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观承,字遐谷,是安徽桐城人。他爷爷方登峄做过工部主事。他爸爸方式济是康熙四十八年的进士,当过内阁中书。
他们家后来搬到南京住了,结果因为牵涉到戴名世《南山集》案,他爸爸被发配到黑龙江去戍边了。方观承那时候还小,就寄住在清凉山寺里。每年他和哥哥方观永都步行到塞外去,来回奔波于南北之间,又饿又累,脚磨起了厚厚的茧子。几年后,他爷爷和爸爸都去世了,他们家更困难了。
但是,正因为这些经历,他很了解南北各地的情况,也熟悉各地的民情风俗,所以他更加努力学习。后来,他被平郡王福彭看中。雍正十年,福彭作为定边大将军率军去讨伐准噶尔,就奏请皇上让方观承当他的记室官。皇上召见了他,还给了他中书舍人的头衔。
战争结束后,他被任命为内阁中书。乾隆二年,他被任命为军机处章京。之后一路升迁,当上了吏部郎中。乾隆七年,他被任命为直隶清河道。
当时总督史贻直奏请勘察永定河的工程,皇上还特意说:“方观承的奏报不空洞,条理清晰,可以仔细研究参考。”乾隆八年,他升任按察使。乾隆九年,大学士讷亲去勘察浙江海塘以及山东、江南的河道,皇上让方观承跟着一起去。不久,他又升任布政使。乾隆十一年,他署理山东巡抚。乾隆十二年,他又回到布政使的岗位。乾隆十三年,他升任浙江巡抚。乾隆十四年,他升任直隶总督,还兼管河道。乾隆十五年,他被加封为太子少保。乾隆二十年,他又被加封为太子太保,并署理陕甘总督。乾隆二十一年,他又回到直隶总督的岗位上。
我到山东任职的时候,有人提议把安山湖分给老百姓开垦,提高赋税。我上奏说:“湖里虽然还有积水,但是二麦是在水退之后播种的,收割庄稼也在水涨之前。所以,虽然有水患,老百姓还是愿意开垦,提高赋税。但赋税提高后,官府征收,按照秋收的标准来收税。如果秋收的庄稼被水淹了,就要请求减免、请求赈灾、请求豁免,手续会非常繁琐。就拿南旺湖来说,也曾经有官员奏请把它分给百姓开垦。我跟着讷亲大人去实地考察过,看到低洼的地方水已经干了,高的地方像房屋一样,像山崖一样,觉得水应该够不着。我到了山东之后才明白,夏秋季节,运河和汶水暴涨,靠安山湖来分流减压,保证了运河的安全。凡是大河经过的地方,众水汇集的地方,它宣泄和蓄水的区域,往往要经过几年、几十年,看起来像是闲置的,一旦真正派上用场,不能只看眼前,而要顾及长远。安山湖也是运河泄水的地方,应该参照南旺湖的例子,夏收的麦子,秋收的庄稼,分季节收税。取消提高赋税的规定,征收和免除赋税,都应该根据实际情况来处理。这样既有利于国家,老百姓也不会受苦。”
我又上奏说:“义仓和社仓都是用来储备粮食的,但是社仓一般只借种,义仓则既借粮又赈灾,而且更注重赈灾。设置仓储应该在乡下,不应该在城里;积攒粮食应该在老百姓手里,不应该在官府手里。秋天收成好,就引导老百姓纳粮,年底把粮食数量上报,不必再开具收支凭证了。这样粮食数量不在官府手里,这个办法才能长期实行。”
我在浙江任职时,海塘引河从中小亹流出,使河水安稳流淌,而北大亹因为沙子淤积变成了陆地。我亲自考察丈量,发现有三十五万多亩地,就把这些地分给老百姓开垦。由于引河从中小亹流出,老百姓失去了部分土地,我又从附近的村庄拨出两万多亩地来补偿。我又发现各地还有咸碱地没有得到治理,老百姓不能马上耕种,我就命令灶户(一种特殊户籍)把未开垦的土地租给老百姓耕种,这样灶户有了租金,贫苦百姓有了土地。我把这些情况详细地报告给朝廷,皇上很高兴。
观承在直隶当官二十年,政绩显著,尤其在治理河道方面功劳很大。直隶有五大河,永定河水流最湍急,最难治理。观承刚上任,就上书建议说:“永定河从六工以下,河道高高在上,应该把原来的北大堤改一下,把河口往下移,这样河水就能顺畅地流下去,不会堵塞。”皇上说:“改河口的事不能轻易下决定。”
第二年春天,皇上亲自视察永定河堤,还写了诗给观承,诗里大概的意思是说,河堤只要加厚就行,不能加高;稍微挪动一下河口,让河水更容易往下流,这也是一种补救的办法。那年夏天,永定河南岸三工的污沟抢走了河水。皇上把江南河道总督高斌做的豆瓣集漫口图给观承看,观承奏报说:“豆瓣集是因为中河的余水漫溢造成的,可以在水流缓慢的地方施工。如果永定河只是堵住月堤,溢出的水就没地方去了。还是要堵住漫口,把水引到引河,恢复原来的河道。”皇上同意了他的意见。
又过了第二年春天,观承又上书说:“永定河的河口在冰窖坝口那里拐弯,水流不畅。建议在坦坡埝尾东北方向斜着穿过三角淀,开一条引河到叶淀,再从凤河转入大清河。”朝廷讨论后认为,这时候刚过凌汛,担心河水上涨,河沙淤塞河淀,就让观承再次汇报。观承奏报说:“冰窖坝口拐弯的地方,在上游七工的尾部,比正河低一丈二三尺。它南边是南坦坡,北边是北大堤,水可以漫延,但不会冲决,这是地势的优势。水从坝口流出,既不是冲决也不是人为开放,老百姓也没怨言,这是人事的优势。凌汛过后,有时间慢慢治理,这是天时的优势。现在必须改道,不应该再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了。至于担心河水上涨,河沙淤塞河淀,浑水流到三十里外,水流变缓,沙子沉淀,应该不会有这种担忧。而且我之前也考虑过了,所以没有让河道直接向东流到凤河,而是引到叶淀,让河道迂回一点,面积大一点,这样才能长久地没有问题。”皇上命令尚书舒赫德和河东总督顾琮一起勘察,结果和观承的建议一样。从此,永定河的河口就改到了冰窖坝口。
过了两年,他又上书说:“永定河河口越来越淤塞了,请求在北岸六工尾开个口子放水,一直通到五道口,引导河水流进沙家淀,再从凤河流入大清河。” 朝廷讨论说,才刚改了冰窖河口,怎么又要在北岸六工开堤放水呢?就让观承(官名)去调查一下,再做个报告。
观承的报告说:“冰窖河口改好之后,河水确实畅通多了。但是去年水涨得厉害,河口十里范围内还是淤塞了。现在请求在北岸六工放水,沿着南埝(堤坝)走,最后还是从凤河入海,这样更方便,也更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 从那以后,永定河的河口就改成了从北岸六工流入凤河。
紧接着,他又请求把凤河东堤和韩家埝划归永定河管理,还请求在下河口北埝外面再修一道更远的堤坝,用来均匀地分配河水和泥沙,并且加固凤河东堤,跟那道新的遥远堤坝连起来。观承治理永定河,前后两次改了河口,每次都能抓住时机,做出正确的判断,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每次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哎,黄河在长垣、东明决堤了,皇上就让观承去看看怎么回事,查查情况。观承上奏说:“长垣、东明这两个县啊,就靠着太行堤挡着呢,这地方南高北低。河南阳武那些县的水都往北流,全指着这堤防着呢。康熙六十年以后,这堤坝老是出问题,经常决口。我觉得啊,应该在堤坝西边开条新河,把水引到旧河的东边去,然后用挖出来的土再修个新堤。”皇上就同意了。
观承接着又建议治理子牙河,从杨家口到阎儿庄,把支流改成正河。然后在阎儿庄北边沿着堤岸挖条新河,跟黑港旧河连起来,最后都在子牙桥北边汇入正河。他还建议治理滹沱河,从晋州张岔山口改道,往南流到宁晋,再进入滏阳河,走新修的路。还有漳河,从临漳东南改道,往大名方向流,再分出两支:一支往城北流,一支流入河间。要在河口筑个坝,把水拦住往南流。疏通淤塞的河道,把水引回原来的河道。这些建议都执行了。他还疏浚了易州的安国河,开渠灌溉田地,皇上还给它赐名“安河”。
皇上让河南巡抚胡宝瑔督促老百姓修缮道路和沟渠,也让观承照着这么办。观承就让各个州县用做工来代替交税,修堤坝,疏浚河道,修建便道,一共涉及三十二个州县。完成了任务后,观承上奏说:“正定、顺德、广平、大名这些地方,民力容易调动,这几年漳河、漆河、滏阳河、洺河都疏通了,其他地方也陆续开工了。现在就是要让水都能顺利排出去,别再让农田受灾了。”
一年多以后,观承又上报说,从大兴、宛平东边到抚宁,西边到易州、涿州,西南到望都,东南到阜城;沿着运河从武清到吴桥,一共二十二个州县,都修建了便道,开挖了沟渠,工程全部完成了。
话说河北北部,从热河到宣化,都跟蒙古接壤,不少流民跑到蒙古那边去开荒种地。永定河改道的那年冬天特别冷,土默特贝子哈木噶巴牙斯呼郎图想把这些流民赶走,收复土地。观承就上书朝廷说:“这些穷人没地方住,就算被赶走也认了,可好几万男女老少,内地也安置不下啊,不如派个大官去好好处理这事儿。”皇上就派了侍郎刘纶他们去调查,最后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期限来处理,具体情况刘纶的传记里写得很清楚。
同年,理藩院尚书纳延泰建议撤销多伦诺尔的驿站,别再占蒙古人的牧场了。观承又上书说:“多伦诺尔这个驿站,平时负责传递文书、运送钱粮,来往的官员和商旅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根本没影响到蒙古人放牧。现在咱们在南茶棚、上渡、转山子、水泉子这些地方,留点房子就行,要是真藏了坏人,再追究当地官员的责任好了。”
观承还建议在热河设立烟草专卖户,让当地官员监督管理。附近的敖汉、奈曼、翁牛特、土默特等部,副都统每年都要巡视一遍。理藩院又提议,让商人拿着许可证去恰克图和库伦贸易,不许私自到喀尔喀各旗去买卖东西,还禁止在张家口开店。观承又上书说:“禁止在张家口开店,去恰克图、库伦做买卖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内地需要蒙古的马匹、羊毛、皮革,蒙古也需要内地的茶叶和布匹,这买卖要是做不成,对谁都没好处啊!不如让商人拿着许可证去恰克图和库伦,也允许他们在喀尔喀各旗交易,但不能长期居住放高利贷,影响蒙古人的生活。”
有个御史叫七十五的,建议在多伦诺尔收税,观承就奏报说:“内地的茶叶布匹从张家口运过去,不用再收税了。只有恰克图、库伦这些地方的互市,还有克什克腾的木材,才应该在多伦诺尔收税。”
右卫兵驻扎张家口,缺粮啊!观承上奏说:“每年缺粮一万四千多石。建议从宣化、怀来、怀安、蔚州、西宁五个州县征收豆子,换成大米运到张家口,就能解决八千多石的缺口。另外,把领催、前锋、马兵每年米粮的五分之一改成折价发放,这样既能保证士兵有饭吃,又能节省运输成本。”兵部讨论后,决定把张家口副将归察哈尔都统管辖。观承又上奏,建议把边外七个汛也归都统管辖,左卫和怀安依旧归宣化镇管辖。
漕运的船只从清江一直到通州,天津是南北运河的关键枢纽。二十二年,漕船运送迟缓,皇上让观承督促民船帮忙卸货。观承在北仓设立场地储存大米,规定交货的船只停靠北仓南边,卸货的船只停靠北仓北边,都在东岸。每组船只限定在两里范围内,同时卸货互不干扰。西岸则让空船通行,按计划就能完成任务。他还上奏请求拨款支付人工费用,等来年新漕运的款项到账再还。二十四年,皇上因为北运河水位浅,截留了先到的漕船,在北仓储存了四十万石大米。观承上奏说:“前面截留的,后面接着来的,时间很紧张啊!建议把截留改为分批卸货,让先到的每艘船都卸一部分,这样船只轻便,剩下的米继续运到通州交货。大约要截留五六百船的全货,平均下来就是一千艘船的半货。等河水上涨,后面的船就能顺利通行啦!”皇上很欣赏他这个灵活变通的办法,给予了嘉奖。
皇上觉得各省钱币价格太高了,于是采纳了山东布政使李渭的建议,禁止富人囤积钱财,每家限存五十串。观承上奏说:“富人囤钱,不可能一家家去查。与其限制他们囤积多少,不如限制他们收入多少,建议交易额低于三十两的可以用钱,超过三十两的就用银子,违反者按官价收缴。对于富人囤积的钱,下令让他们兑换成银子,违反者要上缴二成。至于平常的钱财出入,就让他们自己方便怎么来怎么来。”皇上问:“效果怎么样?”观承回答说:“富户的钱渐渐流出来了,市场价格也下降了。”朝廷讨论各省的米价问题,商人总是借口价格高,皇上让观承调查处理。观承上奏说:“建议需要米的省份先付钱,然后让产米的省份交货,让当地官员代为采购。这样,那些奸商就不敢违抗地方官员的命令,就能有效控制米价了。”奏疏批复后下发各部门执行。
我被任命去陕西和甘肃督办粮草运输,负责安排骆驼和马匹,运送粮食和茶叶。皇上特别强调要迅速完成任务。正值冬天,我上奏说哈密到巴里坤的大坂积雪严重,请求派兵清雪,并且请求每天增加四两口粮。在陕甘两地待了四个月就返回直隶了。
回到直隶后,我认真细致地处理政务。直隶地区事务繁重,皇上每年都来巡幸,往来所需物资供应很多。赶上西征大军出征,我负责筹备营帐、草料和粮食,从没出现过短缺,而且军队的后勤保障也没有扰民。我尤其重视民生,曾经建议在永定河淤滩地,堤内堤外各留十丈宽的土地,用来种植柳树和取土,剩下的土地就分给守堤的贫困百姓耕种纳税。我还建议把永定河的芦苇地改种秋收作物,以及禁止在麦田放牧羊群,并上奏请求朝廷下令禁止。我还提出了关于种植木棉的十六条建议,并绘制图表呈给皇上,皇上还为此题诗呢!
沟渠和道路的修建工程完成后,我又建议将栾城、柏乡、内丘、定兴、安肃、望都等县城改建成砖城。涿州拒马河的桥梁倒塌了,我下令改建成石桥。我还重建了衡水县的西桥,并请求皇上赐名“安济桥”。总之,无论大小事务,我都尽心竭力地去处理。
二十八年,皇上命令我勘察天津等地的积水问题,因为处理不力,遭到责备,差点被革职,后来皇上开恩饶恕了我。御史吉梦熊和朱续经联名弹劾我,皇上却说:“观承在直隶任职很久了,一直秉持息事宁人的态度。之前天津等地的积水问题没有及时解决,我惩罚他是为了警示他人,但有些人却抓住这一点来攻击他。直隶事务繁杂,又赶上灾荒歉收,他的处置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言易行难啊!那些批评的人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恐怕未必能像观承那样尽力支撑局面。” 三十年,皇上南巡,还赐我诗一首。三十三年,我得了疟疾,皇上还派御医来诊治。八月,我病逝,皇上赐予祭葬,并追谥为“恪敏”。皇上还为此写了怀旧诗,将我列入五位督臣之中。我的儿子维甸,也有自己的传记。
富明安,是满洲镶红旗人,姓富察。一开始当个小官,叫笔帖式。后来慢慢升官,做到户部郎中。乾隆十一年,他被派去广东做惠州、潮州、嘉应州的知府,后来又管过广东高州、廉州、粮运和驿站,以及广西苍梧等地的官,还做过福建和广西的按察使。乾隆二十六年,他升迁到江西当布政使。 他提议让南昌的同知和通判中,选一个人专门负责翻译满文文件,因为人手不够。但是皇上觉得江西没有驻扎满洲兵,不同意他的建议。
乾隆二十八年,皇上派他去巴里坤办事。乾隆三十二年,广东巡抚明山告他当粮运驿站道时贪污了仓里的粮食,皇上就把他抓起来审问。后来查清楚了,他是冤枉的,就恢复了他的官职,让他代理山西布政使。乾隆三十三年,他担任了山西巡抚的副手。 他还弹劾了雁平道的官员时廷霭,说他纵容手下欺压百姓,结果时廷霭被革职。之后,富明安升任山东巡抚。
他上奏说:“高密县的百脉湖,汇集了五龙河和胶河的水,夏天秋天经常泛滥成灾。我想疏通引河,把胶河的水引到胶莱运河,这样可以开垦出四百多顷新田地。”皇上很高兴。 太仆寺少卿范宜宾建议减少东省一些封闭的驿站的驿夫伙食费,富明安却不同意,他说:“水路驿站的驿夫一年到头都在驿站里,而驿站封闭大多在十一月份,开放有的早到正月,中间隔了两个多月。这段时间,铜船铅船等都要防冻,还得有人看守。省下的钱不多,反而会影响运输,这不是好的办法。”皇上采纳了他的意见。
乾隆三十五年,他又上奏说:“小清河经过章丘、邹平、长山、新城、高苑、博兴、乐安七个县,长达六百多里。它发源于章丘,向东到新城、高苑之间分出支流,北边是支脉沟;再往东到博兴又分出支流,南边是豫备河。最后到乐安流入淄水入海。这些年湖泊淤塞,春夏水涨,老百姓的田地经常被淹。现在可以在乐安境内疏通淤泥加固堤坝,同时疏通南北支渠,让支流畅通,水就能顺畅流下。这样博兴、乐安就能恢复肥沃的土地。章丘、邹平、长山、新城、高苑等县附近的湖泊也能因此得到疏通,对百姓有利。百姓都愿意出力帮忙,不用花国家的钱。”皇上说:“对百姓有利的事情,应该去做,但是要注意别弄出新的问题来。”
三十六年,他再次上奏朝廷,说济宁西北靠近运河西岸的地方,汇集了曹州上游的很多河水。因为运河水位高,这些水无法流入运河,导致河段水流淤积。他建议疏浚旧有的五条渠道,让水流南下汇入昭阳湖,同时还要修治沂水、涑水、墨河、响水等二十多条河流,以及运河东岸的徒骇河、马颊河,让这些河水最终流入大海。皇上很高兴,夸他懂得为百姓谋福利。三十八年,他被任命为闽浙总督,后来又调任湖广总督。三十九年,京山县老百姓严金龙父子造反,被他抓获并处以极刑。他去世后,朝廷追赠他太子太保的爵位,谥号恭恪。
周元理,字秉中,是浙江仁和人。乾隆三年考中举人。十一年,他被选拔为知县,到直隶任职,先是在蠡县,后来调到清苑。因为得到了总督方观承的推荐,他升迁为广东万州知州,之后又调任霸州。由于霸州城墙修建工程没完成,他又被留在了清苑。有一次,有个衙役拿着伪造的公文四处奔走,被他识破了,严厉盘问,那衙役最终招供。这件事上报朝廷后,皇上很赏识他的才能。接着,他被调到易州,升任宣化知府。后来母亲去世,他回家守孝。皇上多次出巡,畿辅地区首当其冲,宫殿、驿站、车辆、牲畜等等,都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负责这些事务的人往往办事不利,给百姓带来很多麻烦。皇上就让周元理负责这些事宜。守孝期满后,他被任命为广平知府,后来又调任天津,之后又调任保定。之后他升任清河道,又升任按察使,再次升迁为布政使。
三十六年,朝廷命令尚书裘曰修和总督杨廷璋一起勘察青县和沧州的减河。采纳了周元理的建议,决定拆除水闸,改用滚水坝,并且规定每年都要测量河道,进行疏浚。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不久,他就升任山东巡抚。他上奏朝廷说:“小清河发源于章丘的长白山,流经乐安,最后在溜河门入海。从章丘到博兴之间,有浒山、清河等水泊可以蓄水。我建议先把这两个水泊加深拓宽,这样遇到发大水的时候,可以先蓄水,然后再慢慢地让水流入河道,分流入海。同时,每年农闲时节,要疏浚下游的各条河流。” 不到半年,他就升任直隶总督了。
公元1737年,周元理上奏说:“直隶地区雨水很多,河水上涨,到处都是积水,路上行人车辆都受阻。老百姓的堤坝决口,田地房屋都遭受了灾害。请求按照赈灾的办法,勘察修缮冲毁道路的州县,加固河道,并疏浚良乡的茨尾河、新城和雄县的卢僧河;修缮新城、清河、雄县、任丘、献县等地的堤坝。”皇上派尚书裘曰修去直隶视察河工,元理和裘曰修一起上奏说:“直隶的河流,支流众多,像树枝一样密布。主要的水流都汇入三汊河入海,完全依靠西岸的叠道,设置桥梁方便运输,然后东边汇入海河。西岸以前有十一座桥,现在计划再增加九座桥,这样就不会堵塞,上游就不会受影响。格淀堤从当城以下改成叠道,增加一些涵洞,让河水畅通无阻。子牙河下游要保持水流清澈,不要让清河淤塞。”皇上准奏了他们的请求。
雄县的老百姓告状说知县胡锡瑛私自卖掉官仓里的粮食,皇上派裘曰修和侍郎英廉去调查,查实后,对胡锡瑛进行了处罚。皇上说:“直隶的赈灾工作,周元理奏报说各级官员处理得很妥当。现在雄县出了这事,说的妥当又在哪里呢?”经过官员们的讨论,胡锡瑛被革职,但还是让他继续留任。公元1738年,周元理被加封为太子少保。
公元1678年八月,山东寿张县老百姓王伦造反,攻破了寿张、堂邑、阳谷几个县城,还打到了东昌和临清,甚至把抢来的粮船当浮桥用,想渡过运河。因为畿南地区跟京城挨着,皇上就下令要守住重要的地方。元理火速赶到故城,命令布政使杨景素、总兵万朝兴、副将玛尔清阿率领一千二百兵马驻扎在临清西岸,堵住王伦的进攻路线。大学士舒赫德带着禁军去讨伐叛贼,结果贼寇渡过西岸,袭击了我们的军队,还好玛尔清阿打败了他们。叛贼溃散后又重新集结,再次被我们的军队击败,浮桥也被我们夺了回来。王伦带着残兵败将退守临清旧城,元理命令万朝兴带兵增援攻城,最后王伦自焚而死,叛乱很快平息了。
接下来,元理跟侍郎兼顺天府尹蒋赐棨一起查看八旗官兵荒废的土地,建议招募佃户耕种,八年后开始收租;对于低洼潮湿的地段,还要开沟排水;这些建议后来都被采纳了。到了公元1679年,元理七十岁了,皇上把他召进京城,还亲笔题写了匾额赏赐给他。公元1680年,他和学政罗源汉一起请求在热河增建学校。公元1682年,皇上决定把热河改名为承德府,并让元理画一副图画。元理还上书建议在承德府附近增设一个州、五个县,并按照规定增设相应的官员;同时他还建议在潘家口开采煤矿。公元1683年,井陉县知县周尚亲因为强迫百姓服劳役,百姓告状,元理因为包庇周尚亲而受到牵连,皇上责令尚书福隆安进行调查,最终元理被革职,只保留三品衔,让他去修缮定隆兴寺以赎罪。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左副都御史,同时署理直隶总督。公元1684年,他升任兵部左侍郎,后来又升任工部尚书。公元1685年,他因病辞职回家。公元1686年去世,江苏布政使还特地去祭奠了他。
元理为人处世光明磊落,待人宽厚仁慈。当时人们都敬重他的品德和声望,他被方观承赏识提拔。当时和他一起被推荐的还有李湖,李湖也很有名。
湖先生,字又川,是江西南昌人,乾隆四年考中了进士。一开始被派去山东武城当知县,后来又调到郯城。之后一路升迁,当上了直隶通永道,又调到清河道。接着升任直隶按察使,再次升迁为江苏布政使。乾隆三十六年,他被提升为贵州巡抚,第二年又调到云南。乾隆四十年,彰宝总督因为贪污受贿被处罚,湖先生却选择忍耐沉默,没有提前上奏弹劾,结果自己也被夺了官,只保留了布政使的衔头,被派去四川军营处理军需物资的账目。乾隆四十三 年,他被任命为湖南巡抚,四十五年又调到广东。
湖先生做官很有一套,在贵州的时候,他规划铅矿的运输,在云南的时候,整顿了铜矿的管理,都取得了很好的成效。他到哪里都以清廉严明著称。他在广东任职期间,发现广东历来盗贼很多,番禺的沙湾、茭塘靠近海边,是盗贼的窝点。他暗中调查盗贼的名字、住址和行动路线,发现这些盗贼会在七月十五望日回家祭祀。于是,他命令文武官员进行包围抓捕。十天之内,就抓获了二百多名盗贼首领,而那些被胁迫参与的则被释放了,盗贼之风因此平息。随后,他又上奏朝廷,明确官员的责任,责成他们组织船只,转移驻防地点,完善各种设施,做到令行禁止,百姓都称赞他。最后,湖先生去世后,朝廷追赠他尚书的衔头,谥号恭毅,并在贤良祠里祭祀他。
李瀚,字文澜,是汉军镶黄旗人。从小没了爸爸,他妈妈含辛茹苦,省吃俭用把他拉扯大。
后来,李瀚被选进了咸安宫读书。雍正十年,他考中了举人,在景山官学当老师。乾隆十三年,他被任命为山东荣城知县。二十三年,升迁到胶州当知州。他在山东做了八年官,老百姓都称赞他为官清廉,爱民如子,还给他修建的河堤取名“李堤”,并立碑纪念。
乾隆三十一年,李瀚升任武定知府。那年发大水,他冒着生命危险,乘着小船去灾区查看灾情,赈济灾民,差点被淹死,但他还是坚持完成了任务。徒骇河堵塞很久了,他请求朝廷拨款疏浚治理,从此以后,那里多年没有水患了。三十四年,他又升任衮沂曹道,负责防河事务。他认真核查防河的各项开支,每年都能节省上万两银子,同时河堤却修得越来越坚固。
三十六年,李瀚升任江西布政使。他上奏朝廷,请求停止人口编审。皇上批复说:“丁银已经摊入地粮,人口增加,按照康熙五十二年圣祖的恩旨,永不加赋。各省的粮食产量,督抚年终要上报。五年一次的人口编审,不过是一种形式上的沿袭,应该永远停止。” 他还负责监督巡抚的工作。
户部采纳了湖南布政使吴虎炳的建议,禁止使用小钱,也包括古钱。李瀚上奏说:“我们收缴的小钱有两千四百多斤,古钱只有四十多斤,古代流传下来的古钱,大部分都磨损殆尽了。应该按照两江总督高晋奏请的惯例,允许民间继续使用古钱。如果有人私铸古钱,那就和小钱一样查禁。”皇上同意了他的奏请。他又上奏说:“现在时宪书按省份刊载太阳的升起落下时间、昼夜长短和节气时刻。现在江南分为江苏、安徽,湖广分为湖北、湖南,陕西分为甘肃,请在时宪书上增加省份名称,把这些信息区分开来详细记载。”皇上也准了他的奏请。
乾隆四十年,李瀚被任命为云南巡抚。在前往云南的途中,不幸在贵州去世了。
李世杰,字汉三,是贵州黔西人。年轻的时候,他性格洒脱不羁,喜欢骑马射箭,妥妥一个热血青年。二十多岁的时候,他改变了生活方式,开始认真读书学习,走上了仕途。
乾隆九年,他花钱买了个官,当上了江苏常熟黄泗浦的巡检。常熟县令李永书看重他的能力,让他一起审理案件。老百姓都说他办事公正公平。后来,江苏总督尹继善和巡抚庄有恭都夸他工作出色,于是他就升官了,当上了金匮县的主簿。庄有恭还派他去当巡捕,因为花钱买官当知县的人想留在江苏,所以派他去。
乾隆二十二年,李世杰升任泰州知州。他刚到任的时候,积压的未结案件有四百多件!他日夜加班加点地审理案件,不到五个月就全部处理完毕了。江苏巡抚陈宏谋觉得他很有能力,可以胜任知府的职位。
乾隆二十七年,李世杰升任镇江知府。朝廷下令裁撤京口驻防的汉军,李世杰就拿出自己的积蓄,给每个被裁撤的士兵发三个月的饷银和一套新衣服。被裁撤的士兵有三千人,他都给他们安排了新的工作。
乾隆三十年,李世杰升任安徽宁池太广道。后来他父亲去世了,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乾隆三十六年,他被任命为四川盐驿道。没过多久,他又升任按察使。
话说当年打金川之战,总督大人桂林给世杰下令,让他驻守打箭炉,负责咱们前线的军需供应。结果木果木那场仗打输了,副将军阿桂带着全军暂时撤退,军中好几万两银子的军饷,要运回去,却找不到人愿意干。世杰一声令下:“与其让银子落到敌人手里,不如分给老百姓!” 于是,那些跟着军队做买卖的几万人,都争先恐后地把银子运回去了。世杰亲自带兵护送他们,还偷偷地给关卡的官员下令,凡是看到有人运送军饷进城,就让他们把银子交给官府,再给这些人每人五两银子的赏钱。这样,军饷就安全地运回去了。
军队重新出发后,铸造大炮缺炭,总督又让世杰去想办法。世杰下令砍伐树木,在城卡卫附近挖了数十个大窑,再把砍下来的树木当柴火烧炭。不到一个月,就烧出了足够的炭来满足铸炮的需要。后来,守城的僧格宗还抓到了十六个敌人的探子,阿桂把这事儿报了上去,皇上高兴,赏了他一根孔雀翎。过了四十多年,世杰升任湖北布政使,那时他还在军队里负责军饷的事儿。四十二年,金川之战平定,他才正式离开军队,升官。四十四年,他又升任广西巡抚,结果赶上他母亲去世,得守孝。四十六年,皇上任命他署理湖南巡抚,守孝期满后正式上任。四十七年,他又调到河南去了。
大学士阿桂督办塞青龙冈决口修缮河道的事儿,皇上命令占用老百姓的田地来安置和调配人员。世杰后来上奏,请求把北岸多余出来的土地,分给南岸那些被占用土地的老百姓。四十八年,他又上奏说新修的南堤,他捐了钱种了柳树,还重新制定了管理新河的官员制度。 之后,他被调任四川总督。四川因为之前打仗,各种赋税征收乱七八糟,仓库都空了。世杰为人清廉,带头勤政,休养生息,让四川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景象,皇上还特意表扬世杰的政绩,号召其他省份学习。
后来,世杰弹劾酉阳知州吴申玩忽职守,因为州里老百姓跑到湖广去当土匪,他不及时抓捕。皇上说:“四川的盗匪,以前已经严厉打击过了,地方也太平了,怎么又发生烧杀抢劫的事儿?都是世杰办事拖拉造成的!” 皇上还下旨狠狠地批评了他。甘肃那边又闹起了叛乱,世杰奏请朝廷,派川北总兵富禄带兵去支援,又让建昌总兵魁麟防守昭化、广元。皇上见叛乱渐渐平息了,就让世杰保持镇定,不要轻举妄动。
五十年过去了,世杰七十岁了,进京朝见皇帝,还参加了千叟宴。那会儿,他管辖的地方抓捕金川逃兵的工作没做好,按规矩应该撤职,但皇上还是让他继续干,只是不准他升官。世杰就上奏,请求允许他捐钱赎罪,恢复名誉。皇上狠狠地批评了他,朝臣们也开始议论纷纷。结果没多久,皇上又同意了陕西巡抚何裕城提出的请求,让世杰免受处罚。
话说湖广地区闹饥荒,需要从四川调运粮食救济。世杰就提议,用靠近四川的几个州县的常平仓里的粮食,先碾成米,调运三十万石过去。这还没完呢,浙江也闹起了饥荒,需要粮食。世杰考虑到浙江离湖广太远,运米过去救济,速度慢而且来不及。于是他又建议,从四川拨出十万石粮食,先救济浙江,剩下的再用于支援湖广。皇上夸他办事考虑周全,有封疆大吏的风范,下令要给他记功表彰。
公元1751年,我被调到江南当总督。没多久,我生病了,想辞官,皇上不同意。秋天下了场大雨,黄河在司家庄决堤了。我和安徽巡抚书麟、河道总督李奉翰一起想办法筹钱修堤坝,就建议向老百姓募捐。皇上说:“国库里还有七千多万两银子,钱多得很,足够用了。你世杰干嘛这么着急地想办法赚钱?募捐这种事,未必能选到真正的人才,反而会让一些庸才钻空子,混到官位。一两年后,你拿到的俸禄比捐的钱还多,国家也没什么实际好处,选官和管理官员方面也毫无益处。这个奏折不行。”后来皇上又派大学士阿桂去负责修堤,到了冬天,工程才算完工。
公元1752年,狼山镇的陈杰上奏说各营的火药不够用,皇上让我调查。我上奏说:“镇里所属的盐城等五个营的硝石和硫磺都缺,这些东西产自山西,按规定是两年采运一次。最近因为运使需要上缴烟盒,所以硝石和硫磺的钱一直拖着没到位,没办法按规定采运,所以才导致短缺。”皇上说:“硝石和硫磺是军需物资,以前都是采办足够的。就说两江地区,安徽据奏报是足够的,为什么只有江苏短缺?两淮地区每年上交的烟盒不过七架,爆竹也就一万多,用不了多少吧?是有关官员采运迟缓,想以此推卸责任。世杰你竟然也跟着他们隐瞒事实,我命令两淮盐政徵瑞和你一起处理这件事。” 随后,我弹劾了江宁布政使袁鉴,因为他各地的硝石价格还没结算清楚,就私自把运使上交烟盒的钱算进去了,把他送官问罪。又因为河督上报的苇荡营新淤滩地上的柴火数量和记录不符,皇上责怪我审查不仔细;我又和徵瑞一起上奏说硝石硫磺短缺是因为采运拖延,请求处罚历任布政使。皇上说:“你们本来应该受罚,但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向朝廷上贡,就从轻处罚,降鉴江宁知府,停世杰的养廉银三年。”并且取消了淮两地区例行上贡烟盒和爆竹的制度。
他被任命为四川总督。1753年,巴勒布夷造反,占领了西藏的聂拉木和济咙。皇上命令世杰调动驻防绿营兵以及明正、巴塘、里塘、德尔革尔等地的土司兵前往西藏。而世杰已经收到了驻藏大臣庆林的信,已经调动了驻防绿营兵和训练好的降兵三千人,由提督成德率领前往。奏报皇上后,皇上命令不要再调动明正、巴塘、里塘、德尔革尔等地的土司兵了。世杰上奏说:“皇上旨意下达后我已经命令各土司发兵了,这些土司现在还算平静。现在调令又取消了,恐怕会让这些番民起疑心,所以还是让他们做好准备吧。”皇上夸奖世杰能够随机应变,不拘泥于圣旨,还赏赐了他大小荷包。世杰又上奏说,已经调拨了一万三千三百石粮食运往西藏,足够军队食用。皇上称赞世杰尽心尽责,命令他移驻打箭炉。之后又陆续上报,成都将军鄂辉率领一千二百兵入藏,副将那苏图率领五百屯练兵驻扎在打箭炉。后来巴勒布夷逃跑了,皇上命令世杰返回成都。
1754年,秋审时,四川原本定为缓决的案件,以及刑部更改案情的一些案件,一共七件。皇上责备世杰过于宽纵,但考虑到他年纪大了,而且平时办事认真细致,所以免于追究。世杰推荐了川北道明安,皇上召见了他,但因为明安年纪也大了,就改任命他为主事,这件事世杰也受到了吏部的批评。世杰因为生病请求辞职,皇上命令侍卫庆成和太医一起给他诊治,还赏赐了他人参,并命令他如果病轻就来京城,病重就回老家。1755年三月,他入京朝见,被授予兵部尚书的职位,还被允许在紫禁城乘坐肩舆。江苏句容的官吏贪污钱粮和漕米,皇上责备世杰在两江总督任上没有发现此事,命令他以原品级退休回乡。1759年去世,享年七十九岁,皇上赐予祭葬,谥号恭勤。
世杰这个人呢,是先做了官才开始认真读书的,他学习特别认真,一定要抓住重点。皇上虽然经常说他不懂文理,但是多次称赞他的办事能力,对他非常优待。世杰的长子,漳州知府华国,早早去世了,皇上还特地下了诏书安慰他。他的孙子再瀛,考举人中了,但是会试没考上,皇上破格让他参加殿试,直接授予他礼部主事的官职。等到世杰升任尚书后,再瀛又不幸病死了。皇上又召他的次子华封(当时是知州)来京城,授予他员外郎的官职,让他在京城侍奉父亲。华封后来官至两广盐运使。
袁守侗,字执冲,是山东长山人。乾隆九年考中了举人,花钱买了官当了内阁中书,然后在军机处当章京。后来升任侍读,又升任吏部郎中。之后,他被考选为江西道御史,接着又调任浙江盐驿道。乾隆二十八年,他升任广西按察使。上任后,他上奏说:“广西瘴气很重,充军的人都很凶狠,请求把他们分别安置在泗城、镇安、宁明、东兰等地;对于那些被判处斩绞和徒流刑的犯人,要根据刑期长短分别处理,不要搞混了;各地书吏贴写的差役帮工,收取费用混乱,请制定数量标准,汰除冗员。”他还说:“那些表现突出的官员,即使是藩台、按察使、道员、知府,刚上任不到三个月,也应该停止结账。”这些建议,朝廷都采纳了。乾隆三十四年,他父亲去世,他回家丁忧。服丧期满后,皇上仍然让他以三品京堂的级别继续在军机处当章京,并补授他太仆寺卿的职务。之后,他又升任吏部侍郎,后调任刑部。皇上命他去云南查办按察使钱度贪污受贿案,最终钱度被依法惩处。乾隆三十八年,他兼署礼部,并被允许在军机大臣们身边学习行走,同时兼管顺天府尹。皇上又命他去云南查办保山知县王锡为总督彰宝亏空兵粮的事情,王锡也被依法惩处。之后,他又调回吏部。皇上又命他去贵州查办总督图思德弹劾镇远知府苏墧贪污受贿案,苏墧被判处死刑。期间,他还暂署贵州巡抚。他还查办了四川松冈站员冀谷勋侵吞军粮的案件,冀谷勋也被依法惩处。乾隆四十年,他升任户部尚书。皇上又命他去四川查办富德滥用犒军银子的案件,富德被押解到京城受审,皇上还赏赐给他一件黑狐皮袍子。
1800年,我被调到刑部工作。后来被派去甘肃,负责检查验收捐粮。任务结束后,我和两江总督高晋一起,去堵住仪封漫口。1802年,我上奏说,按照兜袖法建造两座水坝,这样才能把水引流到引河里。我又和高晋一起上奏,建议把引河的入口位置稍微往后移一点,再开挖三百多丈长的引水沟,直接通到引河,还画了图纸呈报上去。皇上觉得我设计的引河路线往南偏了,担心弯弯绕绕的没啥效果,就在图纸上用朱笔标注,让我改成直线往北修。接着我又上奏说,水坝工程出现了塌陷,两座水坝需要加固修补。按照皇上的指示,我把引河西边的淤滩挖掉,让河口朝西北方向开阔,方便水流顺利流入。那年四月,我被任命为河东河道总督,后来又调任直隶总督。1803年,我上书请求修筑北运河筐儿港的减水石坝。1804年,甘肃的捐粮出了大案子,皇上认为我之前在甘肃的检查验收不仔细,把我送交吏部议处,革职,但让我继续留任。后来我母亲去世,我丁忧去职了。
1805年,皇上命令我去勘察疏浚伊家河,解决山东的积水问题。我亲自去勘察后,上奏请求从善桥以北到杨家楼,长达七千多丈的河段进行拓宽、加深、疏浚,同时堵住缺口,拆除阻碍水流的桥梁。皇上命令我尽快办理此事。不久后,我又被重新任命为直隶总督。1806年我去世了,追赠太子太保,朝廷赐予祭葬,谥号清悫。
郑大进,字退谷,是广东揭阳人,乾隆元年考中了进士。一开始被派到直隶肥乡县当县令。后来一步步升迁,做到山东济东道。
乾隆二十九年,山东下了好多雨,高唐、茌平等县河水暴涨,堵塞了道路。郑大进想办法疏导河水,结果没造成什么灾害。山东巡抚崔应阶夸他办事能力强,就把他升迁为两淮盐运使。乾隆三十六年,他父亲去世了,他就辞官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皇帝把他召到热河,让他暂时代理浙江按察使的职务。没多久,又任命他为湖南按察使。乾隆四十年,他又升迁为贵州布政使。乾隆四十三 年,他被任命为河南巡抚。乾隆四十四年,他又调到湖北,不久后又代理湖广总督。
他上奏说:“安陆、荆州这两个府靠近长江和汉水,靠着河堤保护。今年夏天水涨,钟祥、潜江、荆门、江陵的河堤都决堤了,现在都修好了,只有潜江有个地方地势低洼,沙子多,筑堤很难巩固,应该选择地势高的地方修筑月牙形的堤坝。钟祥、永兴、保安等地也应该修筑月牙形的堤坝,这样水涨的时候江面宽阔,就不会有危险。另外,刘家巷的堤坝也应该一起修筑。”
乾隆四十五年,他又上奏说:“武昌城靠近长江上游,很多水流汇集到这里,绕城向东流去。江水上涨冲刷,堤坝根基空虚。现在武昌城修好了,请同时修缮城墙的堤坝,别让水冲坏城墙。”皇上都同意了他的建议。他还上奏说:“湖广地区邪教作乱,总督班第奏请用枷锁处罚,免得牵连更多人。可是下面的县令却把这事当成自己处理的诉讼,处理得很不仔细。请以后都如实向省里报告,查办清楚,如果隐瞒或徇私枉法就弹劾他们。”皇上很认可他的意见。
1812年,他被任命为直隶总督。然后就让他去勘察永定河的工程。他上奏说:“六工以下河道内,以前就有老百姓住的房子,乾隆十五年的时候政府已经出钱让他们搬迁了。后来因为河道改道,又下令暂时收回之前给的房款,减少他们的粮田亩数,还是照样收税。现在我勘察了河的两岸,从头工到六工,村庄都已经搬迁了。六工以下,河水涨落无常,多次修改和加宽北岸的堤坝。南、北两岸堤坝相隔五十多里,中间住着五十多个村庄,水涨的时候,人们就住在船上,应该下令让他们搬迁。永清柳坨等村庄,东安孙家坨等村庄的旗民共280户,我已经给他们勘定了新的居住地址,让他们陆续搬过去。河道比较远的村庄,暂时还可以允许他们住着。但是禁止他们修建堤坝和房屋,以防止他们再次占据河道。”奏折呈报后,皇上知道了。
1813年二月,皇帝赏赐给他孔雀翎和黄马褂。五月,他又上奏说保定九龙河,从清苑、安州流到任丘,最后汇入白洋淀,这条河年久失修,淤塞严重。请求在原有的望都乡闸、殷家营闸、高岭村闸之外,在望都樊村修建一座石闸,在清苑冉村、邓村、营头修建三座石闸。同时还要整修其他的旧闸,疏浚安州、新安、任丘等县的河道。皇上都同意了他的请求,并且晋升他为太子少傅。他去世后,朝廷赐予祭葬,并谥号为“勤恪”。
刘峨,字先资,是山东单县人。他花钱买了官,先当上了知县。乾隆二十三年,他被选拔到直隶曲阳当知县,后来又调到宛平县。
宛平的卢沟桥附近有个小旅馆,经常暗害过路的旅客,抢劫他们的钱财。刘峨查出了他们的罪行,把他们绳之以法。西山煤矿有很多亡命之徒藏匿其中,刘峨瓦解了他们的团伙,先后抓捕,依法处置。
后来,刘峨升迁三次,做到通永道,因为母亲去世而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他被任命为天津道,又被调回通永道,后来因为父亲去世再次回家守孝。还没过一年,皇上就让他署理清河道,守孝期满后正式上任。乾隆四十五年,他升任湖北按察使。
石首有个寡妇,她哥哥想霸占她的财产,就诬陷她,导致她死在了监狱里。刘峨查阅案卷,发现是冤案,就抓捕了寡妇的哥哥,亲自审问,依法判决。乾隆四十六年,他升任安徽布政使,后来又调到山西。乾隆四十八年,他升任广西巡抚。才两个月,他又升任直隶总督。
辅国公弘晸派仆人到静海县,私自侵占官府土地,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对刘峨说:“遇到王公以下的人私下派人去干涉官府的事,不管对错,你都要如实奏报。”
长芦盐政徵瑞奏报说,漕运船只到达杨村后,用民船转运,导致盐运延误。皇上认为这不仅延误了盐运,还可能导致货物积压,就命令刘峨去天津和徵瑞商量,给民船编号,轮流雇用,按照规定支付费用,并规定往返的期限,然后报请朝廷批准执行。
刘峨上奏弹劾中仓监督赵元搢唆使人殴打百姓致死,弹劾三河知县王治岐挪用旗租,都依法进行了处罚。
他去避暑山庄给皇上祝寿,皇上赏赐了他孔雀翎和黄马褂。南宫有个百姓叫魏玉凯,告发县人李存仁信奉邪教,皇上派侍郎姜晟一起审理此案。李存仁被处死,魏玉凯因为诬告无辜,被判处流放。
乾隆四十九年,皇上派尚书金简会同勘察卢沟桥下游的淤沙,建议在中泓五孔处开挖三条沟渠。皇上认为只开挖沟渠水流太慢,就下令对中泓五孔进行全面疏浚。徵瑞请求捐献三十万两银子建造运输船只,皇上认为直隶木材不足,就命令湖广、江西两省分头建造。刘峨奏报说:“北仓存有四十多万石漕粮,等到新造的运输船只准备好后,可以先运一部分。”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
1911年7月,广平老百姓段文经和元城老百姓徐克展造反了,半夜摸进大名府,杀了大名知府熊恩绂。这事儿上报朝廷后,皇帝立刻派李峨带兵去抓人。抓到了一些参与造反的,比如王国桂等等,这些人自己招供说他们都信八卦教,还交代了段文经和徐克展策划造反的计划。皇上命令李峨务必抓住段文经和徐克展,可过了很久都没抓到,皇帝还多次下旨责问他。到了10月份,河南巡抚毕沅在亳州抓到了徐克展,押解到京城,但段文经始终没抓到。到了1912年,皇帝扣了他的那年的俸禄。山东学政刘权之带着家眷上任,路上碰见强盗,李峨因为这事儿被撤职,不过后来又让他继续留任了。
1913年,皇帝派他跟山东巡抚长麟一起,去调查德州漕运粮船被抢劫的事儿。1915年,巡城御史穆克登额等人抓到了一些建昌的强盗,这些强盗自己招供曾经抢劫过建昌的钱铺,还说有同伙,结果那些同伙关在清苑县的监狱里两年了还没审理。皇上为此责怪李峨办事不利,派侍卫庆成把清苑县令米复松抓到京城,交给刑部审判;还把李峨的孔雀翎和黄马褂都收了,降职为兵部侍郎。不过没多久,他又升了尚书。1916年,皇帝又派他去河南调查虞城老百姓告状县里衙役的事,又派他去江西调查广丰的武弁强占漕粮和崇义县老百姓盗墓抛尸的事,让他查清楚,依法处置。李峨到了崇义,还亲自进深山里勘察墓地,江西老百姓都夸他办事认真。1917年,皇上到热河,又把他的孔雀翎和黄马褂赏还给他了。1920年,李峨因为生病请求退休,皇上加封他太子少保的称号,让他以原品级退休。李峨去世后,朝廷赐予祭葬,谥号“恪简”。
陆耀,字青来,是江南吴江人,乾隆十七年考中了举人。十九年,他又考中了内阁中书,被派到军机处当章京。他工作认真负责,遇到紧急事情都能马上处理好,大学士傅恒对他非常赏识。皇上出巡的时候,都带着他一起前往。后来,陆耀官职一步步升迁,做到户部郎中了。
乾隆三十五年,他被外派到云南当大理知府,因为母亲年迈,他就请求调到离家近一些的地方,于是被调到山东登州府。第二年,他又被调到济南府。他给山东巡抚徐绩写信,建议在南漕地区多储存粮食。三十七年,他被任命为甘肃西宁道。陆耀请求徐绩代他向皇上奏请,想要告假回北京照顾母亲。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并改任他为运河道。他给河道总督姚立德写信,说:“兖州、泰安两府有478眼泉水,应该疏通水道,引导泉水顺着高处流向低处,这样水流就不会断绝。”他还说:“运河每年冬天都要关上河坝,春天再疏通,冬天日照时间短,民工都非常疲惫。应该修缮南旺、济宁、临清的月河,并在彭口南岸也开一条月河。每年九月、十月,漕运船只和商船都可以从此通行,因为那时正是疏通运河的好时候。”姚立德采纳了他的建议。他还建议编写《河渠志》,作为运河管理的参考。
乾隆三十九年,寿张县老百姓王伦造反,距离济宁二百里,有人想关闭城门,陆耀不同意,他说:“敌人还没到就关闭城门,这是表现胆怯。况且怎么能忍心拒绝老百姓进入城内,让他们流落在外,被贼人伤害甚至胁迫呢?”于是他招募乡兵协助守城,亲自在城门检查,事情很快就平息了。四十年,他升迁为按察使,他认为犯轻罪被流放的人罪行较轻,请求免除他们到流放地报到的手续;四十三岁,他升迁为布政使,他认为流放地物资积压过多,请求停止物资的分配;皇上都同意了他的建议。陆耀的母亲年事已高,还患有精神疾病,他上奏请求辞职回家尽孝,皇上准了他的请求。四十六年,他的母亲去世了。当时运河正在筑堤,皇上因为陆耀熟悉河务,就派他到山东,协助河道沈启震督办这项工程。四十八年,皇上任命他署理布政使,服丧期满后正式任命。
四十九岁那年,他升任湖南巡抚。湖南的盐商一向都有克扣盐税的陋习,他坚决制止了这种行为,下令把盐价压到正常水平。他还上书请求增加岳麓书院和城南书院的经费,又上书请求修订父母养老的规定,要求所有督抚,不管是在职的还是试用的,都要上报赡养父母的情况。他还奏报说:“以前湖南巡抚刘墉大人让湘阴等四十五个州县捐献粮食,收到了十二万石;但是限期催缴后,只有耒阳等十五个州县交齐了,还有十七个县没交够,十三个县压根儿没交。像湘阴、巴陵、武陵这些县靠近江湖,土地贫瘠;桂阳、泸溪、辰溪这些县地处偏远山区,老百姓也没什么积蓄;如果按照之前的捐献数量要求他们全部交齐,老百姓不仅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要受催缴的困扰。所以我请求停止催缴那些现在还没收到的粮食。”皇上批准了他的奏章。后来,他因为生病请求辞职,不久就去世了。
他从小就立志效仿古人,学习注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做官清廉节俭。进京朝见皇帝时,门房官员想留他的行李敲诈钱财;他就把衣物被褥放在城外寄放在朋友家,朝见结束后再取回来。刚到长沙上任,总督特升额特意带兵来检阅,结果看到他正吃午饭,只有豆浆、奶和蔬菜,非常惊讶。他就说:“天不下雨,我在斋戒,所以只吃这些。”特升额就生气地责备他的仆人说:“我的住处酒肉味儿那么重,你怎么不祈雨呢?”回到住处后,他就下令把所有的酒肉都撤掉了。
管幹贞,字松崖,是江苏阳湖人。乾隆三十一年考中进士,后来改任庶吉士,被授予编修的官职。之后,他被选拔为贵州道御史。
他在西城巡视的时候,所有诉讼案件都亲自审判;巡查京城内外,抓捕惩治各种违法犯罪的人。他还先后被任命为天津、瓜州、仪征的漕运巡视官,一共干了十二年。官职也一步步升迁,最后做到光禄寺卿。
管幹贞发现漕运船只返航时,经常因为河道结冰而耽误行程。于是他就下令先疏通下游河道,这样就能避免上游的冰块向下游堆积,导致冰层越来越厚。后来大家就一直沿用他的这个办法。
他还上书皇帝说:“运河依靠各湖泊作为蓄水库,如果能及时疏通河道,即使遇到旱涝灾害,也能有效地调节水量。否则,雨水少的时候没有办法补充水源,雨水多的时候又没有地方容纳。至于引黄河水入运河,那只是权宜之计。如果能好好疏浚运河,黄河的水全力流入,运河就不会淤塞了。”他还上奏请求治理骆马湖,让运河的水有蓄泄的地方,皇帝也同意了他的建议并开始着手实施。
后来,管幹贞升迁为内阁学士。乾隆五十三年的時候,他又被提升为工部侍郎。
话说干贞大人五十四岁那年,当上了漕运总督。负责漕运的粮船到了天津杨村,因为水浅,经常需要人工搬运,那些运丁(负责搬运粮食的民夫)的工钱却发放不及时。按照惯例,是靠长芦盐运使卖盐的钱来借给运丁,然后再从直隶藩库借银子还上,运丁再分年还钱。后来有人提议取消这个惯例,结果运丁们很不方便,干贞大人就上书请求恢复旧例。他还上书说江西的运丁太疲惫了,请求拨款补充人员,并且把每月的粮食折成钱发放;用官银替他们偿还积欠的债务,分年偿还;宽限清查屯田,好让他们有余力。皇上都准了。
五十五岁那年,皇上赏赐给他孔雀翎和黄马褂。他还上书说:“漕运的船队有一百多帮,运夫有几万人,最容易藏污纳垢,滋生事端。去年新漕运开始,我下令严格制定规章制度,规定船队行动必须排队,停靠也必须轮换。我亲自督察,才发现还有别的一些坏人在暗中跟着船队作乱。我下令抓捕惩治了几十个人,交给州县严惩。”皇上看了奏章后,对他大加赞赏。五十八岁那年,他又上书说:“苏州太仓押运的官员,按照惯例,到了淮河之后就换人,去通州。中途换人,互相推诿责任。我请求从淮河到通州,都由同一个人负责,这样责任才能明确。”他还请求河南免除或缓征一些税款,减少漕运船只,让船只就近去山东雇人搬运。他还请求把各船队的水手和纤夫,都由船头负责挑选老实可靠的人,免得他们聚众偷盗,造成麻烦。这些请求皇上也都批准了。
各省的漕粮兑换,大多拖到春天,而且处处拖延,遇到水浅或者河水泛滥,有的甚至在河北过冬。干贞大人严厉督促官员和运丁修理船只,按时兑换,恢复了冬天兑换,春天开运的旧制。粮船起运的时候,他总是策马督促,风雨无阻。有时他不回自己的船上休息,就在帐篷里露宿。对那些尽职尽责的小官,他总是亲自慰问犒劳。如果运丁和船夫不听话,他就立刻惩罚他们。当时有人抱怨他太苛刻,可是等到漕运结束,省下来的钱很多,没有一点额外开支,大家都非常高兴,心服口服。皇上曾经召见他,称赞他的才能,说可以比得上杨锡绂(杨锡绂,清朝名臣,以廉洁著称)。五十九岁那年,他因为生病请求休假,皇上命两江总督书麟代理他的职务。病好了之后,他又继续担任原来的职务。
干贞考中进士后,礼部把他的名字“贞”改成了“珍”。过了六十年,他的名字又恢复了原样。嘉庆元年,户部讨论把江浙的白米全部运到京城的粮仓,用多余的米来抵充损耗,浙江的运粮人员也同意这个方案。但干贞认为江南剩余的米不多,坚决反对这个方案。结果户部严厉批评了他,他被革职,三年后去世了。他的儿子遹群后来当上了浙江巡抚。
蒋兆奎,字聚五,是陕西渭南人。他从副贡生开始,后来补任甘肃张掖县的教谕。乾隆三十一年,他考中了进士。三十三年,他教谕的任期满了,被授予四川合江知县的职务。之后调任灌县,期间因为父亲去世而丁忧。当时军队正在征讨小金川,攻打热耳,总督富勒浑奏请留下蒋兆奎从军,让他驻扎在达乌围负责粮饷。热耳攻破后,他就把粮饷转移过去。没过多久,大金川又起兵作乱,蒋兆奎知道热耳守不住,又把粮食转移到达乌围。结果,他所有的粮食都被烧毁了。将军阿桂看重蒋兆奎的能力,让他驻扎在日隆负责粮饷,还兼任炮局司令。不久,他被调任署理华阳知县,加封知州衔。当时四川有个叫“啯噜子”的盗匪团伙,在尤溪地区非常猖獗。蒋兆奎抓住了盗匪头目,成功破获了这个案子。刑满后,他被提升为山西泽州同知,后来又升任太原知府。因为巡抚推荐他勤于政事,他又被提升为河东盐运使。乾隆五十四年,他升任按察使,仍然兼管盐务。不久又升任甘肃布政使。五十六年,乾隆皇帝八十大寿,蒋兆奎进京祝寿。当时河东地区的商人经营困难,蒋兆奎建议改革盐课,改为按地丁征收,皇上命令他和山西巡抚冯光熊一起勘察商议。随后,他们又商议了山西、陕西、河南三省应该缴纳的各种税款,总计四十八万多两,这些税款都应从三省一百七十二个厅州县的地丁税中征收,税率要增加九分多。户部随后讨论并准备执行这个方案。五十七年,皇上因为河东盐价下降,销售通畅,两三个月内销售的食盐数量是往年的几倍,商民都得到了实惠,所以嘉奖了蒋兆奎长期以来承办盐务,取得了显著成效,并赐予了他孔雀翎。
他很快就被任命为山西巡抚。到了嘉庆五十九年,皇上驾临山西,赏赐了他一件黄马褂。到了嘉庆六十年,因为山西的钱币贬值严重,他请求停止宝晋局的铸币,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嘉庆元年,皇上召见他参加千叟宴。之后,皇上又下旨让他不用来京城,还额外赐予了他赏赐。他还上奏弹劾汾州知府张力行,说他包庇诉讼,敲诈勒索,并且指控冀宁道邓希曾等人包庇同僚。结果,张力行被罢官,皇上还命令兆奎负责审理此案。后来又查出张力行侵吞国库钱款的罪证,最终被判处斩刑。第二年,因为生病,他请求辞去官职,回到家乡。
四年后,皇帝驾崩了,兆奎被任命为漕运总督。他坚决推辞,但皇帝没同意。 兆奎很快上奏说:“整顿漕运的关键在于体恤运粮的民夫(旗丁)。现在那些陋规都取消了,旗丁自己就能省下不少钱;但是,人口越来越多,物价飞涨,旗丁原本应该得到的钱,实际上不够用了,急需想办法解决。我以前读到圣上的谕旨:‘哪个漕运州县没有浮收,江浙两省尤其严重,每石米要多收七八斗。’以前大家都是这么交的,习以为常。现在如果每石米划出一斗补贴给旗丁,其余的全部取消。这样虽然支出有限,但节省下来的就多了。不仅上千万旗丁能靠这个维持生计,就连上亿交粮的百姓也能受益无穷。”
奏章递上去后,皇上觉得这办法像是变相加税,就下令让有漕运任务的各省督抚另想办法解决。兆奎又上奏说:“各督抚想出来的办法,都是有名无实。两江总督费淳的方案,根本不够支付运费;江苏省打算每石米加收四升七合,安徽省打算加收二升,这能解决什么问题?”于是他极力请求罢免那些官员。皇上责备兆奎太粗鲁,并下旨说:“加税绝对不行。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再仔细想想。”
兆奎又上奏说:“每艘船借给一百两银子,从各粮道的仓库支取,分三年还清,从旗丁应得的款项里扣除。山东、河南两省路途较近,就少借五十两;有漕运任务的各省本来就有轻赍(减免的粮食),本来应该征收的米,每斗折合银五分。请恢复征收实物粮食,按照旗丁运送的米数,给他们分发白米。没有轻赍的省份,也请酌情匀给。”皇上认为“你提出的方案,表面上是损害百姓利益来补贴旗丁,实际上是巧妙地避开了加税的名义,却仍然实质上是加税”,就派侍郎铁保和费淳一起详细调查。
兆奎再次上奏说:“旗丁的运费本来是有固定的数额的,但那是几百年前定下来的。现在物价翻了好几倍,费用根本不够。近年来旗丁还能勉强维持生计,是因为州县浮收,向他们索要额外费用,并折收行月等米,用来补贴各种开支。现在取消了漕运弊端,浮收的费用可以省下来,但额外费用却不能减少。我能力有限,担心会误事,请求皇上另派贤能之士,我原本就是小心谨慎的人,斗不过那些凭借关系办事的人。”皇上于是就让铁保代替兆奎,任命他为工部侍郎。
明安这哥们儿,是御前侍卫,去泰山给皇上进香,回来后就跟皇上告状,说山东官府私吞了八百两“鬼银”(就是偷偷藏起来的钱),还说路上营房、哨所都塌了,破破烂烂的。皇上听了,立马把山东巡抚兆奎叫来问话。兆奎嘴硬,跟皇上辩解了一通,还说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想退休。皇上本来就对他挺生气,觉得他态度不好,虽然知道他平时口碑不错,但还是一气之下,给他降了三级,让他带着三品卿的衔儿退休养老去了。七年后,兆奎就去世了。
胡季堂,河南光山人,是侍郎胡煦的儿子。他一开始靠着祖上的功劳当了个顺天府通判,后来又升了刑部员外郎,再升郎中。之后外放当了甘肃庆阳知府,又升了甘肃按察使,然后调到江苏。江苏按察使的衙门搬到苏州去了,但是监狱还在江宁,胡季堂觉得这样不方便,就建议把监狱也搬过去,皇上批准了。乾隆三十九年,他升了刑部侍郎,四十四年又升了刑部尚书。胡季堂多次奉命去各地审理案件,直隶、吉林、江苏都去过,山东去了四次,河南去了两次。他办案很认真,那些故意挑唆打官司的人,被他狠狠地惩罚;要是有人诬告陷害,他也依法严惩,一点儿也不手软。
他第一次去河南审理商丘的案子,皇上还特意嘱咐他:“季堂你是河南人,审理本省的案子更要公平公正,别因为案子牵涉到一些大官,就怕以后被报复,而有所顾忌。”商丘有个叫汤秉五的,逼死了寡妇刘氏,想娶她为妻。刘氏的案子已经结了,但是刘氏的父亲还在上告,还牵扯到一个叫“顺刀神拳会”的民事案件。胡季堂查明真相后,把那些故意挑唆打官司的人治了罪。还有一次去山东审理平度县的案子,州民罗有良和人打架,不小心把自己的母亲踢死了。莱州知府徐大榕之前审理的时候,觉得没什么问题,结果胡季堂查明真相后,徐大榕因此丢了官,这件事后来还被皇上嘉奖了。胡季堂第二次去山东的时候,还临时担任了山东巡抚。山东闹灾荒,他就请求截留本省的漕粮来救济灾民。等他回京后,皇上又给他加了太子少保的官衔,还让他兼任兵部尚书。
嘉庆三年,(1798年)他被任命为直隶总督,还得到了皇帝赏赐的孔雀翎,那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啊!第二年,仁宗皇帝亲政,他就上奏弹劾和珅,揭露了他的罪行。紧接着,他又请求把和珅没收的几万石米麦,分发给文安、大城那些受水灾影响的百姓,真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
后来,长新店发生了盗贼作乱的事,皇帝怪罪他办事不利,处理不力,于是就削去了他的太子太保官职,还收回了那象征着荣耀的孔雀翎。吏部讨论之后,决定撤了他的官职,不过考虑到情况,还是让他继续留任,只是暂时取消了顶戴花翎。
好在他手下河南内黄县的知县陶象柄抓住了长新店盗贼的首领,他赶紧把这个好消息报告给皇帝。皇帝一看,这季堂大人真是个正直的人,不邀功,于是就又把他的顶戴花翎还给了他,后来又抓到了其他同伙,孔雀翎也重新戴上了!
那时候,四川、湖北、陕西等地,教匪作乱,闹得民不聊生。嘉庆五年(1800年),季堂上奏朝廷,分析了平定教匪的策略。“我听说,负责平叛的额勒登保、德楞泰等人,从四川追到湖北,又从湖北追到陕西,甚至追到了甘肃,几千里路穷追不舍,每次交战都能取得胜利。但是,这些教匪之所以能一直逃窜,并不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而是因为他们善于躲藏逃跑。川、楚、陕三省交界处,崇山峻岭,到处都是险阻,教匪躲藏在这些地方,抢劫之后就地吃喝,不用担心粮食;他们还逼迫百姓给他们带路,不用自己招兵买马。官兵追来,他们就翻山越岭逃走,而官兵却要先运送粮食,还要探路,各种事情都得操心。就算道路通畅,粮食供应充足,但官兵日夜追赶,也必然会疲惫不堪。这就导致了教匪轻松逃脱,而官兵却疲惫不堪的局面。我认为,应该先严守重要的关隘,不让教匪有逃跑的路线;然后宣扬朝廷的恩德,瓦解他们的同伙;最后再用兵力,分路进剿。这样一来,教匪就会因为走投无路,粮食耗尽而被平定。我听说陕西省有一些团练乡勇,有的一个两个村子联合起来,有的好几个村子联合起来,一起筑堡自卫,互相声援。四川、湖北也可以效仿这种做法,让大家守卫自己的家乡,保护好自己的田地房屋和家人。这样,即使教匪很多,也很难轻易地骚扰百姓。官兵采取剿抚兼施的策略,就不会顾此失彼了。” 皇上看完奏章后,批示说:“你的分析非常正确!总而言之,能够堵住他们的退路才能剿灭他们,能够剿灭他们才能安抚他们,关键就在于此。”
他因为生病,请求辞去官职,后来又重新被任命为太子太保。去世后,追赠太子太傅的官衔,皇帝还派御前侍卫丰伸济伦去祭奠他,谥号庄敏。他的儿子钰,考中了进士,在直隶清河道做官;另一个儿子鏻,在湖南盐法道做官。
评论说:在太平盛世治理百姓,首先应该从让百姓富裕起来入手,修建水利,发展农业生产,这是最先要做的。看看承先生,他把全部的心血都放在这些事情上,他的政绩遍布京畿地区。富明安、元理、瀚他们也都把这些当作最重要的事情,都取得了显著的成绩。至于幹贞,他在筹划运送物资方面很有办法,尤其重视水利工程。世杰是从低级官吏做起的,为人正直宽厚。燿则凭借学识治理政务,但他所实施的政策还没完全发挥出它的潜力。季堂评论治国安邦的策略有失偏颇,后来坚壁清野的策略,其实就是他提出的最初想法。我们有先辈的教诲,他们的言论明确而清晰,各位大臣的论述,也足以证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