河的情况,大概意思是说:“潮水来势汹汹,一股从蜀山直接奔向引河,一股从岩峰山斜着流进引河,到了河庄山的中段汇合在一起,互相碰撞,然后又分成两股继续往西流。我们已经让人在引河中段挖了二十多条沟渠,引导潮水,想让它恢复原来的中亹河道。” 皇上批复说:“潮水的涨落迁移,是自然规律,是它自己运行的趋势。要是硬要挖引河来改变它,恐怕白费力气。 还是应该全力保护好堤坝,等着它自己回到原来的河道,不要想着用人力去控制海潮。”
话说乾隆四十三年的事儿,浙江巡抚王亶望给皇上写信,详细说了海塘的情况,皇上就让江督高晋一起过去看看,商量商量怎么修。过了一阵子,王亶望又上书说:“章家庵那边五百丈长的柴塘,还有潮神庙前的三百丈柴塘,都应该加建竹篓,再在下面加两层椿木,这样才稳固。”皇上就同意了。
到了乾隆四十五年,皇上南巡,还特意去了海宁尖山看看海塘。到了十二月,皇上又让大学士阿桂和南河总督陈辉祖去浙江实地考察。他们上奏说:“海塘工程应该修建两千二百丈的石塘,要是改用条石,施工容易,速度也快,大概三年就能完工。”他们还说:“修建鱼鳞石塘,可以参照东塘的例子,根据地势高低,用十六到十八层石块,大概需要三十万块。”皇上就让工部侍郎杨魁过去帮忙监督,第二年八月就完工了。
乾隆四十九年,皇上到杭州,又检查了海塘,然后说:“老盐仓以前是柴塘,都改成石塘了,一共四千二百多丈,去年就完工了,按理说应该砌筑好护坡保护一下。可是浙江的巡抚和总督都没考虑到这一点,万一遇到大涨潮,怎么能抵挡得住?要将柴塘后面的土,顺着坡往下做,然后在上面种柳树,让树根牢牢抓住泥土,这样石塘和柴塘就连接在一起了,柴塘就成了石塘的护坡。还有范公塘那边,也必须加建石工,才能更好地保护省城。拨款五百万两,让浙江的巡抚和总督好好核算一下,分期分年地修建。” 五十二年,工程终于完工了。
嘉庆四年,浙江巡抚玉德建议把山阴的土塘改成柴塘。十三年,浙江巡抚阮元建议把萧山的土岸改成柴塘。十六年,浙江巡抚蒋攸铦建议把山阴所有的土塘堤都改成柴塘;江苏巡抚章煦建议把华亭的土塘加筑两层单坝。皇上都同意了。
道光十三年五月,巡抚富呢扬阿上奏说:“东西两边的海塘工程,先挑最危险的地方修建,需要白银五十一万二千多两。” 十一月,他又上奏说:“内塘和外塘的工程都坍塌了,需要白银十九万四千多两。” 十二月,他又上奏说:“东塘范围内,应该在前后两塘中间,另外修建两千六百多丈的鱼鳞塘,需要白银九十二万二千两。” 这些奏章都得到了朝廷批准,并且开始执行。
道光十四年,朝廷派刑部侍郎赵盛奎、前任东河总督严烺,和富呢扬阿一起,去现场查看需要修建的工程。 之后他们上奏说:“外围护塘的根基,抵挡不住汹涌的河水,打算从念里亭汛到镇海汛之间,增建三个盘头,改造三千三百多丈的柴塘;西塘乌龙庙以东,应该修建鱼鳞石块;海宁绕城的石塘,应该加高两层条石。等到明年大汛的时候再继续施工。” 朝廷派左都御史吴椿去实地勘察,并留在浙江负责这项工程。 到道光十六年三月,工程完工,一共修建了万七千多丈,花费了白银一百五十七万多两。 道光三十年,巡抚吴文镕多次上奏说海塘石工有缺口,需要赶紧抢修,十月工程完工。
咸丰七年八月,海塘的埽工(一种防洪设施)都被风浪冲毁了。十二月,才陆续修补完毕。 同治三年,御史洪燕昌说浙江海塘溃决,请求赶紧筹集资金修理。 朝廷决定拨用浙江海关的税收来修缮。 同治五年,内阁侍读学士钟佩贤上奏说海塘关系到东南地区的大局,有四害三可虑。(原文:有四害三可虑)。 朝廷命令巡抚马新贻详细勘察,修建了海宁鱼鳞石工二百六十多丈。 同治六年,因为浙江海塘工程花费巨大,朝廷决定把工程分成最主要的和次要的分别修建,计划十年内完工。 同治七年,两江总督曾国藩等人请求修建华亭石塘护坝,从此以后,海塘工程每年都有修建。
1877年,开始修缮宝山北面的石塘,加固护土,建造拦水的坝体,还有仁和、海宁的鱼鳞石塘,总共修了1300多丈。十年后,也就是1884年,又修缮了昭文、华亭、宝山等地的塘坝和石坦坡。1886年,浙江巡抚刘秉璋说,海盐原来修建的石塘有4600多丈,很多年都损坏了,差不多有一半塌了,打算选择重要的地段进行修缮,要重新砌筑500丈,修复460丈,需要20万两银子。朝廷批准了。1892年,浙江巡抚刘树棠上奏说,海宁城周围的石塘塌得越来越厉害,请求加高加固,用塘工的剩余款项先开始修建,再逐步筹集资金继续修缮。朝廷也同意了。1893年,修建了太仓茜泾口的椿石坦坡151丈,镇洋杨林口的椿石坦坡200丈,昭文施家桥到老人滨的双椿夹石护坝200丈,华亭外塘的纯石斜坝46丈。
总的来说,两省的塘工,自从道光中叶大修之后,经历了战乱,很多都破败了。到了同治初年,开始大规模修缮,但是国库没钱,所以就开征海塘捐,还劝说两省的丝商,除了正常的捐税之外,再加收塘工丝捐,发给捐款证明并给予奖励。后来,这个加收的捐税又停了。1904年,浙江巡抚聂缉椝请求恢复以前的捐税办法,用来修缮重要的工程。因为从1899年以后,潮水越来越猛烈,以前还算安全的堤坝现在都变得非常危险了,他打算把所有的柴草工程都拆了重建,如果不筹集大量的资金,这些工程就无法长久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