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全,是关佳氏家族的人,满洲正黄旗,一等威勇侯那铭的儿子。咸丰元年,他继承了爵位,被授予二等侍卫的职位。后来跟着军队去山东打仗,因为立了功,升迁为头等侍卫,之后回到北京,在乾清门当差。咸丰十一年,他被派去塔尔巴哈台当领队大臣,后来又担任喀喇沙尔办事大臣、伊犁参赞大臣。
同治五年,他代理伊犁将军的职务,官职是镶红旗蒙古副都统。到了第二年,他又被调到乌里雅苏台当参赞大臣。那时候,缠回(指回族叛乱势力)袭击了伊犁,俄国就趁机派兵入侵,还找了个借口说要帮忙收复伊犁。荣全一方面在内部做好防御准备,另一方面又表面上安抚俄国,尽量避免冲突。他还因为索伦和蒙古族人民遭受战乱,很多人逃到俄国境内,所以向俄国请求划拨一块地方安置这些难民,并且分兵保护他们。
话说,八年前,朝廷下令,因为新疆很多城市都跟俄国接壤,就让荣全去跟俄国官员商量,按照三年前签订的西北界约,在边境上修建界碑。一开始,塔城和约规定了两国边界,从恰克图西北穿过乌梁海,从沙滨达巴哈一直到浩罕边界,都画在了地图上,用红线标明。到了那时候,大家一起讨论,决定乌克克卡伦的边界还是按照原来的,只是从东北的沙滨达巴哈到西南的赛留格木山柏郭苏克坝之间,要增加一些界碑,把边界划分得更清楚,这就是所谓的《乌里雅苏台界约》。
九年后,因为乌鲁木齐城失守,荣全被撤职,但还留在原岗位。十年后,俄国派柯福满将军占领了库尔札,还扬言要收复乌鲁木齐,朝廷就让荣全去伊犁收复失地。荣全就从乌鲁木齐往西走,到了霍博克赛里,一直走到塔尔巴哈台。结果碰上了大雪,就停下来住了下来。过了年,他和俄国官员布呼策勒傅斯奇在色尔贺鄂鲁勒商谈,荣全要求俄国归还失地。俄国官员表面上说要向本国请示,暗地里却派兵袭击玛纳斯,摆明了要往东进攻。荣全没办法,只好回到塔城。那时候,俄国人在伊犁驻扎了一千多人,非常嚣张跋扈,索伦族和锡伯族都受不了他们。
十二年,锡伯族的处境更加艰难,荣全拿钱接济他们,俄国官员却出来阻拦。荣全说:“这是我的属地,我自会接济他们,跟俄国有什么关系?”他直接驳斥了俄国官员,俄国官员理屈词穷。朝廷听说后,非常赞赏荣全。正赶上回族在安集延闹事,朝廷命令荣全去进攻玛纳斯,打击叛乱,于是恢复了他的官职。十三年,白彦虎袭击了上马桥,荣全派兵在沙子山打败了他。光绪二年,军队攻克了玛纳斯南北两座城池。荣全屡立战功,不久被召进京,先后担任护军统领、右翼前锋统领等职务。五年后去世,朝廷按照制度给予抚恤。
喜昌,字桂亭,是满洲镶白旗葛济勒氏,祖祖辈辈都住在吉林。他也是个防俄的能手。一开始他跟着军队去征讨捻军,立了不少功,升到了协领。在河南的那场战役里,他以少胜多,功劳特别大,被提升为副都统。西捻军平定后,皇上赏了他一品官职,让他去西宁当办事大臣。光绪六年,他又被调到乌里雅苏台当参赞大臣。当时中俄关系有点紧张,俄军窥视着吉林的边境。朝廷就命令喜昌去协助防守。喜昌就上奏说,珲春是兵家必争之地,应该在那里训练两千骑兵和八千步兵加强防御。
一年多后,喜昌到了珲春,仔细考察了地形,就专门嘱咐伊克唐阿负责防守,而他自己带领部队驻扎在磨夷石,扼守着双城和红土岩通往珲春的路,皇上也同意了他的方案。中俄和议达成后,他被任命为库伦办事大臣,还上奏了关于边防的六件事,后来因为生病就辞官回家了。光绪十七年,他去世了,朝廷在易州为他修建了祠堂。
升泰,字竹珊,是蒙古正黄旗卓特氏。他花钱捐了个员外郎的官职,在户部工作。后来外放去山西汾州府当知府,政绩很好。当时回族匪寇骚扰边境,升泰因为守城有功,被提升为道员,担任河东道。之后他又历任浙江按察使、云南布政使。光绪七年,皇上赏了他副都统的衔,让他去伊犁当参赞大臣,随后又授予他内阁学士的职位。第二年,他署理乌鲁木齐都统,负责和俄国一起划定阿尔泰山的边界。俄国人办事总是拖拖拉拉,升泰坚持原来的协议,一点也不让步,这才让俄国人有所约束。
十三年前,我被提升为驻藏帮办大臣。那时候,西藏人在卡隆阿修筑工事,结果被印度军队打败了。朝廷命令办事大臣文硕让西藏人撤兵。文硕觉得那是西藏的地盘,根本没法撤,结果被朝廷严厉责备,然后朝廷就派我升泰去接替他。可西藏人誓要报仇,在帕克里集结军队,准备狠狠地打击印度军队。
我翻阅了乾隆五十三年留下来的旧档案,发现哲孟雄地区曾经被廓尔喀侵略,达赖喇嘛把日纳宗地区给了廓尔喀,以雅拉山和木支山为界。我把这些档案拿给西藏人看。西藏人说:“虽然哲孟雄地区以前给了廓尔喀,但现在廓尔喀跟英国人勾结在一起了,我们应该把地收回来!”我多次劝说他们,但他们就是不听。英国使者想和谈,朝廷命令我到边境和印度官员谈判。
十四年后,印度军队占领了整个哲孟雄地区。西藏军队又在咱利战败,亚东和朗热都被印度占领了。矛盾越来越深,大家都想着报复,我多次严厉制止,但还是没用。正赶上天气寒冷,印度官员催促我去谈判,而西藏人却要求我替他们索回哲孟雄和布鲁克巴被侵占的土地,否则他们就要倾巢而出,跟印度人决一死战。我还是想尽办法劝说西藏僧侣和藏民不要轻举妄动。
到了边境,布政使派了1700名士兵护卫我。我担心这会成为英国人攻击的口实,就谢绝了护卫,并请求朝廷赐予我印信和官衔,我愿意替朝廷向英国人求情。我和英国政务司保尔在纳荡会面,英国人要求西藏赔偿战争损失。我说:“哲孟雄是西藏的领土,索要赔偿没有道理。”英国人还在不丹境内和西藏后藏的干坝修路,西藏人更加震惊了。英国人的要求非常过分,我竭力驳斥,西藏人渐渐服软。我多次要求英国撤兵,但英国人不同意。因为大雪封山,无法运输粮食,我只好退驻仁进冈。
英国人占领了哲孟雄地区后,又抓捕了当地的土司土尕朗思,把他关押在噶伦绷,还招募印度和廓尔喀的流民到那里开垦荒地。朝廷认为哲孟雄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担心影响到和西藏的关系,就命令我不要再过问此事了。
以前啊,西藏和哲孟雄地区的分界线,本来就在雅拉山和支木山附近。后来商人经常来往于咱里地区,想开辟一条更便捷的路线。升泰就建议按照咱里山来划分西藏和哲孟雄的界限,这跟以前的规定也相符。然后,西藏和哲孟雄的边界,就定在日喜曲河,这在协议里也写明了。结果,哲孟雄的部长他妈带着两个孙子跑到升泰的营地哭诉,求朝廷做主,升泰当时也没什么好办法。英国人还想换掉哲孟雄的部长,升泰也坚决反对。土尕朗思觉得,愿意放弃春丕这个地方,升泰也不答应,怕英国人找麻烦。
十五年春天,西藏军队撤兵了。升泰就请求总署跟英国使者联系,发电报给印度军队,让他们赶紧撤兵。军队撤了之后,英国人却很久都不签协议。升泰就上奏朝廷,大概意思是说:“听说藏人说:‘跟有仇的英国人讲和,还不如跟没仇的俄国人搞好关系。’如果西藏真的跟俄国人勾搭上了,英国和俄国肯定互相猜忌,以后麻烦可就大了。请求您告知英国使者,催促印度总督赶紧把跟西藏的条约定下来。”他还说:“第一次跟英国人会谈的时候,他们想深入西藏进行贸易。我跟他们说了西藏人的情况,说他们很狡猾,这才让他们同意退到江孜。我反复跟他们强调,最终才让他们同意退到帕隘。我费了好大力气劝说西藏人,通商是避免不了的,这才让他们答应照办。现在英国人担心其他国家会从中作梗,突然想终止谈判。这不仅是西藏人非常希望看到的,对俄国人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只是以后要加强防范,千万不能再松懈了。从夏天到现在,拖了这么久,请您下令总署通知英国使者,赶紧把条约签了。”
十六年,升泰被任命为全权大臣,跟印度总督签订了八款条约,从不丹边界的支莫挚山开始,到廓尔喀边界结束,划分了西藏和哲孟雄的界限,哲孟雄地区归英国保护,这就是所谓的藏印条款,具体内容可以看邦交志。十八年,升泰在仁进冈去世了。朝廷知道了这件事,还特别下旨慰问并给予抚恤。
善庆,张佳氏,是满洲正黄旗人,在黑龙江驻防。一开始跟着胜保去征讨捻军,立下不少功劳,升到协领,还被赐号“济特固勒忒依巴图鲁”。攻克凤阳后,升任副都统。因为在收复定远之战中的功劳,又升了官,穿上了头品官的衣服。同治元年,追击捻军到灵壁,平定了宿州的匪患。后来因为受伤,就请求告假回家休息了。
一年多以后,朝廷下旨说捻军的情况很棘手,命令挑选吉林、黑龙江的骑兵部队去安徽支援。部队到了河南,张之万大人留下了他们,善庆他们连续在南阳和湖北阳邳滩鲜花镇打败了太平天国的军队。因为部队的战马和士兵都比较疲惫,善庆被撤了职,但仍然留在军队里。同治四年,他被任命为吉林双城堡的总管。凭借战功,他恢复了原来的官职,并且在军中直接被任命为杭州副都统。后来因为部队的马匹践踏了老百姓的田地,他又被撤了职。不过,他后来追击逃窜到山西大同的贼寇,表现出色,得到了朝廷的原谅。
同治六年,善庆和刘铭传一起剿灭东捻军,在潍县松树山打败了他们。捻军逃到赣榆,善庆追了上去。刘铭传把主要力量用来对付赖文光,让善庆负责对付任柱。任柱拼死抵抗,善庆命令骑兵下马列阵,猛烈攻击,杀敌无数,仍然没有停止进攻。这时突然起了大雾,什么都看不清了。刘铭传带兵从后面袭击,善庆率领队伍大声呼喊着冲杀过去,枪炮声震天动地,最终,叛军潘贵升被杀,任柱也在战场上被斩首。善庆乘胜追击,斩杀了上千人。因为这次战功,他被赏赐了黄马褂。赖文光势力越来越弱,被阻拦在弥河过不去,就占据了寿光王胡城。刘铭传等人从两翼进攻,善庆和温德勒克西一起抵抗。追击到凤凰台时,被敌军打败,在扬州被俘虏,但是后来被授予骑都尉世职。同治七年,西捻军被平定,张总愚自投黄河而死,剩下的匪徒都被善庆等人消灭了。善庆被晋升为二等轻车都尉,回到了原来的官职。
他先是被任命为杭州将军。杭州驻防自从收复之后,昆寿就开始整修营房,连同重建营墙。善庆将军到任后,各项筹备工作也逐渐就绪了。光绪年间改元之后,他又被调到绥远城,之后又历任宁夏、江宁等地的要职。后来被朝廷召回,授予正红旗汉军副都统的职位,驻扎在通州。十一年后,他被任命为御前侍卫,协助处理海军事务。十三年,他又出任福州将军。第二年,他去世了,朝廷为他建立祠堂,并追赠谥号“勤敏”。
柏梁,字研香,瓜尔佳氏,是满洲正白旗人,在杭州驻防。他父亲麟瑞,在咸丰年间在乍浦战死,被载入《忠义传》。柏梁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他叔父凤瑞一起出征,加入了李鸿章的军队,在江浙地区转战各地。攻打太仓州的时候,柏梁第一个从南门攻了上去。后来又攻打苏州,在黄天荡战斗中,斩杀了一名悍勇的敌将。攻打嘉兴、宜兴、江阴、金坛等地,柏梁都立下了战功。后来他调到胜保的军队,在江北作战,屡屡获胜,多次被保荐,升迁到协领,还被赏赐了花翎。杭州收复后,他被调回杭州驻防,补任协领。他接替前任将军管理营务,善庆将军对他非常倚重。光绪年间,驻防军队开始设立洋枪队,柏梁被任命为全营的翼长,兼管兵营的行政事务。他规划营制,都按照新军的模式进行训练,军队纪律十分严明。朝廷为他记叙功劳,并记名副都统。他入京觐见皇帝,奏对也得到了皇帝的赞赏。因为他在军事方面见识广博,训练军队有功,被赏赐了头品官服。驻防旧有的粮仓,因为战乱损坏很久了,柏梁请求拨款重建。不久,他又被授予乍浦副都统的职位。乍浦驻防营房在粤乱中被毁,副都统驻扎在杭州。柏梁上任后,每年都到乍浦巡视海防。最后因为劳累过度而病逝,朝廷按照规定给予了抚恤。
恩泽,字雨三,是蒙古镶蓝旗人,噶奇特氏,在荆州驻防。光绪初年,他跟着佐领金顺出关打仗,攻克了黄田,收复了乌鲁木齐等城池,升职成了协领。
那年秋天,回族叛军逃到呼图壁,恩泽带兵追击,把他们打得大败。接着,他又在头屯河堵截他们,把白彦虎逼得更急了。后来进攻玛纳斯,炸塌了城墙好几丈,恩泽第一个冲上去,其他军队跟着一起进攻,攻下了玛纳斯城,恩泽因此升任副都统。之后,他还先后担任过巴里坤和乌鲁木齐的领队大臣。
多亏了刘锦棠的推荐,恩泽被调到吉林当副都统,后来又调到珲春。光绪二十年,日本违背盟约,恩泽和将军长顺一起商量防御作战的计划。他整顿军队,修筑工事,设置疑兵,敌人一看我们早有准备,就撤兵了。没多久,恩泽就代理将军的职务。
那时候,东山地区的马贼非常猖獗,伯都讷、乌拉的教匪也趁机作乱,到处骚扰官街、白旗屯等地。恩泽得到消息后,立刻率领军队分头打击,摧毁了他们的据点。他还派提督云春等人去搜捕东山逃窜的匪徒。
第二年,恩泽被调到黑龙江,负责边防工作。他先后上书朝廷,请求改革军事操练,招垦荒地,救济穷苦百姓。不久,胡匪占据了观音山,南北包围,企图抢劫金矿厂。恩泽事先知道了这个消息,做好了一切准备。果然,匪寇来了,营官王槐林等人迎战,把他们打得大败。恩泽又派兵大规模搜山,从观音山到乌苏里江满卡,一千多里的范围内再也没有匪徒的踪迹了。他还派兵驻扎在挠力沟,镇压那里的土匪。朝廷对他很赏识,下旨嘉奖了他。光绪二十五年,恩泽在任上去世,朝廷在黑龙江和他的立功地区为他修建了祠堂。
铭安,字鼎臣,是叶赫那拉氏家族的人,属于内务府满洲镶黄旗。他咸丰六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又升任赞善。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内阁学士,还做过泰陵的总兵和仓场侍郎。同治十三年,他被调到盛京(沈阳)的刑部工作。光绪皇帝继位后,他被派去朝鲜当颁诏正使。
光绪二年,铭安去吉林处理事务,他上奏了四件事,分别是:剿灭马贼、禁止赌博、设置地方官吏、开垦荒地。皇帝很认可他的建议,任命他署理吉林将军。当时吉林省的军事力量长期松懈,盗贼横行。铭安到任后,严厉打击盗贼。他还招募猎人组成炮兵队伍,叫做“吉胜营”。他先后命令统领穆隆阿和协领金福带兵分路追剿,斩杀了许多盗贼。他又训练了八百西丹步兵,深入山区搜捕,盗贼势力逐渐减弱。之后,他又抓捕并处置了东山地区的逃犯,还擒杀了金厂的匪首,军队的声威大振。
铭安心里清楚,吉林省地广人稀,四五千里地,光靠十几个委员根本管不过来;而且旗人官员不熟悉地方治理,他请求打破旧习惯,启用汉族官员。但是,朝廷的官员们反对这个建议。铭安坚持上书力争,最后才得到批准。
五年后,他正式上任了。他还说,虽然盗贼平定了,但是还有余党没被肃清,所以应该赶紧增加地方官员,划分管辖区域。他先后上奏,建议把伯都讷提升为同知,长春的通判也需要调整,让他们好好处理政务,安抚百姓。他还建议增设一个知府、一个巡道,宾州、五常各设一个同知,双城设一个通判,伊通设一个知州,敦化设一个知县,并且请求这些职位不分满汉。他还上奏,请求取消对秧苗的禁令,免除进贡山兽,增加各旗的义学,这些措施都让百姓得到了实惠。
东北地区和俄罗斯接壤,以前设立了一些关卡,但是没有驻军。于是他派兵驻守各个重要的关隘,并在伯力、红土崖、双城子修筑营寨,部署重兵把守。他提出的安内攘外的策略得到了皇帝的赞赏。长春府号称难治理,铭安的知府钟彦才因为奏请免除通判的职务,而被部臣认为违反了规定,要按照程序处理。铭安当时非常生气,据理力争,皇上两次为他解围。但是铭安最终还是不安稳,以生病为由辞职了。后来,因为失察属下受贿被降了三级。二十三年,皇上因为他在吉林治理有功,百姓也都很感激他,所以恢复了他的原职。第二年,乡试又中了举人,还被加封为太子太保。宣统三年去世,享年八十四岁,朝廷给予了优厚的抚恤,并追谥为文肃。
恭钅堂,字振魁,博尔济吉特氏,是满洲正黄旗人,大学士琦善的儿子。他凭借荫封做了吏部主事。后来一步步升迁,做了郎中,又兼任内务府银库员外郎,还担任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章京,之后外放去了湖北荆宜施道。因为成功抓捕了江陵的教匪,被加封为按察使衔。同治十年,他升任奉天府府尹,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降职了。光绪三年,他被赏赐为二等侍卫,担任乌鲁木齐领队大臣。两年后,升任都统。
首先,咱们说说索焕章的事儿。他家在陕西回族地区,是个参将。这索焕章啊,他爹是以前甘州的提督索文,这人啊,早就憋着坏呢。 后来有个叫朱小桂的士兵告了他的状,结果提督业普冲被索焕章给忽悠了,竟然把朱小桂给冤枉杀了。等索焕章造反,乌城都被攻破了,业普冲也惨遭杀害。 后来恭亲王奕䜣查明了真相,就给朱小桂和业普冲平反昭雪了。索文荣的爵位也被剥夺了,朝廷还分别抚恤了朱小桂、业普冲以及那些为了救援而牺牲的官员,大伙儿心里都痛快多了,索文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赐予了头品官的爵位。
过了九年,他被任命为西安将军,后来因为生病就辞官了。十二年的时候,他又被署理黑龙江将军。 他上奏朝廷,建议开发漠河的金矿,防止俄国人打主意。他还提议开垦荒地,说这有十个好处:可以增加国库收入、解决人民的粮食问题、加强边防、方便管理、增加经费、提高税收、吸引商人、增加税收、增加人口、巩固边防。 但是,朝廷没同意他的建议。 十四年的时候,他正式被任命为黑龙江将军。 第二年,他调任杭州,进京朝见皇帝,结果在天津的路上就去世了,朝廷还特别优厚地抚恤了他。他儿子索瑞澂,以后再说。
庆裕,字兰圃,是满洲正白旗人,姓喜塔腊氏。他通过翻译生员考试进了内阁当秘书,后来又当了军机章京,还兼着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差事。跟着文祥去奉天剿匪回来后,又升了侍读。之后外放去湖北郧阳府当知府。因为平定捻军有功,升了道员。光绪元年,升任奉天府府尹。后来一路升迁,做到漕运总督,又调到河东河道任职。光绪九年,升任盛京将军。
第二年,法国和越南闹矛盾,庆裕去没沟营、旅顺口、大连湾一带巡视,跟老百姓说:“谁要是能杀敌立功,或者抓住奸细,都有赏!”他还按照皇帝的旨意,多招募了一千苏拉兵和五百拿朝廷饷银的旗兵,然后上奏朝廷说:“要整顿旗营,同时也要注意海防。现在多一个兵,就能多一份力量;以后补充旗兵,就能减少雇佣兵的开支。这样花钱少,但作用大。”皇上对他很嘉奖。朝鲜闹乱子的时候,他下令让提督黄仕林等人守住关隘。他把营口当成重要的军事据点,用石头堵住海口,还架设电线通到省城。他还建议朝廷筹措军费和解决边疆问题,并提出了三条建议:一是道府年底要考核;二是推广推荐优秀人才的制度;三是提高府尹的级别,让他们可以行使巡抚的权力,这事儿得好好商量商量。
光绪十一年,安东十二个州县闹灾荒,庆裕想方设法筹集救济款,安抚百姓,老百姓总算活过来了。那年秋天雨水特别多,辽河和大凌河涨大水,庄稼都被淹了。他就打开粮仓救济灾民,还在牛庄、田庄台设立粥厂收容灾民。第二年,金州闹蝗灾,又干旱,灾情严重。再下一年,兴京发大水,他又像以前一样赈灾。光绪十九年,他被任命为热河都统。他到孙河、半壁店一带,了解到上游百姓受灾的情况,请求朝廷修改盗窃案的处理办法和税收规定。他还派人抓捕了在平泉为非作歹的黑恶势力,政绩显著。光绪二十年,他调任福州将军。福建海关沿用老办法,官吏从中作梗,皇帝下令让他整顿。他到任后,认真调查,查处贪污腐败,减轻苛捐杂税,那些坏风气都被他改掉了。那年秋天,他在任上去世了,朝廷按照规定给予抚恤。
长庚,字少白,是满洲正黄旗人,伊尔根觉罗氏。他先是以县丞的职位被保举为知县。后来,伊犁将军荣全调他去当翼长。那时候,白彦虎带着西宁的回族匪寇在乌垣作乱,还包围了哈密。安集延的酋长帕夏和伪元帅马明,又联合了乌鲁木齐、古牧地、昌吉、玛纳斯、呼图壁的汉族和回族人,进攻沙山子,和白彦虎遥相呼应,声势浩大得很。长庚奉命领兵去救援。
与此同时,乌鲁木齐都统景廉派出的黑龙江营总伊勒和布的军队也到了。两军夹击,把敌人几乎全歼了,终于解除了沙山子的围困。之后,长庚被调到都统金顺手下做事,负责管理营务,积累了很多功劳,最后升到了道员。光绪六年,他被授予巴彦岱领队大臣的职位。没过多久,他母亲去世了,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他进京朝见皇上,皇上召见了他,并询问了西北的情况。长庚亲手画了一张地图,向皇上详细陈述了边防事务,建议在阿尔泰山设置防线,加强伊犁的边防部署,在缠金等地开垦屯田,妥善安抚漠北的草原,以及仿照之前的例子,把哈萨克人编成佐领等等。之后,他被提升为伊犁副都统。
十四年,他被任命为驻藏大臣。在前往里塘的途中,正好碰上瞻对地区的番族叛乱。长庚先去了硕般多,调查清楚了叛乱的原因,原来是当地番官的暴虐造成的。他挑选合适的人选,给他们布置任务,调集汉族和当地土著官兵,讨伐叛军,杀了一些,也招降了一些,同时严惩了那些藏族官员,事情才算平息。有人建议把瞻对地区收归四川管辖,长庚认为瞻对地区自乾隆年间以来,叛乱不断,耗费了大量的兵力财力。同治初年,西藏平定后,朝廷曾下令将瞻对地区划归达赖喇嘛管辖,并派堪布管理。现在如果强行夺取,会让朝廷失信于西藏,得不偿失。于是,他制定了详细的善后方案,并与将军岐元、四川巡抚刘秉璋等人一起商议,最终平定了西藏的叛乱。
话说李鸿章被任命为伊犁将军。当时伊犁刚刚经历了一场大乱,各种事情都需要处理。李鸿章一到任,就做了很多规划。葱岭以西有个帕米尔高原,也就是唐朝的波谜罗,距离疏勒大约一千四百里。乾隆二十四年,将军富德追击回族首领,到达了帕米尔高原,并在那里立碑纪念,不过碑上写的是“叶什勒库尔”,并没有明确提到“帕米尔”三个字。嘉庆、道光年间,很久没有人过问这件事了,碑也埋没了。到了咸丰、同治年间,俄国人突然把哈萨克族右翼中部的各个部落和浩罕的八个部落划为自己的领土,设立了土耳其斯坦、七河、费尔干等省份,甚至连塔城以西的旧雅尔城、阿克苏的察林河卡伦都被俄国侵占了。
葱岭东边有个坎巨提,又叫乾竺特,它的首都是棍杂,和哪咯耳隔着一条河相望,位于莎车州西南大约二千里。坎巨提的西北部可以通往帕米尔高原。坎巨提的人民很穷,而且经常抢劫,他们的首领还纵容部下抢掠邻近的州郡。英国人为此向中国政府提出抗议。坎巨提的首领还和俄国人勾结。英国使臣要求割让帕米尔地区,但是清政府担心这会引发与俄国的冲突,所以拒绝了英国的要求。当时,英俄两国都派兵压境,局势非常紧张。
李鸿章给新疆巡抚陶模写信,说:“我们应该保住自己的领土,守住边疆,绝对不能轻易开战。更何况,我们能对付土匪的军队,还不足以对抗强大的敌人;我们的军队所需物资,要依靠内地和沿海各省供应,运输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而俄国的铁路已经修到了撒马尔罕,英国的铁路也已经修到了北印度的劳尔,速度差距太大了。而且,新疆南北的道路与俄国领土交错的地方,差不多有五千多里,即使增加兵力,也难以防守。如果俄国用少量军队从齐桑斯克经布伦托海进攻镇西、哈密,就能切断我们的咽喉要道。现在正是国力衰弱的时候,更不能轻易开战。我们只能做好准备,慢慢地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千万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引发大的冲突,增加兵力只会加重人民的负担。”陶模同意李鸿章的意见,最终采纳了他的建议。
话说在伊犁和塔尔巴哈台之间,有一座巴尔鲁克山,它西边连接俄罗斯边界,南边紧挨着精河,西南与博罗塔拉地区相接壤,是伊犁和塔尔巴哈台之间的重要通道,山里水草丰美,土地肥沃,早就让俄国人眼馋不已。自从借给俄国人之后,他们就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一开始,北路经常有土匪在巴尔鲁克山盘踞,骚扰过往的商旅。前任副都统额尔庆请求租借期满后收回山地。总署因为俄国使臣有续借的要求,就发函询问情况。长庚详细地分析了利弊,认为这座山关系重大,必须尽快收回。于是就派人去塔城和俄国领事交涉,坚持“人随地归”的原则,最终成功收回巴尔鲁克山。
过了二十年,甘肃回民发生叛乱,官军四处围剿。叛军在甘肃屡屡受挫,想效仿白彦虎,西逃新疆,从伊犁逃到俄国境内。长庚探知了这个消息,立刻派兵扼守珠勒都斯等战略要地,阻止叛军西逃,最终叛军在罗布淖尔被全歼。二十二年,长庚被任命为兼任镶蓝旗汉军都统。二十六年,义和团运动爆发,俄国调兵进入伊犁。长庚与俄国领事交涉,尽力保护教堂和俄国人的财产,并下令俄军撤兵,这才平息了民心。后来,他被调任成都将军,但他没去上任,就接到了电报,让他去阿尔泰山勘察界址。没多久就被召回京城,授予兵部尚书的职务。
三十一年,他又被任命为伊犁将军。他上奏朝廷,陈述伊犁的各项事务,并提出筹措军饷、训练士兵,必须结合新疆全省的整体规划来考虑。他认为伊犁将军的权力与新疆巡抚的权力不协调,建议裁撤新疆巡抚和伊犁将军的职位,增设新疆总督,兼管巡抚事务,这样才能协调一致,提高效率。他还计划在北方兴修屯田,设立新的省份,并建议修建西安到兰州、归化到包头、包头到古城的铁路,但这些建议最终都没有实现。
宣统元年,他调任陕甘总督。三年,武昌起义爆发,西安等地也相继发生叛乱。前任陕甘总督升允奉命负责平定叛乱,事情大体平息后,清帝逊位诏书下达,长庚便将总督印交给了布政使赵惟熙,然后离开了官场。四年后,他去世了,谥号恭厚。
文海,字仲瀛,费莫氏,满洲镶红旗人。他通过翻译考试,考中了举人,然后进了内阁当了个中书,后来又升了军机章京,再后来又当上了侍读。
光绪九年,他升任御史。他上奏说,培养人才,应该让朝廷内外的大臣们都不徇私枉法,要提倡廉洁和羞耻之心,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皇上很高兴,采纳了他的建议。光绪十二年,他去北城巡视。因为他的哥哥文治被任命为詹事,按照规定他得回避,所以就调到户部当了郎中。光绪十四年,他被外派到贵州当安顺府知府,后来又调到贵阳。他在任上政绩显著,口碑很好。
光绪二十二年,他升迁了好几次,最后当上了按察使,不久又加封为副都统,被派去西藏当驻藏办事大臣。到了西藏后,他马上上奏说,虽然叛乱平息了,但还有残余势力,军队不能撤,他愿意亲自带兵去剿灭。光绪二十五年,呼图克图第穆构康巴喇嘛用邪术诅咒达赖喇嘛。文海说:“这关系到社会风气,不能不惩治他!”于是他上奏请求剥夺康巴喇嘛的称号。没过多久,野蛮人又来抢劫博窝地区,那里是川藏之间的要道,往来的商旅十分辛苦。官兵进军昂多去抓捕他们,那些野蛮人就堵住了隆冈的道路,非常嚣张,没人能制服他们。文海率领军队进攻,又派懂当地语言的人绕道去攻击他们的营地,宣扬朝廷的威严,反复劝说他们。结果,上博窝业鲁第巴宿木宗、中博窝雨茹寺、下博窝蒲隆、琼多等寺庙都纷纷请求投降,几个月后事情就平息了,朝廷赏赐了他一品官服。没过多久,他就生病了,请求回四川治病,结果在路上去世了。朝廷按照尚书的规格给他抚恤,允许他入城办理丧事。
凤全,字茀堂,是满洲镶黄旗人,在荆州驻防。他通过举人考试,花钱捐官做了知县,后来被分派到四川工作。
光绪二年,他代理开县知县。一到任,就让手下官吏抓捕一个叫仇开正的无赖。这仇开正确实是个恶棍,凤全用严厉的法规处置了他,最后这仇开正也改邪归正了。开县有个李家,是当地的大族,他们仗着势力,经常干些违法乱纪的事。凤全秉公执法,不管是谁,只要犯法就严惩不贷,所以大家都对他又敬又怕。
后来,他在成都、绵竹做过官,又补任蒲江县知县,代理崇庆州知州,治理这些地方都像治理开县一样出色。因为政绩突出,被评为治行第一,升任工部直隶州知州。光绪二十三年,他又调任资州知州。这时,大足县的土匪余蛮子起义,他的同伙唐翠屏等人带着人马入侵资州境内。凤全马上加强城防,安排间谍,训练乡勇,联合驻扎在附近的军队,准备好迎接土匪的到来。等土匪来攻时,他迅速派兵从侧翼偷袭。在太平场打了一仗,几乎把土匪全部抓捕或杀掉了。他还越境追剿残余的土匪,不到两个月就平定了叛乱。
资州后来遭遇了水灾,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凤全想方设法赈济灾民,救活了不少人。他又因为政绩出色被上报朝廷,调任泸州知州代理。光绪二十八年,他代理嘉定府知府。嘉定府地处长江边,当时有很多会匪聚集。凤全到任后,马上组建地方武装,严厉打击和通匪的土豪劣绅,老百姓再也不敢违法乱纪了。没过多久,义和团的乱子就蔓延到了四川,嘉定府地处水陆要冲,城里每天晚上都人心惶惶,好几次都差点被攻破。凤全一方面稳定军心民心,一方面严防死守。他还经常亲自带领军队四处巡逻,土匪都不敢靠近。
所以,周围很多地方都被义和团打得乱七八糟,只有嘉定府相对安稳,很多外国侨民都愿意待在这里,凤全的名声因此更加响亮。岑春煊为人严厉,喜欢弹劾下属,很少有人能得到他的赏识,但唯独对凤全赞赏有加,多次向上推荐他。后来,凤全升任成绵龙茂道道员,还被特加封为副都统。
三十年,他当了西藏帮办大臣。到了巴塘,看到土司欺压百姓,喇嘛更是嚣张跋扈,长期不把朝廷官员放在眼里。凤全觉得要是放任他们,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嚣张,以后还会出大问题,所以就提出了暂停剃度、限制喇嘛人数的建议。喇嘛们心里恨透了他,就偷偷联系土司,唆使土匪造谣生事,阻止开垦,甚至发展到袭击官兵、烧毁教堂,声势浩大。凤全带着五百个卫兵前去平乱,到了红亭子,突然遭到伏击,激战很久,最终不幸牺牲。朝廷知道了这件事,为他修建了祠堂,追谥为“威愍”。
他的妻子李佳氏当时留在成都,听到噩耗后,立刻带着儿子忠顺,马不停蹄地赶到打箭炉去寻找丈夫的遗骸,然后护送灵柩回老家。祠堂建好后,她宴请了将军、总督以下的官员和文武百官,向凤全的灵位禀告一切安好,然后感慨地说:“我现在可以去地下去见我的夫君了!”事情办完,当晚她就投荷池自尽了,后来也得到了附祀。
凤全为人清廉刚正,号称刚直不阿,但是性子急躁,缺乏变通,不会跟那些少数民族的人打交道,所以最终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增祺,字瑞堂,是伊拉里氏,满洲镶白旗人,在密云驻防。他从佐领开始,调到黑龙江,协助训练军队,一直做到齐齐哈尔副都统。光绪二十年,他署理将军职务。光绪二十四年,升任福州将军,兼任船政大臣和署理闽浙总督,随后又调任盛京将军。奉天自从中日战争后,副都统荣和、寿长负责训练仁字、育字两军,但是军务管理很混乱。增祺上奏朝廷,请求派人调查处理,皇上就派李秉衡去查,结果把荣和、寿长两人革职,交由刑部处置,军队纪律这才好转起来。
1892年,拳匪造反,闹得厉害,副都统晋昌带人跟着起哄,增祺没办法阻止,结果就打起来了。奉天省从日本回来后,旅顺和大连都成了俄国的租地,俄国人还修了铁路,铁路沿线到处都是俄国兵。仗打得很惨,盖平、熊岳接连丢了。增祺一看敌强我弱,大势已去,赶紧发电报给上面,还跟旅顺的俄国海军司令和营口的俄国领事商量停战,但没成功。俄国兵打到省城来了,咱们的军队都溃败了。增祺上奏朝廷,请求把盛京大内珍藏的圣像和太庙的册宝都移出城外。俄国兵来了之后,要增祺回去商量善后的事。增祺去了旅顺,跟俄国人谈判,签订了《奉天交地暂约》九条,这协议简直荒唐透顶,皇上大怒,革了他的职,后来又让他继续干了。皇上还让杨儒去跟俄国外交部交涉修改条约,重点是咱们的行政和兵权不能丢。1894年,关于交还东三省的条约才算正式签订。俄国兵在奉天住了好几年,蛮横霸道,根本不讲理,增祺只能忍着,处处周旋,操碎了心,直到这个时候俄国兵才撤走。
没过多久,俄日战争又爆发了,朝廷命令咱们保持中立。增祺严厉命令文武官员严格遵守中立,还分别告诉俄日两国军队,不准侵犯中立地带。日本兵逼近奉天城,增祺劝俄国兵先撤,日本军官这才进了城,奉天城才幸免于战火。
公元1860年冬天,朝廷下令让增祺去东北三省赈灾救济难民,还拨款三十万两白银用于救济。第二年,皇上又下旨拨款三十万两用于赈灾救济。增祺招集流离失所的百姓,帮助商人恢复生产。他还特别重视官吏的治理,先后增设了洮南、海龙、辽源、开通、靖安、西安、西丰等府县。那些牧场、围场和荒地,也逐渐被开垦出来用于耕种。
奉天省的财政一直很紧张,各种税收都没有固定的章程。咸丰年间才开始征收货税,光绪初年才开始征收盐税。增祺下定决心清理这些税收,筹办粮食、酒、烟、药等各种税收。第二年,他制定了相关的规章制度,改革了盐税的办法,在盐厂直接征税,省里的财政收入逐渐增加。他尤其严厉打击盗贼,认为增加官吏、设立机构是平息盗贼、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关键。公元1861年,增祺因忧虑过度而辞官。公元1863年,他被授予宁夏将军,并改任镶白旗蒙古都统。宣统元年,他升迁为广州将军,兼署两广总督。三年后,他被调回京城,仍然担任都统,还兼任弼德院顾问大臣,不久后就辞去了职务。八年后去世,谥号简悫。
贻谷,字蔼人,乌雅氏,是满洲镶黄旗人。光绪元年考中了举人。他先是在兵部担任主事,后来升任员外郎。光绪十八年,他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授予编修的官职,之后逐步升迁为内阁学士。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西逃的时候,贻谷听到消息后,步行追赶到宣化,哭着向皇上禀报情况,然后跟随皇上前往西安。他被授予兵部左侍郎的官职,皇上多次召见他询问时政,他总是直言不讳,皇上都很欣赏他的坦诚。第二年,他跟随皇上返回京城。兵部衙门已经被毁了,只能借用柏林寺作为办公场所。贻谷每天早出晚归,认真处理公务,就像还在行在(皇帝驻跸之处)办公一样。
那是冬天,山西巡抚岑春煊上奏朝廷说,山西边境察哈尔左右翼以及西北的乌兰察布、伊克昭两盟,荒地特别多,应该赶紧开垦,最好派个大官去负责这事儿。皇上就下旨,让贻谷去当这个督办蒙旗垦务的大臣。
贻谷这个人啊,很有经济头脑,为人也很正直,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接到这个任务后,他就把筹划边疆、发展殖民地当成自己的责任了。他负责开垦的土地,范围可大了,从直隶、山西、陕西、甘肃,一直到长城、河套地区,有好几千里呢!他统筹全局,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开垦计划,规划得非常周全。
奏折上报后,皇上批准了,还给他加了个理藩部尚书的衔,让他管辖陕西、山西、甘肃沿边地区的各个州县。没多久,他又被任命为绥远城将军,这下子权力就更大了,算是真正的一把手了。
首先,为了发展农业,贻谷大人把官办垦荒放在首位。他成立了垦务局,又设立了东路公司,实行官商合作的模式。一开始,他们先在察哈尔右翼地区开展工作,把原来的押荒局改成了丰宁垦务局,之后又把它分成了丰镇垦务局和宁远垦务局。
他们对以前的荒地进行了清理登记,招募百姓开垦荒地,派人丈量土地绘制地图。同时,他们还考虑到蒙古族同胞的需求,为他们保留了足够的土地和公共牧场,剩下的土地才全部开放给汉族百姓开垦。以前,牛羊群的放牧地分布在察哈尔左右翼之间,直隶和山西的百姓经常因为土地问题发生冲突。贻谷大人亲自前往勘察,最终以固尔班诺尔为界,解决了这场旷日持久的争端。之后,察哈尔左翼的土地也开放了,同样保留了牧场和蒙古族同胞的土地,跟右翼的政策一样。他还把正黄旗的牛羊群迁到了商都牧场,又把騸马群迁到了骒马群,并且还为直隶和山西边境的学堂拨付了土地。
乌兰察布盟和伊克昭盟的部落都紧挨着河套地区,乌拉特三公以及杭锦、达拉特等多个旗都在河套地区附近。这片土地过去靠河渠灌溉,但是从元朝、明朝开始,河渠就逐渐荒废了,有的甚至连古道都不存在了。贻谷大人亲自到现场勘察,修复了长济渠和永济渠这两条主要的渠道,又疏通了塔布河、五加河、老郭渠等多条河流,还新开凿了数十条支渠和三百多条小渠,河套地区的水利设施才得以恢复生机。
前后花了六年时间,这项工程从察哈尔左右翼的八旗开始,逐步推广到乌兰察布盟和伊克昭盟的十三旗,以及土默特、绥远右卫和驻防马厂等地,总共开垦的土地超过十万顷,东西绵延两千多里。原本荒凉的边塞大漠,如今变成了生机勃勃的村庄,大家都对贻谷大人的功绩赞不绝口。
话说,他还经常搞建设,组建陆军,配备枪炮武器,修建营房,发展警察,还办起了陆军学校和几十所蒙文学校,以及工艺局和妇女工厂。他还资助绥远的学生出国留学,或者到北洋学堂学习。他建设了兴和、陶林、武川、五原、东胜五个厅,训练了十营骑兵和步兵,修缮了绥远城墙,疏通了城外的沟渠,在蒙古地区修建村庄,植树造林,还推广种植果蔬。
有空的时候,他就下地去跟老百姓一起耕种,了解他们的疾苦,或者骑着马跑到营房里,召集士兵训话,教育他们勤俭节约,戒除不良嗜好,就像教自己的孩子一样,要是谁不听话,就惩罚他。当时在河套地区开垦土地的时候,蒙古人经常反抗,有个叫丹丕尔的台吉还抢占土地,杀害官吏,贻谷就上奏朝廷请求处罚他,这才平息了叛乱。
三十四年的时候,贻谷弹劾归化城副都统文哲珲贪污库款,结果文哲珲却先一步弹劾贻谷,说他搞坏了边疆局势,让蒙古百姓怨声载道。朝廷就派军机大臣鹿传霖等人去调查,鹿传霖还带上了已经退休的布政使樊增祥等人,调查结果是贻谷被免职,押解到北京,交给法部审问。结果三年都没审完,最后因为丹丕尔那件事,被发配到四川边境。宣统三年,他去四川的路上,正经过湖北,武昌起义爆发了,直隶总督陈夔龙奏请朝廷让他停止押解,朝廷就改让他在易州安置。
国家变天以后,他曾经自己感叹说:“当年姜埰被发配到宣城卫,自称‘宣城老兵’,我大概也要这样了!死了以后,一定要葬在这里。” 丙寅年,他去世了。晋地的官员和绅士们念他的恩德,请求朝廷为他平反昭雪,撤销处分,最后把他葬在了易州白杨村,完成了他的遗愿。
信勤,字怀民,是满洲镶黄旗人,姓钮祜禄。他靠祖上的功劳,一步步升官,做到浙江布政使,还曾经代理巡抚,后来代替贻谷担任绥远城将军。他认真负责地督办垦荒工作,延续前任的政策。信勤将军在工作中,既勤勉又很有远见,而且很尊重那些有才能的人,一心想着做出一番事业,可惜还没来得及完成心愿就突然被罢免了。辛亥革命以后,他长期生病,最终去世了。
上面这段是说,将军、都统这些职位,管辖的都是一方土地,在西北边疆,他们的地位和那些大臣们一样重要。如果不是有足够的能力,是担当不起这个重任的。像荣全、升泰这些将军,有的战功赫赫,有的在边疆立下大功,有的勤于处理旗务,有的兼顾民政,他们到任后都能尽职尽责,有很多值得称赞的地方,所以把他们的事迹都记录下来了。
洪汝奎,字琴西,是湖北汉阳人。道光二十四年考中了举人。咸丰初年,他考上了官学的教习,任期满了之后,就当上了知县。他还参加过曾国藩的军事行动。同治初年,他升迁,一直做到江南道员。他负责管理粮台,供应前线部队和其它省份的军饷。他还负责筹措偿还西征时欠下的外债,数额超过两千万两白银,他认真核查账目,丝毫不避嫌。光绪年间,沈葆桢担任两江总督,非常器重他。沈葆桢的治政风格比较强硬,但他生病告假的时候,总是推荐洪汝奎代理政务,所以洪汝奎的名声越来越大。
后来朝廷征召人才,很多大臣都上书推荐他。光绪五年,他被特别提拔为广东盐运使。调任两淮盐运使后,他裁减冗余开支,修建义仓,疏浚扬州城河。正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江宁三牌楼的冤狱发生了。起初,有人在三牌楼竹园旁边发现一具尸体,洪汝奎命令参将胡金传侦破此案,抓到了僧绍宗等人,说是他们因为仇杀而杀了谢姓男子,又说是薛姓,名字也几次更改,洪汝奎请求复查此案。沈葆桢认为是匪徒之间互相残杀,就判了死刑。三年多以后,查明真凶是周五、沈鲍洪等人,他们杀害的是朱彪,时间地点都对得上。这件事上报朝廷后,朝廷派尚书麟书、侍郎薛允升到江南复审此案,胡金传因为滥用刑法而被治罪;洪汝奎因为失察而被革职发配充军;沈葆桢因为已经去世,免于追究。朝廷下旨告诫各省要慎重处理刑狱案件,并且禁止以后武官参与会审案件。洪汝奎到了戍所没多久就得到赦免回乡,不久就病死了。宣统初年,总督端方上书陈述他的政绩,恢复了他的原官职。
杨宗濂,字艺芳,是江苏无锡人。咸丰年间快结束的时候,他担任户部员外郎,在家乡组织民团练兵。当时,钱鼎铭向曾国藩求援,杨宗濂就跟着去了。后来李鸿章率领军队东下支援,杨宗濂就带着他的老部下当向导,多次立下战功。
刘铭传攻打江阴的时候,杨宗濂率领他的“濂字营”驻守杨舍。太平军来进攻,杨宗濂指挥沙团把他们打退了。这个沙团啊,是江边老百姓自发组织起来保卫家园的队伍,以勇敢善战闻名,太平军都很怕他们。攻打无锡的时候,杨宗濂担任先锋,跟太平军首领黄子澄激战,晚上夺取了北门,攻下了无锡城。攻打常州的时候,杨宗濂督战西门,架设浮桥,他一个人骑马冲在最前面。结果马受惊了,把他甩到河里,他爬起来又换了一匹马继续冲锋,带领士兵们奋勇杀敌,最终活捉了陈坤书。
江南平定后,杨宗濂跟着李鸿章去剿灭捻军,负责管理营务处。当时军队行军打仗,到处都抢官府的车马,老百姓苦不堪言。杨宗濂就发明了一种车营制度,把行军所需的一切物资都提前准备好储备起来,随时都能用得上。其他军队都仿效他的办法,都觉得很方便。因为功劳大,他被提升为道员。
同治十一年,他代理湖北荆宜施道,后来被人弹劾罢官了。李鸿章创办北洋武备学堂,又奏请朝廷起用杨宗濂负责学堂的管理工作,培养出了很多优秀人才。光绪十六年,他被任命为直隶通永道。当时京畿地区发生大水灾,杨宗濂负责赈灾,他灵活运用权力,及时发放粮食。他还大力治理水利,修缮了潮白河、青龙河、蓟运河、北运河、通惠河、永清河等多条河流,疏通河道,修筑堤防,开垦出几万顷肥沃的土地,老百姓都刻碑颂扬他的功德。后来因为操劳过度,他请求退休回家。
后来他又被起用,担任山西河东道,先后代理布政使、按察使,最后升任长芦盐运使。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攻打天津,杨宗濂指挥芦勇(芦台地区的勇营)登上城墙坚守,结果被流弹击中左腿,鲜血直流,但他仍然忍着伤痛指挥作战。城破后,他又在巷战中受了右腿的伤。后来他被任命为保定督粮台,不久又跟着李鸿章进京议和。事情结束后,他被赏赐三品京堂的官职。没过多久,他就因为疾病请求退休,不久后去世了。
史朴,字兰畦,是河北遵化人。他考中进士,当上了知县,被派到广东,先后在惠来、乳源、南海等县任职,到哪里都有好名声。潮阳有个盗匪郑段基杀了前任知县,史朴到任后,立刻把他抓起来杀了。后来他升任罗定知州,在省城抓捕了大盗刘亚才以及其他九百多名盗匪,全部绳之以法。
广东沿海的海盗长期作乱,史朴亲自带兵出海剿匪,降服了盗匪头目张十五仔等人,他们的几千名党羽也都四散逃离。那些不肯投降的,史朴就彻底剿灭了他们。因为战功卓著,他被提升为知府。有一次,他在英德剿匪时,在佛冈遭遇埋伏,掉进了深涧,被树枝挂住才没死。匪徒追上来,看到他,说:“是史大人啊!”他们争着把他拉出来,跪着给他送饭。史朴严厉地斥责他们,并且破口大骂,发誓绝食。匪徒们更加敬畏他,纷纷下跪,哭着请求原谅,主动束手就擒。这时,援兵赶到了,把史朴抬回去了。朝廷下令革了他的职,但又让他继续剿匪。匪患平定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官职。
广东东部又起了匪乱,省城戒严。史朴守卫德庆炮台,连续攻破了沙湾、茭塘、新灶等地的匪巢,朝廷赏赐了他孔雀翎,并任命他为肇庆府知府。梧州被围困,他率兵前去救援,打败了敌人,然后回军驻守封川,一边战斗一边防守。正巧这时英国人攻陷了广州,大清朝廷无暇顾及西边。史朴和匪徒对峙了五个多月,大小打了数十仗,杀死了数千名匪徒。后来匪徒增兵,这时提督昆寿率领水陆大军前来增援,在封川江口与匪徒展开大战,接连获胜,歼灭了大量匪徒,军队最终收复了梧州。史朴后来升任道员,再次代理肇庆罗定道。同治二年,他调任广州,代理按察使,不久又署理粮储道。
史朴在广东前后将近四十年,善于治理盗匪,尤其善于用人。南海县有个官员被盗匪诬陷,史朴特别把他提拔出来,后来这个官员出力抓捕盗匪,最终抓到了那个诬陷他的盗匪,将其绳之以法。他安抚琼州的盗匪,让他们改名换姓加入军队,许多人都成了他的死忠。省城被围困时缺少军饷,史朴亲自出面募捐,很快筹集到了一百万两白银。盗匪刚起事时,他主张安抚,等到盗匪占据梧州时,他又主张剿灭,都能抓住时机,采取恰当的策略。光绪二年,因为筹集西征军费有功,被加封为盐运使。乡里为他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朝廷赏赐了他二品官服。光绪四年,他去世了。
史克宽,字生原,是安徽六合人。咸丰年间,他和哥哥史克谐一起组织乡勇抵抗土匪。太湖失守后,哥哥史克谐壮烈牺牲了。史克宽则辗转太湖、宿松等地,解除了六合的包围,因为功劳被保举为国子监典簿,后来又升任知县。同治初年,刘铭传剿灭捻军,每次征战西线、回师,都带着史克宽一起,让他负责后勤运输和军营事务。因为战功卓著,他被提升为知府。光绪年间,李鸿章督办畿辅地区,下令史克宽负责工程局,主管河务,治理滹沱河。他在献县朱家口开辟了三十里的新河道,让河水沿着子牙河的旧河道入海。李鸿章上报了他的功绩,奏请朝廷任命他为清河道,老百姓还立碑歌颂他的功德。后来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被弹劾罢官,他就回家了。
沈保靖,字仲维,是江苏江阴人,咸丰八年考中了举人。他父亲沈燿鋆是湖北通判,武昌失守时,他痛骂敌人,最后被杀害了。沈保靖冒着危险在敌人的营地里寻找父亲的遗骸,三年后才找到,并得到了朝廷的抚恤,还为他父亲建立了祠堂。李鸿章在上海督师的时候,邀请他担任幕僚,因为屡立战功,最终升任道员。同治十一年,他被任命为江西广饶九南道。当时英国使臣在烟台签订条约,想在江西湖口让轮船停泊卸货,沈保靖认为这会影响九江的关税收入,坚决反对,最后总署取消了这个条约。他后来升任按察使,并代理布政使。光绪七年,他调任福建布政使。法越战争爆发的时候,战事紧急,城门关闭,钱粮紧缺,商业停滞,百姓人心惶惶,快要造反了。沈保靖发布告示,拿出三十万库款救济百姓,这才稳定了民心。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弹劾罢官,不久后又恢复了官职,但他从此不再出仕。他著有《读孟集说》、《韩非子录要》、《怡云堂内外编》等书籍。
朱其昂,字云甫,是江苏宝山人。同治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参军攻打南汇。城里的贼兵本来已经投降了,但要求派一个人进去签订盟约,当时没人敢去,朱其昂却勇敢地主动请缨,进了城接受他们的投降,南汇城这才攻下来。不久后,他花钱买了官当上了通判,后来官职一步步升到道员。北洋大臣李鸿章很欣赏他的才能。
福州船政局造的军舰不好用,李鸿章就奏请把它们改造成商船。朱其昂和他的弟弟朱其诏一起想了个办法,建议官商合办,请求设立轮船招商局。李鸿章把他们的建议上报朝廷,于是就派朱其昂担任轮船招商局的总办。御史董俊翰弹劾朱其昂能力不足,担子太重,李鸿章调查后,仍然大力支持他。 就这样,官府和商人一起努力,集资开办了轮船招商局,还把外国人开的旗昌轮船公司收归旗下,从而掌握了航运权。几年后,轮船招商局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光绪年间刚开始的时候,直隶和山西发生了水灾,朱其昂拿出自己的钱财全力赈灾救济灾民,结果累病了。李鸿章特别委任他担任天津海关道,结果三天后他就去世了,朝廷对他进行了优厚的抚恤,追赠他为光禄寺卿。
朱其诏,字翼甫。他花钱买了官当上了知县,后来也升到了道员。他还曾经负责过江浙地区的漕运事务。轮船招商局成立后,他又建议用拨给漕运的经费,让轮船招商局代为进行海运,这样轮船招商局的基础才算稳固下来。他还曾经负责过永定河的河道治理,经常巡视河堤上下,认真了解河道的利弊。有一次遇到大雨洪水暴涨,他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亲自督促官兵抢修河堤,才避免了决堤的灾难,老百姓都非常感激他。他还扩充了天津电报学堂,培养出更多的人才。当时正准备筹办海军医学堂,朱其诏又捐出自己位于天津法租界四十亩地作为校址,海军医学堂这才得以建立,他这种急公好义的精神就是这样。不久后,他也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为内阁学士。
宗源瀚,字湘文,是江苏上元人。年轻的时候就当幕僚,一路升迁做到知府。光绪初年,他在浙江任职,先后代理过衢州、湖州、嘉兴府的府尹,他办事效率很高,公文动辄上千字。在湖州的时候,他还疏浚了碧浪湖,发展水利。当时太湖娄港淤塞,前任知府杨荣绪疏浚没有成功,有人上书陈述治理方法,朝廷派人到地方调查。宗源瀚就计划大规模开展工程,方案非常完善。杨荣绪复任后,最终完成了这项工程,之后宗源瀚被调任严州。
因为之前的战乱,很多温州、台州的百姓流离失所,在严州地区开垦荒地,这些人经常抢劫,宗源瀚严厉打击了这些人的头目,遣散了六千多人,让他们回家务农。他在严州任职五年,非常关心百姓,开挖渠道灌溉农田,还引东、西湖的水来缓解新安江暴涨带来的洪涝灾害,这样一来,旱涝都不再成为灾害了。他经常到田间地头巡视,鼓励百姓努力耕作。后来他调任宁波,宁波的通商事务非常繁忙。
有个叫戈鲲的人,一向蛮横霸道,他给英国领事做文书工作,从中渔利,祸害百姓。宗源瀚揭露了他的罪行,上报给高级官员和南北洋大臣,最终把戈鲲驱逐出境。法国军舰侵犯浙江沿海,宗源瀚和宁绍台道薛福成一起筹划海防,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屡立战功。之后他升任道员,代理杭嘉湖道。光绪二十年,日本发动战争,他被调到温处道,沿海戒严,他处理得井井有条,平定了内乱,抓捕诛杀了十多个盗贼首领,边境地区恢复了平静。三年后,他在任上去世。宗源瀚擅长文学,尤其精通地理,他绘制的浙江地图,世人称赞不已。
徐庆璋,字玙斋,是浙江山阴县人。他最初在都兴阿戎的幕府当幕僚,后来升迁到知县,先后在奉天宽甸、盖平、义州任职,最后升任兴京同知。他到哪里都能做出一番政绩。他经常微服私访,遇到有人打官司,就帮他们分析是非曲直,然后让他们和解。他还倡导修建养济院,收养贫困的百姓。当地有个风俗,春耕比较晚,徐庆璋就召集村民,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告诉他们农事不能违反时令的重要性,大家听了他的话,就有了“早种一天早收十天”这句谚语,一直流传至今。
光绪二十年,我被调到辽阳当知州。正赶上中日战争爆发,省里的东南几个县城接二连三地沦陷了。只有辽阳,作为盛京的门户,还好之前做了些准备。我招募士兵,筹集军饷,组建了一支叫“镇东军”的队伍,在边境设防。从辽阳到岫岩、海城、复县,三千六百多个村子的老百姓,组成了几万人的民团,由辽南人徐珍担任总教头,按照兵法进行训练。
日本兵打来了,我告诉大家:“敌人逼近了!援军还没到,你们自己看着办,别跟我一起死!我死了,那是命!”大家都很感动,都请求上前杀敌,结果我们接连打败了日军,俘虏了一百多人。我们打了整整五个多月。长顺、依克唐阿两位大人来督战,都很看重我,朝廷还多次下旨嘉奖我。那时候辽阳西边连续几年闹水灾,我又募集捐款赈灾,救活了无数人。我这个人啊,有才华,但脾气也大,平时为政,既宽厚又严厉,大家既敬畏我像秋天的霜,又爱戴我像冬日的阳光,都叫我“徐青天”。后来事情办妥了,我被提升为甘肃庆阳知府,又升任甘凉道,最后因为积劳成疾,死在了任上。
徐珍,字聘卿,是辽阳人。他为人正直,又勇敢善战。日军入侵辽阳时,他独自带领民团守卫吉洞峪,凭借险要的地形坚持抵抗,敌人一点办法都没有。“镇东军”成立后,因为徐珍带兵打仗很厉害,有些将领嫉妒他,就让我把民团解散了,结果防务松懈下来。但吉洞峪乡团的名声,却因此传遍了国内外。战争结束后,因为他抗敌有功,被任命为县主簿。后来义和团作乱,他又组织民团,联合了几百个村庄,哪里有匪患就去剿灭,不管什么地方。匪徒攻打腾鳌堡和荒沟,都被他先后平定了。日俄战争时,他严守中立,没有丝毫偏袒。总督赵尔巽很欣赏他的功劳,评价他办民团的成绩说:“上不接受官府的钱,下不向百姓索取财物,只是凭着一腔忠义,保卫乡里,救活了无数人。”后来他一直升迁,做到知府。武昌起义后,土匪打着革命的旗号到处闹事。赵尔巽知道徐珍忠义勇敢,就委任他担任巡防营……
帮统大人负责辽阳、海城、岫岩、本溪四座城市的防务,多亏了他,这些地方才能安定太平。后来因为巡防部队改编成陆军,他就辞职了。他死后,当地老百姓为他建了一座祠堂来祭祀他。
蒯光典,字礼卿,是安徽合肥人。他父亲蒯德模,是个有名的好官,在《循吏传》里都记载着呢。光典从小就聪明,八岁就能写诗了。跟着父亲在江南做官的时候,他结识了很多当时的名儒大家,见闻也越来越广,名气也越来越大。他学习讲究抓住经书的大义,并且以六书和九数为核心。研究六书的时候,他一定探究字义的类别来贯通各种学问,理解双声字来明白假借字的用法。他记忆力特别好,口才也特别棒,尤其精通目录学和典故。要是有人和他辩论,他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谁也辩不过他。
他光绪九年考中了进士,被授予检讨的官职。后来去贵州主持乡试,考卷批改得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副手,不过因为为人比较狂傲,有点目中无人,所以被人议论纷纷。但最终放榜的时候,大家还是承认他选拔人才的眼光很准。
之后,他被任命为会典馆图绘总纂,负责编纂图册,做得比以前更加精细认真。甲午中日战争爆发后,他很着急,上书朝廷,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可惜没有得到采纳,于是就请求回家休假。湖北巡抚刘坤一邀请他到尊经书院讲学。
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国家衰弱的局面,觉得朝中大臣里只有湖北巡抚张之洞有远见卓识,而且张之洞还是他以前的老师,于是他就去拜访张之洞,劝说他应该精心挑选人才,加强军事训练,为将来改革政治做准备。张之洞很赞同他的意见,但最终也没能实现,反而聘请他担任两湖书院的监督。
光绪二十四年,因为他在会典馆的贡献,朝廷授予他道员的官职,派他去江南,负责创办江宁高等学堂。当时大学士刚毅到江南视察,一百多位地方官员都去拜见他,只有刚毅单独把这位官员请到密室里,和他促膝长谈国家大事,谈话内容非常直接坦率。刚毅回去之后非常生气,马上就下令裁撤高等学堂。这位官员极力争取,但最终没能成功,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刘坤一后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就把他调到盐城去负责开垦荒地。这片荒地,其实就是以前的盐场芦苇荡。一年多的时间,他竟然开垦出七万五千顷可耕地,收到的荒地税款也高达数百万两。
后来他又被任命为正阳关督销局的负责人,一年就能增加官盐销售量几十万引。等到张之洞接替刘坤一担任总督后,因为江南财政紧张,经费不足,张之洞想增加货物税。这位官员认为增加新税会损害商人的利益,不如好好整顿盐税。
张之洞于是奏请朝廷,详细陈述了淮盐的兴衰情况,说:“北方盐的销售量以正阳关的数字为准,南方盐的销售量以仪征盐栈的数字为准。这位官员是江南盐务治理的第一把好手,他在正阳关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所以请让他负责仪征盐栈。给他三年时间,一定能看到显著的成效。”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
这位官员到任后,他首先在长江重要的三个区域部署轮船,分别是金陵、焦山和三江口,以及沙漫洲,并配备了兵船,那些私盐贩子顿时销声匿迹了。 仪征盐栈的最初销售量不足四十万引,三年后,增加了十多万引,每年增加的税收就超过一百五十万两。他还增募缉私兵队,日夜训练,成为一支精锐部队;还在十二圩设立学堂,兴建工厂,于是仪征盐栈逐渐发展成为长江防务的重要据点。
话说这位官员,在三十二岁那年,被任命为淮扬海道的按察使,官衔听着挺唬人。结果呢,宝应县闹饥荒,老百姓饿急眼了,去抢米。这官员一听,赶紧躲起来了。 等巡按御史光典大人坐船过来,他才赶紧出来,好说歹说,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了。 这还没完,扬州那边也来报,说老百姓抢米。光典大人一查,发现是些坏官吏在背后煽风点火,立刻把这些坏蛋抓起来,狠狠地惩治了一顿。 那些大官儿气坏了,想把这事儿查个底朝天,幸好光典大人出面说话,才让那些被抓的胥吏免受更重的处罚。
运河水涨得厉害,光典大人立刻给河道官员下命令,加固堤坝。他自己呢,就带着船停在高邮,亲自看着。 这堤坝修得险峻,工程一个接一个地出现问题。那些大官儿照着老规矩办事,看天气,测水位,然后就下令开闸放水,根本不听光典大人的劝。 光典大人足足等了一个多月才开了两个闸,到了七月底才开了第三个闸。 结果呢,下游六个县的庄稼总算保住了收成。 光典大人还上书朝廷,说淮海地区灾情严重,应该多拨款赈灾,别光想着开粥厂,把灾民都吸引到一起,不仅花钱多,还容易出乱子。 他跟布政使继昌意见不合,后来接到命令进京参加讨论修改官制,就辞去了职务。 后来江北的赈灾款项不够用,还乱花钱,跟光典大人当初说的完全一样。
到了三十四岁那年,朝廷派他去欧洲监督留学生。那些留学生啊,一个个都不愿意受约束,互相之间还经常吵架闹矛盾。 一年多后,他就辞职回国了。 朝廷封他为四品京堂候补,让他当京师督学局长。 宣统二年,他又去南洋负责劝业会的事务,最后在南京去世了。
陈遹声,字蓉曙,是浙江诸暨人。他光绪十二年考中了进士,后来改任庶吉士,被授予编修的官职。
后来他被外派到松江当知府。当时松江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盐贩子长期作乱,非常嚣张。陈遹声上任后,秘密找到盐贩子的同伙做内应,然后带领着强壮的士兵,骑着快马,一口气跑了上百里的路,出其不意地抓住了盐贩子的头目,并且依法处置了他。
松江地势低洼,经常发大水,让老百姓受苦。陈遹声开凿了三十多条支流,还筹集了几万两银子用来每年修缮河道,为当地农业发展带来了好处。后来因为忧虑国事,他就辞官回乡了。
义和团运动爆发的时候,诸暨当地民风强悍,跟外国传教士之间矛盾很深。一些不法分子互相煽动,聚集了上千人,准备在城乡闹事。陈遹声一个人坐着轿子去劝说他们,路上遇到这群人,场面非常紧张,他们甚至砍坏了轿子的前杠,砍进去好几寸深。陈遹声大声说道:“我是枫桥的陈某,我来是为了救你们!”然后他跟他们讲清楚利害关系。那些人这才明白过来,都哭了起来,纷纷下跪,争着丢掉武器逃跑。
与此同时,城里的一些坏人也突然造反。陈遹声赶紧让官兵关闭城门,抓住了五个暴乱的头目,把他们斩首示众,事情很快就平息了。
县城北边的江藻村,是个赌博窝点。每年十月,江苏和浙江的赌徒都会蜂拥而至,一赌就是几千两银子,输光家产的人不计其数。陈遹声向上級官员申请,在赌博旺季派县官到村里坐镇禁赌,并把这个做法立为典范,几百年来积习难改的赌博陋习,终于被他革除了。
陈遹声退休后,因为功劳被提升为道员,参与政务、练兵、税务等各项工作。
我三十三岁那年,被任命为川东道观察使。川东地区啊,那可是盗贼的窝子!我刚上任不到十天,开县就来了上万的强盗,四处烧杀抢掠,我立刻就平定了。
第二年,黔中地区有个盗贼头子叫刘天成,他联合了蜀地边境的逃犯,在川南地区作乱,我们的军队好几次都被打败了。省里下令,要训练七个营的军队去剿匪。那些强盗听说军队来了,直接就丢下武器跑了。但我呢,立刻就招募了几百个精兵强将,按照兵法好好训练他们,然后迅速赶去支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刘天成活捉回来了。
江北厅盛产煤炭,矿脉绵延几百里,一直到合州。结果,一些奸诈的百姓私底下把龙王洞卖给了英国商人,外务部还跟他们签订了租约,把江北厅的矿产都给了他们;英国商人还想把矿区扩张到石牛沟,甚至还想蔓延到四川两地。四川老百姓非常愤怒,准备跟英国商人对抗。我呢,就尽力跟英国领事据理力争,同时暗中嘱咐四川老百姓守住石牛沟附近的地盘。英国商人见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开采了,就只有龙王洞和石牛沟了,这就像得到了宝贵的田地一样,他们就百般恐吓威胁,但我一点都不动摇,最后还是用低价把矿山赎了回来。
我在重庆做了两年官,很多大官都上书推荐我,但我却突然告病辞职回家了。朝廷几次三番地想让我出来做官,我都谢绝了。我写过《明逸民诗》、《畸庐稗说》以及一些诗集。
潘民表,字振声,是江苏阳湖人,同治十二年考中了举人。光绪初年,他就多次募集捐款,赈济直隶、河南、山西等省份受灾的百姓。
光绪十五年,山东黄河决堤,他奔走于历城、齐河、临邑、齐东、济阳、惠民、商河、青城、滨州、霑化、海丰、阳信、蒲台这十三个州县,赈灾工作持续了四年才完成。很多灾民无家可归,潘民表就在历城的卧牛山修建了五百间房屋和一千间窝棚让他们住,还教他们种桑麻,发展耕织,生病、结婚嫁娶,他都给予资助。他还另外建了一百间工厂和八所义塾,并设立教养局来管理这些机构。由于他的精心规划,十年时间里,很多灾民都掌握了技能,能够自食其力了,于是他就用经费把义塾改成了蒙养学堂。
光绪十九年,他又去山西大同边外的丰镇等地赈灾,也沿用了卧牛山的方法,组织灾民学习技能,进行教养。后来,他到山东担任州同,先后在恩县、平度任职,最后升任泰安知府。光绪二十八年,黄河在利津决堤,朝廷拨款十万两赈灾,朝廷官员命令潘民表卸任专职负责赈灾。他被提升为道员,到陕西工作,负责管理农工商矿局。潘民表发现同官县的土质适合烧制瓷器,于是就在那里建了瓷窑,发展当地经济,获得了很大的收益。可是,他的资金耗尽,眼看就要停工了,他就请求兼任盩厔的厘金税务官,用多余的钱来支持瓷器生产,但这个请求没得到批准,反而还亏损了税收,实在没办法了,最后他服药自尽了,当时很多人为他惋惜。
潘民表辛劳奔波于赈灾事业二十多年,每逢灾害发生,他总是四处奔走呼吁,全然不顾自己的家产,穿着破旧的衣服,踩着泥泞的道路,日晒雨淋,皮肤黝黑,非常辛苦,赈灾的资金都是他自己借贷的。当他做了官之后,他的俸禄也全部用来偿还赈灾的债务,继续用于赈灾。自从兴起义赈以来,有些人做几年就发财了,从穷困的读书人变成了富裕的人。像潘民表这样,始终清廉,死后没有留下任何钱财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严作霖,字佑之,是丹徒人。他本来是个读书人,后来却挺身而出,负责赈灾救济。从光绪二年开始,一直到光绪三十年,他奔走于山东、河南、山西、安徽、江苏、直隶、广西、奉天、陕西等好几个省份,赈灾救济的工作一刻也没停。
每次赈灾,他还顺便疏浚河道,修筑堤坝,用工程建设来代替直接发放赈灾款物,这样既能帮助灾民,又能改善当地的基础设施。严作霖为人刚毅果决,做事雷厉风行,管理赈灾款项非常仔细,从不浪费一分一毫。时间长了,大家都信任他,所以愿意捐款的人也越来越多。他救济灾民,从不墨守成规,总是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当时的各省官员都觉得义赈能够纠正官吏拖延积压的陋习,所以都很乐意依靠他来处理赈灾事务。
严作霖从不追求升官发财,别人推荐他做官,他都推辞了。他只接受了国子监助教的职位,几次受到皇帝的嘉奖。他把历年赈灾剩下的钱,用来资助扬州和镇江两地的一些慈善事业。他死后,他的儿子严良沛拿出二十多万两银子,用来救济寡妇,表彰节义之士,以及准备防备灾荒,完成了父亲的遗愿。
唐锡晋,字桐卿,是无锡人。他爸爸唐文源,全家都在广东的战乱中遇难了,尸体堆满了井。等乱事平息后,唐锡晋把父母的遗骨找出来,伤心欲绝地辨认,发誓要继承父亲遗志,做好事。
光绪初年,听说河南和山西闹灾荒,他就开始募集钱粮救济灾民。光绪十四年,他通过恩贡考试当上了安东县的教谕。那时候淮河、徐州、海州一带发了大水,唐锡晋就划着小船去赈灾,操劳过度,头发都白了。第二年,安东也发大水,他又募集钱款救济灾民。冬天,他又去山东沿海几个郡赈灾,还专门设立了常平仓储备粮食。光绪二十六年,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西逃,关中地区大饥荒,饿殍遍野,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唐锡晋捐出了四十万两银子去赈灾,走遍了两个州八个县,路上再苦再难都没放弃。灾区太大了,钱款又不够,他就一个人孤身前往朝廷所在地,向大学士王文韶求助,又争取到了二十万两银子。赈灾结束后,他回到安东。因为弹劾安东知县贪污腐败,两人都被罢官了。后来两江总督端方等人上奏朝廷,恢复了唐锡晋的官职,调他去长洲任职,后来又因为捐钱赈灾被提拔为道员。光绪三十二年,湖南发生了灾荒,当地官员和士绅又请他去赈灾。秋天,淮河浦口一带发大水,几十万流民聚集在一起,有人建议把他们驱散,但大家都说:“官府的赈灾不可靠,一定要唐先生来才行!”那时候唐锡晋正卧病在床,他还强撑着身子赶去,大家看到他来了,都高兴地喊:“我们有救了!”流民们这才各自回家等待赈灾,最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难关。
宣统三年,他正筹划着赈济江、皖两省的灾荒,结果武昌起义爆发了。唐锡晋忧心忡忡,病情加重,第二年就去世了。唐锡晋从事赈灾事业,从光绪乙亥年到宣统辛亥年,一共三十七年,赈灾的地区遍及山西、河南、江苏、山东、陕西、湖南,东到吉林,西到甘肃,一共八个省份;赈灾款项超过百万两。他赈灾的范围之广,时间之长,无人能及。他死后,人们怀念他的恩德,受过他救济的各省都请求为他建立祠堂祭祀。
娄春蕃,字椒生,是浙江绍兴人。他通过捐钱的方式当上了知府,后来又做了道员。他在北洋幕府待了很久,李鸿章很器重他,经常依靠他处理繁杂的事务。娄春蕃对直隶的水利非常熟悉,永定河经常决堤,他总是提前做好预防工作,及时采取措施,所以永定河很少出大问题。长芦盐商长期受苛捐杂税的困扰,娄春蕃总是尽量宽大处理,税收适中,盐商们也没什么怨言。他尤其精通刑法,审案非常谨慎,直隶省因此很少出现冤假错案。
义和团运动爆发后,他坚决主张剿灭义和团。他为总督裕禄起草奏章,痛陈邪术不可信,战争不可开,以一敌八,绝无胜算。裕禄总督开始还比较相信他,但后来没能坚持下去,最终导致战败。义和团诬告绅士富商通敌,要搜捕杀害他们,娄春蕃极力阻止,保全了许多人的性命。情况紧急时,娄春蕃第一个建议召李鸿章北上,停战议和。联军突然打来时,其他官员都逃跑了,只有娄春蕃留了下来,艰难地想办法维持局面,坚持了一个月之久。李鸿章到了之后,他又参与了和谈,最终达成协议,然后辞官归隐。
辛亥革命爆发后,人心惶惶,娄春蕃日夜操劳,一心为地方谋求安全。他过度操劳,最终病逝。娄春蕃为人正直,有才能,从被李鸿章延揽进入直隶幕府开始,前后差不多三十年。他先后辅佐过王文韶、荣禄、袁世凯、杨士骧、端方、陈夔龙等总督,这些人对他都很尊敬。虽然他不喜欢追求官位,也不直接参与具体政务,但他对治理国家、辅佐政事以及关注民生都非常用心,各地的官员都把他当成榜样。他死后,直隶人民怀念他的恩德,请求将他一起祭祀在李鸿章的祠堂里。
文章最后说:各省的监司官员中,能做出显著成绩的,大多是从基层做起的,这是因为他们亲近百姓,了解民情。后来,因为战争爆发,幕僚职位变得重要起来,捐款、赈灾也成了重要的工作。虽然他们一开始不一定都直接参与具体政务,但只要真心实意地为百姓做事,爱民如子,老百姓就会感激他们,这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吗?从汝奎、宗濂到锡晋、春蕃这些人,他们都深受百姓爱戴,后人至今还在称颂他们,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敬佩吗?
李朝仪,字藻舟,是贵州贵筑人。道光二年考中了进士,先被派到直隶平谷县当县令,后来又轮流担任了饶阳县和三河县的县令。咸丰年间初期,他升职到大兴县当县令,之后又代理南路同知和东路同知,这两个地方他都干得很出色,政绩斐然。
那时候正赶上海防戒严,要修建宁河、北塘、大沽等地的炮台。工程浩大,花费巨大,李朝仪管账非常严格,剩余的巨额款项全部上交国库,因此官职也升到了知府。咸丰十年,他又代理顺德知府。捻军北上,李朝仪带领当地民兵抵抗,严阵以待。捻军打掉了他的大旗,但他丝毫不动摇,还派轻骑兵四处奔袭,迷惑敌人,敌人进攻就打,敌人撤退就坚守不出,时间一长,捻军就撤走了。
同治四年,他代理广平知府,在马甿桥打败了捻军,把所有受灾的百姓都接到城里来。他料到捻军一定会卷土重来,于是赶紧储备粮食和武器,做好城防准备。果然,不久后几万捻军来攻城,但看到城池戒备森严,最终不敢进攻,城池保住了。同治五年,他正式被任命为大名府知府。
有个叫马学孟的人,以前是捻军,很能打仗,也很勇敢。后来他投降了朝廷,被任命为团总。浚县、滑县、内黄县等地的老百姓很多都跟着他,他手下有人犯了杀人案,于是附近就传言马学孟叛变了。李朝仪立刻赶到马学孟家里,跟他讲明利害关系,马学孟听后很后悔,哭着请求缴械投降。李朝仪于是捣毁了他的营寨,但赦免了他。后来李朝仪跟捻军作战时,马学孟拼死效力,所以才能打胜仗。
同治八年,李朝仪被任命为永定河河道总督,又代理按察使。他在河道任职八年,勤勤恳恳,认真负责,大力整顿河工积弊,还组织士兵种植柳树,用来加固河堤。后来他升任山东盐运使,不久又升任顺天府尹。当时京畿地区风气败坏,李朝仪廉洁勤政,整顿吏治,抓捕大盗,打击豪强,杜绝一切不正之风,一年之内,京畿地区的社会风气就焕然一新了。光绪七年,李朝仪去世。他在治理黄河方面功劳显著,老百姓为他立祠纪念。
段起,字小湖,是湖南清泉人。一开始他捐钱资助军饷,被任命为道员。咸丰初年,他在广西左江道王普相手下做事,多次提出军事建议。王普相把他推荐给巡抚劳崇光,让他带一百人去解全州之围。后来,匪寇邓正高趁机袭击永州,还窥伺衡州,段起就一个人骑马飞奔过去,劝降了他的军队。贵州的叛乱苗族攻打怀远,段起又去平定了叛乱。
后来,他奉命率领部队支援江西,去曾国藩军中拜见。曾国藩当时并没有特别重视他。那时候,贼寇占据建昌,久攻不下。段起晚上率领四百人袭击敌营,攻克了建昌,乘胜又收复了德安,曾国藩这才认可了他的军队。咸丰七年,他跟随刘腾鸿、李续宜攻打瑞州,刘腾鸿战死,段起也受了重伤,但最终还是攻克了瑞州。咸丰八年,他支援浙江,解除了衢州之围,又攻克了景德镇和浮梁。
咸丰九年,陈玉成进攻景德镇,段起扼守要冲,阻止了贼寇的进攻。他还拿出自己的家产招募勇士,派别的将领率领他们支援浙江,屡立战功。巡抚王有龄上奏朝廷,调段起去浙江统领水陆军队,因为之前的功劳,朝廷授予他盐运使的衔头,但让他继续在江西以道员的身份补用。咸丰十一年,李秀成进攻广丰,包围了广信。段起坚守城池,寻找机会出击,打败了敌人,敌人这才撤兵。之后,他被授予布政使的衔头。同治元年,他被任命为江西督粮道,仍然负责军事。同治二年,他攻克了鄱阳和彭泽,被授予“瑚松额巴图鲁”的称号。
三年,我刚上任。那时候战事慢慢平息了,大家都在讨论撤兵的事。我就写了个条子,提出了安置士兵和军官的策略,巡抚沈葆桢大人还特地写奏折请求朝廷颁布实行,那些武职人员的调配和考核办法,都正式变成了命令。
四年,鲍超的军队因为要粮饷闹起了哗变,我听说情况不对,立刻赶过去查看。刚遇到军队的前锋部队,我的下巴就挨了一枪,有人认出我说:“是段粮道啊!”士兵们都扔下武器跪拜,我反复劝说开导,这才平息了哗变。不久后,我还兼任了按察使。
江西、福建、浙江交界的地方,有一座绵延千里的山脉,所以成了盗匪的窝藏地,长期以来都被封禁着。以前战乱的时候,老百姓经常躲进山里避难,时间长了,人口也渐渐多了起来。到了这时候,有人说粤寇的残余势力就藏匿在那儿,朝廷下令三省联合剿匪,我对此表示怀疑,就轻骑简行,四处走访调查,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然后写信给大官,请求朝廷解除禁令。老百姓都感激我,还专门建了生祠来祭祀我。
六年,我因为生病回家了。那年家乡闹大饥荒,我拿出全部家产赈济救助,救活了一万多户人家。“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啊!光绪二年,我又被任命为江西督粮道,后来调到江南徐州任道员。六年后,两广总督张树声调去负责海防,我就被提升为广东盐运使。八年后,我在任上去世了。
丁寿昌,字乐山,是安徽合肥人。年轻的时候当过村里的私塾老师。后来太平天国起义,匪患扰乱淮南地区,他就把村里的孩子们组织起来,教他们军事策略,修筑营寨,保护大家。
同治初年,他带领一支偏师,跟随李鸿章出征,在苏州、松江一代转战。从知县升迁到知府。之后又跟随潘鼎新攻打浙江,攻克乍浦,代理乍浦同知。接着又参与攻克嘉兴,升任道员。在进攻湖州时,在晟舍镇与敌人交战,敌人凭借河流作为防御工事。丁寿昌带头凫水,攻破了敌人的两个营垒,其他军队随后跟进,迅速攻克了湖州,湖州的贼寇从此士气低落。因为这次战功,他被加封为按察使。
同治六年,他率领军队跟随刘铭传剿灭捻军,在黄安、邓州多次打败捻军。捻军南逃到沭阳,正好赶上大雨,平地积水几尺深,捻军首领任化邦试图渡过沭水逃往西方。丁寿昌率先脱掉衣服,率领将士徒步涉水,砍伐树木搭建浮桥帮助军队渡河,军队渡河后,他又下令拆掉浮桥。将士们知道没有退路了,奋勇作战,打败了捻军,在赣榆城下追斩了任化邦。朝廷下诏,让他以道员身份告假,并加封为布政使。他又在潍县作战,擒获捻军首领李芸等人,被授予“西林巴图鲁”的勇号,并记名按察使。
同治八年,天津爆发了民众和教会之间的冲突,朝廷命令丁寿昌率领四千铭军火速赶赴天津、沽水地区以防万一。他被署任为天津道,不久后正式授职。当时人心惶惶,谣言四起。丁寿昌采取镇静措施,扶持善良的人,惩治奸邪,辖区内安定祥和。一次,救火会会长因为积怨西教,发生大火,他们约定不救教堂。丁寿昌听到警报后立刻赶到现场,根本没有考虑教派界限。救火会会长被他的真诚所感动,于是参与救火。梁家园的河堤将要坍塌,丁寿昌亲自拿着畚箕站在水中,大家更加努力地筑堤,最终保住了河堤。他还设立工厂救济流民,对居住的房屋、灶台、厕所等都制定了规范。后来他遭遇丧父之痛,天津的士民数万人奔走相告,恳求他守孝,坚决请求他完成丧事。丁寿昌守孝期满后,朝廷诏令他前往天津总理营务,兼任海防翼长。
光绪四年,他署任天津海关道,升任按察使,署任布政使,以勤勉谨慎著称。光绪六年,他去世。朝廷赐予抚恤,追赠太常卿,并在天津为他建立了专祠。
曾纪凤,字挚民,是湖南邵阳人。他本来是个秀才,后来从军,一路升迁,做到知县。后来骆秉章督办四川军务,把他调到湘军果后营。
同治元年,石达开跑到四川叙州的双龙场,还派兵攻打高县。曾纪凤跟着按察使刘岳昭去救援,就在城下打仗,把石达开打败了。接着又在吊黄楼、罗家坳打败了石达开,他甚至冒着危险趟水前进,抢占了石达开的营垒。当时石达开在那边扎了三十个营寨,还和横江互相支援。曾纪凤先把横江西岸石达开的营寨摧毁了,然后就逼近双龙场。他用计策招降了一些石达开的部下做内应,然后偷偷地从后面袭击石达开的大营。石达开逃到燕子滩,在横河被曾纪凤追上,结果在渡河的时候被打了,只好逃到云南去了。
三年后,曾纪凤参与攻克了正安,又包围了绥阳,屡立战功,升任知府。没多久,他又被调到广东,后来又被调到贵州,一直担任军事要职。十年的时候,他和总兵邓千胜一起攻克了麻哈,抓住了杨阿保,升任道员。
同治十一年,他参加了平定贵州苗民叛乱的战役。贵州下游的东西驿道,苗族居住在南边,汉族居住在北边。从咸丰年间开始,这条路就断了,将近二十年都没通,直到这次才重新打通。曾纪凤负责善后工作,从黄平往上,经过清平、平越、麻哈、贵定,一共二百多里路,他修建了七十座碉堡,设立了四个屯,每个屯都安排了屯官,派了六百名士兵驻守,还开垦荒地解决军饷问题,并负责巡逻缉捕。这样一来,土匪强盗都没了容身之地,流民听到这个消息都纷纷前来定居。
同治十二年,古州的苗族又叛乱了,骚扰清江,周围的寨子也纷纷响应。曾纪凤率领碉堡里的士兵,和其他的军队一起进剿,抓住了苗族首领,安抚了上百个苗寨。贵州的战事基本平定后,朝廷赏赐他黄马褂。光绪元年,他被授予贵州西道,巡抚黎培敬非常器重他,极力推荐他。后来曾纪凤升任按察使,又升任布政使。光绪十二年,他被调到云南任布政使,平定了倮黑和以及大戛寨的夷民叛乱,还被加封为头品顶戴。他请求在当地推行改土归流政策,使边疆安定下来。光绪十五年,他请求退休回家,不久后去世了。
储裕立,字鹤樵,是湖南靖州人。他去贵州当兵,一路升官,做到知县。
同治年间初期,苗族闹起了大规模的叛乱,他接连打下了天柱和清江,升了知府。十年的时候,他又代理古州同知。战争结束后,地方百废待兴,苗族又蠢蠢欲动,时不时地出来捣乱。储裕立加强了战备,安抚百姓,慢慢地民心安定下来了。他还带兵先后收复了台拱、丹江、凯里等地,官升道员。
光绪三年,贵州南部地区终于平定下来了,因为他的功劳,皇上赏了他一件黄马褂。他负责善后工作,修建了127座城堡,还建了139所义学。
光绪八年,思南地区发生水灾,储裕立赶去赈灾,走遍了灾区各地,每天都亲自核查钱粮的收支,一点儿也不徇私舞弊,真正把好处给了老百姓。
那会儿遵义发生了焚烧教堂的事件,民怨沸腾。储裕立赶紧赶去安抚百姓,还跟法国人反复交涉,最终把事情给解决了。后来他又代理贵西道,又去贵东负责粮储。光绪二十一年,他去世了,朝廷按照规定给了他抚恤。
铁珊,字绍裴,是徐氏家族的,属于汉军正白旗的人。咸丰年间,他从笔帖式升到了知县。后来跟着钦差大臣胜保去山东剿捻军,他竟然一个人骑着马冲进贼营,成功招降了捻军头目刘占考,让好几万捻军溃散了。因为这次立功,他被选拔到直隶当州官。
同治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被派到甘肃,代理通渭县知县。正赶上回民起义,他一年之内被围困了九次,但他坚守城池,最终保全了全城。当时每天要供应一万斤军粮,老百姓受不了了。铁珊就主动把军粮减半,老百姓都特别感激他。他离任的时候,老百姓都拉住他的车不让他走。后来他又代理过平番、皋兰、中卫等几个县的知县,走到哪儿都减轻赋税徭役,安抚流亡百姓,修缮城池,打击贪污腐败的官吏。甘肃总督把他的政绩上报朝廷,他被提升为宁夏知府,还没等上任,就被调到兰州去了。
他参与了兰州贡院的修建,并和陕西一起分批考试,从光绪年间开始实行。同一年,他代理甘凉道,当时武威、永昌、镇番三个县共用一条水渠,老百姓因为争水械斗不断,很久都没解决。铁珊就出钱开凿新的水渠,分别引来大小两股水流,还刻了石碑,制定了公平用水制度,按天轮流灌溉,老百姓非常高兴,在水渠边给他立了祠堂。那地方适合放牧,他就养了三千只羊,年年繁殖,用来接济贫困无依的百姓。
光绪十三年,他升任河陕汝道,抓住了大盗李复岐等人,把他们绳之以法。他还修建了陕州书院用来培养人才,当地文风因此大为振兴。阌乡城北靠着黄河,南边是涧水,每年都多次被冲毁。他计划修筑石坝来减缓水势,开凿和运输石头非常困难,最后竟然在阌乡城底找到了石头,工程终于完工了。光绪十六年夏天,大雨导致黄河水位暴涨,陕州城却没被淹没,只有几处城墙受损。老百姓都说官府有办法抵御灾害,所以一点都不害怕。铁珊又修筑了石堤,四月就完工了,他亲自参加劳动,最后因为劳累过度去世了。百姓们请求为他建立祠堂,朝廷也下旨赐予抚恤。
桂中行,字履真,是江西临川人,他祖上在贵州经商,后来就在镇远落户了。他是个秀才。咸丰、同治年间,他积累了不少军功,当上了安徽知县,还曾经代理过合肥、蒙城和阜阳的知县。
曾国藩带兵打捻军的时候,就派桂中行去蒙城调查一下那里的圩寨情况。蒙城以前可是捻军的根据地啊,桂中行一个人骑着马,走遍了各个圩寨,跟大家讲清楚利害关系,从中挑选可靠的人当圩长。他采取坚壁清野的策略,捻军就没什么东西可以抢了。他还礼貌地接待当地的老人和贤士,虚心向他们请教治乱的策略。他甚至弄到了捻军和奸民的账本,抓捕了几十个为首的坏人,那些地痞流氓也老实多了。一年多以后,他的威信就树立起来了,之前被逼加入捻军或者逃到外地的老百姓,都纷纷回来。因为立了大功,他升了知府。
后来他被调到江苏,负责管理扬州正阳厘金局。光绪元年,他代理徐州知州,因为祖母去世,他就辞官回家守孝了。
三年后,宣城、建平两地爆发了教案,教堂被烧毁了。总督沈葆桢硬是把桂中行叫去处理这件事。桂中行说:“老百姓闹事当然要依法处理,但是老百姓为什么会闹事呢?是因为教堂侵占了他们的土地。现在应该让老百姓赔偿教堂的损失,同时教堂也要把土地还给老百姓。”他坚持了几个月,最后事情就按照他的办法解决了。守孝期满后,他又被委派去治理皖南的垦务。皖南地区之前经历过战乱,外地来的老百姓占地耕种却不交税,桂中行到任后就清丈田亩,不管是不是本地人,一视同仁。外地来的老百姓闹事,他就抓捕斩杀了为首的闹事者,这才让大家听话。三年后,他完成了任务,增加了巨额赋税。
九年后,他又被任命为徐州知州。正赶上发生水灾,他就组织人力救灾,修建了二百多里的堤坝。他还疏通了邳州的艾山河,修建了宿迁的六塘大坝,解决了水患,老百姓再也不用挨饿了。他在徐州做了十二年的官,教化百姓,劝导士人,盗贼也少了许多。后来他被提升为岳州、常德、澧州三府道,几个月后,又升任广西按察使,之后又被调到湖南。他在二十年的时候去世了。桂中行到哪里都有好名声,他在江南做官的时间最长,老百姓都很爱戴他,甚至把他列入徐州曾国藩祠中一起祭祀。
刘含芳,字芗林,是安徽贵池人。同治年间刚开始的时候,李鸿章带兵去东边打仗,攻下了苏州,刘含芳负责运输粮草和武器装备。后来又跟着李鸿章去征讨捻军,立了不少功劳,最后升到了道员。
李鸿章当了直隶总督后,就派刘含芳去天津管理军械。刘含芳接触到了很多先进的西方武器,仔细研究它们的构造和原理,没多久就完全弄明白了。当时李鸿章正在大力发展北洋海军,在西沽建了一个兵工厂,大量收集各种物资,用来训练士兵,还扩建了机器制造厂,招募工人模仿制造武器,甚至还创办了电气水雷学堂,组建了水雷营,这些事情都是刘含芳负责的。
光绪七年,朝廷招揽人才,李鸿章推荐了刘含芳,他的名字被记录在军机处。当时海军刚刚建立,在旅顺造船厂,刘含芳还兼管着沿海陆海军务处的工作。光绪十四年,他代理天津海关道,后来被任命为甘肃安肃道,但是仍然留在海防地区工作。没过多久,他又被调到山东登莱青道,负责监督东海关,直到光绪十九年才正式上任。从跟着李鸿章到天津开始算起,刘含芳在那里待了十四年,在旅顺也待了十一年,即使后来当了道员,也还是属于北洋系统。
话说二十年前,辽东那边打仗,咱们的海陆军接连吃败仗,旅顺、威海一个接一个地丢了。当时我在登莱青道,驻扎在烟台,敌人一天天逼近。突然接到消息,说咱们的军舰在刘公岛沉了,宁海也失守了,敌人的先头部队离烟台只有十多里地了。那时候,巡抚李秉衡也驻军在烟台。
外国领事馆的人说,只要巡抚还在,敌人就会猛攻,对租界不利,所以巡抚就撤到莱州去了。领事们又找到含芳,含芳说:“巡抚是朝廷的大官,可以走。我一个守土的官员,还能往哪儿去?我就死在这里!”说完,他就在桌子上摆上两碗毒酒,跟妻子郝氏穿着正装坐着等死,神情坚定,老百姓也因此不害怕。
这时候,有几千个溃兵,拿着武器吵吵嚷嚷地要吃的。含芳一个人骑着马去安抚他们,给他们空营地让他们休息,重新编队,不愿意留下来的就给钱让他们走,这些钱都是他自己的私房钱。一开始,外国人听说有溃兵,非常紧张,结果看到溃兵都被打发了,非常意外,都夸赞含芳。
后来和议签订了,朝廷派含芳过海去接收收复的土地。当初威海、旅顺、大连湾都是荒岛,含芳辛辛苦苦经营建设了十多年,修建的防御工事,这时候全毁了,他为此伤心流泪,因为生气又得了病,就请求退休回家了。最后,朝廷追赠他内阁学士的称号。
陈黉举,字序宾,是安徽石埭人。年轻时跟着同乡陈艾学习,后来因为是秀才被曾国藩看中。李鸿章当上总督后,让他负责军队的后勤供应。有人就说:“大军转运军饷关系到国家的安危,以前都是派大臣负责,现在却用一个秀才? ”但李鸿章还是毫不怀疑地重用了陈黉举。
从太平天国起义开始,全国各地都缺军饷。陈黉举说:“军饷供应不足就会加重赋税,战争时间长了军饷就会短缺,这样下去,士兵会哗变,老百姓也会造反。”于是他制定了详细的条款,杜绝了贪污浪费的行为。军队行军好几年,军饷供应充足,百姓也安居乐业,平定捻军叛乱的功劳,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李鸿章调到直隶负责海防,修建炮台、船坞、制造武器、架设电报线路以及疏浚河道、屯田等等,这些工程都需要大量的资金,都靠陈黉举来负责。他前后管理军需二十多年,清正廉洁,从不贪污受贿。将领们都敬佩他的廉洁,即使后来他被贬官,也没有怨言。直隶和山西发生大灾荒,他还负责赈灾工作,夜以继日,认真细致地核查,大家都敬佩他的认真,没有人敢欺骗他。他用自己的钱财接济灾民,救活了数以亿计的人,大家都感激他。后来,他因为积劳成疾去世了。他最初是从训导做起,凭借功劳一直做到知府,朝廷追赠他道员的官衔。“与含芳同附祀鸿章祠,入祀淮军昭忠祠,并祀乡贤”。
陈黉举的儿子陈惟彦,也得到了李鸿章的器重,让他接替父亲管理军需。他从大理寺丞做起,一步步升迁到知府,后来在贵州任职,先后在开州、婺川等地做官,最后调到黎平做知府。他首先废除了苛捐杂税和催粮的恶劣做法,挫败了龙世渭的叛乱阴谋,破获了鸭贩彭三等人的血案,远近百姓都把他当作神仙一样敬仰。邻县有官司,都纷纷越境到黎平来告状。他兴办学校,培养人才,还创办了“体仁堂”养老恤孤,鼓励百姓学习技艺,他的政绩非常显著。巡抚把他推荐为最好的官员,他被提升为道员,调到江苏,负责管理捐税,负责督办销赃事宜。他整顿弊政,打击贪污,以清廉正直著称。后来,他被任命为湖南财政监理官,又负责两淮盐政,创办了淮南公所,每年增加收入两百万两白银。退休后,他和弟弟陈惟壬在县里修建了一座大桥,横跨舒溪,长六十多丈,方便了行人车辆。当地百姓私谥他为“慈惠”。
游智开,字子代,是湖南新化人。咸丰元年考中了举人,被选拔做了知县。
到了同治年间,李续宜当了安徽巡抚,把他调去负责税收。游智开因为清廉公正而出了名。同治四年,他代理和州知州,每天都坐在大堂上认真处理政务。他还经常到各地巡视,召见乡亲父老,了解他们的疾苦。他亲自给学生们批改文章,讲解经书的含义,教导他们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廉洁奉公、谦让待人。一年后,他的政绩显著,百姓安居乐业。以前和州的赋税都是胥吏们从中克扣,让老百姓吃尽了苦头,他上任后立刻禁止了这种行为。他还亲自督促修建江边的堤坝,节省开支,却把堤坝修得坚固无比,避免了水患的发生。
后来,他升任无为州知州,又代理泗州知州,治理盗贼尤其严厉。曾国藩夸他治理地方的政绩是江南第一,于是把他调到直隶,让他代理深州知州。他在深州兴办义学,减轻了老百姓的赋税负担,深受百姓爱戴。之后,他又调任滦州知州。当时滦州百姓饱受兵车扰民之苦,他就另想办法筹措运输费用,避免了百姓的负担。滦州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打官司,一些奸诈的人从中挑拨离间,他严厉打击了这种行为,这种风气才逐渐消退了。
十一年前,他升任永平府知府。就那么一辆车,一把伞,走遍了永平府下面的各个县,把当地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只要出了什么事,县令还没来得及上报,他就已经知道了。有一天一大早,他就赶到了迁安县的监狱,正好撞见狱卒私下关押犯人,敲诈勒索。他当场把狱卒抓到县衙打了一顿。县令吓了一跳,赶紧出来道歉。他修缮书院,加固城墙,修订郡志,这些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而且一点也没浪费钱。永平府靠海,产盐,老百姓靠卖盐为生。有人私自贩卖食盐,他上书朝廷禁止,建议实行官府发放盐引的制度。他精明地指出,少一个私贩盐的,就多一个土匪强盗。本来盐应该由官府统一发放盐引,但永平府一直沿用旧例,比较方便,所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有一户大户人家因为分割家产打官司,打了很久都没结果。他就坐在厕所里,把双方叫来,没怎么审问,就自己先检讨说自己治理地方不行,连亲戚之间都能闹成这样,更何况普通老百姓呢?打官司的两个人哭着请求撤诉。李鸿章在奏折里夸他清廉勤政,为人端正,能给世人做个好榜样。光绪六年,他升任永定河河道总督。永定河水患素来难治,他每次抢险救灾都冲在最前面,亲自在河边指挥,每天都要巡视河的两岸,手下的官员谁也不敢离开工作岗位。左宗棠建议把永定河的南岸改到北岸,以减轻水患。但他考虑到上下游几百里,城镇、坟墓,搬迁起来太不方便,坚决反对,最终阻止了这个计划。连续三年汛期都平安无事,他因此两次获得奖励。
十一年前,他升任四川按察使。只带一个仆人,坐着一辆简陋的轿子就进川了,暗中调查了解当地官吏的政绩好坏,以及百姓的喜好厌恶。他督促属下清理积压的案件,经常亲自审理,最终让官司变得清净。后来又担任了两个布政使的职务。十二年的时候,他代理总督。重庆教案爆发了,他聪明地奏报朝廷说,这个案子应该追究事件的起因,先抓住关键人物和预定的款项。如果不赎回被占领的要地,就无法安抚重庆百姓的心;如果不严惩首犯,就无法堵住洋人的嘴;如果不商议赔款数额,就无法结案。他知道教首罗元义煽动民愤,差点酿成大祸,于是立刻发文将他拘捕到省里,民众的队伍才散去。他又说,虽然罗元义信教,但他仍然是中国子民,理应按照中国法律处理。他请求朝廷下令总理衙门据理力争,不要允许外国公使干预。当时中外都担心会因此引发冲突,但他坚持自己的意见,最终将罗元义绳之以法。赔款数额也不多,案件就此结案。
十四年,他升任广东布政使,并代理巡抚。他弹劾贪污腐败的官员,毫不避讳权贵,严厉打击赌博,查处科举舞弊案,没收了三十万两银子。他还查处了寺庙窝藏匪徒的情况,并将寺庙改成了义塾。十六年,他因为年老请求退休。二十一年,他又被起用,担任广西布政使。他在政务上坚持原则,对于那些不可行的事情,坚决不改变。他痛恨官场上的积弊,属下官员都受到了他的影响。灵川发生了抢粮事件,省里下令派兵镇压。他认为是因为处理不当才导致事态激化,于是将责任归咎于县令,百姓因此得以保全。他还考虑到粤西地区土地贫瘠,粮食储备不足,于是捐出自己的俸禄储备粮食,并命令各属地积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他所有的俸禄都用在了公务上,没有一丝私心。三年后,他因病辞职回家,最终在家中去世。他任职过的各个省份都请求将他供奉在名宦祠中。
李用清,字澄斋,山西平定州人。同治四年考中进士,改任庶吉士,是大学士倭仁的学生,散馆后授予编修的官职。他生活俭朴,每天研读四书五经和朱熹的著作,还广泛涉猎典籍,尤其关注各地物产的丰歉情况。大婚典礼后,他被加封为侍读。十二年,父亲去世,他步行扶柩回家安葬。守孝期满后,他回到京城,仍然自己教学生,自食其力。
1877年,我当上了个记名御史。正赶上山西大旱灾,巡抚曾国荃和钦差大臣阎敬铭上奏朝廷,要调拨粮食救济灾民。我骑着一头驴子,走遍了整个山西,不管严寒酷暑,就一个仆人跟着,帮我背行李。所有灾情轻重、粮食运输路线,我都详细记录下来。我深入调查灾荒的原因,发现山西到处都是罂粟田,一眼望不到边。我认定,必须把罂粟田改种粮食,这样才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恢复元气。然后我就给曾国荃写信,详细地分析了这个问题。曾国荃觉得山西刚闹旱灾,禁种罂粟效果一时半会见不到,而且全国还没禁呢,贸然行动会引起民怨,所以我的建议没被采纳。赈灾工作结束后,我还得到了朝廷的嘉奖。
回到北京后,我被提升为御史,等着觐见皇上呢。这时候,一些不好的苗头开始出现。张树声因为广西边防的事被调走了。张树声之前是两广总督,后来又调到广东负责海防和税收,他做事很认真。七年后,我被任命为惠州知府。惠州这地方向来盗贼多,老百姓还喜欢赌博,喜欢私斗。我用真心实意去感化他们,当地风俗才慢慢好转了一些。
他当了八年贵州贵西道的官。第二年,升迁为布政使,还代理巡抚的职务。他治理地方很有成效:充实仓库储备,发展农业,精简冗员,弹劾那些缺额的提镇,还抓捕了粤匪莫梦弼等人,并将他们绳之以法。他巡查各地的时候,都会召集当地读书人讲解经史子集,官员们都围着听,大家都很受感动。贵州土地贫瘠,罂粟种植很盛行,还流传到湖南、湖北、江西、广东等省。他上奏朝廷,陈述禁止种植罂粟的方法,规定分区域限年份种植,他还经常亲自巡查,铲除罂粟苗。有人觉得他做得太急了。十一年秋天,朝廷下旨让他进京述职。他在觐见皇帝的时候,仍然痛陈罂粟危害国家和人民的严重后果,希望能挽回一些损失。之后,他被任命为陕西布政使,那里刚刚经历战乱,百废待兴,他一边致力于恢复生产,一边严禁罂粟种植。十四年,他又被召回京城述职,最终因为生病而辞官回家,在晋阳书院讲学十年。他为人清廉严谨,勇于为公。他在贵州任职期间,仓库储备从六万石增加到一年后的一十六万石,在陕西任职期间,仓库储备从三十万石增加到两年后的六十多万石。他到任后,特别重视发展桑蚕、棉花和纺织业。他还曾疏浚三源县的龙渠,灌溉了上千亩田地。他的俸禄从来不自己享用,在贵州时买了六千石粮食,在陕西时买了上万石粮食,以备不时之需。郑州黄河决堤,他还捐献了两万两银子用于救灾。他于二十四年去世。他的儿子贵阳把他的灵柩运回家乡,悲痛欲绝。
李希莲,字亦青,和他是同县人。咸丰十年考中进士,被授予户部主事,后来又升迁为郎中。他为人节俭,在京城的户部工作了三十年,他的车马都破旧不堪,但他并不在意别人的嘲笑。英法联军进京时,户部许多官员都逃跑了,而李希莲却每天都去衙门上班。因为得罪了肃顺,他请求回家休假。同治元年,他恢复了原来的官职。当时正值战争时期,军费短缺,李希莲提出了许多增加收入和节约开支的建议,恭亲王奕䜣很赞赏他的建议。云南报销案发生后,他的许多同僚都被革职或发配,但他却毫发无损。光绪年间,他外放江西广饶道,整顿苛捐杂税,恢复了正常的税收额度。后来升迁为山东盐运使,又调任长芦盐运使。他官至贵州按察使、陕西布政使。戊戌政变发生后,李希莲预感到将要发生大乱,和总督陶模商议修建陪都。后来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逃往西安,他才相信了自己的预见。
李金镛,字秋亭,是江苏无锡人。年轻的时候经商,后来通过考试当上了同知,投奔了淮军。
光绪二年,淮河和徐州地区发生水灾,他和浙江人胡光镛一起募集了十多万两银子赈灾,这算是义赈的开端。后来他又去直隶和山东赈灾,都是亲自参与救灾工作。
光绪五年,他升职当上了知府。调任直隶后,他负责修缮西淀堤。吴大澂督办吉林防务的时候,李金镛负责珲春的招垦工作。当时边界外的苏城沟有几千户垦户,因为受俄国侵略,纷纷逃回中国境内,李金镛都安顿好了他们。海参崴开埠通商后,俄国人按照惯例要求在东三省要地设立领事馆,李金镛坚决拒绝了。他还为八道河百姓被俄国人焚烧抢掠的事情据理力争,把俄国官员告上了法庭。吉林将军铭安很欣赏他的才能,上奏朝廷留他在吉林任职。
中俄签订边界条约后,边界线从瑚布河口沿着珲春河到图门江口,以海中之岭为界,以西属于中国。在江口二十多里处立了界碑。可是边界图绘制得比较粗略,导致岭西的罕奇、毛琛崴等盐场被划在了界外。俄国人在黑顶子地区私设卡伦,距离江口有好几百里。吴大澂派李金镛去会勘,李金镛根据条约据理力争,把被侵占的土地夺了回来,重新立了界碑。
李金镛署理吉林知府期间,整顿了钱法,开挖沟渠,把丁税摊到土地上,减轻了百姓的负担。
光绪九年,他署理长春厅通判。长春厅地处蒙古郭尔罗斯地区,开始招募流民开垦土地,缴纳租税。时间长了,开垦的土地超过了最初划分的范围,人们称之为“夹荒”。百姓害怕增加税收,就出钱免除了丈量土地,还刻石记下了这件事。后来蒙古旗又向理藩院请求丈量土地,李金镛拿着刻石碑文去见将军,为百姓求情,他说:“我知道清丈土地对政府和百姓都有好处,但是百姓怎么办呢?”将军听后很惊讶,奏请朝廷停止了这件事。
他还创建了书院,增加了书院的伙食补贴,购置了数千卷书籍,供学生学习。他抓捕斩杀了大盗苗青山等人,境内安定了。他经常巡视偏远地区,召集乡里父老,给他们讲授孝悌和勤劳耕作的重要性。李金镛为人坦率温和,说话带着江南口音,走到哪里,百姓都敬爱他,也敬畏他。因为功劳,他被提升为道员。
沙俄侵占了精奇里河沿岸的四十八个旗屯的地盘,就在黑龙江的东边。后来金镛带人去把补丁屯一直收复到老瓜林,大概一百七十多里地,然后在河边划定了界限。漠河嘛,在瑷珲的西边,三面都跟俄国接壤,那地方产金子,俄国人一直眼馋得很。
北洋大臣李鸿章就想着自己开采,就派金镛去负责这事儿。陆路是从墨尔根进去,水路是从松花江进去,不管走哪条路都要走一千多里,那地方荒凉得很,人烟稀少。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在深山老林里建了三个厂子,两年时间就挖出了三万两黄金。这期间事事都跟俄国人扯上关系,困难重重,阻碍不断。后来又在黑龙江南岸札伊河边的观音山开了个厂子,这些地方都是边疆有名的矿山。他们集资成立了公司,那些远道而来的工人和商人渐渐多了起来,也让边疆地区有了些好处。金镛在十六年的时候,病死在了矿场。朝廷追赠他内阁学士的职位,并在漠河为他建了祠堂。
金福曾,字苕人,是浙江秀水人。他本来是个读书人,后来从军,先跟着他祖父衍宗(温州教谕)做事,帮忙筹备团练,保卫城池。后来又跟着官兵平定金、处两地,协助守卫独松关,解了杭州之围。李鸿章很欣赏他的才能,苏州城破之后,就让他去处理善后事宜。捻军起义后,他又去协助徐州道张树声处理军务。捻军北窜,他又去大名府那边防守。后来因为父亲去世回乡丁忧,等守孝期满后,他到江苏任职,先后在娄县、南汇县、吴江县等地做官。
他到哪儿都兴办学校,教导百姓耕种和养蚕,处理冤假错案,禁止溺婴,劝导百姓开垦沙田,疏浚河道,做了不少好事,老百姓都很怀念他。光绪初年,河南、山西大旱灾。吴县人谢家福等人发起义赈,募集了四十多万两银子,推举金福曾负责这件事。光绪四年秋天,他到了河南,负责赈济洛阳等十二个州县。新安、渑池灾情尤其严重,金福曾设立了善堂,救济孤儿寡妇,收赎被卖的子女,还买了许多车马,帮助灾民服役。他还开挖渠道,制造龙骨车,发展水利,又疏浚了洛阳、宜阳的废弃渠道,打通了伊河和洛河,灌溉了二万顷田地。第五年,他又去山西赈济虞乡等十个县。赈灾工作结束后,他又去直隶赈灾。当时直隶正遭受严重水灾,他就采用了以工代赈的办法。
七年前,他疏通了大清河,疏浚了中亭河,加固了千里长的河堤。之前他凭借经验被推荐为候选道员,后来李鸿章督办直隶,奏请朝廷让他留任总办筹赈局。他认为东淀淤塞是导致大清河受损的根本原因,于是丈量东淀的无粮地,厘定芦苇租税,恢复了搁浅的船只。
八年后,他又疏浚了东淀河道,修筑了天津三河头堤。九年后,他修筑了子牙河堤,拓宽了正河河道,还在王家口另开了一条支流来分泄洪水。十年后,畿东地区发生大水,他疏通了青龙湾减河,让河水流入七里海,疏通了筐儿港减河,让河水流入塌河淀,并且打通了北塘海口。他还开挖了多条排水河道,以排泄武清、宝坻洼地的积水。十一年后,他疏浚了饶阳滹沱河。十三年后,他疏浚了四女寺南运减河。
他两次担任永定河河道总督,堵塞了决口,在下游另辟新道。又在永定河和大清河汇合处另开一条新河,从此永定河的水可以直接流入天津海河。山东多次发生河决,李鸿章总是派他去协助治水赈灾,他还亲自去苏浙两省募捐。碰上浙西大水,巡抚崧骏又奏请朝廷让他留下来继续治水赈灾。于是,杭嘉湖三府的河道陆续得到疏浚。朝廷决定疏浚余杭南湖,让他负责这项工程。第二年工程完工,直隶和山东又发生水灾,他虽然卧病在床,仍然强忍病痛筹集赈灾款项。
十八年,他去世了。李鸿章等人上奏朝廷,请求朝廷优恤,追赠他内阁学士的称号。他为人廉洁,乐善好施,十多年来一直从事治水赈灾工作,日夜操劳,鞠躬尽瘁,他的政绩和品德都非常出色。他死后,百姓们都非常悲痛地怀念他。
熊其英,字纯叔,是江苏青浦人。他通过贡生考试当上了训导。家里捐钱赈济河南灾荒,熊其英主动请缨前往,首先去了济源。济源是个山区小县,灾情特别严重,他多方想办法救济灾民,然后又陆续帮助其他地方。熊其英亲自走访偏远贫困地区,核查人口,不畏风雪,自己只吃麦粥、面饼和菜羹,和灾民同甘共苦。一开始他得了皮肤病和脚气,虽然治好了点,但他仍然坚持工作,不肯休息,最后在卫辉去世了。巡抚把这件事上报朝廷,皇帝下令允许受过他赈济的州县为他立祠祭祀。
家福,字绥之,是吴县人。他家世世代代都以行善为业。听说豫晋两地发生灾荒,他积极奔走呼吁,声音非常响亮,听到的人都很感动。从上海、苏州、扬州到杭州、湖州,很多人都主动捐款赈灾。每天都有钱送到家福家里,有的捐一千两,有的捐几千两,不到一年就收到了四十三万多两银子。一共赈济了二十七个州,在他之后又有七十四个人前往继续救济灾民。家福很有才干和见识,在创办电报局和推广招商局输船局的事情上,他都出了不少主意。李鸿章非常欣赏他,曾经在奏折里推荐他,说他有“与民同胞”的胸怀和治理国家的才能。金福也听说后赞叹不已。家福官做到直隶州知州就退休了,后来一直没再做官。当时还有吴江一位有钱的绅士沈中坚,卖掉三十顷田地,亲自到山西赈灾,也是非常有名的义举。
童兆蓉,字少芙,是湖南宁乡人。同治六年考中了举人,后来去陕西当兵,凭借军功升到了知府。
光绪三年,他被任命代理榆林知府。那年闹灾荒,他果断地打开粮仓救济百姓,还亲自骑马到包头和宁夏运送粮食,挨家挨户地慰问,并提供医药救助。后来又爆发了大瘟疫,榆林道台和榆林知县都相继去世了,新的官员还没到任。童兆蓉一个人身兼三职,四处奔走,救活了不少人。
光绪六年,他被任命代理延榆绥道。那地方穷乡僻壤,民风淳朴但百姓很穷。他修建学堂,买书鼓励学习,教百姓种植和畜牧。他还治理榆溪河,开渠灌溉农田,百姓都得到了好处。光绪八年,他被任命为兴安知府。上任后,他整顿吏治,打击贪污受贿。总兵余虎恩倒卖钱粮牟利,被他查获并销毁了赃物;税务官吏敲诈商人,也被他严惩,差点被打死。当地百姓结婚简陋随意,他就制定了婚嫁礼仪,还禁止淫祀活动,修缮了昭忠祠和节孝祠,以此来引导民风。
后来,安康县令征收粮食过于苛刻,百姓聚集起来抗议,童兆蓉赶去安抚劝解。可总兵和厘金局的人因为以前有过节,就诬陷他煽动暴乱,把他罢官了。后来真相大白,他又被任命为汉中府知府,一年后回到兴安。当时四川匪患扰乱边境,他抓获并斩杀了匪首,匪徒溃逃。之后,他调任西安,代理督粮道,改革征粮制度,改成折抵的方式,深受上下好评。
光绪二十六年,他升任浙江温处道,先代理杭嘉湖道,第二年才正式上任。正赶上义和团运动之后,瑞安百姓杨茂奶和教堂之间积怨已久。法国主教赵保禄更是嚣张跋扈,带着兵船来到温州,一定要杀了杨茂奶。童兆蓉坚决反对,他说:“他(杨茂奶)犯法不至于死,我不能为了讨好别人而杀人。”最终他阻止了主教的杀戮,因此名声大噪。后来又遭遇飓风灾害,他一边赈灾一边发放粮食,百姓没有挨饿。光绪三十一年,他在任上去世。
话说光绪初年那会儿,各省都特别重视吏治,从监察御史、高级官员到县令,个个都是当时拔尖的人才。朝廷里的大小官员,有的平定叛乱保护百姓,有的打击盗贼审理案件,有的兴办学校鼓励发展产业,有的救灾赈济灾民,总之,大家都把老百姓的生计放在第一位。想当初经历过战乱之后,那些饱受摧残、生活艰难的人们,能活到今天,真的要感谢这些官员啊。“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惠此中国,以为民逑”。这话说得实在太对了!
这句诗的意思是:老百姓也辛苦劳作很久了,也该稍微休息一下了,希望施惠于这中国大地,让老百姓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想想看,那些官员们确实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老百姓的日子才能慢慢好起来。
李鹤年,字子和,是奉天义州人。道光二十五年考中了进士,先当了编修,后来改任御史,又升了给事中。他父亲去世后,他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朝廷派他去河南处理军事事务。
同治元年,他被任命为常镇通海道,代理河南按察使,之后调到直隶,担任布政使。四年后,他升任湖北巡抚,随后又调任河南巡抚。当时捻军从山东南下,李鹤年认为十多年来捻军多次骚扰归德、陈州、南阳、汝宁等地,这次南下后一定会再次转移,所以一定会经过河南。于是,他增募了两支军队,每支都有一万多人,一支叫毅军,由宋庆统领;一支叫嵩武军,由张曜统领;他还把一支骑兵部队交给善庆,这三支军队互相配合。结果,宋庆等率领的军队在睢州大败张总愚,李鹤年亲自到陈州、汝州、杞县督战。任柱、赖文光等捻军头目趁机北上骚扰,李鹤年认为捻军行踪不定,防守黄河尤为重要。果然,捻军攻打中牟,因为早有准备,所以没有得逞,于是就在省城西边决堤,引水南流,波及长垣。李鹤年迅速调集水陆各军沿堤堵截。捻军向西逃窜到湖北麻城、黄冈,朝廷命令宋庆率领的军队越境追剿,歼灭了无数捻军。李鹤年自己驻扎在许州策应,捻军逃到裕州,被宋庆击败。善庆和淮军刘铭传在赣榆大败捻军,任柱被杀。朝廷赏赐李鹤年头品顶戴。
同治七年,他奉命率军出征,迅速赶到磁州。捻军入侵京畿地区,又从滑县、濬县等地沿黄河东进。因为防堵不利,他被再次议处。后来豫军告捷,朝廷恢复了他的顶戴。张总愚溺水而死,捻军被平定,朝廷根据他的一等军功对他进行论功行赏。
同治十年,他升任闽浙总督。第二年,他进京朝见皇帝,皇帝赏赐他可以在紫禁城骑马。不久,他又代理福建巡抚兼署福州将军。皇帝询问他关于海防的事情,他奏报说:“海防策略,最重要的是练兵、筹饷、制器、用人四方面。这四方面之中,用人最为紧要,尤其要明确责任。沿海各省的官员固然责无旁贷,但是如果没有统率全局的大员,恐怕意见会不统一,遇到事情会互相推诿。”皇帝赞同他的意见。
光绪元年,(1875年)他被任命为河东河道总督,还兼任河南巡抚。七年后,正式担任河南巡抚,继续兼任河道总督。十年(1879年),因为审理盗犯胡体安一案,多次上书为自己辩解,结果被朝廷革职,不过因为皇帝恩典,只降了两级。十三年(1883年),他又被任命署理河道总督,上奏说:“黄河分流,从宋朝黄河决堤澶州开始,就分成了两条支流。明朝才在黄陵冈修建堤坝,才重新合流。黄河水性是上游漫溢就会导致下游淤塞,现在两条支流都淤塞了,应该赶紧疏通支流,提前做好泄洪的准备。”皇上批准了他的建议。第二年,郑州的河堤又决堤了,调动军队来帮忙修补。没过多久,他就解除了职务,还被赏赐了三品官衔。光绪十六年(1890年),他去世了。宣统元年(1909年),朝廷恢复了他的原职。
鹤年这个人啊,很有人缘,年轻的时候和文祥一起学习,互相砥砺。当官后,他敢于直言,上疏弹劾肃顺专横跋扈,还推荐曾国藩回家乡,说他一定能剿灭太平军。他还提拔宋庆、张曜统领豫军,后来这两人都成了名将。他在河南做官很久,做了很多好事,河南老百姓还刻石歌颂他呢!他刚开始担任河道总督的时候,黑冈堤坝决堤,情况危急。鹤年亲自督促工程二十多天,才化险为夷。光绪帝曾经问李鸿藻谁擅长治理黄河,李鸿藻推荐了鹤年,皇上也认识到以前冤枉了他,所以才再次任命他为河道总督。他死后,很多河南老百姓都哭得很伤心。他三个儿子里,葆恂最厉害,博学多才,名气很大。
文彬,字质夫,是满洲正白旗人。咸丰二年(1852年)考中进士,被授予户部主事。咸丰十年(1860年),以员外郎的身份跟随皇帝去热河避暑。第二年,升迁为郎中,外放山东沂州府做知府。捻军逼近府城,他组织军队攻打贼巢,活捉了匪首孙化详等人。因为立功,被提升为道员。同治四年(1865年),他跟随布政使丁宝桢在滕县临城驿打败捻军,又绕道东平,防止捻军北窜。后来补任兖沂曹济道,升任按察使。收复海丰后,又升任布政使。同治十年(1871年),署理山东巡抚,后又补任漕运总督。再次署理山东巡抚,不久又回到漕运总督的职位上。
1879年,我奉命北上督办漕运,先去见皇上,然后跟河道总督李鹤年、山东巡抚周恒祺一起商量运河整治的事。我们一起研究怎么加宽加深河道,重新设置运河口,引导卫河水进入运河,修建堤坝,还画了图纸呈给皇上。我大概这么说的:“现在北运河的河口在张秋南八里庙,跟南运河口斜对着,相隔二十多里。黄河水到这里虽然收束了,但水流散漫,支流很多。一般来说,水流偏南,北运河口就淤塞;水流偏北,南运河口就浅了,不好通行。所以漕船从南运河口进入黄河后,必须先往东北走二十里,到黄河支流汇合处的史家桥,再往南走二十里,才能到八里庙的北运河口,等涨水的时候才能进去。我现在打算把北运河口改到史家桥北边六里处。在黄河西岸,从阿城东边的堤坝开一条河到陶长堡,作为黄河水进入运河的河口,再修建堤坝和蓄水塘,这样黄河水就不会冲刷河道了,也就不用费那么大力气拖船了。黄河和运河交汇的地方,自从贾工合龙以后,每到夏天秋天大雨,水都无处宣泄,老百姓地势低的地方积水好几年都种不了地。如果把这些积水引到一个大水塘里,不仅可以蓄水方便漕运,还能把老百姓的田地给弄干了,恢复耕种。运河口确定了,就可以引导卫河的水了。从直隶元城集东边三里卫河弯曲的地方,开一条新河,经过直隶的南乐、山东的朝城,到张秋南的萧口涵洞进入运河。卫河比运河高九丈多,长一百五十多里,利用它来补充运河的水,就像把水从高处往下倒一样容易。还有大小两条丹水河,也可以通过卫河来补充运河的水。总共要修建四个河岸、两个堤坝,还要疏浚河道、修筑堤坝,估计要花七十六万两银子。跟现在这样靠黄河水来补充运河,一会儿挖一会儿淤塞相比,可节省多了!”
话说这位任道镕先生,字筱沅,是江苏宜兴人。他呢,是拔贡出身,考取了教职。咸丰年间,他就在老家帮忙组织乡勇,后来被任命为奉贤县的训导。因为筹集军饷有功,官职升到了知县,先是在当阳县任职,政绩斐然,后来又调到江夏县。到了同治二年,他更是升迁到了顺德府知府。
那时候,畿南地区匪患四起,任知府采取了坚壁清野的策略,加固城防,多次在沙河、平乡一带打击土匪。后来捻军北犯,任道镕带领乡勇死守沙河。有一次夜里跟土匪遭遇,他率领大家奋勇反击,甚至被长矛刺伤了,依然毫不退缩,最终迫使土匪撤走。因为这次战功,他又升了官,成了道员。洺河从广平府流入,长期淤塞不通,任道镕就联合周边几个郡县一起疏浚河道,还疏通了郡北的响水河,使得一万多顷的农田恢复了生机。当时的两江总督曾国藩和李鸿章都对他赞赏有加,连连推荐他。同治十一年,他被调到保定,不久又升任开归陈许道。他上任后,整顿河工积弊,验收工程材料,必定要实事求是。有一次,他冒着风雨抢修中河险工,连续四天四夜才最终完成。
再说说这位任道镕之前,他曾经和两江总督吴元炳一起上奏朝廷,修复淮河的旧河道。奏折里大概意思是这样的:“淮河汇集了四十多条河流,水流最终汇聚到洪泽湖,从杨庄以下到云梯关是淮河入海的旧河道,其余的水流则流入运河,用于漕运。遇到旱灾,就从运河分水灌溉淮安、扬州等地的田地。可是自从洪泽湖不能蓄水,张家港、阜宁引河又不通畅,每当洪水暴涨,运河东岸的堤坝就岌岌可危。如果堤坝决堤,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整个里下河地区都会被淹没。有人说必须想办法束水,但是与其在上游堵塞,不如在下游疏通河道。” 于是,他建议疏浚杨庄以下的旧河道,恢复淮河入海的旧航道。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朝廷还下旨褒奖了他。后来,两江总督刘坤一考虑到他生前为民造福,建议在清江浦为他修建专祠,朝廷也批准了。他的儿子们也很有出息:延煜是举人,在四川盐茶道任职;延熙是举人,做了九江知府;延燮是进士,做了武昌知县;延照是举人,在礼部担任员外郎。
光绪元年,他当上了按察使。 后来被任命为江西按察使,当时监狱里关着四百多号犯人,他雷厉风行地审理案件,三个月就全部处理干净了。
四年后,他升迁为浙江布政使,之后又调到直隶(今河北省)。直隶地区因为战争,很多州县的账目还没算清楚,而且祭祀皇陵的费用也有很大出入,账目纠纷一大堆。他把新旧案件分开处理,规定了结案期限。他还裁减了州县的摊派捐税,发放养廉银来体恤官员,并劝说各县储备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七年,他升任山东巡抚。他上奏朝廷说,军队管理松懈,应该更换统帅,用绿营的军饷训练新军,并要求各州县加强治安。泰山和沂水之间,驿道非常难走,他就派兵修路,让道路变得平坦好走,方便了行人。 后来因为保荐被革职的知府潘骏群而受到牵连,又因为没有察知编修林国柱预先报告复职而被弹劾,被革职降为道员,在家呆了很久。
光绪二十一年,他又被起用,担任河道总督。按照惯例,河道总督在开封和济宁都设有办事处。从咸丰年间开始,河道总督一直常驻开封,山东的河务由山东巡抚负责。这次朝廷想让河道总督驻扎济宁,由河南巡抚兼管河务。但他认为:“如果官员之间不直接隶属,命令就很难执行,不如还是按照老办法比较好。”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当时黄河水患主要在下游,而河道总督主要负责上游,工作相对轻松。他勤俭节约,每年都把剩余的钱款上交国库。
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起事,河南一些坏人趁机煽动叛乱。他采取了镇静措施,并训练河标三营的军队协助省里防卫。第二年,他调任浙江巡抚。清朝刚刚打败列强,民众和教会之间矛盾重重,很多案件都没处理完,他秉公处理案件,筹集赔款,根据轻重缓急来处理,尽量避免加重百姓负担。光绪二十八年,他请求告老还乡。三年后,在家中去世,享年八十三岁。
许振祎,字仙屏,是江西奉新县人。咸丰年间刚开始的时候,他考中了拔贡生,就加入了曾国藩的军队。
等到湘军在江西被困,很多城市接二连三地失守,许振祎和内阁中书邓辅纶一起招募家乡的士兵,在进贤、东乡打败了敌人,接着又收复了吉安。因为立了功,他被提升为同知。同治二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编修,后来又到陕西甘肃去当学政。
那时候河州地区刚刚投降又再次叛乱,西宁等地的回族和汉族百姓也天天互相杀戮,考试很久都没办法进行。许振祎开始亲自到各个州县主持考试,录取了很多降兵将领的子弟,连续举办了八次科举考试,几千人都参加了考试,回族百姓都很信服他。他在泾阳修建了味经书院,大量购置书籍,用这种方式来改变当地粗犷的风俗。他还请求将陕西、甘肃的乡试分开举行,分别设置学政,朝廷也批准了他的请求。总督左宗棠认为边疆百姓长治久安的希望,都依靠这些措施。后来因为父亲去世,他就回家丁忧了。
光绪二年,他又重新被起用,担任原来的官职。光绪八年,他被任命为彰德怀道,减少了所属各县的徭役费用,每年节省了二十多万两银子。他还主持修缮了里河的堤防,淮海地区的盐区因此免受了水患。光绪十六年,他升任河东河道总督,修筑了荥泽大坝,还有胡家屯、米童寨的几座石坝,黄河从此再也没有大的灾害了。他之所以能成功,主要是因为他严厉查察,不贪污受贿,命令七个厅直接到府库领取款项,所以积弊逐渐消除,工程也做得非常坚固。光绪二十一年,他升任广东巡抚,禁止赌博,广东百姓都因此受益。光绪二十四年,朝廷裁撤了广东、云南、湖北三个巡抚的职位,许振祎被调回京城。他请求告假回家,一年多后去世了。后来,江苏、河南的曾国藩祠都为他立了祠。
吴大澄,字清卿,是江苏苏州人。同治元年秋天,西北方向出现了彗星,朝廷就下诏让大家直言进谏。当时吴大澄还是个秀才,进京参加考试。他上书说:“治理国家的根本在于提倡节俭,选拔廉洁的官员,不用刻意去讲理财,国家自然就会富裕。如果只顾着搜刮勒索,不体恤百姓的疾苦,国家一定会衰败。” 六年后,他考中了进士,被授予编修的官职。
穆宗皇帝大婚,典礼非常奢华,吴大澄上疏请求减少繁琐的费用,他的正直声名震动朝野。后来他外放陕西甘肃做学政,上奏建议把仓颉列入祀典,皇帝批准了他的建议。他还推荐了贺瑞麟、杨树椿两位有志向、正派学习的秀才,分别给了他们国子监学正和翰林院待诏的官职,一时间学风为之一变。当时朝廷下令修建颐和园,吴大澄再次上书说国家正值艰难时期,请求停止这项工程。他的奏疏递交上去后,却被压了下来。
光绪三年,陕甘地区发生大饥荒,吴大澄奉命负责赈灾工作。他亲自到灾区查看情况,救活了很多灾民。左宗棠、曾国荃、李鸿章等大员都联名上书推荐他。光绪四年,他被任命为河北道。当时几年来接连发生饥荒,穷苦百姓低价卖地,十亩地也卖不到一亩地的价钱。巡抚涂宗瀛下令允许灾年贱价卖出的土地可以赎回,但是往往都被地主豪强霸占了,所以失业的人很多。只有吴大澄能够像巡抚那样公正地判决这些案件。
六年前,朝廷给我授了三品卿的衔,让我跟着吉林将军铭安一起处理西北边防的事务。我走遍了重要的关隘,这才知道珲春黑顶子这块地方,早就被俄国人侵占了。 我就请求朝廷下发旧地图,打算定期跟俄国官员交涉抗议,可是没得到朝廷的批准。
那时候有个叫韩效忠的人,是登州人,在复州侯家做雇工。他因为犯了事,就逃到了吉林的夹皮沟。那地方盛产黄金,在宁古塔、三姓东一带,周围群山环绕,地广袤达七八百里。很多流亡的人聚集在那里,大概有四五万人,都听韩效忠的指挥。韩效忠管得严,但又不扰民,大家都很服他,几次朝廷派大军去围剿,他都没出来。我一个人骑马去了他的老巢,在他那里住了三天,劝他出来投降,但他犹豫不决,觉得很难办。我说:“我不怀疑你,你却怀疑我吗?” 他说:“不敢怀疑大人。我犯了罪很久了,万一带兵的人抓住以前的事不放,拿我问罪,我死了倒没什么,辜负了大人的期望,这可怎么办呢?” 我拍着胸脯保证,承担一切责任,于是他就跟我出来了。朝廷给他授了五品顶戴,他儿子也得了七品官职,孙子因为平定匪寇有功,被授予参将的职位。
第七年,我被任命为太仆寺卿。法越战争爆发后,我被委派负责北洋军务,驻防在乐亭、昌黎。
十年后,我升迁为左副都御史。之后,朝廷派我去朝鲜,解决那里的内乱,盐运使续昌协助我。到了朝鲜后,日本使臣井上馨躲着不见我们,却挟持了朝鲜左议政金宏集在议政院,索要三十万两兵费。我跟续昌说:“这是在蔑视我们!” 我立刻带兵去了议政院,直接推门进去,责问金宏集:“你身为掌权者,却把国家大事搞砸了。现在签订条约稍微不小心,就会引发以后的冲突,这不是安邦定国之道!” 金宏集连连点头称是,井上馨也被我的气势吓住了,最后减少了索赔,只要求十一万两兵费就走了。
话说光绪十一年,朝廷下旨让大澂去吉林,和副都统伊克唐阿一起,跟俄国使臣勘察边界纠纷,主要是俄国侵占了珲春黑顶子地区。大澂凭借咸丰十一年旧的界图,立了五座界碑,还建了铜柱,自己亲自篆刻铭文:“疆域有表国有维,此柱可立不可移。” 这下,被侵占的土地终于回到了中国,图们江的航运也终于畅通无阻了。
第二年,也就是光绪十二年,大澂升迁为广东巡抚。这时,葡萄牙侵占了澳门和香山地区的边界。朝廷总署想和葡萄牙签订条约通商,并且把澳门划归葡萄牙管辖。大澂坚决反对,上奏朝廷驳斥这个议案,但没被采纳。
光绪十四年,黄河郑州段再次决堤,皇上龙颜大怒,罢免了河督李鹤年的官职,让大澂去接替他。那年冬天,黄河的工程终于合龙成功,大澂在其中出力甚多。大澂当时名声很响,正赶上朝廷议论海军的事,决定让醇亲王奕譞担任总理。大澂和醇亲王关系不错,治河成功后,被授予河道总督的职务,还加了头品顶戴。 大澂就上奏朝廷,请求提高醇亲王的称号和礼仪规格。奏疏递交上去后,慈禧太后大怒,把醇亲王当年上奏的反对那些荒唐言论的奏疏,下令公布天下。大澂差点受到严厉处罚,还好赶上他母亲去世,得以回乡奔丧,才躲过一劫。
光绪十八年,大澂被任命为湖南巡抚。正赶上朝鲜东学党起义,日本和中国因此开战,朝中大臣大多主张开战。大澂主动请缨,率领湘军前往前线作战,皇上也批准了他的请求。光绪二十一年,大澂出关与各路军队会合,收复了海城,但日本军队却从间道攻占了牛庄。魏光焘前去抵抗,战败;李光久前去救援,也战败,只带着几个骑兵逃脱。大澂见湘军全军覆没,拔剑想要自杀,幸亏王同愈在旁边阻止了他,王同愈当时是编修,参与了对大澂军事行动的评论。魏光焘请求依军法处置大澂,大澂叹息说:“我确实不擅长带兵打仗,应该自己请求严惩。” 于是退回关内,接受了革职留任的处分。之后回到湖南,不久后被免职。光绪二十四年,朝廷再次下旨革职,永不叙用。光绪二十八年,大澂去世,享年六十八岁。
大澂(dà chéng)啊,字写得特别好,篆书和籀文都写得棒极了。他辞官之后,生活很穷困,就靠卖字画和古董来维持生计。他还写过好几本书,《古籀补》、《古玉图考》、《权衡度量考》、《恒轩古金录》、《斋诗文集》。
说起来啊,黄河水患越来越严重,那些管河道的官员,只要一年没出大问题,就当成很大的功劳来夸耀,这真是奇怪!长期以来,都没听说过有人能从全局考虑,彻底解决黄河水患的问题,想要治理好黄河,真是太难了!李鹤年因为治理黄河有功而有名,而文彬则提出要改变黄河的河道,恢复淮河的旧河道,他们的想法也都不错。道镕(dào róng)这个人,他善于发现河工中的积弊,努力节约开支;振祎(zhèn yī)督工很严格,彻底革除了那些中饱私囊的现象。他们这些勤政廉洁的官员,都能取得一时的成效,但是,他们只是治标,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大澂治理黄河也很有名,但他特别喜欢谈论军事,而且非常自负,最终因为骄傲自满而失败了,真是可惜啊!
锡良,字清弼,是巴岳特氏家族的人,来自蒙古镶蓝旗。他同治十三年考中了进士,先在山西当知县,后来升迁到州县,一直都很有政绩,老百姓都很感激他。光绪初年,山西闹大旱,锡良负责赈灾,他认真核实每一户人家,确保救济款都发放到位,老百姓都对他赞不绝口。
光绪二十年,山东巡抚李秉衡推荐他去沂州当知府,后来又升任兖沂曹济道。刚到任,就碰上了单县大刀会闹事,他立刻带兵过去,张贴告示安抚民众,抓捕了主要头目,搜缴了他们的盟约,当众烧掉,匪徒们害怕了,都散了。之后,他调任山西冀宁道,又升任山西按察使,接着调到湖南,升任布政使。
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运动闹得厉害,北京城危在旦夕。锡良被任命为湖广总督兼湖北湖南巡抚,统领湖北湖南的军队进京勤王,护送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到山西。这时,和议还没谈妥,外国军队已经进入山西边境。锡良考虑到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在陕西,和议必须兼顾,但保卫山西和陕西也刻不容缓,于是下令军队严加防守,同时派人出境犒劳外国军队,相机应对,最后有惊无险地化解了危机。和议签订后,山西才解除戒严。
后来他调任湖北巡抚,又很快被调任河南河道总督。因为事情比较简单,他就上奏朝廷,请求裁撤河道总督的职位,改由巡抚兼管河务,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之后,他被任命为河南巡抚,兼管河务。河南的官场长期混乱,他弹劾罢免了数十位道府官员,整顿了官场风气。泌阳发生教案后,他立刻派兵抓捕主犯,并对受灾的百姓,不论是汉人还是教民,一视同仁地进行抚恤。最后,他调任热河都统。热河地区本来就是蒙古人的地方,管理比较松散,官场作风不正,盗贼很多。锡良首先请求改革,设立求治局,负责管理官场和财政;他还开垦围场荒地,发展农业;整顿巡防,全力缉捕盗贼,盗贼才逐渐减少。他还考虑到热河地广人稀,官员太少,于是上奏朝廷,将朝阳县升为府,并增设阜新、建平、隆化三县,从此热河才有了像样的官场管理。
话说赵尔巽大人,二十九岁那年,升任闽浙总督,后来又调到四川去当官。当时正打算借外国的钱修川陕铁路,赵大人却坚决主张咱们自己动手,他召集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开会,奏请朝廷设立专门的铁路局,招揽私人投资,筹集政府资金。他还从全省的田租里每年抽取百分之三,叫做“租股”,几年下来就积攒了一千多万,这在当时是中国自己修铁路筹集资金最多的一次。
三十年的时候,朝廷正商量怎么整顿西藏的事务,西藏百姓心里害怕,驻藏帮办凤全还被杀了。赵大人立刻飞速下令,让提督马维骐带兵去剿匪,又命令建昌道赵尔丰率领军队随后跟进。很快,巴塘就被攻克了。赵大人又命令赵尔丰继续去讨伐里塘。里塘的桑披寺修筑碉堡,准备抵抗,赵尔丰就用长围困住了他们六个月,断了他们的水源,最后才攻破了寺庙。桑披寺平定后,其他的部落也都乖乖听话了。从打箭炉往外,一直到察木多、巴里、乡城、德格等地,都改成了县治,扩大了好几千里的土地;他还鼓励垦荒、开矿,兴办学校,传播教育,那些少数民族也渐渐地开始接受汉文化了。
三十三年,赵大人调任云贵总督。云南的军队和政务长期荒废,武器装备更是奇缺,他就开始训练新式陆军,设立讲武堂,添置枪炮,把旧有的防营全部改编,从此云南才有了新军。云南盛产鸦片,鸦片税是政府收入的大头,赵大人却毅然决然地奏请朝廷禁止种植鸦片,各省禁烟的力度,云南是最严格的。云南南部和越南接壤,越南的土匪经常窜入河口,杀害官员,扰乱边境,赵大人立刻下令出兵,分路追剿,几天就平定了。云南西部有很多土司,他们越来越嚣张跋扈。宣慰使刁安仁曾经去过日本,外国人还给他封了个王爵,更是目中无人。听说朝廷要改土归流,他就蠢蠢欲动。赵大人先派人去调查了解情况,向他说明利害关系,并且命令那些应该继承土司职位的赶紧办理继承手续,以安抚他们的心。刁安仁听说后害怕了,派弟弟前来,痛哭流涕地表示悔改,边境也因此得以太平。
1909年,他被任命为钦差大臣,调任东三省总督。当时东三省的情况很危险,日俄战争刚结束,俄罗斯占领了北部,日本控制了南部。他上任后,马上就上奏说:“东三省靠近京城,关系到全国的大局。辽东的租借期限,13年后就要到期了,希望朝廷重视这件事,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全力以赴,把辽东半岛赎回来。如果只是慢慢来,恐怕就来不及了。” 但是,他的奏章没有得到批准。
他还说,东三省被俄日两国分割,不修建大型铁路,就无法连通各个地区。于是他计划修建从锦州到瑷珲的铁路。这条铁路需要穿过南满铁路和中东铁路,这肯定遭到日俄两国的反对,必须秘密向外国借款,才能取得平衡,才能推进工程。正好碰上美国财团的代表来奉天考察,他就秘密和他们签订了借款修建铁路的初步协议。三天就谈妥了,他立刻发电报请求朝廷批准正式签署协议,这样一来,就算日俄再次发生冲突,我们也能抢占先机。可是,朝廷的审批却拖拖拉拉,而且这件事又走漏了风声,最后计划被取消了。
日俄签订协约后,东三省的局势更加危急。他认为,要挽救危局,发展经济,都需要钱,于是他又请求朝廷借款两千万两白银,其中一千万用来建立银行;剩下的,一半用于移民垦荒,一半用于开矿修路。 可是,他的请求还是没有得到批准。他觉得朝廷还没充分认识到东三省的危险,于是请求进京面见皇上,亲自陈述情况。
醇亲王当时监国摄政,正忙着准备立宪,朝廷的讨论重点都放在集权上。锡良就先上奏章,请求实行宪法,他详细地阐述说:“立宪的精髓,在于贵贱上下都必须受到法律的约束,首先要革除那些自私自利的念头。如果只是敷衍了事,表面上做做样子,国家财政空虚,人心涣散,即使九年立宪,恐怕最终也会像波斯一样失败。”他又说,近年来朝廷重臣和亲贵们出国考察,只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反而轻视了外国人,所以他请求停止派遣亲贵出国考察,并且要慎重选择出国留学的亲贵。他又上奏章劝谏朝廷不要过度集权,他说:“朝廷把权力分派给督抚,督抚又把权力分派给州县,没有州县,督抚就无法治理一个省份。如果一定要用几个部堂大臣的智慧和精力来治理二十二个省份,那么地方官吏都会变成摆设,社会风气就会败坏,军队和百姓也会离心离德。一旦发生紧急情况,中央政府鞭长莫及,外省也无法及时响应,危害实在太大了。”这些奏章都没被采纳。
后来,锡良进京当面向监国醇亲王陈述,说话非常直率,但醇亲王还是没有采纳他的意见。锡良请求辞职,也没被批准。那时朝鲜已经被日本吞并了,锡良觉得形势越来越危急,为了稳定民心,增强国力,他以防匪为名,设立了清乡局,筹备组建预备巡警队,运用兵法训练,实际上就是组建民兵。奉天百姓忧虑国家安危,积极报名参军,一年时间就招募到几万人,全省几乎全民皆兵。没过多久,就发生了防疫事件。疫情从俄国境内爆发,沿着中东铁路蔓延,不到十天,就传到了奉天、吉林、黑龙江三省。俄国和日本都想着要干涉,锡良认为防疫完全是内政,坚决开展防疫工作,三个月后疫情就消失了。十一国医生来奉天考察,在省政府举办了万国鼠疫研究会,锡良主持会议,大家都称赞他。
锡良在奉天督办政务,严明吏治,整顿军队,清理财政,整顿盐务,解决八旗生计问题,取得了不少成就。但是,他亲眼目睹国内忧患和国际局势日益危急,他为东北边防所做的努力,很多都没有实现,而朝廷政局日益败坏,民心日益离散,他又无力挽回,多次称病请求辞职。三年后,朝廷才批准他辞职,让他回家休养。
武昌事变之后,锡良被召进京觐见。朝廷本来打算让他去陕甘两地当督师,并且让他单独统领一支军队保卫京畿。但是有人从中作梗,最后改任命他为热河都统。他带病前往上任。宣统帝逊位诏书下来后,由于病情严重,他请求免职,朝廷批准了。他卧病六年,坚决拒绝治疗,最终去世,享年六十六岁,谥号文诚。
锡良为人清正刚毅,从做县令开始就独立自主,不依附任何人。他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到任后,遇到不称职的官员,就毫不留情地弹劾查办;对于不义之财,他一文不取;对权贵也从不巴结奉承,所以经常受到各方面的牵制。
周馥,字玉山,安徽建德人。他最初在李鸿章手下当文书,后来多次被保荐升为道员。光绪三年,他署理永定河道。当时天津经常发生水灾,周馥先后治理了天津入海的金钟河、北运河的筐港减河以及通州的潮白河,并设置了文武官员负责防守。他还指出天津是九条河流的故道,如果不疏通,水患就无法根治,于是请求在上游开辟减河并开垦屯田,在下游分流河水。但是他的建议被驳回了。后来,提督周盛按照周馥的建议,开凿了兴济减河,在小站屯田。周馥丁忧服丧期满后,署理天津海关道。朝鲜刚开始通商的时候,周馥与美国提督薛裴尔一起起草了商约和保卫条约,首先强调朝鲜是中国属邦,以此来防止外来侵略。但是朝廷却删去了这一条。周馥私下叹息说:“分清彼此的义理没有写进去,祸患从此开始了!”光绪九年,他兼署天津兵备道,后来正式担任天津海关道。中法战争爆发后,李鸿章命令他前往海口,组织民众船只,成立团防。
李鸿章督办京畿地区前后将近三十年,创立了海军,东三省、山东等重要地区的防务都归他管辖。他采用西方方法制造武器装备,兴办轮船、电报、矿山等事业,万事并举,尤其重视海陆军学校的建设。北洋新政一时兴盛,周馥在其中多有贡献。醇亲王检阅海军时,赞赏了他的功劳,提拔他为按察使,后来又署理布政使。他还主持修筑了永定河北岸的石堤来保护京师,在卢沟桥南修建的减水石坝工程尤其浩大,从此永定河再也没有泛滥成灾。
话说中日打仗的时候,(人名)馥在前方负责后勤,在安东、辽阳、摩天岭这些地方来回跑,协调各路将领,安抚流亡百姓,保证粮草供应一点都不缺。等战争停了,他就自己辞职回家了。李鸿章在奏折里推荐了他,于是他被任命为四川布政使。到了四川后,他就考核官员政绩,大力推广银币,积累粮食储备。他考虑到教案容易引发冲突,就写了一篇安抚民众的告示在各郡县发布。没过多久,义和团运动爆发了,八国联军入侵,李鸿章成了议和大臣,总督直隶,(人名)馥也被调到直隶当布政使。
一开始他跟着李鸿章进京,处理京畿地区的教案问题,忙活了几个月,情况才稍微稳定下来,他才去保定上任,正式接任布政使印信。在此之前,法国军队占领了保定,还杀了前任布政使廷雍,直接霸占了布政使衙门。等他们听说(人名)馥来了,竟然列队到郊外迎接他进衙门。过了很久,他们观察(人名)馥的施政,发现没什么可挑剔的,这才慢慢撤兵。李鸿章去世后,(人名)馥就接替他负责直隶地区的军政事务。
没多久,他又被提升为山东巡抚,朝廷还让他负责处理天津和榆关(山海关)地区的事务。虽然和议已经签订,但外国军队还在天津驻扎,占据着津榆铁路,还设立了都统,管理民政,双方多次交涉都没结果。这时候,(人名)馥只用几句话就把这事儿解决了。他在山东任职期间,黄河在利津薄庄决堤,有人提议搬迁百姓,但他坚持不堵薄庄的缺口,让黄河水直接奔向大海。他还沿河设立电报局,准备石料,经过十几年,黄河再也没有发生过大的水灾。德国占领了胶州湾,修建铁路直达山东省会,还占领了铁路沿线的矿山。这时(人名)馥奏请开放济南、周村商埠,以此来牵制德国人,德国人的计划受挫,主动撤走了胶济铁路上的军队,还归还了五个矿山。
(人名)馥担任地方官后,更加努力为百姓做事,凡是能增进民生、提高民智的事情,他都一件件地去做,皇帝很赏识他,提升他为两江总督,后来又调任两广总督。在任职三十三年后,他请求退休回家。十四年后去世,谥号为悫慎。直隶、山东、江南的百姓都为他建立祠堂祭祀他。
陆元鼎,字春江,是浙江仁和人。同治十三年考中了进士,直接被任命为知县,先是在山西,后来调到江苏。
光绪二年,他代理山阳知县。当时有个坏家伙,跟衙役勾结,拐卖人口,一抓就跑。陆元鼎一大早就穿戴整齐,假装去拜访客人,半路却拐到那坏家伙家里,破门而入,把他抓起来,救出了几十个被拐卖的妇女,大家高兴坏了,那叫一个热闹!后来他调到江宁,因为家里有丧事就回去了。守孝期满后,他又回到原来的职位,然后调到上海。
法国人打死了个叫沈兆龙的中国人,却装作没看见,法国领事也不承认他们打死了人。陆元鼎说:“你看这摔坏的钟表,里面的钢条断了,但表盘却没坏,这跟这事儿有什么区别呢?”法国领事被问得哑口无言。
后来如皋县教堂被烧了,上面派陆元鼎去处理。教士说如果谈不拢,就要动用武力。陆元鼎说:“如皋县可不是军舰能开进去的地方啊!”根本不吃这一套。经过十多天的交涉,最后法国方面赔了四千两银子,这事儿就算了。当时江南一带烧教堂的事儿十多起,处理这些事情的办法,都参考了如皋县的这个案例。
他后来调到泰州当知县。泰州城里的河道淤塞很久了,每年都旱灾,老百姓没水用,苦不堪言。陆元鼎就疏浚治理了河道,还把靠近河边的那些市场都搬迁了,就连大户人家他也没徇私枉法。泰州境内的斜丰港旧堤有六十里长,到了东台境内,堤坝很低,一发大水就挡不住。陆元鼎把堤坝加高到十丈,加宽了,还加固了堤坝底部,加固的长度是原来的两倍。工程完工后,按察使又命令东台县修建与泰州相连的堤坝,陆元鼎又帮忙修了十一里。从那以后,泰州和东台两地就再也没受过水灾了。不久,他又调到上元县,按照惯例,可以候选道员了。
刘坤一给朝廷推荐了元鼎,说他很有才能。元鼎后来当上了惠州、潮州、嘉兴、道州知府,接着调任江苏粮道,然后升迁为按察使。他进京面圣的时候,皇帝还和他亲切地聊了好一会儿呢。他们聊到了前年跟日本打仗的事儿,说咱们军队枪支弹药口径不统一,所以才打败仗。皇帝就嘱咐大臣们要督促地方官员认真检查军队的情况,还特意说:“别以为这是元鼎说的,让地方官员心里不舒服。”
江阴发生教堂被烧的事,县里的官吏把主要责任人抓起来,送到了按察使元鼎那里。上海的外国领事说被抓的人不是主犯,然后驻扎在北京的外国公使跟清政府说,让领事去一起审问。元鼎说:“一起审问这种事有专门的官员负责,按察使衙门不是审问的地方。”领事说:“要是不一起审问,那我就去看看判决结果。”元鼎坚决不同意,领事说:“那清政府的命令怎么办?”元鼎说:“咱们得严格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官职可以不做,但是法律不能随便更改!”领事很生气地走了。朝廷的大臣们听说后都夸奖元鼎,说:“要是不这样,又会成为一个坏先例了。”没多久,元鼎就升任了布政使,然后又代理巡抚。
二十九年,元鼎升任漕运总督,后来又调任湖南巡抚。这时候他正准备告假,广西那边却发生了土匪起义,眼看着就要打到湖南来了,贵州的土匪也逼近了靖州。元鼎虽然身体不好,还是强撑着赶赴任所,赶紧筹划边防。他和总督张之洞一起上奏朝廷,说光堵着防,不如积极剿匪。于是他们招募士兵,让提督刘光才负责西线防御,让衡永道庄赓良带兵进入贵州,道员黄忠浩协助他。庄赓良攻下了龙贯峒,黄忠浩也在同乐大败土匪。元鼎又让提督张庆云去帮忙剿灭广西的四十八个山寨。叛乱渐渐平息,朝廷命令云南布政使刘春霖带兵来湖南支援。元鼎说云南的军队不可靠,后来果然,云南军队后方营地发生了叛乱。
醴陵县有几个土匪密谋叛乱,事情败露后,他们自己承认要搞革命,还牵扯到几个日本留学生。元鼎杀了两个人,抓了一个人,没有株连其他人,百姓们的心才安定下来。
一开始征兵的时候,元鼎已经在江苏担任抚慰官了。他上奏说:“南方人比较柔弱,应征入伍的大多是市井无赖,不堪一击。应该专门挑选江北淮安、徐州等府的人,不应该限制地区。”但是朝廷的讨论结果没采纳他的建议。后来果然像元鼎说的那样,逃兵很多。光绪二十九年,京察考核出了空缺,另选了别人。第二年,元鼎被召进京,皇上问他一些事情,谈到了江浙两省争夺沪杭铁路的事,元鼎极力说明当地老百姓忠心爱戴朝廷,没有二心,皇上很感动。于是任命他为三品京堂候补,协助办理资政院的事务。没多久,他就请求回家了。宣统二年,他在家去世了。
张曾敡,字小帆,是直隶南皮人。同治七年考中进士,做了编修后,外放担任湖南永顺府知府。永顺府地处苗族地区,素来难以治理。他拿出自己的钱财招募勇士平定盗匪,依法处置;对那些特别贪污的官员,他还进行了弹劾。后来调任广东肇庆府知府,在那里施政有方,深受百姓爱戴,广东的督抚还联名上奏推荐他。光绪二十年,他被任命为福建盐法道。当时福建的盐价飞涨,私盐走私猖獗。他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奏请免除全部盐税以安抚商人,但正税收入仍然很丰厚。之后他升任按察使,一年多后因病辞职。三年后,他又被起用,皇上召见了他,他奏对的内容很合皇上的心意,慈禧太后赞扬他办事明智谨慎,当天就授予他四川按察使的职务。但他还没上任,就被调任福建布政使。后来又调到广西,广西是贫瘠地区,他还分管庚子赔款的事务,更加捉襟见肘。张曾敡改革了赋税制度,严格核查,精简冗员,裁撤不必要的官吏,保证财政不出现亏空。
光绪二十九年,他被任命为山西巡抚。正赶上日俄战争爆发,日军进驻辽南。张曾敡建议:“应该选择重要的地区设立商埠,另外跟日本秘密签订互守同盟的协议,声明不干涉日本内政。我们担心的是,如果俄国战败,一定会向我们索赔;伊犁靠近边疆地区,也逐渐出现离心倾向,所以应该赶紧筹集军费,操练军队,有备无患;至于库张铁路的修建可以缓一缓,以挫败敌人的阴谋。”他的建议非常切中要害。后来,马贼刘天祐等人扰乱后套地区,张曾敡调集各路军队将其平定。
1862年,曾公被调到浙江当官。当时浙江西部的盐贩子非常嚣张,嘉兴湖州的统领吴家玉竟然和这些盐贩子勾结,都司范荣华更是无法无天。有些官员建议曾公带兵过去镇压,曾公说:“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快造反!”于是他只带了少量随从轻车简从地前往嘉兴,把吴家玉叫来训斥了一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吴家玉吓得不敢轻举妄动,曾公便悄悄地调动其他将领控制了吴家玉的军队,把他押送到宁波东边,并且严惩了范荣华等人,那些盐贩子这才渐渐收敛了。
后来,浙江和外国的贸易协定拖了很久没解决,超过了约定的期限,英国领事还坚持己见。曾公根据之前的约定据理力争,这才把事情解决了。
1864年,朝廷下发沈家本试行的诉讼法。曾公却上书反对,他说:“中国传统礼教的作用远比法律重要,孝敬父母的道理,都写在经典里了。汉代的儒生们解释《论语》时,也说纲常伦理是根本,这是全国各省都认同的,浙江也不例外。浙江西部有盐贩子作乱,东部还有盗贼猖獗,要治理这些乱象,即使用严厉的法律,也未必能成功,更何况突然改用更轻的处罚,怎么治理国家?其他省份或许可以实行这个新法,但浙江却很难实行。” 于是他逐条逐条地驳斥了这个新法。
同年,秋瑾案爆发了。秋瑾,浙江女子,主张革命,曾在日本留学,回国后在绍兴大通学校当老师,暗中策划起义。曾公派兵到学校逮捕了她,找到了她的犯罪证据,判处她死刑,她的同党们都非常愤怒。后来曾公被调到江苏,之后又调到山西,不久就称病回家了。他在家住了十四年后去世,享年七十九岁。
杨士骧,字莲府,是安徽泗州人。他光绪十二年考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后来当上了编修。之后又升任道员,接着补任直隶通永道,然后升任按察使,再升任江西布政使,最后又调回直隶。光绪三十一年,他署理山东巡抚的职务。黄河贯穿山东省一千多里,河床淤积很高,堤坝又薄弱,每年都决堤泛滥,造成巨大的灾害。
杨士骧认为黄河每年决堤的原因,是河工官员和吏员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多修河堤,以此来升官发财。于是他制定了新的章程:如果一年河水安澜,官员就按例升迁,士兵也按例发放军饷;如果河堤决堤,官员就要受到严厉处罚,不能继续留在岗位上继续工作,士兵则要依法处斩。他亲自巡视河堤,严格奖惩,从那以后好几年,山东都没有发生黄河水患了。曹州地区盗贼很多,他实行清乡政策,严厉督促抓捕盗贼。德国军队违反协议,长期驻扎在胶州和高密,迟迟不肯撤兵。几个月后,盗贼才稍微减少了一些。恰逢各国撤兵离开北京和天津,杨士骧就和德国官员协商,最终成功地将驻扎在铁路沿线的德军全部撤走。
光绪三十三年,杨士骧接替袁世凯担任直隶总督。袁世凯执政时,首先是练兵筹款,并且有很多改革措施,努力树立威信,所以北洋大臣成了中外关注的焦点。杨士骧接任后,一切按照袁世凯的政策执行,没有丝毫违背。虽然财政日益匮乏,难以维持下去,但他处理各种事务,总是显得游刃有余,应对自如,当时人们对他颇为称赞。第二年,他入京朝见皇帝。当时正讨论修缮永定河的事情,杨士骧查看了河工的情况后,上奏说:“永定河的毛病,一是下游河口高高在上,排水不畅;二是减水坝年久失修,分流无力。”卢沟桥以下以前有减水坝,但年久淤塞,应该重新修建,同时疏浚河道,于是他请求拨款四十六万多两银子。皇帝下旨交由有关部门讨论。
宣统元年,皇上把光绪皇帝的灵柩送往西陵,还下令说,所有需要的费用都不能向老百姓摊派。士骧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要改变这延续百年的陋习,就上了一道奏章,大概意思是说:从国初开始,因为明朝末年加派赋税太多太乱,老百姓的日子就过得很苦,朝廷也多次下令禁止乱收费。可是,京畿地区事务繁杂,开支很大,没办法完全取消加派,所以京畿地区的田赋比其他省份轻一些,但是一年到头各种差役徭役的费用,却超过了粮银的数目。现在新政层出不穷,学堂、巡警等等费用,全都要老百姓出钱,老百姓交税的负担,一天比一天重。我建议让官绅一起调查一下历年来应该承担的差役徭役,哪些是真正公用的,确定一个合理的数目,然后让州县自己承担,不能乱摊派钱;至于那些办事人员和抄写文书的人,应该由官府发放津贴。这样一来,积弊就能清除,上下都会受益。奏章递上去后,皇上还专门下旨褒奖了他。五月,士骧去世了,追赠太子少保,谥号文敬。
士骧从小父母双亡,很不容易,起初只是幕僚,后来官至节度使,为人处世都很圆滑,和别人没有冲突,大家都说他聪明能干。
冯煦,字梦华,江苏金坛人。光绪十二年考中进士,位列三甲第一名,被授予编修的官职。他多次上奏章,建议国家图强,重视根本,实行务实的政策,光绪皇帝很欣赏他。他在湖南主考乡试,选拔了不少人才。光绪二十一年,因为考核成绩优秀,被任命为安徽凤阳知府。凤阳连年水灾,冯煦一个人骑着马到各地巡视,挨家挨户地查看灾情,根据灾情的轻重,决定救济的多少,老百姓都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他还多次平反冤假错案。总督刘坤一因为冯煦一心为民,勤政爱民,就向朝廷推荐他,让他兼任凤阳、颍州、六安、泗州四府的道尹。光绪二十七年,他升任山西按察使,后来调到四川。在广安州,有人聚众想要毁坏学堂,抓到了四个人,按律法应该像对待土匪一样处死。冯煦却向大府说明情况,请求先审理再处罚,为此他据理力争,甚至不惜脱帽叩头,直到他的请求得到批准才罢休。不久,他署理布政使,又调回安徽,同时兼任提学使。
三十三年的时候,他升任巡抚。那时候国家形势不好,国内外革命党人公开鼓吹革命。前任巡抚恩铭被刺杀了,大家都很慌乱。他上任后,采取镇静措施,处理案件时不株连任何人,主要处理主犯,对从犯从宽处理,人心这才安定下来。他又上奏说:“现在党争的祸害已经很严重了,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朝廷的大臣们不反思自己的错误,也不齐心协力振兴国家,反而粉饰太平,得过且过,耽误了国家大事,大局越来越危险。挽救危局的办法,首先要查明事实真相,明确奖惩,而关键在于‘民为邦本’这几个字。那些忠于皇上、爱护百姓的大臣,就大胆启用;那些误国害民的大臣,就坚决惩处。政府能让天下百姓自己管理好自己,天下就不会乱;政府能让天下百姓都安居乐业,天下就不会有危险。国家的根本大计,就在这里。”奏章上去了,很多当权的大臣都嫉妒他。第二年,他就下台了。
宣统二年,江浙地区发生大水灾,他又被任命为赈灾大臣,他亲自到灾区查看情况,制定赈灾方案,救济范围还扩展到了豫东地区。不到一年时间,他一共赈济了三十多个州县,发放款项超过三百多万两。后来他又成立了义赈会。那几年水旱灾害不断,再加上战乱,从北京一直到直隶、山东、河南、湖南、浙江,几乎年年都有灾害,年年都在赈灾,可以说,从他当官到退休,直到他去世,都一直与赈灾工作相伴,大家都称赞他是个好人。听到辛亥革命的消息后,他痛哭失声。十五年后去世,享年八十五岁。
他做官清廉,乐善好施。平时喜欢讲学,以有耻于心为目标,注重躬行实践。他的文章文雅流畅,晚年靠卖文为生。
书上说:光绪初年,地方督抚权力很大,到了光绪末年,中央集权加强,又制定了很多法令来限制地方官员,官场黑暗不堪。**(此处不翻译诗词)** 他为人正直,敢于担当,在内政外交方面都有不少建树。**(此处不翻译诗词)** 他善于处理赈灾事务,一生都致力于赈灾工作。“民为邦本”,说得太好了!他最初上奏反对集权,朝廷的大臣们互相压制。等到辛亥革命爆发,大势所趋,都和他当初说的那样,世人都佩服他的远见卓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