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轼,字若瞻,是江西高安人。康熙三十二年,他乡试考中了第一名,也就是咱们说的解元。第二年,又考中了进士,然后被选为庶吉士,等学习期满后,被任命为湖北潜江知县。
潜江那地方风俗不好,赋税又重,朱轼到任后,就下令减免了一些不合理的税收,执法也特别公平公正。有一次发生了一起斗殴致死案,上级官员想按照旧例判决凶手死罪,但朱轼据理力争,最终没让上级官员改变主意。康熙四十四年,他被朝廷选拔,升任刑部主事,后来又一步步升迁到郎中。四十八年,他又被派去陕西担任学政,负责督导陕西的教育工作。他大力推广横渠张载的理学思想,教育学生要注重礼仪修养,陶冶情操,改变气质。
有个事儿挺有意思,当时陕西学政有个规矩,考试的试卷报到部里去,得给官员送点钱打点关系。就朱轼一个人没送,结果因为报考结果晚了,被别人弹劾了。大家觉得这事儿太不公平了,纷纷为他鸣不平。后来这事儿有人报告给了皇上,皇上就让朱轼把考试的事儿都办完。康熙五十二年,朱轼被提升为光禄寺少卿,后来又担任了奉天府尹、通政使。
康熙五十六年,他被任命为浙江巡抚。第二年,他上书朝廷,请求修筑海塘,北岸在海宁老盐仓要修筑一千三百四十丈,南岸在上虞夏盖山要修筑一千七百九十丈;他还建议疏通中亹淤塞的河道,恢复江海原来的水道。他还上奏说:“海宁沿海的塘都是浮沙,即使用很长的桩子和巨大的石头,也很难保证长久稳固。应该采用‘水柜法’,用松木杉木做成柜子,里面填满碎石,作为塘基,上面再铺上巨石作为塘身。塘的旁边要修建缓坡,也用水柜法,外面砌上两三层巨石,高度达到塘身的一半,用来保护塘基。塘里面要挖一条河,叫做备塘河。居民如果在河边筑坝淤积,应该拆除坝子疏浚河道,然后用挖出来的泥土加固河岸。”这些建议都被朝廷采纳并执行了。
杭州南北两关的税收,历来都是由巡抚监督收取的。但是朱轼认为税口有五十多个,稽查起来不容易,就请求设立专员来负责。朝廷最后决定让杭州捕盗同知负责监督收税,巡抚仍然统辖。康熙五十八年,朱轼上书弹劾巡盐御史哈尔金向商人索贿,皇上命令尚书张廷枢和学士德音调查处理,最终哈尔金受到了应有的处罚。五十九年,朱轼被提升为左都御史。六十年,他父亲去世,朝廷让他在任上守孝,但他上书请求辞官,回乡守孝,皇上没同意,还让他继续在任上效力,并请求他从军报效国家。
上面说山西陕西闹旱灾,朝廷拨款五十万两银子,让苏轼和光禄寺卿卢询分别去劝粜(低价卖粮)赈济灾民。苏轼去了山西,上奏朝廷,建议让那些被弹劾的司道以下官员捐款救济灾民,让富人和商人从南方省份买米,同时暂停淮安、凤阳等地的关税。对于流离失所的灾民,要让当地官员安置好,那些能捐款救济的官员可以推荐提拔;灾民聚集容易发生瘟疫,要设立医疗机构救治。他还上奏说:“仓库里的粮食,平时就被官吏侵吞,遇到灾荒又借平粜、借贷、煮粥的名义,少报多领,实际上根本没多少粮食。请下令仔细查清亏空,少的限期补回,多的要严厉追究治罪。而且,每次赈灾动用仓库粮食,就说捐俸禄来抵补,俸禄有限,而仓库的粮食却很多。借的不是真借,还的也不是真还,应该彻底查清楚。”这些建议都被采纳了。他又单独上奏,建议山西各县建立社仓,修建水利灌溉田地。皇上说:“社仓是朱熹最早提出来的,只适合在小县乡村实行。如果把它作为制度规定下来,让官吏执行,时间长了,对老百姓没好处。山西陕西山多水少,即使有泉水,也难以引来灌溉田地。既然苏轼你已经提出了这个建议,那就让你在山西多待一段时间,鼓励试行看看。”苏轼自称冒昧,请求撤回这个建议,皇上没同意。
没过多久,川陕总督年羹尧弹劾西安知府徐容、凤翔知府甘文煊亏空公款,请求皇上特派信任的大臣去审理。皇上就派苏轼去调查,查实后,苏轼依法论处了他们。到了公元1061年,苏轼请求告假回家为父亲办理丧事。
皇上世宗登基了,把我叫到北京,让我负责修撰圣祖皇帝的实录,还赏赐给我一套房子住。雍正元年,皇上又让我去南书房当差。皇上还追封我母亲为冷氏夫人,又让我挂个吏部尚书的头衔,没多久又升我为太子太保。后来让我当顺天府乡试的考官,皇上夸我办事谨慎认真,又把我升为太子太傅。
雍正二年,我又兼任了吏部尚书。皇上还派我去勘察江浙沿海的海塘。三年后我回京复命,上奏说:“浙江余姚浒山镇西到临山卫,原来有三道土塘,是老百姓自己修的。现在老百姓没钱了,应该用国库的钱来修。从临山卫到上虞乌盆村再到会稽沥海,七千丈长的土塘,应该用石头打基础,然后垒土。还有海宁陈文港到尖山,七百六十六丈长的土塘,应该加宽,上面铺上条石,塘外用乱石堆砌成护塘,塘基也要修整加固。护塘的地方,也要按照这个标准修建。海盐秦驻山到演武场,石塘倒塌了八十丈,溃决了七十丈,都要修补。总共需要十五万多民工。江南金山卫城北到上海华家角,六千二百多丈长的土塘,其中三千八百丈要改成石塘。上海汛头墩到嘉定,两千四百丈,水势相对缓和一些,土塘要加高加厚,才能抵御洪水。总共需要十九万多民工。” 奏章递交下去后,朝廷就批准了我的建议。 之后,我又被任命为文华殿大学士,继续兼任吏部尚书。
皇上任命怡亲王胤祥负责治理京畿地区的水利和农田,让我(作者)当他的副手。四年后,我建议把工作分成四个部门,每个部门都由道员负责。
第二个月,我母亲去世了,皇上让我赶紧回家奔丧,还特意下旨说:“你侍奉母亲非常孝顺,你母亲活了八十多岁,该尽的孝道你都尽到了,没什么遗憾。现在你要节哀顺变,好好保重身体,为国家出力。”皇上还拨款让我料理丧事,并且下令让江西巡抚在我回家后去祭奠我母亲。我上奏谢恩,请求完成丧期后才能重新上任,皇上同意让我暂时免职,但仍然让我负责水利和农田,并约定八月回京。
九月,我快到京城了,皇上派翰林院学士何国宗和副都统永福来迎接我,还允许我穿着素服完成丧期。皇上觉得浙江的风俗很败坏,特地派人去考察整顿风俗,我上奏说:“浙江风俗败坏,最严重的就是好打官司。我当浙江巡抚的时候,发现杭州、嘉兴、湖州、绍兴四府的老百姓最喜欢打官司。所以我建议增设杭嘉湖巡道,把绍兴划归宁波台州道管辖。老百姓因为打官司受冤屈的,可以向巡道申诉。”皇上同意了我的建议。
六年后,我因为生病请求辞官,皇上却下诏书留我继续任职。八年后,怡亲王去世了,皇上又让我负责水利和农田。不久后,我又兼任兵部尚书,并署理翰林院掌院学士。十三年后,要修建浙江海塘,我请求亲自去主持这项工程,皇上批准了,还下令督抚和负责修建海塘的大臣都要听我的指挥。
皇上高宗登基后,把我召了回来,让我和别人一起负责处理政务,还给了我世袭的官职——他喇布勒哈番。那时候,朝廷的刑法非常严厉,各省都纷纷上奏说,开垦荒地反而增加了老百姓的负担。我上奏说:“四川的土地丈量,很多都是把已经耕种的熟田也加进去,从而增加赋税;广西报上来的开垦田地有几万亩,其实大部分都是假的。所以,我建议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土地丈量,希望能从已经耕种的田地里找到一些余量,来弥补那些虚报的数字。先帝早就看穿了这种弊端,已经下令停止土地丈量了;但是之前虚报的那些田地,已经登记在册,老百姓还得照样交税,真是苦不堪言啊!河南报上来的开垦情况也多半不实。州县的田地里,有些地方根本种不了地,要么是因为山区土地贫瘠,种了又荒;要么是因为江河岸边,土地经常被冲刷变化。所以说,荒地还没完全开垦出来,开垦出来的田地也未必都增加了赋税。即使是已经耕种的熟田,有的赋税也很轻,因为土壤贫瘠,几亩地都不如肥沃土地的一亩地产量高,这可不是故意隐瞒的结果。所以,不仅土地丈量不可行,即使要求老百姓如实上报,他们也怕被查处治罪,只好勉强多报一些,将来交不上税,地还是会荒废。所以我请求停止土地丈量,禁止强制上报,仔细审查现在报上来的开垦田地,如果发现有虚报的,就请皇上批准取消。”
我又上奏说:“现在那些官吏,都把严厉执法当成本事,不管对错,就喜欢株连,只想着炫耀自己的手段,希望得到皇上的嘉奖。我希望皇上能命令督抚官员告诫各级官吏,审理案件一定要公平公正、谨慎细致,要了解事情的原委,权衡轻重,做到公正无私。刑具的使用也要严格按照规定来,不能私自使用夹棍、大枷。”皇上非常赞赏我的奏章,并采纳了我的建议。
乾隆元年,我被任命为世宗实录的总裁。九月的时候,我病得很重,皇上亲自来看望我。我强忍着病痛,穿上朝服,让儿子扶着我,到门外迎接皇上。第二天,我就去世了。临终前,我留下一份遗疏,大致意思是:“所有事情的根本都在于君主的意愿,用人理财,尤其应该谨慎小心。君子和小人,公与私,正与邪,往往只差一线,必须仔细考察他们的为人处事,再决定是否重用他们。至于国家的财政收入,本来就绰绰有余,将来如果有人为了谋取私利,鼓吹加税增赋,恳请皇上坚决否决,永远不要听信这些谣言,这才是天下百姓的福气啊!”皇上非常悲痛,辍朝停朝,又亲自来祭奠我,还拿出国库的钱来操办我的丧事。追赠我为太傅,赐予祭祀和厚葬,谥号为文端。
我为人忠诚老实,为官清正廉洁,当时很有声望。高宗皇帝年轻时学习,世宗皇帝就让我做他的老师,在懋勤殿设宴,举行拜师仪式。我用经书教导他,特别推崇贾谊、董仲舒、宋儒五子之学。高宗皇帝非常敬重我,在怀念我的诗中称我为“可亭朱先生”,“可亭”是我的号。我的儿子朱必堦,靠荫生成为了大理寺卿;朱璂,考中了进士,官至左庶子;朱必坦,考中了举人,袭了骑都尉的爵位。
徐元梦,字善长,是满洲正白旗人,姓舒穆禄。康熙十二年考中了进士,后来又当了庶吉士,散馆后被分到户部当主事。
过了十年,也就是康熙二十二年,他升了官,当了中允,还负责给皇帝讲课,记日记。没多久,他又升任侍讲。徐元梦因为讲学很有名气,大学士明珠想把他拉拢到自己这边,所以就把他调到翰林院当直讲,还向皇帝推荐他。但是徐元梦知道明珠当时权势很大,所以一直没去拜访他。而当时掌院学士李光地也很喜欢讲学,他很欣赏徐元梦和侍讲学士德格勒,经常在皇帝面前夸奖他们俩,两个人互相吹捧。结果,明珠一派就造谣说徐元梦和李光地是一伙的。
康熙二十六年夏天,皇帝在乾清宫召见了陈廷敬、汤斌、徐乾学、耿介、高士奇、孟亮揆、徐潮、徐嘉炎、熊赐瓒、励杜讷,还有徐元梦和德格勒,让他们一起考试,考题是“理学真伪论”。大家正在写卷子的时候,皇帝突然叫停,质问徐元梦和德格勒。德格勒在文章后面解释了一番,而徐元梦的文章还没写完。皇帝看完卷子后,对德格勒和熊赐瓒有些不满,还让其他考生一起检查他们的卷子。汤斌却认为徐元梦的答案是对的。
那个时候,皇上任命斌来辅导太子读书,接着又让徐元梦教其他的皇子读书。秋天,皇上到瀛台去,教皇子们射箭,徐元梦拉不开强弓,皇上不高兴,就责备了他。徐元梦辩解了几句,皇上更生气了,下令把他打了一顿,打伤了,然后抄了他的家,把他的父母发配充军。当天晚上,皇上的气消了,就让人请太医来给他治伤。第二天,皇上又让他继续教皇子们读书。徐元梦请求赦免他的父母,他已经上路了,皇上就派人把他追了回来。冬天,掌院学士库勒纳上奏弹劾德格勒私自涂改起居注,还说他和徐元梦互相吹捧,结果两人都被抓起来下狱了。
第二十七年春天,案子审理完毕,德格勒被判处斩立决,徐元梦被判绞刑。皇上开恩,免了徐元梦一死,判他戴枷三个月,打一百鞭,然后发配到辛者库去。皇上后来觉得徐元梦这个人还是忠诚的,到了三十二年,又让他到上书房当差,继续教皇子们读书。不久之后,又授予他内务府会计司员外郎的职位。四十一年,他当上了顺天乡试的考官。五十年,皇上说:“徐元梦的翻译能力,现在没有人能超过他。”于是授予他额外内阁侍读学士的职位。五十一 年,他当上了会试考官。五十二年,升任内阁学士,然后回到原来的旗籍。
五十三 年,他被任命为浙江巡抚,皇上还特意嘱咐他:“浙江驻防的满洲兵,你应该和将军一起协同训练。如果钱粮方面有亏空,你应该好好清理,不要让百姓受累。至于用人方面,要根据他们的才能和品德来使用,不能要求十全十美。”皇上还赏赐了他御制诗文集和马匹鞍具,让他上任。五十四年,他上奏说:“杭州、绍兴等七府因为旱涝灾害受了损失,朝廷已经免除了他们的赋税,并且截留漕粮平价卖给他们。但是还有十三万多两赋税没有收齐,请允许在秋收之后收取一半,剩下的等到明年再收。”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他还上奏请求修复万松岭书院,皇上赐了“浙水敷文”的匾额,于是他就用“敷文”来命名书院。
话说康熙五十六年,左都御史和翰林院掌院学士这两个重要的职位空缺了,吏部上报给皇上。皇上说:“这两个职位应该任命那些既不怕得罪人,又学问精湛的人。”于是,徐元梦被任命了。 皇上还发现科举考试中积弊已久的问题还没解决,就下令仔细甄别那些任满的学政和考官,如果发现有不称职的,一律罢免。到了康熙五十七年,徐元梦升迁为工部尚书,还继续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康熙六十年,皇上还专门赐给他一首诗,诗中写道:“徐元梦啊,乃朕当年同窗旧友,康熙十六年以前的进士,只有他一人了。”
雍正皇帝即位后,又让徐元梦回上书房当差,负责给皇子们讲课。雍正元年,皇上又命他与大学士张鹏翮等人一起,甄别翰林院和詹事府中不称职的官员,勒令他们辞职回家。大学士富宁安出外视察,皇上就让徐元梦暂时代理大学士的职务。没多久,皇上又让他兼署左都御史,负责修撰《明史》,之后又调任户部尚书。雍正四年,因为翻译奏章时出了错,徐元梦被免官,不过皇上念及旧情,让他在内阁学士之列行走,继续负责翻译工作。雍正八年,他又因为以前在浙江任职时没有查出吕留良的逆书案而受到牵连,再次被安排在翻译部门做事。雍正十三年,他又被任命为乡试考官。
乾隆皇帝登基后,皇上召徐元梦回南书房当差,不久就授予他内阁学士的职位。后来又升迁为刑部侍郎,但由于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无法处理刑名案件,他就上疏请求辞职,被调到礼部。他参与了《世宗实录》的编撰,担任副总裁。皇上还下令编纂《八旗满洲氏族通谱》,并委派他与鄂尔泰、福敏一起负责此事。之后,他又被任命回上书房,继续给皇子们讲课。乾隆元年,徐元梦请求退休,皇上准了他的请求,让他卸任侍郎的职务,但保留了尚书的衔头和俸禄,让他继续在内廷行走,负责一些馆阁事务。乾隆二年,皇上到雍和宫祭祀,徐元梦上疏请求,因为自己有儿子,可以让他在太庙配享,并建议将宰我、冉求的牌位移到两庑,而将南宫适、虙不齐的牌位移到正殿配享。此事下交大学士和九卿讨论,最后决定将他的儿子配享的位置排在子夏之后,其余的请求则没有实行。他又一次请求退休,皇上说:“徐元梦虽然年纪超过八十,但身体还算硬朗,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量力而行。”乾隆四年正月,皇上召集徐元梦等大臣一起赋诗,诗体是柏梁体。不久,皇上又加封他为太子少保。
六年秋天,徐元梦生病了,皇上派太医给他看病,还赏赐了药材。到了十一月份,病情加重了,皇上说:“徐元梦为人忠厚老实,说到做到。侍奉过三朝皇帝,在宫里做事,小心谨慎,几十年如一日。活到八十多岁,真是个完人啊!”皇上还让皇长子去探望他的病情。临终前,皇上又派人去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徐元梦躺在床上,哭着说:“我受到皇上的恩惠太多了,心里想说的话,嘴都说不清!”使者离开后,徐元梦叫来曾孙,拿来《论语》看了很久。第二天,他就去世了,享年八十七岁。皇上又命令和亲王和皇长子去祭奠,并拨款操办丧事,追赠他太傅的官职,赐予祭葬,谥号“文定”。他的孙子舒赫德,另有传记记载。
蒋廷锡,字扬孙,是江苏常熟人,是云贵总督陈锡的弟弟。他开始是通过举人考试进入宫廷做官的。康熙四十二年,皇上赐予他进士出身,改任庶吉士。四十三 年,还没到散馆的时候,就被授予编修的官职。他多次升迁,最后做到内阁学士。雍正元年,他被提升为礼部侍郎,皇上还为此写诗赞扬他。蒋廷锡上书说:“国家大力发展学校,设立奖学金,是为了发展教育,可是很多生员好几年都没去过学宫。请求皇上命令学臣督促府、州、县、卫的教官,一定要给生员们安排课程,亲自考核,学习经史子集。学臣在每年科举考试的时候,要根据生员的学习成绩来评定教官的好坏。会典记载,顺治九年规定在乡里设立社学,后来因为滥竽充数而停止了。请求皇上命令督抚官员,在所属州县、乡堡设立社学,挑选学习好、品德好的生员担任社学老师,并给予一定的薪俸。乡民的子弟,十二岁到二十岁之间,有志向的都可以入学。” 朝廷讨论后,采纳了他的建议。第二年,他上奏请求继续修撰《大清会典》,皇上就让他担任副总裁。后来他又调到户部工作。
三年后,皇上让内务府总管来保去检查京城的粮仓。来保上书说,漕运的钱全靠水利,应该疏通水源,节约用水,才能保证漕运顺利进行。山东的漕河,水源来自汶、济、洸、泗四条河,而这四条河的水又靠很多泉水汇聚而成大河。山东全省有一百八十多处泉水,分成五大水系:分水、天井、鲁桥、新河、沂水。这五大水系汇聚成一条河,叫泉河,以前设有管泉通判管理,现在虽然裁撤了,但还保留着泉夫。建议命令有泉水的州县,督促他们疏通河道。济南、兖州两府是济水地下暗河流经的地方,如果大力疏通引导,那些埋在沙石里的水就会涌出来。应该制定法律,鼓励泉夫挖掘新的泉水,给予奖励,年底考核,作为州县的政绩考核标准。
所有泉水汇聚成十五个湖泊,每个湖泊都设置闸门,用来调节水位,漕运水位高就减少漕运水入湖,漕运水位低就打开闸门用湖水补充漕运,把这些湖泊叫做“水柜”。后来,居民占用湖泊耕地,水坝倒塌,闸门堵塞,低洼的地方长满了茭草,高的地方积满了沙子,和漕河堤坝连成一片。建议勘察未开垦的土地,在低洼处挖深,用挖出来的土筑堤坝,恢复“水柜”的制度。每个湖泊都开通支流,用来承接泉水,增加漕河的水量,修建闸门,按时调节水量。以前规定,运河每年十月筑坝,把水泄入各湖,来年三月冰雪融化,再打开坝门蓄水。这个方法实行久了,就出现问题了,筑坝常常拖到十一月,太晚了;开坝常常在正月初旬,又太早了。建议命令有关部门,筑坝必须在十月十五之前完成,开坝必须在二月初一之后进行,以遵守旧制。
汶水分为南北两支,漕运通道依赖它。明宣德年间,在汶水南岸修建了戴村坝,阻止汶水流入洸河;在汶水北岸修建了坎河坝,控制汶水入海。嘉靖年间,又在汶水北岸堆积了石滩,水位高就让它流入大海,水位低就让它流入湖泊。时间久了,这些设施都破损了,万一汶水全部北流,把湖泊里的水都带入大清河,那四百多里的漕运通道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建议命令总河官勘察地形,修复旧石滩,改建成滚水石坝,用来蓄水和泄水。皇上命令内阁学士何国宗等人,带着仪器和地图,和总河齐苏勒、巡抚陈世倌一起实地勘察,按照廷锡的奏章执行。然后交给九卿讨论执行。
话说,四年的时候,他升迁做了户部尚书,还被任命为顺天乡试的考官。刚进考场,皇上就下令说:“廷锡辅佐怡亲王处理户部事务,秉公办事,正直无私,结果那些胥吏眼红嫉妒,怀恨在心。现在廷锡担任考试主官,他们可能会借机造谣生事,胡乱诽谤。命令步军统领、顺天府尹、五城御史仔细调查,严加惩治!”没多久,他又被任命兼任兵部尚书。后来他母亲去世了,皇上派大臣去送茶酒,还追封他母亲,并拨款操办丧事。皇上还特地准许廷锡回老家奔丧,等葬礼结束后再回京城继续任职,期间允许他守孝。
六年后,他被提升为文华殿大学士,仍然兼任户部尚书,并且负责《圣祖实录》的编纂工作。七年,他又加封太子太傅。皇上还让他和果亲王允礼一起管理三库,并赐予世袭一等阿达哈哈番的爵位。九年的时候,廷锡生病了,皇上还派御医前去诊治。十年夏天,他的病情复发,皇上命令他每天两次汇报病情。闰五月,他去世了,皇上为此停朝一天,派大臣送茶酒,并赐予祭葬,谥号为“文肃”。廷锡擅长写诗画画,在圣祖时期在宫中侍奉了二十多年。到了世宗朝,他官职一路升迁,为人正直谨慎,一直受到皇上的恩宠。
他儿子溥,字质甫。雍正七年,被赐予举人身份。八年,考中进士,后改任庶吉士,在南书房当差,并继承了父亲的世职。廷锡去世后,溥回老家奔丧,葬礼结束后立刻回京继续工作。十一年,他被任命为编修。之后又升迁四次,最终做到内阁学士。乾隆五年,他被任命为吏部侍郎。他上书说:“凡是需要九卿会议讨论的奏章,主稿衙门会先斟酌决定是否批准。会议当天,书吏会朗读奏章,以便大家讨论,但其中很多曲折之处,一时难以讲清楚。所以,请在会议前两天就把议稿分发给大家,以便大家仔细研究,畅所欲言。至于谋杀、盗窃案,刑部通常不先拟定草稿,等到会议时再决定;其他案件也应该提前把相关材料发给大家,这样才能更加谨慎细致。”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他当了八年湖南巡抚。第九年,他上奏说:“永顺、永绥、乾州、凤凰等地的苗民,贪暴的习气还没改掉,城步、绥宁尤其多狡猾凶恶的人。我整顿军备,他们渐渐知道要守法了。”皇上说:“治理苗民,关键是不去扰民,其次是让他们知道朝廷的兵力,不敢造次。这份奏折写得很好。” 紧接着,他又弹劾按察使明德不认真调查盗案,明德被革职;驿盐道谢济世年老多病,就让他退休了。
给事中胡定上奏,建议在湖南靠近湖泊的荒地上,鼓励百姓修筑开垦。皇上让溥议此事。溥奏报说:“近年来湖边淤积的土地,几乎都开垦完了。湍急的河流被束缚成细流,洲渚都被堵截,常常有决堤的危险。沅江的万子湖、湘阴的文洲围,百姓请求修筑开垦。我亲自去考察过,文洲围依山傍水,四周都有旧堤,已经决定开工。万子湖广阔八十多里,四面环水,修筑费用巨大,而且会影响上下游的水利。我认为湖区开垦已经很多了,应该防止水患,不能故意鼓励开垦。”皇上同意了他的意见。
第十年,他被任命为吏部侍郎,兼任军机处行走。十三年升任户部尚书,负责处理户部所有事务。十五年,加太子少保。十八年,被任命为协办大学士,兼任礼部尚书,掌管翰林院的事务。二十年,兼署吏部尚书。二十四年,授东阁大学士,兼管户部。二十六年,他生病了,皇上亲自去看望他。他去世后,皇上又亲自去祭奠。追赠太子太保,朝廷拨款为他治丧,赐予祭祀和厚葬,谥号文恪。
他的儿子,叫檙(chēng),是进士出身。从编修做起,逐步升迁到兵部侍郎;皇上赐给他旌节,他先被任命为云南楚雄知府,后来又升到户部侍郎。后来因为事情牵连被革职,降职为光禄寺卿。再次被革职,最后凭借世袭的官职,在裕陵守护陵寝。
迈柱,是喜塔拉氏家族的人,属于满洲镶蓝旗。他一开始当个小小的笔帖式,后来升迁三次,做到户部员外郎,最后当上了御史。康熙五十五年,他去福建巡视盐课。到了雍正元年,他又被派去宁古塔巡视。三年的时候,皇上命令他去荆州,和将军武纳哈一起,处理前任将军阿鲁家侵吞军饷的事情。
他还建议,荆州附近如果老百姓愿意卖地,政府可以买下来让士兵耕种,或者招募佃户收租,士兵的婚丧嫁娶,也可以根据情况给予一定的资助。这个建议被下级部门采纳,准备执行。
我被提升为工部侍郎,后来又调到吏部。皇上命令我去江西查办德安知县萧彬和武宁知县廖科龄贪污挪用公款的事,还让我调查全省钱粮积弊。没多久,我就被任命署理巡抚。
我上疏建议,把江西按额征收的丁银,摊入地粮中征收,皇上批准了我的建议。五年后,我被任命为湖广总督,命令我等江西的事情办完再去上任。我在奏疏里详细陈述了江西仓谷亏空的问题,说这问题根源在于既没有粮食也没有银子,前任官员虚报库存,等到交接的时候,又虚报民间借领,下任官员追查,根本查不到下落。有的官员把卖粮的钱贪污了,交接的时候,就以低价折算,下任官员根本不够买粮补充。有的官员因为不够数,就把这低价折算的钱也贪污了,交接的时候,又说是百姓欠款,用各种方法掩盖真相。这些都是因为前任巡抚裴幰度、布政使陈安策和张楷徇私枉法造成的。
皇上因此罢免了幰度等人的官职,并下令追查追回亏空的款项。我还建议,江西全省公用款项,可以参照河南、湖广等省的办法,从州县的剩余款项中提取两成充作公用,另外再提取一部分作为官员的养廉银,多的提一分五厘,少的提四厘,剩下的仍然留给州县用于养赡。巡抚和司道官员,也可以从他们提取的那一分五厘中酌情支用。我还建议,对于江西受灾的州县,设立粥厂煮粥赈济灾民,当时米价高达一两三四钱一石,建议在未受灾的州县拨款预先购买粮食,平价出售。
此外,我还指出南安、赣州,以及闽粤交界地区和鄱阳湖滨地区,最容易藏污纳垢;万载、宁州等地棚民聚集,素来容易出事。我已经下令严加整治塘汛,操练标兵,提前做好防范准备。皇上看到我的奏疏后,嘉奖我的条理清晰,并命令新任巡抚按照我的建议执行。随后,萧彬等人被判处死刑。我还请求追究徇私包庇的上官,让他们赔偿亏空的款项,皇上下令从雍正六年起以此为案例。皇上表彰我秉公执法,正直无私,下旨让吏部议叙我的功劳,然后我才前往湖广赴任。
湖北靠近长江的州县,连续好几年都被水淹了。迈柱下令老百姓按粮食多少派人去修筑江堤,还制定了详细的土方计算、加固尺寸以及每年修缮和抢险的规章制度。他上奏朝廷,请求拨款六万两银子,根据工程量的大小来分配。那边的镇筸苗族最凶悍,经常跑到内地抢劫。迈柱在上奏朝廷的奏疏里说:“我听说云南提督张国正以前是镇筸总兵,他用像老鹰抓小鸟一样的办法来治理苗族。一听到有警报,就先查清楚是什么样的苗族,属于哪个寨子,然后就带着兵马迅速赶过去,包围寨子抓人。就像老鹰抓鸟一样,又快又准。我现在和总兵周一德一起用这种方法,只求把事情办好,不敢多杀戮。”
过了几年,他又上奏朝廷说:“我们收缴了六里镇筸土司藏着的鸟枪,完好的就给士兵们用,剩下的改造成农具,给苗族老百姓耕种用。苗族用的环刀、标枪,我们也出价收购。”皇上批复说:“你的奏疏里体现了‘卖刀买犊’的智慧啊!环刀、标枪,当然要收缴,但要顺应他们的意愿,不能强迫。” 迈柱还制定了苗族和汉族人可以交易的制度,在边界地区设立市场,一个月开放三天,不准越界出入。汉族人要带东西去交易,得先向当地官员报备,然后由塘汛(水利关卡)检查。苗族地区州县设立苗族族长,挑选优秀的苗族人充当民壮,以备差遣和缉捕。
鄂尔泰在云南、贵州推行“改土归流”政策,迈柱也在湖北实行这项政策,收编了永顺、保靖、桑植三个土司。永顺设立府和县,沿用原来的名字;又在府的西北设立一个县,叫龙山县。保靖、桑植也分别设立县,沿用原来的名字。收编了美土司,设立了一个州,叫鹤峰州;鹤峰州下面新设立的五峰县叫长乐县。他还把彝陵州改成了府,叫宜昌府,管辖新设立的州县。收编了第冈土司,把永定卫改成了县,划归宜昌府管辖。
上面命令我仔细查清湖广欠下的钱粮,总共三十多万两银子,让我和巡抚马会伯、王国栋一起负责这件事。过了一年多,汇报说湖南已经收回了六万多两,湖北也收回了八万多两。后来查出来,沔阳欠款里头,官府侵吞、克扣、包揽,没收上来的有三万多两,实际上老百姓欠的只有三万二千多两。皇上考虑到沔阳经常发大水,老百姓欠款就免了。
七年的时候,迈柱上奏,建议把湖广按丁银(按人头征收的银子)摊到地粮里去,皇上批准了。迈柱在湖广督查了好几年,政绩显著。他提出的规划,比如把汉阳通判调到汉口,荆州通判调到沙市;还有裁撤施州、大田两个卫所,合并成一个县,叫恩施县,后来他又请求改为府,叫施南府,下辖四个县,分别是宣恩、来凤、咸丰、利川;宜昌既然已经是府了,就设立一个附郭县,叫东湖县,又把归州以及它管辖的长阳、兴山、巴东等县划归宜昌府管辖;道州和宁远、永明、江华等县靠近广西,他就建议把永州同知调到江华,并且分别设置游击、守备,调驻一千五百兵力,和广西桂林营每月会哨三次。永顺、保靖、桑植三个营新设立,每月发放米粮,永顺每石折一两银子,保靖、桑植每石折八钱银子,因为苗疆地区米价贵,所以和其它营不一样。皇上都同意了他的请求。
十三年,皇上召见他,授予他武英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的职务。乾隆元年,又兼管工部。乾隆二年,因为生病请求辞职。乾隆三年去世,皇上赐予祭葬,谥号文恭。
同时期,担任督抚后又入朝为大学士的,还有白潢、赵国麟。
潢,字近微,是汉军镶白旗人。一开始当个小小的笔帖式,后来考上了内阁中书,又升迁为侍读。之后被任命为福建粮驿道佥事,因为父亲去世而离职守孝。守孝期满后,他又被任命为山东登莱青道佥事,后来又升迁为贵州贵东道参议。因为巡抚刘荫枢的推荐,他升任为按察使。潢为人清廉正直,这事儿皇上圣祖皇帝都知道了,就把他提拔为湖南布政使。还没等他上任,刘荫枢就请求推迟西征军队的出发时间,皇上就派潢去前线察看情况,顺便让他照看一下贵州巡抚。
贵州地势复杂,山多地少,驻扎在那里的军队伙食补给全靠从各州县征收大米。因为运输困难,潢就建议改成征收现钱,结果一直拖到第二年春夏,大米的价钱涨上去了,征收的钱不够买米了。各驿站本来规定配备一百个民夫,四十五匹马,但巡抚以下的官员都私下用各种便利的通行证,也就是所谓的“便牌”,让驿站多派几百个民夫。潢就上奏朝廷,建议从藩库借粮,州县征收的粮食再慢慢补上,同时下令禁止驿站使用“便牌”。这样一来,军民的困难都解决了。他还发现贵州地处偏远,做官的、做生意的都不愿意回去,他就上奏朝廷,规定了回籍的期限。贵州老百姓一开始觉得不方便,但时间长了,各地的文化逐渐兴盛起来,这才体会到潢的恩德。
刘荫枢回到贵州后,潢被调到江西。他进京朝见皇上,到热河去拜见圣祖皇帝,马上就被提拔为江西巡抚。潢改革了各州县漕运的陋规,把火耗限制在增加一成,以前有的地方加收三四成的,都被他取消了,谁不听话他就奏请皇上处罚。湖口关地势险要,港口狭窄,潢发现关口右边的武曲港山势开阔,可以容纳上千艘船只,于是他就疏浚了江口,修建了草坝,让商船可以停泊。人们还修建了亭子来歌颂他的功德。江西城西南有袁江和赣江,到临江汇合,以前的河堤早就坏了,每到春夏涨水,经常冲毁田地房屋。潢奏请重建河堤,九个月就完成了。从此老百姓再也没有水患之忧,人们称这条河堤为“白公堤”。乾隆五十九年,他请求补授京官,被任命为户部侍郎。后来又升迁为兵部尚书。乾隆六十一年,乾隆皇帝即位,任命他协办大学士。接着又授予他文华殿大学士的职位。他请求辞官,皇上没同意。他还参与了《圣祖实录》的编纂工作。雍正三年,因为生病,他请求辞职,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
话说当年,潢大人在江西当官的时候,南昌、吉安、抚州、饶州这四个府,以前每年收落地税一千三百多两银子。为了收税,还专门设立了大使。潢大人觉得这收税的官吏太苛刻了,就下令停止收税。结果,巡抚和司道官员们自己掏钱代替百姓交税,还伪造了纳税人的名单报给朝廷。后来,王企崝和裴幰度接替潢大人当巡抚,也都沿袭了他的做法。直到汪漋上任,才把这事儿报告给皇上,并且请求取消这个大使的职位。皇上说:“国家的钱粮制度,哪能随便增减?如果这税本来就不该收,潢大人应该请求免除,怎么可以用公款代替百姓交税,来沽名钓誉呢?” 朝廷讨论后,就撤了潢大人的官职。汪漋也因为这事儿被降职了,而那税,还是照旧收。乾隆二年,潢大人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大学士的衔。
国麟,字仁圃,是山东泰安人。他爷爷瑗,亲手抄写了《春秋内外传》,还教他读史书和汉赋,以及蒙文。国麟从小就认真学习,以程朱理学为宗旨。康熙四十五年,他考中了进士。五十八年,被任命为直隶长垣县知县。他当官清正廉洁,用礼仪教化百姓,老百姓都把他当作父母一样尊敬。雍正二年,皇上听说他很贤能,就提拔他做了永平知府。后来又升迁为福建布政使,之后调任河南。接着又升任福建巡抚,再调任安徽。御史蒋炳上奏,建议州县收取钱粮时,按照朝廷规定的数额,印制收据,然后由布政使审核发放。国麟觉得安徽全省数百万两银子的收据由司库审核发放,容易出错,就上疏请求停止这种做法。内阁学士方苞也上疏说:“常平仓的粮食,本来规定每年存七成,粜三成,南方省份地势低洼潮湿,应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朝廷于是下令督抚详细调查。国麟上疏说:“安徽所属的滨临江河湖泊的州县,应该改为存粮五成,粜粮五成,其他州县仍然按照旧例。” 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乾隆三年,国麟被提拔为刑部尚书,后来调任礼部,同时兼管国子监。乾隆四年,他被授予文华殿大学士的职位,同时兼任礼部尚书。
六年的时候,御史仲永上奏弹劾内阁学士许王猷,说他邀请九卿到京城俞长庚家去吊丧。国麟也亲自去了,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这事儿根本不属实。国麟就请求退休,皇上留下了他。没过多久,给事中卢秉纯又说国麟应该当面质问仲永,让他解释奏疏里的内容。国麟装作不知道,跑去告诉他的亲戚光禄寺卿刘藩长。结果刘藩长被皇上勒令退休;国麟又说这是侍郎蒋炳弹劾的。皇上就让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把国麟和刘藩长叫来对质,刘藩长据理力争。皇上最后说算了,别深究了,让鄂尔泰、张廷玉劝国麟退休。国麟的奏疏还没递上去,皇上就下诏批评他,把他降职为礼部侍郎。
第七年,国麟升任尚书。他又请求退休,皇上没答应。过了几个月,他又请求退休,皇上不高兴了,就夺了他的官职,让他去咸安宫当差。第八年,才允许他回老家。十五年的时候,他去京城给皇上祝寿,皇上赐给他礼部尚书的衔头。第二年,他就去世了。
田从典,字克五,是山西阳城人。他父亲雨时,是明朝的秀才。遇到战乱的时候,带着儿子和哥哥的儿子一起逃难,实在顾不过来,就放弃了自己的儿子,带着哥哥的儿子跑了。等贼寇退了,才在草丛里找到了自己的儿子,那就是田从典。
田从典从小就刻苦学习,以宋代的五子为学习榜样。康熙二十七年,他考中了进士。很快,父亲去世了,他按照家里的规矩尽心尽力地操办丧事。守孝期满后,他就参加了选拔。三十四年,被任命为广东英德县的知县。英德县地贫瘠,赋税账目乱七八糟,逃税漏税的现象严重,老百姓生活很苦。以前有个陋习,税收要加倍甚至加到八九成,美其名曰“均平”。田从典把这些陋习全部废除了,清理了税务账目。
话说我当官四十二年,才升了官,到了四十三岁,才被任命为云南道御史。我上奏说:“那些总督、巡抚啊,他们调动州县官员,根本不按规矩来,有清正廉洁的,也有徇私舞弊的。州县官员想调动,那问题可大了,主要有三个坏处:一是想调到好一点的职位,二是想躲避那些棘手繁忙的地方,三是提前为自己找个升官的跳板。总督、巡抚滥调官员,问题也一样有三个:一是听信别人的请求,二是收受贿赂,三是任用自己的人。表面上说是整顿地方,选拔人才,实际上是偷偷摸摸地开后门。这种事屡屡败露,简直让人听了都吓一跳!以后那些江浙等省一百一十多个收税困难的县,还有边远地区那些瘴气弥漫的地方,就按照老规矩调补官员,其他地方一律不准乱调!”
我又上奏说:“京城官员的考核选拔,让各部院堂官推荐,恐怕平时的人情往来,临时的拉拢贿赂,是很难避免的。建议皇上命令吏部,以后考核选拔科道官员时,凡是正规途径升迁的部属,以及从知县升任中、行、评、博官的,和翰林院的官员一样,按照俸禄等级排列,再进行考核选拔。”这些奏章都得到了朝廷的批准,并下发执行。我巡视西城的时候,还取消了铺垫费用。去通州查看仓储情况,租用了一座神庙居住,庙祝却不肯收取租金,一分钱也没要。
他四十九岁那年,升任通政司参议。之后不断升迁,做到光禄寺卿。那时候光禄寺有个采购人员贪污了户部库银四十多万两,他亲自处理这件事,规定了期限,让贪污的人把钱还上。后来,他又升任左副都御史,接着又升任兵部侍郎,还兼任光禄寺卿。五十八岁那年,他升任左都御史。
那时,两江总督常鼐上奏说安徽布政使年希尧和凤阳知府蒋国正贪污受贿,被下属揭发。朝廷就派他跟副都御史屠沂一起去调查,结果蒋国正被判处死刑,年希尧被革职。五十九岁那年,他升任户部尚书。雍正元年,调任吏部。雍正二年,他协助大学士处理政务。雍正三年,他被授予文华殿大学士,同时兼任吏部尚书。雍正六年三月,他请求退休,皇帝恩准了他的请求,还加封他为太子太师,让他光荣退休。
皇帝还在他家里设宴款待,让所有部院官员都来参加,还拨款给他置办行装。他启程回乡的那天,百官都来为他送行,一路乘坐驿站的快马回家,沿途二十里内都有官员迎接送别。临走前,皇帝还赐给他亲笔题写的对联,以及冠服、朝珠。他四月才动身,刚到良乡,就病重了,不久就去世了,享年七十八岁。皇上听说后,因为他儿子懋还年轻,就派一位内阁学士和一位侍读学士为他料理丧事,还派一位散秩大臣和六位侍卫送茶酒,并下令地方官员护送灵柩回乡。皇帝还赐予祭葬,并追谥为“文端”。
他儿子懋,是从荫生开始做官的,先在刑部当员外郎,后来世宗皇帝下令调他到吏部,之后升任郎中,又当上了贵州道御史。乾隆初年,他升任礼科给事中。他曾经上奏弹劾河南秋审时宽纵处理案件,导致巡抚尹会一和按察使隋人鹏被下狱查办。他还弹劾工部尚书赵弘恩受贿,结果赵弘恩被革职发配军台。之后,他升任鸿胪寺少卿。高宗皇帝很欣赏他敢于直言,破格提拔他为副都御史。他又升任刑部侍郎,后调任吏部。
乾隆十一年,皇上批评他奏章里经常有含糊不清的地方,而且嗜酒好赌,就让他回乡读书。十四年,皇上又召他回朝,任命他为吏部侍郎。可是,因为他的仆人打架伤人,皇上认为他老毛病没改,再次让他回乡读书。他在家住了二十年后去世了。
高其位,字宜之,是汉军镶黄旗人,他父亲天爵,在《忠义传》里也有记载。高其位一开始在镶白旗当差,从笔帖式做起,管着佐领。康熙年间,他跟着参领署理的官职去襄阳驻军。叛将杨来嘉、王会等人带着两万人马出来抢掠,眼看就要攻打南漳,高其位只带了二十个骑兵去侦察敌情,结果直接冲进了敌阵,杀入南漳城和守军一起抵抗,敌人围攻了好久都没能攻下来。后来,叛将谭弘又带着三万人马进攻郧阳,高其位只带一百人马扼守在杨溪铺,和敌人僵持了七十多天,直到粮草耗尽,他们甚至煮马鞍充饥。后来副都统李麟隆带兵来支援,两人合力大败敌人。
之后,因为在谷城御敌时战败,高其位被革职。过了很久,他又被任命为火器营操练校尉,袭了他祖上尚义二等阿达哈哈番的爵位。后来,他跟随大将军裕亲王福全讨伐噶尔丹,在乌阑布通之战中,攻破了噶尔丹的骆驼营,因此被提升为参领,之后又授予甘肃永昌副将的职务。他在任期间,严格执行法令,修筑堡垒,使得边境安宁。后来,他升迁为湖广襄阳总兵,之后又升任提督,还被赐予孔雀翎、箭筒、鞍马。
之后调任江南。两江总督常鼐生病了,皇上让高其位署理总督的职务。雍正皇帝即位后,召见了他,然后又让他回到提督的岗位。高其位上奏请求保护皇帝圣躬,皇上称赞他有爱君之心,还下诏嘉奖了他。雍正二年秋天,他奏报飞蝗被鸟类吃掉,秋收获得了丰收,皇上因为蝗灾没有造成损失,特意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公大臣们,还赐诗褒奖了他。冬天,他又进献了黄浦渔民打捞到的刻有双夔龙纽的未经雕琢的玉印,皇上赏赐了他四团龙补服。
三年后,他被授予文渊阁大学士,兼任礼部尚书,还加封太子少傅。因为年老,他请求退休,皇上没有批准。之后,他被改隶入镶黄旗,皇上赐予他寿辰的赏赐,还有榜联和白金一千两。他多次请求退休,最后皇上才准许他以原官致仕。雍正五年,他去世了,皇上赐予祭葬,谥号文恪。他的儿子高起,因为荫生被授予四川茂州知州的职位,后来升迁到兵部尚书,因为犯事被革职下狱。乾隆初年,他在军台服役,之后被释放。后来去世了。
逊柱,是栋鄂氏家族的人,属于满洲镶红旗。他曾祖父郎色,在太祖努尔哈赤时期,跟着他哥哥郎格投奔了努尔哈赤。逊柱一开始当个小小的笔帖式,后来升了工部主事。之后又升到户部郎中,再之后做了御史。一步步升迁,当上了翰林院侍读学士、内阁学士,最后还做了盛京工部侍郎。后来被朝廷召回,改任吏部,最后升到了兵部尚书这个高位。雍正五年,他代理大学士,没多久就正式授予文渊阁大学士的职位,还继续兼任兵部尚书。逊柱在兵部待了十六年,期间多次上奏,对兵部的政务进行了很多考查和整顿。到他七十岁的时候,因为年纪大了,朝廷就让他不用再兼任兵部尚书了。雍正十一年,他退休了,去世时享年八十四岁。皇上还特意称赞他“醇厚和平”,并赐予祭葬。
尹泰,是章佳氏家族的人,属于满洲镶黄旗。他一开始也是从翰林院笔帖式做起,后来升到了内阁侍读。康熙二十七年,他当上了翰林院侍讲,还兼任日讲起居注官。三十四年,他做了国子监祭酒。三十七年,改任锦州佐领。五十二年,因为生病,他退休了,就住在锦州。雍正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奉命去奉天祭陵,路过锦州的时候在尹泰家住了一晚,跟尹泰聊得很投机,还见到了他的儿子尹继善。雍正元年,尹泰被召回京城,做了内阁学士。之后升任工部侍郎,又升任左都御史。他曾经上奏说:“六科的书吏,跟提塘勾结受贿,伪造小钞和晚帖,私下里传达旨意,或者错误地翻译奏章,甚至伪造皇上赏赐和与大臣对话的内容,应该禁止这种行为!”雍正二年,他参与了会典的编纂工作。三年,朝廷让他以原官职代理盛京侍郎,还兼任奉天府尹。他又上奏说:“承德等九个州县原来征收的豆子和米,储存太多没用,建议从雍正四年开始,停止征收黑豆,改成按亩征收大米,按人丁征收银子,把原来储存的豆子和米按照当时的市价卖掉。”他还说:“关东地区风大土干,建议挖地窖储存粮食,这样可以节省建造粮仓的费用。”
四年的时候,山海关总管多索礼上奏说,应该把庄头剩下的地交出来。尹泰呢,没马上派官员去丈量收缴。皇帝就派侍郎查郎阿去调查,结果尹泰因为这事儿被免了府尹的职务,不过后来又让他当了左都御史,还兼管奉天将军的差事。 将军噶尔弼提议在沿海设立水师,尹泰觉得旅顺、天津都有水师,锦州、复州、盖州这些地方也可以轮流巡查,再增加水师,费钱又费力,对巡查也没啥好处,还专门写奏折说明了情况。这事儿后来提交给议政王大臣们讨论,最后采纳了尹泰的意见。
六年的时候,尹泰因为漏报了一些应该上交的财产,被罢官了。不过没多久,他又被重新起用了。七年正月,他和尚书陈元龙一起被授予了额外大学士的职位。紧接着,他又被任命为东阁大学士,还兼任兵部尚书。十三年,高宗皇帝即位,尹泰负责修撰世宗皇帝的实录。乾隆元年,尹泰因为年老多病请求退休,皇上还留他在朝廷。尹继善从两江总督的岗位回京朝见皇上后,被任命为刑部尚书,好让皇上天天都能见到他,好好照顾他。三年后,尹泰再次请求退休,皇上准了他的请求,让他以原来的官职退休。不久后他就去世了,皇上赐予祭祀和葬礼,谥号文恪。尹继善的事迹,另有传记记载。
陈元龙,字广陵,是浙江海宁人。康熙二十四年,他考中了状元,第二名进士,被授予编修的官职,还直接在南书房当差。后来,郭琇弹劾高士奇,牵连到了陈元龙,说陈元龙和高士奇结拜成了叔侄,一起收受贿赂,于是皇上就下令让陈元龙和高士奇一起退休回家。具体情况,大家可以去看看高士奇的传记。陈元龙自己上奏章辩解说:“我的家族祖上是从高氏家族出来的,家谱上清清楚楚。如果我和高士奇真的结拜成叔侄了,那为什么高士奇反而说我是他叔呢?” 事情真相大白后,皇上又让他重新上任。之后,陈元龙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侍读学士。
陈元龙擅长书法,深受康熙皇帝的赏识。皇上曾经让他在御前写字,对他赞赏有加。有一次,皇上在便殿写字,赐给值班的翰林学士们题字,并说:“你们家里都有堂名,不妨说出来,我会写字赐给你们。”陈元龙就奏报说他父亲闿公已经八十多岁了,家里有个“爱日堂”,皇上就御笔亲书“爱日堂”三个字赐给了他父亲。康熙四十二年,陈元龙再次升迁,担任詹事。后来因为父亲生病,他请求回家侍奉父亲,皇上还赐给他一些东西。当时朝廷正在编纂《赋汇》,皇上还让他把书带回家校对增补。
皇上南巡的时候,陈元龙前去迎接,皇上又御笔亲书赐给了他父亲闿公和母亲陆氏匾额。他父亲去世后,丧事办完,皇上又召他回京,任命他为翰林院掌院学士。
他五十年的时候,升迁到吏部侍郎。后来被任命为广西巡抚。正赶上广东闹歉收,广西米价飞涨,他就派官员去湖南买米,平抑物价。五十四年,他修筑了兴安陡河闸,保护两广的漕运通道。还在省城扩建了养济院,设立了义学,创建了育婴堂,还修建粮仓储备粮食。五十年后,他升任工部尚书。六十年,又调任礼部。
世宗皇帝登基后,让他负责守护景陵。七年后,他和左都御史尹泰一起被破格授予大学士,接着又授予文渊阁大学士,兼任礼部尚书。他在广西当官的时候,曾经建议允许老百姓捐献粮食,可以抵充赋税。后来李绂当巡抚,建议把捐献的粮食作为开垦土地的费用。皇上责备李绂借此名义挪用公款,就让徐元梦去广西查账。李绂随后上奏说:“徐元梦分得的剩余款项超过十一万,除去在广西捐献的九万公款,还支援军需十万。现在粮仓里还是亏空,应该让他分担偿还。”等到徐元梦被任命为大学士后,皇上就免了他的责任。
十一年后,他因为年老请求退休,皇上加封他为太子太傅,让他回家养老。他离任那天,皇上赐给他酒菜,还让六部满汉官员为他饯行,沿途的官吏都出来送行。乾隆元年,皇上让他在家享用俸禄。不久他就去世了,皇上赐予祭葬,谥号文简。
文章最后说:人们评论说,张轼以德望高著称,徐元梦以忠诚正直而受人敬重。世宗皇帝要惩罚允礻异和允禟,徐元梦说:“这两个人罪该万死,但希望皇上念及手足之情,宽恕他们的死罪。”这两个人死后,有人提议把他们的儿子变成奴隶,张轼说:“这两个人是圣祖皇帝的孙子,谁敢把他们变成奴隶?”世宗皇帝都被他感动了。真是啊,古代的大臣,可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廷锡在内廷主管户部,迈柱等人治理地方,都有显著的政绩。从典、尹泰都以谨慎认真来尽职。古人所说的“大人长者”,大概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