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字非熊,是陕西咸宁人。他骑马射箭特别厉害,后来在明朝当上了副将。

顺治二年,英亲王阿济格的军队驻扎在九江,张勇就投降了清朝。清朝发文招降抚慰,结果招来了七百多名总兵级别的官员和士兵。张勇被授予游击将军的职位,归陕西总督孟乔芳管辖。那时候,李自成的部将贺珍、贺弘器、李明义等人分别占据着汉中、兴安、固原等地,虎视眈眈地盯着西安。张勇和副将任珍、马宁等人一起抵抗作战,多次打败了他们。

顺治四年,宁夏叛将马德结和贺弘器攻陷了安定,张勇跟着总兵刘芳名带兵去救援。战斗中,马宁活捉了马德结,张勇攻克了固原,抓住了贺弘器和李明义,把他们杀了。

同年,米喇印和丁国栋在兰州叛乱,攻占了临洮。张勇和副将陈万略率领军队夹击叛军,打败了他们,收复了临洮。他们追击叛军到岷州,在宫堡和马韩山又两次打败了他们。叛军逃窜到两个山崖的洞穴里,结果被歼灭了;后来又在马家坪打败了叛军,还抓住了明朝延长王识駉。孟乔芳攻克了兰州,米喇印和丁国栋逃到了甘州。张勇他们率领军队和孟乔芳会合,一起渡过黄河向西进发。八月,到达甘州,叛军出来作战,结果被多次打败。

顺治六年正月,总兵南一魁攻破城门而入,张勇进入城内巷战,叛军夜间逃跑了,张勇追击他们到北山,歼灭了大量叛军。在水泉斩杀了米喇印,丁国栋逃到了肃州,张勇的军队追了过去。五月,到达肃州,他们在城外设下埋伏,等叛军出来放牧时,将他们擒杀,不让一个叛军逃进城里。十二月,张勇和马宁督促士兵架云梯登上城墙,最终收复了肃州,诛杀了丁国栋,张勇被破格提升为甘肃总兵。十年后,朝廷表彰他的功劳,授予他三等阿达哈哈番的爵位。

洪承畴大人去湖北视察军队,吴三桂主动请缨,表示愿意效力。皇上夸奖他忠心耿耿,勤于职守,把他召到北京。吴三桂也极力推荐自己,说自己既勇敢又聪明,手下兵强马壮,请求调任经略右标总兵,皇上同意了。吴三桂进宫面圣,皇上赏赐了他帽子衣服、盔甲兵器和弓箭,还提升他为右都督。吴三桂把家搬到北京,请求皇上赐给他宅子;他的儿子吴云翥,因为他的功劳被授予陕西卫指挥的职位,他又请求把儿子调到北京卫戍部队,皇上也答应了。吴三桂要出发去任职了,皇上派内大臣索尼等人传达圣旨说:“现在像你这样优秀的将领很少了。军事行动不能预先估计,要根据情况灵活处理,千万别因为轻敌而辜负了你的才能。”

到了军队后,吴三桂协助洪承畴多次打败敌人。顺治十五年,跟随大军征讨贵州,明朝将领罗大顺放火烧了新添卫,吴三桂率兵迅速出击,罗大顺逃到十万溪,吴三桂和一魁等人攻破了他的营垒。他又跟随信郡王多尼攻打云南,到达盘江。明军烧毁了铁索桥,吴三桂连夜督促士兵架桥,天亮时全军都渡过了盘江,在七星关打败了明将白文选。顺治十六年,吴三桂被提升为左都督。顺治十七年,被命令调往临元、广西等地镇守。顺治十八年,升任云南提督。

康熙二年,因为吴三桂长期镇守甘肃,威名远播,边疆少数民族都对他畏惧臣服,皇上命令他回甘肃镇守。康熙三年,被加封为太子太保。西喇塔拉有个水草丰茂的地方,叫做大草滩,厄鲁特蒙古请求在那里放牧。吴三桂认为那里地处要隘,不能让敌人靠近,亲自去劝说他们,这件事最终平息了。于是他请求在那里修筑一座城池,命名为永固城。并在旁边修建八个营寨,互相连接,形成强大的防御体系。康熙四年,蒙古人迁移牧场靠近边境,吴三桂请求增加西宁驻军四千五百二十人。这件事经过讨论后,由总督复核上报,皇上特批了这个请求。

十二年,吴三桂造反了,四川总兵吴之茂也跟着叛变了。

过了第二年,也就是十三年,吴三桂派人来招降士兵,结果那些士兵把吴三桂的使者抓了起来,报告给了朝廷。陕西提督王辅臣也叛变了,这位将军就带兵去抵挡。

到了十四年,巡抚华善上奏说:“王辅臣暗中和吴三桂勾结,西边的少数民族也趁机作乱,河西地区情况非常危急,能保住河西没被攻陷,全靠这位将军的功劳!请求皇上授权给他便宜行事。”皇上就下令封他为靖逆将军,还让他继续担任提督,总兵以下的官兵都听他指挥。后来王辅臣又派人来招降他,结果这位将军把使者给杀了,皇上很高兴,封他为靖逆侯。

这位将军派西宁总兵王进宝带兵去攻打兰州。王辅臣的手下潘瑀攻打洮州,曾文耀攻打河州,那些少数民族也趁乱抢掠。将军亲自带兵去攻打河州,曾文耀被打败逃跑了。他又派土官杨朝樑去攻打洮州,自己随后也带兵跟上,潘瑀也被打败逃跑了。皇上很欣赏他的计谋和策略,还把他的次子云翼提拔为太仆寺卿。接着,将军又去攻打巩昌,王辅臣的手下任国治等人偷偷摸摸地进了城,和城里的守军一起出来作战。将军和副将刘宣圣等人奋力反击,切断了他们的退路,杀死了很多敌人,俘虏了四百七十三人。

那时候王辅臣占据着平凉,贝勒洞鄂带兵围攻平凉,很久都没攻下来,皇上就命令这位将军带兵去支援。将军上奏说巩昌是重要的战略要地,兵力不好分兵,这事儿得让大臣们商量商量,最后决定让他继续坚守巩昌。

吴三桂派他的将领吴之茂从四川北上,去支援王辅臣,驻扎在西和。将军和振武将军佛尼埒以及王进宝等人一起抵抗,打了三仗都赢了。宁夏发生了兵变,提督陈福被杀了。将军回到巩昌驻守,他上奏推荐天津总兵赵良栋很有才能和勇气,皇上就下令任命赵良栋为宁夏提督。

十五年,因为收复洮州和河州的功劳,皇上又晋升他为少保兼太子太保。

吴之茂在乐门扎营,分兵攻下了通渭。勇督率领兵马从羌州赶来支援,到了十八盘坡,跟吴之茂的军队遭遇了。勇督指挥军队张开两翼发起冲击,吴之茂的军队溃败了,勇督乘胜追击,又收复了通渭。接下来进攻乐门,吴之茂依托险要地势,设置了十一个营寨。勇督仔细观察地形,命令军队在横跨山梁的地方扎营。营寨刚建好,敌人就一起冲了出来,勇督命令士兵每人拿着一捆草,和都统赫叶一起分兵攻打南北两座山梁,敌人也分别在南北两侧应战。火炮一响,敌人被打败,逃回营寨里,我军士兵用草填满壕沟,直接冲了进去,杀死了上千名敌人。吴之茂带领残兵败将再次作战,勇督下令军队发起冲击,吴之茂大败。勇督和佛尼勒、进宝等人一起彻底平定了敌人的营寨。吴之茂夜间逃走,勇督追击,在牡丹园又打败了他,又在西和北山再次打败了他,吴之茂只带着几匹马逃跑了。大学士图海出来视察军队,辅臣投降,勇督派兵收复了平凉、庆阳、巩昌等属县。皇上表彰勇督的功劳,晋升他为一等侯,加封少傅兼太子太师。

十七年,准噶尔台吉噶尔丹率兵入侵河套地区,厄鲁特部被击败,噶尔丹假借去青海的名义,偷偷进入内地,勇督率军将其驱逐出塞。二十一年,勇督入京朝见皇上。二十二年,勇督因为年老体弱请求退休,皇上留下了他。二十三年,听说青海蒙古人在边境城市附近游牧,勇督率兵前往丹山防御,到了甘州,病情加重。皇上听说后,派医生和勇督的儿子云翼骑快马赶去探望。不久后,皇上追赠勇督少师,仍然兼任太子太师,赐予祭祀和厚葬,谥号襄壮。

勇督一生参加过数百次战斗,攻克了五个府,五十多个州县,右脚曾经被流矢射中,伤到了骨头,不能走路,他总是坐着肩舆指挥作战。他临阵时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但是作战策略却层出不穷,常常以少胜多。平时为人谦逊谨慎,礼待贤士。他用人善于发挥每个人的才能,他提拔的人,往往是从普通士兵中选拔出来的将领,良栋、进宝就是最突出的例子。

子云翼继承了爵位,做到江南提督这么大的官。去世后,被追谥为“恪定”。雍正年间,被列入勇贤良祠。乾隆三十三年,被追封为一等侯,爵位世袭罔替。乾隆四十七年,朝廷表彰了勇、良栋、进宝三人的功绩,尤其称赞勇公有古代名将的风范。当时,勇公的四世孙承勋继承了爵位,因为是散秩大臣,被降职为三等侍卫,后来又恢复了散秩大臣的职位。

赵良栋,字擎宇,是甘肃宁夏人,祖上住在榆林。顺治二年,清军平定了陕西,良栋就报名参军,跟着总督孟乔芳,被任命为潼关守备。他参加了征讨秦州、巩昌的战役,打败了叛将贺珍和武大定。之后被授予宁夏水利屯田都司的职位。顺治五年,他参与讨伐河西回族叛乱,活捉了丁国栋。因为在战争中表现突出,他被提拔为高台游击。顺治十三年,经略洪承畴推荐他参加了征讨云贵地区的战役,被授予督标中军副将的职位。康熙元年,他升任云南广罗总兵,先后平定了马乃、陇纳、水西等地的苗族叛乱。康熙四年,他调任贵州平远镇总兵,这时他父亲去世了,吴三桂因为水西地区还没完全平定,想留住他,不让他回去奔丧。良栋坚决请求回去,这触怒了吴三桂,还好其他官员帮忙调解,他才得以回家料理后事。康熙八年,他被重新起用,担任山西大同总兵。康熙十一年,他又调任直隶天津总兵。

康熙十二年,吴三桂叛乱。康熙十三年,宁夏发生兵变,提督陈福被杀害。甘肃提督张勇推荐了赵良栋,他被提升为宁夏提督。他进京朝见皇帝,向皇上奏报了宁夏兵变的情况,建议处死主谋,宽恕被胁迫的士兵,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良栋还请求把兵变士兵的家属留在北京,并请求皇上赐给他们房子居住。他挑选了一百名精兵,日夜兼程赶赴宁夏镇守,并宣读圣旨安抚军心。他查明了这次兵变的幕后主使是把总刘德,参将熊虎也参与了密谋,杀害陈福的是营兵阎国贤和陈进忠。于是他分兵驻守各个要塞,瓦解了叛乱分子的势力,逮捕了熊虎等人,依法处置,并请求皇上批准将他们处死。

那个时候,大将军图海在平凉督军打仗,要收拾王辅臣,马良栋和平凉提督王进宝都听他的指挥,一起分兵去拿下秦州、西和、礼县。

到了康熙十八年,马良栋上奏章说:“宁夏的兵以前都很骄横跋扈,我花了三年时间训练他们,现在总算有点规矩了,我还严厉禁止他们克扣军饷,大家现在都很有斗志。我年纪也大了,要是不抓住机会好好干一番,就对不起朝廷的恩典了。现在湖南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应该趁势拿下汉中、兴安,然后直逼四川。我想挑选五千步兵和骑兵,单独带一路兵马。”皇上看了奏章后很高兴,就把这事儿交给了图海去处理。图海觉得应该先攻破栈道、益门镇那些贼寇的营垒,然后分四路进攻;结果凉州提督孙思克上奏章请求延缓出兵,皇上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最后,就定在十月出兵,马良栋带着他的部队从徽县出发。

部队一路打到密树关,攻破了它,又派兵偷袭黄渚关,分散敌人的兵力,然后和敌人展开大战,打败了三桂的军队,占领了徽县。孙思克那边从略阳出发,正往阶州前进。马良栋的军队从徽县出发,攻克了略阳,三桂的将领吴之茂败逃了。马良栋继续前进,攻下了阳平关,又占领了沔县。王进宝从凤县出发,拿下了汉中,马良栋和王进宝在宁羌会师,都向朝廷报捷。皇上封马良栋为勇略将军,还让他继续担任宁夏提督。

十九年,良栋和进宝在白水坝分兵前进,结果碰上了三桂军的埋伏,他们把江两岸都占领了。当时江水暴涨,根本找不到船过河,敌人的箭矢和石头像雨点一样飞过来。良栋大声对大家说:“看着我的鞭子指向哪里,谁敢后退就砍谁!” 全军将士都奋勇呼喊起来。良栋穿着盔甲,骑着马,直接冲进湍急的江水中渡河,部队紧跟在他后面。敌人开炮了,打伤了几十个人,但没有人回头。三桂军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赶紧溃逃。良栋一路追击,先在青川打败他们,又在石峡沟打败他们,接着在青箐山再次打败他们,然后攻下龙安府,渡过明月江,最后到达绵竹。三桂军彻底崩溃了,他们安插在四川的巡抚张文德和将领汪文元等人全部投降。就这样,成都很快就被收复了,前后只用了十天时间。皇上非常赏识良栋的功劳,提升他为云贵总督,加封兵部尚书,还让他继续担任将军。良栋考虑到宁夏那边需要有人接替他,而镇守宁夏的军队又不能跟着他出征,所以上书请求辞去总督的职位,但皇上没有同意。朝廷商议后决定在宁夏另设总兵官,皇上就授予良栋的儿子荫生弘灿这个职位,并且让他带着镇守宁夏的军队一起出征。

与此同时,进宝也攻克了保宁府,他和建威将军吴丹等人又攻下了顺庆、重庆、遵义等地。良栋又派游击将军冶国用等人向西进攻雅州,收复了象岭、建昌等地的卫所。他还向东进攻叙州,平定了纳溪、永宁等县。之后,他上书请求朝廷下令,让陕西、四川的督抚官员一起筹集军饷,支援军队。从四川出兵有两条路线:一条是从保宁出发,经永宁到达霑益;另一条是从成都出发,经建昌到达武定。两路大军都攻下了云南。皇上赞同他的建议,并下令让各路将领一起商议作战策略。后来,大家决定吴丹从永宁方向进攻,良栋从建昌方向进攻。结果,吴世璠派他的将领胡国柱、夏国相等人攻陷了永宁,又进攻泸州、叙州,还聚集兵力准备进攻建昌。良栋于是命令总兵朱衣客率领八千人增援建昌,但朱衣客作战失利,退守雅州。建昌的守军粮草耗尽,只好弃城逃跑。良栋弹劾吴丹拥兵不进,导致永宁失守,还弹劾朱衣客撤军,皇上于是罢免了吴丹的将军职务,改授予佛尼埒,并逮捕朱衣客,将他交给刑部审理。

二十年前,良栋将军率领军队驻扎在朝天关,派弘灿将军绕到敌人部队后面,先在凤凰村打了一仗,接着又在观音崖又打了一仗。敌人占据了观音崖,弘灿将军指挥士兵攀岩袭击敌人的后方,斩杀了三百多人,俘虏了八十多人。然后,他又命令总兵李芳述、偏图等人追击到黄茅冈,敌人分成三路抵抗,弘灿将军分别派兵迎战,从早打到晚,大败敌人,斩杀了敌将沈明、张文祥,国柱等人逃跑了。接着收复了泸州、叙州,然后攻克了永宁,又攻下了荣经。良栋将军和增援部队在夹江会合,攻克了雅州,又收复了建昌。渡过金沙江,到达武定。

大将军贝子彰泰统领着湖广、广西各路的满汉军队,总共四十万人马,进军云南,攻打会城,在城东的归化寺安营扎寨,西边一直延伸到碧鸡关,连营四十里,前面就是昆明湖,湖里却没设兵。吴三桂的孙子吴世璠率领残兵坚守,利用水道运输物资,双方僵持了几个月都没拿下。九月,良栋将军到达军营,巡视了营垒,然后向彰泰将军请求说:“我们军队不速战速决,这样僵持下去,粮食供应不上,怎么能够生存下去呢?”彰泰将军说:“皇上养着满洲兵,怎么能轻易冒险把他们交给敌人呢?况且你们的军队刚来,也应该休整一下,怎么能让他们伤亡呢?”良栋将军不同意,率领自己的部队夜袭南坝,攻破营垒,夺取了桥梁,然后逼近城下。彰泰将军对良栋将军说:“你们的军队已经疲惫了,应该暂时撤退,让总督蔡毓荣接替防守。”良栋将军说:“我们士兵浴血奋战才夺得的地盘,怎么能让别人来守呢?”于是彰泰将军命令所有军队一起进攻,吴世璠的军队出城迎战,在桂花寺展开激战,所有军队都奋勇杀敌,吴世璠的军队大败,吴世璠最终自杀,剩下的士兵打开城门投降了。云南平定。

从吴三桂占据云南,到吴世璠覆灭,时间很长,积累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和子女玉帛。城破之后,各将领争相抢夺,唯独良栋将军什么也没拿,约束自己的士兵,一点也不敢侵犯。

朱衣客被抓了,他写了一份申辩书,说因为良栋兵力不足,而且没有后续支援,所以才撤兵回来的。进宝也上书说建昌失守,责任在良栋。良栋又反过来弹劾朱衣客欺骗狡辩,还说那份申辩书是进宝出的主意。皇上因为战事紧急,就命令等事情平息后再调查处理。

云南平定后,皇上召良栋进京,进宝也来朝见。皇上说:“当初敌人占据汉中,死守不出,很多将领都认为收复汉中很难,只有良栋第一个提出要进攻,并且和进宝一起攻下了汉中。后来因为意见不合,就分兵行动,良栋攻克了成都,进宝攻克了保宁。成都攻不下,保宁就不好守;保宁攻不下,成都就不好守。所以你们两个都有功劳啊!当时敌人全部进入四川抗战,我们的军队趁虚而入,从沅州、镇远攻取了贵阳,结果四川的贼寇又猖獗起来,我们收复的土地差点又丢了回去,这都是你们两个将领不能团结一致造成的!你们不懂得大局,私下里互相攻击。朕考虑到你们的功劳都很大,只想保全你们,所以你们互相弹劾的奏章,朕都置之不理,只论你们失守建昌的罪过。” 最后,朝廷议定朱衣客判死刑,但改判为死罪免除,为奴隶;吴丹革职,抄家;良栋革职。

过了几年,也就是二十二年,良栋上书陈述自己的战功,请求朝廷重新审议。这事儿就交给了王大臣他们去讨论,最后决定:良栋虽然丢了建昌,但因为他的功劳可以抵消罪过;只表彰跟随他出征的弘灿、芳述、偏图等人,并提升他们为左都督。没多久,良栋就请求告病还乡了。二十五年,皇上考虑到良栋攻克云南,而且清廉守法,又恢复了他将军、总督的官职。二十七年,良栋进京朝见,再次陈述自己的战功,皇上命令他回乡,让户部给他准备相关的文书。二十八年,皇上授予他他喇布勒哈番的官职。

话说三十年的时候,噶尔丹老是来咱们边境捣乱,皇上就派西安将军尼雅翰他们去宁夏防备,还让良栋将军出谋划策。到了三十二年,又派宁夏总兵冯德昌去甘州,让良栋暂时管着镇上的兵。结果良栋告了冯德昌克扣军粮的状,冯德昌因此被罢官了。 三十三年的事儿,皇上让良栋带兵去土喇抵御噶尔丹,没多久又把他召回京城。

三十四年,良栋又自己上书,说他立了大功,却被大将军图海和彰泰给压下来了,还说大学士明珠故意隐瞒他的功劳。皇上批评他心胸狭窄,把他的奏章还给了他,还下令好好给他升官,封他一等精奇尼哈番。良栋本来想留在京城,还请求皇上赏赐他田宅。结果御史龚翔麟弹劾他骄横跋扈,皇上却原谅了他,赏了他两千两白银,让他回老家去了。

三十六年,良栋生病了,尚书马齐从宁夏回来,把情况奏报给了皇上。皇上还特地写了手谕慰问他,赏赐给他人参和鹿尾。没多久,良栋就去世了,享年七十七岁。皇上当时正在榆林征讨噶尔丹,还特意说:“良栋是个大丈夫,很有功劳。就是性子急,心眼儿窄,跟人相处总是不太合,在朕面前说话也粗鲁。但是朕为了保全功臣,一直对他很宽容,他请求的事儿,朕都答应了。现在他病死了,应该好好安顿他的家人,让他们过上安稳日子。”到了宁夏,皇上还派皇长子允禔去祭奠他,并赐予他祭葬,谥号襄忠。

到了五十年以后,也就是五十九年的时候,皇上还在跟大臣们说,当年良栋在云南跟彰泰商议军事,他主张坚决进攻才能取得最终胜利。乾隆四十七年,皇上又追封良栋为一等伯,世袭罔替。

良栋的儿子弘灿,一开始靠着父亲的荫蔽做了宁夏总兵,后来又历任川北、真定、黄岩、南赣等地的镇守。康熙三十八年,他被任命为浙江提督,后来调到广东。四十五年,升任两广总督。五十五年,他进京朝见皇上,请求退休,说自己年纪大了,在南方待久了,想调到离家近的地方继续为朝廷效力。皇上就让他做了兵部尚书。五十六年,他进京述职,走到武昌的时候,病死了,谥号敏恪。

弘燮一开始被任命为完县知县,后来升迁到天津道。他父亲良栋去世后,弘燮继承了一等精奇尼哈番的爵位,又重新被任命为天津道。之后他又升迁三次,做到河南巡抚,最后调任直隶巡抚。到了乾隆五十四年,皇上表彰弘燮在直隶任职十年,勤勉认真,旗民关系融洽,盗案很少发生,于是加封他总督的衔头。乾隆六十年他去世了,谥号肃敏。弘燮在任上亏空了库银,皇上特地让他的儿子弘灿的儿子之垣(郎中)署理直隶巡抚,责令他把亏空补上。等到了乾隆皇帝继位后,因为觉得之垣能力不行,就让他卸任了。后来又下令免除了追究弘燮亏空款项的责任,圣旨上说,这是念及他父亲良栋过去的功劳。

王进宝,字显吾,是甘肃靖远人。他骑射技术非常高超。顺治初年,他跟随孟乔芳平定了河西回乱,被授予守备的职位,隶属于甘肃总兵张勇的部队。顺治十一年,张勇调任经略右标总兵,南征,王进宝跟着他到了湖南。顺治十五年,大军攻打贵州,到达十万溪的时候,那里悬崖峭壁,非常险峻。明朝将领李定国派他的部将罗大顺占据险要地带防守。王进宝带领士兵攀登陡峭的山崖,直捣罗大顺的老巢,罗大顺溃败而逃。凭借这次战功,王进宝升迁为经略右标中营游击。康熙二年,张勇回到甘肃担任提督,王进宝也改任提标左营游击,他跟随军队屡立战功,后来升迁为参将。后来厄鲁特蒙古想得到大草滩放牧,张勇采纳了王进宝的意见,认为不可行。之后,他们修筑了永固城,并任命王进宝为副将驻守在那里。康熙十二年,王进宝被提升为西宁总兵。

王辅臣那小子攻下了兰州,皇上立马派进宝将军带兵去打他。进宝将军到了黄河边上,天黑了,就用牛皮袋子扎成木筏,从蔡湾渡河过去。然后,他打败了王辅臣的军队,在皋兰龙尾山那里,还抓到了王辅臣的一个将领叫李廷玉。接着,进宝将军一路向东打下了安定,又收复了金县。之后又向西攻打临洮,赶上大雪,敌人没想到他会来,结果被进宝将军打了个措手不及,给端了。王辅臣还派人拿着吴三桂的信来招降进宝将军,进宝将军把这事儿报给了皇上,皇上高兴坏了,直接给进宝将军升官了,封他做了左都督。

四月里,进宝将军开始攻打兰州。王辅臣派兵出来跟进宝将军打仗,进宝将军指挥军队猛攻,从早上打到中午,王辅臣的兵被杀的、被抓的,一半都打光了。剩下的败兵都躲回城里去了,进宝将军把兰州围了个水泄不通,断了他们的粮草供应。到了六月,王辅臣的兵想用木筏渡过黄河偷偷跑路。进宝将军早就在黄河边等着他们呢,王辅臣这招没成功,急得团团转,他手下的一个将领叫赵士升,一看这情况,干脆投降了。

秋天的时候,三桂派他的将领王屏藩和吴之茂从四川进入陕西,去支援辅臣。吴之茂占据了西和凤凰山,进宝率兵去讨伐他。第一次交战,我们的军队打败了。晚上,吴之茂的军队来袭击,进宝用计策包围了他,把他们逼到党家山,吴之茂的军队大败,很多人都掉下山崖死了。

十五年的时候,进宝被提升为陕西提督,还兼任西宁总兵,驻扎在秦州。吴之茂又占据了北山,切断了临洮和巩昌的道路。进宝和将军佛尼埒分兵去救援,打败了吴之茂,俘虏了他的将领徐大仁。在罗家堡打了一仗,又在盐关打了一仗,接连获胜。吴之茂聚集了一万多溃兵,屯驻在铁叶硖和红山堡,修筑工事,用密密的椿木加固,暗中运送粮草。进宝派兵攻破了贼军在牡丹园的据点,缴获了他们的粮草和武器。大将军图海进攻平凉,辅臣又引诱四川叛将谭弘进攻通渭。进宝带着几十个骑兵从东峡口进入,听说将军赫叶战败,敌人正气势汹汹,就命令军队砍伐树木拖着走,扬起很大的尘土,敌人被吓跑了,进宝追杀他们几十里。然后分兵进攻,收复了静宁,于是平凉就攻下来了。

六月,军队驻扎在乐门,刚安营扎寨,吴之茂的军队就来进攻,进宝督促军队包围攻击,歼灭了他们几个裨将。他又和佛尼埒合兵,多次作战都取得了胜利,吴之茂只带着十几个骑兵狼狈逃跑了。平原和固原也都被平定了。根据功劳,进宝被授予二等阿思哈尼哈番的爵位。皇上赞扬进宝忠义,将他提升一等,授予他奋威将军的称号,还兼任平凉诸军事的提督。

十七年,咱们又打回了庆阳,还把他们的将领袁本秀给干掉了。

十八年,图海将军计划拿下汉中。图海和总兵费雅达带头从栈道出发,进宝将军就请求皇上让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我)跟着一起去打仗,皇上就给他封了个副将。部队到了宝鸡,进宝就派我去打红花铺的贼兵,狠狠地打败了他们,还拿下了凤县和两当县。接着又到了武关,进宝让我带一部分兵绕到关后,他自己带兵趁夜里把关给攻下来了,抓住了他们的将领罗朝兴等人。然后又夺下了鸡头关,直奔汉中,那边的屏藩带着他的兵从青石关逃到了广元,进宝派兵追击,结果屏藩的将领杨永祚、孙启耀都投降了,这样汉中地界就全都被咱们收复了。那时候赵良栋将军也拿下了略阳,皇上就命令咱们分兵去平定四川。吴丹将军和鄂克济哈将军率领满洲兵继续前进,进宝将军从青石关进军到神宣驿,带兵攻下了朝天关,然后马不停蹄地往前冲,攻下了广元。屏藩又逃到了保宁。

十九年,咱们分兵去攻打保宁,在离城二十里的要道上扎营。屏藩带着两万人马出来跟我们打,进宝将军带兵奋勇作战,把他们打了个大败。咱们一直追到锦屏山,连续攻破了他们的营垒,夺下了浮桥。到了城下,守城的兵拿着弓箭对着我们射,进宝将军竟然敞开衣襟给他们看,说:“你们怎么不射我呢?”守城的兵都惊呆了。我带兵从城门冲了进去,进宝将军命令士兵不要惊扰百姓,大家都说:“这是个仁义的将军啊!”屏藩和他的将领陈君极自杀了,我们还抓到了茂和他的将领张起龙、郭天春等十七个人,把他们都杀了。各路将领和我弟弟用宾又收复了昭化,剑州、苍溪、蓬州、广安、合州、西充、岳池等州县也都平定了。

话说,时良栋攻下成都后,被任命为云贵总督,然后带兵去云南了。朝廷就让吴三桂手下大将王进宝留在四川,驻扎在保宁。这时候,我也被提拔为松潘总兵。

后来,王进宝上书说自己生病了,请求退休回家,朝廷就准了,让他回固原治病,同时也命令我率领部队驻守保宁。没过多久,我又被调任为固原总兵。时良栋给四川、陕西的军队下命令,让他们一起出征。王进宝却上书说,他手下的军队应该留在当地驻守,请求不要调动他们,朝廷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这期间,吴三桂的将领胡国柱、夏国相等人从贵州进入四川,谭弘这小子先投降后又叛变,攻占了建昌。时良栋就上书弹劾王进宝,说王进宝失职。王进宝则说自己正卧病在床,固原和建昌失守的责任在时良栋。朝廷就催促王进宝赶紧回保宁,继续负责护卫军队。

后来,因为我的军功,我被提升为三等精奇尼哈番,又加封为左都督,还被授予拖沙喇哈番的称号。

到了二十年,吴三桂的将领马宝进攻叙州,我带兵把他打败了,还收复了纳溪、江安、仁怀、合江等县,并且俘虏了他的将领何德成等人,马宝逃回了云南。皇上命令我率领部队驻扎在永宁。

第二年,云南平定,王进宝进京朝见皇上,时良栋也到了京城。皇上命令王大臣把他们互相弹劾的奏章都退回去了,还当面告诉他们说:“两位将军的功劳都很大,朕想保全你们;你们之间私下互相攻击,不懂得大局,这些事情朕都不追究了。” 具体内容可以参考时良栋的传记。皇上赏赐了他们衣物等赏赐,然后让他们回各自的驻地。

到了二十三年,我病得很重,请求退休。那时我已经调任太原总兵了,皇上就命令太医和我一起快马加鞭赶去给他看病。后来我又被调到甘肃做总兵,方便侍奉他。

第二十四年,王进宝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太子太保的爵位,并且赐予祭葬,谥号忠勇。我继承了他的爵位,还被提升为二等,没多久我也去世了。乾隆三十三年,朝廷下令我的爵位世袭罔替。乾隆四十七年,我的爵位又被提升为一等,我的儿子被授予侍卫的职位。王进宝手下的将士大多都很勇猛,其中王万祥尤其出色。

万祥,字瑞宇,是甘肃会宁人。他小时候父母双亡,寄养在亲戚郭家,于是就跟着郭姓。后来他当上了宝官游击,应征入伍,多次冲锋陷阵,积累功劳升到了副将。攻打兰州的时候,万祥建议先拿下临洮。进宝将军就率领军队在半夜抵达临洮城下。万祥发现城墙有个缺口,就命令裨将阎润带头攀登,然后自己也跟着爬上去,还有几十个人跟着他一起。守城的士兵发现后,就扔石头射箭。万祥对大家说:“现在想撤退已经没路了,只有勇猛向前!”他亲手砍杀了几个敌人,其他人也跟着冲了上去,最终攻克了临洮。

宁夏发生了兵变,军中谣言四起,万祥把情况报告给了进宝将军。第二天,进宝将军故意引兵后撤,并在后方设下埋伏。敌人追上来,埋伏的军队突然发起攻击,敌人被打得大败。过了一会儿,敌人增兵又杀过来了,万祥中了一箭,但他自己拔出箭,继续奋勇作战。左胳膊又受了伤,他仍然坚持战斗,最后敌人溃败逃跑了,通渭也因此被攻克。进宝将军很生气,想把城里通敌的人全部杀掉,万祥极力劝阻才阻止了他。攻打汉中的时候,万祥带领两千四百人切断了敌人的运输线,敌人被迫放弃营寨,转移到八角原。进宝将军又下令攻击,最终把敌人打败。后来,当地土匪作乱,万祥又带兵击杀了土匪头目。攻克凤县后,他又分兵攻取两当。有一次,在雪夜,他率兵进攻武关,活捉了敌将刘哈性。在阎王碥的战斗中,友军被围困,万祥迅速赶去救援,右大腿受伤,之后回到固原疗伤。进宝将军为他上书朝廷,请求恢复他的本姓,朝廷任命他为定海总兵,后来又调任兴化。台湾平定之后,他又被调到台湾,之后升任福建陆路提督。万祥去世后,朝廷追赠他太子少保的官职,谥号为“壮敏”。

孙思克,字荩臣,是汉军正白旗人。他父亲得功,因为在明朝当游击时投降了太祖,立下战功,记载在《金玉和传》里。孙思克是他的次子。最初被授予王府护卫的职务。顺治八年,他担任管牛录额真,同时被授予刑部理事官的职务。顺治十一年,他升迁为甲喇额真。他跟随军队南下,从湖南到贵州、云南,转战各地,屡立战功。康熙二年,他被提升为甘肃总兵,驻扎在凉州。

五年的时候,厄鲁特蒙古人要搬到草原上去放牧,朝廷派人去劝他们,结果他们不听,还跟我们在定羌庙打了一仗,打输了跑掉了,还放话说要分头进入边境抢劫。思克和提督张勇就上书朝廷,请求出兵,但是朝廷觉得不能轻易开战,就命令加强边境防卫,同时安抚那些蒙古人。于是思克和张勇一起修筑边墙,从都口西水关一直修到嘉峪关,这下厄鲁特蒙古人进边境放牧的都跑光了。思克还亲自查看了南山一带所有的险要关隘,分兵把守,他还加强军纪,选拔人才,裁减冗兵,核实军饷,清除腐败,安定军心民心,边疆地区终于安定下来了。总督卢崇峻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朝廷,思克就升官了,当上了右都督。

十三年的时候,提督王辅臣响应吴三桂造反,平凉叛乱,临洮、巩昌都跟着造反了,兰州也失守了。总督哈占就命令思克去救援,思克带着军队从阿坝红水芦塘一路走到索桥,造了木筏过河,攻下了靖远,附近的那些城堡也都投降了。结果厄鲁特墨尔根台吉趁机破坏关隘,又来抢劫,副将陈达在战斗中牺牲了。思克就留下参将刘选胜等人守着靖远,自己带着军队回凉州,墨尔根台吉见势不妙就撤走了。 高台的黄番也趁机入境抢劫,围攻暖泉、顺德等堡垒。思克又带着军队赶到甘州,黄番也逃跑了。然后思克又渡过黄河往东走,和张勇会合。思克给朝廷上奏说,他手下的兵从草原上来回奔波很辛苦,请求朝廷赏赐他们,皇上就同意了。

思克率兵包围了巩昌,这时大将军贝勒洞鄂正在攻打秦州,还没拿下。三桂将军派兵从四川赶来,在南山上扎营,声势浩大。于是下令思克率领两千人马从巩昌去支援,在州西驻扎,双方对峙。辅臣的将领陈万策等人向思克投降,巴三纲逃跑了,于是秦州被攻克了。南山的贼寇溃逃,思克和将军佛尼埒等人追击,在阎关打败了他们,收复了礼县;又在西和打败他们,冲进城里,杀了他们安插的官员,清水、伏羌等县都投降了。思克又率军回到巩昌,派陈万策等人进城劝说辅臣的将领陈可等人投降,巩昌十七个州县都投降了。河东地区全部平定。

接下来,他们合力攻打平凉。思克率领军队从静宁出发,打败了辅臣的将领李国樑,斩首五百,俘获裨将三人,收复了平凉城。军队推进到华亭,辅臣的将领高鼎率领二十八个裨将和一千多士兵投降。于是到达平凉,与贝勒洞鄂的军队会合。城里的军队出城作战,思克亲自带兵冲锋陷阵,在南山作战,在城北作战,打了八仗都赢了。又打了第九仗,在城南郭外打败了敌人。敌人挖壕沟阻挡我军前进,思克挥兵猛攻,敌人退却后又三次逼近,都被打败了。攻打泾州的白起寨时,思克带兵率先登城,攻克了寨子,俘获了辅臣的将领李茂。又在甲子峪打败敌人,又在马营子、麻布岭打败敌人,洞鄂将军也把这些战功上报了朝廷。

十五年,图海代替洞鄂督师,来到城北虎山墩观察地形,并侦察通往固原的道路。敌军埋伏了一万多兵马突然袭击,思克紧急迎战,把敌人追击了十多里,自己也受了重伤。辅臣请求投降,思克这才返回凉州。朝廷下诏表彰思克的功劳,提升他为凉州提督,授予世袭一等阿达哈哈番爵位。思克上疏谢恩,并说:“虎山墩之战,敌人砍伤了我的右臂,伤了筋骨。现在已经成了残疾,请求解除职务回旗。”皇上慰留了他。十六年,朝廷论功行赏,晋升他为三等阿思哈尼哈番。噶尔丹造反,许多蒙古人迁徙到边境骚扰百姓,思克率领精兵驱逐他们,才平息了骚乱。

话说十八年前,皇上命令图海将军统领大军征讨四川,制定了四路进兵的计划。当时,思克将军和毕力克图将军打算从略阳出兵。正巧赶上京城发生地震,皇上就下令让朝廷大臣们汇报各自看到的灾情。思克上奏说:“汉中、兴安的山岭地势险峻,敌人已经切断了重要的通道,咱们的大军没办法直接进军。咱们的绿旗兵并非个个强壮,战马也大多瘦弱,满洲兵的数量也不多。如果从各地调兵,又担心会逼迫边境的少数民族趁着秋天马壮草肥,伺机作乱。秦地多山,土地不产水稻,粮食要靠购买麦子和豆子,再由老百姓肩扛背驮运输,后勤补给实在太困难了。现在各路大军听说京城地震,房屋倒塌,压死了很多人,大家心里都有牵挂。所以不如今年秋天暂时停止出兵,先挑选强壮的士兵,喂养好战马,等到明年春天再考虑进兵的事。”皇上就派翰林院学士拉隆礼到凉州去宣读圣旨,责问思克。思克认罪了,然后他和毕力克图率领军队攻打阶州,又攻克了文成、沔等县。后来皇上又命令思克回凉州。不久,因为总督哈占的奏报,思克被调到庄浪驻扎。

到了二十年,庆阳老百姓耿飞联合达尔嘉济农等少数民族首领造反,攻打河州,思克将军立即派兵平定了叛乱。二十二年,皇上追究思克当初请求缓兵之罪,罢免了他的提督职务,夺去了世袭官职,但仍然让他担任总兵。二十三年,皇上又任命他为甘肃提督。二十九年,翰林院学士达瑚和郎中桑格出使西域回来,在嘉峪关外被西海首领阿奇罗卜藏劫持了。思克将军就派游击朱应祥去诱骗阿奇罗卜藏的手下桑,达瑚他们才得以返回。他又派副将潘育龙、游击韩成率领军队前去讨伐,斩杀了四百多名敌人,阿奇罗卜藏被打败逃跑了。思克又派人去责问西海的各部首领,那些首领害怕了,就从阿奇罗卜藏家里搜出被劫掠的财物赔偿。思克上奏请求皇上不要穷追猛打,皇上赞赏思克的处理方法很妥当,就准了他的请求。

三十年的时候,思克上奏说:“噶尔丹的老巢距离边境三十多里地,他的侄子策妄阿喇布坦在西套地区游牧。虽然叔侄俩是仇敌,但担心他们会联合起来,侵扰西海,而他们的必经之路就是嘉峪关外。现在驻守的副将,威望不高,兵力不足一千,根本无法有效控制。所以请求设置一名总兵官,配备三千兵力,来巩固边防。甘肃地区土地贫瘠,百姓贫困,收成很差,跟内地的情况完全不同。即使是丰收年景,交完国家的赋税,勉强够八口人吃喝,根本没有余粮储备。军队所需的粮草军械,都难以供应。应该在河西重要的地区囤积粮草。当地没有粮食可以购买,运输又会加重百姓负担。所以请求允许开个先例,允许捐纳以提升级别、记录功绩、授予监察官职务。等到边境储备稍微充裕一些,就停止这种做法。” 三十一年,思克被加封为太子少保,世袭他喇布勒哈番的爵位。他请求退休,皇上却慰留了他,还加封他为振武将军。

三十二年,噶尔丹造反,皇上命令内大臣郎岱率领禁军驻扎宁夏,并任命思克为参赞。三十五年,皇上御驾亲征,大将军费扬古负责西路军,思克率领军队从宁夏出发,在翁金与皇上会合。皇上驻扎在克鲁伦河,噶尔丹逃跑了,费扬古率领军队追击,在昭莫多与噶尔丹交战。思克率领绿旗兵居中,与其他部队一起奋勇作战,大获全胜,追击敌人三十多里,噶尔丹只带着几匹马逃跑了。皇上下诏褒奖思克,召他进京,派侍卫迎接,还御制诗一首,并用扇面书写赐给他。思克在畅春园觐见皇上,皇上赐给他绥怀堂的匾额以及端罩、四团龙补服、孔雀翎、衣冠、鞍马,还赏赐跟随他进京的官兵粮草。皇上命令思克驻守肃州,侦察噶尔丹的踪迹。三十七年,思克因功被加封为拖沙喇哈番。三十九年,思克因病请求退休,皇上派御医前去诊治,仍然命令他留任养病。不久思克去世,皇上追赠他太子太保的爵位,赐予祭葬,谥号襄武。思克的灵柩运回京城后,皇上命皇长子允禔前往祭奠。

思克镇守边疆很久了,威望和恩惠都深入人心。他从甘肃回京,途径潼关,沿途军民都哭着送别他。皇上听说后,感叹道:“如果思克平时做官不好,怎么会得到这样的待遇呢?”于是提升他的世职一等,加封阿思哈尼哈番兼拖沙喇哈番。乾隆四年,正式封为一等男爵。乾隆三十二年,皇上又下令他的爵位世袭罔替。他的曾孙庆成,另有记载。

马进良,是甘肃西宁人。刚入伍时,属于思克将军的军队。在攻打平凉的战役中,辅臣拒绝出战,贼兵砍伤了思克将军的手。马进良听到后,大怒道:“竟然砍伤了我的总兵大人,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于是他冲进敌阵,把砍伤思克将军的人全部杀掉,自己也身负数处刀伤。论功行赏后,他一路升迁到游击将军。思克将军请求朝廷补授马进良为中军参将,经过兵部讨论,皇上特批了。马进良又继续升迁,最后被授予古北口总兵官。皇上征讨噶尔丹时,命令他率领一千五百人出征。后来,他又被提拔为直隶提督,皇上还特别下令他整顿军队,加强训练,使得军队纪律严明。后来,中军参将的职位空缺,皇上又特地把这个职位授予了他的儿子马龙。不久,马进良年老请求退休。去世后,皇上赐予祭葬,并追谥为“襄毅”。

人们评论说:世人称赞河西四将,以勇猛著称,他们忠诚勇敢,善于识拔和提拔部下,同时又能够独当一面,对上级的指挥也服从得非常谨慎。高宗皇帝称赞他们是古代的名将,这评价真是恰如其分啊!良栋和进宝,在平定四川的战役中屡次转战,进宝实际上是首功,但他性格耿直,得罪了不少人,康熙皇帝才竭力保全他,最终让他得以凭借功劳名垂青史。进宝也和良栋关系不好,所以康熙皇帝没有让他们一起前往云南,进宝便借口生病,让儿子代替自己出征。思克将军请求缓兵,虽然没有和良栋、进宝一样立下大功,但仍然让他坐镇一方,这都是康熙皇帝用兵的策略啊。思克将军的战功虽然不如其他三位将军,但他一心一意爱护百姓,可以说是真正了解治国根本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