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从益,字谦受,是江西万载人。乾隆五十五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之后升任御史,因为母亲年纪大了,他就上书请求回家尽孝。
嘉庆十七年,他又被起复,回到原来的职位。那年京畿地区雨水很多,朝廷下令开仓放粮平抑物价,辛从益参与了这件事,他认真查处了其中的弊端,真正让老百姓得到了好处,当时大家都称赞他。他还上书建议督抚官员要认真仔细地甄别官员,以整顿吏治。书中大概意思是说:“外省甄别官员和京城不一样。京城消息灵通,稍微有点徇私舞弊,皇上都能知道。而外省的督抚权力很大,很容易操纵,他们可能不知道哪个州县官员该批评,哪个该体恤,偏袒一方就会是非颠倒,过于苛刻又会让下情无法上达。我认为,大官必须坚持廉洁的法纪原则,不要拘泥于细枝末节;要勤于办事,注重实际效果;要根据形势的难易程度,衡量官员的能力;还要时刻保持敬畏之心,这样才能爱惜人才,才能把吏治搞好。”后来,他升任了给事中。
嘉庆十八年,滑县的匪患平定后,军队里带回很多被匪徒掳掠来的难民子女,辛从益上书请求把这些孩子送回家,他的建议被采纳了,同时还对带兵的大员进行了问责。他又当面向皇上奏报说:“如果正统的教化兴盛了,邪说自然就会消失。老百姓不懂大道理,所以很容易被邪教迷惑。而选拔官员的时候,却不考虑当地的风俗好坏,只看缺额和肥缺,怎么能教化百姓呢?想要淳厚民风,就应该先追究地方官的责任。” 辛从益后来历任光禄寺少卿、通政司参议、内阁侍读学士、光禄寺卿、太常寺卿。
道光初年,山西学政陈官俊因为犯错被降级调回京城,还继续留在上书房当差。辛从益上书弹劾他说:“上书房是教导皇子的地方,学政的职位尤为重要,应该谨慎选择德行高尚、见识广博的儒臣,让皇子有所效仿,培养他们的德行。陈官俊担任学政期间,不能做到洁身自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品行有问题,见识也不够广阔,不应该继续担任授读的职务。”
两年后,他升职了,当上了内阁学士。皇上宣宗皇帝很赏识他,说:“你为人实在,忠诚老实,从不阿谀奉承,也不搞那些弯弯绕绕。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别藏着掖着,朕不忌讳。”然后,皇上派他跟尚书文孚一起去了陕西审理案件。
渭南有个有钱人叫柳全璧,他杀了自己的佣人朱锡林,然后贿赂了知县徐润,逃脱了死罪。巡抚朱勋还包庇他,导致这案子一直拖着没结果。从益他们仔细调查,查清了事情真相,依法判决。之后,他又向皇上汇报了陕西马政的弊端。地方官每年春秋两季都要按规定数量买马,实际上老百姓根本得不到好处,官府也不需要那么多马,只是借着买马的名义敲诈勒索,苦的是老百姓。他建议皇上禁止这种做法。
三年后,他升任礼部侍郎,负责督导江苏的学政。这时,巡抚陶澍奏请禁止那些士绅们承包漕运,随意收取漕运规费,并让学政去调查处理。从益就上书说:“江苏的漕运额度本来就重,哪里经得起无限制地多收?州县应该自己调节,更应该体恤百姓。即使已经确定了额度,他们还肆意苛求;如果明目张胆地多收,那弊端就更多了。巡抚的意思是,那些控告收漕的人就是承包漕运的人,我认为不见得都是这样。官府收漕运,肯定要用差役,而这些差役贪婪狠毒,一心想中饱私囊。官府已经多收了,差役还要克扣,不仅老百姓受害,就连那些老实本分的粮监也跟着遭殃,逼得他们去告状,这里面确实有无奈之处。巡抚还说粮监也收取漕运规费,地方官没钱用,就只能从老实的百姓身上找补。我想啊,这些差役贪得无厌,即使粮监个个都规规矩矩,老百姓被他们反复追缴、盘剥,也绝对减轻不了负担。差役仗着官府撑腰,如果违规多收,没人敢告状,那还有什么办法治理他们呢?那些品行不好的士绅,法律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苛政,也是法律必须裁决的。纠正错误难免会过头,制定法律就要防止出现弊端。这些都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不敢不禀报皇上。”
从益为人清廉正直,遇到不合理的事情一定会据理力争,从不向权贵低头。八年后,他在学政任上去世了。他留下了奏疏、诗文集和《公孙龙子注》。
张鳞,字小轩,是浙江长兴人。嘉庆四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他认真学习国家典籍,后来被授予检讨的官职。仁宗皇帝曾经到翰林院视察,张鳞献上了一本诗集,受到了皇帝的赏赐。
嘉庆十七年,他参加大考,成绩评为二等,升职为赞善。后来又历任侍讲、庶子等职务。嘉庆二十年,他被选入直懋勤殿的翰林院官员,参与了《秘殿珠林》、《石渠宝笈》的编纂工作。之后,他又升任侍讲学士、国子监祭酒。
嘉庆二十四年,他被派去江西主持乡试。结果因为斋戒期间没有按规定去斋所,被降职为太常寺少卿。后来又升任通政使司副使、太仆寺卿。道光元年,朝廷命令他和太常寺少卿明安泰一起去杨村查验剥船的事,之后又前往东光、卢龙两县审理京城控告的案件,他依法办事,分别对案件做了判决;同时他还弹劾了滥用刑法的承审官和徇私枉法的巡道官员,对他们进行了相应的处罚。
道光三年,他升任太常寺卿,之后又督办安徽的学政,接着被提升为内阁学士。道光七年,因为继母去世,他回家丁忧,服丧期满后,又补回原来的官职。之后他被提升为兵部侍郎,督办福建的学政。道光十三年,他调任户部,后来又调到吏部。当时福建县丞秦师韩诬告福建总督程祖洛,侍郎赵盛奎和张鳞一起审理此案,最终证明了秦师韩的诬告,将他发配充军。
张鳞为人清廉俭朴,拒绝拉帮结派。他两次担任学政,都革除了陋规,提拔寒门学子,福建百姓对他尤其赞扬。他批改文章,力求纠正科举考试中取士不公的现象。道光十五年,他主持会试,因为校阅试卷过于劳累而生病,离开考场后就去世了。福建的士民请求将他奉祀到名宦祠。
顾皋,字歅齐,是江苏无锡人。嘉庆六年,他考中了状元,那可是头名啊,然后被授予修撰的官职。九年的时候,他被派去贵州当学政,那可是管教育的,他整顿了学校里的各种乱象,还上奏朝廷,建议修改黎平、开泰两地的学校名额,当时好多人都夸他干得好。之后,他直接升迁到国子监司业,官职又往上窜了一大截。
嘉庆二十一年,他被安排在懋勤殿当差,主要负责编辑《秘殿珠林》和《石渠宝笈》这两部书,那可是皇家藏书的目录,非常重要。后来,他又当了翰林院的侍读、左右庶子、侍讲学士、侍读学士,官职一路升迁,最后还负责主持陕西和甘肃两地的乡试考试。嘉庆二十四年,他直接被皇帝召进上书房做事,深受仁宗皇帝的器重。第二年,他还跟着皇帝去热河避暑呢。皇帝驾崩的那天,皇帝临终前还用御笔提拔他当詹事。第二天,宣宗皇帝继位,还拉着顾皋的手痛哭了一场,可见皇帝对他的看重。
道光元年,他升迁为内阁学士,又升任工部侍郎,还兼管钱法堂,那可是管钱的部门。第二年,他又调到户部去了。他还连续主持了顺天府和浙江的乡试考试,还管理国子监的事务,真是忙得不可开交。顾皋在户部做事,从不搞那些激进张扬的事儿,他认真调查研究,仔细核对账目,从不徇私舞弊。他还说过这么一句话:“学习的目的最终是为了实践应用。我长期在文学侍从方面工作,等到真正负责起治理国家大事的时候,却不能一心一意,尽职尽责,真是让我自己都感到惭愧啊!”道光八年,他因为生病请求退休回家。道光十一年,他去世了。
沈维鐈,字子彝,是浙江嘉兴人。嘉庆七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他一路升迁,做过司业、洗马这些官职。他还参与过《全唐文》、《西巡盛典》、《一统志》的修撰工作,在懋勤殿值班,负责编纂《秘殿珠林》、《石渠宝笈》。嘉庆二十一年,他去湖北当学政,还整顿了学风,禁止那些歪门邪道的学说。后来又升了好几级,当上了侍读学士。
道光二年,他主持福建乡试,之后又继续留在福建做官。他上书朝廷,指出州县私自开办学馆的弊端,请求朝廷严厉禁止,并且禁止监生去做抓捕犯人、催收税款这些杂役。道光四年,他升任大理寺少卿。道光八年,他去顺天府当学政,之后又升任太仆寺卿。任期满了之后,他又升任宗人府丞,代理副都御史,不久后正式被任命。道光十二年,他去安徽当学政,上奏朝廷请求增加寿州考棚,以便和凤阳一起分头考试。当时长江流域发大水,他还和当地的官员一起想办法赈灾救济,老百姓都夸他好。
沈维鐈做官清廉,多次担任学政,他到哪里,哪里就风气纯正,没有坏毛病。他还提拔了很多有名的读书人。宣宗皇帝知道他的政绩,所以他任期满了之后还继续让他干。后来,他升任工部侍郎。道光十七年,他请求回老家操办父母的丧事,皇帝准了他的假,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还不用担心丢官。事情办完后,他又回到了京城。道光十八年,因为耳朵有毛病,他请求免职,并说等病好了再向朝廷汇报。一年后,他在家里去世了。
沈维鐈的学习以宋代儒家思想为根本,他认为典章制度和训诂应该学习汉代,而道理则都在程朱理学里,他追求的是身心都有益的学问。他还校订出版了宋代儒家学者的书籍来教育学生,当时的人都称赞他做事认真仔细。他死后,被家乡列入乡贤祠。
朱为弼,字右甫,是浙江平湖人。嘉庆十年考中了进士,先是在兵部当个主事,后来升了员外郎。道光元年,他当上了御史,之后又升了给事中。
他上书建议整顿京城治安,抓捕罪犯。他还弹劾仓场官员在关于海运仓储的大豆和石灰霉变情况的奏报中弄虚作假,结果朝廷就派大臣去调查,侍郎和桂、张映汉都被处罚了。他还上书说江苏沿海河道堵塞,浙江上游也跟着遭殃,建议疏通太湖下游的刘河、吴淞江等河流,这样就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他的建议后来被采纳了。
道光四年,他升任顺天府府丞,后来又升了府尹。那年闹蝗灾,他一个人骑马去视察灾情,拒绝属下为他准备吃喝,说:“我是来看蝗虫的,你们却把我当成蝗虫了吗?”道光六年,他又降职为府丞。之后,他历任通政司副使、太常寺卿、宗人府府丞、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道光十三年,他升任兵部侍郎,同时兼任仓场侍郎,后来正式授职。
道光十四年,他出任漕运总督。当时漕运船上的水手们非常嚣张跋扈,庐州帮在东昌还发生了械斗,死了很多人。朝廷就让他去查办此事。他上书说:“漕运总督一般跟着船队走,走在前面的船只根本管不着。建议责成押运官员和地方官员一起抓捕罪犯。”他还制定了十户联保制度,对举报隐瞒罪行的人进行奖励和处罚,并提出了八条加快漕运的改革措施,这些措施都被下发到相关部门去执行。道光十五年,他因为生病请求辞职,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道光二十年,他去世了。
朱为弼还精通金石学,曾协助阮元编纂《钟鼎彝器款识》,他自己也著有《蕉声馆诗文集》。
程恩泽,字春海,是安徽歙县人。他父亲程昌期,乾隆四十五年考中了一甲第三名进士,官职做到侍讲学士,还在上书房当差。程恩泽从小就爱学习,喜欢钻研一些奇特的学问,师从江都的凌廷堪学习经学。凌廷堪鼓励他说:“学习一定要做到天人合一,知识要广泛又要精深,这样才能有所成就。”
嘉庆十六年,程恩泽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被授予编修的官职。道光元年,他进入南书房当差,宣宗皇帝对他说:“你父亲兰翘先生以前在上书房当差,我很敬佩他的品德和学问。你的名声我也很了解,希望你继续保持良好的品行。”后来他去四川主持考试。三年后,他被任命为贵州学政,他鼓励老百姓种植栗子和养蚕,这项措施带来了很大的经济效益。他还重印了岳珂的《五经》来教育学生。郑珍很有才华,程恩泽特别看重他,资助他学习,最终郑珍成为了一位著名的学者。道光六年,程恩泽调任湖南学政。任期结束后回到北京,官职不断提升,最后做到国子监祭酒。
他被任命为《春秋左传》的纂修官,他深入研究贾逵和服虔的学说,不拘泥于杜预一家之言。《春秋左传》纂修官,他深入研究贾逵和服虔的学说,不拘泥于杜预一家之言。母亲去世后,他回家守孝。道光十一年,服丧期满后,他又回到南书房当差。还没来得及补任新的官职,就特命他去广东主持考试。他听说南海有个叫曾钊的人很有名,希望能找到他。可惜曾钊没参加考试,榜单公布后,他很失望。不过,这次考试录取的也都是一些有名的士子。后来,他又调到上书房当差,负责给惠亲王读书,之后升任内阁学士。道光十四年,他被任命为工部侍郎,后来又调到户部。因为户部事务繁忙,他辞去了在书房当差的职务。道光十七年,程恩泽去世了,皇帝非常惋惜,下旨赐予他优厚的抚恤,并赐予他的儿子程德威举人的身份。
程恩泽知识渊博,记忆力超群,对六艺九流都深入思考,并理解其精髓,天文、地理、壬遁、太乙、脉经等学问,他都穷究其理。他认为近代人研究数学,是从《九章算术》发展到四元术,可以说是发明了绝妙的学问,但是相关的仪器却很少流传下来,他想修复古代的仪器,但最终没有实现。他的诗歌和古文辞藻都很高雅。当时乾嘉时期很多著名的学者都去世了,只有大学士阮元受到士林的敬仰,程恩泽的名声和地位仅次于阮元,可以说是阮元的接班人。他有很多著作没有完成,只有《国策地名考》二十卷和《诗文集》十卷流传于世。
吴杰,字梅梁,是浙江绍兴人。从小就很有文采,被大名鼎鼎的阮元看中。他通过拔贡生的考试,被叫到天津参加考试,考了个二等,然后在文颖馆当抄写员,工作完成之后,被授予昌化教谕的职位。嘉庆十九年,他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又升迁为御史。
道光二年,他被派去四川当学政,上书请求把唐朝的陆贽列入文庙祭祀,这事儿后来被批准了。之后他又升任给事中,然后外放去湖南的岳州、常德、澧州一带做官,后来又当了贵州按察使、顺天府丞。
道光十三年,四川南部少数民族叛乱,军队打了很久都没什么进展。吴杰就上书说:“四川少数民族造反,一开始桂涵提督打了好几场胜仗,还活捉了叛乱的首领,清溪附近的边境地区从此就没了叛乱的踪影。后来杨芳接任,战场就只局限在峨边一带,叛军也就那么几个部落,其实很容易就能打赢。只是因为那些叛军的老巢都在深山里,夏天河水又涨,很难过去。杨芳到了峨边之后,就停兵三个月。我想啊,肯定是叛军退回老巢躲起来了,等河水退了再打,不容易深入敌后。杨芳不敢把真实情况上报,只说督促军队进攻,其实都是在虚晃一枪,拖延时间。这样耗下去,边境大事耽误不起,请求皇上命令总督鄂山仔细调查,真实上报,别隐瞒实情。”
皇上,我觉得对付这些少数民族,应该先打再安抚。要是光安抚不打,好人和坏人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军队一来,他们就假装投降;军队一走,他们又出来烧杀抢掠。咱们的军队在山里转运,非常困难。那些少数民族见缝插针,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让我们防不胜防。既然国家已经集结了这么大的兵力,就应该彻底消灭他们,让他们闻风丧胆,一次性解决问题。古时候对付少数民族,打仗容易,安抚难。安抚工作最重要的是两点:第一,清除内奸。那些游手好闲的人,躲在少数民族地区,给他们出主意,教他们抢劫勒索,聚集人马烧杀抢掠,甚至教他们躲避官军的火器。少数民族虽然蛮横,但也很愚蠢,有了这些汉奸就像老虎长了翅膀一样,必须严厉打击,依法惩处。同时,也要把那些老百姓赶回去,不准他们在少数民族地区逗留;要告诉土司,不准收留汉人;军队要加强巡逻,堵住他们潜入的通道,这样汉奸就无法煽动他们了。
第二,划分界限。少数民族懒惰,不懂农业,汉人租他们的地耕种多年,把荒地变成了良田,少数民族眼红了,想把地抢回去,冲突的根源就在这里。现在应该丈量土地,清理清楚,凡是汉人强占少数民族土地的,必须让他们退回去;租种土地的,让他们把地赎回来。那些无人认领的土地,已经开垦多年,形成了村落,不方便迁移,就划为汉人的界限,禁止他们再次侵占,这样就能避免冲突了。我还建议,越巂厅的抚民通判只管汉人,而那些归顺的少数民族都归土司管,通判没有实际权力,而且军队也不听他的指挥,经常因为小事酿成大祸。所以,我建议改成抚夷通判,让千把总以下的军官都听他的指挥。我的奏疏上报后,朝廷采纳了我的建议。
后来,我被提升为内阁学士。十五年后,我升任工部侍郎,连续主持顺天府乡试和会试。十六年,我去世了。
话说啊,大家都这么说:宣宗皇帝最看重那些有文化又清廉谨慎的大臣。辛从益这个人,敢于直言进谏,提意见;张鳞清廉正直,跟世俗不一样;沈维鐈呢,特别推崇理学,学习得很认真;程恩泽学识渊博,在当时可是数一数二的。这几位大臣,都很有声望,很受人敬重。
还有顾皋、朱为、吴杰这三位,也都很有才华,在朝中担任要职,也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