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字周卿,老家是祁州深泽,后来搬到保定,就在那儿落户了。

这尚文从小就聪明过人,胸怀大志。后来张文谦当了河东宣抚使,参政王椅向他推荐了尚文,于是尚文就被聘为掌书记。没过多久,西夏行中书省又重新建立了。

元世祖至元六年,朝廷开始制定朝仪。太保刘秉忠跟世祖皇帝建议,让尚文和其他儒生一起,参考唐朝的《开元礼》以及近代的一些可行的礼仪制度,进行修改完善。凡是文武官员的仪仗、服装颜色等等,都由尚文负责。

至元七年春天二月,朝仪终于制定完成了,百官开始学习操练。皇帝亲自去观看,非常高兴,于是就把这些礼仪制度正式确定下来了。同年冬天十一月,朝廷设立了侍仪司,尚文被提升为右直侍仪使,后来又升任司农都事。

至元十七年,尚文被派去辉州做地方官。那时候北方地区大旱,就辉州一地,因为尚文祈祷而获得了降雨,境内五谷丰登。

这期间,辉州当地有两个姓马和姓宋的人家,互相诬告对方杀人,官司打了好多好几年都没结果。提刑使者让尚文来审理这个案子,并上报结果。尚文仔细调查,查出了狱吏和狱卒伪造证据陷害的情况,最终把这两个案子都给解决了,两家人都被释放了。

至元十九年,尚文升任户部郎中,他上奏朝廷,请求取消怀来和卫州的竹税提举司,老百姓都觉得这政策好啊,方便多了。

我二十二岁那年,当上了御史台都事。有一天,我上书皇帝,说皇帝年纪大了,应该把皇位禅让给太子。太子听说后很害怕,中书省把我的奏章压了下来,没上报给皇帝。答即古等人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想借机搜查百官的案卷,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搜刮隐藏的钱粮,实际上是想把我的奏章抖搂出来。于是他们把御史台的官员都抓了起来,想逼我交出奏章。我坚决不交,答即古就跑去告诉皇帝,皇帝命令宗正薛彻干来取我的奏章。我说:“情况紧急啊!”然后赶紧向御史大夫汇报:“他们这是想陷害太子,打击大臣,祸害天下百姓,他们的阴谋极其险恶!再说,答即古是阿合马的余党,贪污受贿,罪恶累累,应该先揭发他,破坏他们的阴谋。”御史大夫和丞相商量后,一起向皇帝禀报了这件事。皇帝大怒,说:“你们难道没有罪吗?”丞相说:“我们没有罪可逃,但这些人罪名昭著,他们的行为扰乱人心,应该选派重臣来处理这件事,才能平息纷乱。”皇帝的怒气稍微消了一些,同意了丞相的奏请。后来,答即古因为受贿被判死刑,他的阴谋最终被我揭穿了。

之后我升任大司农丞,又升任少卿,再升任吏部侍郎,最后调任江南湖北道肃政廉访使。三十一岁那年,我被召回朝廷,担任刑部尚书。元贞年间,我被任命为中台侍御史。当时,行台御史和浙西宪司弹劾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十七条罪状,朝廷派我去调查。我查明了事实,但平章政事仍然死不认罪,我将此事上报朝廷。平章政事反咬一口,说御史违反制度,私自调阅防镇军队的数字。成宗皇帝下令让省台大臣们一起讨论此事,大家都说:“平章政事是功臣之后,犯的罪轻,应该宽恕;御史调阅军队数字,按律当死。”我据理力争说:“平章政事的罪状确凿,拒不认罪,没有臣子的礼仪,罪责不轻。御史是纠察官员的,他只是因为士兵诉讼,责问他们的统帅是否按照规定均摊徭役,情理之中,即使有罪也罪不至死。”我在朝堂上辩论了四次,和省台官员一起上奏皇帝,皇帝这才明白真相,最终平章政事和御史都被杖责发配。我一生秉公执法,正直不阿,类似这样的事还有很多。

1270年,元世祖忽必烈在位期间,张文谦上书说:“太平盛世,不应该频繁大赦;那些不紧急的军事行动,也应该暂时停止。” 皇上很欣赏他的建议,就让他担任河北河南肃政廉访使,负责监督地方政务,打击贪污腐败。

到了1297年,黄河在蒲口决堤了,朝廷派他去查看情况,并制定防治方案。张文谦上奏说:黄河奔腾万里从西边流来,水势又急又猛,到了盟津以下,地势平坦,河道疏松,河道经常变化,早就偏离了大禹当年修建的河道,已经成为困扰中原几千年的祸患了。自古以来治理黄河,方法得当,就能少费力,问题出现得也慢;方法不得当,就会费大力气,问题也出现得快。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啊!现在看看陈留到睢县这一带,东西一百多里,南岸旧河道有十一个河口,已经堵塞的有两个,自己干涸的有六个,现在通水的有三个,河岸比水面高出六七尺,有的也有四五尺;北岸的旧堤坝,水位比田地高出三四尺,有的高低差不多,总的来说南岸比北岸高出八九尺,堤坝怎么可能不坏,水怎么可能不往北流呢!蒲口现在决堤了一千多步,水流迅速向东,找到了旧河道,流了两百里,到了归德的横堤下面,又汇入正流。如果强行堵塞,上面堵了下面又溃决,根本完不成工程。依我看,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河北的各郡县,顺着水流的走向,在远处修筑高大的城墙,来抵御洪水的泛滥;归德、徐州、邳州的百姓,要躲避洪水的冲击,选择安全的地方安置。受灾的百姓,应该在河南退滩的地方,给他们分发土地,作为永久的产业;以后黄河如果在其他地方决堤,也采取同样的办法。我相信,如果能这样做,也是一时救荒的好办法,蒲口也不用堵了。

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可是,河朔地区的郡县和山东的官员却争着说:“不堵塞的话,河北的良田都会变成鱼鳖的乐园,还是堵塞的好!”皇上又听从了他们的意见。第二年,蒲口又决堤了。堵塞黄河的工程,年年都有。后来,黄河果然又回到了张文谦说的旧河道里。

三年后,他被调到山东当宪使,后来又升任行省参知政事、行御史台中丞。再过四年,朝廷召他回京,授予资善大夫、中书左丞的官职。浙江西路闹饥荒,官府的粮仓不够赈济灾民,他就发动老百姓捐献粮食,用官职作为奖励来救济灾民。山东也遭遇了歉收,盗贼四起,他就拿出八百五十多万贯钱来平息盗乱。他还选派了十个使者,上奏朝廷请求他们巡视全国,了解百姓的疾苦。他还上奏弹劾罢免了南方白云宗,为百姓减轻赋税负担。

有一次,西域的商人进贡了一些珍宝来贩卖,价值六十万锭。主管财政的平章政事顾谓对他说:“这是所谓的‘押忽大珠’,花六十万买它也不算过分啊!”大家都争着观赏,文天祥问这宝贝有什么用处,顾谓说:“含在嘴里可以解渴,敷在脸上可以使眼睛有神采。”文天祥说:“一个人含着它,千万人就能解渴,那才是真正的宝贝;如果一个宝贝只能救济一个人,那它的用处就太小了。我说的宝贝,是粮食啊!一天不吃就饿,三天就生病,七天就死了;有粮食百姓就安居乐业,没有粮食天下就大乱。从功用上比较,这粮食岂不是比那宝贝强得多吗!”顾谓坚持要他看看这宝贝,但文天祥始终没有动心。他六十九岁的时候,因为生病请求退休回家。

十年后,朝廷又任命他为昭文馆大学士、中书右丞、商议中书省事,但他没接受再次出仕的邀请。元武宗、元仁宗时期,朝廷多次召见他,征求他的意见,还赏赐他宴席和金帛,官职也从光禄大夫升为银青荣禄大夫,还恢复了中书左丞的职务,但他都请求退休回乡。延祐六年,朝廷任命他为太子詹事,三次派人去请,他才再次出山。仁宗皇帝让他尽情地教导太子,并给予他特殊的礼遇。泰定三年,他以中书平章政事的身份致仕。第二年,他在家中去世,享年九十二岁。

申屠致远,字大用,祖上是汴梁人。金朝灭亡的时候,他跟着父亲一起逃难,搬到了东平府寿张县。致远在府学读书,跟李谦、孟祺他们齐名,都是当时有名的学子。后来元世祖南征,军队驻扎在小濮,荆湖经略使乞寔力台推荐他担任经略司知事,负责军中的很多事务,他都出谋划策,处理得井井有条。元世祖班师回朝,到了随州,军队俘虏了很多宋朝百姓,致远把他们都放了。

元至元七年,崔斌担任东平府知府,聘请致远担任学官。至元十年,御史台想让他去当掾吏,但他没去,后来被任命为太常太祝,兼任奉礼郎。一次,皇帝派太常卿孛罗来询问关于祭祀时用毛和血的含义,致远回答说:“用毛代表纯洁,用血代表更新,这是礼仪的规定。” “毛以告纯,血以告新,礼也。” 宋朝灭亡后,焦友直和杨居宽奉命安抚两浙地区,他们推荐致远担任都事。致远首先提出:“宋朝的典籍应该上交给朝廷;江南的学田,应该继续用来供养学校。” 行省采纳了他的建议。

后来,他升任临安府安抚司经历。临安改名为杭州后,他又升任总管府推官。当时,宋朝驸马杨镇的堂兄弟杨玠节家财万贯,守藏吏姚溶偷了他的银子,害怕事情败露,就诬陷杨玠节暗中与宋朝的广王、益王勾结。官府把他杖责一顿,他被迫认罪,案子似乎就要结了。但是致远审理此案时,查明了真相,姚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杨玠节想用钱财贿赂致远,却被致远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杭州有个叫金渊的人,想冒充儒生,儒学教授彭宏没同意,金渊就诬陷彭宏写的诗歌有异心,把状子贴在集市上,官府派人来抓捕彭宏。致远调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抓住了金渊,严厉地惩罚了他。 后来,属县有十七个人因为械斗被抓,致远审问后发现,他们是因为受到寇盗袭击,为了自卫才拿起武器的,并非真的造反,于是就把他们都释放了。 有个西域僧人杨琏真加,想在宋朝旧宫殿上建佛塔,还想把高宗皇帝书写的《九经》石刻取下来当做地基,致远坚决反对,这才阻止了他。

之后,致远被调任寿昌府判官。当时,盗贼四起,再加上朝廷要建造征讨日本的战船,百姓人心惶惶,致远凭借自己的才能,妥善处理各种事务,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二十年的时候,他当上了江南行台监察御史。江淮行省的宣使郄显和李兼,告发平章忙兀台贪污受贿,违法乱纪。但是皇上下了旨,说这事儿就算了,还把郄显他们交给忙兀台审问。结果,郄显他们被关进监狱,肯定要被判死刑。这位御史大人,他心里清楚,知道郄显他们冤枉,想把他们放了。但是忙兀台用权力威胁他,可他一点都不怕,亲自打开镣铐,让郄显他们去从军赎罪。

后来,桑哥当权了。御史中丞陈天祥奉命去湖广,弹劾平章要挟勒索。桑哥抓住陈天祥奏章里的一些话,诬陷他居心叵测,派人去抓他。当时行台要派御史去湖广查案,大家都害怕,没人敢去。这位御史大人却挺身而出,主动请缨。到了湖广后,他连续上奏,强烈谴责桑哥的所作所为。桑哥正想把陈天祥定罪,结果这位御史的奏章来了,桑哥气得不行。江西行省的平章马合,在商税之外额外加税;忽辛籍强迫老百姓当工匠;转运使卢世荣在茶叶税上贪污受贿,这位御史大人把这些人都给弹劾了。他还说,去占城和日本打仗,劳民伤财,没必要;选拔官员,南北地区待遇差别太大,应该根据官职和距离远近,制定统一标准,这样才能公平公正,杜绝官场弊端。 他还建议废除香莎米税,取消竹子税的禁令,设立监狱的医疗机构等等,这些都是他的主意。

二十八年,他父亲去世,他回家丁忧。守孝期满后,朝廷又让他回到江南行台当都事,但他因为守孝期间身体不好,就辞去了。二十九年,他被任命为江东建康道肃政廉访司的官员,还没上任就因为生病回去了。元贞元年,朝廷要修《世祖实录》,邀请他当翰林待制,他没去。大德二年,他被任命为淮西江北道肃政廉访司的官员,在去和州的途中,生病去世了。

他为人清廉,生活节俭,从不巴结权贵,家里藏书万卷,取名为“墨庄”。家里没什么余钱,教育子女就像对待朋友一样。他写了《忍斋行稿》四十卷、《释奠通礼》三卷、《杜诗纂例》十卷、《集验方》十二卷、《集古印章》三卷。

他一共七个儿子:老大伯骐,当过征事郎、岭北湖南道肃政廉访司知事;老二骥和老三骊,都在学校当老师;老四駉,当过奉政大夫、兵部员外郎。

雷膺,字彦正,是浑源人。他爹雷渊,是金朝的监察御史。雷膺七岁就没了爹,金朝灭亡后,他妈侯氏带着他回到浑源老家。那日子可真是不容易,侯氏靠纺织维持生计,同时还坚持让雷膺读书。雷膺学习特别刻苦,而且特别孝顺他妈,这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

等到元太宗的时候,朝廷下令在各地设立科举考试,凡是读书人家的子弟都可以参加考试,恢复家业。雷膺当时才二十岁出头,就参加了考试。他更加努力学习,最终凭借自己的文采出名了。后来,丞相史天泽镇守真定的时候,把他招到自己手下当万户府的掌书记。

元世祖登基后,刚开始设立十路宣抚司,朝廷要选拔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子弟一起做官。雷膺被任命为大名路宣抚司的员外郎。中统二年,斡林承旨王鹗和王磐推荐雷膺担任翰林修撰、同知制诰,还兼任国史院编修官。五年后,他又调任陕西西蜀四川按察司参议。至元二年,改任陕西五路转运司谘议。

四年后,元朝在蜀地用兵,雷膺被授予金符,参与左壁总帅府的事务。战争结束后,他升任承务郎,并兼任同知恩州事。因为政绩突出,宪府向朝廷推荐了他,于是他被任命为监察御史。他上任伊始就提出要“正君心、正朝廷百官”,还批评那些贪财敛财的大臣不适合当宰相。

至元十一年,雷膺升任奉议大夫,兼任河东山西道提刑按察司佥事,他的工作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十四年,他又升任朝列大夫、山南湖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当时,江南地区刚刚被元朝征服,很多将领为了邀功请赏,常常滥杀无辜,甚至强迫新附的百姓当奴隶。雷膺下令,让数千名百姓恢复了自由身。

至元十八年,雷膺升任淮西江北道提刑按察副使,但是因为母亲年迈,他就辞官回家侍奉母亲。二十年后,他又被任命为行台侍御史,带着母亲一起到任,分司湖广、江西。他在任期间,弹劾了两位按察使和一些不法的行省官员。至元二十二年,他的母亲去世,他又辞官守孝。

第二年,他重新被起用,任命为中议大夫、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使。当时苏州、湖州等地连年大雨,庄稼歉收,百姓生活艰难。雷膺向朝廷请求,发放二十万石粮食赈灾。江淮行省认为发放的粮食太多了,想只发放三分之一,雷膺却说:“宣扬皇恩,救济贫苦百姓,这是行省的职责,怎么能像小吏一样吝啬呢!”行省没办法,只好全部发放粮食。

雷膺六十二岁的时候就退休了,回到山阳老家养老。二十九年,朝廷征召他担任集贤学士。元成宗即位后,在朝会上召见一些老臣,咨询国政,雷膺是其中最受重视的一个,他提出了很多建议。有一天,元成宗在便殿召见了他,对他的奏对非常满意,赏赐给他白玉带环。第二年,又赏赐给他五千贯钱,并提升了他的官阶。大德元年夏六月,雷膺在京师病逝,享年七十三岁。朝廷追赠他通奉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等职务,追封冯翊郡公,谥号文穆。

子肇是顺德路总管府的判官,孙豫是南阳府穰县的县令。

胡祗遹,字绍闻,是磁州武安人。他从小就没了父亲,长大后认真读书,得到了很多名士的赏识。元世祖中统年间,张文谦担任大名路宣抚使,把他招募到幕府当员外郎。第二年,他进入朝廷担任中书省详定官。元世祖至元元年,他被任命为应奉翰林文字,不久又兼任太常博士,之后调任户部员外郎,升任右司员外郎,不久又兼任左司员外郎。当时阿合马当权,提拔了一大批人,导致官吏冗杂,政务繁琐。胡祗遹就上书建议说:“要减少官员,不如先减少冗员;要减少冗员,不如先减少政务。” 因为这个建议得罪了权贵,他被外放为太原路治中,兼任提举本路铁冶,朝廷还打算因为铁冶岁赋完不成而追究他的责任。但他到任后,政绩却非常出色。后来他又被调任河东山西道提刑按察副使。元朝灭宋后,他被任命为荆湖北道宣慰副使。当时有个佃户告发他的地主图谋不轨,胡祗遹查明了真相,将告发者绳之以法,为佃户伸张了正义。

至元十九年,他被任命为济宁路总管。他向枢密院上奏了八条关于军政的建议:一是徭役繁重;二是逃户众多;三是百姓贫困;四是应该让正身入役;五是伪造文书的情况严重;六是官吏互相保结;七是有名无实;八是政策执行不公。枢密院采纳了他的建议,并将这些建议制定成法令。济宁路治所迁到巨野县后,由于之前经历了战乱,城镇荒废已久,百姓还没有完全聚居,风俗也比较淳朴。胡祗遹就挑选当地优秀子弟,聘请老师教他们读书,他还亲自给他们讲课,希望改变当地的风俗习惯。经过一段时间,巨野的治理成效显著。他升任山东东西道提刑按察使,到任后,他打击豪强,扶助弱小,注重教化,提倡良好的社会风气。如果遇到父子兄弟互相告状的情况,他总是苦口婆心地劝解他们,强调天伦之情的珍贵,实在劝解无效,才会依法处理。后来朝廷召他进京担任翰林学士,但他没有赴任,改任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使,不久因病辞职回家。至元二十九年,朝廷征召德高望重的人十人,胡祗遹名列榜首,但他因病推辞了。至元三十年,他去世,享年六十七岁。延祐年间,朝廷追赠他礼部尚书的官职,谥号文靖。他的儿子胡持,担任太常博士。

王利用,字国宾,是通州潞县人。他是辽朝赠中书令、太原郡公的七世孙,他家祖上好几代都在金朝当官。王利用从小就聪明过人,年轻的时候跟魏初一起读书,两个人名气不相上下,很多有名望的人都夸他们。他一开始在世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在他身边做事,后来中书省想让他当掾吏,但他拒绝了。元中统年间,朝廷让他负责监制百官的印章,后来又当了太府内藏官,之后外放去山东经略司当详议官,接着升迁到北京奥鲁府当同知,还先后担任过安肃州、汝州、蠡州、赵州四个州的知州,最后调回朝廷当监察御史。

蓟州有个禁猎区,老百姓不能在里面打猎,结果有些巡逻的人诬告州里老百姓私闯禁区打猎,抄了他们的家。王利用查清了这件事,那些巡逻的人就向上面告状,王利用据理力争,最后把抄没的东西都还给了老百姓。后来他升迁为翰林待制,兼任兴文署,奉命去上都、隆兴等地主持儒士考试。他又升任直学士,和耶律铸一起修撰实录。之后外放,先后担任河东、陕西、燕南三道提刑按察副使,以及四川提刑按察使。四川有些地头蛇仗着和官府关系好,为非作歹,王利用查明真相后,依法惩处了他们,老百姓因此得以安居乐业。

元朝都元帅塔海,强迫巫山县几百户人家当奴隶,老百姓多次上诉都没结果,王利用接到命令调查此事,最后把那些人都放回去了,恢复了他们的自由。元大德二年,他被任命为安西、兴元两路总管。他在兴元任职期间,减轻了田租赋税,还免除了那些被派往其他州县服役的站户的差役,老百姓都非常感激他。曾经有个女人毒死了自己的丈夫,官吏教唆她说毒药是某个富商卖给她的。案子要上报了,王利用说:“家里有钱还卖毒药,这怎么可能呢?”于是重新审问,果然是冤枉的。没过多久,他就退休了,回到汉中居住。

成宗皇帝当政的时候,王国宾先生一开始担任太子宾客。他写了一份奏折,直接指出了当时的一些政治问题,一共十七条建议: “谨畏天戒,取法祖宗,孝事母后,敬奉至尊,抚爱百姓,敦本抑末,清心听政,寡欲养身,酒宜节饮,财宜节用,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杜绝谗言,求纳直谏,官职量材而授,工役相时而动,俾近侍时赴经筵讲读经史。” 皇帝和太子都非常赞赏他的建议。皇后听说后,还特意让人抄录了一份奏折,呈递给她自己。

后来,王国宾先生因为年老体弱,不能上朝了。皇帝还特地派御医去给他看病。王国宾先生跟他的弟弟王国贞、王国亨说:“我受到了国家这么大的恩惠,却没能好好报答,生死有命,吃药也无济于事啊!”说完就去世了,享年七十七岁。

王国宾先生经常说,他一辈子都在读书,对“恕”字的理解颇有心得。当时有名的大臣廉希宪,为人严谨、慎重、办事果断,他曾经跟别人说:“现在既懂文章又懂政事的,只有王国宾先生一人了!”武宗皇帝继位后,追封王国宾先生为荣禄大夫、柱国、中书平章政事,并封他为潞国公,谥号文贞。

畅师文,字纯甫,是南阳人。他爷爷畅渊,追赠中顺大夫、上骑都尉、魏郡伯;他爸爸畅讷,写诗很有名,还注释过《地理指掌图》,在汴京做官,后来追赠太中大夫、上轻车都尉、魏郡侯。师文从小就聪明过人,家里穷,没啥书读,他就自己抄写,背诵,看过一遍就记住了。年轻的时候,他去拜访许衡,还和许衡的学生姚燧、高凝成了好朋友。

元至元五年,他上书献上十六条治理国家的建议,丞相安童很欣赏他的才华,就让他当了右三部令史。至元十二年,丞相伯颜攻打南宋,他被选为幕僚,跟着一起平定了江南。回来的时候,船上就只装了书。至元十三年,他编撰了《平宋事迹》献给朝廷。十四年,他被任命为东川行枢密院都事,认真负责,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情。十六年,安西王授权任命他为四川北道宣慰司经历,不久又升任承直郎、潼川路治中。他修建府衙的时候,挖地挖出了五十锭银子,同事们想分给他十锭,他不要,而是用来修庙宇、学校和驿站,剩下的就做了酒器,供大家公用。

十九年,他被授权任命为同知保宁路事,他的治理风格是平和简朴,让百姓安居乐业。二十二年,他担任佥西蜀四川道提刑按察司事。二十三年,他被任命为监察御史,敢于弹劾权贵,还上交了他编写的《农桑辑要》。二十四年,他升任陕西汉中道巡行劝农副使,修建义仓,教老百姓先进的耕种技术。二十八年,他改任佥陕西汉中道提刑按察司事。当时提刑按察司改名为肃政廉访司,他就担任了佥本道肃政廉访司事,他罢黜奸邪,提拔人才,大家都服他公正。

三十一年,他调任山南道。松滋、枝江地区发生水灾,每年都要动员老百姓去防洪,来回要走几百里路,后勤保障很困难。师文看到江水已经平稳了,就全部取消了这项劳役。驸马都护府的人仗势欺人,师文严惩了其中最恶劣的几个,把他们流放了。大德二年,他调任山东道,后来又进京做了国子司业。七年,他出任陕西行中书省理问官,处理积压的案件,从不徇私枉法。不久,他就因为生病回家了。九年,他被提升为陕西汉中道肃政廉访副使,但又因为生病没有赴任。十年,他改任太常少卿,后来又升任翰林侍读学士、朝请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

至大元年,他参与修撰《成宗实录》,朝廷赏赐给他一百锭钞票,他没接受。当时很多文书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二年,他升任少中大夫。三年,他请求外放,被任命为太平路总管。当时闹大旱,师文拿出自己的俸禄祈祷上天,没几天就下起了大雨,于是获得了丰收。当地有人因为杀牛祈雨而被关起来,有六十多人,师文同情他们,就把他们放了。公田里的粮食堆满了屋子,他说:“我家就几个人,能吃得完这些吗?”于是他就把粮食分给了穷人和百姓。

廉访分司的官员,不管先后,来这里都先拜访师文,称他为先生。师文在任时间不长,境内就安定了。皇庆二年,他又被召回朝廷,任翰林侍读学士、中奉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奉旨撰写《王勃成道记序》等文章,朝廷赏赐给他两铤银子,他也没接受。后来他被任命为燕南河北道肃政廉访使,因为生病辞官。延祐元年,朝廷征召他为翰林学士、资德大夫,他走到河南,又因为生病回到襄阳。四年秋天八月,他参加完河南乡试回京,路过襄县,在驿站去世,享年七十一岁,葬在襄阳岘山。泰定二年,追赠资政大夫、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上护军,追封魏郡公,谥号文肃。后至元八年,又加赠推忠守正亮节功臣。

张炤,字彦明,是济南人。他父亲是做生意的,家底很厚实,在当地很有名气。壬辰年闹饥荒,他拿出很多粮食救济乡亲,乡里人才能活下来。张炤从小就聪明好学,先在济南当小官,后来到寿阳去办事。当时行省积压了十万五千两银子好多年没上缴,张炤详细分析利害关系,说得非常透彻,最后免除了这笔税款,老百姓也省了心。

中统元年,他被中书省聘用当小官,没多久就升职了。中统四年,他被外派到山东东路大都督府当员外郎。至元四年,他又调到陕西五路西蜀四川行中书省当员外郎。至元八年,他升了官,当上了奉训大夫,还管着兖州的事务。当时兖州闹旱灾,老百姓求雨都没用,张炤刚到任,就下起了甘霖。听说属地有些坏官吏欺压百姓,张炤依法惩治了他们,把他们发配到边疆,百姓才安宁下来。至元十一年,他又调到淮西等路行中书省当郎中。

丞相阿塔海带兵攻打瓜洲和镇江,张炤负责运输粮食和军需物资,整整两年,他在这方面出了大力。至元十三年,扬州还没攻下,丞相阿术带兵攻打。五月,宋将李庭芝逃到了泰州,张炤带兵逼近扬州城下,亲自去劝降,朱焕投降了,李庭芝也被抓了。张炤还没正式发文,其他州县都纷纷投降了。跟着阿术去朝见皇帝,世祖皇帝赏赐了他锦衣和马鞍。

至元十三年,他升任太中大夫,当上了扬州路总管府达鲁花赤,参与商议行省事务,还佩带着金虎符。当时行省在扬州,那是南北交通要道,张炤安抚百姓,上下都很安定。至元十六年,他调到镇江路总管府当达鲁花赤,后来因为生病辞职回家了,买了八万本书,还送了一万卷给济南府学,用来教育学生。至元二十一年,他又被启用,当上了东昌路总管,干了两年,百姓都很敬畏他,他的政绩非常好。至元二十五年,他去世了,享年六十四岁。延祐五年,追赠他太中大夫、东昌路总管的官职,追封清河郡侯,谥号敬惠。他的儿子张用中,在沂州山场当同提举。

袁裕,字仲宽,是洛阳人。小时候父母双亡,跟着哥哥逃难到了聊城,就在那里安家了。长大后特别喜欢学习。元世祖中统年间,他从聊城县丞升任中书省右司员外郎,就开始上书建议:应该给重刑犯提供衣食医药,免除他们家人的徭役和没收他们的财产,只收取焚化和埋葬的费用。后来,这个建议被采纳成为法令。

有一次,顺天路有个老百姓王住儿,因为打架误杀了人。他七十多岁的母亲跑到朝廷哭诉说:“我年纪大了,又寡居,就靠着这个儿子生活,儿子死了,我也活不成了!”袁裕就对当时的执政官员说:“这个犯人误杀人的,不是故意犯罪,应该体谅他的母亲,请求赦免他。”执政官员把这事儿禀报给了皇帝,皇帝同意了,王住儿免于一死。

南京总管刘克兴强抢良民做奴隶,后来因为伪造命令而获罪,按律要没收他一半的家产和奴隶。袁裕向中书省建议,只没收他的家产,那些奴隶得以恢复自由的,有好几百人呢。

元至元六年,袁裕升任开封府判官。洧川县的达鲁花赤贪婪暴虐,大热天还强迫老百姓抓蝗虫,还不许喝水,老百姓实在忍无可忍,把他打死了。官府要以谋反的罪名处死七个参与打死达鲁花赤的人,还要株连五十多人。袁裕说:“达鲁花赤自己犯众怒而死,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老百姓头上呢?”他建议只处死为首的一个,其他人根据情节轻重分别处罚。

部使者到县里来审理案件,觉得袁裕的处罚太轻了,袁裕据理力争,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报告给了中书省,刑部最终采纳了袁裕的意见。“ 《元史·袁裕传》”

至元八年,袁裕被任命为监察御史,不久又奉命担任西夏中兴等路新民安抚副使,兼任本道巡行劝农副使、奉直大夫,还佩带金符。当时朝廷把一万多鄂州百姓迁到西夏,虽然官府给他们提供粮食,但他们仍然流离失所,非常艰难。袁裕和安抚使独吉一起向朝廷请求,按户籍分配土地,设立三个屯田点,让百姓自己耕种养活自己,这样官民都方便多了。

他又建议说:“西夏羌族和汉族混居,驱逐流民难以辨别,应该检查那些已经有了良民身份证明的人,就认定他们是良民。”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有八千多人获得了良民身份,官府还给他们提供耕牛和农具,让他们安心务农。至元十三年,袁裕升任甘州等路宣抚副使,兼任西夏中兴等路新民安抚副使。第二年,他调任甘州镇守。至元十八年,他调任南阳知府。第二年,朝廷召他回朝,任命他为刑部侍郎,后来又外放担任顺德路总管。

顺德有个铁冶提举叫张鉴,没有儿子,买了个妾,他的妻子嫉妒,把妾杀了。袁裕逮捕了张鉴的妻子,审讯后她认罪了。袁裕执法公平公正,但对于恶人却毫不手软,就是这样。至元二十一年,袁裕在任上去世,享年五十九岁。因为袁裕非常感激他哥哥的养育之恩,所以让他的儿子袁师愈把官职荫庇给了他哥哥的儿子袁仁,袁师愈后来官至侍御史。

张昉,字显卿,是山东东平汶上人。他爸爸张汝明,金朝大安元年考中了经义进士,做到治书侍御史这么大的官儿。张昉为人细心谨慎,做事敢于直言,很有原则,通过考试被任命为吏部令史。金朝灭亡后,他回到了家乡。后来,严实担任东平路行台,就把他招到身边当幕僚。

乡里有个家伙搞邪教,迷惑百姓,图谋不轨,事情败露后被抓了,牵连的人很多,其他官员都不敢说话,只有张昉敢于为数百人辩白,证明他们的清白,因此升了官。那时候战乱之后,吏治混乱,很多官员不熟悉文书法律,东平管辖着五十四个州县,百姓事务繁杂,文书堆积如山,乱七八糟的。张昉负责处理这些事务,亲自查阅文书,处理各种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没有一件事情耽搁。

一开始,有个军官战死了,他弟弟顶替了他的职位,后来张昉把这事儿查清楚了,把弟弟的职位给恢复了。那个弟弟晚上拿着很多金子去感谢张昉,张昉拒绝了,还不好意思地把人送走了。同乡有个张姓人家,寄存了五万两丝绸在张昉家里,然后自己出去了。没多久,张昉家失火了,家人吓得四处逃窜,家里的东西都烧光了,只有寄存的丝绸完好无损,张昉后来都完好无损地还给了人家。

乙卯年,张昉被任命为东平府知府,但他因为生病辞去了官职,回家照顾母亲。中统四年,他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商挺镇守巴蜀,推荐他担任四川行枢密院参议。至元元年,他回到朝廷,担任中书省左右司郎中,他认真甄别官员的才能,公正地升降官员,没有人有怨言。三年后,他升任制国用使司郎中。制国用使司主要负责财政,当时这个部门的领导很倚重他,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处理,工作非常繁重,但他尽心竭力,处理事情非常谨慎,没有多收百姓的税,国家的财政却因此充裕。

四年后,张昉的母亲去世,他悲痛过度,超过了礼制规定的哀悼期限。不久后,朝廷下诏让他复职,他回到东平处理积压的案件,平反了不少冤假错案。七年后,他升任尚书省左右司郎中。九年后,他又回到中书省担任左右司郎中。张昉很有见识,能根据实际情况,改进和完善古代和现代的制度法规,当时的人都认为他做得很好,称赞他尽职尽责。十一年后,他被任命为兵刑部尚书,后来上书请求退休,完成了他的仕途生涯,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中奉大夫、参知政事,追封东平郡公,谥号庄宪。

他的儿子张克遹做过平阴县尹。孙子张振做过秘书著作郎;张揆做过中书省左司都事;张拱做过常德路蒙古学教授。

郝彬,字景文,是霸州信安人。元世祖时期,他十六岁的时候,被选入太子府当侍卫,后来升迁为扬州路治中。南宋末年,鄞县人顾闰在海岛上聚集了一伙人,经常出来抢劫,宋朝用官职笼络他,让他归顺朝廷,结果顾闰更加嚣张,侵犯扬州地界,郝彬带兵讨伐,把他抓住了。

泰兴县有人被杀害了两年,却一直没抓到凶手,官府就诬陷了一个无辜的人,案子都准备结案了。郝彬怀疑是冤枉的,重新审理了这个案子,结果还真找到了真凶。御史推荐郝彬担任淮西道宣慰司同知,负责核查户籍、管理屯田,以及其他一些荒废的工程项目。

江淮财赋总管府掌管着东宫的田赋,它下面的官员都是由詹事院任命的,不归中书省管辖,所以经常贪污受贿,无休止地搜刮民脂民膏。郝彬担任总管后,上奏朝廷,请求让宪司监督总管府,以杜绝贪污腐败,并请求裁撤总管府下属的六个提举司,以减轻百姓的负担。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裁撤了其中四个。

国家的财政收入,很大一部分来自盐税,而两淮地区的盐税就占了全国的一半,但是盐法越来越混乱,朝廷就让郝彬这个户部尚书来整顿盐政。郝彬建议根据水路交通便利程度和路程远近,建立六个盐仓,在盐场煮盐,然后运到盐仓储存;每年年初,允许商人到转运司查看库存,然后购买盐引;他还制定了规范河商、江商交易的法规,整顿了盐业秩序。

后来郝彬升任工部尚书,又改任户部尚书,之后被拜为中书参知政事,不久后就辞官回家了。后来尚书省设立后,他又被任命为参知政事,但他坚决推辞,但最终还是被朝廷任命。他的同僚们为了邀功请赏,经常杀害无辜的人,郝彬总是尽力劝阻,有的听他的,有的不听,根本劝不住。朝廷又任命他兼任大司徒,他还是不接受。

仁宗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郝彬就极力推辞官职,还装病。当时朝中大臣极力劝他出来做官,甚至还重赏他,但他始终不动心。朝廷想治他的罪,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罪名,郝彬就躺在床上好几个月,尚书省的很多官员都因此受了处罚,但他却毫发无损。

郝彬在家呆了七年,一步也没有走出家门。仁宗皇帝想念他,就让他担任大司农卿,没多久,郝彬又称病辞职了。延祐七年三月,郝彬去世了。

高源,字仲渊,是晋州人。他爷爷高揖,在州里当法吏,办事公平公正,很受百姓拥戴。他爸爸高汝霖,在真定廉访司当照磨,一次奉命去东平,路过高唐的时候,遇上强盗,不幸遇害身亡。

高源从小就努力学习,而且非常孝顺母亲。后来他考取了县吏的职位,开始了他的仕途生涯。元世祖中统年间,他被提升为卫辉路知事,之后又升迁为齐河县尹。他在齐河为官期间,深受百姓爱戴,政绩斐然。即使他离任十年后,老百姓还为他立碑颂扬他的功德。

之后,他被调任行台都事,又兼任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司事。在任期间,他弹劾了常州路达鲁花赤马恕侵占民田以及其他违法乱纪的行为。马恕害怕了,就赶紧去贿赂权臣阿合马,用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来陷害高源。高源因此被关进了监狱。奇怪的是,有一天,高源突然被释放了,没有人知道原因。

原来啊,高源住的地方附近,有很多阿合马的亲戚。这些人都知道高源非常孝顺母亲。高源被冤枉入狱的消息传开后,他们都跑到阿合马那里去求情,说:“高源是个孝子,不光我们知道,上天也一定知道!况且那些指控他的罪名根本就是假的,如果你们冤枉杀了他,那可是逆天而行,会招来灾祸的!”阿合马被他们的话感动了,最终没有杀高源。

不久后,高源被任命为河间等路都转运副使。他在这个职位上,治理有方,那些逃亡的灶户都重新回来从事生产,不仅完成了正常的赋税征收,还额外增加了数十万缗的盈余。元世祖至元二十四年,他被任命为江东道劝农营田使;至元二十八年,他又升迁为都水监。他主持开通了惠河,这条河从文明门东七十里处开始,一直延伸到会通河,并在河上修建了七座闸门和十二座桥梁,大大方便了百姓的出行和生活。后来,他又被授予同知湖南道宣慰司事的职位。高源七十七岁的时候去世了,他留下了三个儿子:梦弼、良弼、公弼。

杨湜,字彦清,是河北正定藁城人。他学习章程、擅长书法和算术,一开始当了个府里的办事员,后来升迁为检察官。

中统元年,他被朝廷任命为中书省的办事人员,和中山的杨珍、无极的杨卞齐名,当时人们都称他们为“三杨”。中书省刚建立的时候,国家财政紧张,杨湜建议用专卖商品的办法来充实国库,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并且让他负责具体制定相关条例。

四年后,他被任命为益都路宣慰司的参议,后来又升迁为左司提控掾,期间他还建议严格执行惩治贪污的法律。至元二年,他被任命为河南大名等地行中书省的办事人员。三年,朝廷设立了管理全国钱粮的制国用司,杨湜被任命为员外郎,还佩戴了金符(象征身份的信物)。后来他又改任宣徽院参议。杨湜认真核算国库的账目,详细记录钱财的收支,每个月底都上报,后来这成为一项制度。他又被加任为诸路交钞都提举,并上奏关于钞法的一些建议,他说平准行用库的白银出入存在着贪污浪费的现象,建议将五十两白银铸成银锭,刻上“元宝”字样,这样使用起来比较方便。

七年,制国用司改名为尚书省,杨湜被任命为户部侍郎,仍然兼任交钞提举。当时是用壬子年(指某一特定年份)的老账本决定百姓赋税的多少,杨湜说:“穷富变化不定,时间长了情况就不同了,怎么能用过去的账本来决定现在的赋税呢?”朝廷采纳了他的意见,于是让他重新核定赋税的轻重,大家都觉得他处理得很公平。杨湜在财政方面的计算非常精细,当时所有讨论财政经费的人,都认为他很有能力。

他的儿子叫杨克忠,担任安丰路总管。他的孙子叫杨贞。

吴鼎,字鼎臣,是北京人。元裕宗当太子的时候,也就是至元十七年,见到了吴鼎,就让他到东宫当侍卫。后来,在至元二十五年,他被任命为织染杂造局总管府副总管,一步步升官,最后当上了礼部尚书、宣徽副使。

大德十一年,山东好几郡县闹饥荒,朝廷派吴鼎去赈灾。朝廷计划拨发四万石粮食,再用纸币兑换一万石粮食。吴鼎跟一起去的官员说:“老百姓拿到纸币,上哪去换粮食啊?”那位官员说:“朝廷已经决定了,恐怕没法改了。”吴鼎说:“人命难道比粮食还轻吗!”他向朝廷上奏,最终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

至大元年,吴鼎被任命为改正奉大夫、保定路总管。当时皇太后想前往五台山,有人建议开辟保定西边五回岭的道路,这样可以走捷径。朝廷就派吴鼎去查看地形,估算工程费用。吴鼎说:“那可是荒山野岭,很久没有人走过了,根本不适合皇太后出行。”他把情况汇报后,皇太后很高兴,于是取消了这项工程。

三年后,吴鼎被召回朝廷,任命为资善大夫、同知中政院事。两浙地区的财政收入归中政院管辖,数额巨大,以前去两浙任职的官员,大多会中饱私囊,吴鼎却廉洁奉公,一点私心都没有。浙江有两个富豪,朱家和张家,他们借了很多钱给老百姓,后来两家被抄家灭族,那些已经还清债务的欠条,也被官府收走了,官府只管验收欠条收钱,老百姓受不了。吴鼎竭力为他们辩白,最终才得以免除灾祸。

四年后,吴鼎调任京畿澧运使。皇庆二年,朝廷特旨让他再次担任佥宣征院事;四月,他又升任资政大夫、崇祥院使。延祐三年,吴鼎去世,享年五十三岁。朝廷追赠他荣禄大夫、平章政事、柱国,追封蓟国公,谥号孝敏。

梁德圭,字伯温,是北京大兴良乡人。一开始他在昭睿顺圣皇后宫里当差,负责学习宫廷语言,并负责传达奏报。他十一岁的时候就见过元世祖忽必烈。至元十六年,他当上了中书省左司员外郎,没多久就升了郎中,然后一路升迁,最后做到参议尚书省事。

至元三十一年,一次朝臣们上奏,皇帝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些大臣们答不上来,梁德圭在一旁帮忙解释,说得清楚明白,皇帝非常高兴,就把他提拔为参知政事。他在尚书省工作很久了,对钱粮的收支制度、官员的选拔任免、对藩王的赏赐等等,都非常熟悉。有时候皇帝突然下旨,来不及看奏章,其他大臣都不知道怎么回复,梁德圭几句话就能把事情说清楚;遇到疑难问题,他就说:“这事应该按照某某律法办理,某年曾经有过这样的旨意。”查一查,果然如此。

有一次北京发生地震,皇帝看各州郡上报的囚犯数量很多,觉得奇怪,就问梁德圭(那时他在右司)。梁德圭回答说:“那些当权的官员急于完成任务,到处抓人,所以才导致这种情况。”皇帝听了很受触动,就下令大赦天下所有欠债不还的人,老百姓因此得到了很大的好处。

到了大德年间,元成宗登基,他沿袭了元世祖的政策,朝廷以稳定为治国方针,那些想升官的人都没能实现他们的野心,于是结党营私,互相怨恨,就抓住机会中伤梁德圭。碰巧皇帝生病了,那些御史们气势汹汹地质问梁德圭,梁德圭因为位高权重,不肯受他们的欺辱,就慷慨地承担责任,请求离开朝廷,被安置到湖广。

皇帝病好后,听说这件事,就把他召回。梁德圭回来后,皇帝问他:“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梁德圭哭着说不出话来。皇帝赏赐了他酒菜,让他回家去看看母亲,梁德圭借口身体不好,就请求退休回家了。大德八年九月,梁德圭在家中去世,享年四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