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谦,字景让,他家的家世在《祖祐传》里能看到。思谦从小就没了爹妈,但是特别聪明,喜欢学习,各种名词术语、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研究得很仔细,尤其精通邵雍的《皇极经世书》。文宗天历年间刚开始执政,广纳贤才,丞相高昌王也推荐了思谦,那时候思谦已经四十岁了。皇上召见他,地点在兴圣宫。
第二年二月,思谦被任命为典宝监经历。十一月,他又升职了,当上了礼部主事。上任伊始,他就提了个建议:“教坊和仪凤这两个部门,建议合并到宣徽院,这样可以精简礼部的机构。他们的官员不应该和文武大臣一起参加朝会,应该安排在百官之后、大乐之前。”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不过,这两个部门还是继续隶属于礼部。
到了至顺元年,思谦被任命为西行台监察御史,他提出了八条治国方略:一曰正君道,二曰结人心,三曰崇礼让,四曰正纲纪,五曰审铨衡,六曰励孝行,七曰纾民力,八曰修军政。在此之前,关中和陕西地区闹大饥荒,很多人卖掉家产四处逃荒,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地可以耕种了。思谦就建议说:“允许老百姓用双倍的价钱赎回他们的土地,这样既能让富人从中获利,也能让穷人重新拥有赖以生存的土地。”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监察御史李扩到甘肃巡视的时候,金州百姓刘海延的儿子刘元元,自称是流民王延禄,说自己不是刘海延的儿子,还告发刘海延抢了他的钱财。李扩信以为真,用严厉的法规处罚了刘海延。思谦弹劾李扩,说他违背了父子天性,破坏了朝廷的法律,最终李扩受到了处罚。
明年二月,我调到太禧宗禋院当差。九月,我升任监察御史,一上任就提出了四件事,我说:“上面有祖宗庙社稷的重大责任,下面有天下百姓的生计,前面有祖宗打下的江山,后面有子孙后代的长远打算。从秦汉以来,上下三千多年,天下统一的时间,也就六百多年。咱们大元朝建国一百多年,统一全国六十多年,国土面积和人口,都超过了夏商周、汉朝和唐朝。老百姓家有千金家产,都小心翼翼地保管着,说是祖上留下的,更何况我们君临天下,继承了祖宗打下的江山,要把它传给万代子孙呢!我一个愚钝之臣之所以反复强调兴亡大事,是因为皇上是英明的圣主,现在正是皇上励精图治的大好时机,这机会可不能错过啊!”
又说:“户部发放的田地,各路怯薛的请求,海青狮豹的肉食,以及各衙门的工粮,还有各种名目的赏赐和支出,跟至元三十年前相比,都增加了数十倍。至顺年的财政赤字,高达二百三十九万多锭。应该减少那些没用的、不紧急的开支,以备军国急需,如果能减少三分之一,用来惠及百姓,那岂不是一件小事吗!”
又说:“军队的驿站补给不足,征发百姓补给,没有殷实的家庭;接济军队,也没有多余的钱财;如果要出兵,就必须征用老百姓的马匹。如果能整顿马政,也是一大助力。现在西边是流沙,北边是沙漠,东边是辽海,地势高寒,水草丰美,都是适合放牧的地方,应该设立群牧使司,下设十个监察机构,专门管理马政,同时饲养牛羊。几年之后,马匹就会繁盛起来,可以供应军队增强军威,也可以供应驿站方便百姓,牛羊富足,还可以充实国库,这可不是小补啊!”
又说:“选拔官员的制度弊端很多,做官的门路太多,升降官员的法规太简单,州郡长官的任期太长,朝廷官员的调动又太快。我想提出三条策略,来解决这四个弊端。第一,至元三十年以后新设立的衙门,那些冗余不急的,应该裁撤合并;那些有选拔官员职能的,应该并入中书省。第二,应该参考古代制度,设立举荐人才的科目,让三品以下的官员,都举荐他们知道的人才,举荐成功就受赏,举荐失误就受罚。第三,古代刺史可以升任三公,郎官可以出任百里之外的地方官,这是为了让外地的官员了解朝廷的治国方略,让朝廷官员了解民间的疾苦。以后,县令如果政绩突出,可以升任郎官或御史;郡守如果才能出众,政绩显著,可以升任宪使或尚书;其他官员,根据资历品级正常升迁;在京的官员,不能连续三次考核都合格后才能继续担任京官;在外地的官员,必须担任两任地方官,才能调回朝廷任职。政绩不突出、没有守住官位的,就按照年资升迁,进行正常的调动。凡是朝廷空缺的官职,必须空缺二十个月以上,才能允许调任。”皇上批准了我的奏章,命令中书省去执行。当时有官员因为父母去世而辞职的,往往被特许复职。我上奏说:“三年之丧,是为尽孝道,除非战乱,不能破例。”于是就下令规定下来。皇上又下令起复严寺。我说:“战乱过后,应该停止土木工程,以减轻百姓负担。”皇上赞赏地说:“这正符合祖宗设立台谏官的用意。以后有应该说的事情,不要隐瞒。”皇上还赏赐了我绸缎和旌旗。不久,我升任右司都事。元统二年五月,我升任兵部郎中。十一月,我改任御史台都事。至元元年五月,我出任淮西道廉访副使,到淮西不到一个月,我就因病辞职回家。六月,我被召回中书省任员外郎,我上奏说:“强盗只伤害受害人的,都判处死刑,而那些故意杀人并邀功的人,以及斗殴致死的人,只判杖一百七十下,不死,这跟私宰牛马的罪行一样,这是把人跟牛马等同看待,法律应该加重处罚。奸夫淫妇,奸杀丈夫的,奸夫和妻子同罪,法律有明文规定,现在只处罚奸夫,好像没有完全执行法律。”于是命令法曹讨论,并将此定为定制。
元至正元年,他升任了兵部侍郎。没多久,家里出了丧事,他回家奔丧。守孝期满后,他又被朝廷召回,担任右司郎中。那年闹灾荒,盗贼四起,到处烧杀抢掠。他极力劝说当权者,应该拿出国库的钱粮赈济灾民,并且派兵平定叛乱,防止以后再出乱子。
五年后,他升任中书省参议。后来又当了刑部尚书,接着调任湖南廉访使。八年后,他升任淮东宣慰司都元帅。九年后,他又升任浙西廉访使兼湖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但他辞掉了这个职位。十一年,他改任淮西廉访使。庐州发生了盗匪作乱,他立刻命令庐州路总管杭州不花率领弓箭兵去抓捕,但盗贼太多了,根本剿灭不了。于是他对宣让王帖木儿不花说:“太平日子过久了,老百姓不懂打仗,王爷您是皇室宗亲,镇守淮河地区,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我想和您一起努力,彻底消灭这些盗贼。再说,王府里也有不少怯薛兵,肯定有能冲锋陷阵的勇士,您就好好想想办法吧!”宣让王说:“这是我的责任,但是马匹、武器装备还没准备好,怎么打仗呢?”于是他赶紧把官民的马匹征集起来,准备好兵器,没几天就集结了军队,分兵出击,最终抓获了匪首,平定了庐州的叛乱。
没过多久,颍州的盗贼又想渡过淮河。他又对宣让王说:“颍州的盗贼要东侵,赶紧把芍陂的驻军调过去用吧!”宣让王说:“没有朝廷的命令,我不敢擅自调动军队。”他说:“非常时期,当然要随机应变,如果因为擅自调兵而获罪,我愿意承担责任。”宣让王被他的话感动了,就听从了他的建议。他的侄子立本是屯田万户,他召见侄子说:“我们祖上都是靠忠义传家的,你的职位,都是我们祖先用血汗换来的,现在国家有难,你应该冲锋陷阵,报效国家,不要辜负朝廷的期望!”
不久,他又被朝廷召回,担任集贤侍讲学士,负责修订国律。十二年,他被任命为治书侍御史。第二年,升任御史中丞。他年近七十,上书请求退休,但朝廷没有批准,特旨授予他一品官职,任命他为荣禄大夫,仍然担任御史中丞。他入宫谢恩后,就病倒了。等到朝廷的任命正式下达,他强撑着拜谢领命,第二天就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为宣猷秉宪佐治功臣、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柱国,追封鲁国公,谥号通敏。
韩元善,字大雅,是河南开封太康人。他父亲韩克昌,元朝至大年间当上监察御史,因为敢于直言而名声在外。韩元善呢,是从国子监毕业的,先在地方当了个小官,后来一路升迁,当上了江南行台监察御史,之后又做了中书左司郎中、吏部侍郎、吏部尚书、枢密院佥事。到了至正三年,他被任命为中书参知政事。五年后,又升任大司农卿,没多久又外放,做了江南行御史台中丞和燕南肃政廉访使。至正九年,他又被朝廷召回,担任中书左丞,还参与经筵讲学。至正十一年,丞相脱脱在宫里汇报工作,因为事情涉及军事机密,而韩元善和另一个参知政事韩镛都是汉人,所以脱脱就奏请皇上让他们回避,别参与了。因此,韩元善就和右丞玉枢虎儿吐华一起被派到彰德府负责后勤供给。至正十二年,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统兵攻打汝宁府,韩元善赶到卫辉府,结果因为生病去世了。
韩元善为人正直,对政治制度也很了解,在中央和地方部门工作了三十多年,最终做到丞相级别的高位。他凭借自己的文学才华和治理才能,辅助朝廷决策,在各种议论中,他总是坚持正义,秉公执法,从不阿谀奉承上司,国家大事,都倚重他。他曾经告假回家侍奉父母,效仿范仲淹先生的做法,拿出百亩田地建立义庄,用来接济贫困的族人。元朝至正年间,刚开始发行交钞,朝廷赏赐给近臣每人三百锭,韩元善也把这些钱拿去买了六百亩地,建了一所义塾,聘请名师,用来教育族里的子弟。
崔敬,字伯恭,是惠州人。他精通法律方面的知识。淮东、山南的廉访司都聘请他当办事员。元朝天历年间,他被朝廷任命为御史台察院的办事员,后来又当过刑部的小官、徽政院的小官,最后升任中书省的小官。元至元五年,他通过考核,被任命为刑部主事。六年,他升任枢密院都事,之后又当上了监察御史。
当时,朝廷已经毁掉了文宗的庙宇,取消了文宗皇太后的称号,把她迁到了东安州,而文宗的弟弟燕帖古思也被流放到高丽。崔敬就上书皇帝,大概意思是说:“文宗犯了错误,已经撤了他的庙宇祭祀;皇太后也有罪过,也已经取消了她的尊号。这样尽孝道,改正名分,也就算了。但是,文宗的弟弟燕帖古思太子还小,却要遭受流放的苦难,这从天理人情来说,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明宗驾崩的时候,太子还在襁褓之中,什么都不懂,理应得到怜悯。武宗皇帝把明宗和文宗都看作亲生儿子,而您和太子都是武宗的嫡孙。如果以武宗的心肠来看待,他们都是子孙,本没有亲疏之分;但如果您以自己的心肠来看待,难免会有亲疏之别。我可以用俗话说个例子:普通人有百金的家产,尚且会留下义田,帮助家境困难的宗族亲属,不让他们流离失所。何况皇上您是天子,拥有整个天下,您应该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如今却把自己的亲弟弟置之不理,这岂不是让边疆的蛮夷笑话,让外国轻视我们?况且蛮夷的心思难以捉摸,万一发生变故,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我真是寒心!我愿意以死来赎太子的罪过,希望陛下派近臣迎接回太后和太子,以保全母子之情,尽到骨肉之义,这样天意才能回转,人心才能安定,社稷才能幸存!”但是皇帝没有理会。
他又上书劝谏皇帝不要巡幸上都,应该住在皇宫内殿。大意是说:“从世祖皇帝开始,上都就一直是避暑的地方,皇帝每年都去那里,那里有很大的安乐宫,还有鸿禧殿、睿思殿,都是为了保养圣体,方便起居,保持敬畏之心。而现在您要去的失剌斡耳朵思,是先皇用来宴游的地方,并不是平时临朝听政的地方。您现在正以孝治天下,多次颁布恩典,亲自祭祀宗庙,即使是动植物,也都感受到您的恩德,而如今国家多事,天象变化,我作为风纪官员,以言为职,希望您能回到皇宫,住在深宫之中,加强守卫,和宰相一起治理国家。处理完政务之后,可以举行经筵讲学,研究古今兴衰的道理,修养圣学,这才是国家之福!”
当时皇帝经常把历代珍宝赏赐给近侍,崔敬又上疏说:“我听说世祖皇帝在位时,大臣有功,赏赐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器物,非常珍惜国家宝物,为后世着想。如今山东大饥荒,燕南大旱,海潮泛滥成灾,天象示警,地气不安,京畿南北蝗虫满天飞,正是圣上应该体恤百姓的时候。而近侍大臣们却不知忧虑此事,整天奏请赏赐,甚至把府库百年积累的宝物,都赏赐给了仆役、寺庙僧人以及乳臭未干的孩子们。国库都快空了,万一国家有大事,或者有人立了大功,又拿什么来赏赐呢?请求收回赏赐的宝物,以示恩典不能滥用,才能符合公正的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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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被任命为山北廉访司的官员,负责巡视全宁地区。审理案件时,遇到一个叫李秀的案子,他被指控制造伪钞,牵连了几十个人,但这些人竟然都说都不认识李秀。我对此很怀疑,于是仔细审理。李秀说:“我平时教书为生,住在村子里,官府的人来到我家,说我制造伪钞,把我打了一顿,我没办法,只好承认了。”我仔细追查,发现幕后主使是大同的王浊,这件事隐藏了十多年,官府却错把李秀当成了王浊。于是,我上报大同府,果然查出了王浊才是真正的伪钞制造者。
元至正初年,我升任河南,又升任江东的官职。无论在哪里,我都压制豪强,惠及穷人,为冤假错案平反,兴办学校,鼓励农业生产,各种事业都得到了发展。后来,我被任命为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之后入朝担任诸路宝钞提举,又改任工部侍郎。至正十一年,我升任大都路总管府同知。直沽河淤塞了好几年,中书省让我负责疏浚治理,拨款数万锭,招募一万民工,不到三个月就完成了,大家都佩服我的能力。之后,我被任命为刑部侍郎,又升任中书左司郎中。
至正十二年,我历任兵部尚书,枢密院判官。至正十四年,我升任刑部尚书。广东府的知府和别人结仇,被判处大逆罪,我仔细调查发现是知府因为私仇而导致了这场变故,杀人偿命自有律法,但判处一人死刑即可,大逆罪并非谋反,不应该株连九族。我据理力争,最终朝廷采纳了我的建议,从轻处罚。至正十五年,我又担任枢密院判官,随后被任命为参知政事,之后出任河南行省,再次担任兵部尚书,并兼任济宁军民屯田使。朝廷拨款十万锭,我将钱款分发给各级官吏,招募当地居民和军士,建立营地屯田,一年收成百万斛粮食,用于供应边防。一年多以后,屯田制度已经完善运行。
十七岁那年,他被朝廷任命为大司农少卿,没多久就升迁为中书参知政事。当时盗贼占据了齐鲁地区,他跟平章政事答兰、参知政事俺普一起,被派去平定陵州的叛乱。陵州可是南北交通要道,偏偏没有城墙,居民也分散居住,他一个人身兼兵、刑、户、工四部的事务,负责给军队提供各种物资,事事亲力亲为,井井有条。丞相觉得他办事能力强,经常向朝廷汇报情况,就赏赐了他很多东西,还让他可以自行决断事情。
他和俺普秘密商量说:“咱们军队实力强大,那些叛军很快就会失败投降。如果能找到一些讲义气的勇士,直接杀到他们的老巢去招安他们,那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这时候,有个叫王恪的国子生,带着一些人主动请缨,要去劝降。他就临时给王恪他们授予官职,让他们去执行任务。他们到了郓城,找到了李秉彝、田丰等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他们讲了顺逆和祸福的道理。田丰和李秉彝都后悔了,决定改过自新。山东各郡县的收复,很多都是靠他的计策。
因为军队后勤供应的物资非常多,老百姓也越来越疲惫不堪,他就建议实行“纳粟补官”的政策,就是用粮食来换取官职。中书省把他的建议上报朝廷,皇帝批准了。河北、燕南地区的百姓纷纷效仿,送来了百万石粮食和上万匹丝绸,用来供应军费,老百姓也因此得以稍微缓解一下负担。十八岁那年,他被任命为山东行枢密院副使,不久又升迁为江浙行省左丞。他去世的时候,六十七岁。朝廷追赠他资善大夫的官职,江浙行省左丞的官职也保留不变,谥号为“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