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时,字授侯,是福建安溪人,是大学士李光地的孙子。乾隆七年,他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
十四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浙江嘉兴知府。皇上南巡的时候,有人建议从嘉兴到杭州另辟一条水道,让百姓的船只通行。李清时在官塘外面找到了一条可以连接的水道,这条水道上面通到吴江平望,下面通到杭州的坝子门,人们把它叫做“副河”。他父亲去世后,李清时就辞官回家守孝了。
守孝期满后,他又被任命为山东兖州知府。乾隆二十二年,他升职了,当上了运河道。
二十六年,黄河在孙家集决堤,运河从夏镇到南阳的两条堤坝都溃决了,当时清朝派人去修。有人建议用椿木和埽坝,要花六十万两银子;有人建议建石堤,要花三百万两银子。清朝官员年轻的时候在海边待过,见过人们修堤坝围海造田,就是把碎石扔进水里,等潮水退了再用木头挡住,上面填土,这样就筑成了坚固的堤坝;他就参考了这个办法,因为河东河西两岸都是水,很难取土,就命令用石头垒在两边,中间填满水草,等水干了,再招募民工把土放在水草上面,一共花了十四万多两银子,两条堤坝就修好了。
曹县发大水,水流进了微山湖,从韩庄湖口流出来,那里的闸门太窄,水流不出去,就命令在闸门北边毁掉石堤,挖深一些让水流出去。这件事上报朝廷后,朝廷命令在那里修建一个滚水坝,高一丈二尺多。清朝官员请求降低高度到一丈,让湖水下降到一丈高的时候再关闭闸门蓄水。泗水从兖州往西流入府河,济宁城东以前有个杨家坝,拦住水流让它进入马场湖,蓄水用于漕运,但是遇到伏天秋水上涨就排不出去,淹没了老百姓的田地,就命令把坝改成闸门,根据水位高低来开关。
汶水分流进入蜀山湖和马踏湖,以前的制度是引水往南少往北多,后来就反过来了,漕船经过袁口、靳口,水浅而且不畅通,难以通行。清朝官员重新规划了分水口,命令把南坝加长,北坝缩短,以便调节水流,并且降低了何家坝的高度,使汶水南面水流变弱,北面水流变强。蜀山湖的出口是利运闸和金线闸,以前的制度是开金线闸用于南运。清朝官员命令把金线闸移到利运闸北边,让蜀山湖的水先供应北运。寿张地区有沙河和赵河,阻碍运河入海。以前在运河东岸修建了三空五孔桥,又在八里庙修建了平水三徬,让两条河水涨水时能够泄洪。清朝官员建议降低三空五孔桥的高度,又在八里庙增建滚水坝,让水在涨得不多的时候就泄洪,以免危害范县、濮县、寿张县、东阿县等地的农田。总督方观承负责治理黄河,采用了这些建议,两条河才得以畅通。
卫水从馆陶到临清与汶水汇合,以前有个闸门,水涨起来就挡不住。清朝官员命令在闸门南边,汶水和卫水交汇的地方修建水坝,并且每年都加高加厚;又建议拓宽四女寺滚水坝。尚书裘曰修治理黄河,采用了这些建议,卫河才得以安稳流淌。
二十九岁那年,他被调到江南淮徐地区工作。三十岁的时候,升职当上了河东河道总督,朝廷还赏赐他母亲一大批丝绸和貂皮。那时候治理黄河,每年都要修堤坝,负责的人常常不考虑实际情况,修得太高浪费钱,修得太低又没啥效果。他就下令让相关部门在水涨的时候,分别汇报各个堤坝的高度和水位情况,然后重点加固那些最薄弱的堤坝。等到秋天发大水的时候,耿家寨附近的十四堡,水都漫到了旧堤坝的上面,多亏了他之前加固的新堤坝才避免了更大的灾难。他还整顿了河工征收材料的各种弊端,每年减少征收的材料就达上千万斤。
三十一岁那年,运河东岸出现了决口,他自己主动请缨去处理,最后也顺利解决了。三十二岁七月,他被任命为山东巡抚。高苑、博兴、乐安三个县遭遇了洪水,当时大家都说小清河下游河道狭窄,所以上游才会泛滥,他就下令相关部门去勘察。结果他工作太拼命,病倒了,请求辞职,朝廷没批准。三十三岁那年,他去世了。
他治理黄河水患,特别擅长分析情况,追根溯源。经常坐着小船出入荒凉的池沼、丛生的沼泽、支流和断港,或者步行实地考察,走访了解情况,一定要弄清楚问题的关键所在,然后再采取措施。 “清时治水善相度情形,穷源竟委。每乘小舟出入荒陂丛泽、支流断港中,或徒步按行谘访,必得要领,乃见诸建置。”
姚立德,字次功,是浙江仁和人。他爷爷姚三辰做过吏部侍郎。姚立德靠着祖上的荫庇,当上了主事。乾隆十二年,他外放到了江宁当通判,后来又升迁到直隶景州当知州。景州有个陋习,有人买卖奴婢,像牲畜一样让牙侩估价;人死了三天后,还要到城隍庙去哭诉,这叫“哭庙”。姚立德下令禁止这些陋习,终于改掉了。
他一路升迁,做到山东按察使,还代理过河东河道总督。一次巡查工程的时候,他发现阳武汛十七堡一带土地松软,就上书请求修筑半戗,加固堤坝。山东运河两岸的蜀山、南旺、马场、昭阳、微山等湖泊,每到夏天秋天涨水的时候,水位很高,容纳不下,为了提前做好蓄水泄水的准备,开坝、塞坝、开闸、关闸都要掌握好时机。乾隆三十九年,他正式被任命为河东河道总督,还加封了兵部尚书的衔。
有个叫高云龙的人,是内监高云的弟弟。姚立德听从了高云的建议,推荐高云龙到临清州当个小官,结果因此被抓,按照结交近侍的罪名判处死刑,虽然被革职,但还是让他继续留任。后来阳谷县老百姓王伦造反,姚立德负责防守东昌府,城墙破损,难以防守,他就利用运河水绕城挖壕沟,以此来坚守城池;他还下令掘开王伦祖坟,鞭尸示众。
乾隆四十四年,仪封河决堤,多次修筑都冲垮了,他又被革职,但还是让他继续留下来工作,用功劳来赎罪。乾隆四十五年,他被勒令回老家。没多久,他又被派到南河,担任淮安里河同知。乾隆四十八年,姚立德去世了。
李宏,字济夫,是汉军正蓝旗人。他本来是监生,后来花钱买了官,当上了州同。 他曾在黄河治理工程中出力,后来被任命为山阳县的外河县丞。 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宿虹同知。
乾隆十六年,他被任命为河库道。 结果,尚书刘统勋弹劾一些河务官员贪污,牵连到了李宏,他被免职了。 不过事情查清楚后,他又被留用继续工作。 乾隆二十二年,他被派到直隶,担任河务同知,总督尹继善还特意上奏请求让他留在南河继续工作。 后来,侍郎梦麟负责治理六塘河以下河段,就让李宏参与其中。 没多久,李宏又重新被任命为河库道,但是他父亲去世了,朝廷就允许他在任上守孝。
乾隆二十七年,他被调到淮徐道任职。 乾隆二十九年,他升任河东河道总督。 他上奏朝廷说:“山东运河依靠湖水补充水量。今年秋天雨水少,应该早点关闭临清等地的运河闸门。” 他又说:“微山湖的水用来补充运河水量非常重要。韩庄湖口闸的水位很深,和滚水坝的坝顶一样高,空船都能顺利通行,应该堵上闸门。泗河汇集了很多泉水,流入独山湖,只够济南一带的漕运使用。应该在兖州府的金口坝修筑土坝,让水流到马场湖,这样济宁上下河段都能受益。蜀山湖和马踏湖专门为北运河供水,也需要修筑坝子蓄水。” 他还请求增加民夫,疏浚沙、赵、漳、卫、汶、泗、韩、马等河流,这些奏章都得到了朝廷的批准。
他还上奏说:“黄河北岸的耿家寨埽工是豫东地区最重要的险要之处,从乾隆九年开始修缮加固,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钱财和材料。去年冬天,我们在对岸开挖引渠,希望能分流河水。今年秋天,黄河水顺利地流入了引渠,险工处淤塞的情况有所缓解。” 皇上看到奏章后,对他进行了嘉奖。
三十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江南河道总督。朝廷考虑到他刚升迁,下属官员多是和他一起共事过的,怕他们有所顾忌,不敢说实话,所以又任命高晋统理南河,让他协助高晋管理河东地区的黄河。他上奏说:“黄河到了河南武陟、荥泽才开始有堤防,丹水、沁水从武陟的木栾店汇入黄河,伊河、洛河、瀍河、涧河四条河从巩县的洛口汇入黄河。如果这些河水同时上涨,两岸都需要逐段防守。我已经命令陕州在黄河出山口的地方,巩县在伊洛瀍涧四河入黄河的地方,黄沁同知在沁水入黄河的地方,分别设立水文站,从桃汛(春季第一次涨水)到霜降,每天都要详细记录水位的涨落情况,并及时上报;如果遇到突然涨水的情况,要立刻飞报江南总河,严格督促修建堤防。大丹河到河内县的丹谷口,以前修建过拦河石坝,让河水经小丹河流入卫河,请经常检查,疏通河道,保证卫河畅通。辉县百泉是卫河的源头,苏门山下的水汇聚成巨大的水流。南边建有三斗门,中间是官渠用于漕运,东西两边是民渠用于灌溉农田。以前,为了漕运,等到快到临清的时候,就关闭民渠,让泉水全部流入官渠。五月以后插秧,一天用于漕运,一天用于灌溉。但是民渠的石坝年久失修,泉水四处泄漏,应该修缮加固。”这些建议都被采纳了。朝廷因为清口(黄河入淮河处)的宣泄不畅,下游的田地房屋容易被淹没,特意规定高堰五坝的水位高出一尺,清口坝要拆除十丈。
三十一年三月,他又上奏说:“清口水门因为去年霜降后湖水大量减少,只留下十四丈宽。桃汛就要到了,应该提前拆除东坝,让水门宽二十丈,让洪泽湖尽早腾空,预留出容纳洪水的空间。”朝廷赞赏了他的建议。夏秋季节,湖水大量上涨,水门又陆续加宽到五十三丈。八月,黄河水溢出,淹没了徐州韩家塘。他和高晋分别驻守两坝进行堵筑,一个月后工程完工。他上奏说:“平时把清口大规模加宽,腾空湖面,才能使工程迅速完成。”冬天,因为湖水逐渐下降,他请求连接修筑东西两坝,仍然留下二十丈宽的水门,适度控制水流,蓄积清水,以抵御黄河的洪水。
三十三年,黄河水淹没了王家田头,下属官员建议降他的职,朝廷宽恕了他。三十四年,他又上奏说:“洪泽湖水位很高,应该陆续加宽清口东西两坝进行宣泄。恰逢黄河水突然上涨,灌入清口。于是立即关闭惠济、通济、福兴三闸,集中力量抵御黄河水,黄河水位逐渐下降。”朝廷收到了他的奏报。三十六年,他去世了。
话说,宏(这个人名)曾经因为明朝汶上县一位叫白英的老人的事,在戴村给他修建了祠堂。白英的后代一直都有世袭的官职,后来他们请求皇帝继续给他们世袭八品官职,皇上就同意了。
李奉翰,字宏子,一开始花钱买了个县丞的官,后来补任到沂水县。慢慢升迁,做到江苏苏松太道的官职,因为犯了事被罢官。他又花钱把官职买回来,被派去江南治理河工,表现出色,被任命为河库道。皇上觉得李奉翰,字宏子,熟悉河务,就正式任命了他。
乾隆四十四年,他署理江南河道总督。乾隆四十五年二月,被任命为河东河道总督。黄河水漫过了考城芝麻庄和张家油房,李奉翰督促工人们堵住芝麻庄的决口,工程顺利完成。皇上还特意下旨说:“勉为之,莫以水弱而弛其敬谨!” 随后又让他继续署理江南河道总督。李奉翰上奏说:“张家油房的工程还没完,比南河睢宁的工程更重要,我想留在河东,把工程完成。”皇上准奏了。九月,张家油房的工程也完成了,皇上很高兴。
乾隆四十六年正月,李奉翰调任江南河道总督。二月,他上奏请求重新确定南河汛期的员额和缺额,适当增加河兵;调整运河闸官和运河汛期的官员,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官职品级,并提交大学士九卿讨论执行。七月,黄河决堤,在青龙冈,皇上命令他跟大学士阿桂一起赶赴河南,和河东河道总督韩鑅一起督办东西两坝的修筑。刚合拢坝体,坝基就塌陷了,他和阿桂等人商量,决定拓宽青龙冈以下到孔家庄、荣华寺、杨家堂等地,开挖引河,并在黄河下游北岸疏通潘家屯、张家庄两条引河、苏家山水线河、宿迁十字河、桃源顾家庄引河,一共五条泄洪河道。
乾隆四十八年春天,青龙冈的工程终于完成了。可是坝基又塌陷了,李奉翰督促工人们抢修,结果掉进了金门(两坝之间),被缆绳卡住,受了伤。河工们把两坝之间的地方叫做金门,缆绳是用来拉拽埽坝的。这件事上报给了皇上。乾隆四十九年,皇上南巡,李奉翰前去觐见,皇上赞扬他勤劳,赐给他骑都尉世职。乾隆五十年,因为清口东西两坝没有及时收工,导致运河水位浅,航运受阻,他被降职,摘掉了三品顶戴。不久后,他又被恢复了原职。秋天,黄河水位暴涨,李奉翰督促工人们日夜加固,堵住了李家庄、烟墩头、司家庄、汤家庄等处的决口。
乾隆五十四年,他调任河东河道总督。乾隆五十八年,奉命前往浙江,和巡抚吉庆一起勘察海塘。他建议对范公塘和海宁石坝进行改建,并在石塘前修补坦水,在三官塘柴工之后加培土戗,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乾隆五十九年,漳河水溢出,临漳三台水位暴涨,皇上命令他前去勘察。他上奏说:“漳河两岸沙土松软,水位涨落剧烈,以前没有堤坝。去年大雨导致河水漫溢,应该疏通下游淤塞的地方,使河道畅通,再加固三台坝基,让河水回到原来的河道。”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
嘉庆二年正月,李奉翰被加封为太子太保,任命为两江总督,兼管南河事务。嘉庆三年,黄河在睢宁决堤。嘉庆四年正月,他和河道总督康基田一起督促堵塞睢州的决口,工程完成后,二月,李奉翰去世。
李亨特是翰林学士的儿子。他花钱买了个官,先是在布政司当了个理问,然后被派到河东工作,后来又升任兖州通判。 一步步升迁,最后做到云南迤西道。嘉庆初年,他协助平定了苗族和倮族(少数民族)的叛乱,皇帝赏赐了他孔雀翎,还加封为按察使。 之后又升迁调任江苏按察使。
嘉庆九年,他被提升为河东河道总督。 嘉庆十一年,河南巡抚马慧裕告了他一状,说李亨特向属下索贿不成,还逼着属下告老还乡。皇上派侍郎托津等人去调查,结果李亨特被革职,发配到伊犁。 三年后,也就是嘉庆十三年,他被释放了,让他去南河等候安排新的差事。
嘉庆十四年,黄河在荷花塘决堤,皇上追究李亨特的责任,说他治理河道不利,又把他发配到热河去服劳役。没过多久,他又被释放了,重新授予主事之职。 嘉庆十五年,他被选为户部主事,后来又升任直隶永定河道。 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河东河道总督。
嘉庆十六年,他上奏说南方的粮食运到通州后,卸货速度太慢,建议在杨村全部卸货。 结果遭到当时的仓场侍郎玉宁、戴均元等人的反对。皇上批评李亨特自作主张,要处罚他降职,但最后还是让他继续留任。 嘉庆十八年秋天,黄河在睢宁决堤,李亨特因此被革职,但仍然要留下来继续工作。
嘉庆十九年,河道总督吴璥上奏说微山湖的水位只有 一二尺深,南阳湖、昭阳湖、独山湖都淤塞成了平地,没有水可以用来调蓄。皇上因此责怪李亨特在任期间没有做好预先的规划,还听说李亨特虽然被革职了,住在济宁,却仍然摆着总河的架子,认为他玩忽职守、骄奢淫逸,下令逮捕他,交给刑部审理,抄了他的家。刑部建议把他发配到新疆。 皇上最后决定让他在刑部看守半年,然后发配到黑龙江服劳役。 嘉庆二十年,李亨特死在了戍守的地方。
何煟,字谦之,是浙江绍兴人,祖籍湖南靖州。雍正年间,他花钱买了个州同的官职,在江南参与河工。跟着大学士、河道总督嵇曾筠一起修建浙江尖山海塘,后来请求调任杭州东塘同知,为了避开老家,又继续参与江南河工。
乾隆初年,他暂时代理丰砀通判,之后正式任命为桃源同知。乾隆十五年,升任河库道。十六年,又升任两淮盐运使,还被特别下令兼管河务,可惜因为母亲去世,他辞官回家守孝。乾隆十九年,尚书刘统勋等人上奏说河库的钱款账目不清,何煟因此被革职,差点被判刑,还要追究赔偿,被关押了好久才把钱赔完,免了罪。二十二年,他又被派去南河,担任同知。 他跟着侍郎梦麟一起疏浚荆山桥的河道,又跟着副总河嵇璜治理淮河和扬州的河务,一路升迁,最后当上了淮扬道。二十三年,父亲去世,总督尹继善奏请让他在任上守孝,皇上批准了。
乾隆二十六年,他调回京城当了个郎中。正好黄河在中牟杨桥决堤,皇上命令大学士刘统勋等人去治理,何煟也跟着去了。工程结束后,他被留下负责防护。不久,他被任命为开封、归德、陈州、许州道,后来又调到山东担任运河道。乾隆三十年,他调任河南河北道,接着升任按察使。皇上看重他治理河务的经验,让他兼管河工。何煟信奉佛教,审理案件时常常从轻处罚。有一次,睢州人刘玉树谋杀案,查明事实后,判处死刑缓期执行,结果刑部改判立即执行。皇上责怪何煟过于宽纵,还去询问巡抚阿思哈,阿思哈却说他办事能力很强。那年冬天,何煟升任布政使,仍然兼管河务,相当于同时掌管了两个巡抚的权力。乾隆三十六年,他被任命为巡抚,继续兼管河务。不久,他又被命令兼管山东河道。乾隆三十七年,淅川、内乡发生水灾,正阳、确山遭遇风灾,他上疏请求朝廷抚恤灾民,减免赋税,皇上还为此赐诗一首,称赞他“爱民知政”。
话说三十八那年,皇上到天津视察永定河的治河工程,当地官员热情迎接,皇上龙心大悦,赏赐了他孔雀翎和黄马褂。接着,皇上又让他和工部尚书裘曰修、直隶总督周元理一起,去勘察永定河上游的情况。他上奏说:“永定河裹挟着泥沙奔流,河道变化不定。水往低处流,这是水的本性,没什么不同;但是地势高低不平,河道有的通畅有的堵塞,情况会随着时间而变化。永定河河道变迁不定,这是因为外在环境变化,而不是水的本性使然。我们要做的,就是根据实际情况,引导水的自然规律,先疏导再防范,这是治河的千古不变的真理,即使是传说中的大禹,也改变不了这个道理。永定河下游的疏导方案,是皇上亲自指示的,既能保证河水顺利流向下游,又能避免水患,这个方法应该一直沿用下去。我担心几十年后,有人妄议,另辟蹊径,搞些新花样,结果反而破坏了原来的章法,给河防带来巨大的灾难。所以,请将皇上的圣旨和我的建议刻在碑上,流传后世。”皇上批准了他的奏章。
三十九那年,他又上奏建议,各州县常平仓的粮食储备,超出四千石的部分,按照规定变卖。他还奏请将河南漕运的七十九万石粮食和蓟州的二十九万石粮食,分别储存在各州县。其中,邻近其他省份的安阳等五个州县,各限存两万石;靠近河道水源的祥符等三十五个州县,各限存一万石。皇上都准奏了。皇上还提升了他的官职,加封他为总督,继续兼任河南巡抚,又晋升他为兵部尚书。那年秋天,他奉命去剿灭王伦的叛乱,平定叛乱后,路过内黄县时,突然生病了。皇上派御医前去诊治,可惜御医还没赶到,他就去世了。皇上追赠他太子太保的爵位,将他列入贤良祠,并赐予祭葬,谥号为“恭惠”。
裕城,本名煟子,字福天。他先是从贡生捐钱买了官,当上了道员。乾隆四十二年,他被任命为山东督粮道,后来又调到河南河北道。黄河在仪封决堤,大学士高晋负责治理,裕城跟着一起去了。结果仪封的埽工(河堤工程)因为地基塌陷,裕城因此被撤职,但让他继续留任。
乾隆四十六年,他被调到江南河库道。裕城跟着他父亲一起治理黄河,还写了一本《全河指要》,里面写道:“治理黄河应该疏导和约束并用,不应该拘泥于只疏导或只约束的单一方法。”他还上书朝廷,指出了黄河两岸一些险要河段的工程问题。没过多久,黄河就在青龙冈决堤,水流涌入微山湖,还冲毁了运河。
乾隆四十七年七月,河东河道总督韩鑅因为父亲去世而离职,青龙冈的工程还没完工,皇上就特别任命裕城署理总督的职务。大学士阿桂在曲家楼视察工程,建议从兰阳到商丘之间另修一条新堤。裕城上奏说:“兰阳新开挖的引河,上游本来就险要,必须在内侧设置坚固的防线,外侧再设置护堤。大堤后面原有的旧堤距离太远,恐怕靠不住。建议向东加筑一道格堤,在靠近河水的地方再加筑一些挑水坝。”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他又上奏说,兖州的伊家河位于运河八闸的西边,可以分泄运河和临近湖泊的水,应该把它加宽加深。皇上命令立即开工。伊家河开工后,他又去河南勘察引水子沟,并且往来奔波于山东和河南之间督察工程。皇上很高兴,还特意说:“如果你能不骄傲自满,继续努力学习,或许将来能超过你父亲。”伊家河工程完工后,乾隆四十八年,裕城被赏赐了孔雀翎。同年,青龙冈的工程也完工了。他又请求修筑运河堤岸,到济宁勘察估算,奏报需要六十四万多两银子,皇上批准了。之后,他被任命为河南巡抚。
因为秋审时出现了一些失误,他被降职,扣除了养廉银。乾隆四十九年,运河堤岸工程完工,朝廷要对他进行考核。当时军队正在讨伐石峰堡的叛乱回民,裕城协助军队作战,因此恢复了原来的官职和养廉银。乾隆五十年,他被调到陕西巡抚。朝邑发生水灾,皇上谕令裕城在被水淹的地方用淤泥沙石修筑河堤。接着他又上奏建议修建护城堤,朝廷下令讨论执行。后来他又被调到江西巡抚,乾隆五十二年,他上奏说江西的河道有二千四百多里,建议利用缴获的盗船改造成巡逻船,皇上赞赏了他的建议。他还奏报说丰城镇平堤的中段水流冲击力太大,难以抵御,建议改建成石堤,皇上也同意了。乾隆五十五年,他被调到安徽巡抚。奉命来京祝贺皇上八十大寿,在前往合肥的途中去世。
吴嗣爵,字树屏,是浙江杭州人。他八岁就成了孤儿,他妈妈钱氏管教特别严格。雍正八年,他考中了进士。
一开始,他被任命为礼部主事,后来大学士张廷玉提议把他调到吏部。之后他又升迁为郎中。吴嗣爵记忆力超强,对官场上的规矩也特别熟悉。
乾隆六年,他被任命为常州知府,后来又被任命为保宁知府,但两次都被奏请留在了京城。没多久,他又被派去湖北视察学校,之后又被调到福建。
乾隆十三年,他被任命为淮安知府,后来又升迁为淮扬道。那年洪泽湖水暴涨,按照惯例应该打开天然坝泄洪。但是吴嗣爵说:“打开坝子虽然能减轻洪水暴涨,但下游河州县的老百姓怎么办呢?”他坚持自己的意见,最终洪泽湖水患有惊无险,平安度过。
乾隆十六年,他被调任两淮盐运使。乾隆十八年,他又被任命为淮扬道,这时他母亲去世了。皇上特别下旨说:“防河的官员中有很多弊端,所以才特别从盐运使中调人来。河工和地方官员不一样,给你两个月的假期去料理丧事,丧事办完后,继续在任上守制。”
他升任江苏按察使。后来又升迁为布政使,调任到湖南,还没出发呢,他就上奏说江宁等三十五个州县积欠的口粮应该缓征。皇上就问巡抚托恩多,托恩多奏报说江宁等州县年成很好,不应该再请求缓征。皇上责备他借缓征来推卸责任,还说地方官催收不力,就把他发配到江南去做河工,以同知的身份。
二十五年,他补任宿迁同知,又授淮扬道,后来调任淮徐道。黄河水涨得厉害,都快冲垮徐家庄的堤坝了,他督促官吏抢修堤坝,皇上就让他署理河东河道总督。没多久,因为他在担任运使时,让商人侵吞了提引公款,被降职,本来要革职的,但还是让他继续留任。
三十四年,他上奏请求修补丁庙、六里、南旺、荆门、戴村等处的闸坝,并且说:“运河两岸的土工,临清以北是民堰,南旺以南是官堤,从临清到南旺,官堤民堰交错在一起。我认为凡是民堰低矮破损的地方,都应该督促修筑,官堤则根据轻重缓急依次修缮。”皇上很赏识他。后来让他署理河南巡抚。
三十五年,他又上奏说:“南旺湖北高南下,在运河西岸,正好在分水口。每到秋天汶水发大水,从关家、常鸣等水闸灌进来,只能把水收到湖里,不能放水来帮助航运。我认为应该在南旺下游土地庙前面增建一座石闸,以便随时开关。”
他三十六岁的时候,升任了江南河道总督。四十岁那年,他上奏说:“丁家集附近的黄河水流方向从北往南,北岸新形成的河滩伸进了河道中心,导致南岸的民田被冲毁了五百多丈。毛城铺那边的水流很大,下游也承受不了。现在应该整治河道源头,测量河岸,疏浚引水渠,修筑子坝,在黄河北岸的旧河道旁开挖一条引水河,等到明年春天再视情况开闸放水,让河水改道从北岸往东流,这样就不会再冲击丁家集等地了。”他还上奏说:“里河厅的运河口原本设有惠济、通济、福兴三个闸门,其中惠济闸是淮水进入运河的关键,请等到春天河水解冻后再修筑。”
四十一年,他又上奏说清口通湖引河共有五条,是洪泽湖的入海口,应该分别进行疏浚,以利于漕运。接着他又上奏说五条引河中的张家庄、裴家场两条河水流泄不畅,应该疏浚拓宽加深,朝廷也批准了他的建议。同年,皇上东巡,他作为子爵前往行在(皇帝驻跸之地)朝见,却因为身体不适无法参加朝会,左右侍从把他扶了出去。后来他被改任为吏部侍郎,四十二岁那年,他请求退休,回到家乡。四十四岁那年去世,享年七十三岁。他的儿子萨璥,另有传记。
萨载,伊尔根觉罗氏,是满洲正黄旗人。他父亲萨哈岱,官至镶蓝旗满洲副都统。萨载考中翻译举人,被授予理藩院笔帖式。之后他一路升迁,做到江苏苏松太道,负责管理苏州织造。后来,果亲王弘皙因为低价定制绣缎朝服的事情败露,萨载也因此被革职。他被召回京城,被授予主事衔。不久,萨哈岱被任命为苏州织造,萨载被派去协助他。一年多后,萨载被改任为普福,并被委派到两江总督那里办事。随后,他被任命为松江知府。乾隆三十年,他被加授道员衔,再次署理苏州织造。三十四年,他被提升为江苏布政使,仍然兼任织造。三十五年,他署理巡抚。当时巡抚永德建议将华亭、宝山的土塘改建成条石结构,萨载认为条石容易倒塌,不同意。按察使吴坛建议裁撤巡检弓兵,增加州县捕役,萨载也认为不妥,这两个建议都被否决了。三十六年,他和总督高晋一起上奏疏浚海州河道,他还上奏说江苏的社仓积粮达到了三十七万六千多石,请求进行查验,并上报朝廷。
公元1637年,我正式被任命为江苏巡抚。皇上命令我调查屯田的情况。我上奏说,江安粮道辖区包括江淮、兴武等六个卫所,苏州粮道辖区包括苏州、太仓等四个卫所。我建议对这些卫所的田地册籍进行清理,并按照新的规定,每四年进行一次审核;同时,请求为江淮、兴武两个卫所的屯田士兵增加开垦田地的补贴,因为他们一年到头都在为运输粮食而奔波劳碌;至于太仓、镇海两个卫所的田地,因为不方便随船运输,所以常常被私下买卖典当,我建议按照旧例,允许他们借款赎回这些田地。皇上准奏了我的奏请。
公元1639年,黄河在老坝口决堤,水漫外河厅。我和河道总督吴嗣爵大人一起主持修缮工程,不到二十天就完成了。皇上为此对我们进行了表彰。
四十一年,皇上南巡,萨载去见皇上,被任命为江南河道总督。皇上命令他和高晋一起考察黄河河口淤沙情况。萨载先到了河口,汇报说:“河口前面是王家港,从雍正年间开始淤积,现在已经长了四十多里;南岸形成了新的淤积地,叫新淤尖和尖头洋,北岸则形成了二泓、三泓、四泓。二泓和四泓宽二十多丈,涨潮时水深二三丈;三泓宽四十多丈,涨潮时水深三四丈。河底高低不平,河岸也在慢慢后退,淤积已经很久了,很难施工。”皇上说:“这是河口自然形成的状况,人力很难克服。”
后来,萨载和高晋一起向皇上建议,把清口东、西坝迁移到平城台,并在陶庄上面另开一条引河。那年夏天,运河和骆马湖水位上涨,萨载指挥官员们做好防护工作,皇上很高兴他处理得妥当。接着,陶庄引河开工了,四十二年二月完工。皇上说:“我多次南巡,都亲眼看到清河和黄河交汇的地方,担心黄河水倒灌,一直想着把黄河水引到陶庄北边流去。以前好几任河道总督都没能做到。去年萨载建议施工,正合我的心意。现在工程完成了,从此黄河离清口远了,既避免了黄河水倒灌的危险,又能利用清水冲刷河沙,这真是治理黄河的关键所在。按照齐苏勒的功劳,授予他骑都尉世袭的官职。”
萨载去京城觐见皇上,皇上命令他在拦黄坝上面加筑堤坝,作为重要的防护措施,还在原有的三架木龙上面增加木龙。萨载回到任上,按照皇上的指示处理相关事宜,皇上很满意。冬天,萨载又上奏说:“新河河面首尾宽度不一样,建议在北滩顺着水流挖槽,留下一些土堆。等到明年水涨的时候放水冲刷,让河面首尾宽度一致。”他画了图呈给皇上,皇上看到图中北岸有新的淤积,担心北岸淤积会导致水流向南,就在图上用朱笔做了标记,命令萨载治理。
四十三年,萨载上奏说:“高家马头新的淤积已经冲刷得宽深了,彭家马头新的淤积之前做了柴枕土坝。现在在滩面上挖槽,等水涨了再冲刷。”不久,萨载被任命为两江总督。四十四年,萨载上奏说拦黄坝外面旧河露出淤滩,建议在滩面上筑起束水堤,作为新河的防护。随后,他正式被任命为两江总督。在此之前,高晋上奏说河口门淤塞,建议迁移到下游的李家庄,皇上命令萨载勘察后上奏。萨载建议把清口东、西坝迁移到惠济祠前面,皇上同意了。
四十五年,大学士阿桂上奏说:“陶庄引河,开头和结尾都比较宽,中间却窄,虽然河道已经加深了,但水流还是显得有点受限制。等到秋天汛期水涨起来,恐怕来不及泄洪。”皇上就命令阿桂和萨载一起再去勘察一下。没多久,他们就上奏请求:把河宽六十丈以上的地方拓宽十多丈,河宽不足六十丈的地方拓宽二十多丈。 他们还上奏说:“云梯关外二套以下的河流,现在走的路线太远而且水浅,请求在四泓以下增设闸坝;二套以上往西的马港河,旧河堤残破不堪,应该修复;同时,在以前没有堤坝的地方修筑新的堤坝,一直延伸到北潮河西堰。”皇上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那年夏天,黄河水漫过了郭家渡,皇上命令萨载和河道总督陈辉祖一起负责防洪救灾。那一年黄河水涨得特别厉害,一开始就打开了毛城铺、苏家山、峰山头等几个闸门,后来又把清口东西两边的坝全部拆掉拓宽。萨载上奏说,好几个州县都被水淹了,睢宁、泗州受灾最严重,邳州、宿迁、灵壁、五河次之,现在需要赶紧发放抚恤金。皇上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尽力抚恤灾民,希望能弥补过失。” 皇上又命令把黄河水引到陶庄新河里。接着萨载又上奏说,丰县、砀山县、铜山县、沛县等地的险要河段都在加紧抢修,下游洪泽湖、高宝湖等湖泊也都平息下来了,等水退了再堵上缺口。皇上看完奏章后批示说:“看了你的奏章,朕心里很安慰。” 在此之前,皇上亲自到高堰查看洪泽湖的砖石工程,并指示萨载把比较低的石工加高,所有的砖工都改用石头。萨载请求皇上根据轻重缓急,分三年完成修筑。 八月,萨载的父亲去世了,皇上命令他在百日孝期满后,继续担任两江总督。
四十六年,萨载上奏请求从李家庄到临河集以北疏浚引河,皇上命令他赶紧去做。
六月,黄河在魏家庄决堤了,水很大。萨载上奏说:“黄河所有的水都奔涌着流进了洪泽湖。清口河道拓宽到了八十丈,山盱五坝已经打开了智、义二坝;但是高堰一带水位还没退下去,河水漫过堤岸,快要冲垮堤坝了。剩下的三坝和车逻、昭关二坝,有的坚持不打开,有的考虑要不要打开,等考察清楚了再上奏。”皇上命令坚守。过了一段时间,萨载又上奏说洪泽湖的浪涌向了山盱五坝,剩下的仁、礼二坝,水也冲过去了,于是又打开了车逻、昭关二坝。皇上因为所有的闸坝都打开了,下游百姓的田地都被淹了,就命令萨载赶紧调查灾情,然后上奏。八月,魏家庄的工程终于完成了。
山东巡抚国泰上奏说运河淤积严重,水流不畅,建议在刘老涧坝旁边开个口子分流泄水,皇上命令萨载去勘察。萨载上奏说:“运河泄水已经很通畅了,已经开了驼车头竹篓坝泄水进入骆马湖,刘老涧九孔石闸也已经泄水了。如果再另开一个泄水口,反而会让原本没被淹的地方也遭殃。”皇上赞同了他的说法。萨载又上奏说:“微山湖东南两面水清澈见底,沂河和骆马湖的水一滴也没流进运河,为运河腾出了排水通道。永济桥的桥孔也没有横坝阻拦,水势畅通无阻。”皇上称赞萨载处理得很有条理,命令国泰听从萨载的指导,不要固执己见。
十二月,萨载兼任安徽巡抚。四十七年,萨载上奏请求疏浚泗州谢家沟,把睢河和杨甿等河流的水泄入洪泽湖;他还奉命疏浚铜山潘家屯引河。四月,河南青龙冈决堤的地方堵上了,但是又出现了新的溃口,大量河水往下游奔涌。皇上命令加宽疏浚潘家屯、刘老涧等河流,把水排入大海。萨载建议打开张家庄引河和潘家屯引河分流,让湖水入黄河的渠道再多一条。皇上说:“想办法疏导泄水,是当务之急,一定要妥善处理。”皇上还加封萨载为太子少保。江苏巡抚吴坛建议开……
金坛的漕河啊,是从丹徒穿过句容,绕过分水岭,一直通到江宁。萨载上奏说:“这个分水岭就在茅山的山脚下,地势高峻,土质坚硬,根本不可能开凿。所以我建议疏浚七里桥到巷口桥之间的河道,让它和上下游河道的宽度和深度保持一致。”他还建议从镇江的钱家港到江宁的龙潭开辟一条新河,并且修缮金山对岸瓜洲城的那条河。皇上对这些建议都很满意。他还上奏请求疏浚涟河,还有展宽骆马湖的六塘河和盐河的河口,这些建议也都照办了。
四十八年正月,萨载服丧期满,正式被任命为两江总督。河南青龙冈的工程完工了,萨载上奏说黄河已经回到原来的河道,流入江南的速度很快,皇上批复说:“朕对此感到欣慰!”皇上还下令要迁移沛县的城池。萨载上奏建议把旧城迁移到西南的戚山,并且修建夏镇的文武官署,还有丰县和沛县的漕仓。四十九年,江西巡抚郝硕因为贪污受贿而获罪,皇上责怪萨载没有及时举报他,于是把萨载的官职撸掉,但又让他继续留任,并且罚他三年不发养廉银。五十年,漕船北上运输,因为运河水位浅,运输受阻,到达天津的时候耽误了期限。皇上责备萨载,说他疏浚运河的时候不知道修建水闸,导致水流一泻千里,毫无保留;又说清口东西两边的坝子也没有及时收束蓄水,导致航道水位浅,运输受阻。于是萨载被降职三品。五十一岁那年,萨载得了脚病,请求辞职。皇上派御医去给他看病,又恢复了他的原职。不久萨载就去世了,追赠太子太保,赐予祭葬,谥号诚恪,并在贤良祠里供奉他。
他的儿子萨腾安继承了父亲的骑都尉爵位,后来官至广西按察使;另一个儿子萨云安,官至云南迤西道,后来因为犯事被发配到军台戍守。
兰第锡,山西吉州人。乾隆十五年考中了举人,后来被任命为凤台县的教谕。 之后又升迁为顺天府大兴县的知县。
乾隆三十四年的时候,总督杨廷璋觉得兰第锡能力不错,想把他提拔到永定河河北岸做同知。可是吏部觉得大兴县不靠着河,不同意这个提拔。杨廷璋又再次请求,皇上最终特批了。后来兰第锡又升迁为永定河河道。
乾隆四十八年,兰第锡代理河东河道总督。他上奏朝廷,建议在河堤分界处种柳树,并且禁止在河堤附近取土;他还说仪封六堡、三堡滩面窄水流急,建议在新堤南面修筑月牙形的堤坝作为屏障;这些建议都被采纳了。
乾隆四十九年,他又上奏说:“河工的防治工作,关键在于平时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河堤高低不平,水位也在不断变化,再加上车马践踏,还有老鼠打洞,必须每天都在堤坝上巡查,才能及时发现问题。尤其是在冬天快结冰和春天桃花汛的时候,更应该昼夜巡逻。应该让驻守河工的官员都住在堤坝上,不许私自离开;如果有疏忽懈怠,文官武将都可以互相举报。让他们把堤坝当成家一样,这样才不会疏于防范。” 皇上都同意了他的建议,并付诸实施。
乾隆五十年,他又上奏说:“北岸黄沁等厅、南岸上南等厅的旧河堤,还有兰仪等厅的新河堤,都要加高加固;还要加固旧坝,增加一些引水设施。”皇上命令立即执行。
乾隆五十二年,皇上看到兰第锡代理三年勤勤恳恳,非常认真负责,就正式任命他为河东河道总督。没多久,他又兼任了兵部侍郎。
话说,黄河在睢州十三堡决堤了,这位河道总督赶紧上奏请罪。皇上了解到当地本来就没啥治河的工人,就原谅了他。工程完工后,皇上还对他进行了表彰。过了几年,也就是乾隆五十四年,他被调到江南当河道总督去了。 后来,黄河又在睢宁周家楼决堤,他又赶紧上奏请罪。皇上这次认为是河水涨得异常,所以也原谅了他。工程修好后,他又被表彰了。
乾隆五十六年,他奏报勘察了毛城铺滚水坝和王平庄新修的引河,皇上夸他检查工程认真仔细,一点都不马虎。乾隆五十七年,他请求把淮安的衙门搬到清江浦,并重建衙署,皇上也同意了。乾隆五十九年,他奏报说丰北汛接筑的土坝太多了,上游的水流不畅,影响了曹河和单河的排水,于是他主动要求降职查办,皇上却让他继续留任。
到了嘉庆元年,黄河又在丰北汛决堤,他又上奏请罪,皇上说等工程完工后再核实他的功过。工程结束后,皇上赏赐给他一个黄辫荷包,但也因为没能提前预防洪水,所以没有给他升官。第二年,他就去世了。
他死后第三年,因为那次黄河决堤,朝廷需要赔偿二十多万两银子。皇上知道他为人清廉,担心他承担不起这笔巨款,就咨询了山西巡抚伯麟。伯麟奏报说,这位总督留下的田产房屋加起来才值一百四十多两银子。皇上赞扬他清正廉洁,就下令让道府以上官员以及曾经担任过河道总督的人都分摊这笔赔偿款。
韩鑅,老家是贵州毕节,后来在顺天府大兴县安家落户。他花钱买了官,先是被任命为通判,派到山东工作,后来又调到上河当通判。一路升迁,最后做到江南淮徐道。乾隆四十六年,他被任命为河东河道总督,真是步步高升啊!
上任后,他上奏说:“山东的运河,主要靠汶河、泗河和各个湖泊的水来补充。汶河上游东平戴村等地,老百姓修建的拦河坝对岸淤积严重,应该开凿河道,疏通河床,让河水畅通无阻。泗河下游就是府河,从安居、十里二斗门进入运河,河水浅,拦河坝低矮,也需要好好疏通整治。蜀山、马踏、马场、南旺这些湖泊,现在都用来给运河供水和泄洪,拦河坝的根基都露出来了,正好可以取土加固堤坝。”
结果,七月的时候,黄河在祥符焦桥决堤了!韩鑅赶紧请罪,皇上原谅了他。工程完成后,皇上还对他进行了表彰。没过多久,黄河又在仪封曲家楼、青龙冈、大李家庄、孔家庄等四个地方决堤了,这可真是祸不单行!皇上命令江南河道总督李奉翰赶去现场督工。后来水主要从青龙冈那儿泄出去,而孔家庄等另外三个决口都被堵上了。皇上又派大学士阿桂去实地勘察,还让山东巡抚国泰去督工。眼看着工程就要完工了,结果大坝又塌了!这真是让人头疼!大学士嵇璜建议把黄河改道,让它重新回到原来的河道里去。皇上就这事儿问了阿桂、李奉翰和韩鑅的意见。
韩鑅上奏说:“青龙冈一开始决堤的时候,水势非常凶猛,所以水往北倒灌,分流到沙河、赵河,然后入海。没过多久,北面的水流就断了,又往南流了。这地方地势北高南低,如果要在南岸筑堤堵截,想把汹涌的河水往北调,虽然是圣上的旨意,但真的办不到。水往低处流是自然规律,不能轻易改变。”阿桂他们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所以皇上的那个改道的主意就搁置了。不过,皇上还是责怪韩鑅为什么没有及时上奏报告情况。
1747年正月,大坝又塌了。上面听说运河以南水流很通畅,以北却淤塞严重,就派韩鑅去微山湖北边的运河看看情况。二月,他到了济宁,跟国泰还有巡漕御史毓奇一起勘察,建议从济宁城闸到峄县黄林庄,修筑土堰、柴坝、椿埽、桥梁,设置水站,安装绞关。韩鑅还建议勘察完之后,回青龙冈工地。皇上就让他来回督察,又让他去勘察伊家河、荆山桥等地的水势,建议疏浚铜山潘家屯的引河,让它更宽更深,还要疏浚骆马湖、六塘河以及济宁南北的徒骇河、马颊河、伊家河等河流。那时候青龙冈的大坝总是修了又塌,韩鑅按照皇上的指示,赶紧想办法泄洪,让黄水慢慢消退。
他又回到青龙冈工地,正好碰上阿桂他们在兰阳三堡改筑大堤,疏通河道,把水引到商丘七堡,流入正河的旧河道。韩鑅不久因为父亲去世而离职。1748年三月,青龙冈的工程才算完工。1749年,他守孝期满,被授予工部侍郎的职位。工部说韩鑅当河督的时候,应该偿还国库十四万多两银子,皇上就免除了其中的七成。1754年,皇上让他去勘察通惠河、温榆河和朝阳门外护城河。之后他被调到户部。1755年,皇上派他去江南,和江南河道总督兰第锡一起督办防汛。嘉庆三年,他被调到兵部。嘉庆四年三月,被派去守护裕陵。嘉庆六年,因为年老退休。嘉庆九年去世。
书上说:韩家世代都是做官的,在治河方面尤其突出。在此之前,嵇曾筠的儿子嵇璜,高斌的侄子高晋,还有李家、何家、吴家,都接连起来做官,为国家做出了贡献。韩鑅的儿子韩奉翰、韩煟和他的儿子韩裕城,都在乾隆朝有名气,他的孙子韩璥一直到嘉庆朝都做官。韩奉翰的儿子韩亨特,贪图享乐,败坏了家风,愧对他的祖先。清朝以诚实守信著称,兰第锡以清廉闻名。青龙冈堵塞河水决堤,历时两年才完工,阿桂是总负责人,萨载、韩鑅是他的助手。详细记录了这件事的始末,可见这项工程成功的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