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沅,字石梧,是湖南湘阴人。道光十二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十五年,他被派去广东当学政。广东的读书人特别爱打官司,他下令全省通缉那些爱打官司的学生,查清楚情况后严厉处罚,广东的风气一下子就正规了。任期满了以后,他被任命为陕西汉中知府,后来又当过河南粮道,以及陕西、四川、江苏的按察使。在四川和陕西的时候,他严厉打击刀匪和土匪,多次抓到匪首,把他们绳之以法。之后升任江西布政使,又调到江苏。道光二十二年,他升任陕西巡抚,还代理过陕甘总督。二十五年,调任江苏巡抚。二十六年,升任云贵总督,还兼任云南巡抚。
之前永昌发生了回民起义,迤西道的罗天池滥杀无辜,不管好人坏人一起杀,导致回民更加暴乱。总督贺长龄和提督张必禄只想赶紧平息事态,那些投降的回民又反叛了。这时候,缅宁的匪首马国海被剿灭逃跑了,暗中联系了云州的回民马登霄、海连升等人再次起义,迤西地区一片混乱。李星沅追究事件的起因,贺长龄和罗天池都被问责了。道光二十七年,他派兵进剿,解散了被胁迫的回民,主要的反贼都被消灭了,其他的匪徒也被肃清了。朝廷嘉奖了他的功劳,给他加了太子太保的衔,还赏赐了花翎。不久后,他又被调任两江总督。
李星沅没考中进士之前,曾在陶澍幕府工作,负责起草奏章。他还长期在江南任职,对盐政、漕运、河务的利弊非常熟悉。当时国库空虚,朝廷大臣们主张把南方的漕粮改成折色,交给户部,然后在北方省份采购粮食。李星沅认为,如果折色太多,征收起来不容易;如果折色太少,采购的粮食又不够。而且当时粮食便宜银子贵,老百姓倒买倒卖就会亏损。更重要的是,州县官吏会借机多收钱,小吏们也会从中渔利,这些都很难防范。他多次上书陈述自己的意见,最终这个提案被否决了。
淮盐自从陶澍整顿之后,还是年年欠款,欠得不少呢。星沅写了个奏折,详细地说了盐堆积如山、税款不够用的情况,大意是说:“究其原因,官府是因为怕麻烦就拖着,商人是因为怕麻烦就投机取巧。盐的成本因为各种杂费增加了不少,销售又因为私盐的竞争而滞销,年复一年,这简直成了个顽固的疾病。首先要解决的是内部的私盐和外部邻近地区的私盐问题,这是治标的当务之急。今年我就把空运的私盐查禁了,奏请朝廷批准。至于川私盐、垦私盐、潞私盐、浙私盐,我都已经下令严查了。还有船只夹带私盐,危害最大,我已经在扬州仙女庙和江宁下关重点搜查,查获了百余万斤私盐,正在审理。其他方面,比如谨慎收支,缓收税款,合理安排盐引,简化繁琐手续,妥善处理残余盐引,积极销售新盐,裁减不必要的巡查费用,禁止谎报和故意拖延销售,我还制定了八条章程,用来整顿盐务。”奏折递上去后,朝廷批准了。
以前总督还兼管河务,从道光二十二年以后就不兼管了,这时候又让他兼管了。他兼任河督的时候,还上奏说要严禁厅里的官员聚集在清江,命令他们各回各岗位去工作。他还提出了加强水师的建议,内容包括培养人才、改进巡逻方式、核实哨卡情况、重点堵截私运、配齐兵力等等;他还建议建造战船,并建议鼓励捐款,给予奖励,这些都得到了批准。以前跟俄罗斯通商都是走陆路,突然有俄罗斯商船到了上海,他按照条约拒绝了他们。他在任两年,皇帝对他非常信任。后来因为长期生病,请求辞职回乡,皇帝也批准了。
话说三十年过去了,宣宗皇帝驾崩了,我星沅赶到京城去祭奠梓宫,又因为母亲年纪大了,就请求回家侍奉母亲。正赶上广西匪乱非常严重,朝廷就起用林则徐去督师,结果林大人在路上去世了。朝廷就命令我星沅接替他,担任钦差大臣。那年十二月,我到了广西,驻扎在柳州。当时左江右江到处都是匪患,那些贼寇里,以桂平金田的洪秀全最为凶狠。广西巡抚郑祖琛和提督闵正凤因为办事不利都被罢免了,周天爵和向荣接替他们担任了巡抚和提督。这两个人都很有名望,而且都很自负,意见经常相左,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协调他们,可还是协调不好,军事行动总是互相掣肘。
到了咸丰元年春天,向荣带兵去剿匪,那些贼寇就从大黄江、牛排岭逃窜到新墟、紫荆山。我星沅就下令让总兵秦定三、李能臣率领云南、贵州的军队追击,结果贼寇又逃到武宣。周天爵和向荣各自进攻,贼寇占据了东乡,两军却攻打不下。因为指挥权不统一,我奏请朝廷特地委任一位总统将军来督促剿匪,结果朝廷却批评我推卸责任。没多久,朝廷就命令大学士赛尚阿率领总兵达洪阿、都统巴清德前往湖南防堵,准备代替我。赛尚阿到了湖南,就授予了他钦差大臣的职务,让他去广西督师,而我则被调回湖南负责防务。四月,我星沅强忍着病痛赶到武宣前线督战,到了那里,我已经非常疲惫了,几天后就死在了军中。我在临终前上疏说:“贼寇不能平定,这是我不忠;不能尽孝侍奉母亲到终老,这是我不孝。”死后,我要求穿着平常的衣服下葬,以此来表明我的过失。文宗皇帝看到我的奏疏后非常悲伤,按照总督的规格赐予我抚恤,并赏赐金银用于治丧,还慰问了我的母亲,并下令我的两个儿子等服丧期满后再来朝廷觐见,追赠我谥号为“文恭”。我的儿子星桓后来官至江西布政使。
周天爵,字敬修,是山东东阿人。嘉庆十六年考中了进士,然后回到家乡等候朝廷的安排。道光四年,他被任命为安徽怀远知县,后来又调到阜阳。周天爵年轻时就非常刻苦,并且坚信王守仁的思想。当上知县后,他一心为百姓办事,为人清廉正直,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当时皖北盗贼猖獗,他们还和官府里的胥吏勾结在一起,周天爵对这些盗贼进行了严厉的惩处。有人弹劾他残暴,但总督蒋攸铦却上奏说:“周天爵爱民如子,嫉恶如仇,是古代的好官啊!”因此,周天爵得到了皇帝宣宗的赏识,皇帝还下旨说:“不畏惧别人怨恨的官员,才是最难得的,一些小错误是可以原谅的。” 周天爵后来接连升迁,先后担任了宿州知州、庐州知府、庐凤颍泗道。他到哪里,就把那里的盗贼头子抓个干净,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十五年,他被提升为江西按察使,后来又调回安徽,之后又升任陕西布政使。十七年,他署理漕运总督,不久后正式被任命。当时漕运积弊已久,运河上的丁役和水手都非常嚣张跋扈,周天爵用严厉的手段来管束他们,还弹劾了十二名失职的卫官来警示其他人,皇帝还下诏表彰了他。十八年,他调任署理湖广总督,后来又任命为河南巡抚,之后又升任闽浙总督,但这些任命都没来得及上任,最后调任湖广总督。汉口是商船聚集的地方,盗贼很多。四川的匪徒常常伪装成铅船的水手,在运河上抢劫杀人;陕、楚交界处的歹徒则拐卖妇女,危害百姓。周天爵依法严惩这些罪犯,并且弹劾了那些失察的官员和徇私枉法的审判人员,都把他们罢免了职务。
荆州沿江地区以前冬天会安排官员巡查缉捕盗贼,周天爵认为这是走过场,就把这项规定取消了;他选拔精干的官员秘密侦查,和地方官一起抓捕盗贼,根据抓捕盗贼的数量来评定官员的功过。襄阳有一些匪徒信奉牛八邪教,还有信奉天主教和基督教的,周天爵一共抓捕并处死了几十人。每次周天爵上奏朝廷,宣宗皇帝都会亲笔写诏书嘉奖他。那几年连年发生水灾,长江和汉水的堤坝多处决堤,周天爵上奏朝廷,请求效仿治理黄河的方法,在险要的地方修建挑坝,并且用草来保护堤坝;他还督促治理河州县,让有经验的官员专门负责,规定时间限期完工,如果完不成任务就处罚,地方绅士和董监也一样。汉水有很多弯曲的地方,周天爵还建议修建砖石斗门,以便蓄水和泄洪;这些建议都得到了采纳并实施。
话说这天爵当官,手段严厉,弄得很多人对他怨声载道。整整二十年啊,有个叫孔广义的,当时是冶县知县,就揭发了天爵好多坏事。可天爵根本不理,装没看见。这事儿后来捅到上面去了,上面狠狠批评了天爵,本来要革职的,最后让他留任了。
没多久,又有官员弹劾天爵滥用酷刑,这说法跟孔广义说的差不多。上面就派侍郎麟魁和吴其濬去调查。这一查,还真查出问题来了,天爵信任的一个候补知县叫楚镛,竟然用非法的刑罚;还有个外委叫黄云邦,竟然诬陷好人抓了起来。皇上大怒,把天爵的官职撸了,发配到伊犁去戍边。
第二年,皇上又让他去广东,跟着靖逆将军奕山办事。没过多久,皇上又赦免了他的罪,让他留在广东继续效力。第二年,皇上又给了他四品顶戴,让他当候补知府,调到江苏去负责清江的防务。海防的事情办完了,他又留下来处理淮安、扬州善后工作。之后,皇上又给了他二品顶戴,让他署理漕运总督,还兼署南河总督。
到了第二三年,因为他又滥用刑罚,而且对漕运方面的事务监管不力,私刻官印,惹来了一堆官吏的弹劾。他没办法,就上书请求辞职。最后,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让他带着二品顶戴的光荣退休了。
过了很久,广西的土匪越来越嚣张。文宗皇帝登基后,想找个懂军事的大臣,尚书杜受田凭借自己的才能被皇帝看中,于是被任命为广西巡抚,和钦差大臣李星沅一起剿匪。咸丰元年春天,杜受田亲自带兵和向荣一起围剿金田起义的洪秀全等人。土匪逃到武宣东乡,双方在东岭村展开激战,战斗激烈,有些士兵开始后退,杜受田亲手杀了几个逃跑的士兵,然后自己冲锋陷阵,擂鼓呐喊,这才把土匪打退。那时候,怀集、贺县以及都康、下雷土司,还有凌云、东兰、横州、博白等地都有土匪盘踞,杜受田就下令各属地积极组织乡勇,共同防剿。皇上加封杜受田为总督,专门负责军事,让布政使劳崇光代理巡抚。杜受田当时已经快八十岁了,每次战斗都亲自冲锋陷阵,但是他和李星沅、向荣关系都不太好。李星沅上奏朝廷请求特别任命一位总督统领大军,不久后就病死了,朝廷就让杜受田暂时代理钦差大臣。
土匪从武宣逃到象州,皇上责备杜受田等人久战不下,没能制服土匪,就撤了他的总督职位,解除他的军事职务,让他回广西暂时代理巡抚。等到赛尚阿到达军营后,两人意见又不合,杜受田就上奏说自己年老体弱,请求回京。到了京城后,皇帝连续召见他十一次,杜受田每次都详细地陈述军事情况,文宗皇帝都被他感动,但当时皇帝比较倚重赛尚阿,也没有完全采纳他的建议。
第二年,广东的匪兵闹到两湖地区,朝廷让天爵住在宿州,让他和安徽巡抚蒋文庆一起负责防务。第三年,天爵上奏说庐州、凤阳是江淮地区重要的战略要地,然后他去正阳关安抚了以前捻军首领张凤山等一千二百人,让他们为朝廷效力,还建议江苏、山东、安徽、河南四省都搞地方团练。没过多久,安庆城就失守了,蒋文庆也战死了。朝廷就让天爵代理安徽巡抚,后来正式任命他为安徽巡抚。南京也失守了,天爵就建议应该扼守黄河,阻止匪兵北窜,他还主动辞去巡抚的职务,专心负责军事。朝廷就让他以兵部侍郎的衔头,督师剿灭宿州、怀远、蒙城、灵壁的捻军。北面的战事渐渐平息了,天爵又开始向庐州、凤阳推进,抓住了定远捻军首领陆遐龄,打散了他的四千多兵马,朝廷还因此褒奖了他。后来,天爵上奏弹劾庐州知府胡元炜的劣迹,要求革职查办,但是当时的巡抚李嘉端却置之不理。结果胡元炜暗中勾结匪军里应外合,庐州城失守了,江忠源也战死了。广东的匪兵占据了临淮关,天爵一面在外抵御来犯之敌,一面在内部清剿土匪,他孤军奋战,支撑着局势。正准备奉命去支援庐州的时候,因为劳累成疾,死在了军中。
皇上非常震惊和悲痛,下诏书称赞天爵忠诚正直,勇敢有为,心地品行远远超过一般人,追赠他尚书的衔头,按照尚书的规格赐予抚恤,特地赐谥号“文忠”,这可是连内阁都不用先拟奏的殊荣;还提升他的儿子光碧为都司,并赐给光碧举人的身份。
劳崇光,字辛陔,湖南善化人。道光十二年考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授予编修的官职。道光二十一年,他外放山西平阳知府。后来调任太原,升任冀宁道,最后升迁为广西按察使。
我二十八岁那年,奉命出使越南,完成册封仪式后回国。正赶上匪乱四起,我被安排在思恩和南宁一带,督促军队进剿叛匪。
二十九岁,我被调任湖北布政使,还没出发,湖南就出了李沅领导的叛乱,地点在新宁。所以我就继续留在广西负责防务。李沅的叛乱平定后,朝廷论功行赏,赐予我花翎。
三十岁,我正式上任广西布政使。庆远一带的贼寇窜扰武缘、宾州,我和提督向荣一起率兵剿匪。我们擒获了贼首陈胜,又平定了上林、迁江等地的匪患,我制定策略,先后瓦解了数十股匪帮。 我招抚了张家祥,把他收编到我的部下,并给他改名为张国樑,他后来凭借战功名扬天下。 接着,我署理广西巡抚的职务。 副将伊克坦布在桂平战死,我便下令总兵周凤岐前往增援。 朝廷又任命李星沅督师,周天爵为巡抚专责军事。我仍然代理巡抚,同时负责处理军务。
1851年,大学士赛尚阿接替了星沅的职位,邹鸣鹤接着当上了广东巡抚。崇光依然负责处理广东的军务,平定了西林、博白、怀集等地的土匪。广东贼寇颜品瑶在南宁、太平一带作乱,崇光率兵驻扎在南宁,和广东的军队一起进攻,屡战屡胜,最终消灭了颜品瑶,又平定了贵县的匪乱,因此受到了朝廷的嘉奖。后来,他又和左江镇总兵谷韫灿一起平定了白山地区的匪患,还组织了南宁、太平、泗州、镇安四府的团练,在灵山彻底消灭了颜品瑶的残余势力,官职也得到了提升。
第二年,崇光驻扎在梧州,协助广东军队剿灭了水匪。没多久,金田起义的洪秀全等人从永安突围,攻打桂林。朝廷命令崇光回师救援,但他赶到时,贼军已经北窜,接连攻陷了兴安、全州。崇光和总兵和春一起追击,贼军最终逃入了湖南。这时,云贵总督吴文镕上奏朝廷,称赞崇光胆识过人,忠勇可嘉,建议朝廷加大他的权力。崇光自己也上了一份奏疏,大概意思是说:“虽然桂林解除了围困,但贼寇的威胁依然存在,老百姓人心惶惶,增兵设防,都不是短期内能够完成的。最好的办法是利用现有的兵力进行部署,逐步撤回那些被调往各地的军队,驻扎在城内,同时挑选精壮的民兵,扼守城外的要隘。要激励团练,振奋民心;招抚流亡百姓,恢复民力;训练军队,整肃军纪;搜捕土匪,铲除内奸。各地的游匪和土匪时不时地作乱,现有的军队兵力不足,必须依靠鼓舞团练来协助防御和剿匪。”
话说赛尚阿被罢官之后,崇光被朝廷委以重任,全权负责广西的军务。朝廷虽然知道太平天国已经撤出广东,但是仍然担心他们会卷土重来,所以责令崇光务必搜捕太平军的余党。三年后,洪秀全等人攻占了江宁,又分兵北上,直逼中原腹地。战事日益紧张,朝廷无力顾及偏远的广西,广西境内的土匪也趁机四起,剿灭了又冒出来,军饷不足,兵力单薄,只能依靠地方团练,难以对贼军造成大的打击。崇光一面剿匪,一面安抚百姓,就这样艰难地支撑了几年。
等到英国人占领广州之后,广东的贼势又更加嚣张了。水匪在广西四处流窜,浔州、柳州、庆远、梧州、南宁相继失守。当地土匪也更加猖獗,多次逼近桂林。军队里有很多投降的将领,他们的心思难以捉摸。崇光向湖南求援,七年后,骆秉章派蒋益澧率领湘军前来支援,屡次击败贼军,收复了兴安、灵川,进驻省城,这才平定了叛乱,更换了守军,桂林才算安定下来。八年后,崇光奏请朝廷留下蒋益澧继续在广西剿匪,蒋益澧在平乐令公渡、五塘等地多次重创水匪,斩杀万余人,从此水匪势力开始衰弱,庆远、柳州也相继收复。
九年后,崇光被调任广东巡抚,兼署两广总督。当时英军还占据着广州城,前任总督黄宗汉、巡抚耆龄等人,都驻扎在城外的县城里,不敢进城。崇光到任后,却坦然地进入广州城,与敌军近在咫尺地相处。不久,他正式被授予两广总督的职务,多次派遣将领去追剿逃窜到湖南、江西的匪徒,并将他们击溃。广西境内的土匪时不时地又会起来作乱,但都被很快平定。崇光与广西军队联合剿灭水匪,梧州、浔州的匪患逐渐平息。到第十一年的時候,英法联军入侵北京,签订和约后,广州的敌军才撤兵。
同治元年,因为都司陶昌培、知县许庆镕营私舞弊,崇光被降三级,并调任,但仍保留一品顶戴,前往贵州办事。前任巡抚耆龄和御史华祝三次弹劾崇光任用不当的人,军事调度失误,朝廷下令让崇光自陈,并派署理总督晏端书、提督昆寿进行调查,最终崇光得以免于处罚。
崇光被任命去云南贵州当总督。自从前任总督潘铎被杀后,云南巡抚徐之铭就和回族首领勾结起来保命,接替的张凯嵩总督迟迟不来上任,想躲着避祸被免职,所以朝廷就派崇光去代替他。崇光到了贵州后,碰上粤匪石达开余党攻打绥阳,崇光带兵把他们打跑了,然后就驻扎在贵阳。三年春天,土匪和苗匪多次来犯,崇光和巡抚张亮基一起带兵死守,最终把土匪打退了。当时云南叛乱的回民还混杂在省城里,很多人说现在去云南太危险了,不宜轻举妄动。但崇光直接就去了,云南的军民百姓都很高兴,到郊外迎接他,那些回民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叛乱的首领马荣、马连升在曲靖盘踞,把那里当成了老巢。崇光知道候补道岑毓英和降服的回族总兵马如龙都可以用,第四年春天,崇光就命令参将冯世兴和这两个人一起带兵攻打曲靖,攻克曲靖后,把马荣、马连升抓起来杀了,以儆效尤。接着又收复了马龙、寻甸等地,把迤东地区的叛乱平息了。崇光还派提督赵德光去攻打江外的贼巢,收复了广顺,又攻克了贵州,黔西地区也安定下来了。第五年,又收复了普洱和思茅,云南的战事渐渐好转了。
第六年,崇光去世了,朝廷下旨给他追赠了很多荣誉,表彰他“沉毅有为,历官两广、云贵,皆不避艰险,俾地方日有起色”,追赠太子太保,谥号文毅。广西还请求为他建立专祠,云南和贵州则把他供奉在名宦祠里。
书里说:粤匪起事,一开始是因为地方大员玩忽职守,后来又是将领之间不和。李星沅、周天爵本来都是以忠诚勤恳著称的,文宗皇帝看重他们的名声,给了他们很重要的职位,但他们在军事上都没什么建树。后来换成赛尚阿,情况就更糟了,就像老虎和犀牛从笼子里跑出来一样,再也控制不住了。崇光长期在战场上,洪秀全北逃后,已经不怎么管老巢了,但各地还是不断有叛乱发生,最终还是靠湘军的力量,经过好几年才平定。崇光在广东和云南上任的时候,都是情况非常危急的时候,但他都能化险为夷,他的才能和策略确实值得称赞。
赛尚阿,字鹤汀,是蒙古正蓝旗人,属于阿鲁特氏家族。他嘉庆二十一年考中了翻译举人,然后被任命为理藩院的笔帖式,后来又当上了军机章京。宣宗皇帝让大臣们对属下官员进行考核,赛尚阿被评为一等,得到了很好的升迁机会,一步步升到了郎中。
道光十一年,他升任内阁侍读学士,还和将军富俊一起到吉林去查将军福克精阿克扣压军饷的事情。他们查出了实情,把福克精阿给弹劾罢官了。之后,赛尚阿被授予头等侍卫的职位,还被派去哈密当办事大臣,后来又升任内阁学士。他父亲去世后回老家守孝,守孝期满后留在京城,升任理藩院侍郎,还兼任副都统,后来又调到工部工作。他多次被派往盛京、广东和察哈尔去处理事务。道光十五年,他被允许在军机大臣那里学习办事。他又被调到户部,后来升任理藩院尚书,还兼任都统,之后又调到工部。
道光二十一年,因为海疆戒严,皇帝下令让他去天津和山海关勘察修建炮台,他还和御前大臣僧格林沁一起检查沿海的防御情况。道光二十二年,他被任命为钦差大臣,去天津负责防御工作。等到和议达成,防御工作结束,他就回京了。早些时候,京城新设立了枪队,皇帝命令赛尚阿和左都御史恩桂一起负责训练。等到皇帝亲自检阅军队的时候,枪队表现得特别出色,皇帝很高兴,夸奖赛尚阿领导有方,还赏赐了他花翎。道光二十四年,皇帝让他复查通州一个叫康王氏的妇女被冤枉杀害亲姑母的案子,他查明真相,为康王氏洗清了冤屈,并且按照法律追究了那些逼供的官员的责任。之后,他又被调到户部尚书的职位,去江南查阅江防善后的事情。道光三十年,他又兼任步军统领和协办大学士。咸丰元年,他被任命为文华殿大学士,管理户部。
广西当时贼寇横行,闹得特别厉害。巡抚周天爵和提督向荣带兵去剿匪,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没办法,朝廷就派了林则徐去。可林则徐还没到广西,就死在路上了。后来又派了李星沅去督军,可是下面的将领都不听他的,还是没啥成效。皇帝文宗为此非常着急,因为赛尚阿是他的心腹爱将,就派他当钦差大臣去湖南,准备让他顶替李星沅。皇帝还特地赏赐给他一把遏必隆刀,并且拨给他两百万两银子作为军费。副都统巴清德和达洪阿带着京城的军队跟着赛尚阿一起去,姚莹和严正基也跟着当军事参谋;还把湖南的在职知县江忠源调到军营里帮忙。没过多久,李星沅就死在军中了,朝廷赶紧催促赛尚阿赶紧去督军,还把他升为了内大臣。
六月,赛尚阿到了广西,上奏朝廷说要整顿军队,明确军纪,花钱收买间谍,瓦解贼寇的胁从人员,切断贼寇的物资供应,这五件事要一起抓。皇上夸他考虑问题全面周到。周天爵和向荣两个人关系不好,总是闹矛盾,朝廷就把他们都撤职了,换了邹鸣鹤去。赛尚阿又上奏朝廷汇报贼寇的情况,大概意思是说:“粤西的匪徒很多,冯云山、洪秀全、凌十八这些人都是天主教徒,特别凶狠残暴,他们在金田、东乡、庙旺、中坪这些地方到处流窜,官兵只能在远处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应该先集中力量剿灭最大的那一股贼寇,只要把他们打败了,再分兵剿灭其他的小股匪徒,这样才能避免顾此失彼。省城的兵力太少了,先留在省城指挥调度,派巴清德和达洪阿去剿匪。” 于是向荣在中坪和桂平新墟连续打败了贼寇。乌兰泰设下埋伏,消灭了很多贼寇。
贼寇逃到紫荆山,以新墟和双髻隘作为据点。达洪阿和乌兰泰攻打双髻隘,摧毁了贼寇的巢穴,贼寇在新墟放火自焚后逃跑了。官军打了败仗,永安州失守了,赛尚阿因为贻误战机,被降了四级,但仍然留在原来的位置上。
皇上下了死命令,让所有军队一起猛攻。永安城的水窦是关键,乌兰泰攻下来了,然后大家一起围城。向荣负责北路,乌兰泰负责南路。永安城虽然小,但是城防很坚固,围攻了四个多月都没拿下,皇上又催着要打仗。
第二年正月,赛尚阿亲自去督战,采用了向荣的计策。在城北的一个角落故意不放兵,放敌人出来,然后打他们。乌兰泰不同意这个办法,本来跟向荣关系就不好,这下更是火上浇油了。二月,敌人果然从这个地方杀出来了,官军挡不住,只抓住了洪大全一个,押解到北京,然后把收复永安的消息报给皇上。可是,敌人立刻就打到桂林去了,向荣抄小路进城防守,乌兰泰追到将军桥,突然被炮弹打伤,很快就死在战场上了。总兵长瑞、长寿、董光甲、邵鹤龄也战死了。赛尚阿自己请求受罚,皇上责令他负荆请罪,想办法弥补损失,还命令两广总督徐广缙带兵去支援。
坏家伙们一看桂林的防御工事已经修好了,援军也快到了,就赶紧撤了,一路往北跑,还接连占领了兴安、全州。赛尚阿这才刚进驻省城,就派提督余万清、总兵刘长清去攻打全州。结果江忠源在蓑衣渡打败了那些贼寇,还杀了那个狠角色冯云山。那些贼寇就跑到湖南去了,接二连三地占领了道州、江华、永明、嘉禾、蓝山、桂阳,赛尚阿在后面追,一直追到衡阳。
贼寇从郴州分兵,一部分跑到醴陵、攸县,接着又来攻打长沙,越来越嚣张了。湖南巡抚罗绕典赶紧把这事儿报告朝廷,皇帝文宗一听,气得够呛,立刻下旨斥责赛尚阿指挥不利,号令不明,赏罚不公,导致军队疲惫不堪,浪费钱粮,打了这么久一点功劳也没有,直接罢免了他的官职,把他抓到京城治罪。 皇帝还下令让大学士们一起审问他。赛尚阿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说自己不忍心杀人,辜负了皇上的恩情。最后判他死罪,抄家,三个儿子也都被革职。
没过多久,他又被放出来了,发配到直隶,交给讷尔经额差遣,在京城附近负责巡防。过了五年,他又被发配到军台,没多久又被放了,让他去训练察哈尔蒙古兵。十年后,他回到北京,负责左翼巡城的任务,还被授予侍郎衔,做了正红旗蒙古副都统。后来因为生病就退休了。光绪元年去世了。他儿子崇绮,也有自己的传记呢。
讷尔经额,字近堂,费莫氏,满洲正白旗人。这哥们儿,字叫近堂,费莫氏家族的,是满洲正白旗人。
嘉庆八年考中了翻译进士,先是在妃园寝当礼部主事,后来调到工部,一路升官,做到郎中。道光元年,外放山东兖州、沂州、曹州做道员,接着又升任湖南按察使,后来因为父亲去世,就离职回家守孝了。三年后,他又被任命为山东按察使,这次是正式任命。他审理了教匪马进忠的案子,查明了真相,皇上赏了他个花翎,还把他升为了布政使。六年后,更进一步,当上了漕运总督。九年后,调任山东巡抚。十二年后,又升任湖广总督。
十六年,湖南新宁有个叫蓝正樽的瑶族人,搞起了宗教,收了不少徒弟,聚集了几千人,攻打武冈州城,结果被官兵打退了。虽然抓到了不少他的同伙,但这蓝正樽却逃跑了。皇上责令讷尔经额一定要把他抓到,可他好长时间都没抓到,结果被革职留任。十七年,朝廷考核他的政绩,说他办事不力,玩忽职守,就把他降职为湖南巡抚,限期一年之内必须抓到蓝正樽。结果没多久,就听说蓝正樽被乡勇打死了。这事儿,皇上让新任总督林则徐查清楚。林则徐上奏说,乡勇打死了三个匪徒,其中就有蓝正樽,还拿出衣物作证。皇上说,这衣物是事后才拿出来的,不足为信,就把讷尔经额的官职撸了,让他当个三等侍卫,派他去西藏办事。
过了几年,他升了头等侍卫,又调到西宁办事。二十年,升任热河都统。紧接着又任命他为陕甘总督,还没等上任,就被任命为署理直隶总督,后来正式任命。
1841年,英国军舰在秦皇岛附近晃悠,朝廷让讷尔经额去天津负责防务,还升了他的官,给他加了个太子太保的头衔。那会儿事儿越来越多,国库也空了,地方官员还用着以前的和平时期的老办法,不敢搞改革。朝廷讨论要搞屯田和修缮京畿地区的水利工程,讷尔经额上奏说:“屯田在京畿地区行不通,以前朝廷也试过修水利,修了又废,修了又废。主要是因为南北方的地理条件不一样,老百姓也不习惯。” 所以这事儿就搁置了。后来又有官员建议把长芦盐场的盐引像河南、山东那样,改成官府直接经营。讷尔经额说:“长芦盐场之所以乱,是因为私盐贩子太多,只要把这些大盐贩子收拾了,老百姓自己卖盐也能维持,那些商人自然会来。没必要非要搞官办的虚名,瞎折腾,没啥用。”
咸丰二年,讷尔经额升任直隶总督兼协办大学士,没多久又当上了文渊阁大学士,总督的职务还是照旧。
咸丰三年,太平天国占领了南京,他们的队伍从安徽杀入河南,归德府、睢州、宁陵、兰封接连失守,河南巡抚陆应谷打败仗了。贼军想攻打开封,朝廷让讷尔经额去大名府防守,阻止太平军北上。命令总兵花里雅逊布在延津驻军防备黄河,双禄守着彰德府作为后援。可太平军首领林凤祥、李开芳已经渡过汜水,攻陷了温县,打到了怀庆府。讷尔经额下令总兵董占元去增援,自己驻扎在临洺关,请求朝廷增调盛京、吉林的骑兵。朝廷任命讷尔经额为钦差大臣,统领河南、河北一带的军队。太平军围困怀庆府很久了,知府余炳焘带着当地官员和百姓死守,太平军还修筑了木栅栏准备长期作战。援军陆续赶到,只有都统胜保和将军托明阿的军队作战最勇猛,花里雅逊布、董占元等人却在丹水那边驻扎,害怕太平军不敢上前。胜保多次劝说讷尔经额,朝廷也催促讷尔经额赶紧出兵夹击,同时还要防止太平军窜入山西,于是讷尔经额才进驻清化镇。八月,各路军队五路大军合击,攻破了太平军的木栅栏,太平军大败,怀庆府的围困解除了。皇帝很高兴,赏赐讷尔经额双眼花翎、黄马褂,还对其他立功的将领也分别进行了奖励。
话说贼寇溃败逃窜的时候,咱们的军队因为打了很久仗,都累坏了,追不上他们。山西那边调兵支援,结果防备又没做好。贼寇就趁机从济源钻进了太行山,一路攻陷了垣曲、阳城、曲沃,打到了平阳府,还骚扰了洪洞,这些地方都丢了。追击的军队都落在了后面,只有胜保将军冲在前面,在平阳跟贼寇打了一仗,把他们打退了。胜保将军绕到前面,堵住了贼寇北上的路,贼寇这才往东跑。
讷尔经额这老兄被派去驻守临洺关,他压根儿不懂打仗,急得团团转,手足无措。有人告诉他,潞城、黎城之间有一条小路,贼寇可以顺着太行山东边,从武安出来,离临洺关很近,而且那地方地势险要,很容易堵住他们。讷尔经额说那地方不归直隶管,就跑去问山西巡抚该怎么办。结果贼寇果然攻破了黎城和潞城,他还觉得贼寇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临洺关。突然,冒充钦差大臣,要州县提供吃喝的家伙出现了,这是贼寇的前锋部队已经出山了!紧接着,大队贼兵就杀到了,官兵措手不及,吓坏了,溃不成军,讷尔经额带着几十个人逃到了广平府城躲起来,关防、令箭、军书、武器装备啥的,全丢了。
这事儿一汇报上去,讷尔经额立马被撤职,留在直隶协助处理军务。贼寇越来越嚣张,直隶和京畿地区都快被他们糟蹋完了,北京城都吓坏了。朝廷赶紧任命惠亲王绵愉为大将军,科尔沁郡王僧格林沁当副将,胜保督促前线军队追剿。然后,讷尔经额被抓起来关进了监狱,判了死刑,等着秋后问斩。过了好几年才把贼寇剿灭,先后抓住了首领林凤祥、李开芳,把他们杀了,京畿地区才恢复了平静。后来,朝廷赦免了讷尔经额,让他去军台戍边。又过了一年,把他放了回来,给了他六品顶戴,让他去守慕陵。没多久,又让他候补四五品京堂。七年后,他死了。他的儿子蕴秀、衍秀,都当上了内阁学士。
话说啊,清朝一直有个规矩,只要是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就必须由满洲重臣来担任主帅。康熙、乾隆年间,像阿桂、福康安、勒保、额勒登保这些大臣,个个都是军事奇才,立下了赫赫战功。
到了道光朝以后,也就只有长龄平定新疆的战役,勉强算得上是继承了之前的辉煌。之后,禧恩去打瑶族,奕山、奕经负责海防,这些人不是因为骄奢淫逸招来骂名,就是因为轻率行事把事情搞砸了。太平天国起义初期,李星沅根本就镇不住场子,后来换上了赛尚阿,可他带兵也没什么章法,结果太平军越来越厉害,根本控制不住。讷尔经额更是庸碌无能,跟李星沅一个样,弄得京畿地区都人心惶惶的,朝廷这才意识到这个制度的弊端。
只有僧格林沁凭借着以往的功劳和威望,还能胜任统帅的职位。从此以后,朝廷就不再随便派那些中央高官去带兵打仗了,即使有时候皇亲国戚挂个名义上的统帅,也都是有名无实。这其实也是因为人才和时代机遇的不同造成的,当然不能跟清朝刚入关的时候相比了。
倭仁,字艮峰,是蒙古正红旗人,乌齐格里氏,驻防河南。道光九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之后,他一路升迁,当过中允、侍讲、侍读、庶子、侍讲学士、侍读学士。道光二十二年,他升任詹事;二十四年,又升任大理寺卿。
文宗皇帝登基后,倭仁上书给皇帝提意见,大概意思是说:治理国家最重要是用人,用人的关键在于区分君子和小人。君子和小人的区别,从他们的内心很难看出来,但从他们的行为举止却很容易分辨。一般来说,君子比较老实木讷,小人则奸诈狡猾;君子沉稳冷静,小人急躁好胜;君子珍惜人才,小人排挤异己;君子目光长远,以国家根本利益为重,小人只顾眼前利益,贪图钱财,刻薄寡恩。那些刚正不阿,不徇私情的人是君子;那些左右逢源,善于钻营的人是小人。那些敢于直言进谏,提醒皇帝注意危险的人是君子;那些喜欢空谈命运,不畏惧天灾,助长皇帝骄奢淫逸的人是小人。公与私,正与邪,两者截然相反。皇上英明睿智,自然能够分辨谁是君子,谁是小人。
但是,我担心的是,皇上身边的人多,想法各异,难免会有人故意混淆视听,让您难以分辨真假,从而导致您在用人方面出现偏差。要识人,没有什么捷径,关键在于皇上您要好学勤政,不断提高自己的圣明,巩固您的德行。宋朝的程颢说过:“古代的君主,身边一定有那些敢于直言劝谏的大臣。” 所以,请皇上您召集德高望重的老臣,讲解儒家道义,同时也要挑选天下贤才,让他们在您身边辅佐您。咱们大清朝康熙年间,熊赐履也上过奏疏,主张“延访真儒”。这两位大臣的话,都指出了修身养性、用人治国的根本之道。天下兴亡,系于宰相,君主的德行修养则有赖于讲筵。只有君主的德行修养好了,才能选拔到好的辅佐大臣,有了好的辅佐大臣,天下才能太平。
倭仁的奏疏呈上去后,皇帝称赞他直言不讳,并下令让所有大小官员都以倭仁为榜样,要敢于进言。没过多久,礼部侍郎曾国藩也上奏了三条用人策略,皇帝又想起倭仁的奏疏,同时下诏褒奖了他们两人。
倭仁被任命为副都统,去叶尔羌当帮办大臣。大理寺少卿田雨公觉得倭仁能力不足,上奏皇帝说他不适合这个职位。皇帝说:“边疆的要职,可不是给闲散官员准备的。如果所有外放的官职都算降职,那国家文武兼备、内外兼顾的政策岂不是成了空话?”
咸丰二年,倭仁又上书皇帝,陈述治国的大计。皇帝觉得他是在批评陈善,虽然有点不满意,但也没什么大错,只是觉得他说的太泛泛而谈,于是告诫他多关注边疆事务,别光说不练。候补道何桂珍也上书为倭仁说话,说他为人忠诚正直,办事果断,言行一致,值得重用,请求给他委以重任,但皇帝没答应。
三年后,倭仁弹劾叶尔羌回部郡王阿奇木伯克爱玛特滥收路费和敲诈勒索,皇帝下令斥责他,说他没查清楚就乱参奏,于是交给部门讨论,最后降了他三级,并调离原职。
四年,侍郎王茂荫等人建议倭仁参与筹办京师团练,但皇帝觉得这活儿不适合他,就没同意。后来皇帝让他担任侍讲候补,进上书房给惇郡王读书。五年,倭仁升任侍讲学士。之后又历任光禄寺卿、盛京礼部侍郎。七年,他被调到户部,兼管奉天府尹的事务,还弹劾罢免了盛京副都统增庆和兵部侍郎富呢雅杭阿。接着,朝廷下令让他出使朝鲜,担任正使。回京后,他被任命为都察院左都御史。
同治元年,倭仁升任工部尚书。慈安太后和慈禧太后都觉得倭仁为人老成持重,学识渊博,于是让他给穆宗皇帝讲课。倭仁还编纂了历代帝王事迹和古今名臣奏议,并加了自己的注释,进献给皇帝,皇帝赐名《启心金鉴》,放在弘德殿供学习参考。倭仁为人一向严正,穆宗对他非常敬重和畏惧。
我寻思着,先让他当了翰林院掌院学士,然后又调到工部尚书,还兼了协办大学士。他上奏说:“河南从咸丰三年以后,一直被太平军和捻军烧杀抢掠,老百姓的家底儿早就被掏空了,可州县官吏的盘剥却没完没了。朝廷要是没办法一个个地审查州县官,那就得好好挑选督抚大员。督抚要是能管好手下的属员,属员们就没地方作威作福了。现在河南的问题,老是说老百姓刁钻狡猾,不说官吏贪婪无能;老是盯着老百姓反抗官府,却不想想为啥老百姓要反抗。关键在于朝廷要仔细考察大官,努力改变积弊,这样才能平息寇乱的根源。” 这一年秋天,他被封为文渊阁大学士,又上奏弹劾新任广东巡抚黄赞汤贪污受贿,把他给罢官了。
六年后,同文馆讨论要选拔五品以下的京官和外官到馆里学习天文算学,还请了外国人当老师。倭仁觉得,根本的解决方法在于人心,不在于技术,尤其反对请外国人当老师;而且他说,如果一定要学天文算学,应该找中国精通这方面的人来教,于是上奏请求停止这个计划。结果皇上就下令让倭仁推荐人选,另设一个馆,由倭仁亲自负责讲学。倭仁又奏报说,心里还真没合适的人选,不敢乱推荐。后来,他又被任命到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办事。倭仁多次上奏请求辞去这个职务,皇上都不答应;最后他只好称病严重,请求退休,皇上才准许他辞去兼职,让他在弘德殿办事。八年后,他又上奏说皇上的婚礼应该简朴一些,武英殿失火后,他又和徐桐、翁同龢一起上奏,请求皇上勤政爱民,停止一切工程,以避免灾祸,皇上也采纳了他的建议。十年后,他升为文华殿大学士,因为生病再次请求退休。不久就去世了,追赠太保,被列入贤良祠,谥号文端。光绪八年,河南巡抚李鹤年奏请在开封为他建立专祠,皇上也批准了。
一开始,曾国藩在北京做官,和倭仁、李棠阶、吴廷栋、何桂珍、窦垿一起研究宋代儒家的学问。后来曾国藩出征平定大乱,成为中兴名臣的代表人物;倭仁当了帝师,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李棠阶和吴廷栋也都各有成就。倭仁还留下十三卷遗书呢。
倭仁的儿子倭福咸,做过江苏盐法道,还署理安徽徽宁池太广道,咸丰十年,在宁国殉职,追赠太仆寺卿,世袭骑都尉。他另一个儿子倭福裕,当过奉天府府尹。倭仁的侄子倭福润,当过安徽巡抚。光绪二十六年,外国军队进入北京,倭家全家遇难。
李棠阶,字文园,是河南河内人。道光二年考中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了编修。升迁几次,做到侍读。道光二十二年,他到广东担任学政,又升为太常寺少卿。当时,广东巡抚黄恩彤请求给那些年纪大的武生乡试资格,结果遭到皇帝严厉斥责,李棠阶因为违规让这些武生参加考试,被降三级并调职,于是他就以生病为由辞职回家了。文宗皇帝即位后,恢复了日讲,曾国藩推荐李棠阶为人正直可靠,可以担任讲官,把他召回北京。不过后来日讲停了,李棠阶因为生病就没去上班。
咸丰三年,太平天国北上进攻,河北各地土匪也纷纷起义,因为尚书周祖培的推荐,李棠阶被任命负责治理河北的团练。李棠阶在村镇之间建立联系,成立了一个叫做“友助社”的组织。土匪占据温县东河滩柳林,四处烧杀抢掠,李棠阶带领团练去打击他们,可是村民没怎么打过仗,也没有火器,虽然杀了几十个土匪,但最终还是打不过。后来山东巡抚李僡带兵赶到,土匪才撤走了。土匪渡过黄河后,才知道民间已经有所准备,于是行动就谨慎了许多。等河北平定之后,李棠阶因为功劳被加封为四品卿衔,还赏赐了花翎。
同治元年,皇上召回了一些老臣,棠阶就是其中一位。他上奏说:“用人治国,关键在于端正自己的心。而端正心性的首要之务,就是克制私欲。希望皇上在接受老师和辅臣的规劝的同时,也要警惕身边近臣的坏习惯。闲暇时可以讲读《资治通鉴》、《大学衍义》之类的书籍,以达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的效果。” 他还说:“维护纪律的关键在于赏罚分明。朝廷发布的各种命令,一定要督促地方官员认真执行,这样才能上下一心,避免祸乱。” 慈禧太后和同治皇帝都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是,棠阶被任命为大理寺卿。
之前,两江总督何桂清因为办事失误被逮捕审判,刑部判处死刑,但朝中大臣有人认为刑部判决过重,建议按照律法减轻处罚,监候执行。棠阶上疏说何桂清失职误国,罪责重大,不应该轻判,这不是公正的处理。后来,何桂清最终被处决。棠阶随后连升几级,先后担任礼部侍郎、左都御史,并署理户部尚书。
一次皇上召见棠阶,棠阶说:“治理天下,关键在于安定百姓,而要安定百姓,首先必须考察官员。现在的盗贼,以前都是老百姓,都是因为地方官吏贪婪暴虐才逼得他们造反。要想平定现在的叛乱,就必须减轻赋税徭役,这才是治本之策。但是,如果不选拔好的高级官员,那么地方官吏就不能胜任,最终也无法实现令行禁止的效果。” 然后,他详细地陈述了河南的叛乱以及各省的利弊得失。皇上任命他为军机大臣,棠阶极力推辞,但皇上没有同意。同治二年,他被任命为工部尚书。
三年后,南京城收复了,论功行赏,他被加封为太子少保。大捻军平定之后,皇上就告诫朝中大臣们要兢兢业业,互相勉励。他在棠阶上跟恭亲王和其他值班的大臣们说话,说应该真诚地做事,坚持下去,不要只是空话互相敷衍。恭亲王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第二天召见的时候,恭亲王反复阐述君臣之间互相警示的重要性,棠阶和他的同僚也跟着说了不少,皇上和太后都非常高兴地接受了他们的意见。没多久,他就调任礼部尚书了。
太后下令让南书房和上书房的官员们编纂前朝的历史事迹,取名为《治平宝鉴》,并且让大臣们轮流讲解。棠阶在讲解汉文帝拒绝千里马的故事时,反复强调做皇帝的不能有个人嗜好,以免给别人留下可乘之机。从那以后,他每次讲解都以经典经义为基础,深入分析历史事件,最终都归结到批评时弊、宣扬善政上。四年后,恭亲王因为被人弹劾而离开了军机处,棠阶认为恭亲王立下过平定叛乱的功劳,当时正是多事之秋,不应该轻易抛弃有功之臣,于是他上奏,极力为恭亲王辩解,说他并非故意犯错。碰巧惇亲王和醇亲王也上奏说奕䜣不应该马上罢免,所以恭亲王又重新被任命回军机处值班了。僧格林沁在曹州战死后,棠阶认为朝廷赏罚不明,边疆大臣们常常轻慢国家,于是上奏详细陈述了这些弊端,之后朝廷就下达了申饬各省督抚的命令。
棠阶自从在军机处值班后,每天处理大量的军务奏章,只要有一点事情处理不好,他就忧心忡忡,愁眉苦脸。长期劳累,他最终病倒了,十一月去世,享年六十八岁。皇上非常悲痛,派贝勒载治去主持丧礼,赐予白银料理丧事,追赠太子太保,谥号文清。
棠阶刚进翰林院的时候,就开始潜心研究儒家经典,还亲手抄写汤斌的遗书来勉励自己。他通晓程朱理学、陆王心学,不偏执于任何一家,最终都以克己复礼、身体力行作为目标。他每天都写日记反省自己,终生坚持不懈。他家以前很穷,后来做了大官,生活依然简朴节俭,从不改变。他曾经说过:“忧患是人生的进修之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忍饥挨饿等待米粮的日子!”
吴廷栋,字竹如,是安徽霍山人。道光五年考中了拔贡,被朝廷授予刑部七品的小官,后来慢慢升迁到郎中。吴廷栋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研究宋朝儒家的学问,当了官以后更是坚持原则,清正廉洁,为人正直。咸丰二年,他得到了京察一等的好评。
那时候,刑部侍郎书元还兼任崇文门副监督,抓到了三十六个私酿酒贩子。审理这些案子的官员因为漏税的问题,打算判他们杖刑,也就是打板子。后来,经过复查,发现是书元家的人伪造证据贪污受贿。刑部的大臣们把这件事上报给了皇帝。文宗皇帝怀疑书元是孤掌难鸣,故意包庇,就下旨严厉批评了他。正好这时候吴廷栋被召见,皇上就问了他这个案子的情况。
吴廷栋不慌不忙地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汇报了一遍,并且还详细地阐述了为官之道的重要性,以及贪图利益的危害,以及君子和小人的区别。皇上听完之后很认同他的说法,这个案子最终也得到了妥善解决。 皇上接着问吴廷栋平时都读些什么书,吴廷栋回答说读的是程朱理学。皇上说:“学习程朱理学的人,往往过于迂腐拘泥。”吴廷栋回答说:“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学好程朱理学。程朱理学以明德为根本,以新民为目标,天下没有只讲理论不讲实践的道理。皇上您博览群书,深入研究道理,以此来提升您识人用人的能力;您清心寡欲,以此来保持您内心的清明。您日夜都在寻找贤才,内外都能选拔到合适的人才,天下还有什么治理不好的呢?”皇上对吴廷栋的回答表示赞同。
寻出为直隶河间知府。
他被任命为直隶河间府知府。
粤匪北犯畿辅,廷栋练民兵巡防,民倚以为固。内阁学士胜保督师至河间,责供张甚急,知县王灴迫于应付,自刎不殊。廷栋诣大营陈其事,胜保矍然,饬部下听命。
当时广东的匪军北犯,直逼京畿地区。廷栋组织训练民兵巡逻防守,老百姓都非常依赖他,觉得安全可靠。内阁学士胜保督师来到河间,要求紧急筹集军需物资,知县王灴因为压力太大,没办法完成任务,最后自杀了。廷栋赶到大营向胜保汇报了这件事,胜保非常震惊,立刻命令手下听从廷栋的指挥。
连擢永定河道、直隶按察使。以河间京师门户,廷栋善守御,得民心,仍留知府任。四年,军事定,乃之按察使任。
他接连升任永定河道和直隶按察使。因为河间是京师的门户,廷栋善于防守,深得民心,所以朝廷仍然让他继续担任河间知府。四年后,战事平定,他才正式就任按察使。
六年,迁山东布政使。时部臣奏请畿内赋税兼收大钱钞票各三成,上下交病,总督谭廷襄不敢言。会廷栋入觐,面奏:“大钱钞票实不流通。立法必先便于民方可行,必先信于民方能久。今条科太多,朝夕更改,国家先不能自信,何以取信于民?”上首肯者再。既而廷襄入朝,遂奏罢前议。
六年后,他又升迁为山东布政使。当时,朝廷大臣建议畿内赋税同时收取大钱和钞票,各占三成,这使得上上下下都很苦不堪言,就连总督谭廷襄也不敢反对。正好廷栋进京朝见皇帝,他直接向皇帝奏报说:“大钱和钞票实际上都不流通。制定法律法规,首先必须方便老百姓才能执行,必须得到老百姓的信任才能长久。现在法令条文太多,而且朝令夕改,国家自己都信不过,怎么能取得老百姓的信任呢?”皇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后来,谭廷襄进京后,就奏请朝廷取消了之前的议案。
山东吏治久窳,廷栋奖廉惩贪。方议海口立局收货捐,持不可。八年,坐奏销迟误,降补直隶按察使。十一年,复调山东。同治二年,入为大理寺卿,寻擢刑部侍郎。
山东的官场长期以来风气败坏,廷栋大力提拔清廉官员,打击贪污腐败。当时有人提议在海口设立机构收取货物捐税,廷栋认为不可行。八年后,因为奏章批复迟误,他被降职为直隶按察使。十一年后,他又被调回山东。同治二年,他进京担任大理寺卿,不久后又升任刑部侍郎。
三年后,江南平定了战乱。廷栋上了一份奏章,大意是说:国家兴衰的关键在于朝廷的政务,百官的勤勉与懈怠都取决于君王的态度。做事不在乎形式,而在乎实效;下属不一定会听从命令,却会顺从君王的喜好。国家的兴衰取决于官员的勤勉与懈怠,而勤勉与懈怠又源于君王的喜怒。自古以来,功成名就之后,君主心中虽然高兴,但骄傲之心也随之滋生。这时,宦官会趁机献媚拍马;左右近臣会趁机蒙蔽欺瞒;那些受宠的臣子会因此更加阿谀奉承;而那些被排斥的奸臣则会巧妙地钻营。拍马奉承就会导致权力暗中被窃取,蒙蔽欺瞒就会导致权力下移,阿谀奉承就会迷惑君主的意志,钻营就会让奸邪小人升官。这样一来,君主就会被蒙蔽,聪明才智被堵塞,远离老成谋士,厌恶忠直之臣。之前积累的戒惧之心,因为一次高兴就被毁掉了;此后放纵的行为,也因为一次高兴而被开启。君主开始自以为聪明,沉迷于享乐,独断专行,放纵欲望,一人在上肆意妄为,小人则在下煽风点火,毒害百姓,祸害国家,翻阅史书,古往今来都是如此。追根究底,这一切都源于从高兴到骄傲的转变。
自战争以来,十几个省份亿万百姓遭受战火荼毒,即使是那些起兵造反的奸民,也都是朝廷的子民啊!大军所到之处,都被诛杀殆尽。皇太后和皇上都秉持着上天好生之德,一定会有哀悯不忍,不会轻易高兴的。更何况,现在军队缺乏粮食,根本后方空虚,新疆缺饷,边疆动荡不安。再加上周边强敌环伺,邪教横行,这哪里是值得高兴的,分明是应该恐惧的!如果在处理政务之余,皇上万一有一丝放纵,臣子们就会效仿,把那些应该纠正的弊端当成习以为常的事情,把告诫当成空话,积习成俗,粉饰太平,国家就会再次陷入混乱怠惰的局面。“是非坚定刻苦,持之以恒,积数十年恭俭忧勤,有未易培国脉复元气者。”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内政清明,外必安宁。而这一切的关键在于敬畏,而敬畏的开始在于恐惧。恐惧天命无常,就不会依赖天命;恐惧百姓的力量,就不会玩弄百姓。恐惧是敬畏的开始,敬畏是恐惧的终结。皇上您智慧超群,英武神勇,继承祖宗留下的丰厚家业,开创子孙后代无疆的基业,这一切都源于您最初的敬畏之心。 《易经》说:“危险的要使它平息,安逸的要使它倾覆,以敬畏作为始终,其结果就不会有灾祸。”诗经说:“敬畏啊敬畏啊,上天的法则显而易见!”这些难道不应该作为永远的借鉴吗?
廷栋的奏章上奏后,皇上龙颜大悦,下令将奏章存放在弘德殿,以便随时查阅。皇太后召见廷栋时,告诫他说:“皇帝年纪尚轻就登基,国家大事,你应该直言不讳,不要辜负先帝对你的知遇之恩。”廷栋感激涕零。五年后,廷栋因年老体衰请求退休,皇上准许了他的请求,他回到江宁居住。十二年后,廷栋去世,享年八十一岁。朝廷追赠他的遗疏,褒奖他廉洁自持,并赐予抚恤。直隶和山东都将他列入名宦祠中祭祀。
吴廷栋啊,他做人有个原则,那就是“以不欺为本”,绝对不能欺骗别人。他当过臬司(相当于高级法官),那时候京畿地区接连发生了一些乱伦的案件,搞得总督都急坏了,几乎每个月都要上奏朝廷,生怕皇上生气。吴廷栋却说:“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做官的没有做好教化百姓的工作造成的,我们自己都应该受到惩罚,哪还有时间去欺骗掩饰呢?” 他后来辞官了,生活得很清贫,从不接受别人的贿赂。他还写了一本书,叫《拙修集》,一共十卷。
说起来,倭仁(奕䜣)晚年受到慈禧和光绪的尊敬,赶上国家中兴的时候,他辅佐小皇帝,一直战战兢兢地揣摩着皇帝的心思,小心翼翼地侍奉着。当时朝中上下都很敬畏他,朝风也因此得以维持。不过,他没看清时代的变化,对于那些关于国家强盛的重要政策,他总是轻蔑不屑一顾,后来就成了那些反对改革的人拿来当借口攻击他的把柄。李棠阶和吴廷栋,他们都是正正派派做官的,从不违背自己的原则,两个人意见一致,就像乐器合奏一样和谐。不过李棠阶为人更加平易近人,而且更注重大局,可以说是既有理论,又有实践,非常优秀。
贾桢,字筠堂,是山东黄县人。他爸爸贾允升,在乾隆六十年考中了进士,从检讨做起,最后当上了兵部侍郎,官儿做到挺大的。
贾桢呢,在道光六年也考中了进士,而且是第一名中的第二名,那可是相当厉害!然后他被授予了编修的官职。过了几年,道光十三年,他又在大考中拿了一等,升职当了侍讲。道光十六年,他更是进了上书房,给皇六子当老师,后来又升了好几级,成了侍讲学士。道光十九年,大考翰詹,皇上直接免了他考试,可见他的能力有多强。之后,他又当了少詹事、内阁学士,官越做越大。道光二十一年,他升任工部侍郎,后来又调到户部去了。道光二十七年,更是连升两级,先当了左都御史,再当了礼部尚书,之后又调到吏部。
到了咸丰二年,贾桢又协办大学士,权力越来越大了。咸丰三年,他上书建议山东筹办团练,皇上也同意了他的建议。之后,他参与了孝和睿皇后神主祭祀典礼,还被加封为太子太保,官职和荣誉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他还被任命为上书房总师傅,同时还兼管顺天府尹,权力可以说是达到了巅峰。咸丰四年,他又兼任了翰林院掌院学士。 这期间,顺天府的书吏范鹤等人和户部井田科银库的书吏勾结起来贪污受贿,用假钞票抵充库银。贾桢查出了这件事,严厉处罚了这些贪官污吏,还对那些失察的官员也进行了相应的处罚。因为这次成功的查案,贾桢被提升为体仁阁大学士,还管理户部。咸丰五年,他又兼管工部,官位更是晋升为武英殿大学士。
咸丰六年,贾桢的母亲去世了,他请求回家守孝,朝廷准了他的假,给了他六个月的假期。但他觉得只守孝六个月不够,就上书皇上说:“我家兄弟五个,兄弟们都去世了,就剩我一个了。如果我不能为母亲守孝三年,那等于我母亲有儿子却如同没有儿子,我这个儿子又算是什么呢?” 他坚持要守孝三年。当时御史邹焌杰也上书请求准许贾桢开缺守制,皇上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咸丰八年,贾桢守孝期满回到京城,以大学士的衔补任吏部尚书,还继续担任上书房总师傅。不久后,他又被重新任命为体仁阁大学士,管理兵部,同时还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咸丰十年,他被任命为京城团防大臣。同年秋天,英法联军入侵北京,皇帝带着后宫妃嫔们逃去了热河,命令贾桢留守北京。贾桢每天都危坐天安门,阻止外军进入北京城,在与敌人的谈判中,他表现得非常强硬,毫不退缩。咸丰十一年,他又晋升为武英殿大学士,但他因为生病请求开缺,皇上却没有批准。
穆宗皇帝回京,带着大学士周祖培,尚书沈兆霖和赵光一起上奏说:“咱们大清朝,从来就没有皇太后垂帘听政的规矩。以前御史董元醇也上奏过这事,皇上已经下旨明确表示了态度,我们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呢?但是,权力不能下放,下放了就会一天天出问题;规矩也不能随便更改,改了就会出乱子。皇上年纪还小就登基了,按照先帝的遗命,让怡亲王载垣等人辅佐处理政务。两个月以来,用人、处理政事,都是这些王爷大臣们拟定旨意,每天都公开发布,都盖着御赏同道堂的图章,大家都能看到,都能听到,朝内外都遵守执行。但是我们仔细考虑后觉得,这办法好像不是长久之计,以后难保不会出乱子。仔细想想‘辅佐’的意思,是辅助,而不是主持。如果所有事情,大事小情都由这些王爷大臣先决定,那表面上是辅佐,实际上是主持。时间长了,内外能没有疑虑吗?现在看来,应该让皇太后亲自掌握治国大权,这样大臣们才知道向谁汇报,命令才能得到执行,不用搞什么垂帘听政的虚名,却能达到听政的实际效果。参考前朝的制度,借鉴近代的章程,很容易就能找到合适的办法。看看汉朝的和熹邓皇后、顺烈梁皇后,晋朝的康献褚皇后,辽朝的睿智萧皇后,都是太后临朝,史书上都称赞她们。像宋朝的章献刘皇后,有‘今世任姒’的美誉;宣仁高太后,有‘女中尧舜’的美誉。明朝穆宗的皇后,是神宗的嫡母,被尊为仁圣皇太后;穆宗的贵妃,是神宗的生母,被尊为慈圣皇太后,当时神宗才十岁,政事都是由两位太后决断,然后命令大臣执行,也没有搞什么垂帘听政的名号。
我们的皇上天资聪颖,过几年就能亲政了,但是这几年,外面还有敌人没平定,国内还有洋人逼迫,怎么才能克服眼前的困难?怎么才能整顿法纪?最重要的是团结人心!如果大权没有一个明确的归属,导致人心惶惶,那才是最可怕的。所以我们请求皇上下令让廷臣们讨论皇太后召见大臣的礼仪,以及所有办事程序,可以沿用以前的军机大臣承旨的旧制度;也可以根据情况进行调整,列出方案请皇上决定,以便大家遵守。”奏章递交上去后,皇上命令廷臣们一起讨论,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1862年,安徽有个叫苗沛霖的土匪,表面上投降了朝廷,实际上暗藏祸心,他计划分兵两路:一路走清江,一路渡过颍河往西,对外宣称要去陕西支援胜保将军剿匪,其实另有企图。 张之洞大人立即上奏朝廷说:“苗沛霖这个人穷途末路才投降的,现在还带着兵观望,反复无常,一点都不靠谱。他的部队本来就没啥纪律,要是让他大摇大摆地进陕西,那不等于引狼入室吗?就算他走颍河方向去河南,那也是必经之路,他偏偏绕远路走清江,摆明了就是存心不良,想搞事情啊!要是他敢西进山东,那咱们北边的防线就危险了,直接威胁到咱们的心脏地带;要是他东进里下河地区,淮安、扬州这些沿海城市就都危险了,处处都得提防他!请皇上赶紧命令胜保将军严加防范!”
他又上奏朝廷说:“安徽的军情非常紧急,安徽巡抚李续宜回老家奔丧,请皇上不要拘泥于百日回任的规定,赶紧让他回来上任,稳固边防!”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三年后,《同治实录》和圣旨完成,因为张之洞大人参与了监修工作,皇上赏赐了他花翎。六年后,张之洞七十岁了,皇上赐予他寿辰的恩典,恩宠非常厚重。后来他因为生病请求退休,皇上没同意。七年后,皇上才准许他退休,给他发全额俸禄,还让他担任团练大臣。 十三年后,张之洞去世了,皇上称赞他“为人正直,学识渊博”,按照大学士的规格赐予他抚恤,追赠太保,把他列入贤良祠,谥号文端。他的儿子张致恩后来官至浙江布政使。
周祖培,字芝台,是河南商城人。他父亲周钺,嘉庆六年考中进士,官至鸿胪寺少卿。
祖培,嘉庆二十四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一路升迁,最后做到侍讲学士。道光十七年,他去陕西甘肃当学政,负责教育。之后又当了侍读学士、詹事、内阁学士。道光二十三年,他升任礼部侍郎,后来又调到工部,再调到刑部。道光二十六年,他和尚书赛尚阿一起去了江南,检查江防的善后工作,还检阅了江苏、安徽、江西的军队。
道光三十年,文宗皇帝登基了。祖培上了一道奏疏,大概意思是说:“咱们大清朝立国以来,最重要的就是用人制度,这些都记载在历代皇帝的实录里,皇上应该经常翻阅。有些过去行得通的办法,现在可能就不行了;过去有害的,现在也一样有害;有些过去想解决的问题,现在可能还没完全解决;过去可以防范的风险,现在也一样不能掉以轻心。只有皇上把这些历史经验都记在心里,才能根据实际情况处理政务,这样才能对利害关系看得清清楚楚,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还要责成各级官员,坚决杜绝弄虚作假,认真考察下属;如果谁包庇纵容,就应该让言官弹劾,然后严惩地方大员,整顿军队,抓捕盗贼,不能推卸责任。”皇上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特别下旨照办了。
咸丰元年,祖培升任刑部尚书。咸丰二年,他又上了一道奏疏,说:“户部提出的筹集款项的二十多条建议,那些钱根本解决不了燃眉之急。建议参照道光二十一年河南河工、城工的捐款章程,灵活变通地处理。”他还说:“按户强行摊派捐款,只会引起民怨。应该责成各省督抚认真调查富豪人家,劝他们捐款,激发他们的爱国热情,让他们为国家出力。”皇上也采纳了他的建议。
三年的时候,那个要犯刘秋贵死在监狱里了,审他的官没查清楚真相,祖培因此被降了三级,调任左副都御史。他上奏说:“自从匪贼闹事以来,多次下令各省组织团练,修筑营寨,挖掘壕沟,效仿嘉庆年间坚壁清野的办法,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贼寇四处流窜,毫无规律可循,各州县一点准备都没有,贼兵一来就溃败。请求严厉督促各省督抚,责成有能力、有担当的官员,和当地绅士迅速办理;如果谁玩忽职守,反而加重了扰乱局面的情况,就给予弹劾处置。”皇上准了他的奏疏。后来,祖培又历任工部、吏部侍郎。
四年,祖培接连升任左都御史、兵部尚书,还兼管顺天府尹。六年,宣宗皇帝的实录和圣训编纂完成,他被加封太子太保,调任吏部。八年,他参与办理京师五城团防事务,以吏部尚书的身份协办大学士,还兼署户部。九年,他调任户部,同时兼署吏部。当时京师戒严,他上奏陈述了团防的六条章程:一是查清户口,区分良莠;二是劝导百姓保卫家园,团结一心;三是委任官绅,明确责任;四是协同营汛,互相配合;五是设置水警,以防意外;六是增加帮办人员,协助工作。皇上到热河避暑,命他留京办事,并授予体仁阁大学士的称号,管理户部。
十一年,文宗皇帝驾崩,祖培被任命总理丧事,还兼管定陵平安峪工程的修建。等到穆宗皇帝护送两宫太后回銮时,祖培上奏说怡亲王载垣等人拟定的“祺祥”年号,意义重复,请求更改,皇上嘉奖了他关心典礼仪制的认真态度。他又说,京畿各处抗粮拒捕的风气盛行,都是因为州县官员选得不合适,于是皇上谕令各省督抚要秉公选拔官员,不要徇私舞弊。同治元年,祖培调任管理刑部。四年,山陵工程竣工,皇上赐给他花翎。五年,文宗皇帝的实录和圣训编纂完成,皇上赐给他儿子文龠员外郎的官职,并让他的另一个儿子文令中了举人。六年,祖培去世,享年七十五岁,朝廷给予优厚的抚恤,并追谥为“文勤”。
朱凤标,字桐轩,是浙江萧山人。道光十二年,他考中了状元,当上了编修。十九年,他又在考试中得了二等,皇上赏赐了他丝绸,还让他到上书房工作。没多久,他就去湖北当学政了。后来,他当过司业、侍讲、庶子、侍讲学士、侍读学士,官职一路升迁。道光二十五年,皇上还让他给七皇子当老师。之后,他又连升几级,当上了内阁学士、兵部侍郎,后来又调到户部。二十八年,皇上派他去天津验收漕粮。接着,他又和大学士耆英一起,去山东查办盐务,弹劾了好几个巡抚和盐运使贪污受贿,皇上根据他的奏疏,对那些官员进行了处罚。他还说:“山东的盐政比其他省份还要糟糕,想要增加税收,畅通销售,必须先解决贪污腐败和走私的问题。建议修改盐法,先收税后卖盐,这样才能增加国库收入。”他的建议被采纳了。他还查出运库私自借出七万多两银子,责令他们赔偿;藩库积压的钱款三十万两,也让他拨解到国库;全省仓库里还欠着四十多万两银子,还缺粮三十七万石,皇上限他八个月内补齐。
咸丰元年,他升任左都御史,还先后代理过工部、刑部、户部尚书。三年,太平天国军队攻陷了江宁和扬州,漕督杨殿邦退守淮安,朝廷商议调动山西、陕西七千兵马增援。朱凤标和尚书文庆、侍郎全庆、王庆云一起上奏,说:“淮安是贼军必争之地,万一贼军渡过黄河,河南、山东的老百姓就会人心惶惶,平乱就更难了。请求让山东巡抚李僡亲自去淮安阻止贼军北上,并请求命令直隶总督迅速派布政使张集馨率兵驻守要地,保护京师的安全。”皇上采纳了他们的建议。五月,贼军又攻陷了河南归德府,朱凤标和大学士贾桢、尚书翁心存等人一起提出了六条防剿建议,大部分都被采纳了。没过多久,林凤祥等悍匪又窜到了京畿地区,他又和贾桢、翁心存等人一起上奏,提出了预先筹备守城的建议,皇上也收到了他们的奏疏。咸丰四年,他被任命为刑部尚书。六年,宣宗实录和圣训完成,他被加封为太子少保。后来他又调任兵部,之后又调回户部。
话说这凤标大人,八年的时候参加顺天府乡试,考中了举人。结果呢,因为考卷上的年龄和户籍登记的年龄对不上号,被那些言官给盯上了,搞了个大案子。大学士柏{艹俊}(此处保留原文)甚至要判他死刑!凤标大人也被免职,接受调查。还好皇上文宗皇帝觉得他这个人没问题,只是办事不够仔细,就轻判了他革职。
过了几个月,皇上又给他安排了差事,让他当翰林院侍讲学士,还继续让他给醇郡王上课,待遇没变。后来,他又当上了大理寺少卿、通政使、左副都御史,还代理过刑部侍郎。有一次跟着皇上去了热河,皇上高兴,又提拔他做了兵部尚书。到了十一年,皇上驾崩了,凤标大人护送皇上的梓宫回京,皇上念他辛苦,给他加了两级官阶。之后调到吏部,还当上了上书房的总师傅。
到了同治七年,他当上了吏部尚书,还兼着大学士,同时还管着翰林院。没过多久,就升到了体仁阁大学士,主要负责吏部的事务。到了同治十一年,他因为身体不好,请求退休,皇上批准了,让他以大学士的身份退休,还保留了全部俸禄。第二年,凤标大人在家中去世了,皇上追赠他太子太保的爵位,谥号文端。他儿子凤其煊,在工部当郎中,后来官至山东布政使。
单懋谦,字地山,是湖北襄阳人。道光十二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
道光十七年,他进了南书房当差。十九年,大考得了二等,从赞善升官。没多久就升了司业,又升了洗马。道光二十年,他去广东当学政,后来又当了侍读、庶子。因为生病回家了,父亲去世后,他守孝,然后请求留在家里尽孝侍奉母亲。
咸丰三年,广东的匪乱波及到湖北,单懋谦当时正在家守孝,朝廷就命令他在家负责组织团练,维持地方治安。咸丰六年,他回到北京,继续在南书房当差,恢复了原来的官职。咸丰七年,他去江西当学政,后来又当了侍读学士、少詹事、内阁学士、工部侍郎,这些官职都是和教育、学政有关的。
咸丰十一年,巡抚毓科和布政使庆廉被言官弹劾,朝廷就让单懋谦去调查。单懋谦上奏说:“毓科不是应对紧急情况的人才,面对贼寇的骚扰,省里的防务尤其重要。湖北的兵勇不够调遣,他们的处理方式也不够灵活。现在虽然全境都平定了,但是善后工作要赶紧妥善处理,筹备浙江的防务,接济安徽的军饷,这些关系到全局的大事,恐怕处理起来会力不从心。庆廉现在还没到任,没有可以考查的事迹,我不敢乱说。”奏折上报后,朝廷知道了情况。任期满了,他就回北京,在修撰实录的机构里当副总裁。
同治二年,他调到吏部工作,后来升任左都御史。同治三年,他和大学士瑞常等人一起给皇帝讲解《治平宝鉴》,之后被任命为工部尚书。
我四年的时候,被派去盛京,跟侍郎志和他们一起负责修缮太庙和昭陵。那时候奉天那边马贼特别猖獗,上面就让我去现场看看情况,调查清楚。结果我弹劾了将军玉明和府尹德椿,然后交给相关部门处理。 回到京城后,我又上书说马贼很难防,建议赶紧筹集兵饷,出兵到边境去剿灭他们,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还建议奉天所属的各个州县,仔细勘察一下城镇乡村,看看哪些地方需要修建堡寨,鼓励老百姓赶紧修建。 同时,我还建议把嘉庆年间龚景瀚写的《坚壁清野议》印发到各个州县,让他们按照书里说的团练守御方法,具体去执行。我的奏疏递上去之后,皇上都同意了,并且下令执行。
六年的时候,我负责户部三个库房的事务。七年调到吏部。十年,负责国子监的事务。十一年,我当了吏部尚书,还协助大学士处理政务,没多久就升任文渊阁大学士,并且兼管兵部。十三年,因为长期生病,我请求辞职回老家,皇上批准了。光绪五年,我在家去世了,皇上按照惯例赐予了抚恤,还给了我“学问优长,持躬端谨”的评价。追赠太子太保,谥号文恪。
话说从咸丰初年开始打仗,到处都是战乱,朝廷也整天为这事操心。北京城也搞了团防,内阁重臣都参与了,贾桢、周祖培、朱凤标这些人都在里面。那时候用人还按照老规矩,升官大多是按资历来的。到了穆宗皇帝登基,平定了东南的战乱后,内阁大臣大多是凭借军功和名望提拔的。六部里直接升到内阁的很少,只有我单懋谦是从正卿直接升到内阁的,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很高的荣誉。
柏俊,原名松俊,字静涛,是蒙古正蓝旗人,巴鲁特氏。他道光六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然后一步步升迁,做到内阁学士,还兼任了正红旗汉军副都统。
道光十八年,他被外派到盛京当工部侍郎,后来又调到刑部,还兼管奉天府尹。二十年,他又被调回京城,当上了刑部侍郎,之后又调到吏部,再调到户部,真是官场几经辗转啊。道光二十三年,他出使朝鲜,负责祭祀,按规定可以收受礼物,但他却全部拒绝了,真是清廉啊!二十五年,他被任命为总管内务府大臣。
道光二十六年,他主持了江南乡试。他上奏说:“征收漕粮时,对大户的欠款宽容,却向小户追讨,那些劣绅还欺压官吏,大户包揽小户的案件,导致轻重不一,旗丁还敲诈勒索,增加各种名目的额外费用,这些弊端必须严厉禁止!”他的建议被采纳了。不久,他和仓场侍郎陈孚恩一起到山东查账,揭发了布政使王笃滥用幕僚和地方官纵容盗窃的行为,巡抚崇恩等人也被追究责任,但处罚程度各有不同。
道光二十八年,他升任左都御史。三十年,他又升任兵部尚书,并被授予内大臣的职务。之后又调到吏部,管理三库,还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咸丰三年,朝廷派他和侍郎善焘去盛京调查协领塔芬布的事情。塔芬布轻信谣言,调兵保护自己的宅邸,差点酿成大乱。调查结果出来后,塔芬布被发配充军,而将军奕兴因为包庇他,也被革职。之后,因为他在镶白旗蒙古都统任上,承袭人选的挑选有误,他被免去内务府大臣的职务,降职为左副都御史。没过多久,他又被外放到马兰镇当总兵。
咸丰五年,他升任热河都统,负责剿匪。他又上奏说:“热河的军队懒散,士兵疲惫不堪,州县官员也不懂治理,强行使用大钱,百姓都罢市了。矿匪占据山场,委员们还侵吞商款。”皇上下令严查此事。之后,他被召回京城,任命为户部尚书,还兼任正黄旗汉军都统。咸丰六年,他被任命为军机大臣上行走,还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不久,他又以户部尚书的身份协办大学士。咸丰八年,他主持了顺天乡试,并被拜为文渊阁大学士。
柏俊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比较正直,自从当了高官之后,就跟载垣、端华、肃顺他们处不来。后来御史孟传金上奏章弹劾科举考试的录取名单不实,皇上就下令重新审查试卷,要查的卷子足足有五十份呢!皇上当时气得不得了,直接把柏俊他们都给撤了职,还让载垣他们一起审问柏俊。结果查出来,柏俊听信了他家仆人靳祥的话,在科举考试中徇私舞弊,帮罗鸿绎作弊。可怜靳祥,最后死在了大牢里。
过了九年,案子终于审理完毕,皇上其实还有点想饶他一命的意思,但是肃顺他们坚决反对。皇上就召见王大臣他们,说:“科举考试是选拔人才的大事,要是有人作弊走后门,那可是重罪!历年来负责考试的大臣,谁敢拿自己冒险犯法?没想到柏俊身为一品大员,竟然辜负皇恩,藐视国法,做出这种事!柏俊自己也是科举出身的大臣,怎么会不知道科举考试的规矩?居然为了家仆的请求,就擅自更换试卷。要是靳祥还活着,好好审问他,肯定能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既然有现成的法律可以依据,就算我不严惩,就按照他供述的内容来看,虽然情有可原,但法律也无法宽恕啊!一想到这些,朕都忍不住流泪了!” 最后,柏俊还是被处死了。
话说公元十一年前,穆宗皇帝登基了,肃顺他们那伙人已经被收拾了。有个叫任兆的御史,他就上书给皇帝,请求给柏葰平反昭雪。这事儿啊,就交给了礼部和刑部去仔细研究研究,研究完了之后,结果报上去了。皇帝下旨说:“柏葰这小子,收受贿赂,罪责难逃。但是载垣、端华、肃顺他们几个,法律上没有明确规定‘受嘱托’这罪名,只能按照‘贿赂关节’的罪名来处理,判他们死刑。不过呢,这载垣他们几个,平时跟柏葰有私怨,想借机逞威风,就用牵连的理由把柏葰也给坑了,导致他被判了重刑。我爹(指穆宗的父亲)曾经说过‘不禁垂泪’的话,可见他老人家也是心慈手软的。现在啊,两宫皇太后都在推行新政,处处都讲究宽大为怀,公平公正。柏葰虽然不能说完全没罪,但那个御史的奏疏写得也不太合适。想想柏葰在两朝皇帝手下都受过恩惠,在内廷当差这么多年,平时也勤勤恳恳的,虽然已经判了他重罪,但咱还是得体现一下我爹的法外开恩。”
所以呢,皇帝就让柏葰的儿子,那个候选员外郎钟濂,直接升了四品卿,等哪个六部郎中的位置空出来,就让他去顶上。这钟濂啊,后来还当上了盛京兵部侍郎,官儿做得不小呢。
麟魁,字梅谷,索绰罗氏,满洲镶白旗人。道光六年,他考中了二甲第一名进士,厉害吧!然后被选为庶吉士,之后又调到刑部当主事,后来官职越来越高,一路升迁到中允、庶子、侍讲学士、詹事、通政使,最后当上了左副都御史,妥妥的官场赢家。
道光十七年,他被外派到盛京(沈阳)当刑部侍郎。第二年,他又被调回京城,当了刑部侍郎,还兼任镶红旗汉军副都统,这可是实权职位啊!道光二十年,他又代理仓场侍郎。后来,朝廷派他和侍郎吴其濬去湖北查案,他们弹劾了湖北总督周天爵滥用酷刑,周天爵被罢官了,吴其濬还被留任署理总督。麟魁接着又去了江西,审理一起闹得沸沸扬扬的漕运案件,还处理了江苏邳州知州贾辉山滥用私刑的事,他办案公正,严格依法办事。
之后,他被调到户部,又调到吏部,最后还当上了总管内务府的大臣,这可是个肥差!道光二十二年,他又被派到山东当巡抚。当时英国军队入侵江南,他上书朝廷,说登州地处黄海、渤海之间,三面环海,敌人的船坚炮利,咱们在海上很难跟他们对抗,建议朝廷把军队调到陆路险要的地方防守。没多久,他又和侍郎王植一起到湖南去审理案件,还负责勘察湖南、江苏、山东三省的水灾情况,并上奏朝廷请求减免赋税,他的建议都被采纳了。
道光二十三年,他升任礼部尚书,还兼管太常寺和鸿胪寺,官至一品。黄河在中牟决堤了,朝廷又派他和尚书廖鸿荃去督促修建河堤。结果东西两坝修好后,又多次决堤,他因此被撤职,降为七品顶戴,但还让他继续负责修河,因为缺水,他请求朝廷缓期完工,结果又被撤了顶戴。后来,朝廷又让他当了三等侍卫,然后派他去叶尔羌当参赞大臣,之后又调到乌里雅苏台当参赞大臣,这辈子也算是走遍了大江南北了。
二十七岁那年,他被任命为礼部侍郎,后来又调到刑部去了。第二年,他又被任命为礼部尚书,还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前他在山东的时候,因为收受贿赂,被降了三级,不过后来又给了他副都统的衔头,让他去乌什办事。
咸丰元年,他上书朝廷,大概意思是说:“广西的匪乱,耗费了大量的兵力钱粮。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当时的当地官员为了图省事,害怕担责任,就隐瞒不报;时间久了,匪患就越来越严重,成了大祸害。应该命令各地的官员严格查处地方上的问题,如果发现有教匪、土匪聚众以及抢劫的情况,要及时抓捕,根据抓捕的积极程度来进行奖惩。最近朝廷开征捐税,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各省也多次下令清查。应该命令各部官员按时详细核实征收的多少,实行奖惩制度,这样才能让他们认真负责。否则,表面上说是清查,实际上却敷衍了事,国库空虚,官风败坏,这可不是朝廷想看到的啊!” 他的奏章上报后,就下发给相关部门去执行了。后来他又被任命为察哈尔副都统,之后又调回京城,做了户部侍郎。
第二年,他被安排在军机大臣手下做事,后来升迁为工部尚书。第三年,他又调到礼部,还兼任了总管内务府大臣,不过后来离开了军机处,又调到刑部去了。八年后,他又调回礼部,继续担任内务府大臣。十年的时候,因为他谢恩的奏折写得不好,被降职为刑部侍郎。那年秋天,皇帝去热河,他被任命为署理右翼总兵,负责巡防。英法联军打进北京城的时候,他带领属下,号召百姓守望相助,命令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准备好柴火,说:“情况紧急就点火!”他自己也住在巡防衙门里,坚持了几个月。等到和议达成,他去行在(皇帝临时居住的地方),请求皇帝回銮,却被载垣、端华、肃顺等人阻止了。
十一年,他升任左都御史,还兼任正白旗蒙古都统,不久又升任兵部尚书。同治元年,他被任命为协办大学士。当时他奉命和尚书沈兆霖一起前往甘肃查办事情,到了兰州,几天后就突然去世了,朝廷下诏按照大学士的规格赐予他谥号“文端”,并赐予他的儿子恩寿举人的身份。恩寿在同治十三年考中了进士,后来官至陕西巡抚。
瑞常,字芝生,是蒙古镶红旗人,姓石尔德特氏,在杭州驻防。道光十二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大考得了二等,升了好几次官,最后当上了少詹事。道光二十四年,他又接连升任光禄寺卿和内阁学士。第二年,升任兵部侍郎,还兼任镶红旗汉军副都统。道光二十九年,他被派去朝鲜当册封正使。之后调到吏部工作,还兼任过左翼和右翼总兵。
咸丰元年,他主持了江南乡试,接着又去徐州勘察丰北河决堤的情况,写奏折详细汇报了灾情、赈灾和漕运的情况,还请求朝廷下令地方官严防土匪作乱。当时定郡王载铨管着步军统领,想越级提拔一个主事,瑞常极力反对,但没成功。不久,他就辞去了左翼总兵的职务。咸丰七年,他升任左都御史。第二年,又升任理藩院尚书,还兼任正蓝旗汉军都统,署理步军统领,后来又调任刑部尚书。
咸丰十年,宝源局监督张仁政因为贪污受贿害怕罪责而自杀,朝廷就让瑞常和尚书沈兆霖一起调查这件事。他们查出了前任监督奎麟和瑞琇贪污受贿的证据,并且把他们定罪处死,追回了赃款后把他们发配充军。皇帝去热河避暑,瑞常留在京城办事,负责督促巡防工作。咸丰十一年,他又被调到工部,后来又被调到户部。
1862年,他当上了吏部尚书,还兼着协办大学士。慈禧太后下令让南书房和上书房的翰林们编撰史书,用来警示后人,书写完毕后,赐名为《治平宝鉴》。然后选拔大臣轮流讲解这本书,他也参与其中。四年后,他担任了总管内务府大臣。那时候陕西巡抚刘蓉刚刚上任,就被编修蔡寿祺弹劾了。刘蓉自己写了奏疏辩解,奏疏里提到了胡林翼以前秘密推荐过他,他还提到了自己倚重布政使林寿图。结果有人眼红,就有人弹劾林寿图贪杯误事,办事不公,还说刘蓉泄露了秘密。于是,朝廷就派他跟尚书罗惇衍一起去陕西调查这件事。他们查明刘蓉没问题,只是林寿图演戏和刘蓉的奏疏写得有点问题,所以就对他们略微处罚了一下。 定陵的奉安大典结束后,他参与了题写神主的事,还被加封为太子少保。后来他又担任了工部尚书、刑部尚书,还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负责管理户部三库。
1866年,他去天津验收漕粮,回来后又检查了北新仓,发现亏空了六万多石粮食,于是按照律法追究了相关官员的责任。1870年,他被任命为文渊阁大学士,负责管理刑部。他一生侍奉了三个皇帝,做事谨慎小心,从没犯过什么错误,长期掌握文官大权,当时人们都称赞他德高望重。1871年他去世了,朝廷追赠他太保的爵位,把他供奉在贤良祠,谥号文端。他的儿子文晖,官至盛京礼部侍郎。
全庆,字小汀,是叶赫那拉氏家族的人,满洲正白旗的,他父亲是尚书那清安。道光九年,他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一步步升迁到侍讲。大考的时候得了二等,升职成了侍读学士。后来又当过少詹事、詹事、大理寺卿。因为工作上的失误,被降了级。
道光二十一年,他被任命为头等侍卫,还担任了古城领队大臣,之后又调到喀喇沙尔当办事大臣。还没等他回去,新疆那边要大规模开垦土地了,伊犁将军布彦泰就建议让全庆和林则徐一起去勘察。道光二十五年,他们到了叶尔羌,全庆上奏说:“和尔罕这块地方土地肥沃,哈拉木札什的水渠可以用来灌溉。还有巴尔楚克,那是新疆的战略要地,道光十二年就有人提议开垦屯田了,但还有很多地没种,应该赶紧安排百姓过去居住,把它建成一个坚固的城镇。”皇帝批准了他的建议。
之前,全庆就上奏说喀喇沙尔城周围的荒地,还有库尔勒、北山根,都可以开垦出上万亩的田地,还让当时的办事大臣常清去筹备。这次他和林则徐一起详细勘察后,又上奏说:“库尔勒应该在大渠的南岸开一条中渠,把水引到新开垦的地方,再分出两条支渠。北山根那边要拓宽开都河的龙口,再开一条大渠,和原来的渠并排着,再分出四条支渠,另外再开一条排水渠。”他还上奏说:“伊拉里克在吐鲁番托克逊军台的西边,地势平坦,土壤湿润,当地人管它叫‘板土戈壁’。它西边是‘沙石戈壁’,有两条大小阿拉浑河,汇成一条河。这次我们要从西往东引水,开一条大渠,再开很多支渠来灌溉。伊拉里克西南靠近山区,是蒙古人进出的通道,开垦的土地在满卡南附近,东西两边,分别用‘人寿年丰’四个字来命名,每边都设一个正副户长和四个乡约,选一些老实巴交的农民来管理,负责耕种。吐鲁番是南北交通的枢纽,应该安排内地百姓过去,每户分五十亩地,农业生产首先要解决水利问题。这次开渠,从龙口到黑山头,地势高低不平,有很多碎石和沙子,水渠容易淤塞,所以要制定一个长久的维修方案。”皇帝也批准了他的建议。从此以后,新疆南路开垦的田地就超过了六十万亩。
我回到北京后,升职做了内阁学士,还兼任正红旗汉军副都统。后来又陆续担任过刑部、吏部、户部、仓场侍郎这些要职。咸丰四年,我升任工部尚书,同时兼任正红旗汉军都统。七年后,调到兵部工作。九年的时候,皇上派我去天津验收漕粮。那时候,英国军队进攻大沽,僧格林沁率军打败了他们。
我上书皇上,大概意思是说:“敌军虽然战败了,但他们既不进攻也不撤退,居心叵测啊!我担心他们会有其他行动,未必就此罢休。咱们的精锐部队都集中在大沽,附近没有支援,后面也没有后援。双港的军队已经调往前线了,天津的防卫主要依靠地方武装,北塘一带更是空虚。应该赶紧选派重臣,调遣精兵强将,加强京畿海口的防御,支援僧格林沁;同时,让广东的义勇军去骚扰香港,牵制他们的援兵;再让登州水师和旅顺水师合兵一处,截断他们的退路。这样才能振奋国威,平息战事。”皇上看了我的奏疏后,很认同我的意见,并批准了我的建议。之后,我被调任吏部尚书。
咸丰十年,我被授予内大臣的职务,同时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十一年,又担任了总管内务府大臣。到了同治元年,因为追查大学士柏{艹俊}科场舞弊案,原先的判决没有被采纳,我因为附和当时的判决,被降了四级,贬为大理寺卿。之后,我又先后担任了内阁学士、工部侍郎、左都御史。同治五年,我升任礼部尚书,后来又调到刑部。同治十一年,我被任命为协办大学士,同时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同治十二年,我主持顺天乡试,因为发现举人徐景春的试卷有舞弊嫌疑,我被降了两级,免职了。
我的仕途跌宕起伏,历经清朝四朝,虽然多次被罢官,但很快又会被重新启用。光绪元年,我被任命为内阁学士。之后,我又担任了礼部侍郎、左都御史、刑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等要职。光绪五年,乡试再次举行,我被加封为太子少保。光绪六年,我被任命为体仁阁大学士。光绪七年,我告老还乡,享受全额俸禄。光绪八年,我逝世,追赠太子太保,被祀入贤良祠,谥号文恪。
话说啊,从道光年间开始,科举考试舞弊就成了普遍现象,那些寒门出身有才华的读书人,都被严重打压了。柏俊(此处应为柏葰,但原文如此,故保留)为人正直,在朝堂上敢于直言,最后还是没能幸免,被杀头,都是肃顺他们陷害的。
但是,自从这件事之后,负责科举考试的官员都变得非常谨慎,害怕触犯法律,科举考场也清肃了不少。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十多年,到了光绪年间才慢慢松懈下来,各种弊端又开始滋生,不过还没达到以前那么严重的地步。这其实都是文宗皇帝严惩舞弊行为的结果,算是挽回了一些风气。
麟魁、瑞常、全庆这几位,都是从翰林院起家,后来都升到了重要的官职,他们上奏的建议也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