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哈剌八都鲁,是河东人,本来姓刘,家里世代行医。元世祖至元八年的时候,在白海驻扎,因为有近臣推荐,他被召见了。
元世祖觉得他眼睛里闪着光芒,觉得很特别,就留他在身边伺候,一开始赐名哈剌斡脱赤。至元十七年,他被提升为太医院的管勾(相当于主管)。
后来昔里吉造反了,宗王别里铁穆奉命去征讨,皇帝对哈剌八都鲁说:“很多要去征战的人都想躲避,你医术精湛,又会骑马射箭,能跟着一起去吗?”哈剌八都鲁回答说:“为皇上办事,我不会推辞困难,要是我不去,那还有什么用!”于是他就请求皇帝给他发放盔甲,皇帝说:“你用盔甲干什么?”哈剌八都鲁回答说:“我想像个战士一样做好准备。”皇帝说:“你是医生,盔甲就不用了。”只给他赏赐了环刀、弓箭、皮袍和马匹。
正准备出发的时候,听说他母亲病了,他就请求回家探望,皇帝下令给他配备驿站快马让他回家。见到母亲后,他不敢把要去远征的事告诉母亲,他母亲也隐隐约约猜到了,就说:“你去吧,我的病没事的。”于是他就立刻告辞要走,强忍着泪水,结果鼻子突然流血不止,一路流了好几里地,才跑到王帐那里。
一天,国王去野外打猎,看见一只狐狸窜进草丛里,国王射箭,没射中,哈剌八都鲁一箭就射中了,国王特别高兴。后来王妃生病了,吃了药就好了,国王又高兴坏了,就提拔哈剌八都鲁当府里的长官。
快要打仗了,哈剌八都鲁向国王请求铠甲,国王说:“上面都没给我铠甲,我怎么敢给你呢!”所以就把哈剌八都鲁留下来,让他负责后勤辎重。哈剌八都鲁不同意,他说:“大丈夫应该冲锋陷阵,效忠国家,怎么能像个女人一样守在营帐里呢!”他看到有人有铠甲,就请人家喝酒,花高价买了一套,第二天,就穿着铠甲上战场了。国王远远看见他穿着铠甲骑马冲锋,就派人问他,哈剌八都鲁摘下头盔说:“是我!”国王感慨地说:“一个人做好事,就能激励很多人,我就是被你激励的啊!”
路上,三次遇到敌人袭击,敌人射箭,都没射中哈剌八都鲁。国王非常高兴,脱下衣服给他披上,说:“这就是你才能的体现啊!”军队到了金山,路太窄了,军队停下来无法前进。这时来了个使者,说是脱忽王派来的,他说:“我受太祖皇帝分封的土地,守卫这里不敢有失。凡是皇上派来的使者和以前昔里吉派来的人,我都热情款待,没有二心。而且我一直想见天子,但是路途遥远,又没有援兵,现在听说您来了,我非常高兴,能见您一面吗?”国王信以为真,左右大臣说:“这是骗人的!脱忽王的地盘位置很重要,他很可能和昔里吉暗中勾结,千万别相信他!”于是国王扣留了这个人,派兵抄小路侦察,抓到了脱忽王的三十个骑兵,审问后知道了真相,原来脱忽王正在喝酒。
于是国王出其不意,发动进攻,大败脱忽王,还抓到了昔里吉派来的使者,知道他们毫无防备,国王乘胜追击,大获全胜,活捉了昔里吉。国王就命令哈剌八都鲁押解俘虏到行宫。皇帝看到哈剌八都鲁很瘦,就赏赐给他御膳羊腿肉。哈剌八都鲁接受赏赐后,先把最好的部分留下来。皇帝问他为什么,哈剌八都鲁回答说:“我出发时和母亲告别,现在要回去了,母亲还活着,我想把您赏赐的肉送给母亲。”皇帝很欣赏他的孝心,命令以后凡是赏赐给他的食物,都要先给他母亲一份。因为哈剌八都鲁的功劳,他被授予和林等处宣慰副使,皇帝还赏赐了他很多东西。二十三年后,他升任同知宣慰司事。第二十四年,他又升任宣慰使。
话说二十五年的时候,海都入侵边境,朝廷在和林屯积粮草,需要找一个懂行的人来管理粮草的调拨。有人建议让怯伯来负责。皇帝说:“钱粮可不是怯伯这种人能管好的,哈剌斡脱赤更合适。”于是,提升了哈剌斡脱赤的官职,让他当嘉议大夫,职位不变,并且让他和怯伯一起做事。
第二年,海都的军队又打过来了。北安王派人去通知怯伯,让他带着老百姓赶紧撤离。怯伯和哈剌八都鲁往南跑了六天,在八儿不剌这个地方停了下来,距离海都的军队也就五六十里地。怯伯吓得不轻,心想:“这下糟了,还是投降算了。”哈剌八都鲁跟他的弟弟钦祖、荣祖说:“怯伯这小子心里有鬼啊!”于是,哈剌八都鲁偷偷地跑了,碰到了探马赤千户忽剌思,忽剌思带着一百多骑兵。哈剌八都鲁问他怎么回事,忽剌思说:“我在海都军营里听说怯伯叛变了,他正想脱身回去向皇帝报信呢,所以我追上来看看。”哈剌八都鲁觉得他说的挺靠谱,就和他一起商量对策,他们占据有利地形,在西南方向列阵布防,哈剌八都鲁吩咐忽剌思说:“我去找怯伯算账,你们别轻举妄动,看到我举起弓箭就一起冲上去。”
哈剌八都鲁找到怯伯,怯伯摆出一副很厉害的样子,拿海都的命令来吓唬他。哈剌八都鲁巧妙地为自己辩解,找到机会就赶紧跑。忽剌思按照计划带兵杀了出来,怯伯派骑兵追赶,但都被他们打退了。路上,他们碰到了押送军需物资的人,就护送他们一起到了盐海。到了朝廷,皇帝很高兴地说:“都说你投敌了,没想到你还能回来!”赏了他酒菜。然后,皇帝对身边的臣子说:“这就像养狗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却忘了主人,怯伯就是这样的人。而这个人呢,虽然没得到好处,却始终没忘记主人。”于是,皇帝给哈剌八都鲁改名为察罕斡脱赤,赏赐他五千贯钱。哈剌八都鲁叩头谢恩,请求把赏赐分给一起回来的那些人。皇帝特批了这个请求,并下令中书省根据每个人的功劳大小分别进行赏赐。
公元1254年(二十七年),石抹明里升任正奉大夫、河东山西道宣慰使。他上奏皇帝说:“我多次征战归来,衣服都破旧不堪了。河东是我的家乡,我希望陛下赏赐我锦衣,以示荣耀。” 皇帝就赏赐给他一件金线织成的华丽衣袍。
两年后,石抹明里被召回朝廷。皇帝告诉他:“从这里往北,是乃颜故地,叫做阿八剌忽者,那里盛产鱼。我现在在那里建一座城池,让兀速、憨哈纳思、乞里吉思三个部落的人居住,并将这座城命名为肇州。你去那里担任宣慰使,我还另外赐你一个名字,可以选择‘小龙儿’或者‘哈剌八都鲁’,你自己选一个吧。” 石抹明里回答说:“‘龙’这个字,臣下不敢承受。” 皇帝说:“那么就叫‘哈剌八都鲁’吧。” 皇帝又赏赐给他绣衣、玉带和五千贯钱,可见皇帝对他的器重。 石抹明里到了肇州后,规划城镇,安置百姓。有一天,他得到九条鱼,每条都重达千斤,就派人进献给皇帝。没过多久,他又被召回朝廷。
公元1261年(三十一年)春天,世祖皇帝去世。太傅伯颜奉皇太后的旨意,对石抹明里说:“东方地区你曾经镇守过,现在就交给你负责,不用等待朝廷的命令了。” 于是,石抹明里被任命为咸平宣慰使。 元贞元年(1295年),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御史中丞。 在前往懿州的途中,他病逝了。
石抹明里的祖上是契丹人,姓石抹,世代掌管内膳。按照国家的制度,内膳官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如果不是品德高尚、为人忠诚的人,是不能担任这个职位的。石抹明里的祖先曷鲁,侍奉过太祖皇帝。睿宗皇帝曾经向太祖皇帝请求把曷鲁调到自己身边,太祖皇帝同意了,并派了曷鲁和其他十个人一起前往睿宗那里。太祖皇帝还特别嘱咐说:“皇子现在正在带兵开拓疆土,我把曷鲁借给你用。你一定要恭敬地对待他,好好为他服务,将来我会用黄金覆盖你的全身来奖励你。”
显懿庄圣皇后曾经对宪宗皇帝和世祖皇帝说:“曷鲁侍奉太祖皇帝的时候,如果圣上身体稍有不适,他烹调食物的精细程度就会比平时增加十倍。你们兄弟俩一定要始终善待他。” 有一次,睿宗皇帝跟随太宗皇帝西征,途中缺水,曷鲁一大早起来,收集草叶上的霜,煮了汤给睿宗皇帝喝。睿宗皇帝问他:“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水?”曷鲁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睿宗皇帝。 等到军队凯旋,睿宗皇帝赏赐给他很多金帛。曷鲁八十岁的时候去世了。
话说元世祖忽必烈当政初期,明里被召见,皇上还特意让侍臣把他送到裕宗那里,并且说:“明里啊,他是朕亲近臣子的儿子,现在让他跟着你,负责膳食方面的事情。” 过了一阵子,世祖皇帝又吩咐裕宗,让他派十个人来,说是要赏赐他们。十个人到了皇上面前,有四个排在了明里的前面。皇上问:“第五个人是不是明里?”明里回答:“是的。”皇上说:“让他往上靠靠。”明里就超过一个人站到了前面。皇上又说:“再往上靠靠。”明里又超过一个人站到了更前面。皇上说:“好了。”然后赏赐给他一件金纹衣服。
明里出来以后,侍臣们私底下议论纷纷,说明里后来居上,这事儿挺奇怪的。皇上听到了,就说:“明里的祖先曷鲁,侍奉过太祖、睿宗,还有我和我的兄弟们,你们那时候在哪儿呢?还说什么后来居上!” 后来,皇上亲自去北方平叛,明里主动请缨,拿着长矛上战场。战争结束后,因为立了功,皇上赏赐了他一百两白银。到了元至元二十八年,明里当上了典膳令。
元成宗即位后,提升明里为朝列大夫,赏赐给他金带,还赐给他一件御赐的衣服和一万五千贯钱,并且下诏说:“明里是老臣了,让他儿子们都到宫里当侍卫吧。可以让他暂时代理礼部尚书的职务,晋升为嘉议大夫,享受尚书的俸禄,让他安享晚年。” 元武宗即位后,下诏说:“明里夫妇,侍奉过好几代皇帝,还照顾过朕,朕非常感激他们。特封明里为荣禄大夫、司徒;他的妻子梅仙封为顺国夫人。赏赐黄金二百五十两,白银一千五百两,以及一件衣服。”
元仁宗还在东宫的时候,跟宫里的人说:“以前我得过一场大病,情况很危急,徽仁裕圣皇后非常担心,梅仙更是寸步不离地照顾我,七十天都没脱过衣服。我现在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恩情,应该赏赐明里宝带、锦衣、坐骑和四匹骡子。” 至大三年二月,明里去世,享年六十九岁。他的孩子们后来都官居显位。
谢仲温,字君玉,是丰州丰县人。他爹谢睦欢,家里挺有钱,在当地挺有势力的。后来金兵南下,他们全家就跑到兀剌城避难去了。 后来成吉思汗攻打西夏,路过兀剌城,谢睦欢就带着城里的大官一起投降了。 跟着打西京的时候,谢睦欢可勇猛了,冲锋陷阵,第一个爬上城墙,结果中了三箭,倒在城下了。成吉思汗看见了,挺同情他的,就让人把箭拔出来,找来一头牛,剖开肚子,把谢睦欢光着身子塞进牛肚子里。好半天,谢睦欢才缓过劲来。 他发誓要为成吉思汗卖命,以后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面,最后官做到太原路金银铁冶达鲁花赤这么大的官。
谢仲温长得高大威猛,声音也特别洪亮,虽然没读太多书,但也略懂一些历史。元世祖忽必烈在壬子年的时候,在野狐岭见到了谢仲温,就让他留在身边当侍卫,以后每次出行,谢仲温都跟着。丙辰年,元朝迁都上都,谢仲温当上了工部提领,负责修建工程。忽必烈还夸他:“你只要拿着个棍子站在那儿,就算来上千人,也肯定不敢动你!” 己未年,元军围攻鄂州,忽必烈让他去督促其他将领。当时守城的士兵缺粮,谢仲温就教他们怎么捕鱼,解决了吃饭问题。忽必烈特别高兴,跟大臣们说:“我想不到这招儿。赏他驼奶喝,以后也别忘了这个人!” 有一次晚上,忽必烈听到敌军吵吵闹闹的,就下令戒备。谢仲温赶紧找来一张绳床,忽必烈就靠在他肩膀上走动,一直到天亮都没睡着。
中统元年,谢仲温被提升为平阳、太原两路宣抚使;第二年,又调到西京。至元九年,升任顺德路总管。当时正打江淮,有个寡妇为了交纳运输费用,竟然要卖掉自己的孩子,谢仲温就拿出自己的俸禄把孩子赎了回来。至元十六年,他当上了湖南宣慰使。至元二十二年,又调到淮东。那年闹旱灾,谢仲温就带领大家开挖白水塘,用来灌溉农田,老百姓和官府都因此受益匪浅。
至元三十年春天,谢仲温进宫觐见忽必烈,忽必烈说:“你不是谢仲温吗?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他们俩就聊起了当年攻打鄂州的事,忽必烈非常高兴,还问他:“你想复出当官吗?我可以给你找个合适的职位。”谢仲温说:“我老了,没啥本事了,我一个儿子也早死了,就剩下个孙子孛完,希望陛下能可怜可怜他。” 忽必烈当天就让他继续当侍卫。大德六年,谢仲温去世,享年八十岁。
子兰,是江浙地区的达鲁花赤,他先去世了。
他孙子叫孛完,官职是承事郎,还担任冀宁等路管民提举司的达鲁花赤。
高觿,字彦解,是渤海人。他家世代在金国做官,他爷爷高彝搬到了上党居住。他爸爸高守忠,在元朝初期当上了千户。元太宗九年,高守忠跟着亲王口温不花去攻打黄州,战死了。
高觿在世祖时期当了侍卫,很受皇帝器重。元世祖至元初年,立燕王为皇太子,皇上要选拔优秀人才当皇太子的属官,就让高觿负责掌管文书,还兼管宫廷酒库和宫门守卫,此外还负责监造皇太子的宫殿。他做事很有章法,皇帝很高兴,赏赐了他金银财宝和马匹,还赐给他一个名字叫失剌。至元十八年,他被任命为中议大夫、工部侍郎,同时还代理王府都总管府事。
至元十九年春天,皇太子跟着皇帝去北方巡幸。当时丞相阿合马留守大都,他专权跋扈,贪得无厌,大家都恨他。益都千户王著和高和尚等人,就密谋要杀了他。三月十七日,高觿在宫里值夜班,有两个西域和尚来到中书省,说今晚皇太子和国师要来这里举行佛事活动。省里的人觉得可疑,就让那些经常出入东宫的人去辨认这两个和尚,高觿他们都不认识这两人。于是,他们用西域话问那两个和尚:“皇太子和国师现在在哪儿?”那两个和尚脸色都变了。他们又用汉语盘问,那两个和尚慌慌张张答不上来,于是就把他们抓了起来交给下属审问。审问的结果是两人都不承认。高觿担心会有变故,就和尚书忙兀儿、张九思一起召集卫兵和官兵,都拿着弓箭以防万一。
一会儿,枢密副使张易也带兵驻扎在宫外。高觿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张易说:“等夜深了就知道了。”高觿再三追问,张易就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皇太子来诛杀阿合马!”夜里二更天,突然听到人马的声音,远远地看见火把和仪仗,正朝宫门走来。其中一人在前面喊着要开门。高觿对张九思说:“等殿下回宫的时候,完泽和赛羊两人一定会走在前面,咱们得先见到这两个人,才能开门。”高觿喊了完泽和赛羊的名字,但没有人答应。高觿就对他们说:“皇太子平时从来不走这个门,今天怎么会来这里呢?”叛乱的人见计谋败露,就往南门逃去。高觿留下张子政等人守西门,自己赶紧往南门去追赶。只听见他们在喊叫省里官员的名字,在火光下,远远地看见阿合马和左丞郝祯已经被杀了。高觿和张九思大声喊道:“这些都是叛贼!”命令卫兵赶紧抓捕他们。高和尚等人四散逃窜,只有王著被抓住了。
天亮后,中丞也先帖木儿和高觿等人快马加鞭赶往尚都,把事情报告给了皇帝。皇帝认为内外形势还不稳定,应该加强军事防备,于是就让他们赶紧回来。高和尚等人不久后都被处死了。至元二十二年,高觿升迁为嘉议大夫,担任大都留守司同知,兼任少府监。过了很久,他又升迁为中奉大夫、河南等路宣慰使。最后去世,享年五十三岁。
张九思,字子有,是北京宛平人。他爹张滋,是蓟州的节度使。元世祖至元二年,张九思进了宫当侍卫。当时的元裕皇还在东宫,一看到张九思就觉得他很优秀。按理说,凭他爹的官职,张九思应该外放做官,但裕皇特别留下了他不用他离开。
江南平定后,宋朝的库藏金银财宝都运进了内府,其中很多被分给了东宫。为了管理这些东西,朝廷专门设立了都总管府,张九思就担任了工部尚书,同时兼任都总管府的事务。至元十九年春天,世祖皇帝去上都巡幸,皇太子也跟着去了,丞相阿合马留守京城。这时,有个妖僧高和尚和千户王著等人密谋要杀害皇太子,他们半夜聚集了几百人假扮仪仗队,冒充太子,从健德门闯进皇宫,直奔东宫,还急急忙忙地命令宫门打开。
张九思恰好那天晚上值宿在宫里,他立刻命令看守宫门的人不准随便开门。这事儿《高觿传》里也记载了。那些贼人一看骗不过张九思,就翻墙从南门逃跑了,结果在南门杀了丞相阿合马和左丞郝祯。当时情况紧急,又是黑夜,大家都不知所措,张九思看穿了他们的诡计,大声呵斥侍卫们一起上,把贼人全部抓住了。
贼人进宫的时候,假传太子命令,向兵部枢密副使张易要兵,张易也没仔细核实,就给了他们兵。后来张易被处死了,但刑部又说张易事先知道贼人的计划,要把他的人头送到各地示众。张九思就向太子进言说:“张易临危应变能力差,给了贼人兵,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说他事先参与了谋划,那就冤枉他了,请您免除把他的人头送到各地示众的处罚吧!”皇太子把这事儿告诉了皇帝,皇帝就同意了张九思的请求。
张九思平定叛乱的时候,右卫指挥使颜进也在现场,结果被流矢射死了。颜进的仇家诬陷他是贼人的同伙,想抄了他的家,灭了他的族。张九思竭力为他辩护,最终使颜进免于受牵连。
阿合马被搞垮之后,和礼霍孙当上了右丞相,中书省的各种事务都焕然一新,各部门用人方面,他推荐了不少人。那年冬天,朝廷设立了詹事院,任命九思为詹事丞,然后他又推荐了一批有名的儒生,比如上党人宋道、保定人刘因、曹州人夹谷之奇、东平人李谦,让他们到东宫当官。
过了两年,太子死了,朝上有人想把詹事院撤了。九思站出来大声说:“皇孙是宗庙社稷和百姓心目中的希望,詹事院是用来培养他们道德的,怎么能把它撤掉呢!” 大家都觉得他说得对。三十年的时候,九思升任中书左丞,还兼任詹事丞。第二年,世祖皇帝死了,成宗皇帝继位,詹事院改名叫徽政院,九思当了副使。十一月,他又升官了,成了资德大夫、中书右丞。正赶上要修撰世祖皇帝和裕宗皇帝的实录,九思又兼管了这件事。
大德二年,九思升任荣禄大夫、中书平章政事,相当于宰相了。五年后,又加封司徒。六年后,再次升官,成了光禄大夫,没多久就去世了,享年六十一岁。他的儿子金界奴,后来也当上了光禄大夫、河南省右丞,也是个高官。
王伯胜,是霸州文安人。他哥哥王伯顺在宫里当差,很受元世祖的宠爱。因为哥哥的关系,王伯胜也进宫面圣了,皇上还让他当了侍卫。那时候王伯胜才十一岁,额头宽阔,鼻子很大,长得特别精神。皇上看着王伯顺说:“这孩子将来一定比你强,就叫他王伯胜吧!” 有一次皇上洗脸,水温刚好,特别舒服,就问是谁打的热水,内侍李邦宁回答说是王伯胜。皇上说:“这孩子将来一定能当大官,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的。”
元至元二十五年,王伯胜跟着皇上出征乃颜,立了功,被封为朝列大夫、拱卫直都指挥使。元贞元年,皇上赏赐给他金虎符,升官为嘉议大夫。成宗皇帝登基后,又把他升为通议大夫。一开始,拱卫直隶教坊的侍卫大多是社会上的无赖,冒名顶替混进来的。王伯胜当了指挥使后,就全部换成了良家子弟。五年后,王伯胜跟着皇上到上都,天上一直下雨。有一天晚上,他听到城西北方向有像打仗一样的鼓声。王伯胜带了一百个侍卫出去查看,原来是洪水暴发了!他立刻组织大家用工具收集土石、毛毡等东西堵住城门,又挖开护城河泄洪,一直忙到天亮才控制住洪水,老百姓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丞相完泽把这事报告给了皇上,皇上非常高兴。
九年后,因为侍奉成宗皇帝生病,王伯胜得罪了安西王,被贬到宁大路当总管,他哥哥王伯顺也被贬到梁王那里当老师。武宗皇帝即位后,又召他回朝,任命他为通奉大夫、也可紥鲁花赤、刑部尚书。至大二年,升为右丞。第二年,又升为银青荣禄大夫、大都留守,还兼任少府监。以前大都的城墙是用土筑的,每年都要铺上芦苇防雨,时间长了土墙越来越结实,但费时费力又花钱。王伯胜建议取消这个做法。仁宗皇帝即位后,重新调整百官的品级,王伯胜被降职为资德大夫,不久又升回荣禄大夫,被任命为辽阳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
辽阳省治在懿州,当时懿州很落后,老百姓不重视学习。王伯胜到任后,增加了郡学的学生名额,还挑选优秀的老师来教书。以前有客人来,没地方住,都住在老百姓家里,老百姓很苦恼。王伯胜就选了一块空地建起了招待所和马厩,又划拨了一百顷的闲置田地,招募老百姓耕种,用来供应招待所的粮食。有一年大旱,王伯胜斋戒祈祷,祈祷完就下雨了,人们称之为“平章雨”。廷祐二年,他被召回大都当留守,辽阳的老百姓上书中书省,请求留下王伯胜,但没有得到批准,老百姓都哭着送别他。三年后,他又被授予银青荣禄大夫。至治二年,皇上赏赐给他金虎符,任命他为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兼任大都屯田事,仍然是大都留守。他还奉命监修文武楼,兴建咸宁殿和太庙。泰定三年冬天,王伯胜因病去世。皇上追封他为翊忠宣力保惠功臣、太保、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追封蓟国公,谥号忠敏。
老大,一开始叫安童,后来官做到兵部尚书,还当过南台治书侍御史和宣徽院佥事。老二叫马儿,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当上了武卫亲军都指挥使,是个宣武将军。孙子善果也继承了爵位。
大哥伯顺,官做到大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