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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三·志一百二十八

文章信息
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清史稿(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22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22日
点击数:41

中国古代就重视跟其他国家搞好关系。清朝强盛的时候,很多国家都来朝拜,咱们都好好招待他们。但是自从海路交通发达以后,情况就变了。一开始,葡萄牙、荷兰这些国家,就想着在咱们这儿找个地方住下,做买卖,来往于广东;后来,英国、法国、美国、德国这些大国也跟着来了,好多国家都挤在一起,其实他们一开始也就是想跟咱们做买卖而已。

到了道光二十一年(己亥年),因为禁烟的事儿起了冲突,咱们仓促之间跟英国签了条约,结果把香港割让给了英国,还开了五个港口通商。之后,法国、美国、瑞典、挪威也陆续跟咱们签了条约,德国、荷兰、西班牙、意大利、奥斯曼帝国、葡萄牙、比利时也都跟着英国、法国的例子,跟咱们签了条约通商,从此咱们的海疆就麻烦不断了。俄罗斯跟咱们签条约是在康熙二十八年,比其他国家都早;日本跟咱们签条约是在同治九年,比其他国家都晚。咱们被强大的邻国包围着,受的苦最多。其他的像秘鲁、巴西、刚果、墨西哥这些小国家,就跟着大国后面沾光,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咸丰六年(庚申年)那场战争,联军打进了北京,皇帝都得逃跑了,当时英国、法国互相提出各种要求,咱们当时的官员一点儿不敢改动,只能照着他们的要求签了新的条约,麻烦越来越大了。到了光绪二十一年(甲午年),马关条约签订,咱们军队被打败了,割地赔款,忍辱负重才签了约,可是列强们都想着占便宜,趁机索取,咱们重要的关隘都丢了。更过分的是,他们还规定某些地方不能让给其他国家,直接把中国的土地当成了他们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庚子年那场战争,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都逃跑了,八个国家一起出兵,咱们的情况更糟了,能没亡国已经算幸运的了。

咱们中国地盘儿大着呢,比以前哪个朝代都大,从幽陵到交阯,从流沙到蟠木,各个地方都来朝贡,都归咱们管。可是从康熙、乾隆以后,咱们就有点松懈了,任凭别人一点点侵占,不管不问。西边,浩罕、巴达克山那些地方丢给了俄国;南边,越南、缅甸丢给了英国、法国;东边,琉球、朝鲜丢给了日本。北方边境丢掉的土地,加起来差不多有几万里!还说什么守护边疆呢?这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啊!所以我写下这篇文章,记录一下跟各国交往的来龙去脉,给后人做个参考。

俄罗斯,这国家横跨亚洲和欧洲北部。清朝初期,俄罗斯东部有个叫罗刹的势力,他们从东海沿岸收取皮毛贡品,一直打到黑龙江北岸,占领了雅克萨和尼布楚两地,在那里修城建寨,还老是骚扰咱们边境上的各部族。后来他们又越过兴安岭往南侵犯,抢掠布拉特乌梁海四佐领。崇德四年,咱们出兵再次收复了黑龙江,把他们的城池都毁了。可等咱们军队撤了,他们又把城给修起来了。

顺治年间,咱们几次派兵去驱逐他们,但因为后勤供应不上,最后都撤兵了。顺治十二年和十七年,俄国察罕汗派来做买卖的人到北京来上奏,但他们一句话都没提边界的事儿。到了康熙十五年,康熙皇帝接见了他们的商人尼果赉,还给察罕汗写信,让他管好罗刹人,别再骚扰咱们边境。可罗刹人还是继续闹事,康熙皇帝就命令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去围攻雅克萨城。这时候正好荷兰的使臣来了,康熙皇帝就写信让荷兰使臣转交给察罕汗。康熙二十五年九月,新的察罕汗回信说:“中国以前几次给咱们写信,我们这边没人能看懂。现在我们知道了边境上的人挑起事端,我们会严厉处罚他们,并且会派使臣来划定边界,请先解雅克萨之围。”康熙皇帝答应了,就下令萨布素撤兵。

1689年的冬天,十二月的时候,咱们跟俄罗斯人终于把黑龙江的边界给定下来了,签了个七条款的条约。一开始,俄罗斯的大使费岳多罗额里克谢他们一行人,是从陆路到喀尔喀土谢图汗的地界,跟咱们来来回回地发公文。直到这个时候,才跟咱们的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他们,在黑龙江边上正式开会谈条件。条约里第一条说,沿着乌伦穆河,一直到格尔必齐河上游的石大兴安岭,再到海边,凡是山南流入黑龙江的河流,都归中国;山北流入黑龙江的河流,都归俄罗斯。第二条说,以流入黑龙江的额尔古讷河为界,南岸全是中国的,北岸全是俄罗斯的。这样一来,雅克萨和尼布楚这两座城就都回到咱们中国手里了。咱们还在喀尔喀东部的库伦设立了贸易市场。还在黑龙江的两岸立了界碑,把会议条款刻在上面,用满文、汉文、拉丁文、蒙文和俄文五种文字刻写。这就是著名的《尼布楚条约》。从那以后,两国之间的贸易使节,每年或者隔年都会来往一次,从没违反过条约的规定。

1694年,咱们又派使者去俄罗斯进贡。那会儿,有两个犯人逃到了俄罗斯,俄罗斯人还把他们送了回来。理藩院还专门发了公文表彰他们呢,所以咱们又派使者去进贡了。皇上看完奏章后,跟大学士说:“外藩国家来进贡,虽然是件喜庆的事,但怕传到后世,反而会因此惹出麻烦。总而言之,中国要是安宁了,外边的麻烦就不会来,所以咱们应该把培养国力作为根本大计。”1699年,咱们又派使者带着国书去了俄罗斯。

雍正五年秋天九月,咱们跟俄罗斯签订了关于恰克图互市的十一条条约。之前俄罗斯察罕汗死了,他老婆继承了汗位,叫叩肯汗。然后他们派了使臣萨瓦和俄国官员伊立礼,跟咱们理藩院尚书图礼善、喀尔喀亲王策凌在恰克图一起商讨。喀尔喀的北边边界,从楚库河往西,沿着布尔固特山到博移沙岭,就定为两国的边界线了,然后在恰克图进行互市贸易。商定好之后,还摆兵列阵,鸣炮放礼炮,感谢上天,立下誓约。同一个月,咱们还确定了俄罗斯来中国留学的名额。

俄罗斯靠近大西洋的地方信奉天主教,南方靠近哈萨克的地方信奉伊斯兰教,东边靠近蒙古的地方信奉佛教。康熙年间,他们就曾经派人来中国学习喇嘛教经典,还送孩子到国子监学习满汉语言文字,住旧会同馆,我们还安排满汉老师各一人教他们。到了雍正年间,咱们就正式确定了:俄罗斯来学习喇嘛教的,名额是六个人;来当普通学生的,名额是四个人;十年一轮换。

乾隆二十三年正月,俄罗斯人送来了叛徒阿睦尔撒纳的尸体。话说这阿睦尔撒纳,本来是厄鲁特辉特部的,他背叛准噶尔投靠了咱们,皇上封他为亲王,还派副定北将军班第去征讨准噶尔,降服了他的部众。结果这阿睦尔撒纳又叛变了,逃到了俄罗斯。咱们要俄罗斯把他交出来,俄罗斯说他渡河淹死了。后来又说他得了天花死了,最后把尸体送到了恰克图。没过多久,厄鲁特台吉舍楞杀了咱们的都统唐喀禄,也叛逃到了俄罗斯。咱们又要求俄罗斯把他交出来,俄罗斯这次不给了,还因此断绝了恰克图的贸易。

乾隆三十年八月,俄罗斯的绰尔济喇嘛丹巴达尔紥等人想投靠咱们,但又怕俄罗斯人追究,咱们抓了他们送回俄罗斯,所以派人来探探情况。瑚图灵阿把这事儿禀报了皇上,皇上就同意接受他们了。乾隆三十三年八月,咱们跟俄罗斯恢复了恰克图的互市贸易,理藩院在库伦设立了办事大臣负责这件事。乾隆四十四年,又停了互市,第二年又恢复了。乾隆五十四年,因为接收了叛徒,咱们又关闭了互市,还严禁大黄和茶叶出口,俄罗斯人又来请求恢复贸易。乾隆五七年,咱们才跟他们签订了新的恰克图互市条约,一共五条。

嘉庆七年秋天七月,喀尔喀亲王蕴端多尔济请求巡查恰克图两国的边界,皇帝下令,以后就让在库伦办事的大臣轮流去查。十年冬天十二月,俄罗斯商船来到广州请求通商,没答应。

道光二十五年,俄国送来了三百多种书籍。二十八年,俄罗斯商船来到上海请求通商,还是没答应。早些时候,嘉庆、道光年间,俄国从黑海沿里海南下,侵扰游牧的各个回族部落。英国已经占领了东南亚的印度,并且逐渐向温都斯坦北部扩张。所以,葱岭以西的布哈尔、浩罕等地都归属了俄国,恒河沿岸的城镇和回族国家有一半被英国控制,英俄边界只隔着印度的喜马拉雅山脉,两国年年打仗。俄国想和中国结盟,派使者请求中国出兵两万,从缅甸、西藏两路夹击印度。这事儿没成。英国随后帮助土耳其打仗,跟俄国打了一仗,后来才讲和停战。等到南京条约签订后,法国、美国之前没参与谈判的,也按照英国的例子,也在中国五个港口通商。而俄国人从嘉庆十一年商船来广州被拒绝之后,直到这个时候,又有一艘船来到上海请求通商,经过边疆大臣奏报后拒绝了,后来才有了四国联盟合力用兵的事情。

咸丰元年,俄国人请求增加伊犁、塔尔巴哈台、喀什噶尔三个地方的互市贸易,经过理藩院讨论,同意了伊犁和塔尔巴哈台,但拒绝了喀什噶尔。文宗皇帝即位后,命令伊犁将军奕山等人和俄国人签订条约,最终确定了十七条通商章程。三年后,俄国人请求在上海通商,没答应。他们又请求在额尔古纳河设立界碑,这次答应了。到了咸丰五年,俄国沙皇尼古拉斯一世才派穆拉维约夫等人来划界。

首先,木喇福岳福跑到莫斯科跟新上任的那些官员们商量事儿,他觉得要开发西伯利亚的资源,就必须得利用黑龙江这条水路;想要得到黑龙江的水路,那黑龙江的入海口和附近的海域就必须得是俄国的,还得用海军的力量来帮忙才行。所以俄国皇帝就派海军中将尼伯尔斯克当了贝加尔号舰长的职务,让他去勘察堪察加、鄂霍次克海,顺便也探探黑龙江。木喇福岳福就和尼伯尔斯克一起坐船进了黑龙江,从松花江往下游走,然后就在松花江上开会。

八月份正式开会,俄国人提出了三点要求,他们指着地图跟我们说,从格尔毕齐河开始,到兴安岭阳面所有的河流,都属于俄国的领土,然后要求把黑龙江、松花江的左岸和海口都划给他们;他们还以防备英法两国为借口,还上岸架炮,逼着我们搬迁居住在那儿的百姓。奕山、景淳等人跟他们争论了好多次,最后也没能解决问题。六年四月,俄国人又带着舰队进了黑龙江。到了第七年,木喇福岳福就回伊尔库次克去了。

哎,那会儿英法联军跟咱们中国打仗呢,俄罗斯人就趁着英国求他们帮忙的机会,派了个叫布恬廷的家伙当公使,来跟咱们谈国界和通商的事儿。结果咱们中国直接给拒绝了。这布恬廷也不生气,直接就顺着黑龙江一路南下,从海路到了广东,然后跟英、法、美三国公使一起,给大学士裕诚写信,要求咱们中国派个全权大臣去上海谈判。

咱们的回复是:英法美三国的事儿,由广东总督负责;俄罗斯的事儿,由黑龙江办事大臣负责。布恬廷没办法,只好跟英法美三国公使一起去了上海。这会儿,俄罗斯人穆拉维约夫趁机在黑龙江左岸扩张地盘,还大兴土木,修建营房。咱们派人去质问,他们就说这事儿在上海跟俄国公使商量着呢。 接着,咱们又派人通知黑龙江将军奕山,说俄国人在爱珲要谈界限的事儿。奕山没办法,只能把穆拉维约夫请到爱珲去谈判。

穆拉维约夫张口就要把黑龙江划为两国的国界,还提了一堆条件。到了第二年四月,就签署了《瑷珲条约》。这条约首先划分了中俄东界,把黑龙江和松花江左岸,从额尔古纳河到松花江入海口的地方,都划给了俄罗斯;右岸沿着江流到乌苏里江,归中国;乌苏里江到海的地方,有交界的地方,两国就一起管。然后,他们还画了地图,刻了界碑,碑文用满文、汉文和俄文三种文字刻写。

话说英法联军已经攻陷了大沽炮台,俄国和美国就假惺惺地出来调停。结果,清朝钦差大臣桂良跟英法两国签了条约,又多开了七个通商口岸。以前中国跟俄国打交道,都是通过理藩院发文,这次可不一样了,直接用的是外交礼仪,以前那些限制条件全都没了。

同年,咱们跟俄国把拖了五年的塔尔巴哈台焚烧俄国货物案给解决了。俄国一直逼着赔钱,最后咱们用茶叶箱子抵了债。九年五月,俄国派伊格那提业福来北京当公使。十年秋天,中国又跟英法开战了,联军攻破北京城,皇帝都逃到热河去了,只好让恭亲王去跟他们议和。这个伊格那提业福又跳出来调停,恭亲王就和英法两国签了《北京条约》。

结果,这个伊格那提业福狮子大开口,要中国把乌苏里江以东到海边的那块地方,也就是两国共有的地方,让给俄国作为报酬。十月,又签了个《北京续约》,主要内容有几条:第一,两国以乌苏里江、松阿察河、兴凯湖、白琳河、瑚布图河、珲春河、图们江为界,东边归俄国,西边归中国;第二,西边疆界还没勘定清楚的地方,以后就沿着山脉、大河,还有中国常驻的卡伦(哨所)这些地方设立界碑,从雍正五年立的沙宾达巴哈界碑那里开始,一直往西到斋桑淖尔湖,再从那里往西南,沿着天山到特穆尔图淖尔,一直到浩罕边境;第三,俄国商人可以从恰克图经库伦、张家口到北京做点零星贸易,在库伦还要设个领事馆;第四,中国允许喀什噶尔试行贸易。

十一年夏天五月,仓场侍郎成琦跟俄国人一起勘定了黑龙江东部的边界。秋天七月,俄国在汉阳设了个领事馆。八月,俄国人又运来了枪炮。这一年,俄国人想进北京做贸易,咱们没答应;后来他们学英法两国,改到天津去了。

同治元年二月,咱们跟俄国人签了个陆路通商的章程。一开始,俄国人想少交税,在蒙古地区想怎么买卖就怎么买卖,还想在张家口设个商栈,过关卡也不用检查。咱们总署觉得不行,俄国人以前在恰克图那些地方,都是用货物换咱们的茶叶出口,现在又想进口贸易,那肯定得按洋关的税率收税,不然咱们的商人怎么活?再说,库伦那地方是蒙古的地盘,归库伦大臣管,以前也就跟车臣汗、图什业图汗那些地方有往来,其他游牧的地方地广人稀,也不是库伦大臣管的,要是让俄国人在哪儿都能做买卖,咱们怎么查?张家口离北京和天津那么近,更不能让俄国人在那儿设商栈。磨蹭了很久,最后才在天津定下了二十一条章程,还加了一本税则。三月,俄国人说喀什噶尔不太平,想把通商地点暂时改到阿克苏,咱们没答应。

俄国人在伊犁玛呢图一带偷偷设卡伦,堵咱们去勒布什的路;在沙拉托罗海那块儿带兵拦着咱们去勘察边界的官员,还说哈萨克、布鲁特是他们属国,在各个卡伦外面还修了鄂博。乌里雅苏台将军明谊他们去跟俄国人理论,俄国人不听。八月,明谊他们跟俄国人开会谈边界的事。俄国使臣搬出续约第二条,说上面写着“西疆尚在未定之界,此后应顺山岭、大河之流,及现在中国常驻卡伦”,就认定这是界限了,还拿出画了颜色的地图,想把卡伦外面的地都划到俄国去。明谊他们说,条约里写的是从沙宾达巴哈界牌末处到浩罕边境为界,这可是万里之遥,里面只有三个地名,根本没说每一段的具体界限在哪儿。再说,条约里写的是“现在中国常驻卡伦等处”,根本没说“为界”啊,怎么能拿来当借口呢?跟他们辩论了好多次,他们就是不听。突然,他们派了几百人,带着家伙什和炮车,到伊犁卡伦附近砍树捣乱。这个月,俄国人还请求派兵船去上海帮忙剿灭太平天国,咱们答应了。十月,俄国人又运来了枪炮。这一年,俄国人还越界在黑龙江右岸偷种庄稼,咱们去质问他们。

四月,俄罗斯官员布色依从海兰泡派人到齐齐哈尔省城,想借用驿站的马匹,顺便请求通商,并且想从松花江经吉林回国。咱们黑龙江将军特普钦说这不在条约里,所以没答应。

同一个月的,俄罗斯人又派了几百人的军队到塔尔巴哈台巴克图卡伦驻扎放牧。咱们中国下令让他们撤走,他们不听。他们还派兵去了伊犁和科布多,又派了几千兵分批去了斋桑淖尔等地,开始耕种盖房子,还到处偷偷摸摸地立起石头垒成的界碑,摆明了是想为以后划界做准备。明谊他们商量着怎么防御,也跟他们交涉,但一点用都没有。

五月,俄罗斯人用哈萨克的兵攻打伊犁博罗胡吉尔卡伦,咱们打退了他们。六月,他们又来犯边境的卡伦,又被咱们打退了。七月,俄国使臣递交了谈判文件,还是抓住条约第二款不放。他们还说条约里写的“西直”是写错了,应该是“西南”,一定要按照他们文件上指的地名来划界,不肯改。没办法,只能答应按照他们的文件重新签订条约。

这时,乌里雅苏台将军明谊上奏说:“按照他们的文件换约,实际上会影响到乌梁海蒙古人,还有内地的哈萨克、布鲁特以及伊犁附近边境卡伦居住的索伦四爱曼人的生计,请求朝廷想想办法安置这些人以及他们的生计。”朝廷下令跟俄国人谈判,必须让俄国人让出土地来安置这些人,并且保证中国人还能像以前一样放牧。可俄国人还是不同意。

公元1871年秋天八月,俄罗斯人又派兵来逼近伊犁。九月,俄国使臣杂哈劳来到塔尔巴哈台跟我们谈,还是拿着一份条约草案死缠烂打。当时新疆回乱很严重,朝廷为了避免边境冲突再次爆发,就按照他们的条约草案签订了新的条约。

这个条约的大致边界划分是这样的:第一部分是乌里雅苏台地区,也就是乌里雅苏台城界约里立了八块界碑的地方,从沙宾达巴哈开始,往西南方向沿着萨彦山脉一直到唐努额拉达巴哈西边尽头,再转往西南到赛留格木山脉的柏郭苏克山为止。山岭的右边归俄罗斯,左边归中国。

第二部分是科布多地区,也就是科布多城界约里立了二十块界碑的地方,从柏郭苏克山开始,向西南方向沿着赛留格木山脉一直到奎屯鄂拉,然后继续往西走,沿着大阿勒台山,到海留图河中间的山,再转往西南,沿着这座山一直到察奇勒莫斯鄂拉,再转往东南,沿着斋桑淖尔边,顺着喀喇额尔齐斯河岸,到达玛呢图噶图勒幹卡伦。

第三部分是塔尔巴哈台地区,从玛呢图噶图勒幹卡伦开始,先往东南,再往西南,沿着塔尔巴哈台山脉到哈巴尔苏,再转往西南,沿着塔尔巴哈台地区西南各卡伦一直到阿勒坦特布什山脉。西北是俄国的地盘,东南是中国的地盘。

第四部分是伊犁地区,沿着阿勒坦特布什等山脉以北偏西的地方归属俄国,然后沿着伊犁以西的各个卡伦到特穆尔图淖尔,从喀什噶尔边境蜿蜒到达天山顶峰,一直到葱岭,以浩罕为界。双方约定,明年勘界立碑。结果碰上回乱,中俄交通中断,所以立碑的事儿就一直拖着没办成。

四年的时候,伊犁将军明绪因为回族叛乱,请求暂时借用俄国的军队帮忙平叛,清政府答应了。但是,俄国人却拖延着不派兵,只答应供应军需物资,并通过俄国边境转运,所需粮食、枪炮、火药也答应借给咱们。

五年春天正月,伊犁的大城失守了,俄国虽然答应借兵,但还是迟迟不来。三月,咱们跟俄国商讨修改陆路通商章程的事。俄国人想在张家口随意通商,还想把“小本营生”和天津免纳子税这两条删掉。咱们说张家口离北京太近了,跟边疆不一样,不能没有限制。“小本营生”这几个字要是删了,俄国商人的货物种类和人数就没办法统计了。不过,天津免纳子税这事儿,跟其他国家贩卖土货出口只收取一种正税的情况差不多,所以就同意了免除天津的子税。至于张家口随意通商和删去“小本营生”这两件事,就先缓一缓再说。五月,俄国人又请求到黑龙江内地通商,咱们没答应。这个月,俄国人占领了科布多所属的布克图尔满河北境。

六年六月,俄国使臣倭良嘎哩写信给总署,说新疆不太平,影响通商,质问咱们。这个月,俄国人又占领了科布多所属的霍呢迈拉扈卡伦和乌里雅苏台所属霍呢音达巴罕的乌克果勒地。咱们质问他们,他们却装作不知道。

七年二月,俄国人越界到库伦所属的乌雅拉噶哈当苏河等地采金,咱们阻止他们,他们不听,反而说那是俄国的游牧地,不承认雍正五年确定的界址,也不承认嘉庆二十三年两国绘制的地图上标明的界址。咱们多次跟他们争论,也没结果。当时新疆和俄国接壤的地方还没立界碑,乌里雅苏台将军麟兴等人请求派大员去勘定界址,朝廷也同意了,但一直拖着没去勘定。俄国人又私自砍伐树木,在他们侵占的库伦所属地区做标记。他们还在朝鲜庆兴府隔江相望的地方盖房子,朝鲜国王很害怕,来问咱们怎么回事。七月,俄国人又跑到呼伦贝尔所属地区盗伐树木,咱们阻止他们,他们还是不听。

公元八年三月,咱们跟俄罗斯又签了个陆路通商条约。五月的时候,荣全他们跟俄罗斯的界务大臣巴布阔福那些人一起,去立界碑。一路走到乌里雅苏台管辖的赛留格木,俄罗斯官员就找借口,说咱们以前条约第六条说的那地方没水源,跟我们扯皮了三天,最后才按着红线画的条约来办。在博果苏克坝和塔斯启勒山各立了一块界碑。

从珠噜淖尔到沙宾达巴哈这段分界线,原图上画的路线,又险又难走。俄罗斯官员就想绕道,从珠噜淖尔北边几十里外的唐努山察布雅齐坝上立界碑,然后直接往西北走,绕到沙宾达巴哈。朝廷不同意,他们才改成在珠噜淖尔东南十几里外的哈尔噶小山立了第三块界碑。又在珠噜淖尔北边,唐努山南边大约二百里外的察布雅齐坝上立了第四块界碑。按照原图画的红线,红线外面的珠噜淖尔划给了俄罗斯,哈尔噶小山以东、察布雅齐坝以北,是咱们中国的地界。

然后继续沿着珠噜淖尔北边,唐努山南边一直往西走,到珠噜淖尔尽头拐弯往北再往东,这些地方都在红线外面,属于阿勒坦淖尔乌梁海的地界,之前已经分给了俄罗斯。走到库色尔坝上,就接上了唐努乌梁海往西偏北的边境,就在这坝上立了第五块界碑。再往西走就沒路了,只好下坝往东北进到唐努乌梁海,又拐弯往西往北走,走到唐努鄂拉达巴哈尽头,西边有条河往西流,叫楚拉察河,这地方也在红线外面,之前也分给了俄罗斯,就在这儿立了第六块界碑。这地方东南是唐努乌梁海的边境,西北是俄罗斯的地界。

接着沿着楚拉察河,顺着萨勒塔斯台噶山走到苏尔坝上,立了第七块界碑。从这坝继续往前走,一直到沙宾达巴哈山脉,一条线连起来,这地方以前就有两国的界碑了,所以就没再立新的。荣全还想再加立界碑,俄罗斯官员同意给我们盖个章,让我们自己立,荣全就派人去立了。

八月,咱们科布多那边的参赞大臣奎昌,又跟俄国官员商量立界碑的事儿。俄国官员还是想按照山川河流的走向来定界,想怎么划就怎么划。奎昌他们坚决反对,说必须得按照原来的地图,在规定的道路上立碑才行。最后,他们就在科布多东北边,从布果素克岭到玛呢图噶图勒幹这一段,立了一排界碑,一直到塔尔巴哈台所属的布伦托海才算完事。不过,因为塔城还没收复回来,路况太差,咱们这边没来得及处理后续工作。

俄国使臣却急着想在塔城管辖的玛呢图噶图勒幹到哈巴尔苏这一段,从北边开始先立界碑,还说不用中国官员一起参与,他们自己就能立。咱们当然不同意了,说划界这么大的事儿,两国的地界,怎么可能单方面自己勘定呢?就答应他们,等到明年春天冰雪融化了,再派人一起勘察。同年,俄国人的轮船从松花江一路开到了呼兰河口,要求在黑龙江境内通商。黑龙江将军德英赶紧把这事儿报了上去,朝廷的旨意是:这不在条约里写着呢,不准!

九年正月,俄国人来说,哈巴尔苏的界碑去年秋天他们已经自己立好了。咱们当然不乐意了,说这根本没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来,质问他们。然后就命令科布多大臣奎昌按照地图去实地查看。二月,俄国人又请求派人去齐齐哈尔、吉林跟将军商量边境的事,咱们直接下令禁止了。到了秋天八月,奎昌到了塔城管辖的玛呢图噶图勒幹卡伦,跟俄国负责划界的官员穆鲁木策傅一起勘察俄国自己立的那些界碑,咱们也在他们立的界碑旁边也立了界碑。之后,他又去了塔尔巴哈台的山岭等地方勘察,一直到哈巴尔苏,一共立了十个界碑。这样一来,划界的工作总算完成了。十月,库伦办事大臣张廷岳他们上报说,乌里雅苏台丢了,乌梁海跟俄国的边界挨着了,请求朝廷赶紧派兵防备俄国侵略。

话说乾隆十年(1775年)五月,俄罗斯人突然袭击占领了伊犁,还想趁胜拿下乌鲁木齐。皇上命令将军和参赞大臣们去阻止他们,可他们根本没听。 后来,俄罗斯人又派了两千兵,说是要剿灭玛纳斯地区的土匪,以此为借口阻碍咱们国家的贸易。 咱们朝廷就派了荣全、奎昌、刘铭传等人带兵去夺回乌鲁木齐,计划收复伊犁。

俄罗斯人占领伊犁后,就让图尔根部落的索伦人搬到萨玛尔屯去住。 他们在金顶寺盖房子,让汉人和回族人分别驻扎在绥定城和清水河等地。 他们还派人跑到喀喇沙尔和晶河,劝说土尔扈特人投降,还说玛纳斯地区的土匪也投降了。 这事儿一听说,皇上就下令阻止他们。 到了十二月,俄罗斯人又提出要按照各国通商的惯例,跟咱们开通琼州的贸易,皇上就答应了。 这一年,俄罗斯人还带兵进入了科布多地区,咱们皇上命令他们撤兵,过了好久他们才肯走。

乾隆十一年(1776年)四月,伊犁将军荣全跟俄罗斯官员博呼策勒傅斯奇在俄罗斯的色尔贺鄂普勒会面,商量归还伊犁的事。 结果,俄罗斯官员根本不提伊犁的事,只谈新疆各地怎么平定,还说要派兵帮忙, 并且要求在科布多、乌里雅苏台、乌鲁木齐、哈密、阿克苏、喀什噶尔等地通商、设立领事馆,赔偿塔城商馆的损失,以及赔偿苏勒官庞龄等人被害的损失, 甚至还想把科布多所属的喀喇额尔济斯河和额鲁特人游牧的额尔米斯河划归俄罗斯。荣全等人坚决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博呼策勒傅斯奇一看没谈成,干脆就不再提伊犁的事了。 过了一阵子,他又突然给北京总署发电报,说要继续跟荣全将军会谈。 可是没多久,博呼策勒傅斯奇又突然说要回国了。 这样一来,收复伊犁的事就更加拖延了。

八月,俄罗斯人开着货船进了乌鲁木齐管辖的三塘湖,想跑去巴里坤、哈密那些地方做买卖。咱们拦着他们,不让,可他们根本不听。后来听说有回族匪徒从哈密东边的山里窜到察罕川古,俄罗斯人就掉头回去了。没过多久,又来了个俄罗斯官员的信,说伊犁管辖下的土尔扈特人,那些在西湖、晶河、大沿子一带放牧的人,都归顺俄罗斯了,中国军队不许去西湖那些村子。咱们说,当初划界的时候,是在伊犁的西边,根本没听说过什么西湖,西湖是乌鲁木齐管辖的,这事儿总署和俄国使臣以前商量过大概的范围,你们凭什么拦着?坚决拒绝了他们。那时候荣全将军带兵从塔城去伊宁修建哨所,俄罗斯人说这是越过了他们占领的地区,不让。还拦着荣全给锡伯族送银子。十月,俄罗斯商人去玛纳斯做生意,半路上被杀了五十多人。

十二年夏天四月,俄罗斯人突然带兵,还带着哈萨克人、汉人、回族人等等,浩浩荡荡地进了晶河,到土尔扈特人放牧的地方,说是要找哈萨克人丢失的马匹,还抓走了贝子以及固山达保来绰啰木等人,并且修缮了伊犁东边果子沟的大路,还把锡伯族的官员都换了,摆明了是想往东边进攻。他们在塔尔巴哈台管辖的察罕鄂博山口驻扎军队,盘查过往的行人。十三年八月,俄罗斯人从库伦做完买卖,进了乌里雅苏台盖房子,我们质问他们,说这不在条约里啊,他们根本不理。后来,朝廷就让陕甘总督左宗棠负责新疆的军事事务。

光绪元年夏天五月,俄罗斯的考察官员索思诺等人来到兰州,说奉他们沙皇的命令,想要跟中国永远友好相处,等中国收复了乌鲁木齐、玛纳斯,他们就立刻把这些地方还给我们。左宗棠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朝廷。后来,左宗棠觉得新疆和俄国接壤,交涉的事情很多,就请求朝廷拿个主意。皇帝就下令让左宗棠全权负责这件事。

三年的时候,咱们一直在讨论修订陆路通商章程。俄罗斯使臣布策想在伊犁问题解决之前,就先把各条路上的贸易给通了。咱们中国不同意,只允许西路通商,并且强调说,伊犁交割和商贸谈判必须同时进行。俄罗斯人却翻脸不认人,说咱们荣全张告示激怒了伊犁人民,让他们不听俄国命令;乌里雅苏台的官员擅自责备俄罗斯人;江海关道扣留了俄国的船只;英廉还擅自杀了哈萨克的车隆,并且收取了俄国的税款,说这些都是违约行为,必须先把这些事都谈清楚才行。正巧新疆南路大胜,各城都被收复了,回匪白彦虎他们逃到了俄国境内。根据咱们和俄国签订的条约第八款,咱们要求俄国把他们抓起来送回来。这事儿咱们跟他们理论了好几次,也没个结果。

四年五月,朝廷派吏部左侍郎崇厚去俄国,谈伊犁归还和白彦虎这些事。十二月,崇厚到了俄国。五年二月,他和俄国外交大臣格尔斯开始谈判。格尔斯提出了三个主要问题:通商、分界和赔款。而通商和分界又各自细分成了三个方面。通商方面:第一,从嘉峪关到汉口,也就是中国西部的省份,允许他们进行贸易;第二,乌鲁木齐、塔尔巴哈台、伊犁、喀什噶尔等地,也就是天山南北各条路,要好好协商贸易章程;第三,乌里雅苏台、科布多等地,也就是蒙古地区,以及前面提到的西部省份,都要设立领事馆。分界方面:第一,要重新划定伊犁的边界,方便控制回部;第二,要重新确定塔尔巴哈台的边界,方便哈萨克人夏季和冬季的游牧;第三,要重新划定天山以南的边界,方便俄国属地浩罕获得清晰的边界线。崇厚把这些都答应了,只有赔款的数目还没确定。崇厚把情况报告朝廷后,朝廷就派塔尔巴哈台参赞大臣锡纶去接收伊犁以及处理分界的事宜。后来商定赔款是五百万卢布,俄国也派了高复满等人作为归还伊犁的专使。

崇厚这老兄要回国了,在黑海签了字,准备走人。可恭亲王奕䜣他们觉得崇厚签的条约损失太大了,就赶紧找李鸿章、左宗棠、沈葆桢、金顺、锡纶他们几个,让他们仔细看看条约,秘密地写个报告上来。

于是李鸿章他们,还有当时那些爱说话的大臣,都上书弹劾崇厚。其中洗马张之洞的反对意见尤其强烈,他大概说了这么几条:这新条约十八条,最荒谬的几条是:第一,陆路通商要从嘉峪关、西安、汉中一直通到汉口,咱们秦陇的要害之地,荆楚的上游地区,都被他们盯上了!这绝对不行!第二,东三省是咱们国家的根本,伯都讷吉林更是精华所在,要是让俄国人坐船到这儿,那不等于让俄国人在东三省随便乱逛吗?这等于白白让出两千里的土地!再说,内河航行,各国多少年都求而不得,现在给了俄国人,以后还不得效仿者蜂拥而至?这更不行!第三,朝廷不跟他们争税收,那可是要苦了咱们老百姓的!要是准噶尔、回部,蒙古各盟都让俄国人随便贸易,都不用交税,那咱们中国商人还怎么活?而且,张家口等地内陆还要开设商栈,以后慢慢推广,这摆明了是居心叵测,咱们万里江山,从头到尾都要被他们控制!这更不行!第四,中国的屏障,全在内蒙古和外蒙古,茫茫沙漠,老天爷就是用来挡住那些蛮夷的。要是蒙古全都被他们使唤,万一真打起来,他们消息灵通,那咱们的屏障不就成了他们的先锋队了吗?这更不行!第五,条约里写着,俄国人要在咱们这儿建三十六个卡伦,范围这么大,没事儿的时候他们来经商,咱们都觉得丢人;真要打仗了,他们兵临城下,咱们也防不住!这更不行!第六,各国商人,从来没听说过可以带武器的。现在他们理直气壮地说人人都可以带枪,这是啥意思?这更不行!第七,俄国人收税,各种手段都用上了,要是其他国家都要求一样,咱们海关的税收每年都要少几百万!这更不行!第八,同治三年新疆的边界已经定好了,他们还想往里侵犯,还切断咱们进城的路!新疆的情况,北边荒凉,南边富庶,他们偏偏要争夺贫瘠之地,放弃肥沃之地,图虚名,受实祸!这更不行!第九,说是把伊犁还给我们,可三省山岭里的卡伦,除了卡伦以外的地方,他们还是霸占着,霍尔果斯河以西、格尔海岛以北,金顶寺也成了俄国人的市场,约定好的俄国人的产业也不还给我们,地利全都被他们占了!这更不行!

张之洞还说了,要改,得这么办:第一,治崇厚的罪,因为他违抗命令,擅自做主;第二,下旨告诉大家,俄国人太不公平了,咱们老百姓都不答应,把这事儿告诉全世界,让各国评评理;第三,据理力争,告诉他们,使臣签字,没得到皇帝的批准,不算数;第四,加强新疆、吉林、天津的防御,做好打仗的准备。他的奏章上去了,皇上就让王仁堪他们和盛昱一起讨论,还把这事儿交给大学士们议论,最后决定要治崇厚的罪。

公元1881年正月,朝廷任命大理寺少卿曾纪泽出使俄国,继续谈判之前没谈拢的事情。当时朝中很多大臣都主张撕毁和俄国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但是曾纪泽认为,废除条约要考虑轻重缓急,于是上书皇上说:“伊犁事件主要有三点:划界、通商、赔款。这三点中,赔款是最次要的;通商也比划界稍微轻一些。看看西方国家签订条约的惯例,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长期遵守,不能更改;一种是可以随时修改。划界就属于长期遵守,不能更改的那种。划界这事儿,不可能两全其美,一方得利,另一方就得吃亏,所以签订条约的时候,对划界问题一定要慎重,要难。通商则属于可以随时修改的,通商的利弊,很难预料,只有开始做了才知道有没有好处,做了很久才能看出利弊,所以签订条约时,必须约定几年后可以修改,这样才能保证好处,去除坏处。俄国和崇厚签订的条约,中国确实吃了亏,但是如果想一下子全部推翻,而不留一点转圜的余地,俄国恐怕也不会答应。我认为,划界既然已经确定下来,就应该坚持到底,决不能动摇。至于通商条款中那些过分的地方,可以适当修改,其他的就权衡一下,尽量答应吧。”

当时,俄国人以中国要治崇厚的罪为由,增兵设防,摆明了是想找茬儿,故意刁难,不想跟曾纪泽谈判。英国和法国的大使都奉自己国家的命令,认为因为条约的事儿就治使臣的罪是不对的,纷纷出面请求俄国宽大处理。中国没办法,只好同意减轻对崇厚的处罚,但还是把他关了起来。之后,曾纪泽又和俄国大使凯阳德继续谈判,商讨边界问题。

1871年七月,纪泽到了俄罗斯。当时,郭嵩焘侍郎上奏皇上,请求按照万国公法,宽免崇厚(李鸿章的代表)的罪责。纪泽也请求释放崇厚,皇上答应了。一开始纪泽到俄罗斯的时候,俄国官员吉尔斯、布策等人,都觉得纪泽不是头等全权大臣,不想跟他谈,还派布策去北京谈判条约。布策都出发了,朝廷却突然下令说,必须在俄国把事情定下来才行,于是又命令纪泽再次请求俄国,这才把布策给追了回来。 纪泽跟俄国人谈判,主张废除之前的条约。可是俄国人对之前跟崇厚签订的条约很坚持,老是跟纪泽对着干。纪泽没办法,只好按照总理衙门的电报指示,说可以暂时不索要伊犁,把旧条约完全废除。

没过多久,纪泽收到了俄国的照会,俄国同意归还伊犁的塔尔巴哈台地区(帖克斯川),其他的事情就别再谈了。 布策又提出来,想让俄国商人租用通州的房子存放货物,还要用小轮船在天津拖运货物。纪泽认为这些事情根本不在条约里,就拒绝了。 可是关于修改条约的事情,双方还是僵持不下。

十一月份,俄罗斯来信了,同意修改之前的条约,主要有七点:第一,把伊犁还给我们;第二,解决喀什噶尔边界问题;第三,解决塔尔巴哈台边界问题;第四,开放嘉峪关通商,允许俄罗斯商人从西安、汉中一路走,直达汉口;第五,允许在松花江航行到伯都讷;第六,增加领事馆;第七,对天山南北的贸易征税。曾纪泽收到信后,觉得俄罗斯已经做出让步,所以那些缓和要求的说法,就不用再讨论了。

于是,就开始按照条约内容进行辩论:关于伊犁,我们争取回了南疆地区;喀什噶尔,我们决定按照两国现有的管辖范围,再派人去勘察一下边界;塔尔巴哈台,我们决定在崇厚、明谊之前签订的条约划定的边界之间,取个中间值来确定边界;关于嘉峪关通商,我们决定参照天津的模式来办理,把西安、汉中两地和汉口都从条约里删掉了;关于松花江航行,因为《爱珲条约》错误地把混同江当成了松花江,而且也没有中文签字文本作为依据,导致俄罗斯人多年来一直以此为借口,最后我们才同意废除这个条款,声明要重新商定《爱珲条约》的具体办法;关于增加领事馆,俄罗斯人想在乌鲁木齐设一个,我们外交部要求重新协商,最后把乌鲁木齐改成了吐鲁番,其他的等贸易繁荣后再考虑增加;关于天山南北贸易的税收问题,我们把原条约中“均不纳税”改成了“暂不纳税,待贸易繁荣后再制定税则”。

此外,关于赔款,崇厚之前签订的条约是赔五百万卢布,俄罗斯人因为我们收回了伊犁南疆,想让我们赔双倍,最后才勉强同意减到九百万卢布。曾纪泽又说,这次修改条约没有动用武力,所以绝对不能以兵费的名义来赔款。于是,我们将历年来边疆和腹地与俄罗斯之间未解决的19个案件,其中一些需要赔款或抚恤的,都算进这九百万卢布里,作为全部结清。我们还对崇厚之前签订的俄文条约的一些字句进行了增减。比如,第三条删去了关于已经加入俄罗斯籍的伊犁居民入华贸易和旅游可以享受与俄国人同等待遇的内容;第四条中,关于俄国人在伊犁拥有的土地,可以照旧耕种,但声明从伊犁迁出的居民不能享受同等待遇,并且声明俄国人在伊犁的土地所有权不在贸易范围之内,应该和中国百姓一样缴纳税款;在第七条中,关于伊犁西境安置迁徙居民的地点,我们声明这是为了安置那些因为加入俄罗斯籍而放弃土地的居民;第六条明确说明所有之前的案件;第十条声明吐鲁番不是通商口岸却要设立领事馆,以及第十三条声明张家口没有领事馆却设有行栈,这些都不能作为其他地方的先例;第十五条中,我们把条约的有效期从五年改成了十年。在章程第二条中,在“货色包件”后面加上了“牲畜”字样,并将对无照商民的处罚由“照例惩办”改为“从严罚办”;第八条中,关于车马和搬运工绕路躲避关卡检查,货主不知情的情况,我们声明海关通商口岸及内地不能以此为借口。这就是收回伊犁的条约。同时,我们还与俄国签订了陆路通商章程。

七年正月,曾纪泽与俄国外交部尚书吉尔斯和前驻华大使布策在俄国首都签字盖章,随后批准互换条约。七月,我们向新即位的俄国皇帝递交了国书。关于白彦虎等人的问题,俄国方面认为白彦虎等人的犯罪属于公罪,不在条约规定的范围内,所以不予交还,但同意严加管制。

伊犁将军金顺和参赞大臣升泰,终于在八年二月接管了伊犁。金顺将军驻扎在绥定城。升泰大人则和俄国官员一起勘察分界线,同时还请哈密帮办大臣长顺负责西北界务,巴里坤领队大臣沙克都林紥布负责西南界务。

到了四月,俄国人偷偷带兵潜入了科布多所属的哈巴河地区,清安等人赶紧上报朝廷。他们说,根据实地考察,伊犁的内奎峒山、黑伊尔特什河、萨乌尔岭等地的实际情况,和以前的老地图对不上号。朝廷下令,要按照原来的地图该勘察的地方,一定要和俄国人据理力争,仔细商定新的界限。

十一月,分界大臣长顺等人和俄国官员佛哩德一起勘定了伊犁中段的边界。之前,在距离那林东北一百多里的格登山上,有一块高宗平定准噶尔叛乱的功勋碑,这碑在同治三年就被划给了俄国,这次我们一定要把它争回来!为此,他们立下了三条界约。

到了九年,负责新疆军务的大臣刘锦棠发现,新疆南界的乌什贡古鲁克地区是南北交通的要道,于是他请求按照之前的约定,把这块地方要回来。原来,以前的条约里说的伊犁南界,是指贡古鲁克山顶。去年沙克都林紥布和俄国使臣勘定南界的时候,界碑是从贡古鲁克等处的卡伦绕过贡古鲁克山麓,一直到别叠里达坂,结果俄国人侵占到了毕底尔河源,所以刘锦棠才向朝廷反映情况。朝廷下令让长顺等人据理力争。 后来,沙克都林紥布又和俄国官员咩登斯格一起勘定伊犁南界,俄国人非要把萨瓦巴齐定为界限,但沙克都林紥布认为萨瓦巴齐在天山南面,离天山主山脉还远着呢,坚决不同意,最后以天山主山脉为界。他们在别叠里达坂又立了一块界碑,这就是喀什噶尔地区的界约。

七月,咱们的钦差大臣升泰他们,跟俄国官员巴布阔福他们一块儿,去勘察科布多和塔尔巴哈台的边界。俄国人巴布阔福他们想按照地图上画的那条直线,把哈巴河定为界河。升泰他们不同意,说哈巴河在上游,是科布多地区的门户,也是塔尔巴哈台的屏障,要是划给俄国了,那可不得了!不光哈萨克、蒙古、汉人这些原住民没地方住了,就连科布多管辖的乌梁海,塔尔巴哈台管辖的土尔扈特这些游牧的地方,也都得受挤压,边界离得这么近,以后肯定容易起冲突,坚决不能答应!

俄国使臣没办法,只好退让了,同意把界河往哈巴河西边挪八十多里,到毕里克河。升泰他们又说,毕里克河是个小河,地图上根本没画,要是按这个划界,哈巴河上游还是俄国占着,这怎么行?他们又跟俄国人争了起来。俄国使臣没办法,又退让了五十里,最后才定在阿拉喀别克河为界,这地方离哈巴河那条直线,一共一百三十多里,就是地图上黄线旁边一条小河。其他的地方,都按照地图上黄线指的方向划分。至于两国管辖的哈萨克人,原来归俄国的还是归俄国,原来归中国的还是归中国。要是有人归了中国,但产业在俄国,或者人住在俄国,产业在中国,就按照伊犁的办法处理,从这次新边界条约签订之日起,限一年内迁移。

除了这个,还跟俄国官员斐里德一起勘察了塔尔巴哈台西南还没划分的边界。俄国使臣想多占点地,升泰他们说,这一段边界,新条约第七条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就是按照同治三年塔城界约里定下来的旧界,也就是原条约第二条里说的,按照额尔格图巴尔鲁克、莫多巴尔鲁克等地的卡伦之路来处理,地图上原有的线条可以参考,不像其他地方还需要商量着划分,俄国人不能得寸进尺!俄国使臣说,巴尔鲁克山界内住牧的哈萨克人早就投靠俄国了,一划界,他们就得搬家,请求咱们让一部分地方给他们安置,升泰他们就答应了。还是按照旧条约第十条的规定,参照塔尔巴哈台原住民小水地方居民的例子,限十年外迁,并且立碑为证。

九月,咱们国家的分界大臣额尔庆额他们跟俄国官员撇斐索富一起,去勘察科布多地区的边界。从阿拉克别克河口的喀拉素毕业格库玛小山梁开始,一直到塔木塔克萨斯结束,一共立了四个界碑,还在阿克哈巴河源立了一个界碑。之前喀什噶尔西边界的划定工作,长顺跟俄国人已经弄完了,以依尔克池他木为界。但是,帮办军务的广东陆路提督张曜觉得不对劲,请求重新审查。长顺说,勘界是按照红线来的,依尔克池他木虽然旧地图上没标注,但新地图上它就在红线界限内,没毛病。

后来总署说,条约里写着“现管为界”,意思是说,纪泽当年签订条约的时候,肯定是因为新地图把边界往里缩了一点,而且他知道左宗棠上报说收复喀什噶尔,还占领了安集延的一些遗留土地,边界扩大了,所以条约里才加了这么一句。既然是“现管为界”,那就不一定要按照红线来了,于是还是让长顺跟俄国人继续争。俄国人说,喀拉多拜、帖列克达湾、屯木伦这三个地方虽然现在是中国管的,但都在红线外一百多里呢,坚决不同意,还是坚持按照红线勘界。从喀克善山开始,到乌斯别山结束,一共立了二十二个界碑,其中七个是拿山峰做界限的,最后总算定下来了。这就是喀什噶尔边界后续勘定的条约。同一年,塔尔巴哈台的参赞大臣锡纶跟俄国人商讨俄国商人到塔尔巴哈台经商的新区域地址。

十年三月,塔尔巴哈台的参赞大臣锡纶跟俄国人商定了一个哈萨克归附的条约。凡是在塔城境内混居的哈萨克的提尔赛哷克部、拜吉格特部、赛波拉特部、托勒图勒部、满必特部、柯勒依部、图玛台部这些大小部落,大概有五千多户人家。除了之前已经搬回俄国境内的,剩下的那一千八百户,自愿归顺中国的,都由中国管辖,还制定了管辖条款。七月,法国跟越南开战了,法国人请求俄国保护他们在中国的旅行者、传教士以及一切利益,俄国大使答应保护,然后就给中国发照会了。

19世纪70年代初,也就是同治十一年三月,朝廷发现吉林东部边界的界碑有很多错误,而且年久失修,于是就请官员们去实地勘察,重新确定边界。之前啊,俄国人侵占了珲春的边界,他们把图们江东岸沿江一百多里地都当成是俄国的领土,还在黑顶子设立了俄国的关卡,吸引朝鲜的流民来这里开垦土地。之前负责宁古塔等地的官员吴大澂,就请求朝廷下令让俄国人把这些地方还回来。朝廷就派吴大澂等人当钦差大臣,和俄国人约定时间一起勘察边界。

吴大澂他们发现,根据咸丰十年签订的《北京条约》,中俄东界沿着黑龙江一直到乌苏里江和图们江口,界碑上刻着俄文的“阿”“巴”“瓦”“噶”“达”“耶”“热”“皆”“伊”“亦”“喀”“拉”“玛”“那”“倭”“怕”“啦”“萨”“土”“乌”二十个字,但是同治十一年成琦绘制的勘界图上,只有“伊”“亦”“喀”“拉”“玛”“那”“倭”“怕”“啦”“萨”“土”“乌”十二个字。而官方的边界记录里,却只有“耶”“亦”“喀”“拉”“那”“倭”“怕”“土”八个字。这几个版本对不上啊!而且,之前的界碑都是木头做的,时间长了容易坏,应该换成石头做的,还要补立一些界碑。

俄国人占领的黑顶子,就在“土”字界碑以内,这地方非常重要。从珲春河的源头到图们江口,五百多里地,到处都和俄国接壤,却一个界碑都没有!成琦当年立的八个界碑,除了“土”字碑,还有一个“乌”字碑。但是按照边界记录来看,图们江左边离海只有二十里,就立了一个刻着俄文“土”字的界碑,也就是说“土”字碑已经是边界的最尽头了,根本没地方再立“乌”字碑了,这俩碑肯定有一个立错了。所以,不管补立“乌”字碑还是“土”字碑,都要以图们江左边离海二十里为界。

同治十二年夏天,吴大澂他们去了俄国境内的岩杵河,和俄国的勘界官员巴啦诺伏等人商量边界的事。吴大澂他们首先提议补立“土”字界碑,因为咸丰十一年立的“土”字界碑的位置,和条约上说的“江口相距二十里”对不上。双方为此争论起来,俄国人认为海滩二十里是海河,要除去这二十里的海河,才是江口。吴大澂他们认为江口就是海口,中国的二十里就等于俄国的十里。沙草峰原来立的“土”字界碑,既然和条约对不上,那就应该更正。巴啦诺伏还是坚持用旧图上的红线为依据。过了很久,他才同意在沙草峰南边越过山岭,到平冈的尽头立“土”字碑。

又在旧图上“拉”字、“那”字两碑之间,补立了“玛”字界碑;在条约里“怕”字、“土”字两碑之间,补立了“啦”“萨”两字界碑,而且都换成了石碑。在界碑之间距离很远的地方,还立了很多土堆,或者挖了沟作为标记。俄国人占领的黑顶子,也同意还回来了。吴大澂他们又发现宁古塔境内的“倭”字、“那”字两界碑,和条约记录对不上,于是请求更正。“倭”字界碑本来在瑚布图河口,因为当时河口水涨,木碑容易被冲走,就暂时放在了小孤山顶上,离河比较远。吴大澂他们认为,如果把界碑所在的地方就当成边界,那么小孤山以东到瑚布图河口这段地方,又要被割给俄国了。于是和巴啦诺伏商量,把“倭”字石碑改放到瑚布图河口山坡的高处。“那”字界碑原来在横山会,离瑚布图河口一百多里,只剩下两尺多长的烂木头了,就换成了石碑,仍然立在横山会。这地方往西就是小绥芬河的源头,水往南流。还在边界处增加立了一根铜柱。这就是中俄珲春东界约定的最终结果。

那一年,俄罗斯莫斯科的商人想带着货物去科布多、哈密、肃州、甘州、凉州、兰州这些地方做生意。中国政府说,科布多、哈密、肃州是条约里规定可以通商的地方,你们可以去;但是甘州、凉州、兰州是内地,条约里没写,不行。

十四年,俄国人在乌梁海的地界上挖金矿,盖房子,咱们阻止他们,他们根本不听。十五年,俄国人越过边界,跑到黑龙江的地界上,说是割草,结果搭棚子占地盘。总署就问北洋大臣李鸿章怎么办,李鸿章说,割草可以,搭棚子不行,一定要按照条约办事,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政府就同意了李鸿章的建议。十六年,俄国商人请求按照条约规定,从科布多把货物运回国,政府批准了。以前,俄国商人走陆路运货回国,只有恰克图一条路。光绪七年,我们和俄国重新签订了条约,允许他们走尼布楚和科布多两条路运货。现在,允许他们走科布多这条路,收缴执照这些事,就由科布多那边的参赞大臣派人去检查。那一年,出使大臣洪钧跟俄国交涉,说俄国人在恰克图的地界上挖地取金,请求允许他们自己开矿,但是没成功。俄国人还跟西藏的藏民私下勾结,偷偷摸摸地搞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十七年,俄国派兵到海参崴修铁路。也是这一年,俄国太子来中国旅游,政府让李鸿章去烟台迎接他。一开始,俄国想让中国派皇亲国戚去迎接,咱们没答应,就派了李鸿章去,也算给足了面子。

十八年前,咱们跟俄罗斯人就开始谈接通珲春和海兰泡之间的陆地电线的事儿了。话说啊,咱们中国自己搞陆地电线,是从光绪六年才开始的。但丹麦的大北公司,早在同治十年就先咱们一步,从香港、厦门一路铺到上海,然后呢,一条线通往新加坡、槟榔屿,再连到欧洲,这叫南线;另一条线通到海参崴,再通过俄罗斯亚洲的陆线连到欧洲,这叫北线。俄罗斯和丹麦当时早就商量好了要连线。后来丹麦又跟英国合作搞水线。

等到咱们各省都自己建了陆地电线,就把英国和丹麦在上海、广州已经建好的陆地电线给拆了。等到咱们吉林、黑龙江的电线建好后,就快跟俄罗斯在东海滨境内的电线接上了。大北公司他们就担心咱们中国和俄罗斯的电线接通后,会抢了他们的生意,所以一直跟咱们吵吵闹闹。最后,朝廷派李鸿章跟俄罗斯大使喀希呢谈判,商量着,在上海、福州、厦门、香港这些地方,水线公司已经铺设好的地方,咱们就不跟他们抢生意了;其他地方的电价,也不让水线公司来抢。最后,这事儿总算定下来了。这就是中俄边界陆路电线相接的条约。

那一年,俄国军队进入了帕米尔高原。帕米尔高原在中国新疆的边境之外,以前是属于中国的。后来俄国和英国为了争夺帕米尔高原,北部和西部地区逐渐归属俄国,南部一小部分归属于英国控制下的阿富汗,只有东路和中路一直归属中国,到现在也没变。俄国想拿下帕米尔高原,以便打通去印度的道路,英国人阻止他们,借口要划清阿富汗的边界,想让中国收辖帕米尔高原中间的地区,勘定边界;俄国人也想和中国一起勘界分疆,不让英国参与。

这时候,俄国军队进入帕米尔,英国领事璧利南拿出以前英俄两国签订的条约,说喀什噶尔和阿富汗之间根本就没有俄国的领土,作为证据。他还根据自己绘制的地图,极力驳斥俄国的图谋。俄国人根本不理会,想要以郎库郎里湖为界,把军队往南移,打算占领色勒库尔。色勒库尔是莎车的地界,这更加逼近了新疆南部的边境。陕甘总督杨昌濬请求设置防卫,朝廷批准了。

因为出使大臣洪钧绘制的地图有误,李鸿章根据薛福成寄来的地图说:“《中俄喀什噶尔条约》既然说乌斯别里南面是中国的地界,就应该认定‘南向’这两个字,如果无端地加上‘转东’两个字,那就是谬之千里;况且乌斯别里是葱岭的山脉支流,如果顺着山脊作为自然界线,那就改变了直往南的界线说法,不光是大帕米尔和小帕米尔都丢了,喀什噶尔也失去了屏障,叶尔羌、西藏等地也都失去了防卫,而且恐怕以后他们会借口边界应该沿着山脊走,说法更加含糊不清,更加难以划分,这万万不行。如果他们说《喀什噶尔条约》的描述太含糊,那我们就仿照北美洲英美两国用经纬度划分边界的办法,以乌斯别里山口的经线为界,从乌斯别里山口一直往南,到阿富汗边界的萨雷库里湖为止,这样就和经线相符了。这样,大帕米尔的大部分和小帕米尔全境都在界线以内,既简单又精确,比自然界线更好,也符合原来的条约。否则阿里楚尔山三面环绕,只有东面和喀什噶尔接壤,界线也很自然。为什么他们要放弃外面的山脊,而偏偏要用里面的山脊,来多占领地界呢?”这件事争论了很久,也没结果。

那一年,俄国的茶叶在戈壁滩被烧毁了,他们要求赔偿,朝廷同意由运输俄国茶叶的人分摊赔偿,俄国使臣想要朝廷公家赔偿,朝廷没有答应。

1919年4月,咱们开始跟俄国谈收回借地的事儿。一开始,俄国借走了塔尔巴哈台地区的巴尔鲁克山,让他们的哈萨克人放牧,约定十年后还回来。现在十年期限到了,伊犁将军长庚就请求派人去跟俄国交涉。俄国人想再延长十年,咱们不同意。拖了很久,俄国才答应把地还给我们,把人迁走。于是就签了个协议,白纸黑字写清楚:期限到了不搬走,人地一起归我们。又接着签了个协议,处理一些剩下的事儿,比如清算两边哈萨克人之间的欠债和偷牲口的事儿。

1920年,咱们又跟俄国谈帕米尔地区的边界问题。俄国一开始想霸占郎库里和阿克塔什,咱们的出使大臣许景澄据理力争,说那是中国的地盘,坚决不让。后来俄国同意在色勒库尔山岭西边划界,让我们指出来具体让出哪块地。咱们还是坚持说从乌仔别里到萨雷库里湖这一片,俄国人不同意。咱们外交部门想改成以河流为界,打算沿着阿克拜塔尔河,往南越过阿克苏河,再往东南沿着河走,到阿克塔什平原,然后转向西南,沿着伊西提克河,一直到萨雷库里湖,把每条河的名字都写得清清楚楚,可还是没谈拢。这一年俄国新沙皇登基,咱们派了布政使王之春去祝贺。

第二年春天,跟日本讲和了,咱们割让了台湾和辽河以南的土地。俄国联合法国、德国劝阻日本别要辽南,但日本不听。没想到俄国突然把军舰开到烟台,日本这才答应把辽南还给我们,不过要咱们多赔两亿两白银。俄国沙皇特别派了户部大臣维特去见咱们的出使大臣许景澄,说想帮咱们借一大笔钱,好让日本早点撤兵。许景澄把这事儿报告了国内。咱们外交部门就和俄国谈,最后借了四亿法郎,用海关作抵押,年利率百分之四,分期偿还。这就是著名的中俄四厘借款合同。

九月份,俄国人开始分头去东三省勘察修建铁路的路线。一开始,俄国打算把西伯利亚铁路修到满洲,想在满洲借地继续修建。清政府商量决定,铁路从俄国境内进入中国境内以后,就由中国自己修建。十月份,俄国海军军舰请求暂时借用山东胶澳过冬,清政府就答应了。山东巡抚李秉衡上奏说:“烟台芝罘岛也不是不能停船,胶州本来就不是通商口岸,应该命令俄国使臣在停泊之后,必须规定一个离开的时间。”朝廷批准了他的奏请。十二月份,清政府赏赐俄国使臣喀希呢以及法国、德国两位使臣一等三宝星。

二十二年四月,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举行加冕仪式,任命李鸿章为特使,王之春为副使,并赠送沙皇一等一宝星。九月份,清政府和俄国签订了新的条约。当时李鸿章还没回国,俄国使臣喀希呢秘密地请求清政府奏请批准这个条约。条约签订后,俄国贵族邬多穆斯契作为沙皇加冕使节的答谢使臣来到北京,商议成立中俄银行。于是,清政府就指派许景澄与俄国签订了中俄道胜银行的合同,中国出资五百万两白银,与俄国合办。另外还成立了中国东省铁路公司,并制定了九条章程,其中第二章银行业务的第十项,规定了银行在中国境内的业务:一,收取中国境内的各种税收;二,经营地方和国库相关的业务;三,铸造中国政府允许的货币;四,代付中国政府募集公债的利息;五,铺设中国境内的铁路和电线。并且签订了中东铁路公司条约,铁路的修建和管理事务都交给银行负责。

1897年11月,俄国以德国占领胶州湾为借口,派西伯利亚舰队开进旅顺口,要求租借旅顺、大连两港,还要修建从哈尔滨到旅顺的铁路。到了12月,俄国军队就进了金州城,强收钱粮,咱们这边阻止,他们根本不理。老百姓一起反抗,俄国人在貔口地儿枪杀了好多中国人。奉天将军依克唐阿赶紧上报朝廷,派出了使臣杨儒迅跟俄国人谈判,谈了很久也没结果。俄国沙皇跟许景澄说:“俄国军舰停泊在这儿,一是为了胶州湾的事,二是为了过冬,三是帮中国防着其他国家占领。”许景澄又去跟他们谈,还是不行。

1898年2月,朝廷派许景澄专门去谈旅顺、大连俄国军舰停泊和修建黄海铁路的事。俄国说,德国都占了胶州湾了,其他国家也都在要东西,他们也不好意思不租旅顺、大连。至于铁路,他们要求中国允许东省公司从鸭绿江到牛庄一带合适的水域连接铁路,还限期三月初六签合同,过了这个日子他们自己就动手了,态度非常强硬。紧接着,俄国提督就带兵上岸,张贴布告说要接收旅顺、大连,限令中国官员交出金州城。咱们又跟他们交涉,俄国才勉强答应把军队驻扎在城外。最后签了合同,把旅顺口和大连湾以及附近水域租给了俄国。签字画押后,双方派人去勘界,结果奉天将军依克唐阿觉得“附近”这两个字范围太大了,就给总署发电报强烈抗议。他说,金州西、金州东那些岛屿,离岸边二三十里、三四十里不等,说成“附近”还算说得过去,但是索山以南的庙儿七岛,近的也有三四十里,远的居然有两百多里,那是在山东登莱海面,根本不属于辽东,不能算作“附近”。

他跟俄国人争论了好几次,俄国人又说想把庙群岛作为缓冲地带,免得其他国家占领。总署告诉他们,中国只能同意不让其他国家享用和通商的利益,不能同意把它作为缓冲地带,那样会损害中国的主权。俄国人又要求允许他们在那里修建工事,但不要设炮台、不驻兵。总署还是坚决反对,他们也不听。最后,经过很长时间的交涉,才同意按照中国的意思,删去了“作为缓冲地带”和“不设炮台”等字句;又在专门关于庙群岛的那一条款下加上了“不归租界之内”几个字,但是金州东边海阳、五蟒二岛还是租给了俄国。

七月,咱们派出去的大臣许景澄和杨儒,跟俄国的东省铁路公司又签了个合同。一开始,中俄两国签条约的时候,本来是说让东省铁路公司从某个车站修一条支线到旅顺大连湾,或者考虑一下修到辽东半岛的营口、鸭绿江中间比较方便的海边,但这事儿没办成。

这次跟俄国人谈,许景澄跟俄国外交部的人说清楚了,这支线铁路的终点必须是大连湾的海口,不能在辽东半岛其他沿海的地方。这点写进了合同里。俄国人接下来说,修铁路最重要的是运输材料,想按照之前合同里说的,走陆路运输那些东西,所以得先修条通往海口的支线,还得定好船运的办法,他们自己还想开采煤矿和砍伐树木。

许景澄他们说,之前合同第一条写着,中国要在铁路交界处设海关,税收按照通商税则减三分之一,这是指陆路运输啊!现在大连湾海口要变成商埠了,货物进出内地,要是也按这个减税,那牛庄、天津的海关不得乱套?还有,内地和租界交界的地方,跟中俄两国交界不一样,设海关的地方也得变通一下,得重新规定。俄国人还想顺便开采各种矿产,这个我们坚决不同意,还跟他们商量着限制运输和开采。我们还跟他们协商延长整个铁路的完工期限,好让那条临时修的支线在期限到了之后拆掉。

最后,合同一共七条:

一、这条支线铁路的名字叫“东省铁路南满洲支路”;

二、修铁路需要的材料,允许公司用自己的船,挂公司的旗,在辽河、枝河、营口和附近海口运输材料;

三、为了方便公司运输材料和粮食,允许公司从南边临时修一条支线到营口和附近海口,但是铁路全线完工,可以通商以后,这条支线必须拆掉,最迟不能超过八年;

四、允许公司砍伐官家的树木,每棵树的费用由总监工和当地官员协商决定,但是盛京御用的树木,还有跟风水有关的树木,不能动。允许公司开采煤矿,税收也由总监工和当地官员协商决定,按重量收税;

五、俄国可以在租界里自己定税则,中国可以在交界处收取货物从租界运到内地,或者从内地运到租界的税,按照海关进出口税则收,不能多收也不能少收。允许俄国在大连湾设海关,委托公司代收税款,另外派文官过去当海关委员;

六、允许公司自己配备商船,按照各国通商的惯例,要是船出事了,跟中国没关系,买船和归还期限按照之前合同第十二条执行;

七、铁路经过的地方,得等总监工勘察确定以后,再由公司或北京的代表跟铁路总公司商量。铁路经过奉天,得绕开皇陵,俄国人同意绕三十里,最后签字画押了。

1890年,盛京将军文兴他们派出了知府福培和同知涂景涛,跟俄国官员高格伊林思齐等人,一块儿去勘定旅顺大连租界的边界。俄国人想先从租界北边西岸的亚当湾开始勘界。福培他们说,中国的舆图上根本没有“亚当湾”这个地名啊,咱们得按照总署的电报指示,以“亚当湾即普兰店”为准,应该从普兰店西边海湾的马虎岛开始勘界。俄国人却说,续约里明明写着西边从亚当湾北边开始,根本没提什么普兰店,坚决不同意改。最后,只能从北界西岸开始,一路立碑,一直到海边,一共立了三十一座碑,碑的北面刻着汉字,南面刻着俄文字母。另外还立了八块小碑,就用数字编号。这条界线从西到东,总长九十八里多九十四弓。界线定下来后,他们跟俄国官员开会,商定了关于分界的具体条款,还把画好的界图,用中文和俄文标注清楚,双方签字盖章,交换后分别呈报俄国使馆和总署审批,就算完事了。这租界条约最初是李鸿章和张荫桓在北京跟俄国大使巴布罗福签订的,到这时候,又让王文韶和许景澄在上面加盖了印章。

那时候,中国正想自己修建从山海关到营口的铁路支线,英国想投资。俄国大使就给总署发照会,说借用外国资本,跟之前的租界条约相冲突。俄国人还说,东省铁路就要开工了,想在北京设立一个东省铁路俄文学堂,招收中国学生学习俄语,好为铁路调遣人员做准备。中国政府就答应了。这一年,俄国把辽东租借地叫做“关东省”。

1892年,拳匪闹事,好几国的军队都进了北京。俄罗斯趁机派兵占领了东三省,说是为了防匪、保护铁路。一开始,奉天的土匪先打了俄罗斯铁路的警卫队,还放火烧了天主教堂,破坏了铁岭的铁路,抢了洋人的仓库;接着又攻打辽阳的铁路,俄罗斯的铁路官员都跑了。同时,黑龙江那边也用炮轰击俄罗斯的船只。俄罗斯听到消息后,就派兵分几路进攻,从瑷珲、三姓、宁古塔、珲春一路打到奉天,逼着将军增祺签了丧权辱国的《奉天交地约》,想在东三省驻兵,把东三省的行政、税收、军队都归俄罗斯管。那时候朝廷派庆亲王和李鸿章全权跟各国谈判赔款,还让驻俄公使杨儒全权跟俄罗斯谈接收东三省的事。杨儒跟他们争论了很久,才让俄罗斯放弃这个不平等条约。可俄罗斯人又拿出另外一份条约来,张之洞他们坚决反对,这事儿就先停下了。

1893年7月,各国和谈成功了,李鸿章就拟定了四件事:第一,归还土地;第二,撤兵;第三,俄罗斯在东三省除了指定的铁路公司的地段,不能再增兵;第四,归还铁路,并赔偿费用。李鸿章在北京跟俄罗斯使臣谈判,还没谈完,李鸿章就去世了,王文韶接替了他。1894年3月,双方签订了四条协议。

四月,俄罗斯人强行占领了科布多所属的阿拉克别克河地区,这事儿被参赞大臣瑞洵知道了,他就赶紧跟外务部说了,想办法解决,结果也没啥进展。七月,铁路公司跟华俄道胜银行签了正太铁路的贷款和运营合同,还跟俄罗斯续签了铁路接线的延期合同。九月,俄罗斯军队把关外铁路还给了我们,也从锦州和辽河西南部撤兵了,这是第一批撤兵。

到了第二年三月,该撤的第二批俄军却还没走,金州、牛庄、辽阳、奉天、铁岭、开原、长春、吉林、宁古塔、珲春、阿拉楚喀、哈尔滨这些地方的俄军都赖着不走。俄罗斯驻北京代办布拉穆损又向外务部提了七个新要求,咱们直接拒绝了,俄国大使也把要求撤回了。后来,俄罗斯大使雷萨尔上任了,又提出了五个新要求,说东三省撤兵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绝对不能无条件撤兵,就算因此跟日本开战也在所不惜。

三十年,日本和俄国打起来了,咱们中国保持中立。这一年,俄国修建的东三省铁路完工了,中俄又重新商定了铁路接线的合同,按照伦敦万国公会订的条例,双方都降了价。三十一年,日本打赢了,旅顺和大连的租借权就归日本了,俄国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东清铁路上了。于是,关于哈尔滨行政权的问题就闹起来了。哈尔滨是东清铁路的中心地带,一开始只有俄国人住在那儿。从三十一年开始,哈尔滨对外开放成为通商口岸,各国都陆续派了领事来,按照中国其他商埠的管理办法,中国应该拥有哈尔滨的行政权。

但是俄国人却说哈尔滨的行政权应该归东清铁路公司,中国当然不同意了。后来,俄国领事霍尔哇拖开始在东清铁路管辖区域内收税,哈尔滨城里住的中外人士都被他收税。这事儿就让东三省总督徐世昌跟俄国人交涉,结果没谈拢。宣统元年,俄国领事去了北京跟外务部谈,外务部尚书梁敦彦跟霍尔哇拖商量,在东清铁路管辖区域内成立一个自治会,这样既能维护中国的主权,也不违反东清铁路公司的各项条约,最后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可没过多久,关于松花江航权的问题又出现了。

一开始,中俄条约里说的松花江,指的是黑龙江下游,并没有允许在松花江内陆通航。俄罗斯却说咸丰八年和光绪七年签订的条约,指的是整个松花江。后来,政府就让滨江关道施肇基跟俄罗斯领事谈判,俄罗斯人还是咬着旧条约不放。中国就说,因为日俄签订了《朴茨茅斯条约》,已经把中俄在松花江独享航行的权利让出去了,旧条约自然就不适用了。双方争论不下。

接着,俄罗斯人还想干涉中国管理船舶、防疫和发放许可证等事宜,中国坚决拒绝。俄罗斯人坚持全江贸易自由,不承认商埠和内地的区别,还把江路和陆路混为一谈,不跟海路区分对待,过了很久才妥协。第二年签订条约:第一,允许各国在满洲境内的松花江自由航行;第二,船舶税按照货物重量收取;第三,两国边境各一百里的消费品都免税;第四,谷物税比以前降低三分之一;第五,内地出口货物在松花江税关按规定纳税。这个条约签订后,各国就能在松花江内航行了,东北满洲的局势也因此改变。

那时候,中国和俄国正在商讨《东省铁路公议会大纲》,俄罗斯人说中国开放商埠和东清铁路的地段性质不一样,东清铁路地段内他们拥有完全的行政权,意思是想要在东清铁路范围内行使行政权。中国政府认为这是俄罗斯侵犯主权,坚决拒绝。并且向各国通告说:“东清铁路合同一开始就明确写着,中方政府和华俄道胜银行合伙开设生意,‘合伙开设生意’明明是商务性质,跟行政权限一点关系都没有。俄罗斯却拿合同第六条说事,说有‘由公司一手经理’的字样就代表完全的行政权,他们不知道‘一手经理’指的是铁路工程确实需要的路段,公司的管理权限不能超出铁路建设的范围,绝对不能延伸到行政权力。再说,宣统元年中俄两国签订的《东省铁路界内公议会大纲》条款,从第一条到第五条,都声明铁路界内中国的主权不能有任何损失。还有光绪三十一年俄日两国在美国签订的条约,第三条明确规定俄日两国政府都要归还中国在整个满洲的完全主权。俄国政府也声明,俄国在满洲没有任何地方利益、优先权或独享的权利让与,不会侵害中国主权,也不会违反机会均等原则。怎么能强词夺理地解释商务合同,还拿中国没有明确承认的言论做依据,把两国之前的约定都抛到脑后呢?”俄罗斯人被驳得哑口无言,最后才同意了。

1910年,中俄通商条约到期了,该续签了。咱们跟驻北京的俄国大使交涉,可人家死活咬着旧约不放。正吵着呢,俄国大使收到了国内政府的电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接向中国提出一堆要求:第一,两国边境一百里以内,俄国自己定的关税,咱们不能管,两国的东西,都能免税买卖;第二,在中国住的俄国人打官司,全归俄国官员审理,中俄两国人民打官司,得双方一起审;第三,蒙古和天山南北,俄国人可以自由居住,还能免税做买卖;第四,俄国要在伊犁、塔尔巴哈台、库伦、乌里雅苏台、喀什噶尔、乌鲁木齐、科布多、哈密、古城、张家口这些地方设立领事馆,还能买地盖房子。

过了好长时间,咱们才回复俄国大使说:第一,边境一百里以内,中国确实遵守自由贸易协议,不会限制俄国的关税;第二,中俄两国人民打官司,按旧约来办;第三,蒙古、新疆的贸易,等生意兴隆了再定关税;第四,科布多、哈密、古城这三处地方,既然贸易很繁荣了,中国同意俄国设立领事馆的要求,那俄国也应该按照旧约,允许中国制定关税。俄国大使把这事儿汇报给了本国政府,俄国觉得制定关税和增设领事馆不能一起提,又来质问中国,还命令驻扎在土耳其斯坦的军队开进了伊犁边境,最后咱们只好答应了。俄国人又派兵驻扎在库伦,还要求外交部给他们优先开矿的权利,咱们拒绝了。正巧赶上革命军起义,库伦独立了,这事儿也就没法再谈下去了。

卷一百五十二·志一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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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清史稿(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22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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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咱们国家对外开放开始,外国人在中国就自己开设邮局了。到了咸丰十一年,跟外国签订条约后,驻扎在北京的外国使馆的邮件,一开始是交给总理衙门帮忙转寄的。

到了同治五年,就改由总税务司负责收集所有驻京外国使馆的文件,然后送到天津,再从天津寄到上海。光绪五年,又增加了封河(黄河封冻)后的邮路,从天津分别往牛庄、烟台、镇江三个地方派送信的。一直到光绪十一年,邮务越来越繁忙,总税务司就在天津、镇江、上海的税务机构里,专门安排人员负责邮政业务了。这就是总税务司兼管邮政的开始。

最初,光绪二年的时候,总税务司,一个英国人赫德,就建议成立邮政系统。到了光绪四年,才在北京、天津、烟台、牛庄设立送信的机构,赫德负责这事儿,九江、镇江也随后设立了邮局。这就是中国试办邮政的开端。光绪十六年,命令在通商口岸推广邮政业务。到了光绪十九年,北洋大臣李鸿章和南洋大臣刘坤一反映说,各国都在各地增设邮局,影响了邮政的推广,请求赶紧想个好办法。最后这事儿就交给赫德去处理了。

1895年12月,南洋大臣张之洞上奏朝廷,建议设立中国自己的邮政系统。他大概的意思是说:西方列强都把邮政看得跟铁路一样重要,专门设立邮政大臣来管理。投入的资金很少,但收益却非常巨大,就拿英国来说吧,一年就能收好几千万两白银的邮费,各国都把邮政视为重要的财源。而且邮政的权力掌握在上层,能够统一管理,既有利于商人,也方便百姓,最终还能利国。最近英、法、美、德、日本都在上海设立了自己的邮局,其他港口也在领事馆里兼设邮局,这侵犯了我国的权力,夺走了我国的利益,完全违背了国际惯例。

光绪十一年(1885年),前任浙江宁绍台道薛福成就曾经和委员李奎一起上奏,建议中国自己设立邮局,以收回邮政的权力。当时税务司葛显礼还去香港和日本跟他们协商,想收回上海的英日邮局,已经有了眉目。南洋大臣曾国荃也曾经向总理衙门建议,让总税务司赫德研究制定方案。赫德也认为设立邮政是利国便民的大事,提出了七条重要的建议,还说必须有朝廷正式批准的文件,让各国都知道这是中国国家设立的邮政,这样才能跟各国商议,让他们撤回在中国的邮局,并加入万国邮政联盟。

现在海关试办邮递已经好几年了,但一直没能推广到更远的地方,外国设立的邮局也没有撤销。主要原因是海关办邮递和国家设立的邮政体制不同,所以推广起来有很多障碍。我和葛显礼又重新商议了一下,他对此非常熟悉,各海关税务司里也有很多精通邮政业务的人。所以,我请求朝廷下令总理衙门,再转令赫德,认真研究制定邮政章程,先在沿江沿海各省推广,再逐步扩展到内地水陆各条线路。一定要让各国撤回他们设立的邮局,并且加入国际邮政联盟,互相传递信函,加强联系。如果我们认真办这件事,各国在华设立的邮局一定会撤销的。这是各国通行的做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是理财的大事,也是便民的要政。

总理衙门上报说:光绪二年,因为滇案的事,赫德建议设立送信的官局,这就是邮政的开端。四年后,计划在京城、天津、烟台、牛庄、上海这五个地方开设邮局,大致仿照西方的邮政办法,由赫德负责管理。后来,因为各国纷纷在上海和其他通商口岸设立邮局,担心会影响中国老百姓的生计,这事就搁置了。光绪九年,德国大使巴兰德来华,要求派人参加国际邮政会议。十一年,曾国荃上奏说,州同李圭建议设立邮政有很多好处,宁波海关税务司葛显礼也说,香港的英国监督想把上海的英国邮局交给中国海关自己管理。光绪十六年三月,总理衙门给赫德发文,说他们拟定的办法不会损害老百姓的利益,可以先在通商口岸推广试办。等规模做大了,再上奏请皇帝批准正式设立。这就是各海关试办邮递业务的开始。

光绪十八年冬天,赫德说,这些年创办邮政太难了,如果还不赶紧奏请设立邮政局,恐怕会出别的乱子。十九年五月,李鸿章、刘坤一转报江海关道聂缉椝的奏报,说上海的英美工部局正打算在各地增设邮局,如果以后中国再想推广邮政,那就更难了。看看西方国家的邮政,从乾隆初年开始,各国就都讨论过由政府代为管理邮政的事,都由大臣负责,级别相当于二品大员。各国都觉得邮政能方便上下沟通,所以纷纷效仿。葛显礼呈送了万国邮政条例,六十多个国家都签署了这个条约。主要内容是:先买好印有图案的信纸,把信贴在上面,拿到邮局交纳邮资,每封重五钱的信,收四分银子,路程远的话就多收点。邮资收的很少,而且有固定的时间表,货物价格涨跌,千里之外的家人情况,都能及时知道。如果遇到战事,还可以查禁敌国的信件。正如张之洞说的:“权力统一,有利于商人,有利于百姓,最终就有利于国家”,这真是非常重要的政事啊!

从光绪十八年以来,仅美国一个国家的邮局,收到的银元就高达六千四百二十万九千四百九十元之多!张之洞提到的英国邮政收入,几千万两白银,那还是个大概数呢!邮政的利润可以和铁路相比,一点也不夸张。而且西方的邮政和电报局互相配合,用火车轮船来传递邮件。最近法国成立了一家轮船公司,有十艘船,专门用来运送邮件,到了港口,邮件没到齐,船都不能开走,可见他们对邮政有多重视。现在有很多中国人经商或居住在美国旧金山、檀香山、新加坡、槟榔屿、古巴、秘鲁等地,少说也有几百万人,常常一封家书十年都收不到,因为有些邮局会扣押没有约定国家文字的信件。如果中国有了自己的邮政,就能用赚到的钱买轮船出海,利用邮政来促进商品流通,这对于挽回国家权益,意义重大!我们广泛征求意见,认为这是当务之急。所以光绪十九年,我们给赫德发文,让他详细讨论此事。去年六月到十二月,我们多次和总税务司面谈,先后收到了他递交的四项章程,共计四十四款。我们仔细阅读后,觉得大体上都很好,应该及时开办。

我们应该请求皇帝下旨,命令总理衙门,转饬总税务司赫德专管此事,总理衙门负责统筹,按照赫德拟定的章程,定期开办邮政。印制信纸也由赫德负责。如果需要修改或增加内容,随时呈报总理衙门审核,务必做到有利无弊。赫德呈报中说,万国邮政联盟在瑞士,应该发照会,通过驻外大使转交给瑞士政府,作为加入联盟的凭证。这样就可以援引万国通例,通知各国,把他们设立的邮局都撤回。以上这些建议,如果得到批准,总理衙门将遵照旨意,分别发文办理。等有了眉目,再推广到内地各个水陆路线上。同时,还要通知沿江沿海和内地的各省将军、督抚,让他们把简要的办法告诉地方州县,让商民都知道邮政的好处。老百姓自己开的邮局,仍然可以继续开设,不会抢他们的生意。老百姓也可以到官办邮局报明,领取单据,按照规定一起递送邮件,让邮政和电报局互相配合。江海轮船和以后的铁路经过的地方,如何投递邮件,由总税务司和各邮局人员商量办理。官办邮政局每年的收入和支出,由总税务司结算申报,总理衙门审核后上报。皇帝批准了我们的建议。这就是中国开办邮政的始末。从此,邮政遍布全国,上下都受益匪浅。

咱们先说说清朝邮政的管辖范围吧。北部,东边从朝鲜、渤海开始,西边到新疆、青海,北边到西伯利亚、蒙古,南边到江苏、湖北、四川,这其中还包括盛京、吉林、黑龙江、直隶、山东、山西、河南、陕西、甘肃这些地方。中部呢,东边从浙江、福建开始,西边到西藏、云南,北边到安徽、陕西、河南、甘肃,南边到广东、广西、云南,江西、湖北、湖南、四川、贵州也都包括在内。东部就是长江下游地区,东边是黄海,西边到湖北、江西,北边到山东、河南,南边到福建,江苏、安徽、浙江都在这块儿。南部,东边从台湾开始,西边到缅甸,北边到江西、贵州、湖南、四川,南边到越南,福建、浙江、广东、广西、云南都在这儿。

接下来看看邮政机构和邮路情况。当时全国共有总局、副总局、分局、支局、代办处,加起来一共六千二百零一处邮局。邮路总长度,包括邮差步行邮路、民船邮路、轮船邮路和火车邮路,加起来有三十八万一千里。平均每百平方里就有七里四十九的邮路。邮件数量,包括普通邮件和特种邮件,总共是三亿六千二百二十一万六千二百三十九件。包裹呢,普通和特种加起来,一共三百零二万二千八百七十二件,总重量是一千零六万零四百三十三启罗。汇兑业务,旱路和铁路汇兑局加起来有七百五十八个,汇入的银子是三百九十三万六千两,汇出的银子是三百九十八万四千二百两,总共是七百九十二万零二百两。

最后看看邮政的收支情况。宣统三年,邮政的年度收入,经常性收入是二百五十二万八千五百多两,临时性收入是六百八十三万五千八百多两。年度支出,经常性支出是二百八十二万七千八百多两,临时性支出是六百四十六万六千五百多两。收入和支出对比一下,实际盈余是六万九千九百多两。这些数据都是宣统三年统计出来的。

好家伙,那时候各国在中国的沿海和内陆主要城市都设了不少邮局呢!就说英国吧,他们在上海、天津、汉口、烟台、福州、厦门、广州、汕头、宁波这九个地方都有邮局。

德国就更多了,足足十四个地方!上海、北京、天津、汉口、烟台、福州、厦门、广州、汕头、南京、济南、青岛、宜昌、镇江,遍地开花啊。法国也差不多,上海、北京、天津、汉口、烟台、福州、厦门、广州、宁波、重庆、琼州、北海、龙州、蒙自,也是十四个地方。日本更厉害,上海、北京、天津、汉口、烟台、福州、厦门、广州、汕头、重庆、南京、牛庄、唐沽、沙市、苏州、杭州,一共十六个!美国就比较低调了,只在上海设了一个邮局。最后是俄国,他们在上海、北京、天津、汉口、烟台这五个地方设有邮局。 这就是当时大概的情况。

卷一百五十一·志一百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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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ealhistories
分类:清史稿(口语版)
日期:2024年12月22日
创建时间: 2024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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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啊,电报这玩意儿是英国人发明的,先在他们伦敦用了,后来又用到印度,再后来就传到上海来了。咱们同治十三年的时候,日本打台湾,两江总督沈葆桢就上奏说电报有多么重要,应该赶紧弄,结果没成。一直到光绪五年,直隶总督李鸿章才在大沽、北塘的海口炮台装上了电报线,连到天津,试用了一下,发现挺好用,第二年就申请在南北洋都装上电报。

早些年,同治年间的时候,英国大使阿礼国想在中国境内装电报线,咱们坚决拒绝了,这事儿就算黄了。过了几年,光绪九年,英国大使威妥玛又提这事儿,这次他改主意了,不走陆地线了,改走海线,从广州出发,经过福建、浙江,最后到上海。咱们跟他们扯了几个月,最后还是答应了。之后呢,香港的海底电缆就从广州一直通到天津,陆地电缆也通到了九龙。丹麦人也从吴淞装电缆到上海,眼看着电报线就要往内地延伸了,这架势真是让人有点担心啊。

盛宣怀跟李鸿章说,咱们应该学轮船招商局那样,集资办个天津到上海的陆路电报线,这样南北沿海的邮政就能通了,也能防范外国势力暗中渗透;顺便再办个电报学校,培养人才,以备不时之需。李鸿章觉得他的建议不错。

第二年,盛宣怀又上书说:用兵打仗,速度最重要。现在西方列强,除了改进枪炮,水路用快轮船,陆路用火车,几万里的海路通信,还有电报。你看俄国、日本都用上了这玩意儿。从各国到上海,都设了电报,消息传得飞快。就咱们中国,还靠驿站送信,就算日行六百里加急,也慢得跟蜗牛似的。俄国海路能到上海,陆路能到恰克图。曾纪泽从俄国发电报到上海,只要一天就到了。而从上海到北京,就算坐船寄信,也得六七天。要是海路不通,靠驿站送信,至少十天。上海到北京才两千多里,比俄国到上海几万里,消息却慢了十倍不止。要是打仗,人家外国消息比咱们快,那结果可就差远了。再说,他们的铁甲舰在海上一天能跑一千多里,神出鬼没的,咱们全靠军报快,才能及时调兵遣将,所以电报对国防太重要了。现在从北洋到南洋,调兵遣将,运送军需,都非常重要,赶紧得建电报线,把全国的信息联通起来。从天津陆路沿着运河到江北,过长江到上海,建条陆地电报线,跟外国通中国的电报线连起来,顶多花十多万两银子,半年就能完工。算上主线支线,总共三千多里,沿路设局站,平时的费用,先从军费里拨。建成后,照着轮船招商局的章程,选几个公正的商人当董事,集资,几年内把本钱还上。以后就官督商办,再办个电报学校,请外国人教中国学生,自己管理,这样才能长久。

他的奏章递上去后,皇上批准了。一年后,工程完工,李鸿章让盛宣怀负责这件事。

没过多久,英国、法国、德国、美国的使臣就打算在上海成立一个国际电报公司,增加上海到香港沿海的电报线路。英国使臣葛维纳还顺带请求增加上海到宁波、温州、福州、厦门、汕头的海线。李鸿章说:“应该赶紧让中国商人迅速建立沿海陆地电报线路,抢先一步,让他们没赚头,这样他们大概就会停止了。而且,这样一来,沿海各省和京师以及其他地方就能联系紧密,对洋务和海防都有好处。对商人来说,货物运输和信息沟通也会更加方便,好处更大。”大家同意了他的建议。于是,苏州到浙江、福建、广东的陆地电报线路就这样建成了。

那时候,香港的英国商人正想修建水下电报线路到广州,广东巡抚曾国荃立刻就着手修建陆地电报线路来阻止他们。结果,香港的电报线路没能进入广东境内,英国的电报线路也没能修到福州。上海到丹阳的电报线路和九龙的英国电报线路后来相继被破坏,或者干脆被中国买了下来。沿海的电报线路,控制权完全掌握在中国手里。这些沿海电报线路,都是因为外国电报线路的入侵,才逐步建立起来的。

以前沿海地区还没通电报的时候,海疆那么广阔,消息完全不通,遇到紧急情况根本没办法及时应对。御史陈启泰就上奏朝廷,提出了六条加强海防的策略,其中一条就是说:“既然已经在海上派驻军舰了,就必须得架设电报线来联络沟通。有些人肯定会觉得这没那么重要,白白浪费巨款。但他们不知道,在非常时期,省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就拿现在来说吧,我们了解越南的情况,全靠看外国报纸。今年朝鲜发生变故,要不是日本发来电报,我们中国还蒙在鼓里呢!军情紧急,情况瞬息万变,邮递和驿站传信太慢了,万一耽误了时机怎么办?而且还要依赖外国人,事情会更加麻烦,还不如自己雇佣外国技师来安装电报线更方便快捷。我觉得中国电报应该推广到各省的海口,凡是有军舰停靠的地方,都应该开通电报业务。比如,广东琼州的电报线可以直接通到越南,奉天旅顺的电报线可以直接通到朝鲜,总之要让这些电报线像血管一样连通起来,互相呼应,信息畅通,一旦有警报,就能立刻传达。” 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过了十年,中法战争爆发,海防形势紧张,于是政府就从北塘一直修建电报线到山海关,然后又延伸到营口、旅顺。长江总督左宗棠又在长江沿岸架设了电报线,一直通到武汉;广东巡抚张树声则在广西修建了电报线,一直通到龙州。到了光绪二十一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担心东部沿海的电报线被切断,于是又修建了从老河口到西安的电报线。 那场战争期间,江苏地区又加紧修建了上海到狮子林、金山卫、乍浦,清江到青口、板浦,扬州到通州、泰州,镇江到圌山关、天都庙,崇明到吴淞等多条电报线。而奉天到仁川的电报线早在光绪十一年就已经建成了。台湾因为是海防要地,在光绪十四年也同时架设了水陆电报线。这些电报线的修建,都是因为海防的需要,才逐步建成的。

云南和广西紧挨着越南和缅甸,边防工作非常重要。云南的电线,一开始只通到湖北和四川,跟南宁通电的计划,光绪十一年就提出来了,但一直没实现。光绪十三年,云南巡抚岑毓英又说:“从缅甸进入云南,腾越就是入口,就像蒙自之于越南一样。现在英国想在这里通商,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我打算利用广东的工匠,修建从昆明到腾越的电线,方便和英缅联系。” 当时广东巡抚张之洞也说:“广西的南部跟云南接壤,广西和云南都跟越南接壤,云南还跟缅甸接壤。如果只靠湖北到云南这一条线路传递电报,万一遇到雷雨把电线杆打断了,那可就麻烦了。而且万一有军事行动,从云南、四川、上海、湖北转到广东,路上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容易造成拥堵。我已经跟云南巡抚商量好了,从剥隘到蒙自,由广东负责修建,还要加上腾越这一段。” 奏折递交上去,皇帝批准了。修建剥隘到蒙自的电线,是为了防备越南;修建腾越的电线,是为了防备缅甸。

吉林和黑龙江靠近俄国边境,边防更重要。光绪十五年,从吉林省城修建电线到松花江南岸,经过茂兴站、齐齐哈尔、布特哈、墨尔根、兴安岭、黑龙江,一直到黑河镇,这是练兵大臣穆图善提出来的建议。光绪十八年,陕甘总督杨昌濬说:“新疆西北边上是俄国,西南边上是英国的属地,文书传递很慢,耽误事很多。应该从肃州修建电线到新疆省城,再延伸到伊犁和喀什噶尔。”宣统元年,广西巡抚张鸣岐上奏,建议修建从柳州到邕州(南宁)长达2300多里的电线。这些建议都得到了批准。这些都是因为边防需要而增设的电线。

一开始,电报线路只建到天津,北方就到这儿了。后来要打仗了,出使大臣曾纪泽就提议,把电报线修到京城附近,说这样能壮声势,维护和平,也能方便指挥作战。这事儿就交给相关部门处理,跟李鸿章商量怎么修。李鸿章说:“京城是国内外关注的中心,发布命令,用电报那是相当重要。当初刚开始搞电报的时候,我挺担心那些读书人没见过世面,会说三道四的,所以才先从天津开始,慢慢地让大家接受。电报对国家大事帮助太大了。现在总理衙门和曾纪泽都觉得应该把电报线修到京城附近,先修到通州,再慢慢地修到北京。” 于是就同意了。

一年多后,天津的电报线就修到了通州,再修到了北京。从那时起,各省都认识到电报的好处了。有的省本来没有,就赶紧修建;有的省已经有电报线了,就继续延伸。特别重要的地区,陆地电线和水里电线都修,主线和支线一起建,全国的电报线就像经纬线一样,四通八达。直隶、江苏、广东、广西、云南、山东、湖北这些省,电报局都建了二十多个,其他省份也都有十几个或者几个不等。

这些电报线互相连接,北京的电报线通到库伦、济南、太原;天津的电报线通到奉天;奉天的电报线通到天津、旅顺、吉林;吉林的电报线通到海参崴、齐齐哈尔、奉天;黑龙江的电报线通到吉林、海兰泡;江苏的电报线通到北京、芜湖;安徽的电报线通到南京、九江;山西的电报线通到北京、西安;山东的电报线通到北京、开封、清江浦;河南的电报线通到北京、济南、西安;陕西的电报线通到开封、太原、兰州、汉口;甘肃的电报线通到迪化、西安;新疆的电报线通到兰州;浙江的电报线通到上海、福州;江西的电报线通到广州、芜湖、河口;湖北的电报线通到九江、成都、长沙、郑州;湖南的电报线通到汉口、桂林;四川的电报线通到汉口;福建的电报线通到杭州、广州;广东的电报线通到福州、梧州、九江;广西的电报线通到长沙、广州;云南的电报线通到汉口、重庆、八莫、南宁;贵州的电报线通到重庆;外蒙古的电报线通到北京、张家口。沿海地区也建了海上的电报线。直隶从大沽连到烟台;江苏从上海东边连到长崎,北边连到烟台、大沽,南边连到厦门、香港;广东从香港连到海防、新加坡、厦门、上海、马尼拉;山东从烟台连到大沽、旅顺、威海卫、青岛、上海;福建从川石山连到台湾淡水,从厦门连到上海、香港。

总的来说,陆地电报线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万多里,这还不包括海上的电报线呢!

一开始搞电报局,就像轮船公司招商一样,都是商人出钱出力,政府监管,也就是“官督商办”。天津到上海这一条线,最开始是政府掏钱,没多久就交给商人管理了,募集的资金超过两百万两白银。但是,各省的电线并不是都由商人负责的,因为商人只顾赚钱,投资的时候只算成本和利润,根本不管国防安全、交通便利这些事。所以很多地方,官办和商办掺杂在一起,乱七八糟的,基本上都是政府来补商人做不好的地方。比如两广的电线,广州到龙州是政府负责的,到梧州是商人负责的;钦州、廉州、雷州、琼州,还有镇南关、虎门这些地方,就是官商合作。云南的电线,一条从湖北进来,一条从四川进来,一条从广西进来。西安到嘉峪关、甘肃、新疆、奉天、吉林、黑龙江这些省份,还有通州到承德,这些陆地上的电线都是政府负责的。

天津到上海的电线,本来是为了防范外国势力才修建的,花了四十多万两银子,都是商人筹措的。当时香港的英国人想把电线修到广州,多亏华合公司提前把电线修到了九龙,才阻止了他们。华合公司修建九龙那段电线的时候,华民抗议,英国商人阻挠,场面非常激烈。公司的商人何献墀等人顶住压力,坚持到底,终于完成了工程。中日甲午战争的时候,为了保证军事通讯,紧急修建了一千多里的电线,从襄阳直达西安,避免了京沪两地的军报受阻。“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这句诗词恰如其分地表达了当时的局势。 而张家口到恰克图的电线,是俄国使馆催促着才修建的,商局筹集了六十多万两银子,修建了两千七百多里的电线,前后花了二三年时间,工程浩大,耗资巨大,是全国最长的电线。除此之外,修建的电线还有很多,数不清有多少里,对国家做出的贡献非常大。

话说二十五年那会儿,大学士徐桐就弹劾电报局,说它赚了不少钱,可对国家一点实际好处都没有。朝廷里的大臣也有人跟着说,招商局和电报局都存在假公济私的问题。这事儿就交给了协办大学士刚毅去查。刚毅当时正奉命去苏州办事,后来上奏说:“电报局自从线路修到恰克图以后,亏损巨大,等以后有钱了,每年给南北洋学堂拨款十二万四千两。”皇上准了。

第二年,大臣们又说了,电报局的权力太大,应该派人接管。皇上就下令让宣怀每年都上报收支明细,并且官府发电报要免收费用。宣怀就上奏解释说:“电报局本来就是集合了中国商人力量,跟洋商竞争的,看起来好像赚了很多钱,其实呢,分到每个股东手里,也就那么一点点。这几年电线越铺越多,局里的开支和维护费用也越来越大。去年因为中俄条约,修到恰克图的那条线,就花了六十多万两,一分官款都没要,全靠商人集资完成的。沙漠那种荒凉的地方,发电报的人少,可每年要花的钱却不少。今年还要继续修建,因为修铁路,卢沟桥到保定的线已经修好了,接下来还要修保定到汉口的干线;因为海防的需要,还要修宁波到温州的线;总理衙门因为洋人的要求,还要修山东泰安、沂州的线。其他的线路加装和工程,更是没完没了,官府的钱根本不够用,全靠借用商人的力量来应付紧急情况。电报局的收支账目,每年都公开发布,各个局的详细账本,也允许商人随时查阅。每一笔收入支出,大家都看得见,听得见,不像官府里报销那样,只掌握在一两个人手里。奏折里怀疑的那些问题,好像是不了解电报局的实际情况啊。至于官府发电报的费用,之前的规定是,一半作为报效,一半作为补偿,目的是兼顾官商双方,长期维持下去,还是应该按照原来的办法执行,才能维持大局。”皇上看了奏折,也就明白了。

老宣怀那时候管着轮船和电报两局,结果被人一顿批评,各种指责。到了光绪二十八年的时候,他跟直隶总督袁世凯说:“电报这玩意儿,应该归政府管。轮船嘛,纯粹是商业性质的,可以找个督办来管,没必要也收归国有。”袁世凯跟当时的当权者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宣怀说的挺有道理,就把这事儿汇报给了朝廷。

没多久,朝廷就下令让袁世凯来督办电报局,还让候补侍郎吴和喜当他的副手。虽然朝廷下了明旨,要把电报局里那些商股退还给商人,但实际操作上却拖拖拉拉,没立刻执行。那些商人吓得够呛,都急着想把自己的股份卖给外国人,生怕政府收回去。宣怀使劲儿拦着,这才把这事儿给压了下来。后来,朝廷又下令说,原先那些商人的股份,就都按原来的样子保留吧。其实,当时也就是把一家原来是商人办的电报局改成了官办的而已,没动其他商股。

三十四年了,邮电部成立两年了,打算把全国的电报局都收归邮电部管。邮电部尚书陈璧上奏说:“电报是全国交通的命脉,各国都把电报的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中国的电报,一开始是商人办的。但光绪初年,商人投资少,还得靠政府补贴,根本就不是完全的商办。这些年赚的钱,大概五六百万两。如果全国的电报线路畅通无阻,那富商就能富国,干嘛还要改来改去呢?可是你看,商办的电报线路只通往城镇,边远省份,像云南、贵州、广西、甘肃、新疆,商人觉得没利可图,都让给了官办。虽然商人的能力确实有限,但只顾着自己赚钱,不考虑长远发展,这违背了朝廷设立邮电部的初衷。看看现在中国的状况,如果不改成官办,就没办法规划线路,更别提扩展了。你看外国,电线密密麻麻,联络非常方便,所以有什么乱子,很快就能平息。中国的电报,不管是大山深处还是稍微偏僻的地方,很多地方都没通电报。万一发生紧急情况,交通中断,消息不通,对军务非常不利。何况现在正值变法图强,外交内政都息息相关,要是交通稍微受阻,就会产生矛盾。最近科布多、四川、西藏、蒙古、福建、浙江、江西、江苏、松江等地都纷纷请求架设电线。今年四月,皇上还下旨迅速修建贵阳到义兴的电线。陆军部也因为秋季江浙各军要在安徽操练,请求修建安庆到太湖的电线。外交部请求修建四川、西藏通往印度的电线,以便收回英国人在江孜的电线作为补偿。湖北的官办电报局因为亏损严重,请求改由邮电部管理。这些请求纷至沓来,一件都不能耽误。算算各省请求修建的线路,总长超过一万多里,工程费用超过一百万两白银。而且这上万里的线路,有一半都在荒村野岭,发报量很少,多修一条线就亏一条线的钱,修一里路就亏一里的钱。以前在云南、贵州等边远省份增设电线,商人就担心亏损。现在要整体规划这些贫瘠地区,更难下手。赚钱归自己,赔钱归国家,这也不合理啊。所以扩展线路应该改成官办。各省的电报线路,很多需要维修,破旧不堪,陕西、河南、福建三省尤其严重。万一发生战事,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我们派人调查,全面规划,有些线路应该靠近铁路,有些线路关系到外交,需要优先建设,有些线路因为发报量大,需要增设线路。这些线路逐步建设,工程费用巨大,需要五六十万两白银。这么大的开支,就算把商办电报的全部利润都拿出来,也远远不够。所以大规模维修也应该改成官办。中国的电报费用非常昂贵,是全世界最高的。边远省份发一两字的费用,几乎相当于外国发二十字的费用。最近宁夏副都统志锐请求降低电报费,方便交通。赴葡萄牙的官员周万鹏也说,葡萄牙的电报公会也抱怨中国的电报费太高。我们应该适当降低电报费,使价格与各国大致相同,为加入万国电信联盟做准备。但是降低电报费,以每年三百多万两的收入计算,如果降低一两成,就要损失五六十万两以上。如果降低到四五成,或者降低到与欧美国家相同,损失就更多了。这么一来,商办电报的年息就保不住了,更别说剩余利润了。所以降低电报费也应该改成官办。

这三件事,是电报事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商办电报目前最不利的策略。与其拖拖拉拉,积重难返,导致官商两败俱伤,不如干脆收买商办电报,让官商合作更加融洽。现在电报确实需要扩张,也确实需要改革。商人只顾赚钱,国家则需要方便快捷的通讯。两者目标不同,很难强求一致。我们打算遵照光绪二十八年圣旨,改为官办,收购商办电报的股份。邮电部会出价收购,在每股股本的基础上额外加价,以表示国家体恤商人的意思。”奏折呈上,皇上批准了。

八月,电力股票的赎回工作终于完成了。陈璧上奏说:“我们部门赎回商办电力的股票,是根据市场估值进行赎买的,每百元股票给予一百七十元。后来又根据众多商家的请求,又加价十元作为优待费,总计支出二十二万圆。自从发布赎回章程后,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一共收回了二万一千四百多股股票。剩下的五百多股,是因为在偏远的外地和内地,邮寄困难,所以想请求宽限期限,按照规定价格支付款项,先把钱存起来,方便他们以后领取,同样给予优待费,以示体恤。此后,电力公司就完全归国家所有了,与商人再无关系。赎回款项共计三百九十六万圆,我们部门暂时从铁路款项中借拨,还需要另想办法归还,以清理账目。”

他又说:“电政是交通运输的枢纽,要发展壮大就必须扩大规模。现在已经改归国有,应该把降价、扩建线路、维修线路等事情依次整理好。而降价是中外人士都关注的事情,如果不实际操作,就难以满足人们的期望,也难以吸引更多用户。计划从光绪三十五年正月开始,降低电费两成,按照每年收取商办电报约三百万圆的收入计算,一年就要少收约六十万圆,缺口超过二十万圆。但降价之后,用电量一定会增加,收入也会增加,可以用来弥补这部分缺口。而同时增加线路、维修线路,以及扩展电话业务,都需要资金。这部分增加的资金,必须想办法筹措,逐步用于工程建设。预算的短缺部分,计划暂时从我们部门各条线路的盈余中,每年拨款二十万圆,期限三年,从第四年到第六年,每年归还二十万圆,六年还清。这样一来,铁路款项就都归还了,电政也能逐渐发展壮大了,也不需要再借其他款项,真正体现了财政统筹的益处。”奏章得到了批准。

从那时以后,电政的管理权统一了,响应也迅速灵敏了,每年都能扩展三四千里电线,这已经成为常态了。“秋风秋雨愁杀人”;电费也变得便宜了,与以前大不相同,这是商办电力公司绝对做不到的。“落日熔金,断虹霁雨,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咱们国家地盘这么大,以前传递消息太慢,要是突然发生什么事儿,因为消息传不过来,很容易耽误事儿,造成大麻烦。历朝历代的动乱,大多都是因为这个。自从有了电报,以前那种消息不通的情况,一下子就解决了。比如以前朝阳那边的教匪造反,云南猛喇那边的土匪魏名高闹事,都是因为电报及时预警,加上军队调动迅速,才能很快平息。对外的话,朝鲜两次内乱,越南的变乱,咱们都能提前做好防御,这都得感谢电报。电报的功效,真是太明显了!

但是,刚开始搞电报的时候,乡下地方见识少,很多人也故意阻挠,过程非常艰难,最后才成功。拉电线的地方,要是边疆那种瘴气重、荒凉的地方,那难度比内地要大十倍百倍。所以,那些在这些地方工作的人,才能得到奖励和表彰,而省里的人就不能照样申请,就是这个原因。

唉,说起来那些意外损坏的电线,那可真是太多了!贵州毕节那边的老百姓把电线拆了;山西霍州的老百姓把电线杆子给毁了;湖南澧州的老百姓,居然错把电线当成外国人设的什么东西,一拥而上给拆了;陕西的长武、乾州、醴泉、邠州、永寿,甘肃的泾州、平凉这些地方,老百姓都觉得旱灾和瘟疫是电线造成的,把电线都拆得差不多了。最后都是地方官掏钱修的,那些带头的家伙,有的还被狠狠地处罚了。

1903年拳匪乱事那会儿,从北京到保定的电线最先被他们给毁了,接着是北京天津、北京德州的电线,山西、河南的电线也遭了殃。最后,山西、河南、直隶(河北)、山东这四个省的电线,一条都没剩下了!南北之间联系断了,国内国外信息不通,好几个月都没消息。当时外国军队占领了北京天津,他们开始架设军用电线,后来还想从大沽修到上海的海底电缆,让大东、大北两家公司负责。盛宣怀偷偷摸摸地跟他们谈价格,买他们的机器和材料,想让这事儿归中国商局管,结果没成功。盛宣怀后来又想办法修复那些被毁坏的电线。那些因为战争损坏的电线,就由商局负责修。山西、河南没打仗,地方官没保护好,甚至还指使人去拆电线,就跟毕节、霍州的事儿一样,得赔钱修。这事儿上面也批准了。1907年,东北三省的电线又因为日俄战争给毁了。等到1911年,徐世昌总督才把它们修好。这就是这些电线被毁又修好的大概情况了。

电报对交通有多重要啊,跟铁路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个都不行。但是修铁路太费钱了,每次要修铁路,都要想办法从外国借钱,不像电报,造价低,咱们自己就能搞定。 之前从外国借钱修的铁路,就只有上海、烟台、天津几条水路铁路而已。

光绪二十六年的时候,外国军队正占着北京和天津,还打算修一条大沽到上海的水路铁路。 可是盛宣怀觉得这会损害咱们国家的主权,就偷偷地把大东、大北两家公司承办的铁路买了下来,让商局自己来管。 当时那两家公司看准了时机,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咱们国家官商都穷得不行,实在没钱,最后只能用买铁路的钱作为利息,分三十年还清。 这完全是被逼无奈啊! 之前外国人都在中国修电报线,后来咱们也把一些线买回来了,比如丹麦在上海和淞沪之间修的陆地电报线,还有德国在北京和天津之间修的干线,以及通往天津的分支线。

电报不光要能覆盖国内,还得跟国外连起来,用处才更大。所以我们跟法国、英国、俄国这些国家都通了电报线,还签了协议,规定好通话费用,以及怎么分摊成本,互相约束着。

电报局越来越大了,培养人才就更重要了。电报学堂是光绪六年办起来的,后来又分设了报务、测量、高等等等不同的学校,培养更多人才。到了光绪二十五年,还加上了电话课程,让学生学得更全面。

话说这电话,最初叫“德律风”。过了二十五年,有个叫宣怀的官员上书朝廷,大概意思是这么说的:这德律风啊,是欧美那边发明的。拿起就能用,戴上就能听,坐在屋里就能和很多人说话,隔着老远都能像面对面一样聊天,这可是古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发明才不到三十年,就已经在各国普及开了。刚开始只能打几十里远,现在都能打几千里了!这新玩意儿发展这么快,根本拦不住啊!你看日本,电报和德律风都归邮电部门管,教学都在一间教室里,机器都出自一个工厂。咱们中国用德律风,是从英国人在上海租界开始的。这几年,各通商口岸,外国人都争着要装电话。吴淞、汉口那边是想借我们的电线杆子拉线,厦门那边是想自己拉线。

电报公司死活不同意,怕各国使臣跑到总理衙门去闹,到时候嘴上麻烦可就大了。要是真答应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何况那些外国人个个虎视眈眈,想抢咱们电报的生意呢,一直没得逞。沿江沿海的通商口岸,要是都装上德律风,以后从短距离到长距离,从打电话到传文字,那可就收不住了!不光咱们电报的生意被抢走,他们的消息还比咱们快。现在不防备,以后怎么补救?现在国库里估计也拿不出钱来。我和电报公司的老板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劝说中国商人投资,自己办德律风公司,和电报公司一起发展。先从通商口岸开始,再慢慢扩展到各省省会和县城,这样才能防备外国人打主意,保护好咱们已经有的电报业务。“

奏折递上去了,皇上也批准了。于是,北京、天津、上海、奉天(沈阳)、福州、广州、南京、汉口、长沙、太原都装上了电话,这德律风也就这样慢慢普及开了。

卷一百五十·志一百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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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24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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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从西方轮船出现以后,就有了军舰和商船两种。一开始,这些轮船只是在东西方各国港口之间跑来跑去。中国自从开放通商口岸以后,跟英国签订了《江宁条约》,外国轮船才可以在中国海面上航行了。后来又签订了《天津条约》,外国轮船这才可以开进长江了。那些经商的,觉得轮船方便快捷,都争先恐后地用起来。那个时候,中国内河和沿海的航运生意,都被外国人抢去了。

就这样,外国轮船越来越多,来来往往,把中国的海运生意都给垄断了。中国人眼睁睁看着,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真是让人心里难受啊!

1872年,直隶总督李鸿章建议成立轮船招商局,有人反对说这会影响河船的生意。李鸿章说,咸丰年间,河船还有三千多艘,现在只剩四百艘了。如果现在还不重视,以后咱们的好处就全让外国人抢走了!他请求克服各种阻力,大力推行这个计划。

1874年,李鸿章又上奏说:同治年间,曾国藩和丁日昌在江苏当总督和巡抚的时候,就曾经采纳道员许道身和同知容闳的建议,制定了华商造船的章程,用来运输漕米,顺便也运送货物和乘客。当时还请总理衙门批准,让江海关道通知各地的商人试办。但是因为拖延时间太久,一直没有成功。同治七年,只用夹板船运过一次米,后来就停了。今年夏天,我在验收海运的时候,按照总理衙门的指示,让浙江轮船局总办、知府朱其昂起草轮船章程。现在官办的轮船里没有商船,各省在上海的富商,要么自己买了轮船跑各个港口,要么就靠着钱财依附外国商人。如果中国自己成立招商局,那么各商家的轮船和资金就会逐渐归属于官办的局里,这样既能顺应商人的意愿,又能增强国家的实力。我建议先试办招商,让官商合作。等商船造好了,就可以随时补充,推广到全国。再说,现在江浙运送粮食的沙船不够用,应该用商船来帮忙,弥补沙船的不足。以后粮食数量增加了,也不用担心船不够用了。我请求户部批准,从练兵的军费里借给苏浙二十万两银子,给商人作为设局的本钱,商人还要预先交纳利息用于赈灾。盈亏都由商人承担,和官府无关。应该让朱其昂回上海去设立招商局。商人争先恐后地入股,现在已经买到了三艘结实快速的轮船。我已经和浙江的总督巡抚商量好,拨给他们明年二十万石漕米,让招商局的轮船运到天津,运费和粮食损耗都按照沙船的规定来。至于货物运输、报关纳税,都按照新的海关章程执行,避免出现借口推诿的情况。如果轮船从此畅通无阻,就能避免长江和大海的利益被外国人占尽,这对国家和老百姓来说,意义非常重大。奏折上报后,得到了批准。

一开始,福建船厂是专门造军舰的。有个叫宋晋的官员觉得花钱太多了,建议停掉。这事儿报上去之后,李鸿章坚决反对。李鸿章大概说了这么几句:“你看那些欧洲国家,都跑到咱们中国的地盘里来了,一个个都跟咱们要通商口岸。要是咱们有军舰在海上巡逻,那些危险的海域咱们也能管一管,跟他们共享。长江口和各个海港的生意,有了轮船运输,咱们也能跟他们分一杯羹。不能让洋人独占好处和危险的地方,最后反过来控制咱们。”他又说:“沿江沿海各省,不准再自己去买外国轮船了。要是需要,就让他们自己去福建和上海的船厂订造。货船和军舰的设计完全不一样,福建船厂现在造的船,商船根本用不上。曾国藩之前让上海船厂造军舰,还另外造了四五艘商船。福建船厂也可以顺便造些商船,给中国商人租用。现在我跟曾国藩正在商量这事儿,中国有钱的商人一般不愿意跟官府打交道,而且各个港口的生意都被洋商占去了。要是中国商人租用官府的船,另立门户,洋人肯定会用大笔资金来抢生意,所以中国商人必须自己成立公司,自己建仓库,自己搞保险,这需要很大的本钱,一开始可能没啥利润。但是时间长了,船多了,租出去的也多了,自然就赚钱了。听说那些租船的商人,必须允许他们运送漕粮,这样才会有稳定的生意,不至于被洋商挤垮。以后等各船厂造的船多了,再请总理衙门下令,让各省一起筹办。”奏折递上去后,相关部门就照办了。

这段奏折的意思是说,不能让洋人独占沿海的生意和航线,所以要发展自己的造船业,并鼓励中国商人参与其中,最终形成竞争,避免被洋人完全控制。李鸿章还考虑到中国商人的特性,建议政府支持他们成立公司,并给予一定的政策扶持,比如允许他们承运漕粮,以保证他们的盈利能力。这体现了李鸿章对国家经济安全的战略考量,以及对中国商人的了解。他认为,只有通过发展民族资本主义,才能与洋人竞争,维护国家利益。

那年冬天,招商局成立了,由知府朱其昂负责,道员盛宣怀协助。朱其昂找来道员胡光墉、李振玉等人招募商股,投资的人特别踊跃,盛宣怀也拉来了广东人唐廷枢、徐润参与局务。买船、置办设备、建立码头,这些事情一件件地办起来,全都是靠商人的钱,规模也逐渐壮大起来了。

光绪元年,李鸿章上奏朝廷,表彰朱其昂等人的功劳。三年后,招商局又增购了旗昌轮船,这才开始动用直隶、江苏、江西、湖北、东海关的官款,一共一百九十多万两银子。一开始计划买旗昌轮船的时候,盛宣怀最积极,需要两百多万两银子。商人的钱太少了,不够用。盛宣怀就说这是关系到国防的大事,也是江河海运的命脉,极力向江苏巡抚沈葆桢陈述。沈葆桢被他说动了,拨了一百万两银子救急。当时很多人认为这个决定失策,还用“旗昌弃垂敝之裘,得值另制新衣,期于適体”来打比方,讽刺这笔买卖。后来再想募集商股,响应的人寥寥无几,只募集到四万两银子,可见当时情况有多糟糕。

御史董俊翰上奏说:“招商局每个月亏损五六万两。亏损的原因是买船太多,轮船运行的费用太高,必须每艘船都能赚钱,才能避免亏损。听说招商局的船,运载的货物收入还不够支付费用,船多货少。现在既不能马上开往外国各地,拓展贸易获利,就应该适当调整,让支出不超过收入。”

光绪六年,祭酒王先谦请求整顿招商局事务,话里话外都指责盛宣怀。奏疏递交到江苏巡抚刘坤一手里,王先谦说盛宣怀在购买旗昌轮船时,声称有上百万两商款,实际上根本没有,是故意欺骗,想从中捞取好处,请求革除盛宣怀的职务。他还请求把官款全部算作官股,把盈余作为海防经费。奏疏递交上去,都没有得到回复。

招商局以前借了官府的钱,到光绪六年的时候,应该分期还清了。结果呢,已经还了一大半了,又去借了洋债。李鸿章说要兼顾两头,但招商局实在力不从心,请求先还洋债,然后再还官府的钱,这个方案被部里给否决了。后来就改成每年按期还款,可就算这样,商股(也就是股东的股份)还有四百万两呢!

你想啊,招商局刚开始的时候,才只有三艘轮船。后来接手了闽厂和沪厂,又从英国买了船,船的数量就增加到了十二艘。等到买下旗昌轮船公司的十八艘船之后,招商局就和英国的太古洋行、怡和洋行并称为“三公司”了,实力相当雄厚。不过,本钱太大了,收入反而没那么多了。

那一年,有人弹劾招商局经营毫无成效,要求朝廷下令整顿,皇上就让李鸿章和江苏巡抚吴元炳好好查查这事儿。李鸿章他们上奏说:“轮船招商局是商人集资创办的,自己经营管理,当初设立的时候就上报朝廷了,盈亏都由商人自己承担,跟政府没关系。轮船生意牵扯到洋务,更不方便由政府来管,这跟其他政府设立的机构,用公款开支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不过,这事儿关系到收回中国的权益,非常重要,所以政府需要扶持一下,并且拨点款,帮助商人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光绪三年冬天,我们已经对商局的事情进行过整顿,并上报了朝廷,还命令江海关、天津海关的官员,每年对招商局在上海等地的各个分局的账目进行就近检查,如果发现有贪污舞弊的情况,就按事实奏报朝廷,追究责任。这些年来,虽然英国太古洋行、怡和洋行拼命打压,但商局还能维持下去,政府借给商局的钱也逐渐收回。我们还承运了京城的漕粮和各省的赈灾粮食,不下几百万石,运送兵员、军饷、官物和军械更是源源不断,怎么能说对国家毫无益处呢?至于客货运输和资金往来,我们都委托熟悉商业的唐廷枢、徐润负责管理,每年结账后,都会详细列出清单,让所有入股的商人查阅审核。如果商局里有一点问题,那些商人不用等政府查,自己就会追究责任。从开办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入股的商人来告状。现在正值漕运运输紧张的时候,如果大张旗鼓地查账,不仅会扰乱市场,影响生意;而且洋商的嫉妒心很强,一定会乘机打压,企图垄断生意,这对中国商务的大局非常不利。总之,商局关系到国家的税收,非常重要,各关的税收一点都没少,借给商局的款项,商局会通过漕运赚取的运费分年偿还,公款已经收回,至于商人们的股本盈亏,就像我们之前奏报的那样,完全由他们自己承担,跟政府无关。等到每年结账的时候,再由上海、天津两关的官员就近检查,符合规定就行了。”奏折呈上去后,皇上就知道了。

第二段:

这奏折的意思是说,招商局的运营情况,政府已经做了监管措施,每年都有检查,并且商局的资金运转良好,对国家税收没有影响,所以没必要大动干戈地进行清查,反而会适得其反,损害中国的商业利益。 他们强调招商局是民营企业,盈亏自负,政府只是提供一定的扶持和监督,并非直接管理。 目前漕运繁忙,不宜扰乱市场,更不能给洋商可乘之机。 总之,他们认为目前的管理模式是有效的,无需大规模整顿。

十一月,梅启照提了个建议,说招商局自从跟旗昌轮船合并后,在国际航运上的优势越来越小了。现在招商局的船只,就只在香港、福州、宁波、上海、天津、牛庄、长江沿岸这些地方跑,范围太窄了,应该把业务拓展到世界各地去!他建议朝廷下令南北洋大臣督促招商局,先派“丰顺号”、“保大号”之类的船去东洋试试水,如果成功了,再逐步扩展到西方国家,这样中外贸易的利益就能更好地分配了。

第二年,王先谦也提出了类似的建议。这些建议都被相关部门拿去研究讨论了。其实之前招商局的船也去过新加坡、菲律宾、日本等地,但竞争不过外国轮船,很快就停航了。后来,招商局派“和众号”去夏威夷檀香山和美国旧金山,这两个地方华侨很多,航运业务一下就兴旺起来了,所以又派了“美富号”过去。说到国际贸易,英国可是老大。七年后,广东人梁云汉等人,在伦敦成立了肇兴公司,而这背后,船政大臣黎兆棠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李鸿章上奏朝廷说:“西方国家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商业和船政互相支撑,缺一不可。要靠军舰保护商船,就得先用商船的税收来养军舰,所以整顿商业是当务之急。现在各国商船都涌入中国,每年进出口货物的价值超过两亿两白银。外国商人从中赚取十分之一的利润,每年至少也有几千万两白银,十年下来就是几亿两白银!这些都是中国的利益,却源源不断地流向国外。以前各国还可以闭关自守,但是现在风气开放了,我们既不能阻止他们来,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扩大贸易,鼓励中国商人到海外经商,这样才能让中国商品畅销,减少外国商人的数量,逐步收复中国的贸易主权。以前招商局的船也去过新加坡、菲律宾、越南等地,最近‘和众号’、‘美富号’也分别去了夏威夷檀香山和美国旧金山,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规模还很小。英国伦敦是世界第一大港,却连一个中国商人都没有。黎兆棠一心想为国家做贡献,早就想成立一家公司了,他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现在公司终于初具规模,我们应该乘势而为,争取把它做大做强!”然后把奏折呈报给了朝廷。

十年前,外国公司老是来捣乱,咱们的海疆不安宁,做生意的商人个个都吓坏了,轮船公司担心船只被抢,就用五百二十五万两银子把几艘船暂时卖给了旗昌行。等事情平息了,又买了江新、新昌、新康、新铭几艘船回来,还增加了船的数量。之前那些沉了的、烂了的船,数都数不清,后来加起来一共沉了二十九艘呢!

十二年的时候,湖北巡抚张之洞派总兵王荣和去南洋,去筹集资金,捐献船只,保护商船。到了宣统三年,我们在吴淞设立了商船学校。这些都是为了发展航运业做的准备,但是咱们的轮船在海外航行,最终还是比不过其他国家的船只。

招商局一开始是为了挽回已经失去的江海航运利益。刚开张的时候,就知道会被外国商人嫉妒,所以首先想了个办法,就是把苏浙的漕米运输包下来,后来又把湖北、江西、安徽、四川的货物也包了。云南的铜矿,四川的木材,江浙采办的官物,直隶、山西的赈灾粮食,全都靠招商局的船只来运输。光绪十一年,道员叶廷眷又建议招商局承运湖北的茶叶和盐,增加漕运的运费。这事儿报给了直隶总督李鸿章。

早先招商局的船运漕运,每石收五钱多一点的运费。后来英国和美国人抢着来运,压低了价格,招商局的运费就越来越少,撑不下去了。李鸿章就请求稍微提高运费,但是户部讨论后,没通过。其实招商局从开办以来,内部的贪污和外部的挤压,让资金一直亏损。商股不够,就借官款,后来又借洋债。当时负责的人天天说有维持和补救的办法,但实际上没啥效果,而且还乱花钱,经常被言官弹劾。

后来,有位部臣上奏说:“夏商周三代的治国方法,都是重视农业,抑制商业,历史上朝廷从来没讨论过商业政策。自从有了海上贸易之后,大家才开始讨论商业政策。我认为商人追求的是微薄的利润,他们做生意是为了积累财富,赚取利息。要积累财富,每月必须有结余;要赚取利息,必须追求倍增的收益。如果只顾着保本,每天都在亏损;如果只想着利息,就根本没有本金,甚至还要借债来填补亏空,还对外宣称‘这是我致富的方法’,这可能吗?我见过很多富商巨贾,他们都会选择忠诚可靠的人来管理账目。他们的收入有账可查,支出也有节制。他们遵循着‘有余则三’的原则,认真核实,积少成多,才能长久。如果账房先生不行,收入少,支出多,取用无度,挥霍无度,很快就会倾家荡产。用人和理财的方法,和治理国家是一样的。以前李鸿章和沈葆桢创建这个局,考虑得很周全,是治国安邦的大计,是为了收复江海的利益,和洋商竞争,把贫弱变成富强,关键就在这里。但是招商局十几年来,不仅本息没增加,反而欠了一屁股官款和洋债,难道是策略不对吗?

查阅档案,听取大家的意见,就知道所谓的利益,既不在国家手里,也不在商人手里,都进了那些中饱私囊的官员绅士的口袋。像唐廷枢、朱其昂以前被弹劾,徐润、张鸿禄后来被揭露,都是明证。账房先生不行,进出账目不能严格控制,怎么能把亏损怪罪到海上用兵上呢?招商局既然拨了官款,又补贴漕运运费,减免税收,它的收支就应该由政府监督。请命令南北洋大臣,把招商局现有的江海轮船数量、码头位置、委员和商董姓名,以及运费收支情况,分别上报。以后总办如果人选不合适,原保大臣应该立即处理。”奏折批准了。但是管理招商局的权力,一直掌握在直隶总督手里,户部无法过问。直到光绪三十三年,招商局才和英国怡和、太古公司签订了利益均享的协议,才避免了互相倾轧,利润才逐渐显现出来。这就是招商局的大致情况。

招商局的轮船跑遍各个港口,都是从上海出发。在长江上跑的叫江轮,在海上跑的叫海轮。停靠的港口,大小不一,只有商业繁荣的地方,才设有货栈。所以上海设有总栈,苏州的镇江、南京,安徽的芜湖,江西的九江,湖北的汉口,浙江的宁波、温州,福建的福州、汕头,广东的广州、香港,山东的烟台,奉天的营口,直隶的塘沽、天津,都设有分栈,就连通州因为漕运的关系,也设有货栈。江轮、海轮,有时候统称为大轮。除了大轮,在内河外海还有跟大轮一起跑,或者跑大轮去不了的地方的小轮船。

光绪初年,商人自己买的小轮船,只能在通商口岸行驶。过了十年,朝廷明确下令禁止小轮船擅自进入内河。官员和商人要雇用小轮船,必须得到江海关的许可证才行。而且,这许可证只限于苏州和杭州之间。小轮船运送旅客和货物,驶入长江以北的内河,都是被禁止的。

光绪十六年,詹事府的志锐上书请求各省试行小轮船。总署的王大臣们认为不行。湖南巡抚沈晋祥说:“湖南人民沿河居住,以撑船为生的人特别多。自从上海开埠通商后,只有淮盐这一项货物,还可以用民船运输,其他的货物,大多是由轮船来运送,湖南的民船只能到达长江和汉水就停了,失业的船工水手很多。现在又要让小轮船进入内河,正如总理衙门奏报的那样,一定会抢了民船的生意,影响老百姓的生计。”江督刘坤一也说小轮船在内河行驶,弊端很多,影响民生,妨碍国家税收,危害地方,请求严禁。朝廷都准了他们的请求。

一开始啊,外国轮船只在长江上跑,从上海到汉口就停了。到了1894年(光绪二十一年),中日签订了《马关条约》,条约里允许外国轮船从汉口一直开到宜昌,甚至再往上开到重庆;另外,也允许外国轮船从上海进入运河,到达苏州和杭州。那时候朝廷才开始允许中国商人用小轮船在苏州和杭州之间跑。而当时的江督张之洞更是把这条航线推广到了镇江、南京、清江浦,还有江西的鄱阳湖。

1898年(光绪二十四年),长江通商条约签订了,通州的芦泾港、泰兴的天星桥、湖北的荆河口,都正式成为外国轮船上下旅客的地方。之后,广西的西江、直隶的白河、沈阳的辽河、松花江,也陆续允许外国轮船行驶。等到中英签订《马凯条约》后,就连广东的北江、东江也开放了。后来又跟英国、日本签订了内河航运章程,总之,内地的水道,外国轮船都抢着开进去了。所以以前那些中国商人小轮船不能跑的地方,这才全部解禁了。

江浙、福建、广东的轮船公司一家家地成立,来回运送旅客和货物,人们都说方便多了。但是问题是,外国商人先起步,中国商人只能跟在后面,价格战打得厉害,经常听到有人亏本倒闭的,想要赚钱,真的太难了!

三十年前,商部的一个参议叫王清穆,他说了这么一番话:“要想发展商业,最重要的是搞好内河航运。那些铁路还没通到的地方,可以用航运来连接;铁路到不了的地方,也可以通过航运来运输货物。长江流域的湖北、湖南等省份,还有九江、南昌,镇江、扬州、苏州、杭州、上海、常州这些地方的航线,四通八达,可是很多都被外国人控制了。他们的公司,资金规模不过几万两银子,跟动辄需要几百万两银子的铁路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咱们中国人还是有能力办起来的,这可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建议政府对国内的轮船公司大力扶持,还没有成立的公司,就应该鼓励他们赶紧筹办。” 上面这个建议,政府批准了。

从那以后,小轮船公司越来越多,福建、广东沿海地区,船只密密麻麻,到处都能通航。往北,有往来于安东、天津、大连、营口、牛庄、烟台、龙口、义马岛、威海卫、海参崴的小轮船;往东,有往来于镇江、清江浦、通州、海门、上海、苏州、杭州、南京、扬州、六合的小轮船;往西,有往来于芜湖、合肥、安庆、宁国、巢县的小轮船;往南,有往来于南昌、九江、吴城、湖口、丰城、樟树镇、吉安、饶州的小轮船;湖南、湖北地区,有往来于汉口、黄州、沙市、宜昌、武昌、嘉鱼、长沙、株州、常德、咸宁、岳州、湘潭、益阳、仙桃镇、老河口的小轮船;广西地区,有往来于梧州、南宁、贵县、柳州的小轮船;浙江地区,有往来于宁波、温州、穿山、定海、象山、宁海、台州、海门、沈家门、普陀山、余姚、西坞、瑞安、平望、震泽、南浔的小轮船;四川地区,有往来于宜昌、重庆、嘉定、叙府的小轮船。这些公司有的赚钱有的赔钱,但航线遍布各地,方便了商人和旅客的出行,实际上也和江海上的大型轮船相辅相成。 除了这些民营的轮船公司,各省政府也还有一些公务用船和专用船,这些船只和商船是分开的。

1901年,张謇先生捐了50万两银子,在上海成立了大达轮船公司。这可是个大手笔啊!

后来,也就是宣统三年(1911年),吉林巡抚陈昭常也搞了个吉林图们江航业公司,航线从上海出发,一路跑到日本的长崎,最后到图们江。 这公司呢,是请上海商人朱江先生帮忙筹集资金办起来的。 这些公司啊,都是跟招商局不一样的,算是另起炉灶了。

卷一百四十九·志一百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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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24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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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清朝的时候,欧洲各国为了争强富国,疯狂发展各种先进设备,什么轮船、邮政、电报,都用上了。道光年间,咱们国家开了五口通商,外国佬就蜂拥而至。中外来往多了,外国船只就开进咱们的江河湖海,到处设邮局、通商口岸。大英、大美两家公司,海底电缆直接从太平洋、大西洋伸过来,也扎堆在咱们海边,眼瞅着就要反客为主了。

李鸿章、郭嵩焘这些大臣,觉得这关系到国家主权、商业和军事,就上书皇帝,极力反对。一开始,他们遭到很多人的反对,后来还是顶住压力,一步步把这些事情给办成了,开创了咱们国家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局面。当时李鸿章管着直隶,还当北洋通商大臣,他真是费尽心力,才最终看到这些事情成功。长江招商轮船局是从同治十三年开始的。到了光绪三年,唐山胥各庄铁路开始修建;光绪四年,咱们有了邮政局;光绪五年,在大沽、北塘的海口炮台,也架设了电线,一直通到天津。从那时起,这些事业就越发展越大,各种交通工具齐头并进。轮船分官办的和商办的,铁路也分官办的和商办的,电线分部里办的和省里办的,邮政分总局和分局。

到了宣统年间,邮传部统计,铁路通车里程超过一万多里,电线总长九万多里,邮局有四千多处。每年铁路收入大概两千万两银子,电报一千多万两,邮政六百多万两,可是每年支出也差不多,赚的没多少,看来分利的人太多了吧?以前,马车一天最多跑百里,船只还得看风向和水流,慢得很。朝廷要是发个紧急军情,骑马送信,一天也就能跑个六七百里。现在呢,京汉铁路的火车,天津到上海的轮船,跑个两三千里的路程,也就三天时间。邮政包裹坐火车、轮船,也能很快送到。要是用电报,几万里外,瞬间就能收到消息。

老百姓一开始觉得这些新玩意儿难接受,等看到好处了,就都觉得挺好,所以轮船、电报、铁路,都有商办的。可是有些官员就想把这些都收归国有,对那些商办的企业,就各种打压。特别是川汉铁路的商办,那些官员手段太狠了,商人们抗议,就被治罪。他们滥用刑罚,激起了民愤,反对党借机攻击政府,国家根基都动摇了。“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孔子认为这是国家治理的最高境界。清朝全国文字统一,车轨也统一,就是风俗习惯不太一样,结果就导致了国家安定与否的巨大差异。所以说,伏羲氏说的“通天下之志”,不仅需要像轮船、铁路、电报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工具,更重要的是要有好的政治制度来维持,不能只顾着发展物质,而忽略了精神文明啊!写交通志。

最早的铁路是英国人建的,之后很多国家都跟着建。咱们清朝同治年间,正闹着海防的事儿,直隶总督李鸿章就多次跟朝廷上的人说修铁路的好处,但没成。

光绪初年,英国人偷偷摸摸地在上海修了一条通到吴淞的铁路,朝廷让李鸿章去处理这事儿。李鸿章就和江苏巡抚沈葆桢一起,派盛宣怀他们跟英国人谈判,最后花了二十八万两银子把铁路买了下来,然后就搁置不用了,当时很多有识之士都觉得可惜啊。

过了三年,有个商人自己出钱在唐山到胥各庄之间修了八里长的铁路,这可是中国人自己修建铁路的开始!

六年了,刘铭上朝给皇上递交奏折,说:“自古以来,国家面临的外部威胁,没有比今天更多更强大的。一个国家出事,其他国家都虎视眈眈,而俄国横亘在我国的东、西、北三面,和我们接壤,尤其令人担忧。俄国从欧洲开始修建铁路,逐渐逼近浩罕,又要从海参崴修路到珲春,现在它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铁路还没修好。不出十年,祸患就难以预测了。日本虽然是个弹丸小国,但它学习了西方先进技术,依靠铁路,也敢跟我们叫板。如果我们不提前做好准备,想变强就来不及了。”

“变强的方法,就是练兵造武器,这些当然应该逐步进行。但是关键在于,要赶紧修建铁路。铁路的好处,对漕运、赈灾、商业、矿业、税收、出行等等方面,说不完,而对军事更是刻不容缓。中国地大物博,北方边境绵延万里,与俄国接壤;沿海通商口岸,又与各国共享。如果只是画地为牢防守,防不胜防;如果靠骑马快跑来回奔波,鞭长莫及。只有修建铁路,才能使东西南北交通便利,可以根据敌人的动向,及时做出应对,即使相隔万里,几天就能到达,百万大军,一声令下就能集结。而且,军队集中力量就强大,分散就弱小。以中国十八个省份来算,军队并不算少,军饷也不算不足,但是各省各管一摊,各怀心思,一旦发生战事,都顾不上自己,征收军饷调动军队,都力不从心。如果铁路建成,就能加强联系,沟通血脉,裁减军队节省军饷,就能组建强大的军队,保卫边疆和沿海,运输枪炮,早上出发晚上就能到达,驻防的军队也可以随时变成机动部队,十八个省拧成一股绳,一个士兵抵得上十几个士兵的作用。将来兵权和财权都掌握在朝廷手里,中央强盛地方弱小,就不会被地方官员牵制了。”

“现在国家财政困难,主要是因为边防开支巨大;百姓生活困苦,主要是因为各种关卡的税收太重。各国争夺在华通商的利益,我们的财政收入一天天减少,后患无穷。如果有了铁路,收取的费用足以养活军队,就可以减少关卡的税收,既富国又利民,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现在要抓住时机赶紧行动,最好的办法就是向外国借款。中国重要的铁路有两条线路:南线一条从清江经山东,一条从汉口经河南,都通往京城;北线从京城东边通往盛京,西边通往甘肃。如果不能同时开工,可以先修建从清江到京城的铁路,与今年计划修建的电报线互相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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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这事儿啊,直接就让李鸿章和刘坤一两位大人商量着办。李鸿章说了:“修铁路这事儿,关系到国家的经济、军事、京城安全、老百姓的生活、运输、邮政、矿产开发、招商引资、轮船航运和人们出行,好处可太多了!但是,要是借外国的钱修铁路,万一外国人控制了铁路,侵占咱们的地盘,妨碍咱们国家用,那可就得小心了。” 刘坤一呢,就担心修铁路会影响老百姓的生活和税收。 还有个叫张家骧的大学士,说了修铁路的三大坏处。

这事儿又转到了李鸿章那儿,李鸿章可坚持自己的想法,力挺修铁路。结果,一大堆官员联名上书反对,侍讲张楷说了九个不利之处,御史洪良品也说了五个坏处,说得那叫一个激烈!反正反对修铁路的大臣太多了,皇上最后就下令取消了修铁路的计划。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提修铁路的事儿了。

话说十一年,跟法国打完仗和解之后,朝廷觉得海防这块儿不能放松,就下令让大臣们好好想想办法,把后续工作做好。李鸿章就说了:“跟法国那仗打完,欠了洋人两千万的债,十年才能还清,哪还有钱搞海军啊?要致富,就得学西方,开采煤铁矿,修铁路,发展商业。矿藏当然好,铁路更是长远之计。但要招商引资,一时半会儿不容易,朝廷也没钱帮衬。要是低息贷款从外国借钱来修,虽然别的国家都这么干,但咱们这儿大家肯定得吓一跳,没皇上亲自拍板,谁敢冒这个险啊?”

大学士左宗棠也上奏了七条建议,其中一条就是应该修铁路:“外国靠经商起家,先经商再修路,修路再练兵,运输方便,事事顺利。铁路没修之前,阻力当然很大,但一旦建成,老百姓就富了,国家就强大了,人才也多了,好处多多,坏处没有,这是有目共睹的。电报、轮船,咱们中国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就成了不可或缺的东西。要是铁路修好了,好处就更多了。建议先修一条从清江到通州的铁路,打通南北交通要道,方便运输,商业就能发展;方便调兵遣将,军队规模就能缩减。而且费用才几百万,政府牵头,招商引资试点一下就能开始,对老百姓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等试点成功了,再继续修分支线路。往西北方向延伸,更是以后必然的趋势。” 奏折递上去后,大臣们虽然觉得说得有道理,但也没采纳。

到了那年冬天,李鸿章又提议说:“陶城到临清之间,两百多里路,河道淤塞严重,建议在那儿试点修条铁路,作为南北交通的枢纽。”皇上听取了漕运总督崧骏等人的意见,最终没同意。

一开始,中法战争、中越战争爆发的时候,因为运输不方便,差点打输了仗。战争结束后,当权人才意识到铁路对军事有多么重要。

十三年的春天,海军衙门的大臣王奕譞他们上奏说:“修建铁路的事,讨论了好多好多年了,说法不一,众说纷纭,始终没个定论。直到前年的战争,我们才明白纸上谈兵和实际操作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我奕譞负责总理事务,见闻比较多一些。我的同事曾纪泽出使国外八年,亲眼见识了西方国家铁路和火车的好处。现在大家一起商量,调兵遣将,运送武器装备,最重要的是要方便快捷,所以应该选择重要的地方先修建。天津的官员们报告说,直隶的海岸线很长,防守不容易,运输更是困难。所以,我们建议先修建从开平到阎庄的铁路,向南连接大沽北岸八十多里,先把这一段修好,然后再从大沽修到天津一百多里,逐步建设。天津到沽口的铁路建成后,再继续修建从开平往北到山海关的铁路,这样周盛波将军带领的一万兵马,就能快速支援,相当于几万人的战斗力。这项海防工程非常重要,筹集资金不容易,应该用官府的钱来办,调动军队一起帮忙施工,争取尽快完工。如果批准了,就派人督促开平公司的经理。”皇上批准了。

第二年,铁路就修好了。总理衙门上奏说:“新修建的天津到沽口的铁路,从天津府城经过塘沽、芦台,一直到阎庄,全长一百七十五里;从阎庄到滦州的唐山,长八十里,这是以前一些商人修建的铁路。新旧铁路连接起来,火车通行非常方便快捷,比轮船强多了。“交通要道掌握在自己手里,再也不用担心关键时刻受制于人了。这样发展下去,以后一旦需要征兵、运送武器装备、粮食等物资,就能立刻调动;商人百姓经商贸易,再远的地方也能到达;荒凉的地方,也能变成交通要道,这真是我们现在要强大起来最急需的事情。”

广东商人陈承德建议修建天津到通州的铁路,大概意思是说:“现在修铁路,收入还不够养路的。如果修这条路,就能收回修路借款,还能补贴海军经费。”直隶总督李鸿章把这事儿报上去了,朝廷就批准了。当时朝中一片哗然,翁同龢、奎润这些大臣,还有徐会沣、余联沅、洪良品、屠仁守等御史,都上奏章反对。他们主要担心资敌、扰民、失业这三件事,也有人说应该在边疆地区修,或者在德州、济宁修,方便连接河运。这事儿最后交给了海军衙门处理。

后来海军衙门讨论后,上报朝廷说:“奏章里担心的那些问题,首先是资敌。如果敌人打来了,铁路早就拆了,哪来的资敌之虑?其次是扰民。修铁路首先要避开民房、坟墓,实在避不开的,就给高价,让他们搬迁,就不会扰民了。最后是失业。铁路修好了,商业就兴旺了,赚钱的路子更多了,更不可能失业。天津到通州的铁路,不是为了富国,也不是为了商人赚钱,主要是为了支援海军,方便军队调动。那些反对的人没搞清楚情况,不帮忙就算了,还道听途说,凭空捏造,一连串地奏章上报,扰乱圣听。现在全世界各国都在发展军事,敌人打过来,不是靠羽毛能挡住的,敌人来了,也不是靠牛粪能赶走的,全看中国强不强,这决定着我们安危。我们修铁路的初衷,不是像外国那样到处都修,而是主要为了军事用途。我们不只修天津到通州这一条路,而是要为全国的军事部署做准备。如果在江南、河北、关东、甘肃等地都部署重兵,都修铁路,那军队行军万里都不再辛苦,粮草运输也能迅速到位,零散的军队可以随时合并或撤离,军费开支也能节省。此外,对海防河运也有很大好处,还能方便货物运输、矿产销售、人员出行、工程建设、邮政快递,好处说不完。这件事是全新的尝试,需要仔细研究。请下令沿江沿海各地的将军和督抚,都发表一下意见。” 朝廷就批准了,命令大家详细讨论后上报。

刘铭传想从天津修铁路到北京,护军统领黄彭年觉得应该先搞边防和漕运,等以后再考虑内地和沿海各省,先在天津试点一下看看。广东巡抚张之洞则建议先别搞天津到北京的铁路,先修建内地干线铁路。他在奏折里说:“现在修铁路最重要的是方便运输土特产。现在进口外国货的钱,每年比出口土特产多两千万两银子。照这样下去,以后肯定支撑不住,所以必须想办法多出口土特产,多卖土特产来弥补。有了铁路,机器就能运进来,笨重的货物就能运出去,山区和边远地区的土特产都能运到江边海边,销往全国各地甚至海外。可是,沿江沿海地区、辽东三省、陕甘边境地区,强邻虎视眈眈,防不胜防。如果没有铁路可以快速运兵支援,只能被动挨打,就算有再多的优秀将领、精兵强将、先进武器和军费也守不住啊!所以应该先选择交通便利的地方,优先修建干线铁路,这是全局的战略考虑。至于天津到北京的铁路,关系重大,而且有很多不便之处。如果一开始修建这条铁路就出现一些乱子,那些墨守成规的人就会以此为借口,更加抵制铁路建设。以后再修建其他铁路,那些参与集资的官员和商人一定会裹足不前,那些愚昧的百姓也会找各种理由反对,这样铁路建设就永远无法完成,铁路的效益也永远无法体现。”

翁同龢建议先在边疆地区试点,方便运输军队;徐会沣等人建议改在德州、济宁修建铁路,方便漕运,他们都认为天津到北京的铁路可以缓一缓,先另辟蹊径。但是边疆地区太偏远了,对全局没有多大帮助,效果也不容易显现;而且那里也不是商业繁荣的地方,修铁路的钱从哪里来呢?德州到济宁一线,黄河岸边沙地多,地基松软,工程造价太高了。我认为应该从北京城外的卢沟桥开始修,经过河南到达湖北汉口。河南和湖北位于全国中心地带,中原地区四通八达,都汇聚到这里。修铁路的路线,应该经过保定、正定、磁州,再经过彰德、卫辉、怀庆等府,在清化镇以南的北岸和荥泽口以北的南岸之间,选择黄河上游河滩窄、河岸坚固、河道稳定的地段,建造桥梁渡河。这样,山西的货物就能通过井陉运到中原,关中地区的货物就能通过洛口运到中原,西北地区的消息也能及时传到中原。

从黄河以南,就沿着郑州、许昌、信阳的驿道到达汉口,然后向东连接淮安、苏州,向南连接湖南、四川。这条线路有很多好处:第一,它位于内地,远离沿海,没有引敌入境的风险;第二,这条线路长达三千多里,地广人稀,房屋和坟墓都比较分散,容易勘察选线;第三,干线铁路很长,车站多,沿线经济繁荣,支线铁路也会随之发展。那些修铁路的工人和沿线做生意的商贩,生活都会得到改善,他们会积极地改变现状,不会失业;第四,一条铁路就能控制八九个省份的交通要道,人流和物流都会汇聚到这里,贸易一定会兴旺发达。将来,汴梁、洛阳、荆州、襄阳、济南东部、淮安、泗州等地的铁路网将纵横交错,各省都能互相连接,四通八达。不仅能收回铁路的建设费用,还能带来取之不尽的财源;第五,京畿地区一旦发生战事,两湖、两淮的精兵强将,接到命令后,不到一天就能云集京城。即使内地偶尔发生土匪作乱,也可以迅速派兵平叛,征兵调兵都非常方便;第六,中国矿产资源中,煤炭和铁矿储量最丰富,质量最好。太行山以北的煤铁资源最丰富,质量也最好,但是地质条件复杂,交通不便。有了铁路,就能用机器开采,用西方的冶炼技术冶炼,矿产产量会大幅度提高,开发山西的矿产资源,堵住国家财政的漏洞;第七,海上作战最怕的就是漕运受阻。东南地区每年漕运的粮食超过一百万石,从镇江用轮船运到汉口需要三天,再运到北京需要两天。从卢沟桥运到京城的距离,和从通县运到京城的距离差不多,这样就能应对河运和海运的风险,开辟一条便捷的运输通道,还能节省大量的运输费用。这条线路比起从东边王家营经过黄河下游的线路,要容易得多。

如果担心工程量太大,难以完成,可以将北京到正定的路段作为第一段,然后到黄河北岸为第二段,再到信阳为第三段,最后到汉口为第四段。每公里造价不过五六千两银子,每段工程造价不过四百万两左右,四段工程总共需要八年时间才能完成,资金也需要八年时间分期筹措。中国这么大,每年筹措两百万两银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筹措资金的方法,除了由铁路公司照常招股外,还应该选择各省口岸繁荣、盐税丰厚的地区,由藩司、运司、关道发行股票,想办法募集资金。铁轨可以从山西运来,在当地建立冶炼厂进行冶炼,以保证施工的有序进行,让老百姓也能从中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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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递上去之后,又转到了海军衙门。然后我又重新上奏,说:“各国都在修建铁路,以干线为主要线路,支线作为补充,有战事就用铁路运兵,平时就靠铁路运输货物赚钱。放眼五大洲,欧美都修建了铁路,亚洲也修建了铁路,难道中国就不应该修吗?就中国来说,有人说应该先修边防铁路,有人说应该先修内陆铁路,难道就不应该修我奏请批准的津通铁路吗?津通铁路是京畿东南地区的一条主干线啊!水路承担着沿海七省的物资运输,陆路则连接着关东三省的命脉。而豫鄂铁路是京畿西南地区的一条主干线,它控制着荆襄地区,通往关陇地区,一条铁路就能扼守七八省的要冲。我最初的想法是逐步建设中原铁路,先从天津到通州,方便海防,然后扩展到津通铁路,促进商业发展。区区二百里,其重要性与豫鄂铁路的千里铁路差不多。现在张之洞也提出了津通铁路的五大好处,其中考虑的各个方面,我之前的奏折里已经分析得很清楚了。但是,这件事关系到开创先河,我们应该选择最好的方案。津通铁路应该暂时缓建,而卢汉铁路应该以汉口到信阳为第一段,逐步向北延伸,改为卢沟和汉口两条线路分别试办,总共需要三千万两白银,资金来源采用商股、官府拨款和外国贷款三种方式。” 奏折上去了,皇帝批准了。

最初,李鸿章提出修建津通铁路的建议,朝中很多人反对,但李鸿章坚持己见。张之洞提出了卢汉干线的方案,在中间调停,醇亲王奕譞也在背后支持,这件事才最终确定下来。但是当时朝中大臣还有很多人不赞成修建卢汉铁路,只是没人敢公开反对。所以通政使黄体芳说修铁路不能借外国贷款,以免造成负担,而有些官员也说黄河大桥很难修建。由于执政者坚持要修建铁路,时间久了,反对的声音才逐渐平息。李鸿章给张之洞写信,说外面议论纷纷,应该尽快开工,以免节外生枝,张之洞对此表示同意。不久之后,张之洞被任命为湖广总督。

张之洞调任湖北之后,更加积极地推动卢汉铁路的建设,他制定了计划:储备材料要抓紧,勘察线路可以慢一些,开工可以再等等,但完工一定要快。因为商股难以依赖,他请求每年拨款二百万两白银作为铁路建设经费。皇上批准了他的请求。

话说十六年前,因为东北三省边境的事情特别紧急,海军衙门的大臣王大臣和直隶总督李鸿章就建议,先把卢汉铁路的款项挪出来修建关东铁路。计划从林西修建干线,经过山海关,到达沈阳再到吉林,另外从沈阳再修支线到牛庄、营口,总共2323里,每年拨款200万两白银作为关东铁路专款,任命李鸿章为督办大臣,裕禄为会办大臣,所以卢汉铁路的工程就耽搁下来了。其实从光绪初年开始,朝中大臣就经常建议修建铁路,朝廷也想试着修建铁路来带动风气,但是地方官员害怕困难,总是拖延,还担心舆论压力,谁也不敢第一个吃螃蟹。卢汉铁路虽然已经决定要修了,后来还是停工了。到那一年,全国的铁路,只有唐山到阎庄85里,阎庄到林西镇235里,还有基隆到淡水60里而已。

二十一年的时候,皇上命令张之洞挑选人才,并筹划修建清江到北京的铁路。张之洞说,修铁路,卢汉铁路最重要,江宁、苏州、杭州其次,现在修建清江铁路不合适。皇上同意了他的意见。当时张之洞正在两江总督任上,皇上特别命令他调到湖北去负责这件事。因为卢汉铁路线路长,资金巨大,皇上就下令招募一千万两的资金,允许成立公司自己承办。广东人许应锵、方培尧等人说可以集资达到这个数额,遵照皇上的旨意承办。直隶总督王文韶和张之洞说,这些承办的商人靠不住,建议让天津海关道盛宣怀担任督办,皇上同意了,任命他为四品京堂官来督办修路的事。盛宣怀上奏了四件事:第一,请求特设铁路总公司,拨付官款,募集商股,借洋债;先修建卢汉铁路,然后逐步修建苏沪铁路、粤汉铁路。皇上都同意了他的请求。这一年,在上海设立了铁路总公司,卢汉铁路也终于开始动工了。

自从甲午战争以后,外国列强对中国的觊觎越来越厉害,他们侵略中国的计划,首先就是想在中国修铁路。俄罗斯想要修建西伯利亚干线铁路,横穿黑龙江省和吉林省,然后修建支线通往旅顺和旅顺大连湾。英国呢,就申请修建五条铁路:一条是从苏州经过杭州到宁波的苏杭甬铁路;一条是从广州到九龙的广九铁路;一条是从天津到镇江的津镇铁路;一条是从浦口到信阳的浦信铁路;还有一条是从山西、河南通往长江的铁路。法国呢,从越南修铁路到云南省,还从龙州修铁路到镇南关。德国占领了胶州湾,就修铁路到济南。葡萄牙占领了澳门,也修铁路到广州。日本更是厉害,擅自在新民厅修建铁路到奉天,还获得了奉天到安东铁路的修建权。这就是当时各国用修铁路来侵略中国的总体战略。

一开始,俄国暗中勾结朝鲜,窥探奉天的动静。有人建议赶紧修建关内外铁路来牵制俄国,于是朝廷就让顺天府尹胡燏棻督办天津到榆林的铁路工程;后来因为修建到吉林的铁路款项不足,工程就停了。到了光绪二十四年,俄国那边的情况越来越紧急,胡燏棻就请求停止向英国借款,另想办法修路。他在奏折里说:“关外铁路,本来计划修到吉林,因为没钱又耽搁了。等到我们把天津和卢沟桥之间的铁路修好,俄国马上就跳出来争。现在他们已经同意从俄国边境直接修铁路到旅顺大连湾,奉天和吉林两省东北部的利益都被他们占去了。现在看来,只有赶紧从大凌河修铁路到新民厅,才能连接沈阳,同时也能保护蒙古和热河的矿产资源。另外,还要从营口修铁路到广宁,这样才能防止中国海关被俄国占领,还能保住奉天省西北部的利益。现在东三省的局势已经掌握在俄国手里了,幸好还剩下这么一条路,我们还能想办法抵抗。如果现在错失良机,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皇上听了他的建议,就批准了。

一开始,英国人特别想修建通往广州的铁路。王文韶、张之洞、盛宣怀他们一起上奏说:“粤汉铁路南段,本来计划着慢慢筹措资金,逐步建设,但是现在形势紧急,一刻都不能耽误。周围各国虎视眈眈,动不动就借一些小事来进行外交交涉,军舰互相在海上耀武扬威,海上交通能不能通畅,根本没个准儿。现在海军又无力发展壮大,万一发生外患,咱们就好像跟外界隔绝了一样,必须在内地修建铁路,才能把各地连接起来。广东是富庶的地方,南面有山川作为屏障,不能轻易放弃,所以粤汉铁路南段应该和北段同时修建。”

他们又上奏说:“德国无理取闹,强占了胶州湾和墨县这些战略要地,还承包了山东的铁路建设。俄国已经在黑龙江、吉林修建铁路,图谋打通奉天和旅顺的交通。法国已经在广西修建铁路,企图以此来吞并云南。只有英国人觊觎中国最久,却一直没捞到什么好处。今年春天,英国商人多次来洽谈承办粤汉铁路的事,我们一直没答应他们。他们急着想做这件事,是为了抢先在中国中部或者广东修建铁路。英国人真正想要的是:一、借款;二、修路;三、想得到香港对岸的深水港,他们图谋铁路的野心昭然若揭。现在德国已经占领了胶州湾,俄国已经控制了旅顺,法国已经窥视海南岛,英国还想要控制长江口和吴淞口。中国的各个海口差不多都被外国势力占领了,只有内地还能南北通行。如果粤汉铁路也交给英国人来修,将来俄国的铁路向南延伸,英国的铁路向北推进,只有卢汉铁路孤零零地夹在中间,怎么发展?甚至可能被英俄两国的铁路并吞。只有赶紧把粤汉铁路自己修建起来,才能挽回一点局面。”皇上批准了他们的奏章。

一开始,计划修建粤汉铁路是从湖北进去,经过江西,最终到达广东。后来觉得这条路线太绕远了,就改道湖南的郴州、永州、衡州、长沙。到了这个时候,决定由三省的绅商自行筹办铁路,成立一个总公司来统筹规划。你看啊,全国各省的主要铁路,是从关东地区开始修建的,卢汉铁路、粤汉铁路紧随其后。此外,还有官办的铁路,比如天津到卢沟桥的津卢铁路,“津卢铁路”,正定到太原的正太铁路,“正太铁路”,郑州东边到开封,西边经过荥阳、汜水到达洛阳的汴洛铁路,“汴洛铁路”,广州到九龙的广九铁路,“广九铁路”,上海到南京的沪宁铁路,“沪宁铁路”,萍乡到昭山的萍昭铁路,“萍昭铁路”,道口到清化镇的道清铁路,“道清铁路”,北京到张家口的京张铁路,“京张铁路”,天津到浦口的津浦铁路,“津浦铁路”,吉林到长春的吉长铁路,“吉长铁路”,齐齐哈尔卜魁城到昂昂溪的齐昂铁路,“齐昂铁路”。

这些都是政府出资修建的。而潮汕铁路、新宁铁路、川汉铁路、同蒲铁路、洛潼铁路、西潼铁路、广厦铁路、归包铁路、归新铁路、桂全铁路、滇桂铁路、滇蜀铁路、腾越铁路,以及浙江、江苏、安徽、江西、云南、四川等省份,都申请自行修建干线和支线铁路,朝廷都批准了。 到了这个时候,修建铁路的观念在全国都很流行,从朝廷到老百姓,都觉得修铁路是当务之急。

修铁路的事儿定了,最要紧的就是筹钱和想办法。筹钱呢,有国家拨款,有外国贷款,还有民间投资。修路的方式也有几种,国家自己办,商人自己办,或者国家监督,商人承办。自从刘铭传提议借外国的钱修铁路,就遭到很多人的反对,所以借钱修路这事儿当时谁都不敢提。所以卢汉一开始建议的时候,还只是想申请国家拨款,不敢明着说要借外国的钱。借外国的钱,是从津卢、关内外铁路开始的。等到盛宣怀督办修路,他首先提出了三条铁路分别向三个国家借款的策略。就是卢汉铁路借比利时的钱,沪宁铁路借英国的钱,粤汉铁路借美国的钱。上面批准了他的请求。这样一来,正太铁路就借了俄国的钱,汴洛铁路借了比利时的钱,广九铁路、苏杭甬铁路借了英国的钱,津浦铁路借了英德两国的钱。贷款的条件大都是本金十份给九份,利息二十分取一份;铁路作为抵押物,有时候还包括铁路沿线的资源。付息、还本、赎回铁路,都有明确的期限,但是还本、赎回铁路的期限还没到,就先不用管了。购买材料、勘测线路、动工兴建,很多都依靠外国人来做。所以外国人就利用贷款做诱饵,希望能从中承办工程获利。

卢汉铁路将近三千公里,花费超过四千万两白银,黄河大桥的工程更是耗费巨大,国家拨款只够开工而已。最初计划向美国借款,因为要求太高,就改和比利时谈。英、德、法等国也纷纷前来。最后还是向比利时借了一亿一千二百五十万法郎。比利时是个小国,钢铁资源丰富,工程技术娴熟,对中国也没什么大的野心。三十一年,又续借了一百二十五万法郎。一年多后,铁路完工了。北端直达北京,所以改名为京汉铁路。京汉铁路的分支线路,叫做正太铁路,还有汴洛铁路。正太铁路借款,最早是在二十三年。俄国璞科第和山西的官绅商议好后又停止了。二十八年,盛宣怀又和他们商议借款四千万法郎。协议达成,但是俄国人挨士巴尼又要求修建太原到榆次、成都、太谷、西安,石庄到东光、微水、横涧四个岔路口,以及同蒲铁路等多条线路。这些都经过部门商议,岔路口最后还是按照他们的要求修建了。三十三年秋天,工程竣工。

容闳想办天津到镇江的铁路,盛宣怀担心这会影响到自己控制的卢汉铁路的利益,所以就提议修建汴洛铁路和开封到济南的铁路来牵制他。汴洛铁路的贷款从光绪二十五年开始谈,到二十八年才基本谈妥,一共借了2500万法郎。当时负责这个项目的是外国人卢法尔。后来又陆续借了1600万法郎。光绪三十四年,这条铁路终于修好了。

天津到沽口的铁路,一共花了130万两白银,一部分是政府拨款,一部分是商人投资,不够的部分用外国贷款来补上。天津到卢汉铁路借了英国的40万英镑。关内外铁路借了英国的230万英镑。本来是商人自己办的,后来胡燏棻当了督办,才变成官方主导的项目。义和团运动爆发后,关外铁路被俄国占领,关内铁路被英国占领。后来政府让袁世凯他们跟英国大使签订协议收回铁路,结果英国人却抢占了百里范围内的铁路修建权,不准别人再修路了。光绪三十一年,京奉铁路全线竣工。

道清铁路是英国福公司修建的,全长90里,效益低,花费巨大。一开始,英国商人想承包泽州到襄垣和怀庆到浦城这两段铁路,都没成功。后来他们就说,用贷款来换取道清铁路的控制权。朝中大臣们都觉得不行,最后还是借了英国61万4600英镑把道清铁路赎了回来。天津到浦口的铁路,因为天津到镇江的铁路计划没成功,所以改成从天津北起,到浦口南止,从英德两国借了500万英镑。当时的尚书吕海寰负责这个项目。宣统三年,这条铁路终于完工了。

盛宣怀搞沪宁铁路,跟英国人借了巨款,这事儿成了各省自己办铁路,拒绝外债的导火索。他跟英国人签合同,借了325万英镑,期限50年。结果呢,工钱还没花完一半,钱就花光了,又要借一百万英镑。这一下,上海老百姓炸锅了,纷纷上书朝廷,结果朝廷就让唐绍仪去管沪宁铁路和京汉铁路,把铁路总公司给撤了。

唐绍仪上任后,又听从英国工程师的建议,打算再卖65万英镑的债券。他上奏朝廷说:“盛宣怀移交的合同文件和账目,乱七八糟的,钱都花哪儿去了都不知道!沪宁铁路的合同比京汉铁路亏得还厉害。最要命的是,总管理处里,两个中国人,三个外国人,开会的时候,我们人少他们人多,处处受制于人。有人建议再派个监督员,可问题是,权力都在总管理处手里,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就算有监督员,也白搭。更棘手的是,财政大权掌握在外国人手里,虽然花钱需要中国人签字,但记账的是外国人。分段记账,钱的支配权还是在工程师手里。买材料都得通过怡和洋行,行车总管、材料总管,全是外国人。总之,就是我们人少他们人多,处处受制,想办点事儿都难。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修改总管理处章程,多派中国人管账,分管各个总管的职位,现在已经开始这么做了。至于钱不够用,我打算再卖65万英镑的债券应急。” 朝廷批准了。

正赶上唐绍仪打算再跟英国人借钱的时候,侍郎吴郁生上书反对,大致意思是:“沪宁铁路是英国洋公司要承建的,盛宣怀跟他们签了合同,才六百多里的铁路,居然借了350万英镑,这钱花的也太多了,肯定乱花钱。合同一公布,大家都很震惊。朝廷去年已经下令让唐绍仪重新处理这件事。现在听说沪宁铁路的工程师来北京了,又说钱不够,想再卖70万英镑的债券。就算按照之前借的350万英镑来算,每公里也要花三万多两银子,比其他铁路贵了一倍多,国家已经亏了很多了。如果再借一大笔钱,那唐绍仪接手后,根本就没解决盛宣怀造成的损失。请朝廷按照合同,严格审查款项的使用情况,同时自己想办法筹钱。千万别再让洋公司卖债券,他们会以九折的价格卖,让我们吃大亏!” 朝廷知道了这件事。最后,沪宁铁路因为本息太多,根本收不回来。

苏杭甬铁路,从1924年开始,就由英国商人承包了。那一年,盛宣怀跟他们签了个初步协议,主要内容都跟沪宁铁路差不多。可是协议签了,英国人却把它搁置一边了。到了1931年,浙江自己筹建铁路局的事儿定了,御史朱锡恩就请求废除之前的协议,皇上就命令盛宣怀和浙江巡抚一起负责这件事。英国人仗着之前有协议,死活要承包,双方来来回回地争论、威胁,很久都没结果。侍郎汪大燮参与了协商,把修铁路和借款分成两件事儿来谈。浙江人因为铁路股份已经集资到一定数目了,坚决不肯借款,一听这个消息就炸锅了,狠狠地批评汪大燮。汪大燮后来被派去英国,梁敦彦接替了他的工作。浙江推举孙廷翰,苏州推举王同愈等人到北京协商,最后因为废除协议太难,就由朝廷向英国借款,贷给浙江和江苏两省,这事儿才算完。

粤汉铁路想借美国的钱,这是盛宣怀提出来的。驻美大使伍廷芳和合兴公司商议,要借四千万美元,计划五年完工。美国派毕来斯负责铁路事宜。从广东的三水开始修建,才修了十五里路,就花了超过两百万美元。毕来斯死了,工程也停了,而且美国方面的股份大部分卖给了比利时人。湖北督办张之洞认为比利时已经承包了卢汉铁路,粤汉铁路再让比利时承包,两条路都让比利时人修,对国家没好处,他大力主张废除跟美国的协议,湖南人也支持他。皇上采纳了御史黄昌年的话,命令张之洞妥善处理这件事。张之洞更加坚决地主张废除协议。盛宣怀不同意,暗中阻挠,皇上就下令盛宣怀不得干预。张之洞又让驻美大使梁诚跟合兴公司协商,一年多才谈妥,用一百一十万英镑从美国人手里赎回了粤汉铁路的修建权。

话说,当时张之洞想从英国借款,英国人趁机要求修改广九铁路的协议。广九铁路是英国人当初帮忙筹办的五条铁路之一,二十五年前就签了草约,一直没正式确定下来。到了三十年的时候,沪宁铁路的协议签订了,英国人又想谈广九铁路的事,但没谈成。后来苏杭甬铁路的事情闹得挺厉害,双方僵持不下,清政府就答应英国人先谈广九铁路,想以此缓和局势,再把正规协议定下来。

等到要谈粤汉铁路借款的时候,英国人又要求合办整个广九铁路,广东督促坚决不同意。接着英国人又想用广东的盐税和铁路作为抵押来借款,广东人还是不同意。最后还是借了英国一百五十万英镑,才把协议签了。张之洞用英国的钱还了美国的债,当时很多人觉得这是用英国换了美国,坏处差不多,都纷纷批评他。 昌年也说铁路主权非常重要,还债的压力也很大,应该赶紧修路,坚决杜绝外国干涉。

于是朝廷下令说,借款修路弊端很多,应该由三省共同集资修建,才能保证主权。从此以后,朝廷明令禁止借债修路,商部也制定了限制借款的条例。各省的人也都意识到外国人图谋不轨,纷纷计划自己筹资修建铁路,以防止外国干涉,因为大家见识过外债带来的巨大损失,都争着想集资,自己掌握铁路主权。这就是官办铁路改为商办铁路的由来。

唐山到阎庄的铁路,是开平公司开的头,后来又修到了天津、大沽,一直通到林西镇,都是开平公司干的。 后来武举李福明想修北京到西沽的路,广东人许应锵他们想办卢汉铁路,都没成功,之后就再也没人提商办铁路的事儿了。

过了几年,也就是光绪二十九年,广东人张煜南想成立公司承办潮汕铁路,这事儿成了,然后川汉铁路也跟着提上日程。四川督军锡良说,英国和美国的商人都在盯着川汉铁路,美国商人班士还想要修一条灌县到富顺的支线,所以奏请朝廷允许四川人自己筹钱修路。

第二年,江西人推举李有棻负责江西铁路的建设,先修南浔段作为主干线的第一部分。光绪三十一年,编修陈荣昌他们说,法国人已经修好了滇越铁路,云南省内应该自己动手修路,免得被人说闲话,于是就请求修建滇蜀铁路。云南督军丁振铎把这事儿报上去了,朝廷批准了。贵州巡抚林绍年说贵州的路不通,云南铁路效益也不好,干脆把贵州的铁路也一起考虑进去。陈荣昌后来又提议修建腾越铁路,由编修吴琨负责。安徽由李经方负责修铁路,从芜湖开始修,计划向北连接卢汉铁路,向南通往赣浙地区。福建由陈宝琛负责,在厦门修路。浙江由汤寿潜负责,主干线一条从杭州到苏州,一条从富阳到江西;支线一条从江山往南通福建,一条从湖州、长兴往西通安徽。新宁、广厦铁路,由广东人陈宜禧、张振勋负责。西潼铁路,靠近汴洛,远达甘肃、新疆,是西北地区东西向主干线的枢纽,陕西巡抚曹鸿勋奏请朝廷批准了。

光绪三十二年,江苏人推举王清穆负责规划江苏全省的铁路,江南地区从上海经松江到浙江,北方从海州进入徐州,一直通到河南。广西由于式枚负责,计划从桂林修路到全州,再通往湖南,然后经梧州到广东。粤汉铁路因为和美国签订的合同作废了,三省(湖北、湖南、广东)在湖北成立了铁路局,筹集资金修路,各自负责各自的路段,互不干涉,先修主干线再修支线,这是他们的基本原则。湖南由袁树勋负责,广东人内阁侍读梁庆桂、道员黎国廉和广东督军岑春煊因为商办粤汉铁路的事儿起了冲突,结果被朝廷弹劾罢官。后来朝廷派人调查,又恢复了他们的官职,铁路改由官督商办,没几天就集资四千万元,由郑官应负责。

那个时候,大家觉得修铁路是解决燃眉之急的大事,只要有人提建议,上面就立刻批准。于是,各地铁路的修建工程,像经纬线一样遍布全国各地,真是到处都在忙着修路。筹集资金方面,除了号召老百姓投资入股之外,主要就是靠开征米、谷、盐、茶、房屋、彩票、土特产等各种捐税,还有铜元盈余和随粮认购股份等等。要说修路速度快,权力又集中,新宁铁路首屈一指。新宁人陈宜禧,精通铁路技术,大家都很拥护他,他一直负责这项工程,所以两年就修好了。其次是潮汕铁路,虽然也勘探了线路,招募了股民,中间出了不少状况,但最后还是完成了。总理张煜南因此被提升为三品京堂。此外,粤汉铁路的股民主要来自广东,但内部斗争也最激烈,总理换了好几个,工程也因此停滞不前。四川省的铁路建设,主要依靠租股,募集资金高达一千多万元。浙江、福建、安徽、江西等省也陆续开工。其他各省,大多募集的资金不多,有名无实。西潼铁路因为商股难以筹集,最后改为官办,可见其困难程度。

三十四年,皇上采纳了江苏巡抚陈启泰的建议,任命大学士张之洞督办粤汉铁路,希望能统一管理,结果也没什么效果。那一年,朝廷下令把铁路建设列为国家大事,号召绅商集资,分别成立公司,修建铁路多年,大多进展缓慢,于是命令有关部门派人去各地调查勘察。随后,上报了铁路勘察和资金筹措的方案。当时,川汉铁路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其他的铁路,把洛潼、西潼、同蒲、江苏、浙江这四条铁路列为最重要的,为第一类;粤汉、潮汕、新宁、惠潮、广西、福建列为次要的,为第二类;滇蜀、安徽、江西列为再次要的,为第三类。计划先调查洛潼、西潼、同蒲三条铁路,然后汇报情况。宣统二年,川路铁路的财务人员贪污了190多万铁路股款,四川籍在京官员甘大璋等人向皇上告发了此事,经过调查后下令追缴,但最后也只是说说而已。

石长信给皇上上奏说,咱们国家修铁路,之前都没好好规划。现在应该明确主干线和支线的方案,让全国都知道国家铁路的政策是什么,以后大家都有章可循,别像以前那样,各种说法都有,乱七八糟的,没个主心骨。现在情况紧急,边防尤其重要。国家要是不赶紧把东西南北这些主要干线铁路修起来,四面受敌,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老百姓没责任,但国家大事怎么办呢?这利害关系,刻不容缓!皇上您一定要果断决策,别再犹豫了!你看德国、奥地利、法国、日本、墨西哥这些国家,铁路都是国有的,咱们把支线铁路交给老百姓,已经很好了。况且主干线和支线互相补充,上下关联,这样既合理,也更容易办成。所以,尽快明确铁路政策的大方向,这是第一点。

再说东南主干线,粤汉铁路是最早要办的。光绪二十六年,督办大臣和湖广总督他们一起奏请,借美国贷款修建。当时签了合同后,已经在广东修了佛山到三水一百多里的铁路,广州到英德的主干线也已经买地开工了。结果到光绪三十年春天,张之洞听信了王先谦等人的话,不惜巨资,跟美国公司撕毁了合同,坚持己见,最后导致工程停工。毁约后,本来想集合湖北、湖南、广东三省的力量来完成这条铁路。可几年过去了,广东虽然有钱,但绅士们争权夺利,修路进展很少;湖南、湖北更是没筹到钱,光浪费了公款。张之洞后来后悔了,不再坚持之前的错误,又打算借款修建,和英、德、法三国银行签订了借款合同草案,签字盖章后正准备上报,结果美国干预案插了进来,暂时搁置了。张之洞没多久就去世了,这事儿就一直拖到现在。算算从毁约到现在,已经七年了!要是当初没翻来覆去,粤汉铁路早就修好了,像京汉铁路那样,十年就能还本了。

至于川汉铁路,筹集的款项都是从田里收的,总共有一千多万。那些绅士们拉帮结派,各持己见,去年才从宜昌开工,修到归州以东,五百里的工程,才完成不到二三成,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完工。更可气的是,施典章居然把川路租股的收入,贪污挪用了数百万!这就是川、粤、汉三条主干线铁路失败延误的原因,必须赶紧查办,这是第二点。

最近云贵总督李经羲打算修建滇桂边境铁路,对国防很重要。但是,如果没有粤汉铁路连接湖南永兴和广西全州,滇桂铁路怎么防守?现在咱们的粤汉铁路直通广西和云南,川汉铁路可以远控西藏,这其实是国家必须拥有的两条重要干线铁路,万一有事,可以紧急调动。所以,无论多长的主干线铁路,绝对不是老百姓零零散散凑钱能修成的,就算再拖十年二十年修好,各个地区,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命令下达不了,最终还是要像欧美国家那样,收归国家所有。所以主干线铁路必须国有,这是第三点。

国家一向对老百姓宽厚,即使财政非常困难的时候,也不肯加税。四川、湖南现在修铁路,搞了个租股的名目,每亩地都征税,用来支付路款。听说两省农民怨声载道,要是碰上荒年,更是难以承受。但是铁路局用“路没了地也没了”这种话吓唬老百姓,所以他们不得不交。四川老百姓负担能力相对好些,还能勉强承受。湖南老百姓本来就不富裕,如果几年内,强迫百姓拿出几千万巨款,而铁路一天没修好,老百姓一天得不到好处,我担心老百姓穷困潦倒,想图强反而会越来越弱。所以,主干线铁路收归国有,命令一下,全国老百姓肯定不会反对。况且把这些民力留下来修支线铁路,工程容易完成,资金容易筹集,收益容易获得。让老百姓的土特产能顺利流通,老百姓逐渐富裕起来,所以支线铁路可以归老百姓所有,这是第四点。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看到任何需要翻译的内容。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奏章递交上去,相关部门开始讨论执行。圣旨下来了,上面说:“咱们中国地大物博,边疆绵延几万里,走一趟少说也得几个月,朝廷时刻惦记着边防,真是操碎了心啊!想要有效控制边疆,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修铁路。再说,政治上的咨询、军队的调动、土特产的运输,都得靠交通方便才行,大局才能好转。经过反复考虑,国家必须修建贯穿全国的几条大铁路,才能更好地管理国家,掌握全国的命脉。以前规划不好,没个章法,全国铁路修得乱七八糟,没有主次之分,也不考虑老百姓的承受能力,随便一份申请就批准了让私人承办。结果好几年过去了,广东那边股金才收了一半,路却没怎么修;四川那边欠账巨多,追讨无门;湖南、湖北那边开工好多年了,钱都白花了。耗费了老百姓的血汗钱,有的被浪费了,有的被贪污了,时间拖得越久,老百姓的负担越重,上上下下都受影响,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朕要明确告诉大家,全国铁路都归国家所有,这是国家政策!所有宣统三年以前,各省自己成立公司、集资让私人承办的铁路,都拖延很久了,国家要收回来,赶紧修建!除了支线铁路还可以让老百姓根据自己的能力酌情修建外,以前批准的所有干线铁路计划,全部取消!至于具体怎么收回这些铁路,让度支部和邮传部好好计划一下,赶紧把方案呈上来!”

第二段:

皇上这道圣旨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说国家要全面掌控铁路建设了。以前那些地方自己搞铁路,效率低,还容易出问题,浪费钱财,甚至还可能被贪污。所以,国家决定把之前那些拖延很久,或者进展缓慢的铁路项目都收回来,统一规划建设。以后想修铁路,得听国家的,那些之前批准的计划,现在都作废了。只有那些比较小的支线铁路,老百姓自己想修,只要能力范围内,国家还可以考虑。至于具体怎么把那些铁路收回来,国家财政部门和邮政交通部门得好好商量商量,赶紧拿出个方案来。总而言之,一句话,铁路建设,国家说了算!

度支部上奏说,广东、四川、湖南、湖北四个省份募集的铁路公司股票,全部收回。度支部和邮传部会拿出国家铁路股票来补偿,每年给付百分之六的利息,以后如果有剩余利润,再按股分红。如果原来投资的本金,五年后也可以分十五年收回。那些不愿意换成国家铁路股票的,也允许他们分别办理,这样才公平合理。广东铁路全是商股,因为工程停顿,浪费太多,股票价格跌到了不到五成的价位。现在每股优待给付六成,亏损的那四成,就发放国家无息股票。铁路建成盈利的那天,就在铁路剩余利润里,分十年摊还给他们。湖南铁路的商股,就按原价退还。那些米捐、租股之类的款项,就发放国家保利股票。湖北铁路的商股,也一律按原价退还。因为铁路动用了赈灾的款项,就按照湖南米捐的办法处理。四川铁路宜昌使用的工程款项四百多万两,就发放国家保利股票。现在剩下的七百多万两,是入股还是归还给四川省发展实业,就听四川省自己决定。皇上准奏了。皇上还下令停止四川、湖南两省的租股。任命端方为侍郎,督办粤汉、川汉铁路。粤汉、川汉铁路的英、德、法三国贷款,也同时签订了。

收回铁路归国有的诏令一下达,湖南、广东的人民就群起抗议,极力反对,不过没过多久就平息了。四川巡抚王人文代表四川谘议局请求缓接管川汉铁路,皇上斥责了他。四川人罗纶等人说:“朝廷官员对待四川百姓,都是用强硬手段,一点也不公平。”王人文再次上奏,皇上还是严厉斥责了他。没过多久,就让赵尔丰署理四川总督。四川人民因为铁路的事情长期得不到解决,开始罢市、罢课,抗粮、抗捐,发布了自保商榷书;接着就集合群众围攻督署,又攻打省城。于是朝廷就命令端方带兵入川。又因为四川的情况越来越棘手,就命令前任广东巡抚岑春煊去四川处理剿抚事宜。岑春煊接到命令后,请求用现金偿还四川省的铁路股票,广西巡抚沈秉堃也这样建议,朝廷商议向英国借款三百镑,但没能决定下来。岑春煊到了湖北,正赶上成都的围攻解除了,他就称病不去四川了。

御史陈善同写了一份奏章,建议罢免邮传大臣盛宣怀,以平息即将发生的巨大变乱。奏章里说:“我认为国家以老百姓为根本,自古以来,得到民心国家才能兴盛,失去民心国家就会危亡。古语有云:‘众怒难犯。’《尚书》也说:‘民可近,不可下。’这其中的道理非常微妙。这次把铁路干线收归国有,政策本身是很合适的。之前朝廷多次下令免除各种杂税,是为了体恤百姓,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但是,湖南、广东等省的老百姓人心惶惶,不安定,四川的麻烦更是日益严重,这都是因为邮传大臣盛宣怀处理这件事做得不好。”

“那些商办铁路局,一开始都是奉先帝的旨意,按照大清商律设立的。如果要改为官办,就应该统筹全局,制定年限,分期分段,量力而行,这样对国家和百姓都有利。可是盛宣怀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就靠借款,突然把已经批准的各种方案都取消了。各地的铁路公司,十几年经营,筹集了上百万两银子,一下子都被他收走了。而且签订的借款合同,利率奇高,虚报的金额很多,抵押的资产巨大,债务沉重,这简直是失败透顶,给了别人口实。各省的老百姓,想起之前的辛苦,又害怕将来的祸患,所以四处奔走呼告,惶恐不安,好像随时都可能完蛋。看看吧,给事中石长信建议制定干线和支线的办法,是在四月初七;邮传部上奏,宣布国有政策,是在十一日;而借款合同的签署,却是在二十二日。看来,政策的改变,实际上是因为借款才发生的。”

“处理这种大事,平时一点准备都没有,突然就动手,反而让朝廷减轻百姓负担的好意,被掩盖了。而且他处理事情不谨慎,强令铁路工程每月所需费用,仍然从四川的款项中支出,这和五月二十一日皇上谕旨‘川路尚有七百多万两银子,要不要入股,或者办实业,都由他们自己决定’完全相违背。如果皇上体恤商民的恩情,不能传达到位,让朝廷显得不守信用,让天下人产生怀疑,大家一起反抗,那有什么奇怪的呢?幸亏国家三百年来施恩泽于民,深入人心,所以虽然大家对盛宣怀怨声载道,却没有人敢把怨气发泄到朝廷头上。听说四川的风潮越来越激烈,都是因为盛宣怀丧权辱国,老百姓恨不得把他吃了。一个多月以来,四川多次召开全省股东大会,每次参加的人都有近万人,他们誓与铁路共存亡,在场的人无不痛哭流涕。十几个州县的地方,都约定不交税,不上捐,学校停课,商民罢市。家家户户都设了先帝的灵位,日夜痛哭,人们没有活下去的快乐,士人怀着必死的决心,愁云惨淡,萧条凄凉,就像经历了一场大劫难,真是令人痛心啊!”

“现在这些穷困潦倒的老百姓,都是国家的子民,情况如此危急,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心痛的。如果不赶紧采取措施,万一僵持不下,时间一长,说不定会有不轨之徒从中煽动,强壮的人寻仇报复,弱小的人绝望逃亡,大家的心思一散,整个局面就会崩溃,最终对国家不利。现在湖南、湖北争夺铁路的余波还没平息,又遇上了水灾,将近十个省份受灾,盗匪成群,流民遍野。如果四川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恐怕云南、西藏,甚至沿江沿海地区,都会响应,那造成的危害,岂止是铁路收不回来那么简单?最近皇上派出了湖北、广东、四川、湖南等省的督抚,让他们在各自管辖范围内,共同处理铁路事务。盛宣怀刚愎自用,不顾民意,这已经很明显了,应该如何处罚他,以儆效尤。四川老百姓的争议,长期得不到解决,我担心会酿成大祸。应该责成督办、会办的大臣们,根据情况,迅速采取措施,平息众怒。” 盛宣怀当时担任邮传大臣,铁路干线收归国有,以及向国外借款修路,处理四个省份的铁路股份,都是他一手操办的,所以陈善同才直截了当地指责他。

一开始根本没意识到情况有多严重。结果四川温江等十几个州县的民团,每次都起义好几千甚至上万人,到处烧杀抢掠,非常猖狂。军队把他们打退了,接着占领了崇庆、新津、彭山,可嘉定、灌县又相继失守了。邛州的军队哗变了,汶川县衙门都被毁了,只好命令湘军、鄂军、陕军去支援。正赶上湖北那边也出事了,四川的乱局更严重了,就派岑春煊去当四川督军,可四川很快又被民军占领了,端方、赵尔丰都死了。最后只好罢免盛宣怀来向四川人民赔罪,但国家大事已经无力回天了。

唉,当时真是乱成一锅粥了。那些民团,动不动就几千上万人,烧杀抢掠,简直无法无天!军队好不容易把他们打退了,这边刚稳住,那边又出问题了。嘉定、灌县也丢了,邛州军队还哗变,汶川县衙门都被拆了,真是雪上加霜! 没办法,只能赶紧调兵支援,可偏偏湖北又出事了,四川的局势更加危急了。朝廷急得火烧眉毛,赶紧派岑春煊去当四川督军,想稳定局面,结果还是没用,四川很快就被民军控制了,端方、赵尔丰两位大人也遇害了。最后,朝廷只能牺牲盛宣怀来平息民愤,可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国家都快要不行了!

咱们先说说修铁路,是政府办好还是私人企业办好。政府办的话,筹钱容易,建得也快,私人企业根本比不了。但是,政府修路也有坏处,比如借外债亏损多,权力也容易旁落,坏处可多了,比私人企业修路坏多了。不过,京张铁路是个例外,它是用京奉铁路的盈利来修建的,詹天佑亲自负责,完全靠咱们自己人,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自主修建的铁路啊!还有湖北的钢铁厂,生产的钢轨满足了全国修路的需要,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儿!

接下来看看具体数据:政府修的铁路,京汉铁路长2630里,投资10562万8千多元;京奉铁路长2246里,投资5088万4千多元;津浦铁路长1863里,投资8049万多元;京张铁路长546里,投资1032万多元;沪宁铁路长725里,投资3653万多元;正太铁路长623里,投资2312万6千多元;汴洛铁路长402里,投资2050万元;道清铁路长330里,投资954万9千多元;广九铁路长303里,投资1166万2千多元;吉长铁路长140里,投资120万3千7百4元;萍株铁路长205里,投资461万6千多元;齐昂铁路长56里,投资48万8千多元。

再说说私人企业修的铁路:浙江铁路长342里,投资1278万8千多元;新宁铁路长260里,投资408万9千多元;南浔铁路长77里,投资350万6千多元;福建铁路长28里,投资242万8千多元;潮汕铁路长83里,投资354万6千多元。这些铁路很多都是靠借外债修建的,目前只有京汉铁路按期还清了外债,其他的还没还呢!

  1. 卷一百四十八·志一百二十三
  2. 卷一百四十七·志一百二十二
  3. 卷一百四十六·志一百二十一
  4. 卷一百四十五·志一百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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