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庙祭祀的时候,皇帝要亲自主持祭祀仪式,整个过程有八个步骤:
首先是斋戒。祭祀前三天,皇帝要在不同的宫殿里进行斋戒,最后一天在专门的斋戒场所进行。参加祭祀的官员也要在中书省接受斋戒仪式,这跟平时的规矩一样。
接下来是祭祀的陈设,这跟以前皇帝祭祀的布置一样。
第三步是皇帝出宫。祭祀前一天,相关部门要准备好仪仗队和侍卫,官员们分成两列,在崇天门外等候。太仆卿牵着御马站在大明门外。二十四个侍臣和引导皇帝的车驾的官员,都在斋殿前左右列队等候。然后,通事舍人引导侍中下跪奏请皇帝准备出发,皇帝点头示意。过了一会儿,侍中报告准备完毕,皇帝就登上御座。四品以上参加祭祀的官员都起身完毕后,侍中奏请皇帝上轿。皇帝走出斋殿,从正阶下来,坐上轿子,华盖、伞、扇等仪仗跟平常一样。引导车驾的官员走在前面,一直走到大明门外,侍中走到轿子前面,奏请皇帝下轿,骑上马。然后,引导车驾的官员分列左右步行引导。门下侍郎下跪奏请出发,皇帝点头示意,然后队伍开始前进,一路鸣锣开道。到达崇天门,门下侍郎奏请暂时停止前进,命令所有官员上马。侍中领旨退下,宣布可以继续前进,门下侍郎传达命令,让大家上马。赞者传达命令,官员们出了棂星门,都上马后,门下侍郎奏请继续前进,一路鸣锣开道。华盖、伞、扇等仪仗和官员们分列左右前导,乐队不演奏乐器。到达太庙棂星门外,也就是红桥南边,赞者传达命令,让大家下马。下马后,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仪仗队反向排列,面向北方,分成两列站好。车驾到达庙门,侍中奏请皇帝下马,步行进入庙门。进入庙门后,侍中奏请皇帝上轿,内侍抬着轿子,华盖、伞、扇等仪仗跟平常一样。引导车驾的官员走在前面,皇帝乘轿到达大次(祭祀场所)前,侍中奏请皇帝下轿。皇帝下轿进入座位,放下帘子,侍卫按照规程站好。尚食进献膳食,跟平常一样。礼仪使将写好祝辞的册子呈给皇帝签署后,奉上,太庙令接收,然后分别摆放在祭祀用的台子上。通事舍人奉旨,命令所有官员回到各自的斋戒场所。
第四步是检查祭祀用的牲畜和器皿,看看之前的祭祀仪式准备得怎么样。
第五步是早晨的祭祀仪式。在日出前五个刻钟,光禄卿、良酝令、太官令就进去了,把祭祀用的各种器皿摆放好,都按照规定的仪式来。太乐令带着乐工们表演了两支舞蹈,然后依次入座。礼仪官员带着御史和其他的工作人员依次入座。礼仪官员又带着太常卿和御史上去殿上检查摆设,检查完后回到座位。礼仪官员又带着司徒等官员到各个房间,分发香和酒,也按照规定的仪式来。礼仪官员再次带着太常卿、御史、太庙令、太祝、宫闱令上殿,把皇帝和皇后的神主请出来,然后各自退下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在殿上负责祭祀仪式的官员念完赞词后,说:“再拜!”,大家就都行了两次跪拜礼,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礼仪官员带着摄太尉从南神门东侧的小门进去,站好。协律郎跪下伏地,举起指挥棒,乐工们就开始演奏,宫廷乐队演奏《思成之曲》,用黄钟为宫调,大吕为角调,太簇为徵调,应钟为羽调,表演了九遍舞蹈才结束。太尉以下的人都行了两次跪拜礼,礼仪官员又带着太尉去盥洗的地方,宫廷乐队演奏《肃宁之曲》,到了盥洗的地方乐队就停了,太尉面向北站着,插好笏板,洗手,擦手,拿着笏板走到祭祀用的酒器清洗的地方,面向北站着,插好笏板,清洗酒器,擦拭酒器,然后把酒器交给工作人员。拿着笏板登上大殿,宫廷乐队演奏,走到阼阶下乐队停止演奏。从阼阶上去,乐队又开始演奏,走到太祖的祭祀器物那里,面向西站着,乐队停止演奏。工作人员拿着酒器给太尉,太尉插好笏板拿着酒器。负责祭祀酒器的官员举起酒器上的盖子,斟满郁鬯酒,太尉把酒器交给工作人员,拿着笏板走到太祖神位前,插好笏板跪下,三次上香,工作人员拿着酒器给太尉,太尉拿着酒器把郁鬯酒洒在地上,然后把空酒器交给工作人员。拿着笏板伏地叩拜后起身,退到门外,面向北行了两次跪拜礼,然后依次到各个房间,仪式都和刚才一样。仪式结束后,从阼阶下来,回到座位。
第六,上菜。太尉行完祭祀酒礼后,按照之前的规矩上菜。
第七天是祭祀仪式,也就是“酌献”。首先,太尉大人先完成了祭祀的献礼仪式。然后,礼仪官员带着博士,博士又带着礼仪使来到大殿前面,朝北站着。通事舍人带着侍中也来到大殿前面,上奏请皇帝换上衮冕(gǔn miǎn)礼服。
皇帝穿戴好衣服后稍坐片刻,侍中奏报准备工作已就绪。礼仪使跪下奏请皇帝开始仪式,皇帝俯身行礼后起身。帘子卷起,皇帝走出大殿,礼仪使在前面引路,走到西神门,华盖、伞、扇都停在门外,近侍跟着皇帝进去,太礼使殿后跟随。殿中监跪下献上镇圭(zhèn guī),皇帝接过镇圭进入殿内。协律郎跪下,俯身行礼后起身,举起指挥棒,宫廷乐队奏响《顺成之乐》。皇帝走到祭祀台前朝东站立,乐声停止。礼仪官员分列左右侍立,礼仪使奏请皇帝行二拜礼。奉礼官喊:“众官再拜!”赞者传达命令,所有在场的官员都行二拜礼。
接着,礼仪使奏请皇帝去盥洗处。宫廷乐队奏乐,皇帝到达盥洗处后乐声停止。内侍跪下呈上盛酒的器皿,起身后,为皇帝沃水(wò shuǐ),另一个内侍跪下呈上承接水的盘子。礼仪使奏请皇帝佩带镇圭,皇帝佩带镇圭后洗手。内侍跪下从盛放巾帕的器皿中取巾帕,起身后呈上。皇帝擦完手后,奉爵官跪下呈上酒爵。皇帝接过酒爵,内侍呈上盛酒的器皿和承接水的盘子。皇帝洗过酒爵后,内侍跪下呈上巾帕。皇帝擦拭酒爵后,内侍将盘子、盛酒的器皿放回原处,并将巾帕放回盛放巾帕的器皿中,奉爵官接过酒爵。
礼仪使奏请皇帝执圭,引领皇帝登上大殿,宫廷乐队奏乐,到达西阶下时乐声停止。皇帝从西阶登上大殿,登歌乐响起。礼仪使在前引路,来到太祖室的尊彝(zūn yí)处,朝东站立,乐声停止。宫廷乐队奏响《开成之曲》,奉爵官端着酒爵来到尊彝前,执事者举起酒爵上的幂(mì),侍中跪下斟酒,并将酒爵交给执事者。礼仪使在前引路,进入太祖神位前,朝北站立。礼仪使奏请皇帝佩带镇圭,跪下,又奏请皇帝行三上香礼。上香完毕后,奉爵官将酒爵交给进酒官,进酒官朝东跪下呈上酒爵,礼仪使奏请皇帝执爵祭酒。三次用酒爵祭酒完毕后,将空酒爵交给进酒官,进酒官将酒爵交给奉爵官,然后回到尊彝处站立。进酒官将祭祀马湩(mǎ shǎng)用的玉爵端到神案前,朝东跪下呈上,礼仪使奏请皇帝执爵祭马湩。祭祀完毕后,将空酒爵交给进酒官,进酒官将酒爵摆放到神案上后,退下。
礼仪使奏请皇帝执圭,俯身行礼后起身。司徒佩带笏(hù)跪在祭台前,举起盛放祭品的盘子朝西呈上。礼仪使奏请皇帝佩带镇圭,皇帝佩带镇圭,俯身接受祭品盘,朝北跪下,将祭品摆放在神案上。礼仪使奏请皇帝执圭起身,在前引路来到户外祭祀的场所,朝北站立,乐声停止。举祝官佩带笏跪下,举起祝版。读祝官朝北跪下,读完祝文后,俯身行礼后起身。举祝官将祝版摆放在祭台上。先到次室,然后蒙古祝史到室前进行祭祀,完毕后,礼仪使奏请皇帝行二拜礼。行礼完毕后,礼仪使在前引路来到各个祭祀室,奏响各个祭祀室的乐曲。酌献、进牲体、祭马湩的仪式,都与第一室相同。
仪式结束后,礼仪使奏请皇帝前往饮福处。登歌乐响起,皇帝到达饮福处后,朝西站立,乐声停止。宫廷乐队奏响《釐成之乐》,礼仪官员带领司徒站在饮福处旁边,太祝用酒爵斟上福酒,将两杯酒合为一杯,呈给侍中,侍中接过酒杯站立。礼仪使奏请皇帝行二拜礼。行礼完毕后,奏请皇帝佩带镇圭跪下,侍中朝东跪下呈上酒爵。礼仪使奏请皇帝执爵三次祭酒,又奏请皇帝尝酒。尝酒完毕后,将酒爵交给侍中。礼仪使奏请皇帝受胙(zhuō),太祝将盛放黍稷饭的笾(bīn)交给司徒,司徒朝东跪下呈上,皇帝接过胙后,分给左右。太祝又将盛放胙肉的俎(zǔ)跪下交给司徒,司徒跪下呈上,皇帝接过胙后,分给左右,礼仪官员带领司徒退下。侍中再次跪下呈上酒爵,礼仪使奏请皇帝受爵,饮福酒完毕后,侍中接过空酒爵起身,交给太祝。礼仪使奏请皇帝执圭,俯身行礼后起身,又奏请皇帝行二拜礼。行礼完毕后,乐声停止。礼仪使在前引路回到祭祀台。登歌乐响起,皇帝从西阶下殿,乐声停止。宫廷乐队奏乐,到达祭祀台后乐声停止。奉礼官在殿上唱诵太祝撤下笾豆。宫廷乐队奏响《丰宁之乐》,撤下祭品后,乐声停止。奉礼官喊:“赐胙!”赞者唱诵:“众官再拜!”在场的官员都行二拜礼。送神乐响起,《保成之曲》奏响,一曲完毕。礼仪使奏请皇帝行二拜礼,赞者传达命令,在场的官员都行二拜礼。行礼完毕后,礼仪使奏报仪式完毕,皇帝回到大殿。宫廷乐队奏响《昌宁之乐》,皇帝走出大殿后,乐声停止。礼仪使奏请卸下镇圭,殿中监跪下接受镇圭,华盖、伞、扇恢复原样。回到大殿后,帘子放下。礼仪官员带领太常卿、御史、太庙令、太祝、宫闱令上殿安放神主,完毕后,各自回到座位。赞者在殿上唱诵安放神主完毕,奉礼官喊:“再拜!”御史以下的官员都行二拜礼后,依次退下
第八天,皇帝的车驾回宫了。皇帝回到大内之后,侍中就建议解除戒严。皇帝脱下衮冕,在宫中稍作休息。大概过了五刻钟,尚食局送来了膳食,一切照常。负责仪仗的官员和参与祭祀的官员们,都列队站在太庙棂星门外等候。侍中拿着奏章去办理相关事宜,皇帝出了宫殿,上了御辇。引导车驾的官员走在前面开路,华盖、伞、扇等仪仗也按照规定的礼仪进行。
到了太庙大门,太仆卿牵来御马,侍中奏请皇帝下御辇骑马。皇帝骑上马后,门下侍郎奏请启程,大家按照礼仪俯伏行礼,然后起身,前呼后拥,警跸开道。到了棂星门外,门下侍郎奏请暂时停止前进,命令所有官员上马。侍中领旨后,高声宣布:“可以了!”门下侍郎传达旨意,赞者再传达一遍,等所有官员都上马后,引导车驾的官员和华盖、伞、扇等仪仗分列左右前方开路,鸣锣开道,教坊的乐队也奏起了振奋人心的乐曲。
到了崇天门棂星门外,门下侍郎又奏请暂时停止前进,命令所有官员下马。赞者传达旨意,等所有官员都下马后,左右官员引导车驾进入内宫石桥北侧,仪仗队伍也调转方向,向北停立。皇帝的车驾进入崇天门,到达大明门外下马,然后又上了御辇进入宫内。车驾入宫后,通事舍人奉旨命令所有官员都退下,宿卫官员率领卫士按照规定进行值守。
摄祀的仪式,总共有九项:
首先,祭祀前三天,所有参与祭祀的官员,从三献官往下,都要穿着官服,在中书省接受誓戒。当天一大早,有关部门会在省庭摆上金椅子,旁边有人撑着红罗伞。奉礼郎带着仪鸾局的人摆好祭祀用的牌位和官员的座位,都铺上席子,再加紫绫褥子。初献官太尉的座位设在省阶稍偏西的地方,朝南;大礼使的座位在他东边稍偏南的地方,朝西;监祭御史有两个座位,在通道西边,朝东;监礼博士也有两个座位,在通道东边,朝西;这些座位都朝北上。司徒亚终献官的座位设在他们南边,朝北,西上。然后是七祀献官、太常卿、光禄卿、光禄丞、书祝官、读祝官、太官令、良酝令、廪牺令、司尊彝、举祝官、太官丞、廪牺丞、奉爵官、奉瓒官、盥爵官(两个)、巾篚官、蒙古太祝、巫祝、点视仪卫、清道官以及其他参与祭祀的官员,按照官职高低依次排列,每个人的位置都不同。太庙令、太乐令、郊社令、太祝的座位在通道西边,朝北,东上;太庙丞、太乐丞、郊社丞、奉礼郎、协律郎、司天生的座位在通道东边,朝北,西上;斋郎在他们后面。
然后,引事官带着其他官员到各自的座位站好。接着,引初献官站好。礼直官拿着笏板,念誓词:“某年某月某日,在太庙祭祀,大家都要尽职尽责,如有不敬,国家有法可依。” 散斋的两天晚上住在正寝,致斋的那天晚上住在祠堂。散斋日正常办公,但不能吊丧问病,不能奏乐,不能批阅涉及刑杀的公文,不能判决罪犯,不能参与不洁之事。致斋日只有祭祀活动可以进行,其他活动全部禁止。凡是参与祭祀的官员,如果斋戒期间缺席,由他人代为执行。七品以下的官员先退下,其他官员再行二拜礼。礼直官喊口令:“鞠躬”、“拜”、“兴”、“拜”、“拜”、“兴”、“平立”、“礼毕”。守庙的兵卫和太乐的工匠,都要清斋一夜。去祭祀场所那天,官府会提供酒菜。
第二天,要准备祭祀的陈设。祭祀前两天,相关部门就在庙门口安排了士兵把守,禁止行人通行。仪鸾局(负责宫廷礼仪的部门)在馔殿(摆放祭品的殿堂)里搭起了帐幔。相关部门安排三献官(主祭官)以下的官员,按照职位高低,在斋房附近就位。
祭祀前一天,太乐令(掌管宫廷音乐的官员)带着手下的人,在庭院里摆放乐器。东边西边的磬和虡(都是古代乐器),磬在北边,虡在南边;南边北边的磬和虡,磬在西边,虡在东边。在编钟的架子之间,摆放了十二面镈钟,每个乐器都按照规定的位置摆放。在四个角落竖立起大鼓,把柷和敔(都是古代打击乐器)放在北边的乐器架子里面。一个柷在道路的东边,一个敔在道路的西边;一个路鼓在柷的东南边,一个晋鼓在路鼓后面,还有一个路鼓在柷的西南边。其他的乐工都站在各自乐器后面。东西方向,以北为尊;南北方向,以西为尊。文舞在北边,武舞在南边,舞队的旗帜立在编钟架子之间。
还在殿前的檐廊下,摆放了登歌的乐器。玉磬一架在西边,金钟一架在东边;一个柷在金钟的北边稍偏西的位置,一个敔在玉磬的北边稍偏东的位置;两个搏拊(古代打击乐器),一个在敔的北边,一个在柷的北边,东西相对。歌者站在后面,其他的乐工都站在乐器架子后面。那些演奏匏竹乐器的乐工,站在台阶之间,面向北边,两两相对,作为领队。
前一天,太庙的负责人带着手下把庙内外打扫干净了;枢密院的一个军官带着士兵清理杂草,修整道路。还在庙门外摆好了七祀的柴火。庙里,在北窗户下、正对着门的南边,摆好了神位。每个神位上都放着一块黼扆(fǔ yǒu,一种装饰品)、一条紫绫厚褥、一条薄褥、一张莞席、两张缫席(sāo xí,一种席子)、两张虎皮垫子。天气热的时候就用桃枝编的竹席,小几放在席子上。还摆好了两个三献官跪拜用的垫子,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
学士院写好的祝文已经定稿了,写祝文的官员穿着正式的衣服写好祝文后,请初献官签署了皇帝的名字,然后交给太庙的负责人。还在屋外的右边摆了个祝文案。三献官的位置设在殿下横街的南边稍偏西的地方,朝东;亚献和终献的位置稍微靠后一些;七祀的献官在他们南边;写祝文、读祝文、举祝文的人,还有太庙令、太官令、良酝令、廪牺令(lǐn xī lìng)、太庙丞、太官丞,都在他们南边;负责司尊彝(zūn yí)、奉瓒(zàn)、奉爵的人,还有盥洗用的巾篚(jīn kuí)、爵洗用的巾篚,蒙古太祝、蒙古巫祝、太祝、宫闱令(gōng wéi lìng)和七祀的司尊彝、盥洗用的巾篚,依次往南排开。斋郎的位置在他们后面。每组人员位置不同,分列成行,朝东,北边为尊。大礼使的位置在南神门东侧门稍北的地方,朝北。司徒、太常卿等人的位置在横街南边稍偏东的地方,朝西,和亚献、终献相对,司徒的位置在北边,太常卿稍靠后;太常同知、光禄卿、佥院(qiān yuàn)、同佥院判、光禄丞、拱卫使,依次往南排开。
监祭御史和监礼博士各两位,位置在横街北边,朝西,北边为尊。协律郎的位置在宫县乐器架的西北边,朝东,大乐丞在乐器架中间。大乐令、协律郎的位置在登歌乐器架之间。牲口的牌位放在东神门外,朝南。太常卿的位置在牲口的位置,朝南。监祭御史在太常卿左边,太官令次之,光禄丞、太官丞又次之,廪牺令的位置在牲口西南,廪牺丞稍靠后,都朝北,右边为尊。诸位太祝的位置在牲口东边,朝西,北边为尊。蒙古巫祝的位置在牲口东南,朝北。摆放祭品的桌子在省馔殿前,太常卿、光禄卿、光禄丞、太官令在东边,朝西;监祭、监礼在西边,朝东;都以北边为尊。太庙令把写着祝文的牌位放在屋内右边祝文案上,又指挥祭祀部门摆放笾(biān)、豆、簠(fǔ)、簋(guǐ)。每个房间左边摆放十二个笾,右边摆放十二个豆,都摆成四行。登(dēng)放在笾豆之间,铏(dǔ)三次,簠两个、簋两个放在后面,簠在左,簋在右,七个俎(zǔ)放在簠簋南边,香案放在后面,沙池又放在后面。每个房间的尊罍(zūn léi)放在走廊里,斝(jiǎ)彝、黄彝各一个,春夏用鸡彝、鸟彝、牺尊两个、象尊两个,秋冬用著尊、壶尊,著尊两个、山罍两个,依次放在房间南边左边,都加了勺和幂(mì,一种盖子)。为酌尊(zhuó zūn)的位置朝北,西边为尊。彝上面有舟坫(zhōu chǔ)和幂。还摆放了两个壶尊、两个太尊、四个山罍,在殿下台阶之间,都朝北,对着屋门左边,都有坫(chǔ)和幂,摆在那里但不斟酒。所有的祭器都垫着席子。七祀的位置在横阶南边道路东边,朝西,北边为尊。席子都是莞席。神位的牌位都放在座位前面。每个神位左边摆放两个笾,右边摆放两个豆,簠一个、簋一个放在笾豆之间,俎一个放在笾前面,爵坫放在后面,两个壶尊在神位西边,朝东,北边为尊,都有坫、勺和幂。三献官盥洗、爵洗的位置在通街西边、横街南边,朝北。罍在洗涤器西边,加了勺,篚在洗涤器东边,都装满了巾。爵洗里还装满了酒,爵上面有盘和坫。拿罍和篚的人在他们后面。七祀献官盥洗的位置在七祀神位前面,稍靠北。罍在洗涤器西边,篚在洗涤器东边,都装满了巾。还在坫里斟满了酒。拿罍和篚的人在他们后面。
第三天是练习仪式。祭祀前两天,从三献官以下的所有参与仪式的官员都要去太庙练习流程。第二天一大早,大家穿着官服骑马到东华门,迎接御香,然后到太庙检查祭祀用的牲畜。
第四天是迎接香火。祭祀前一天,有关部门会通知坊市居民,让大家打扫街道,准备好香案。祭祀前一天天亮的时候,三献官以下的所有参与仪式的官员,都穿着官服,六品以下的官员都借穿紫色官服,到崇天门下集合。太常礼仪院派出一名官员捧着御香,一名官员捧着酒,两名官员捧着马湩(祭祀用的马匹洗浴之水)从宫内出来;监祭、监礼、奉礼郎、太祝,分成两队在前面引导;五名控鹤卫,一人打伞,四人拿着仪仗走在最前面。到了大明门,从正门出去,教坊奏起盛大的音乐。到了崇天门外,捧香、酒、马湩的人把东西放到车上,引导队伍像先前一样继续前进。走到外城棂星门外,百官上马,分成两队走在仪仗两旁,清道官走在仪仗最前面开路,兵马司的士兵夹道而行,金鼓乐队随后,京尹的仪仗队接着走,教坊大乐队紧随其后。控鹤卫和弩手都穿着制服,拿着仪仗列队在左右两侧,拱卫使在队伍中间,仪凤司的细乐队随后。太常卿和博士、御史在车前引导,献官、司徒、大礼使、助奠官跟着队伍进入殿内。献官捧着香、酒、马湩从东阶登上台阶,进入殿内通廊的正位安放好。礼仪官员引导献官从东阶下来,从东神门北偏门出去,脱下官服。
第五天是检查祭祀用的牲畜和祭器,观看亲祭的仪式。
早上祭祀,在丑时之前五刻钟就开始准备了。太常卿、光禄卿、太庙令带着手下的人,在神位上摆好蜡烛。然后,他们和三献官、司徒、大礼使等等,每间屋子派一个人,摆上祭祀用的香、酒和饮料。用金玉做的酒器盛上马奶酒和上好的葡萄酒,放在神案上。还摆上了各种祭品,整整齐齐的。
笾(bēn,一种盛放祭品的器具)分四行,右边为上。第一行,鱼鱐(yú yīn,一种鱼)在最前面,然后是糗饵(qiǔ ěr,干粮)、粉餈(fěn kuí,一种糕点)。第二行,干橑(gān lǎo,干肉)在最前面,然后是干枣、形盐(xíng yán,一种盐)。第三行,鹿脯(lù pǔ,鹿肉干)在最前面,然后是榛实(zhēn shí,榛子)、干桃。第四行,菱(líng)在最前面,然后是芡(qiàn)、栗(lì)。豆(dòu,一种盛放祭品的器具)也分四行,左边为上。第一行,芹菹(qín zū,芹菜酱)在最前面,然后是笋菹、葵菹(kuí zū)。第二行,菁菹(jīng zū)在最前面,然后是韭菹(jiǔ zū)、厓食(yá shí)。第三行,鱼醢(yú hǎi,鱼酱)在最前面,然后是兔醢、豚拍(tún pāi)。第四行,鹿臡(lù tuó,鹿肉)在最前面,然后是醓醢(xiān hǎi)、糁食(sǎn shí)。簠(fǔ)里装的是稻米和粱米,簋(guǐ)里装的是黍米和稷米,登(dēng)里装的是太羹,铏(dǔ)里装的是和羹,各种酒器里都装满了不同的酒水。
所有酒器上面都摆着盛着清水的酒器,酒器上面都摆着盛着上等酒的酒器。七祀(qī sì,祭祀七种神灵)的祭器也摆好了,每个神位左边放两个笾,栗子在前面,鹿脯在后面;右边放两个豆,菁菹在前面,鹿臡在后面。簠里装的是黍米,簋里装的是稷米,壶尊里装的是醍齐(tí qí),酒也用上等酒代替。
东西都摆放好后,献官以下的官员都穿戴好礼服,在齐班厅集合。礼仪官员带领太常卿、监祭、监礼、太庙令、太祝、宫闱令以及其他官员和斋郎,从南神门东侧门进去,然后分列东西两侧站好。监祭和监礼检查一下殿内的情况,揭开盖子,检查有没有不符合礼仪的地方,然后回到原位。礼仪官员又带领太常卿等人,从东边台阶上去,到太祖的灵位前。蒙古太祝揭开帝主神位的帷幕,宫闱令揭开后主神位的帷幕。然后依次到每间屋子,按照同样的礼仪完成祭祀。
礼仪官员带领太常卿等人,在横街中间重新列队,西边为上,面向北站好。奉礼郎说:“奉神主完毕,再拜。” 太常卿以下的人都行了两次礼。奉礼郎又说:“各就各位。” 礼仪官员带领大家回到各自的位置,然后带领太官令以及斋郎从南神门东侧门依次出去。奉礼郎带领三献官、司徒、大礼使、七祀献官以及其他官员,从南神门东侧门进入,各就各位站好。礼仪官员走到初献官左边,说:“各位官员准备完毕,请开始祭祀。”然后回到原位。协律郎跪下,然后起身,举起指挥棒,乐队开始演奏《思成之曲》,演奏九遍,文舞也表演九遍。奉礼郎说:“再拜。” 大家又行了两次礼。奉礼郎又说:“各位官员各就各位。” 礼仪官员带领奉瓒、奉爵、盥爵、洗巾篚等官员各就各位站好。
礼仪官员带领初献官到盥洗的地方,乐队演奏《肃宁之曲》。初献官站好后,整理衣冠,洗手,擦手,拿着笏板到爵洗的地方,站好后,整理衣冠,拿起酒器,洗净酒器,擦干酒器,把酒器交给执事者。放下笏板,音乐停止。然后开始唱歌跳舞,演奏《肃宁之曲》,初献官从东边台阶上去,音乐停止。初献官到太祖的祭酒处,面向西站好,整理衣冠,执事者把酒器交给初献官,初献官拿着酒器。司尊彝跪下揭开帷幕,良酝令跪下斟酒,初献官把酒器交给执事者,拿着笏板到太祖神位前,面向北站好,整理衣冠,跪下,三次上香。执事者把酒器交给初献官,初献官用酒器把酒倒在沙池里,把酒器交给执事者,放下笏板,跪拜后起身,走出屋子,面向北站好,行了两次礼,然后到每个屋子依次行祼鬯(guàn chàng)礼,程序同上。所有仪式完成后,礼仪官员带领初献官从东边台阶下来,乐队演奏《肃宁之曲》。然后回到原位,音乐停止。
第七天是送饭。第一次献祭完毕之后,就跟平时进献饭菜一样。
这句的意思就是说,祭祀活动的第一阶段,也就是初献,完成之后,接下来的送饭流程就和日常进献食物一样了,比较简单,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不再需要像初献那样隆重正式,而是恢复到日常的供奉流程。
第八天是祭祀仪式,正式开始敬酒。太祝(负责祭祀仪式的官员)把茅草放在盘子里。礼仪官员带着第一位献酒的人去洗手的地方。宫廷乐队开始演奏,奏的是《肃宁之曲》(宫调为无射宫),献酒的人走到祭祀位子,面向北方站好;他拿着笏板,洗手,擦手,然后拿着笏板走到酒具清洗的地方;到了之后,他拿着笏板,拿起酒爵,清洗酒爵,擦拭酒爵,然后把酒爵交给负责的人,自己拿着笏板,这时音乐停止。然后开始唱祭祀歌,乐队演奏《肃宁之曲》(宫调为夹钟宫)。献酒的人从东边的台阶上去,音乐停止。他走到太祖的酒尊(盛酒的大器皿)那里,面向西方站好,拿着笏板和酒爵。负责酒尊的官员跪着,举起酒尊上的盖子,负责调酒的人跪着从牺尊(一种盛酒的器皿)里舀酒到酒爵里,然后把酒爵交给负责的人,自己拿着笏板。宫廷乐队演奏《开成之曲》(宫调为无射宫)。献酒的人走到太祖的神位前,面向北方站好,稍微往前走一点,跪下,上三炷香。然后拿起酒爵,三次向茅草上敬酒,把酒爵交给负责的人,自己拿着笏板,然后行叩拜礼,起身站好。然后请求离开祭祀室到门外,面向北方站好,音乐停止,等待念祝文。念祝文的官员跪着,拿着祝文版,跪着念祝文。念完后,念祝文的官员把祝文版放在祭台上,起身,念祝文的官员行叩拜礼,起身。礼仪官员说“再拜”,之后依次到每个祭祀室,敬酒仪式和上面一样,每个祭祀室演奏各自的乐曲。敬酒完毕,宫廷乐队停止演奏。献酒的人从东边的台阶下来,开始唱祭祀歌,乐队演奏《肃宁之曲》(宫调为夹钟宫)。第一位献酒的人回到原位站好。文舞退下,武舞上场,宫廷乐队演奏《肃宁之曲》(宫调为无射宫)。舞者站好,音乐停止。
礼仪官员带着第二位献酒的人去洗手的地方,走到祭祀位子,面向北方站好;他拿着笏板,拿起酒爵,清洗酒爵,擦拭酒爵,然后把酒爵交给负责的人。他从东边的台阶上去,走到太祖的酒尊那里,面向西方站好,拿着笏板和酒爵。负责酒尊的官员跪着,举起酒尊上的盖子,负责调酒的人跪着从象尊(一种盛酒的器皿)里舀酒到酒爵里,然后把酒爵交给负责的人,自己拿着笏板。宫廷乐队演奏《肃宁之曲》(宫调为无射宫)。献酒的人走到太祖的神位前,面向北方站好,稍微往前走一点,跪下,上三炷香,然后拿起酒爵,三次向茅草上敬酒,把酒爵交给负责的人,自己拿着笏板,然后行叩拜礼,起身站好,请求离开祭祀室到门外,面向北方站好。行叩拜礼,之后依次到每个祭祀室,敬酒仪式和上面一样。敬酒完毕,音乐停止。献酒的人从东边的台阶下来,回到原位站好。礼仪官员带着第三位献酒的人,仪式和第二位献酒的人一样,只是酒是从著尊(一种盛酒的器皿)里舀的。仪式完毕,献酒的人回到原位。
第一位和第三位献酒的人要开始行动的时候,礼仪官员带着七祀献酒的官员去洗手的地方,拿着笏板,洗手,擦手,然后拿着笏板走到酒尊那里,拿着笏板,拿起酒爵,倒酒,把酒爵交给负责的人,拿着笏板走到神位前,面向东方站好,稍微往前走一点,跪下,拿着酒爵,三次向沙池(祭祀用的沙盘)里敬酒,把酒爵放在祭台上,然后行叩拜礼,起身,稍微往后退一点站好,行叩拜礼,每个祭祀位子都一样。全部结束后,七祀献酒的官员等待第三位献酒的人回到原位站好。
第九个仪式是祭祀马湩。最后一次敬酒仪式快结束了,礼仪官员开始引导初献官、亚献官、司徒、大礼使、助奠官、七祀献官、太常卿、监祭、监礼、太庙令丞、蒙古庖人、巫祝等等上殿。每个祭祀室安排一名献官,他们都站在殿外,太常卿、监祭、监礼等人站在他们后面。礼仪官员引导献官走到神座前,蒙古庖人割下祭牲的肉交给献官。献官拿着笏板,跪下,先在皇帝神位前献祭,然后再在先帝神位前献祭,献祭完毕后,放下笏板,退到拜位,再次拿着笏板跪下。太庙令从案桌上拿起事先摆好的金玉爵斝盛着马湩,还有葡萄美酒,依次交给献官,献官们都在沙池里进行祭祀。蒙古巫祝致词完毕,宫廷乐队演奏着进献祭品的乐曲。初献官放下笏板,起身行礼,请求离开殿外,面向北方站立。等到所有献官都站好后,礼仪官员高声宣布:“拜!”“起!”,一共行四拜礼。监祭、监礼以下的官员跟着一起行礼。都是按照当朝的跪拜礼节进行的。拜礼结束后,退下,乐队奏乐,官员们下台阶,乐声停止。太祝撤去祭祀用的笾豆,乐队奏乐,演奏着夹钟宫调的《丰宁之曲》。奉礼官宣读赐予祭品的旨意,承传旨意的人将旨意传达下去,众官员再次行礼后起身。送神乐曲奏响,演奏着黄钟宫调的《保成之曲》,演奏一曲后停止。太祝们各自拿着每个祭祀室的祝版,从台阶上下来,面向埋祭祀品的场所,礼仪官员引导三献官、司徒、大礼使、助奠官、七祀献官、太常卿、光禄卿、监祭、监礼观看焚烧祝版,走到祭祀坑的北边,面向南边跪下,将祝版放在柴火上,行礼后起身。
等到柴火烧掉一半的时候,礼仪官员宣布可以掩埋了。礼仪官员引导三献官以下以及其他参与仪式的官员和斋郎等,从南神门东侧的门出去,到揖位的地方行圆揖礼。乐工们依次演奏舞蹈表演后离开。三献官离开后,礼仪官员引导太常卿、太庙令、监祭、监礼、蒙古太祝、宫闱令以及每个祭祀室的太祝,从东侧的台阶上去,到太祖神座前,安放神主牌位,每个祭祀室的仪式都一样。全部完成后,从东侧台阶下来,走到横街南边,面向北,朝西站好。奉礼官宣读:“安放神主完毕,再拜!”承传旨意的人将旨意传达下去,行完再拜礼后,依次退场。仪式结束后,三献官、司徒、大礼使、太常礼仪院使、光禄卿等官员,将祭祀的肉食送到阙庭。如果皇帝在尚都,就用驿站快马送去。
好家伙,这祭祀流程还挺复杂!先说准备工作,三天前,所有参与祭祀的官员,从三献官往下,都得穿着正式官服去中书省宣誓,接受祭祀前的训诫。祭祀前一天下午两点左右,要准备好祭祀用的牲畜和祭器。
到了祭祀当天一大早,所有参与祭祀的官员,都得换上规定的祭祀服装。然后,礼仪官先引导太常卿、监祭御史、监礼博士和五令等主要官员入场就座。礼仪官再引导监祭和监礼官员检查祭祀用品摆放是否妥当,检查完后回到原位。接着,礼仪官引导太常卿、监祭、监礼、太庙令、太祝、宫闱令等官员,把各个房间的神主牌位都请出来,然后走到横街,面向北方站好。奉礼郎喊一声“再拜”,所有在场的官员都行两次跪拜礼,然后奉礼郎又喊一声“各就各位”,太官令、斋郎退场。
接下来,礼仪官引导三献官、司徒、光禄卿以及负责捧酒器、盥洗的官员入场就位。礼仪官喊一声:“各位官员准备就绪,可以开始祭祀了!”然后就开始奏乐,九成乐曲结束后停止。奉礼郎喊一声“再拜”,三献官以下的官员都行两次跪拜礼,奉礼郎又喊一声“各就各位”。礼仪官引导初献官去盥洗,洗完手后去洗酒器,然后到第一间屋子,从酒尊里取郁鬯(一种祭祀用的酒)。然后,初献官在神位前跪下,上三炷香,献上祭品,用郁鬯洒在沙池里,然后叩头,起身。出屋后,再行两次跪拜礼。然后依次到其他房间,重复同样的仪式。所有仪式完成后,回到原位。司徒带领斋郎呈上祭品,按照常规仪式进行。祭品摆放完毕后,回到原位。
然后,礼仪官又引导初献官去盥洗,洗完手后去洗酒器,然后到第一间屋子,从酒尊里取酒。然后,初献官在神位前跪下,上三炷香,三次用酒祭祀,然后把酒器交给相关官员,叩头,起身。出屋后,面向北方站立,等祝官念完祝文后,再行两次跪拜礼。然后依次到其他房间,重复同样的仪式。所有仪式完成后,回到原位。礼仪官引导亚献官进行祭祀,仪式和初献官一样,只是不用念祝文。所有仪式完成后,回到原位。礼仪官引导终献官进行祭祀,仪式和亚献官一样。所有仪式完成后,回到原位。太祝收起祭品,奉礼郎喊一声“赐福”,所有官员都行两次跪拜礼。然后,礼仪官引导三献官、司徒、太常卿、监祭、监礼官员查看焚烧的祝文和祭品,礼仪官喊一声“可以掩埋了”。祭祀仪式结束,太常卿、监祭、监礼官员把神主牌位送回原位,然后从横阶下来。奉礼郎喊一声“再拜”,所有官员都行两次跪拜礼,然后退场。
一大早,天刚亮,太常礼仪院的官员们就穿着正式官服,都到太庙等着了。太庙的负责人带着手下的人员上殿,打开殿门和室内的门窗,把神主请出来,摆上祭祀用的各种器皿、酒、祭品和马奶酒,还铺好垫子。在台阶下面,稍微偏东一点,朝西的地方,设置了洗手的地方。奉礼郎带着仪鸾局的人在横街南边摆好坐席和垫子,还在齐班幕前准备了两个洗手盆和毛巾。所有参加祭祀的官员都洗完手后,太常寺的官员就去神厨检查祭祀用的食物。负责祭祀的人把准备好的祭品都摆放在祭祀的幕布里面。太常寺的官员以下的人员都到各自的位置站好,东西两列,面向北站着。礼仪官开始喊口令:“都行二拜!”“鞠躬!”“拜!”“起!”“拜!”“起!”“站直!”“各就各位!”
然后,礼仪官带着太常寺的副官,带领着负责祭祀的人去取祭品。他们把祭品从正门抬进来,从太庙的台阶上抬上去,摆放在各个室的神位前面。负责祭祀的人端上饭菜,院里的官员拿着笏板接过来,然后摆放在神位前。礼仪官带着太常礼仪使去洗手,洗完手擦干手。然后上殿,到第一室的神位前,拿着笏板站着,负责祭祀的人把酒倒进酒杯里,三次敬酒,又把马奶酒倒进酒杯里,也三次敬酒,然后把酒杯放在祭台上。放下笏板,行礼,起身,走出殿外,面向北,再次行二拜。每个房间的祭祀仪式都完成后,他们就下台回到原位,负责祭祀的人也都下去。礼仪官喊口令:“二拜!”“鞠躬!”“拜!”“起!”“拜!”“起!”“站直!”其他的官员带着负责祭祀的人把祭品撤下去,然后走出大殿,关上门。礼仪官带着太常寺的官员们从东边的神门出去,行圆揖礼。
神御殿
神御殿,老百姓都叫它影堂。里面供奉着祖宗的画像,这些画像都是用精美的丝织品绣成的。影堂的位置是这样的:世祖皇帝和皇后的画像在寿万安寺,裕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也在那里;顺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在大普庆寺,仁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也在那里;成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在大天寿万宁寺;武宗皇帝和两位皇后的画像在大崇恩福元寺,分列东西两殿;明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在大天源延圣寺;英宗皇帝和皇后的画像在大永福寺;还有可皇后(可能是某个皇后的谥号)的画像在大护国仁王寺。世祖皇帝和武宗皇帝的影堂里,都藏着十二卷玉册和一颗玉印。仁宗皇帝的影堂里,藏着皇太子十二卷玉册、皇后十二卷玉册和一颗玉印。英宗皇帝的影堂里,藏着皇帝十二卷玉册、一颗玉印和皇太子十二卷玉册。所有皇帝和皇后的册宝,都用金匣子装好,上锁后放在太庙里,这些只是分放在各处的。
影堂里的祭祀用品,黄金做的瓶、爵、盘、盂之类的,大概有十几件;黄金镀银的香盒、碗、楪之类的,大概有一百多件;银做的壶、釜、杯、匜之类的,数量也差不多。玉器、水晶、玛瑙制品数量不一,还有玻璃瓶、琥珀勺子。世祖皇帝的影堂里还有珍珠帘子,各个影堂里都有珊瑚树、碧甸子山之类的装饰品。
祭祀的日子,平时每月初一、初八、十五、二十三都要祭祀;节假日则在元旦、清明、端午(蕤宾指端午)、重阳、冬至和皇帝忌辰这几天祭祀。平时祭祀用蔬菜水果,节假日和忌辰则用牲畜。祭祀官员穿便服,行三献礼。加荐的祭品有羊羔、烤鱼、馒头、饘子、西域汤饼、圆米粥、糖羹。
1233年,也就是泰定二年,皇帝下令在北京大天源延圣寺修建显宗影堂,供奉先帝的牌位。不过到了天历元年,这个影堂就被废弃了。以前崇福院和殊祥院负责影堂的祭祀活动,后来改成了泰禧院。第二年,又改名为太禧宗禋院,级别是二品。后来,因为觉得祖宗们曾经居住过的宫殿更适合称为影堂,所以又改名为神御殿。这些殿宇的名字都加上了一个“寿”字:世祖的叫元寿殿,昭睿顺圣皇后的叫睿寿殿,南必皇后的叫懿寿殿,裕宗的叫明寿殿,成宗的叫广寿殿,顺宗的叫衍寿殿,武宗的叫仁寿殿,文献昭圣皇后的叫昭寿殿,仁宗的叫文寿殿,英宗的叫宣寿殿,明宗的叫景寿殿。皇帝还让翰林学士们拟定祭祀的仪式和规程,不过现在这些东西都找不到了。
在真定府还有一座玉华宫孝思殿,是世祖皇帝建立的,用来在先帝和皇太后的忌日祭祀他们的画像。当地官员都要参加祭祀,太常寺的博士们根据《宋会要》制定了祭祀的仪式。相关部门会在祭祀前准备好茶饭、香果。天亮后,礼仪官员、献祭官员以及其他陪同官员都穿着官服进入庙庭,面向西方站立。大家一起行两次跪拜礼后,献祭官员走到殿堂正阶下再次跪拜,然后登上台阶走到祭台前,上三炷香,三次敬酒,行完礼后起身。再次行两次跪拜礼后,献祭官员回到原位,其他陪同官员一起行跪拜礼,然后退下。仁宗皇庆二年(1313年)八月庚辰日,皇帝命令大司徒田忠良前往真定府祭祀,按照惯例发放了御用的香、酒以及祭品,还有中统钞一百锭。到了延祐四年(1317年),祭祀时才开始使用歌舞和乐器,行三献礼。到了延祐七年(1320年),太常寺的博士说影堂用太常寺的礼乐不合适,于是就取消了,当地每年依旧按照原来的仪式进行祭祀。
话说元朝开国皇帝、太宗皇帝和睿宗皇帝的画像都放在翰林院。元至元十五年十一月,皇帝下令让承旨和礼霍孙重画太祖皇帝的画像。
到了十六年二月,又下令重画太上皇(指元世祖忽必烈)的画像,和太宗皇帝原来的画像一起放在翰林院,翰林院的官员每年春秋两季都要祭祀。后来,在至元二十四年二月,翰林院说旧院舍破旧了,新院舍才六间房,三朝皇帝的画像应该放到太常寺去供奉,不过后来又搬回新院了。
元至大四年,翰林院搬到了旧尚书省,皇帝下令每月祭祀。结果中书平章政事完泽等人出来说了:“祭祀可不是小事,太庙一年才祭祀一次,负责祭祀的大臣们都要斋戒三日才能进行,现在这样随便祭祀,不太合适啊。以前把御容放在翰林院,春秋两祭就够了,没必要增加祭祀次数。”皇帝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就同意了。
后来到了至治三年,画像又搬到了普庆寺,祭祀也停止了。到了泰定二年八月,中书省的大臣们说应该恢复原来的祭祀,于是皇帝就派承旨斡赤赍带着香火酒水到元大都,和中书省的大臣们一起在普庆寺祭祀。泰定四年,在石佛寺修建了影堂,准备把画像搬过去,但还没来得及搬。到了至顺元年七月,又按照以前的规矩在普庆寺祭祀。至顺二年,画像又搬回了翰林国史院。
再后来,重修至元六年,翰林院又说三朝皇帝的画像祭祀的地方太小了,而且房子也老旧漏雨了,应该搬到石佛寺新建的影堂比较合适。中书省的大臣们上奏说,这是世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应该保持原样,皇帝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