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纪,原名叫崔珺,字南有,是山西永济人。他小时候就没了妈,悲痛得像个大人似的。 他特别孝顺爸爸和后妈。康熙五十七年,他考中了进士,然后被改任为庶吉士,最后当上了编修。后来升迁到国子监司业,因为母亲去世而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他又回到原来的官位继续工作。 升了三次官,最后当上了祭酒。乾隆元年,他被提拔为顺天府学政。
雍正年间,安徽学政李凤翥、河南学政习俊、浙江学政王兰生他们提了几条关于学生管理的建议:每年让五个学生互相监督,不准抗粮、打官司;学生有事要告到州县,必须先把状子送到学校登记备案;给别人作伪证或者冒充别人名义参与盗窃案的,先革除学籍再审判;学生打死人的或者帮人代写状子的,要加重处罚一级;已经开除的学生不准离开本地;学生欠粮,必须全部还清才能参加考试。崔纪上书请求取消这些规定。 他还觉得学生每个月三次课不到就要被开除太严厉了,建议改为一年;学生交粮的期限,上等户十月底,中等、下等户八月底,他也建议改为年底。 他的建议最后被采纳了。 他又升迁为詹事,后来又升为仓场侍郎,还曾经代理过甘肃巡抚。
两年后,我被调到陕西当巡抚。我上奏说:“陕西平原地区有八百多里,农业收成全靠老天爷赏饭吃,要是遇上旱灾,那就只能干等着。最好的办法就是挖井灌溉,这样就能弥补老天爷降雨不足的缺点。我在蒲州的时候,就亲眼见识过挖井的好处。陕西的延安、榆林、邠州、鄜州、绥德等府州,地势高,土层厚,不适合挖井。而西安、同州、凤翔、汉中四个府,还有渭南九个县地势比较低,渭河以北的二十多个县地势较高,但只要挖一两丈到五六七丈深,就能找到水。可是要劝老百姓挖井,穷人真的很难做到。所以我恳请朝廷批准,把地丁税的剩余银子借给他们用作挖井的费用,分三年还清。老百姓已经很辛苦了,这和河水泉水这些自然水利不一样,所以请免除对水田的加税。”皇上批示说:“这真是个非常应该执行的好措施,要慢慢引导,认真执行,当然不能再对水田加税了。” 我被提升为吏部侍郎,但仍然留在陕西当巡抚,后来正式上任。
我又上奏说:“陕西的水利工程,龙洞渠是最重要的,它上端连接泾河,中间汇集了很多泉水。从雍正年间总督岳钟琪拨款修缮以来,泾阳、醴泉、三原、高陵等县都靠它灌溉。但是一直没有制定每年修缮的制度,泾河涨水时,泥沙淤塞了渠道,泉水漫出渠道,石头缝隙也漏水。我建议在龙洞渠上修建高高的石堤,把所有的泉水都引进渠道,别让它们流进泾河。水磨桥、大王桥附近的泉水也要在旁边修建水坝,把水引进渠道。还要确定专门的水利工人,负责开关水闸。”皇上都同意了我的建议。陕西的老百姓害怕工程浩大,说我太麻烦了。皇上就下令详细勘察地形,体谅民情。
三年后,朝廷命令我和湖北巡抚张楷互换工作地点。这时,陕西已经新挖了七万多口井,皇上命令张楷去考察一下。张楷回奏说,已经有三千二百多户人家受益,遇上旱灾,井的作用就更明显了。老百姓也开始自己挖井,年年都在增加。
纪晓岚到了湖北,自己承认工作没做好,部门会议决定降职。皇上说:“纪晓岚在陕西挖井灌溉田地,管理得不好,反而给老百姓添了麻烦。但是因为他出发点是为老百姓好,就宽大处理,让他继续留任吧。”五年后,总督德沛弹劾纪晓岚,说他把公款给了护粮道崔乃镛。皇上又听说纪晓岚因为淮盐运送迟缓,让老百姓暂时吃了私盐,就让纪晓岚自己陈述情况。纪晓岚上书辩解,这事儿交给了部门讨论,最后还是降职了。六年后,他又被任命为祭酒。九年后,他督办江苏学政,因为父亲去世而回家丁忧。十四年后,他又被任命为山东布政使。因为山东省贫苦百姓借的官府粮食多达百万石,他请求按照每石六钱的部里定价收取折色,减轻百姓负担。十五年,皇上让他以副都御史的衔头再次督办江苏学政,他带病坚持考试,不久后就去世了。
纪晓岚潜心研究心理学,皇上也听说过这事儿,所以再次任命他为祭酒,还召见了他,让他讲解太极图。他做官的各个地方,都把教育和培养人才放在第一位。遇到不能接受的事情,他就勃然大怒地说:“士君子应该劝谏君主走正道,怎么能这样呢?”
喀尔吉善,字澹园,是伊尔根觉罗氏,满洲正黄旗人。他祖上住在瓦尔喀,有个叫赫臣的人,在太祖努尔哈赤创业的时候归顺了朝廷,被授予牛录额真的官职。后来他被派去叶赫,结果被叶赫部长金台石派人杀害了。太祖灭了叶赫之后,就让赫臣的儿子克宜福亲手杀死仇人祭奠父亲。克宜福后来从军立功,世袭的官职做到三等阿达哈哈番。克宜福的儿子喀齐兰官至正黄旗副都统;孙子凯里布官至吏部尚书;他们都是世袭的官职。
喀尔吉善被皇上赏识,被封为上驷院员外郎。后来他又当上了工部郎中,还继承了世袭的佐领职位。雍正六年,皇上派他跟通政使留保一起去广东,调查巡抚阿克敦等人的被弹劾的事情。雍正八年,他升职了,当上了兵部额外侍郎。雍正九年,正式成为兵部侍郎。雍正十三年,因为验马的事情弄虚作假,被皇上夺了官,派他去盛京收粮。
乾隆元年,皇上又重新启用了他,让他管理圆明园的八旗兵丁。他又一次被派去盛京收粮,并且上奏建议禁止八旗驻军和朝鲜进行贸易。皇上批示说:“官兵没时间也没本事做买卖,应该让商民自由交易,一定要公平交易,不能压价,也不能强买强卖。”乾隆三年,他升任内阁学士。之后又升迁为户部侍郎,协助步军统领处理刑名事务。后来调到吏部任职,乾隆四年,又让他兼管三库。
乾隆五年,他被任命为山西巡抚。皇上听说山西布政使萨哈谅和学政哈尔钦都贪污受贿,就问喀尔吉善。喀尔吉善就上奏弹劾他们,皇上就派侍郎杨嗣璟一起审理,最后按照律法处置了他们。但是皇上觉得喀尔吉善没有及时举报,就交给部门讨论,要处罚他,后来又宽恕了他。他还弹劾了河东盐政白起图贪污受贿,白起图为自己辩解,皇上就派副都统塞楞额去审理,最后也按照律法处置了白起图。乾隆七年,喀尔吉善被调任安徽。
八年的时候,他又被重新任命回山东工作。他上奏说:“山东闹饥荒,老百姓好多都逃荒去了,而且邻省的穷人也有不少跑到山东来讨饭吃,请求命令各级官员劝他们都回到原来的家乡,等待朝廷赈灾。”皇上批示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啊!各省的总督和巡抚平时就要好好地开导他们,让他们知道要脚踏实地,努力耕作,丰衣足食;如果轻易丢弃家乡,本来的营生荒废了,就什么依靠都没有了。就算国家收留他们,提供资助和路费,那也只是权宜之计,不是长久之计啊!”他还说,因为济南、武定、东昌三个府旱灾严重,济南和东昌府的粮仓里的粮食可以互相支援;武定府没有粮仓,请求拨给登州和莱州府粮仓的粮食来救济灾民。
九年的时候,他又上奏说:“现在正是春天,粮食价格飞涨,穷人吃不上饭,请求酌情降低粮食价格进行平价销售。”他还说:“山东的军粮,本来是折色和支取两种方式,春天粮食贵就支取现粮,秋天粮食便宜就支取折色,请求春秋两季都把这两种方式互换一下。”他又请求修缮德州、海丰、惠民、乐陵等地的城墙来作为赈灾的工程。他还因为济南、武定等地的附属县小麦又歉收了,请求在曹州、沂州等府丰收的地区采购粮食来接济灾民。皇上都同意了他的请求。
直隶藁城县的知县高崶建议开采临淄、即墨、平阴、泰安、沂、费、滕、峄等县的银、铜、铅、铁矿,这件事交给了喀尔吉善去勘察后奏报。喀尔吉善奏报说:“山东省拱卫着京城,地跨四个府八个县,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矿洞很久以前就被封禁了,不宜开采。有利可图的地方,大家都会蜂拥而至。恐怕济南、武定灾区,沂州、曹州盗贼多的地方,会因此发生别的乱子,所以应该继续封禁。”皇上也同意了他的奏报。
十一年,他升任闽浙总督。台湾的生番造反了,他派兵去讨伐。他上奏说:“台湾的流民越来越多,土匪到处偷盗,甚至为非作歹,老百姓都叫他们‘闯棍’。请允许那些盗窃案累犯和‘闯棍’在处罚后,都遣送回内地。”他还请求允许台湾人民接来家眷,限定一年内发放通行证让他们来台湾。浙江处州总兵苗国琮建议在官山种树,为战船储备桅杆用的木材,他让喀尔吉善去考察后上奏。奏折里说:“让官府种树,需要先花很多钱,而且至少一百多年后才能成材,时间长了,管理起来也不容易。不如允许老百姓自己种,官府不用操心,就能得到大量的木材。”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他还弹劾浙江巡抚常安贪污,皇上派大学士讷亲去审问,查实后,按照律法处罚了他。皇上嘉奖他的正直,升他为太子少保。他又上奏说:“宁海东湖以前和大海相通,宋朝以后就荒废了,应该让府县调查一下地形和土壤,引导老百姓捐资修筑堤坝,分给老百姓作为世世代代的产业,规定时间限期完成。”皇上批示说:“劝导百姓务农种桑,兴修水利,这是根本的大计啊!我很高兴看到这个奏折!”
十五年,他加封兵部尚书衔。十六年,皇上南巡,免除了江南积欠的二百多万赋税,浙江省没有欠税,皇上也特地免除了浙江省今年的正税三十万,还为此写诗赞扬了他。十七年,他因为年老请求退休,皇上温情地慰留他。他又上奏说:“福建省产米少,今年丰收,应该储备粮食。请把现有的粮仓里粮食不足一半的,都补足;如果粮仓里的粮食已经超过一半了,但是当地米价又很低,那就按照原来的价格买粮补充。”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漳州百姓蔡荣祖图谋造反,事情败露,被抓获,依法处置,他还为此做了评议。十九年,他加封太子太保。皇上因为八旗人口日益增多,允许在京的汉军改入民籍,并在全国推广。喀尔吉善和福州将军新柱上奏说:“汉军本来就是百姓,不管是什么世族、闲散人员,都允许他们改入民籍。如果他们没有其他生计,就让他们补上绿营的粮饷缺额。他们留下来的马队、步兵,就由满洲兵来补上。”
二十二年秋天,他得了皮肤病,皇上派御医和他的儿子定敏去看他,还赏赐给他药材。不久,他就去世了,皇上赐予祭葬,谥号庄恪。
定长,是喀尔吉善的儿子。一开始在内阁当个小官儿,中书,后来升迁当了侍读。之后又升到江南徐州知府。一路升迁,做到巡抚,先后在安徽、广西、山西、贵州这些省份任职。乾隆十八年,湖广总督永常想跟邻省搞个联合巡逻,定长就上奏说:“贵州和邻省接壤,苗族和少数民族都住在附近。突然搞联合巡逻,苗族人比较多疑,容易出乱子。还是先别搞了。”皇上听了他的建议,就同意了。乾隆二十年,定长推荐以前黔西知州黄秉忠列入名宦祠,皇上觉得黄秉忠是总督廷桂的爸爸,这是徇私枉法,就下旨狠狠批评了他一顿。乾隆二十二年,皇上南巡,定长去觐见皇上,皇上还让他顺便去看看喀尔吉善,还赏赐诗歌来褒奖他。紧接着,皇上就让他和尚书刘统勋一起查办云贵总督恒文贪污受贿的事,并且让他暂时代理云贵总督。后来调任山西巡抚,还没去上任呢,就赶上他父亲去世了。服丧之后,授予他副都统的衔,让他去西路军营督促屯田。之后补任兵部侍郎,又升任福建巡抚,最后做到湖广总督。乾隆三十三年去世了,皇上让兵部商议给他追赠荣誉。结果,后来署理总督高晋弹劾荆州副都统石亮无能,皇上却认为定长包庇他,就把给他追赠荣誉的事给取消了。
鄂云布是喀尔吉善的孙子。一开始当个小小的笔帖式。升了三次官,做到工科给事中。嘉庆元年,升任陕西汉中知府。皇上觉得鄂云布是喀尔吉善的孙子,家风很好,就把他提拔到甘肃西宁道。又升任江苏布政使,兼管安徽巡抚的事务。后来因为秋审的一些案件,他原本判决缓期执行,刑部却改判了,说他宽纵犯人,吏部就让他降职,但又让他继续留任。后来又升任贵州巡抚,年纪大了,皇上让他回京养老。鄂云布接到命令后立刻就动身了。皇上听说后,很不高兴,又让吏部议事,最后革了他的职,只给他个笔帖式的职位,赏赐个蓝翎侍卫的称号,让他去叶尔羌办事。没多久就去世了。
雅尔图,是蒙古镶黄旗的人。雍正四年,他从笔帖式做起,花钱买了个主事的官职,被分到工部工作。后来又升了郎中。雍正十三年,他被任命为镶蓝旗满洲副都统。
乾隆元年,雅尔图上奏说:“京城里的官员没有养廉银,请求把户部多余的银子拨给各部院办事官员。八旗的参佐等官员,也应该像步军营一样,发放空粮。”皇上就按照他的建议做了。后来,朝廷出兵征讨准噶尔,雅尔图被任命为参赞大臣。乾隆三年,让他暂时管理定边副将军的印信。乾隆四年,朝廷召他回京,授予他左副都御史的职位,之后又升任兵部侍郎。
河南新乡的百姓和伊阳的教匪闹事,朝廷派雅尔图去平乱,同时任命他为河南巡抚。他上奏说:“河南盗贼很多,一些不法之徒暗中做他们的后台,老百姓管这叫‘窝家’。保甲、甲长们更怕‘窝家’胜过怕官府的法令。黄河以南,有很多深山老林。老百姓打着防野兽的名义,都藏着刀枪棍棒。他们被邪教迷惑,私下里打打杀杀,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像梁朝凤、梁周、张位这些人,同伙很多,老百姓很容易被他们煽动。与其等他们作乱后再抓捕处罚,不如在他们还没闹事之前想办法把他们瓦解掉。文武官员派兵搜查,同时也要鼓励他们自首免罪。”他还说:“各省提镇以下的官员,都有自己的随从兵丁和各种工匠,每个营里都有好几个虚报的粮饷名额,也就是所谓的‘少数名额兵’。请求按照官职级别核定人数,不能虚报兵额。”这些奏疏都被采纳并执行了。
五年过去了,我上报说抓到了女匪首“一枝花”,然后就讨论怎么给她记功。接着,皇上指示河南只保留河北镇和南阳镇,这两个镇不归巡抚管,就像山西那样,兼管提督的职务。我上奏章详细陈述整顿军务的计划:要保证兵员充足,勤加操练,赏罚分明,加强技能训练,整顿军械,重视军粮供应,检查马匹,加强守望,严格约束;还要把州县青壮年的一半交给驻防的军官进行操练;并且告诫军民要团结和睦,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平时要练习骑射,争取熟练掌握。皇上都批准了我的请求。
三月,我又上奏说:“河南去年雨水很多,省城积水严重。我下令把浅的地方挖深,窄的地方挖宽,为全城蓄水的地方修建沟渠和闸门,以便控制水位的涨落。我还让人在里面养鱼种树,方便百姓使用。”我又说:“河南去年发大水,奉命疏浚省城的乾河河岸以及淮河、颍河、汝河、蔡河等河道。现在小麦已经成熟,农务正忙,我请求暂时停止疏浚工程。”皇上同意了我的请求。我还上奏说:“现在抓获了一百多盗贼,大部分是邻省的人,我已经多次命令官员分头追捕。但是,跨省抓捕盗贼,按照规定必须先到当地官员那里报备,这样一来,盗贼就可能听到风声逃跑了,所以请求允许直接去抓捕。”皇上命令我尽力而为。
六年的时候,他又上奏说:“河南的边界和五个省份相连,西南部的伏牛山、嵩山、桐柏山等山脉,山脉支流纵横交错,地势多山林,容易藏匿盗贼。请求每年秋冬时节,与相邻各省的文武官员约定时间进行巡察。”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
七年,他又上奏说开封、归德等地积水,对农田没有影响。皇上责备他隐瞒实情。接着他又上奏说:“河南地势平坦,土壤疏松,水利设施确实不如东南地区发达。开封、归德等地位于下游,夏秋大雨时,山涧流水汇集,积水迟迟不退,主要是因为邻近黄河的州县。历年来这些地方都免除了赋税钱粮,对百姓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而且那里的土壤含盐碱,难以种植庄稼,所以不适合一概疏通泄水,以免损坏田地房屋。”皇上说:“确实很难疏通泄水,朕不怪你。但是,如果故意隐瞒事实,那就不行了。”
八年,他自己说“我为人耿直,所以招致了一些闲言碎语。”皇上说:“你非要以丰收作为政绩,对水旱灾害却漠不关心,这奏章实在太虚伪了。”皇上命令他进京,改任镶蓝旗满洲副都统。后来又授予他刑部侍郎的职位,之后又调任吏部。
十二年,皇上派他去山西处理安邑、万泉的民乱,他在途中称病,皇上责备他拖延时间,命令他解职。不久后,他又被起用,授予内阁侍读学士,之后又升任兵部侍郎。十三年,调任仓场侍郎,同时兼任正红旗满洲副都统。他还多次署理户部侍郎、步军统领的职务。十八年,因为生病而解任。三十二年去世。
晏斯盛,字虞际,是江西新喻人。康熙五十九年,他乡试考中了第一名,也就是咱们说的解元。六十年,又考中了进士,然后被选为庶吉士。
雍正元年,他当上了检讨。五年后,他又通过考试,被选为山西道御史。有一次,他在镶红旗巡视的时候,因为马受惊吓,导致他被粗暴对待、羞辱了。晏斯盛就把这事儿上报朝廷,结果那些人被治罪了。他还上书说:“各州县设立的社仓,本来是为了应对丰收和歉收,帮助贫民度过难关。贫民借粮,每石只收取十升的利息。如果遇到歉收年景,就应该免除利息。”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雍正九年,他被派去贵州做学政。后来又升迁为鸿胪寺少卿。乾隆元年,他又升任安徽布政使。他上奏说:“各省遇到水旱灾害,督抚官员上报灾情后,应该马上选派人员,发放仓储的粮食赈灾,并且要在45天内上报是否需要追加赈灾款项。至于该免除的钱粮,要把丁银(人头税)一起算进地粮里,在两个月内上报结果。可以分年征收,也可以按比例减免,请皇上批准执行。”
乾隆三年,他又上书说:“安徽受灾的州县,仓库里的粮食不够赈灾,请求把没有受灾的州县的漕米留下来,以备赈灾之需。”乾隆四年,他又上奏说:“江北地区以前有很多游手好闲的人,每逢歉收年景,他们就轻易离开家乡。只有把赈灾的粮食用于兴办工程,他们才会争着来干活。凤阳、颍州以睢水为主要河流,庐州以巢湖为主要水域,六安、滁州、泗州以前就有堤坝,请参照淮河、扬州的水利措施,拨款修缮疏浚这些水利设施。”这些建议都被皇上采纳了。
好家伙,七年的时间,他就升官了,当上了山东巡抚。山东那时候有个老油条土匪,专门偷瓜,前任巡抚朱定元就命令士兵在大路上巡逻。这哥们儿,也就是咱们故事的主人公,他上书说:“这帮贼人狡猾得很,要是大路上的巡逻严了,他们肯定就偷偷摸摸地走小路;或者假扮成和尚道士之类的,躲藏在村子里。应该命令州县的官员们分头去各个地方巡查。”
他还上奏说:“邪教蛊惑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建立正规的教会,表面上做做好事。这样一来,大家互相效仿,越传越广,对社会风气危害很大。要是按照法律严格追查,牵连的人会越来越多,恐怕会出乱子。建议把那些创建邪教并教唆别人的头头按照法律处置,那些被迷惑的人轻罚,主动揭发的人就不用追究责任。”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没多久,莱州发大水,他就请求暂时禁止大米出口。皇上说:“这不过是一些小官为了自己管辖的地区说的,你们这些封疆大吏,可不能有囤积居奇的心思。要是没有米可卖,老百姓自然不会运米,还用得着你们禁止吗?”他又说兖州、沂州等地也发大水,江南的灾民又来了,于是上书请求,没灾的州县每个县收留五百个灾民,有灾的州县每个县收留两三百个灾民。皇上命令他全力处理这件事。
八年后,他被调到湖北当巡抚。九年后,升迁为户部侍郎,还继续留在湖北任职。
这位官员特别关心老百姓的生活,多次上书建议如何解决粮食问题。他提出,可以用社仓和保甲制度结合起来,就像经纬线一样,把整个社会组织起来。他说:“周朝的族师和遂人制度,追根溯源,其实就是井田制。这种制度是建立在人们互相依存、互相帮助的基础上,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再推行行政、教化和法令。这样,老百姓就会习以为常,不会轻易改变。周朝衰落后,管仲搞了轨里连乡的制度,小范围治理还行,但效果不显著。秦汉隋唐,制度就更复杂混乱了。宋朝熙宁年间,把乡里的人家编成保甲,这制度比较接近古代,但是也只是互相保佑、互相帮助,并没有真正做到互相依存、互相帮助。我之前上奏,建议推广社仓制度,建议每个堡垒都设立一个粮仓,这样老百姓就有依靠了,就不会轻易搬家,保甲制度也能更好地发挥作用。但是,如果每个堡垒都建一个粮仓,每个仓储备3000石粮食,一时之间很难做到;而且,粮食的来源,需要在赋税中调整,另外再分摊本息,会比较麻烦。尽管如此,社仓和保甲制度本来就是相通的,而且可以互相补充。要做到尽善尽美确实很难,但试行一下应该比较容易。
关于仓储,如果粮价太高,会影响老百姓,所以要停止收购粮食;但如果停止收购,又担心没有粮食储备。经过仔细考虑,我建议停止户部捐银的制度,让各省把捐款折算成粮食,送到本地粮仓,以备本地使用。这样不用收购,粮仓也能储满粮食,这才是真正的兼济天下之道。我认为,常平仓设在城里比较方便,但对农村来说就不太方便了。城里的粮仓多,责任就集中在一个地方,能力差的官员可能会觉得负担很重;农村的粮仓多,看守的人就多,而且乡里的老百姓也可以分担责任。再说,现在社仓实际上并没有发挥作用,因为没有经费。虽然叫社仓,但仓不在社,社里根本没有仓,这种情况很普遍。现在捐献的粮食大多来自农村,但规定中又说要有仓储费用。我建议把这笔费用并入社仓,捐的粮食越多,仓里的粮食也就越多。我们可以根据乡保的粮食数量来确定仓储数量,大的州县有80个堡垒,4个堡垒设一个仓,每个仓储备1250石粮食,总共25000石,中小州县以此类推。我认为,这是最方便的储蓄方法。现在太平日子已经很久了,每个保甲里都不乏好人,四个堡垒共用一个粮仓,轮流推选甲长管理,互相监督,每年都要清点核实。这样,社长长期存在的弊端就能解决了,而且官府也可以考核他们的工作成绩,这样上下之间就形成了一个互相监督的机制。” 奏章呈上去后,皇帝很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十年的时候,皇上赐给我四首《喜雨诗》,我还依韵写了诗回敬。当时北京的钱币价格很高,皇上就下令让朝廷大臣讨论怎么稳定物价,并且让各地的督抚也照着北京的做法去做。我上奏朝廷,请求按照北京的标准来执行,禁止民间铜铺毁坏钱币;还建议州县每年秋天用平价的钱去收购粮食,稳定市场价格。当时设立机构让商人百姓用银子进行公平交易,我又上奏请求严惩私铸钱币的行为,同时禁止百姓私自剪坏钱币,并且规定民间使用超过二三两银子或者买卖超过二三石大米的,都不能用钱来兑换银子,这件事也下发给朝廷大臣讨论执行。后来因为母亲年迈,我请求回乡侍奉母亲养老,十七年的时候去世了。
我的著作《楚蒙山房易经解》,唐鉴评价说:“这本书既没有抛弃象数之学,也没有牵强附会,既没有抛弃义理,也没有空谈心性,在当代研究易经的人中,算是比较实在、符合道理的了。”
瑚宝,伊尔库勒氏,是满洲镶白旗人。雍正五年考中武进士,被授予三等侍卫的职位。后来补任陕西永兴堡守备。八年的时候,准噶尔两万多人入侵科什图卡伦,他跟随总兵樊廷一起出征,在尖山与敌人遭遇,缴获了九十峰骆驼。接着又在北山打败了敌人,又在乌素达阪与敌人遭遇,把敌人击退了。第二天,军队分成七队迎战,瑚宝督促士兵奋勇进攻,从早晨辰时打到下午申时,一直追击到科什图,杀死了无数敌人。敌人包围了峨仑矶,瑚宝前去救援,乘着夜色袭击敌人,带领先锋部队在雪地里连续作战七天七夜,夺回了波罗砖以及白墩、红山、镜儿泉等地,抓获了敌人的六个头目,敌人溃逃了。九年,准噶尔再次入侵吐鲁番,瑚宝跟随樊廷出征,因为战功卓著,皇上赏赐了他三百两白金。后来他官职升迁,一直做到肃州镇右营游击。
皇上高宗继位后,他又升了好几级官,最后当上了山西大同的总兵,还被赏赐了孔雀翎,那可是很高的荣誉啊!
乾隆十二年,他又升迁到固原提督。皇上专门下旨指示他:“固原的兵士骄横跋扈,目无法纪,犯上作乱。瑚宝你必须好好整顿军纪,让他们知道害怕法律,慢慢地改变这种风气。”皇上又下旨说:“固原城里城外,兵多民少,回族人占了一半以上,还私底下设立什么掌教之类的职位。你得时时刻刻去了解情况,防止发生冲突。回族人当兵的,你得注意甄别:那些蛮横霸道的就应该处罚,胆小怕事的就应该淘汰,让军队变得干净利落。” 接着,他就上奏朝廷,建议士兵们互相监督,轮流练习弓箭、鸟枪和武艺;冬天可以预支下一年的军饷,到第二年再从四季的军饷里扣除。朝廷批准了他的建议。
后来,军队征讨金川,调了固原的两千步兵过去。瑚宝建议用骡子驮运军需物资,用两头骡子代替三匹马,这样可以节省三分之一的费用,皇上也同意了他的建议。
乾隆十三年,他被任命为甘肃巡抚,还兼管总督的职务。他上奏说:“陕西闹饥荒,军队采购草料很困难。能不能把甘肃仓库里的豆子和石头先拿出来用,等军队过去之后再照价买回来放回仓库?”皇上觉得这个办法很灵活,能解决军队的燃眉之急,就非常高兴地夸奖了他。之后,皇上召见他,任命他为兵部尚书。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陕甘总督,后来又调到湖广。之后,他又改任漕运总督。后来因为没有查出卢鲁生伪造奏稿的事,被革职,但是仍然让他留任。不久他就去世了,死后被追谥为“恭恪”。
卫哲治,字我愚,是河南济源人。雍正七年,他考中了拔贡,考试成绩优秀,被派到江南工作。一开始,他被任命为赣榆知县,后来调到盐城。正赶上蝗灾,他就制定了六条措施来治理:优待有德高望重的人,给年纪大的人送粮食,表彰孝顺的人,照顾孤寡贫困的人,批评那些游手好闲的人,约束那些犯错的人。
盐城北边有一条司河,汇集了上游七个县的水流入海。夏天干旱,河水水位低,海水涨潮时,水又咸又苦不能喝,甚至还淹没了老百姓的田地;秋天河水水位高,又因为河道宽阔,水流缓慢,入海速度慢。卫哲治就在河上修建水闸和闸门,做到蓄水和泄水都有准备。这样一来,盐碱地变成了肥沃的良田,每年都有新开垦的土地,让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可以耕种。那些田地被淹没,但粮食还没收割的,卫哲治都请求免除赋税。他还沿着海岸线修建了九十多个土墩,涨潮时,渔民可以跑到土墩上躲避危险,人们都叫它“救命墩”。
乾隆二年,卫哲治升任长洲知县,兼任吴县知县。他请求免除十多万两坍塌荒地和欠税。八年后,他升任海州知州。那一年歉收,他负责赈灾,救活了二十万人,甚至还有从山东逃荒来这里讨饭的人。后来,他又升任淮安知府。乾隆十年,黄河在陈家堡决堤,无数男女老少被冲走,房屋田地也被冲毁。卫哲治就派小船送去饼和粥救人,他自己也冒着风浪,亲自去探望慰问受灾的百姓。
山东又发生了灾荒,灾民纷纷南下逃荒。卫哲治拿出自己的俸禄,又发动大家捐款,盖起草棚,从清江浦到鱼沟以北,连接二百多里路,到处都给灾民提供粥、衣服和药。乾隆十三年,山东再次发生灾荒,两江总督尹继善命令卫哲治把赈灾的粮食运到台庄。皇上听说卫哲治善于赈灾,就把他调到山东登莱青道。他在那里工作了几个月,就被提升为布政使。
他十四年的时候,被任命为安徽巡抚。上奏说:“歙县的马田地在休宁县境内,请求把税收折算成军饷。”他又说:“广德府催收粮款,每次催收都有单独的文书,几次催收后还有汇总的文书。前任巡抚潘思榘更改了粮款的收缴流程,这样做不太方便,请求恢复原来的办法。”这些奏章都被朝廷批准执行了。没多久,他就奉召进京。
十五年,皇上让他回安徽继续任职,还特意下旨说:“你没让我满意,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才让你继续留任。你应该努力改进,改正缺点!”后来,他被调到广西去了。到京城觐见皇上时,他向皇上说明自己年迈的父母不便迎接他回去,皇上就让他继续留在安徽。不久,他就因为父母去世而丁忧守孝了。
十八年,守孝期满后,他被任命为兵部侍郎,暂时负责户部的事务。之后,他又被任命为安徽巡抚。他上奏建议在歙县修建惠济仓。后来,他又被调到广西。二十年,他被提升为工部尚书。因为生病,他请求回老家休养。二十一年,他去世了。
苏昌,伊尔根觉罗氏,是满洲正蓝旗人,是满丕的孙子。康熙五十九年,他从监生考取了内阁中书,后来升迁为侍读。之后又考选为浙江道御史。乾隆元年,皇上派他巡察吉林。他上奏说:“船厂、宁古塔、三姓、白都讷、阿尔楚喀等地的满族官员不了解法律条例,导致诉讼案件久拖不决,严重影响百姓,请求从京城派遣官员前往处理。”
三年后,他升迁为礼科给事中。他多次升迁,最后做到奉天府尹。十一年,奉天发生水灾,苏昌请求在灾区周围设立四个救济点,增加赈灾官员和公费;他还请求禁止游民前往奉天等地。十四年,他被提升为广东巡抚。十六年,他署理两广总督。广西巡抚舒辂建议在思陵土州沿边种植竻竹,以防止私自越境;但土目因此侵犯夷地,引发冲突。苏昌上奏说:“镇安、太平、南宁等地的边境地区有二千多里,无论如何都难以遍植竻竹。管理稍有疏忽,就会引发事端,请求更改这个方案。”皇上责备舒辂轻率,否决了他的建议。苏昌又上奏说:“琼州海外地区土地贫瘠,百姓生活艰难,有二百五十多顷可以开垦的荒地,请求招募百姓开垦,免除他们的赋税。”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后来,他被召回京城。十九年,他被任命为吏部侍郎。
苏昌二十四年的时候,被任命为工部尚书,后来又当上了湖广总督。有个在籍御史叫孙绍基,说自己和按察使沈作朋以前是同事,暗中收受贿赂。苏昌弹劾他们,两人都被治罪。苏昌还建议,应该对那些回籍的官员和地方官吏勾结的事情,制定处罚条例。他还弹劾了湖北巡抚周琬隐瞒灾情,包庇劣吏。皇上就调苏昌去两广,并派新任命的总督爱必达去调查周琬。爱必达查明周琬确实隐瞒灾情,包庇坏官,于是周琬被革职,发配到巴里坤戍边。
苏昌到了广东以后,又弹劾碣石总兵王陈荣贪污受贿,王陈荣被革职,并按照律法处罚。皇上还提升苏昌为太子太保。二十九年,苏昌上奏说:“广东的稻米产量不够百姓吃,应该多储备一些社仓粮食,以补充常平仓的不足。以后,各地应该把粮食储备情况都记录在册,以备救灾,不用再变卖了。”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苏昌被调到福建浙江做总督。在两广的时候,他推荐了盐运使王概,结果王概因为贪污受贿被处罚。御史罗暹春因此弹劾苏昌,说他看不清形势,糊涂处理事情,不适合管理海疆。皇上说:“苏昌确实难辞其咎,但他管理海疆是我亲自选用的,不是御史该管的事。”苏昌又另外弹劾了一个知县刘绍汜,被交给了刑部处理。皇上发现罗暹春和刘绍汜都是江西人,怀疑罗暹春弹劾苏昌是为了给刘绍汜撑腰,于是斥责了罗暹春,把他降职为吏部主事;并让苏昌继续留任。
三十年,台湾淡水地区的生番造反,烧毁了鲎壳庄,死了五十多百姓。苏昌就下令让按察使余文仪和台湾总兵一起带兵去平叛。三十三年,苏昌进京朝见皇上,后来去世,谥号为恪勤。他的儿子苏富纲后来当上了云贵总督。苏昌在两广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起大户人家杀害人母,又诬陷其子的案件,案件拖了很久,本来就要判决了。苏昌怀疑有冤情,亲自审理此案,查明真相后,主动上奏自劾。皇上嘉奖了他,并将那个知县绳之以法,当时的人们都称赞他。
鹤年,字芝仙,伊尔根觉罗氏,是满洲镶蓝旗人。他父亲春山,康熙五十一年考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官至盛京兵部侍郎。
鹤年啊,乾隆元年考中了进士,然后被选拔为庶吉士,接着被任命为检讨,还兼任了公中佐领。后来升迁三次,当上了内阁学士。十五年的时候,他又升任仓场侍郎。因为京城米价飞涨,他就上奏朝廷,建议京城和通州的俸禄米提前半个月发放。十八年,他弹劾粮厅郎中绰克托刚愎自用,办事拖拉,徇私枉法,结果绰克托被革职了。他还上奏说:“通州南仓是明朝天顺年间修建的,后来并入了中仓。雍正年间,又把它分成了两部分,和西仓一起储存漕运的白米。我看中仓和西仓的储存量足够了,建议把南仓撤销,并入中仓和西仓。”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
十九年,他被任命为广东巡抚。他上奏朝廷,提出了平抑米价、加强保甲制度、严厉打击盗窃案件、禁止私铸私雕等措施。皇上还给他批示说:“你做的这些事情,都要脚踏实地,持之以恒,继续努力!”没过多久,他又上奏,请求用化州石城官租的谷子,磨成米粮供应海安营的士兵。他还奏请将海阳蔡家园的土堤改建成灰墙,并且拿出自己的俸禄来倡导修建。二十一年,他又上奏说:“番禺、花县、阳春等县征收的兵米,其中有厨房米、官眷米,这些都是明朝藩府时期就有的。后来变成了旗营武职的俸禄米,总共有一万二千多石,必须是细长洁白的大米,产量少价格贵,非常苦累百姓,应该取消。”皇上很欣赏他的建议。
调任山东巡抚后,他又上奏说济宁、鱼台、金乡、滕州、峄县等州县积水成灾,皇上命令他全力赈灾。二十二年,皇上南巡,他迎接皇上的銮驾。他又上奏说:“海丰地处海滨,东北部地区地势低洼,容易发生水灾。多年拖欠的赋税,请求免除,从乾隆十一年到二十年积欠的赋税,也请按照较低的标准征收。”他还再次奏报济宁等五个州县积水还没有完全退去。皇上得知江南的宿迁、灵璧,河南的永城、夏邑也都积水成灾,于是命令侍郎裘曰修与各地的巡抚共同商议,想办法解决水灾。
七月的时候,他被提升为两广总督。上任后,他上奏说:“东省水灾频繁,我现在正和裘曰修商量,打算疏浚伊家河,把微山湖的水排出去。这条河从韩庄往西一直到江南梁旺城,再流进运河,总共七十里,需要十三四万两银子,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好好安排。我还和河道总督张师载商量疏浚运河,并且修建堤坝。这些事情刻不容缓,恳请让我留任督办。”皇上说:“看了你的奏章,充分体现了你的良心。但是朕现在实在没有人可用,不得不派你。你还是按照之前的命令去做吧。”
十月,他又被任命为总督,同时兼管山东巡抚,全面负责这项工程。他上奏说:“疏浚运河,一定要先疏浚伊家河,把积水排出去,让长期被淹的田地逐渐干涸,然后再勘察测量,估算工程量,这样才能节省人力物力。请等到春天暖和了再开工,以免耽误新运河的工程。”他又和张师载一起上奏说:“运河淤塞越来越严重,平时那种简单的疏浚,不是长久之计。应该从济宁石佛闸开始,一直往北到临清闸,一段一段地探测河底深度,以八尺深为标准,让河道整体平坦。”皇上同意了他们的建议。十二月,伊家河的工程完成了。他又上奏说:“运河淤塞浅的地方,要分段筑坝,测量纤道,纤道上有很多民居。草房可以收购,给钱让他们拆除;瓦房如果人家不愿意卖,那就尽量把纤道拓宽。被水淹的田地要赶紧疏通清理,好让老百姓种麦子;需要修建的桥梁,我看解江还有剩余的石头可以用,不用再花钱购买了。”皇上称赞他“实心经理,不负任使”。不久他就去世了,追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衔,被列入贤良祠,朝廷赐予祭葬,谥号文勤。他的儿子桂林,另有传记。
吴达善,字雨民,是瓜尔佳氏家族的人,满洲正红旗,在陕西驻防。乾隆元年考中进士,被任命为户部主事。后来一路升迁,做到工部侍郎、镶红旗满洲副都统。乾隆二十年,他被任命为甘肃巡抚。
去巴里坤督办军需,因为工作出色,被赏赐了孔雀翎。乾隆二十二年,他上奏说:“从肃州运送军粮到哈密,每石粮食要花十二三两银子。凯旋的官兵把粮食卖掉做衣服鞋子,建议改成二成按原价,八成打折。这样既能及时使用,也能节省一些运输费用。”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还晋升他为太子少保。
乾隆二十四年,他接替黄廷桂担任陕甘总督,没多久又让杨应琚接任,吴达善改任总督衔管巡抚事。他上奏说:“宁夏横城堡的河水上涨,城墙都快要倒塌了。我考察了水势,决定分别修建草坝,让大水往北流,化解险情。”不久,他又以总督衔调任河南巡抚,并建议改革延津、封丘、胙城、荥泽、卢氏、灵宝等县的营制,皇上也同意了。
后来他被任命为云贵总督。乾隆二十七年,他上奏说:“云南、贵州各镇协营每千名士兵中要设置一百名藤牌兵,现在人手不够用。建议七成士兵改练鸟枪,三成改练弓箭。”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之后,他还兼署云南巡抚。乾隆二十九年,他又改革了都匀、铜仁二协营的营制。之后调任湖广总督,兼署湖北巡抚。当时巴陵有个老百姓熊正朝,假冒县里巡抚方显子的儿子,在省城和官员士绅交往,趁机偷盗,后来被抓获并处以极刑。
乾隆三十一年,他又调任陕甘总督,上奏说:“木垒地区土地肥沃,地广人稀。建议招集百姓,编成里甲,每里选一个里长,每百户选一个渠长,实行乡约保正制度。小的纠纷由守备审理,命案则由守备验讯,巴里坤同知负责审理上报。”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乾隆三十三年,他又调回湖广总督,兼署荆州将军。之后奉命前往贵州,与内阁学士富察善、侍郎钱维城一起查办巡抚良卿、按察使高积营私舞弊的案件,并依法处置。乾隆三十五年,他兼署湖南巡抚。
三十六岁那年,他又被任命为陕甘总督,正赶上土尔扈特部归附清朝,皇上命令要分发羊群和皮衣给他们。吴达善把这事儿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皇上很高兴他的办事能力。后来因为生病,他就请求辞官了。没多久就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太子太保的官衔,把他供奉进贤良祠,还赐予祭祀和葬礼,谥号勤毅。
崔应阶,字吉升,是湖北江夏人。他爹是位朝廷重臣,做到了浙江处州镇总兵。崔应阶呢,是靠荫蔽当官的。一开始被授予顺天府通判,后来升迁到西路同知。雍正年间,他又升到山西汾州知府。乾隆十五年,被任命为河南驿盐道。之后又升任安徽按察使。他母亲去世后,他守孝三年,守孝期满后,补任贵州按察使。乾隆二十一年,升任湖南布政使,还代理过湖南巡抚。 总督硕色弹劾崔应阶的儿子——甘肃东乐知县崔琇,说他利用驿站寄家信,崔应阶却没举报这事儿,皇上就特别下令把他降职了。乾隆二十二年,他又被任命为江南常镇扬道。后来又升迁到山东布政使。
话说这位大人,二十八岁那年,升迁到贵州当巡抚,后来又调到山东去了。他上奏朝廷,请求疏浚荆山桥附近的旧河道,好把积水排出去。
二十九岁的时候,他又上书说:“武城运河东岸的牛蹄窝、祝官屯,西岸的蔡河陂,这些地方汇集的河水都被堤坝挡住了,常常淹没百姓的田地,请求在这些地方修建水闸,可以根据情况开关。” 朝廷都同意了他的建议,照着做了。三十二岁那年,他又上奏说:“各州县登记在册的壮丁,有名无实,应该把老弱淘汰掉,挑选精壮的,让他们学习使用鸟枪,训练水平和军队一样。这样既不用增加粮饷,还能省下三千三百多名精壮劳动力。”皇上对此很高兴,特地下旨嘉奖了他。
三十二岁那年,他又上奏说:“武定地处海边,经常发生水灾,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徒骇河的尾闾不畅通,二是钩盘河淤塞没有疏通。徒骇河上游宽阔达百丈以上,但到了霑化入海的地方,就只有十来丈宽了,河道弯弯曲曲,水流缓慢,入海很慢。徒骇河以前有个漫口,长二十五里,宽达四五十丈,涨水的时候,就靠它来泄洪。如果我们能把这里疏浚开通,就能让河水迅速入海。另外,八方泊汇集了大量的水,一到秋天雨季,下游水流不畅,就会淹没百姓的田地。八方泊东北面是古钩盘河,长达一百三十多里,现在已经废弃不用了。如果我们能把这条河疏通,引水入海,那么上游就不会积水,积水也能顺流而下。” 这些建议也都得到了采纳。
后来他调任福建,三十三岁那年,升任闽浙总督,还被加封为太子太保。三十四岁那年,他弹劾兴泉永道蔡琛贪污腐败,奏章写得有理有据,符合律法规定。之后又调任漕运总督,他奏请粮道专管漕运,不用再管地方事务,并要求粮道亲自押运粮食到淮河,不能转交给其他官员。后来被朝廷召回,授予刑部尚书的职位,之后又调任左都御史。四十五岁那年,他以原官职退休,不久后去世了。
王检,字思及,是山东福山人。他爹王趯,当过太常寺卿,那是相当高的官职。王检呢,雍正十一年考中了进士,后来又当上了庶吉士。乾隆元年,他被任命为编修。后来大考成绩排在第四等,就回家休息去了。过了好几年,乾隆十三年,皇上到孔庙祭祀,召见他考试,他又当上了编修。乾隆十四年,他被派去直隶河间当知府,后来又升迁到甘肃凉州当道员。因为他在河间当官的时候政绩不错,所以很快就被调到直隶霸州当道员。之后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安徽按察使。
他在安徽当官的时候,上奏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官员家属随从人数的。他说:“按照规定,外地官员的家属和随从,州县官有二十名,府道官以上每升一级多十名。可现在很多人都超标了,州县官一个衙门都快有一百人了!这不仅招摇过市,滋生腐败,就是养廉银子也不够花,所以请皇上重申规定,对超编的要严惩。” 第二件事是关于安徽沿江治安的。他说:“安徽省城紧靠长江,每年都有很多抢劫案,请皇上加重对沿江抢劫的处罚,就和沿海地区犯法一样严厉处置。” 皇上都同意了他的奏章。后来他又被调到直隶,之后又调到山西。
乾隆二十八年,他升迁为广西布政使,后来又调到甘肃。他又上奏了一件事,他说:“各省的大规模考核和弹劾,一般都是由藩司起草的。我建议以后藩司上任后,可以像督抚一样,宽限三个月再开始考核工作,这样才能更全面地考察他们的能力。” 乾隆二十九年,他被提升为湖北巡抚,还代理过湖广总督。之前有个巡抚叫爱必达,想在沔阳新堤上建个文泉县,可是那地方地势低洼,城墙、仓库、监狱啥的都没建,老百姓也不乐意。王检就上奏说应该取消这个计划,让沔阳州的官员也驻扎在新堤上,朝廷最后也采纳了他的建议。
我被调到广东当巡抚。秋天要进行秋审,刑部送来了湖广的案卷。我仔细检查他们判定的结果,发现很多案子都把判决改轻了,或者改成了可以宽恕的罪名。皇上审查了刑部九卿修改后的结果,都同意了。皇上还下谕旨告诫说:“秋审的大事,应该仔细谨慎,公平处理,处理轻了和处理重了,责任都一样。” 这道旨意算是对我们一个警告。
第二年,我上奏说:“那些海盗出海抢劫,他们的同伙、武器装备,招募的人手,全都是从内地来的。如果我们能够严格执行保甲制度,他们怎么可能藏匿起来?所以,以后发生海盗案件,查清楚海盗是从哪个地方出发的,就要把负责这个地方的官员,以及那些兼管、统管的官员,按照保甲制度不力的情况来处罚。”皇上批准了我的奏章。广东有一种叫“竹洲艇”的船,这种船上面宽下面窄,速度非常快。海盗们用这种船抢劫,追捕起来非常困难。我下令把所有船只都改成平底的。
琼州地处海外,黎人那隆等人抢劫商人,犯法成性,是海盗中最厉害的一伙。我亲自督促军队进行围剿,把他们依法处决了。琼州的百姓大多聚族而居,他们留有祭祀用的田地,叫做“尝租”,租来的粮食很多,他们经常利用这些粮食来组织械斗。我上奏说:“‘尝租’超过一百亩的,留下每年祭祀用,剩下的田地归还给个人。那些用租金买来的田地,要平均分配给族人,这样穷人就有田地可以生活了,那些坏人也就没有钱财来闹事了。”皇上说:“你的奏章目的是要惩治凶恶之徒,平息诉讼,但是我担心下面的官员执行不好,各家族的情况不一样,难免会发生侵占抢夺的事情。以后如果有人依靠丰厚的祠产,纠众械斗,就要依法惩治。至于祠田,就按照你说的,分给族人,这样坏人就会有所警惕,而那些守法善良的人也能保住他们的祖业。”
第三年,我因为生病请求休假,皇上还下诏慰问了我。不久后我就去世了。我的儿子启绪,从编修官升任河南开归陈许道;儿子燕绪,从编修官升任侍讲;孙子庆长,内阁中书,官至福建按察使。
吴士功,字惟亮,是河南光州人。雍正十一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调到吏部当主事。一步步升迁,做到郎中,然后又通过考试当上了御史。
他上奏说:“各部院的大臣随便用督抚推荐的人,调动自己部门的官员,用省里提拔的办法来补缺,恐怕会滋生偏听偏信、拉帮结派等坏毛病,建议按照雍正年间的旧例停止这种做法。”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御史仲永檀说,最近很多密奏都被泄露了。皇上就下令让王大臣去调查这件事,吴士功就用弹劾尚书史贻直的奏章来回应。皇上看了吴士功的奏章,告诫他如果还不改正,就要严厉处罚。
乾隆七年,吴士功被任命为山东济东泰武道的道员,后来因为父亲去世而回家丁忧,服丧期满后,调到直隶大名府做道员。之后又调到山东兖州、沂州、曹州做道员。当时属地闹饥荒,皇上南巡,吴士功去迎接皇上,皇上召见他询问情况。
吴士功就汇报了情况,皇上决定截留六十万石粮食赈济灾民,并让吴士功负责这件事。 那年还闹旱灾和蝗灾,吴士功督促官员抓捕蝗虫,日夜巡查,不到十天,蝗虫就被消灭了。
后来他被调到湖南做粮道,湖南巡抚阿克敦请求皇上留下他,他又被调回山东做粮道。 之后他又升迁为湖北按察使。
乾隆二十二年,他负责护送巡抚。河南闹饥荒,皇上命令湖北把邻近州县的粮食运到河南,同时把当年应该运到湖北的漕粮留在湖北仓库。吴士功上奏说湖北地势低洼潮湿,粮食不容易长期储存,建议用两石谷物代替一石米粮存入仓库,然后向上汇报。
我被调到陕西当布政使,兼任巡抚。我上奏说:“宜君、榆林、葭州、怀远、府谷、神木、靖边、宁远这些州县,先是旱灾,后来又发了洪涝。应该拨给宁夏五万石米麦,赈济怀远、靖边等县,但是运输途中要经过黄河,现在河面结冰,很难运输,我已经下令提前加快运输速度;再拨给绥德等四个州县两万石米,支援榆林、葭州,可是那里的山路崎岖难行,我已经下令增加骡子和骆驼来加快运输,好让老百姓早点得到救济。”皇上批示让我全力以赴,妥善处理这件事。
后来我被调到直隶。我上奏说:“巡抚离任的时候,应该把仓库里的东西清点清楚,看看有没有亏空,然后上报。新任巡抚也在交接期限内另行上奏汇报,还是要按照规定办理交接手续,这样才能杜绝挪用公款的积弊。”皇上觉得我的建议简明易行,就下令把它作为以后的例行做法。二十三年的时候,我又被调回陕西,继续担任巡抚。我上奏说:“延安府的军粮,各个县都得运到府里的仓库。士兵们要去府里领取,路途遥远,花费巨大,路上损耗超过一半。所以我建议甘泉、宜川、延川、延长四个县就地征收,直接发给士兵。”我又上奏说:“陇州的汧阳县,寸步都是山路,每年征收的屯田粮食,建议改成折价,直接交给兵营充当军饷。”皇上都同意了我的建议。
他被提升为福建巡抚。第二十四年,他上奏请求严厉打击私铸钱币的行为,根据铸造钱币数量的多少来定罪。他还上奏说抓获了八十多名南洲盗贼,并和总督杨廷璋一起上疏请求重新规划南洲塘的防务。他又上奏说:“福建九府二州,常平仓的粮食缺额超过三十一万石;台湾多年来平价粜卖粮食,未购买的粮食也超过十五万石;这些都应该补足。浙西地区歉收,请求拨给台湾十万石粮食,允许浙江商人贩运。因为风汛不好,先从内地沿海府县的粮仓拨出粮食救济,等到台湾的粮食运到后再补回粮仓。这样一来,对福建没有影响,却能帮助浙江。”皇上很欣赏他。
第二十五年,他又上奏说:“居住在台湾的都是福建、广东沿海的百姓,乾隆十二年又禁止他们迁移,所以很多人冒险偷渡,台湾内外的人民都是朝廷的子民。以前在台湾为匪的人,都是孤身无依的无赖。如果让他们报垦立业,他们一定会珍惜自己的家产,都会想着保护自己的财产。那些在内地的,请求允许他们报官领取证明,迁移到台湾,安居乐业。”他还条陈上奏要稽查沿海渔船,让船主和澳甲(海防官员)签订保证书;出海超过期限不归,要追究澳甲和船主的责任;检查携带的货物数量,给船只编上号码,登记船主姓名,避免匪船混迹其中;这些建议都被采纳了。
后来,因为福建百姓械斗事件频发,都是因为大族欺压小族,他就上疏请求对大户仗势欺人、纠众闹事的情况从重处理,而对小户自卫反击的情况从轻处理。刑部打算驳回他的奏疏,皇上却下旨说:“福建械斗是最恶劣的风俗。士功(指奏疏上奏者)想要根据家族大小来制定不同的条例,这样会让械斗者钻空子,让审判者也难以公正处理。士功一向沽名钓誉,应该自己认真反思,不要再给自己惹麻烦!”
公元1652年,廷璋弹劾提督马龙图贪污军饷,要求严厉处罚。结果查出来马龙图确实挪用了公款,但在查账的时候已经还上了,想按照自首的案例从轻判处徒刑。但是皇上认为,马龙图是在事情败露后才补上的钱,而且还把账本烧掉了,这又加了一条伪造证据的罪名,不能按自首处理。皇上追究责任,查出来是士功一手操办的。于是皇上革了士功的职务,把他发配到巴里坤去服劳役赎罪。
公元1653年,廷璋又上奏说福建百姓杨魁等人伪造圣旨,想以此继承世袭官职,并到抚标去服劳役。皇上就命令巴里坤办事的大臣去责问士功,让他自己想想应该受到什么处罚,然后赎罪自效。士功交了银子赎罪,被释放回乡。没过多久就死了。他儿子玉纶,公元1652年考中了进士,从检讨一路升迁到兵部侍郎,后来还督促福建的学政,最后又降职为检讨。
总而言之,治理边疆最重要的是安抚百姓。纪督凿井,反而招致怨恨和欺骗。喀尔吉善阻止了开矿种树的计划,可见兴利除弊并非易事。雅尔图、应阶治理水患,哲治管理社仓和赈灾,他们的功绩大小不一,但都对百姓有利。苏昌弹劾大官,显示了他的魄力;瑚宝等人也各有成就。自古以来,没有不认真为百姓做事就能称得上好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