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泂,字溉之,是滕州人。他从小就天赋异禀,学习能力超强,记忆力也特别好。写文章就跟老手似的,轻轻松松。当时姚燧先生因为文章写得好而出名,他一看到李泂的文章,就非常惊讶,大力推荐他到朝廷里去工作,于是李泂被任命为翰林国史院编修。没多久,因为父母年迈,他就回江南老家侍奉父母了。过了一段时间,朝廷又让他担任中书掾,但他并不喜欢这个职位。后来,他考中了集贤院都事,又升迁为太常博士。

丞相拜住听说过李泂的名声,就提拔他当监修国史的长史,之后又历任秘书监著作郎、太常礼仪院经历。泰定年间初期,他被任命为翰林待制,但是因为父母去世还没下葬,他就辞官回家奔丧去了。天历年间初期,朝廷又召他回朝担任待制。这时,文宗皇帝正要开设奎章阁,广招天下有名的学者担任学士,李泂多次进宫面见皇帝,回答皇帝的问题都让皇帝很满意,所以很快就被提升为翰林直学士,没多久又直接被任命为奎章阁承制学士。

李泂得到皇帝的赏识后,写了一本书叫《辅治篇》献给皇帝,文宗皇帝非常高兴地接受了。朝廷有什么重要的议事,一定会让他参与。正好碰上朝廷下令修撰《经世大典》,李泂当时正卧病在床,但他还是强撑着起来,说:“这是个很大的工程,我不能不参与!”他带病坚持参与修书工作。书写完后,他上交了书稿,然后就告假回家了。朝廷又任命他为翰林直学士,还派使者去请他,但他因为病情太重,最终没能回去上任。

李泂骨骼清奇,神情爽朗,眉毛秀丽,胡须稀疏,眼睛明亮有神,像闪电一样,脸庞像冰玉一样白皙,嘴唇却像涂了丹砂一样红润。他穿着峨冠褒衣,远远望去,就像神仙一样。他写文章的时候,笔走龙蛇,飞快地写,文思泉涌,构思巧妙,变化多端,看似杂乱无章,却又井然有序,他的思想所及之处,都能达到精妙绝伦的境界。李泂常常拿自己和李白相比,当时的人们也这样认为。他曾经游历匡庐、王屋、少室等名山,流连忘返,很长时间才离开,人们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在济南居住的时候,那里有美丽的湖光山色,花草树木,他就建造了一个亭子,取名为“天心水面”,文宗皇帝还特地命令虞集写文章来记述这件事。李泂尤其擅长书法,篆书、隶书、草书、楷书都非常精湛,他的书法作品非常珍贵。他五十九岁去世,留下了四十卷文集。

苏天爵,字伯修,是河北真定府人。他爹苏志道,当过岭北行中书省左右司郎中,那会儿和林地区闹大饥荒,他爹凭借着高超的才能,有效地救济了灾民,当时大家都夸他是个能干的官员。苏天爵呢,是从国子监的学生里通过考试选拔出来的,成绩还是第一名! 然后他就当官了,先是被授予从仕郎的官职,后来又到北京大都路蓟州当判官。

后来他爹和妈相继去世,他得守孝,等服丧期满后,他又被调到功德使司当照磨。到了泰定元年,他被调到翰林国史院当典籍官,后来又升职当了应奉翰林文字。到了至顺元年,他又参与了《武宗实录》的修撰工作。第二年,他又升职为修撰,之后更是被提拔为江南行台监察御史,官越做越大。

明年,我被派到湖北去审理囚犯。湖北地处偏远,住着各种各样的人,环境又潮湿闷热,我冒着瘴气,走遍了整个地方。 有些囚犯说自己冤枉,我问他们:“地方官一年来两次,你们为什么以前不说?”他们都说:“以前的审理囚犯的人,都是走过场而已。现在听说御史大人来了,我们怕受刑,所以才不得不讲。”我听了,长叹了一口气。我处理每件事都非常认真,即使是盛夏酷暑,晚上我也点着灯,批阅文书,从不觉得累。

沅陵有个叫文甲的人,没有儿子,就抚养自己的外甥雷乙。后来文甲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就把雷乙赶走了。雷乙等文甲的两个儿子出去卖茶的时候,在船上拿斧头把他们俩都砍死了,然后把斧头扔进水里,血还沾在了他的衣服上,留下了痕迹。事情败露后,雷乙认罪了,但地方官却因为“疑狱”把他释放了,说这案子已经拖了三年了。我说:“这案子才两年半,而且他也没杀人,衣服上怎么会有血迹?又是怎么知道斧头在水里的?他住的地方离案发现场很近,怎么能说是疑狱呢?” 所以我重新审理了这个案子。

常德有三个叫卢甲、莫乙、汪丙的人一起出去打工,卢甲不小心掉水里淹死了。卢甲的弟弟是个和尚,想霸占卢甲的妻子不成,就告发卢甲的妻子和莫乙有私情,并且杀了卢甲。莫乙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屈打成招,说自己打死了卢甲,还把卢甲的头砍下来扔在草丛里,尸体和凶器则扔进了谭氏家的水沟里。官吏去搜查,果然找到了卢甲的头骨,但是尸体和凶器却不见了。谭氏却作伪证说自己曾经看见一具尸体被水冲走了。我说:“就算尸体和凶器还在,现在都八年过去了,怎么可能没腐烂?”我叫来谭氏审问,结果发现卢甲生前就瞎了眼,她说看见尸体被水冲走,完全是胡说八道。我对官吏说:“这是疑狱,而且时间超过三年了。” 于是把他们都释放了。我审理案件的认真细致,大多都是这个样子的。

我一开始当的是监察御史,后来调到奎章阁当了个授经郎,负责教书。元统元年,我又当上了监察御史。做了四个多月,就上奏了45份奏章。从皇帝本人到朝廷的各种政令,从古代的典章制度到老百姓的疾苦,只要是关系到国家大事、影响到成败得失的,我都敢说。我弹劾了五个人,推荐了一百零九个人。

第二年,我参与修撰《文宗实录》,升迁为翰林待制,接着又当了中书右司都事,还兼任经筵参赞官,负责给皇帝讲课。到至元二年,我从刑部郎中调到御史台当都事。三年后,我升任礼部侍郎。五年后,我外放担任淮东道肃政廉访使,在那里整顿吏治,效果非常好,整个地区都变得风清气正了。之后我回到朝廷,当了枢密院判官。

第二年,我改任吏部尚书,后来又当了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然后又回到吏部当尚书,最后升任参议中书省事。那时候,朝廷刚刚改制,设立了新的宰相,很多事情都松懈下来了,但是皇帝一心想治理国家,我呢,就什么话都敢说,一点也不顾忌,每天都为国家大事操心,头发都白了。

公元1342年,他被任命为湖广行省参知政事,后来又升迁到陕西行台侍御史。两年后,他被召回朝廷,担任集贤侍讲学士,同时兼任国子祭酒。他自己是从普通学生一步步做起来的,如今做了老师,所以他为人非常正直,认真地教导学生。

第二年,他被外派到山东担任肃政廉访使,不久又被召回集贤院,负责京畿地区的宣抚工作。他认真调查百姓疾苦,查处贪官污吏,一共处理了783件案子,纠劾了949个人,百姓都称赞他像包拯、韩愈一样清正廉洁。但是,因为他得罪了当时的权臣,最终被以“不称职”的罪名罢官回家。

过了几年,皇上查明了他被诬陷的事实,重新起用他担任湖北道宣慰使和浙东道廉访使,但他都没来得及上任。之后,他被任命为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江浙的财政收入占全国的十七分之一,事务非常繁杂,但他都能井井有条地处理好,没有一点疏漏。

公元1349年,他被召回朝廷担任大都路都总管,但因为生病而辞官回家。没过多久,他又被任命为两浙都转运使。当时盐务管理非常混乱,他采取有效措施整顿盐政,成功完成了八十万锭钞票的征收任务。

公元1352年,农民起义军从淮河地区蔓延到长江以东地区,朝廷再次任命他为江浙行省参知政事,让他统兵在饶州、信州一带作战,他成功收复了沿途六个县城。他的军事策略非常周密,纪律非常严格,就连经验丰富的将领也比不上他。但是,由于操劳过度,积劳成疾,最终在军中去世,享年59岁。

他学识渊博,善于总结,尤长于史书的编写,曾经著有《国朝名臣事略》十五卷、《文类》七十卷。他的文章擅长叙事,平易近人,温厚平和,自成一家风格,他的诗歌也继承了古代诗歌的优良传统,留下了七卷诗稿和二十卷文稿。当时中原地区的老一辈学者大多去世了,他独自承担起传承文化文献的重任,即使年老了,也仍然孜孜不倦地从事著述、讲学和辩论。晚年,他又把研读经书作为自己的责任。学者们因为他的住所而称他为滋溪先生。此外,他还著有《松厅章疏》五卷、《春风亭笔记》二卷;《辽金纪年》《黄河原委》等著作,但都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