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敬,字叔能,是宁夏人。他从小就聪明过人,有一次在路边玩耍,丞相完泽看见了他,就对身边的人说:“这孩子长相英俊,将来一定能成大器。”宁夏地区当时民风彪悍,文化氛围比较淡薄,但王克敬却一心一意地钻研儒学。
他做了官以后,一路升迁,做到江浙行省照磨,后来又升任检校。有一次,徽州人汪俊告状,诬告富人谋反,省里的官员就派王克敬去调查。王克敬发现汪俊的指控不实,在半路上就多次劝说他,给他分析利害关系。汪俊后悔了,正准备去官府自首,结果竟然服毒自杀了。后来,王克敬被提升为奉议大夫,知顺州,但是因为家里发生变故,他没去上任。之后,他又被任命为江浙行省左右司都事。
延祐四年,他被派去四明(今浙江宁波)监督倭人互市贸易。以前,那些去监督互市的官员都担心倭人不可预测,所以都带重兵自卫,就像对待强敌一样。但王克敬到了那里,却把所有的兵都撤了,用恩情去感化他们,结果倭人都很老实,不敢闹事。当时,有个吴地人,以前随军征讨日本被俘虏,后来逃回中国,找到了王克敬,希望能回老家。有些人担心他会带来祸患,王克敬却说:“难道有怀着感恩之心归来的士兵,我们却不能接纳吗?如果真出了什么乱子,我愿意承担责任!”这件事上报朝廷后,朝廷很赏识他。
番阳(今江西省余干县)地区闹大饥荒,总管王都中擅自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行省想治他的罪,王克敬却说:“番阳离这里千里之遥,等我们下令,百姓都饿死了!他是做了好事,我们却要处罚他,岂不是不仁道吗?”王都中因此免受处罚。
我当上监察御史的时候,负责监督吏部选官。有个符合升迁条件的人,吏部却故意压着不让他升,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这个人有过错。”我说:“法律规定,只有杖责四十七以上的人才不能升迁,他没到这个程度啊。”吏部的人说:“虽然责罚轻,但罪过很重。”我说:“这错处是刑部判的,吏部怎么知道他的罪过很重呢!”最后,我还是让他升迁了。侍御史张伯高说:“以前监察选官,以减少驳回的人数为能事,现在王御史你却主张增加升迁的人数,这真是值得庆贺的大好事啊!”不久我就升任左司都事。
那时候英宗皇帝励精图治,丞相拜住建议修改一些以前不合适的政令,大家在中书堂开会讨论。我先发言说:“江南的包银税,老百姓穷得交不起的,官府却把责任推到役户身上,这太不合理了,应该取消。两浙的煎盐户还要服劳役,特别是那些重的劳役,严重危害百姓,应该免除其他的劳役。”大家讨论后把我的意见上报朝廷,都采纳了。
泰定初年,我被外派到绍兴路担任总管。绍兴地区盐引数量核算不实,老百姓被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就上奏朝廷请求减少五千引盐。运司不同意,我叹息道:“如果让我当运使,一定会让越地百姓少受些苦!”后来,行省让我抽查舶来货物的税收,按照惯例,对那些故意违抗的人要没收他们的货物。商人用风水不好来解释,官府也不听。我说:“某种货物来自某个国家,国家之间有远近之分,货物也有轻重之别,冒着巨大的风险,历经千辛万苦,舍近求远,弃重取轻,这难道符合常理吗!”我把我的意见上报朝廷,大家都没法反驳,商人因此都很感激我。
我被提升为江西道廉访司副使,后来又升任两浙盐运司使,首先就减少了绍兴百姓的食盐税五千引。温州抓到贩卖私盐的人,其中竟然有一个妇女,我大怒道:“怎么能把一个妇女从千里之外抓来,和男犯关在一起呢?这太有伤风化了!以后不许再抓捕妇女了!”我建议把这个规定写进法令。第二年,我被提升为湖南道廉访使,又调任海道都漕运万户。那一年,发生了天历之变,海运的船只有些晚了,没有按时到达直沽,漕运官员想把船调回南方,行省想治督运官员的罪,要他们赶紧把船开到直沽去。我说:“如果他们每年都这样往返,那确实可以治罪。但现在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把漕运的粮食运回来,这能怪他们吗?”我就请求统计一下粮食数量,把这些粮食和第二年的漕运粮食一起运到京城,朝廷官员同意了我的建议。
我被任命为参议中书省的事务。有人在大臣面前嚼舌根,告我的状。我坚持按照古代的“八议”法来处理,说功勋贵族是可以不议罪的,况且罪状不明就轻判大臣的罪,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呢?
当时宰相下旨,给大长公主(皇外祖母)赏赐了多少钱;平定云南的军队回来,也赏赐了多少钱;皇后回京朝见,也赏赐了多少钱。我请求重新奏报皇上,宰相生气地说:“你个参议居然敢驳回我的诏令!”我说:“用钱财应该有章法,大长公主平时的供奉已经很优厚了,现在赏赐的钱没有名目,不合适。自从各路军队出征以来,赏赐的标准还没下来,就先赏赐平定云南的军队,这很不公平。皇后远道回来,随从众多,如果不重赏,恩情就表达不充分,现在赏赐的东西太少,也不周全。”
宰相把我的意见禀报了皇帝,皇帝同意了我的建议。之后我被提升为中奉大夫、参知政事,到辽阳去办事。没多久又被任命为江南行台治书侍御史,后来又升迁为淮东廉访使,我以纠正纲纪为己任,不纵容贪污受贿,不偏袒皇亲国戚,名声越来越好。后来我升任吏部尚书,在前往淮安的途中,从马上摔了下来,在苏州养病。
元朝元统年间刚开始的时候,克敬先生被任命为江浙行省参知政事。他首先就请求朝廷免除富裕人家承包江淮地区的田地,朝廷采纳了他的建议。松江有个大户人家,每年都要向京城进贡上万石的米,贡米是他们家祖上为了邀功请赏才开始的。 可是这户人家家主死了以后,子孙后代却穷困潦倒,沦落到要饭的地步。官府却仍然按照惯例每年向他们征收贡米,如果他们交不上,官府就将这部分税款摊派到松江其他百姓头上。
克敬先生觉得这事儿不合理,他说:“这户人家为了荣华富贵,胡乱进贡粮食,现在人死了,家也败了,爵位也没了,怎么能让全郡百姓都跟着遭殃呢?国家难道会缺这点粮食吗?”于是,他上书朝廷,请求免除这户人家的贡米,朝廷也同意了他的请求。后来江浙地区大旱,很多老百姓都减免了赋税,只有长宁寺的田地没有减免。克敬先生又上书中书省,认为不能在老百姓已经很困难的情况下,还对他们课以重税。
岭南和海边地区,时常有盗贼作乱,朝廷就调动驻扎在江浙行省的军队去讨伐。当时负责调兵遣将的官员空缺,按照惯例,汉人不能参与军事管理,大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办。克敬先生挺身而出,他说:“行省承担着地方管理的重任,万一遇到比这更严重的事情,难道也要按规矩袖手旁观吗?”于是他果断地调兵去平叛。军队出征,粮草供应出现了一些问题,这件事上报朝廷后,朝廷马上命令江西和湖广两省也按照同样的标准供应粮草。克敬先生在江浙任职五个月后,就以年老为由请求退休了,那时他才五十九岁。
他常说:“地基浅薄而想建高墙,一定会很危险;树木枝叶过于繁茂,根部一定会受损。没有功劳却享受富贵,跟这有什么区别呢?所以我一直都保持着知足的心态。”他还说:“世俗喜欢说‘别太认真’,这话不对。办事不认真,怎么能算是尽忠职守呢?”所以,他做官的地方,都有政绩可以记载,当时人们都称赞他是一位好官。克敬先生喜欢读书,每当有所收获,就抄写成书。他还著有诗文、奏议等作品流传于世。元统三年,克敬先生去世,享年六十一岁。朝廷追赠他中奉大夫、陕西等处行省参知政事等职务,追封梁郡公,谥号文肃。
他的儿子克时,也是一位有才华的人,凭借文学才能步入仕途,官至中书省参知政事,后来又升任左丞,最后以翰林学士承旨的身份退休。
任速哥,是渤海人。从小就特别孝顺父母,出了名的好儿子。他性格豪爽,为人正直,为人慷慨,重情义,看不起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只要是正义的事,他一定会立刻去做,简直就像古代的侠客一样。 可是在家的时候,他又特别谦逊平和,就连儒生也比不上他的儒雅。
一开始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官职,当上了右卫千户。朝中的达官贵人因为他有才能,都向朝廷推荐他。英宗皇帝召见了他,和他聊了几句,就觉得他非同寻常。 所以任速哥就经常出入皇宫,皇帝对他非常信任,把他当成心腹,准备给他安排重要的职位。
没过多久,铁失和倒剌沙密谋造反,英宗皇帝被杀害了,任速哥也被牵连,被皇帝罢免了官职。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来做官了。他经常在家捶胸顿足,唉声叹气,有时候喝醉了酒,还会哭着喊着走在街上,当时的人都觉得他疯了,没有人理解他的痛苦。
泰定年间,倒剌沙当权,天灾不断,情况很糟糕。速哥偷偷地跟平章政事速速商量说:“先帝的仇恨,我这个臣子日夜都记在心里,却一直报不了仇,是因为还没想出好办法。我现在琢磨着,武宗有俩儿子,大儿子周王,按理说应该是继承人,但他远在北方,不好联系。二儿子怀王,大家都拥护他,而且就在金陵,容易联系上。如果咱们能齐心协力拥戴他,图谋大事,那先帝的仇就能报了。”速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当时燕帖木儿正担任枢密院事,实际掌握着兵权,速哥和速速跟他交好。冬天,他们把计划告诉了燕帖木儿。燕帖木儿一开始听到很吃惊,但听他们慢慢解释后说:“天下大事,只有顺和逆两条路,用顺的方法对付逆贼,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呢?何况你们是朝廷的世臣,跟国家休戚与共,现在国家有难你们不帮忙,将来有人抢先行动,祸患一定会降临到你们头上。”于是燕帖木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致和元年,怀王从金陵搬到了江陵。不久泰定帝死了,倒剌沙一个月都不立新君,人心惶惶。速哥就和速速一起,奉豫王的命令,跟随燕帖木儿,率领众多将士,抓住时机,奋起义举。八月初四,他们逮捕了守城的官员,夺取了居庸关等要塞,召集文武百官到宫殿,宣布拥戴新君的大义,派人去江陵迎接怀王。怀王到达京城,群臣请求他继承大统,于是他登上了皇帝的宝座,这就是文宗皇帝。
论功行赏的时候,有人想提拔速哥当礼部尚书,速哥推辞说:“我以前只是负责保卫皇宫,南坡兵变的时候,我没有奋勇牺牲,报答朝廷的恩情。今天的事情,都是各位将领的功劳,我这点事还不够赎罪呢,怎么敢谈功劳呢!”文宗皇帝安慰鼓励他,还是任命他为礼部尚书。其他的赏赐,他一样都没要。后来,他又先后担任了长宁寺卿、安丰路总管、寿福府总管和都水使者,做官很谨慎,从不炫耀自己。有人问起他拥戴新君的事,他总是谦虚推让,绝不多说一句话,大家都非常敬佩他这种品格。
陈思谦,字景让,他家的家世在《祖祐传》里能找到记载。思谦从小没了爹妈,但聪明好学,对各种名词、度量衡、制度的来龙去脉都研究得很仔细,尤其精通邵雍的《皇极经世书》。文宗天历年间刚开始执政,正大力招揽人才,丞相高昌王也推荐了思谦,那时候他已经四十岁了。皇帝召见了他,地点在兴圣宫。
第二年二月,思谦被任命为典宝监经历。到了十一月,他又升职了,当上了礼部主事。上任伊始,他就提出了一个建议:“教坊和仪凤二司,建议合并到宣徽院,这样可以精简礼部的机构。他们的官员不应该和文武官员一起参加朝会,应该安排在百官之后、大乐之前。”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不过,实际上教坊和仪凤二司还是隶属于礼部。
到了至顺元年,思谦被任命为西行台监察御史。他提出了八项重要的建议:一曰正君道,二曰结人心,三曰崇礼让,四曰正纲纪,五曰审铨衡,六曰励孝行,七曰纾民力,八曰修军政。在此之前,关中和陕西地区发生了大饥荒,很多人卖掉家产四处逃荒,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地可以耕种了。思谦建议:“允许老百姓用双倍的价格赎回他们的土地,这样既能让富人从中获利,也能让穷人重新获得赖以生存的土地。”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
监察御史李扩去甘肃巡视的时候,金州百姓刘海延的儿子元元,自称是流民王延禄,说自己不是刘海延的儿子,还告发刘海延抢了他的钱财。李扩信以为真,用严厉的法规处罚了刘海延。思谦弹劾李扩,说他违背了父子天性,破坏了朝廷的法律,最终李扩受到了处罚。
明年二月,我调到太禧宗禋院当差。九月,我升任监察御史,第一次上奏就提出了四件事。我说:“上面关系到祖宗庙宇社稷的安危,下面关系到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前面是祖宗们打下的江山,后面关系到子孙后代的长远大计。从秦汉以来,上下三千多年,天下统一的时间,也就六百多年。咱们大元朝建国一百多年,统一全国六七十多年,国土面积和人口,都超过了夏商周、汉朝和唐朝。老百姓家有千金家产,都小心翼翼地保管着,当成祖先留下的基业来珍惜,何况我们君临天下,继承了祖宗们打拼下来的基业,要把它传给子孙万代呢!我一个愚笨的人,之所以如此恳切地陈述这些,是因为皇上您是圣明的君主,现在正是皇上您励精图治的大好时机,这个机会万万不能错过啊!”
接着,我又说:“户部拨给田地的钱,各路怯薛的请求,海青狮豹的肉食,以及各衙门的工粮,各种名目的赏赐和支出,跟元三十年前相比,都增加了数十倍。至顺年间的财政赤字,高达二百三十九万多锭。应该减少那些无益不急的开支,以备军国急需,如果能减少三分之一用来惠民,那可不是小事一桩!”
我又说:“军队的粮草供应不足,征集补充的话,没有殷实的百姓,接济的话,也没有多余的钱财,如果要出兵,就必须征收民间的马匹。如果能整顿马政,也是一大助力。现在西边是流沙,北边是沙漠,东边是辽海,这些地方气候寒冷,水草丰美,都是牧养的好地方。应该设立群牧使司,下设十个监察机构,专门管理马政,同时饲养牛羊。几年之后,马匹就会繁盛起来,可以供应军队增强军威,也可以供应驿站方便百姓,牛羊富足,又能充实国库,这可不是小补!”
最后,我又说:“选拔官员的制度弊端很多,做官的门路太多,升降官员的法规太简单,州郡的官职任期太长,朝廷的官员调动太快。我想提出三条策略,来解决这四个弊端。第一,从元三十年以后新设立的衙门,那些冗余不急的,应该实事求是地裁撤合并,那些另外有选拔方法的,都并入中书省。第二,应该参考古代制度,设立举荐人才的科目,让三品以下的官员,各自举荐他们所知道的人才,举荐成功就受赏,举荐不实就受罚。第三,古代刺史升迁为三公,郎官出任百里之地的长官,这样能让外地的官员了解朝廷的治国方略,朝廷官员了解民间的疾苦。今后,县令如果政绩显著,就升任郎官或御史;郡守如果才能出众,政绩显著,就升任宪使或尚书;其他官员根据资历品级逐步升迁,在京城的官员不能连续三次考核都合格才能继续担任京官,在外地的官员必须担任两个任期才能调回京城任职。政绩平庸,或者不能保住官职的,就按照年资升迁,进行正常的调动。凡是朝廷空缺的官职,必须空缺二十个月以上,才能允许调动人员填补。”皇帝批准了我的奏章,命令中书省执行。
当时有官员因为父母去世而辞官,却常常被破格起复。我进言说:“三年之丧,这是合乎礼仪的,如果不是战乱时期,不能破例。”于是就制定了相关的法令。有诏令起复严寺。我说:“战乱之后,应该停止土木工程,以减轻百姓的负担。”皇帝称赞我说:“这正是继承了祖宗设立台谏官的本意。以后有应该说的事情,不要隐瞒。”并赐予我锦缎绸缎以示嘉奖。不久,我升任右司都事。元统二年五月,我升任兵部郎中。十一月,我改任御史台都事。至元元年五月,我出任淮西道廉访副使,到淮西不到一个月,就因病辞职回家。六月,我被召回中书省担任员外郎,我上奏说:“强盗只伤害受害者的,都判处死刑,而那些故意杀人并以此邀功的人,以及斗殴致死的人,只判处一百七下杖刑,不死,这跟私宰牛马的罪行一样,这是把人跟牛马等同看待,法律应该加重处罚。奸夫淫妇,奸杀丈夫的妻子妾室同罪,法律有明确规定,现在只处罚奸夫,好像没有彻底查明真相。”于是命令法曹进行讨论,并制定成法令。
公元1341年,他升任兵部侍郎。没多久,家里出了丧事,他回去奔丧。守孝期满后,他又被朝廷召回,担任右司郎中。那年闹灾荒,盗贼四起,到处烧杀抢掠。他极力劝说当权者,应该拿出国库的钱来救济穷苦百姓,同时派兵平乱,防止以后再出乱子。
1345年,他参与中书省政事。后来又升任刑部尚书,接着调任湖南廉访使。1348年,他被提升为淮东宣慰司都元帅。1349年,他又升任浙西廉访使兼湖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但他辞去了这个职位。1351年,他改任淮西廉访使。庐州发生了盗匪作乱,他立刻命令庐州路总管杭州不花率领弓箭兵去抓捕,但盗贼太多了,根本剿灭不了。于是他对宣让王帖木儿不花说:“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老百姓不知道打仗,王爷您是皇室宗亲,镇守淮河地区,怎么能坐视不管呢!我想和您一起努力,彻底消灭这些盗贼。再说王府里还有不少怯薛人,肯定有能冲锋陷阵的勇士,您一定要好好利用他们啊!”王爷说:“这是我的责任,但是马匹、兵器还没准备好,怎么打仗呢?”他就赶紧把官民的马匹都征集起来,准备好兵器,没几天就集结了军队,分头进攻,最终抓住了匪首,平定了庐州的叛乱。
没过多久,颍州的盗贼又想渡过淮河,他又对王爷说:“颍州的盗贼要来侵犯,赶紧把芍陂的驻军调过来用吧!”王爷说:“没有朝廷的命令,我不敢擅自调动军队。”他说:“非常时期,应该灵活处理,如果因为擅自调兵而受罚,我愿意承担责任!”王爷被他的话感动了,就同意了他的请求。他的侄子立本是屯田万户,他召见侄子说:“我们祖上都是靠忠义传家的,你的职位,是我们祖先用血汗换来的,现在国家有难,你应该冲锋在前,报效国家,不要辜负朝廷的期望!”
不久,他又被朝廷召回,担任集贤侍讲学士,负责修订国法。1352年,他被任命为治书侍御史。第二年,升任御史中丞。他年近七十,上书请求退休,但朝廷没有批准,特旨晋升他为一品官,授予荣禄大夫的称号,仍然担任御史中丞。他入宫谢恩后,就病倒了。等到朝廷的任命下来,他强撑着拜谢领命,第二天就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为宣猷秉宪佐治功臣、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柱国,追封鲁国公,谥号通敏。
韩元善,字大雅,是河南太康人。他父亲韩克昌,在元朝至大年间当过监察御史,因为敢于直言而名声在外。韩元善呢,是从国子监的学生一步步升起来的,先当了新州判官,后来官越做越大,当上了江南行台监察御史、中书左司郎中、吏部侍郎、吏部尚书、枢密院佥事。到了至正三年,他被任命为中书参知政事。五年后,又升任大司农卿,没多久又外放,先后担任江南行御史台中丞、燕南肃政廉访使。至正九年,他又被召回朝廷,做了中书左丞,还参与了经筵讲学。
至正十一年,丞相脱脱在宫里汇报工作,因为事情涉及军事机密,而韩元善和另一个参知政事韩镛都是汉人,所以脱脱就让他们回避,别跟着一起去了。因此,韩元善就和右丞玉枢虎儿吐华一起被派到彰德府负责粮草供应。至正十二年,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统兵攻打汝宁府,韩元善赶到卫辉的时候,因为生病去世了。
韩元善为人正直,对政治制度很了解,在中央和地方任职三十多年,最终做到丞相级别的高位。他凭借自己的文才和治国才能,辅助皇帝处理政务,在议论国事的时候,总是坚持原则,据理力争,从不阿谀奉承上司,国家大事,都倚重他。他曾经告假回家侍奉父母,效仿范仲淹先生的做法,拿出百亩田地设立义庄,帮助贫困的族人。元朝刚开始发行交钞的时候,朝廷赏赐给近臣每人三百锭,韩元善也把这些钱用来购买六百亩地,办了个义塾,请来有名的老师,教族里的子弟读书。
崔敬,字伯恭,是惠州人,精通法律。淮东、山南的廉访司都请他去做书记员。元朝天历年间,他被调到御史台察院当书记员,后来又做了刑部令史、徽政院掾史,最后升任中书掾。元至元五年,他通过考核,被任命为刑部主事。六年,升迁为枢密院都事,之后又当上了监察御史。
那时候,朝廷已经毁掉了文宗的庙宇,取消了文宗皇太后的称号,把她迁到了东安州。文宗的弟弟燕帖古思也被流放到高丽去了。崔敬就上书皇帝,大概意思是说:“文宗犯了错,已经撤了他的庙祀;皇太后也有罪过,也已经取消了她的称号。这样尽孝、正名,也足够了。但是,文宗的弟弟燕帖古思太子年纪还小,却遭受这样的流放,这于情于理都让人难以接受。明宗驾崩的时候,太子还只是个婴儿,什么都不懂,更应该得到怜悯。武宗皇帝把明宗、文宗都看作亲儿子,而您和太子都是武宗的嫡孙。如果以武宗的心肠来看待,他们都是子孙,没有亲疏之分;但如果您以自己的心肠来看,难免会有亲疏之别。我用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普通人有百金的家产,还会留下义田,帮助家境困难的亲戚,让他们不至于流离失所。更何况您是天子,拥有四海,理应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怎么可以把自己的亲兄弟置之不理呢?这只会让边疆地区的人笑话我们,让外国轻视我们。况且蛮夷的心思难以捉摸,万一发生变故,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我真是寒心!我愿意以死来赎太子的罪过,希望陛下派近臣把太后和太子接回来,以维护母子之情,尽到骨肉之义。这样天意顺遂,人心欢悦,国家才能兴盛!”但是,皇帝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他又上书劝谏皇帝不要巡幸上都,应该住在皇宫内殿。大概意思是说:“从世祖皇帝开始,上都就一直是避暑的地方,皇帝每年都去那里,那里有规模宏大的宫殿,供皇帝保养身体,休养生息,以示敬畏。现在去的失剌斡耳朵思,是先皇用来宴游的地方,并不是平时临朝的地方。现在陛下正以孝治天下,屡次下达恩旨,亲自祭祀宗庙,连动植物都能感受到您的孝心,但是国家现在多事之秋,天象变化,我作为风纪官员,有责任进言,希望陛下回到皇宫,加强戒备,与大臣们一起治理国家。处理完政务后,可以召集经筵讲学,研究古今兴衰的道理,修养圣学,这才是国家之福啊!”
当时,皇帝经常把历代珍宝赏赐给近侍,崔敬又上疏说:“我听说世祖皇帝时期,大臣有功,赏赐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器物,非常珍惜天物,为后世着想。现在山东大饥荒,燕南大旱,海潮泛滥成灾,天象示警,地气不安宁,京畿南北蝗灾严重,正是圣上应该体恤百姓的时候。可是近侍们却不知道忧虑这些,天天奏请赏赐,甚至把府库几百年积累的宝物,都赏赐给了仆役、寺人、甚至乳母小孩。国库都快空了,万一国家有大事,或者有人立下大功,又拿什么来赏赐呢!请求收回赏赐的宝物,以示恩典不能滥用,才能符合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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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被任命为山北廉访司的官员,负责巡视管理整个宁夏地区。审理案件时,碰上一个叫李秀的案子,他被指控制造假钞,牵连了几十个人,但这些人却都说都不认识李秀。我对此很怀疑,就仔细审问了他。李秀说:“我平时教书为生,住在村子里,官府的人跑到我家,说我制造假钞,把我打了一顿,我没办法,只好承认了。” 我继续追问,终于查明了幕后主使,是大同的王浊,这事儿已经瞒了十多年了,官府却错把李秀当成王浊了。 我马上给大同发文,果然查出了王浊才是真正的假钞制造者。
正正元年,我升任河南的官职,后来又调到江东。无论到哪里,我都压制豪强,惠及穷人,为冤假错案平反,兴办学校,鼓励农业生产,各种事业都搞得有声有色。后来,我升任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之后又调到中央当诸路宝钞提举,接着又改任工部侍郎。十一年的时候,我升任大都路总管府同知。直沽河淤塞了好几年,中书省让我负责疏浚治理,给了我几万锭钞票,让我招募一万人干活。三个月不到就完工了,大家都佩服我的能力。 之后我升任刑部侍郎,又升任中书左司郎中。
十二年,我升任兵部尚书,又担任枢密院判官。十四年,我升任刑部尚书。广东有个知府被杀,凶手沙加班被判处大逆罪。我仔细调查后发现,是知府因为私人恩怨被杀害,才导致了这场变故。杀人偿命有法律条文规定,应该只判凶手一人死罪。大逆罪虽然严重,但如果不是谋反,不应该株连全家。我据理力争,最终朝廷采纳了我的建议,只判处凶手一人死罪。十五年,我又回到枢密院担任判官,不久后被任命为参知政事,之后又到河南行省任职,再次担任兵部尚书,还兼任济宁军民屯田使。朝廷拨给我十万锭钞票,我把它分发给各级官吏,招募当地居民和士兵,建立营地,开始屯田耕种。一年后,收成达到百万斛,足够供应边防所需。这套办法实行了一年多,效果非常好,有条不紊。
十七岁那年,他被朝廷任命为大司农少卿,后来又升任中书参知政事。当时,盗贼占据了齐鲁地区,他跟平章政事答兰、参知政事俺普一起,被派去平定陵州的叛乱。陵州可是南北交通要冲,关键是连城墙都没有,居民也分散居住,他一个人身兼兵部、刑部、户部、工部四部的事务,负责给军队提供各种物资,事无巨细,他都亲力亲为。丞相觉得他办事能力强,经常向朝廷汇报情况,就赏赐了他很多贵重的物品,还让他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事情。
他和俺普私下商量说:“咱们军队实力强大,那些叛军很快就会失败投降。如果能找到一些讲义气的勇士,直接杀到他们老巢去招安他们,那也是一件大好事啊!”这时,有个叫王恪的国子监学生,还有其他人,都自愿请缨前往。他就临时给他们授予官职,让他们去执行任务。他们到了郓城,找到了李秉彝、田丰等人,给他们讲了顺从和造反的利害关系,田丰和李秉彝都后悔了,愿意改过自新。山东各郡县能够收复,他的计策起了很大作用。
因为军队物资供应非常庞大,老百姓也越来越疲惫不堪,他就建议实行“纳粟补官”的政策,也就是用粮食来换取官职。中书省把他的建议上报朝廷,皇帝批准了。河北、燕南地区的百姓纷纷响应,送来了百万石粮食和上万匹丝绸,用来供应军费,老百姓也因此稍微轻松了一些。十八岁那年,他被任命为山东行枢密院副使,不久又升任江浙行省左丞。他去世的时候,六十七岁。朝廷追赠他资善大夫的官职,江浙行省左丞的官职也保留不变,谥号为“忠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