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图是博尔术的四世孙,他爸爸叫木剌忽。阿鲁图继承了他爸爸的职位,当上了怯薛官,负责皇宫的安全保卫工作。后来他又升官了,当上了翰林学士承旨,之后又升任枢密院事。到了至元三年,他继承了广平王的爵位。

至正四年,脱脱辞去了宰相的职位,皇上问谁可以接替脱脱当宰相,脱脱推荐了阿鲁图。五月,皇上就下诏书任命阿鲁图为中书右丞相,还让他负责修订国史。同时,别儿怯不花被任命为左丞相。阿鲁图经常陪着皇上出巡,两人同乘一辆车,出入宫廷。当时朝野上下都很高兴,觉得两位丞相能够合作共事,真是太好了。那时皇上还下令修撰辽、金、宋三朝的历史,阿鲁图担任了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

五年后,三史终于完成了。十月,阿鲁图他们把修好的史书呈献给皇上。皇上在宣文阁接见他们,阿鲁图又和平章政事帖木儿塔识、太平一起上奏皇上说:“咱们太祖皇帝打败了金国,世祖皇帝灭掉了宋朝,统一了全国,这些朝代的典章制度和各种史料都保存在皇宫的档案馆里。现在陛下您命令儒生们修撰三国史,而我阿鲁图负责统筹这项工作。我平时很少读汉人的书籍,对这些书里的意思也不是很了解。现在把书呈上来了,希望您在处理完国家大事的闲暇时间,能翻阅一下。”

皇上说:“这件事你确实不太懂,史书的内容非常重要,不能只是儒生们随便写写就完事了。那些国家君主做了好事,国家就兴盛;做了坏事,国家就衰败,我作为皇帝,应该从中吸取教训,学习他们的成功经验,引以为戒。但这不仅仅是为了警戒君主,史书里也记载着许多宰相的作为,好的方面你们应该学习,坏的方面你们应该引以为戒。我和你们都应该从前朝的兴衰成败中吸取经验教训。如果我有什么考虑不周的地方,你们也可以提出来。”阿鲁图连忙叩头谢恩,然后高兴地退出了宣文阁。

陈思谦,右司郎中,整天给皇上提建议,这可把阿鲁图给惹毛了。阿鲁图说:“左右司的职责是辅助宰相,你一个郎中有什么建议,跟我们一起商量着办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单独写个奏折来显摆?要建言,你得是其他部门的官员才行啊!你在左右司还建言,这不是摆明了想炫耀自己能说会道吗?那我们这些领导算什么?”陈思谦一听,脸都红了,赶紧认错。

有一次,大家在讨论刑部尚书的人选,有人提了个候选人,结果有人反对说:“这个人太软弱,不适合当刑部尚书。”阿鲁图一听,就说:“咱们现在是选屠夫吗?要选屠夫,那当然得选个壮汉!尚书要做的,是仔细审查案卷,只要不冤枉好人,不违反法律,那就是个好官,干嘛非得要个壮汉呢?” 其他人顿时哑口无言。阿鲁图处理政务,总是这么通情达理,考虑问题周全。

早些时候,别儿怯不花曾想和阿鲁图一起算计脱脱。阿鲁图说:“咱们能当一辈子宰相吗?总有退休的那一天,到时候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呢?”别儿怯不花多次劝说,阿鲁图始终没同意。六年后,别儿怯不花暗中指使监察御史弹劾阿鲁图,说他不适合当宰相。阿鲁图二话不说,直接出城避祸去了。他的亲戚朋友都很生气,纷纷劝他说:“丞相您做的都是好事,御史的弹劾毫无道理,您为什么不去向皇帝解释清楚?皇上一定会为您辩白的!” 阿鲁图说:“我可是博尔术的后代,当个丞相算什么难事?但是皇帝的命令我不敢违抗,现在御史弹劾我,我理应离开。再说,御史台是世祖皇帝设立的,我要是跟御史对着干,那就是跟世祖皇帝对着干!你们别再说了!” 阿鲁图罢相后,第二年,别儿怯不花就当上了右丞相,没多久也下台了。十一年后,阿鲁图再次被启用,官拜太傅,出任和林边守将,最终在那里去世,没有留下子嗣。

纽的该,是博尔术的第四代孙子。年轻的时候就在宫里当侍卫,一步步升迁,最后当上了同知枢密院事(相当于枢密院的副部长),后来被免职回家了。元顺帝至元五年,他被派去达达地区宣抚(安抚),整顿了当地官府的三十多件不公不正的事情,朝廷这才发现他很有才能,就提升他为岭北行枢密院事(相当于岭北地区的枢密院负责人)。到了至正十五年,他被召回朝廷,任命为中书平章政事(相当于宰相),后来又升任知枢密院事(相当于枢密院部长)。至正十七年,他被任命为太尉,统领山东各路军队,驻守东昌路(今山东聊城),打退了田丰的军队。

至正十八年,田丰又攻陷了济宁,兵临东昌城下。因为粮草不足,纽的该不得不放弃东昌城,退守柏乡,东昌城最终被攻陷。他回到京城后,被任命为中书添设左丞相,和太平一起担任宰相。纽的该很有见识和度量,处理事情公平公正。倭寇攻打金复州,杀了驻守那里的红军士兵,纽的该马上奏请朝廷派人去慰问赏赐,并安抚当地百姓。浙江西部的张士诚投降后,纽的该负责处理江南地区的事务,都处理得非常妥当,张士诚对他非常服气。

兴和路(今内蒙古地区)有个富裕人家,调戏了别人的妻子,被关进了监狱。这个人用车拉着一车子的钱财到京城行贿,结果刑部官员因为受贿,很久都不处理这个案子。纽的该就罢免了那个刑部侍郎,把他任命为兴和路的达鲁花赤(地方行政长官),让他来处理这个案子,结果那个富裕人家自杀了。纽的该提拔官员,只看能力,不徇私情,大家都说他很有宰相的品格。后来他突然被罢免了宰相的职务,改任知枢密院事。

他曾经卧病在床,对熟人说:“太平才是真正的宰相之才啊!我的病肯定好不了了,而太平也做不了多久宰相,这真是令人惋惜啊!”朝廷官员来他家探望病情,都被他谢绝了。至正二十年正月,他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