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辉,字仲实,是北京通州潞县人。他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父亲临终前指着李德辉对家人说:“我做官的时候,断案从不苛刻,受过我恩惠的人很多,老天爷说不定会因此报答我,这个孩子将来会光宗耀祖!”父亲去世后,李德辉悲痛得像个大人一样。那年正好闹饥荒,家里仅剩五升粮食,他母亲就舂捣蓬草稗子,煮藜蒿苋菜给他吃。李德辉从小就孝顺友爱,为人清廉谨慎。他开始在外头读书,非常喜欢看书,但是因为家里穷,没钱读书,只好辍学。

十六岁那年,他担任丰州的酒监,薪水丰厚,吃穿不愁,他就买来笔墨纸砚,抄录书籍,晚上还坚持诵读。后来,他厌倦了酒监的肥差,感叹道:“有志气的人怎么会满足于此呢!做官不能匡扶君主,造福百姓;隐居又不能孝敬父母,善待自己。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怎么能碌碌无为,和腐烂的草木一样呢!”于是,他谢绝了和那些年轻朋友的交往,去寻找德高望重的老师学习,完成自己的学业。

当时元世祖还在藩地,因为刘秉忠的推荐,让他侍奉裕宗皇帝讲读,他和窦默等人一起被朝廷启用。癸丑年,宪宗皇帝把京兆府的一部分土地划给世祖的藩地,并挑选能够管理财政的官员来负责军队的粮草供应,设立从宜府,任命李德辉和孛得乃为使者。当时汪世显的军队驻扎在利州,扼守着四川的咽喉要道,准备进攻四川,几万大军都依靠李德辉供应粮草。李德辉就招募百姓在绵竹交纳粮食,发放钱币,用盐引作为等价交换,从陆路运往兴元,从水路运往嘉陵江,不到一年时间,军队的粮草就充足富裕了,收复四川的基础就是这么打下来的。

中统元年,李德辉被任命为燕京宣抚使。燕京有很多凶恶的强盗,他们制造假钞,结党营私,杀人越货。李德辉把他们全部抓捕处决,使得政令得以顺利执行。但是,很多事情没有向中书省汇报,因此得罪了平章政事王文统,被罢免了官职。三年后,王文统因为谋反被杀,李德辉又重新被起用,担任山西宣慰使。那些权贵之家强迫百姓做奴隶的,都被他查处,释放了近千人,让他们恢复了自由。

1271年,元朝刚建立那会儿,宣慰司被撤销了,皇上直接任命阿速不花当太原路的总管。那时候,老皇帝的那些心腹大臣们,一个都没能当上二千石的官儿(注:二千石,古代官职等级,指俸禄为二千石的官职)。皇上觉得太原这地方不好治理,所以才派阿速不花去当太守。阿速不花到了太原后,就开始兴办学校,表彰那些孝顺父母、节操高尚的人,鼓励大家种田养蚕,还建立了公共粮仓,统一了各种度量衡,总之,凡是能有利于百姓的事儿,他都做了。结果呢,太原这地方还真出现了祥瑞,嘉禾和麦子都长得特别好,六个方向都能看到。

五年后,阿速不花被调到中央,当上了右三部尚书。这期间,发生了一桩案子,有人告状说自己因为钱财纠纷,害死了自己的侄子。阿速不花一听,就断定:“这肯定是叔父杀的,没跑了!”然后就立马把案子给破了。当时权贵们替犯人求情的人可不少,但阿速不花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等罪证确凿了,那些求情的人才羞愧地闭了嘴。

七年后,皇上因为蝗灾和旱灾发愁,就派阿速不花去山西和河东查案子,处理监狱里的犯人。阿速不花到了怀仁县,碰上了一件案子:有个叫魏某的人,挖出来个木偶,说是他老婆用巫术害他,图谋不轨。这案子已经移交了好几次,证据也挺充分的。可阿速不花觉得这案子有蹊跷,他发现魏某有个非常宠爱的妾,就怀疑是这妾在陷害魏妻。于是,阿速不花把这妾叫来审问,没多久这妾就招了,最后,阿速不花打了魏某一顿板子,而那个妾则被判了死刑。

安西王在关中镇守,奏请任命德辉为辅佐,于是改任安西王为相。到了关中后,德辉查看了濒临泾河的旧营牧地,发现有几千顷土地可用,于是就让人盖房子,疏通沟渠,把牛、种子、农具分给两千户贫民,让他们在那里屯田,每年都能收获大量的粮食、麦子、草料。

十二年后,朝廷诏令王相去四川平叛。当时重庆城依然坚守不下,朝廷分别在东川和西川设立了行枢密院,集合一万兵力围攻重庆。德辉到达成都后,东川和西川两府都争着派使者来咨询军粮和作战策略。德辉告诫他们说:“宋朝已经灭亡了,重庆只不过弹丸之地,不投降还能去哪儿?你们之所以久攻不下,是因为贪图杀戮,老百姓没有妻儿老小可依靠,所以害怕而不肯投降。以前你们根本没怎么打仗,朝廷派使者带着诏书来赦免他们,你们却不能据实相告,严加戒备停止进攻,等待使者到来,反而贿赂军官,让他们假装犯罪逃跑,水陆大军则擂鼓呐喊紧追不舍,这样反而坚定了他们不投降的决心。使者不明白你们的欺诈计谋,最终因为没有执行诏书而被问罪。这样下去,岂不是在玩弄敌人吗?更何况军政不统一,互相指责,每天都在衰败,怎么可能取得胜利呢!”

德辉离开成都,还没到秦州,泸州就叛变了,而围攻重庆的军队也溃败了,又退回泸州。十四年,朝廷任命德辉为西川行枢密院副使,仍然兼任王相。各路军队已经出发,德辉留在成都负责供应军粮。这一年,收复了泸州。十五年,再次围攻重庆,一个月后攻克了重庆,绍庆、南平、夔州、施州、思州、播州等地的山寨和水寨也都相继投降。而东川枢密院仍然是原来的将领,他们吸取了以前观望而导致失败的教训,互相猜忌,请求独自率军围攻合州。

德辉于是释放了关押在顺庆监狱的合州俘虏,让他们回去告诉合州将领张珏,说天子的恩德远播,宋朝已经灭亡,宋朝的三宫都已北迁,我朝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只要你早日投降,必定会得到将相的职位,与夏、吕二人比肩。他还写信给张珏,反复用礼义和祸福来劝说他,说:“你作为臣子,对宋朝的子孙没有特别的忠诚,合州的土地也不比宋朝的天下大多少,宋朝的子孙都已经投降了,你却还依仗着穷山恶水,说自己忠于宋朝,不是很糊涂吗?再说,以前合州的人之所以没有自己谋划,是因为国家有主人,他们耻于背负不义的名声,所以才能控制他们的生死。现在主人已经亡了,你还要这样做,这就如同山下的盗贼遇到国君,偷了国君的首级来求得一时的富贵一样,并不难。”张珏还没来得及回复,德辉就回到了王府。

不久,合州派李兴、张郃等十二人到成都来探听消息,都被抓获了,德辉没有杀他们,又写信放他们回去,让他们像劝说张珏那样劝说合州将领王立,而且语气更加恳切。王立本来就与东川府有很深的怨恨,害怕被杀,于是就让李兴等人暗中送给杨獬一封蜡书,暗中向成都投降。德辉只带了几百兵马就前往合州。东川府担心德辉前来抢功,都说:“你以前写信招降张珏,确实很用心,结果却一无所获。现在王立是张珏的牙将,善于诡计,不可信,他只是用计让你来。他这是想和你争夺即将到手的功劳,多活一会儿而已,未必真心投降。”德辉说:“以前合州因为重庆的存在,所以才能同仇敌忾,现在重庆已经失守,合州孤悬在外,所以来投降也是情理之中。我不是抢夺别人功劳的人,只是担心你们因为他们后来投降而生气,诬陷他们曾经抗拒朝廷,贪图他们的财物,以此来满足你们屠城的快感。我为国家保全这些百姓,怎么会去计较你们的怨恨呢!”于是,德辉乘坐单船渡过长江,到达城下,呼喊王立出来投降。安抚了百姓,罢免了原来的官吏,让合州人民自己管理,家家户户都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这件事。川蜀平定后,德辉又以王相的身份回到王府。

十七年,朝廷设立行中书省,任命德辉担任安西行省左丞。那一年,西南的夷族国家罗施鬼国反复叛乱,朝廷下令云南、湖广、四川三省联合出兵三万人讨伐他们。军队就要到达边境了,德辉恰好奉命前往播州,于是赶紧派安圭快马加鞭地赶去,命令三路大军停止前进,又派张孝思去劝说鬼国赶紧投降。鬼国首领阿察听说过德辉的名声,说:“这是合州的李公啊,他的话一定可靠!”于是亲自来到播州,哭着说:“我们有上百万人,要不是您来,就算死也不会投降,现在总算找到了归宿,绝对不会再反叛了。”德辉把阿察的话报告给朝廷,朝廷就改名为鬼国为顺元路,并任命阿察为宣抚使。后来有人诬告德辉受了鬼国上千匹马的贿赂,皇帝说:“这个人朕一向了解,他连一只羊都不会随便接受,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德辉去世时六十三岁,蛮夷各族听到噩耗后,哭得像失去亲人一样悲痛,前来祭奠的人每次都有上千人。合州安抚使王立穿着丧服,带领官员百姓痛哭祭奠,哭声震动山谷,还派了上百人护送灵柩前往兴元。播州安抚使何彦请求带领百姓为他建立庙宇祭祀。

张雄飞,字鹏举,琅琊临沂人,他父亲张琮在金朝做官,负责守卫盱眙。金朝人怀疑他,夺了他的兵权,把他迁到许州。不久后又让他去守河阴,家人却留在许州。张雄飞小时候母亲去世了,是张琮的妾李氏把他养大的。金兵攻陷许州,只有工匠被赦免。有个姓田的人,是张琮以前的部下,自称会制作弓箭,并且谎称张雄飞和李氏是他的家人,因此保全了他们,然后一起逃到了朔方,那时张雄飞才十岁。到了霍州,李氏想逃跑,害怕张雄飞会拖累自己,张雄飞知道了,一刻也不离开她身边,李氏这才改变装束和他一起回到潞州。张雄飞长大后,去赵城拜王宝英为师学习科举。金朝灭亡后,张雄飞不知道父亲在哪里,就在泽州、潞州之间来回寻找,十多年时间,经常在寺庙里借宿吃饭。后来他进入关中地区,走遍了怀州、孟州、潼关、华州,最终也没找到父亲,于是去了燕京。在燕京住了几年,学会了全国各地的语言和各民族的方言。

元世祖至元二年,廉希宪向皇帝推荐了张雄飞。皇帝召见了他,张雄飞就国家大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皇帝非常高兴。 然后,皇帝任命他为平阳路转运司同知,张雄飞上任后,查处了官场上的许多弊端,把它们都清理干净了。

后来,皇帝问罗英这位隐士,谁是可用之才,罗英说:“张雄飞真是个辅佐皇帝的人才啊!” 皇帝很认同,就派人快马加鞭把张雄飞请来。皇帝问他当务之急是什么,张雄飞回答说:“太子是国家的根本,希望陛下早日立储,以安抚人心。 就算是一般老百姓,家里的几斗粮食都还要妥善保管,更何况国家大事,社稷安危,不早立储君,这不是长久之计啊!如果先帝早知道这一点,陛下又怎能有今天的成就呢?” 皇帝当时正躺着,听了这话猛地坐了起来,连声称赞了好久。

过了几天,皇帝又召见了张雄飞和江孝卿,说:“现在很多官员都不称职,政事荒废,就像大厦将倾,非得有能工巧匠才能支撑住,你们能担此重任吗?” 江孝卿推辞说自己不敢当。皇帝看向张雄飞,张雄飞回答说:“古代有御史台,是天子的耳目,凡是政事上的得失,百姓的疾苦,都能反映上来;百官中如果有奸邪贪污、不称职的人,都能弹劾他们。这样,就能整顿纲纪,天下就能太平了。” 皇帝说:“好!”于是就设立了御史台,任命丞相塔察儿为御史大夫,张雄飞为侍御史,并且告诫他们说:“你们既然做了御史台的官员,责任就在于直言进谏,即使朕做错了事,你们也应该极力劝谏,更何况其他官员呢!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即使有人嫉妒你们,朕也会为你们撑腰的!” 张雄飞听了之后更加努力,有什么就说什么。

枢密院事费正寅为人阴险狡诈,有人告发了他的罪行,皇帝下令让丞相廉希宪等人和张雄飞一起查办此案。 很多人来求情,但张雄飞毫不理会,查清了费正寅的罪状后上报朝廷,费正寅和他的同伙管如仁等人都被处死了。 后来,朝廷要设立尚书省,张雄飞在皇帝面前极力反对,结果触怒了皇帝,被贬为京兆总管府同知。 有一位宗室公主的家奴逃到渭南当了赘婿。公主路过临潼时认出了他,就把这个家奴、他的妻子以及妻子的父母都抓了起来,没收了他们所有的家产。张雄飞为此和公主争辩,态度非常坚决。公主没办法,只好把家奴的妻子、妻子的父母以及家产都还给了他们,只带走了那个家奴。

我当上了兵部尚书。当时,平章阿合马在制国用司工作时,和亦麻都丁闹翻了,等到现在,就罗织罪名陷害他。很多同事都跟着附和,只有我坚决反对,说:“亦麻都丁犯的错是在制国用司任职期间犯下的,平章阿合马难道没有参与吗?”大家都没话说了。秦长卿、刘仲泽也因为得罪了阿合马,都被抓起来,阿合马想要杀了他们,我也坚决反对。阿合马派人来诱惑我说:“如果你能杀了这三个人,我就推荐你当参政。”我回答说:“为了升官而杀害无辜的人,我做不到!”阿合马很生气,奏请皇上把我调到澧州当安抚使,而那三个人最终死在了狱中。

那时澧州刚刚被朝廷收复,百姓人心惶惶,随时可能造反。我到了澧州之后,就向百姓宣扬朝廷的恩德,用仁政来安抚他们,百姓这才安定下来。后来,有两个大商人犯了偷税漏税和殴打人的罪,我的下属收了他们的贿赂,想轻判他们,但我却严惩不贷。有人说:“这都是些小事,何必这么较真?”我说:“我不是为了追究偷税漏税和殴打人的事,我是想改变宋朝的弊政,惩罚那些不畏惧法律的人!”因为百姓缺粮,很多人聚集起来,去富户家抢粮食,有关部门想把他们定为强盗罪,我说:“这是因为他们饿肚子才去抢粮食,是为了活命,不是强盗!”我减轻了他们的罪责,救活了一百多人。

澧州西南与溪洞地区接壤,那里的徭役人员经常趁机抢掠百姓,我就派杨应申等人去用恩威并施的方法去劝说他们,那些徭役人员最终都归顺了。

十四年后,安抚司改为了总管府,我被任命为达鲁花赤,后来又升迁为荆湖北道宣慰使。有人告发常德十多户富人和德山寺的和尚要造反,大家都主张用兵讨伐。我说:“告发他们的人肯定是他们的仇人。而且,新归附的百姓,应该用安抚的策略来治理,不能轻易用兵,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人承担责任。”于是,我们就停止了军事行动,慢慢地调查,结果正如我所说。在此之前,荆湖行省阿里海牙把三千八百户百姓没收为家奴,自己管理他们,每年向他们收取赋税,其他官员都不敢吭声。我就向阿里海牙请求把这些百姓还给政府管理,他不答应。后来我上朝向皇帝奏报了这件事,皇上就下令把这些百姓还给他们原来的户籍。

十六年的时候,他升官了,当上了御史中丞,负责御史台的日常事务。当时权臣阿合马把自己的儿子忽辛安排到中书省当右丞,负责江淮地区的行政事务。阿合马担心雄飞会对他儿子不利,就奏请朝廷把雄飞留下来,别让他去别的地方任职了,还把他调到陕西汉中当提刑按察使。 结果还没等雄飞上任呢,阿合马就死了,朝中那些跟阿合马关系密切的大臣们都被治罪免职了。 之后,雄飞又升官了,当上了参知政事。

阿合马当权时间长,卖官鬻狱,朝政败坏得厉害。雄飞为了整顿吏治,自己先主动降了一级官职,以此为标准,那些靠走后门、不正当手段升官的人都被降职了。 后来,阿合马的儿子忽辛犯了罪,皇帝下令让宦官和中书省的人一起审问他。忽辛指着当时的宰相们一个一个地质问:“你们以前都收过我家钱财,凭什么来审问我?” 雄飞这时候也问他:“我收过你家钱财吗?”忽辛说:“只有您没有。”雄飞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应该来审问你了。” 结果忽辛就认罪了。

二十一年春天,朝廷要给皇帝加尊号,并且准备大赦天下。雄飞就劝谏皇帝说:“古人说:‘一个国家如果不用大赦,那说明它的刑罚一定很公平。’所以说,大赦天下,往往是因为政治不公平才这么做的。现在陛下圣明英武,又何必动不动就大赦天下呢?” 皇帝很欣赏他的意见,对他说:“打猎之后才能看出谁射箭准,开会讨论之后才能知道谁说话有道理。你说的对,朕就听你的。” 最后,皇帝取消了大赦天下的诏令,只发布了减轻刑罚的诏书。

张雄飞这个人啊,为人刚正不阿,清廉谨慎,始终如一。有一次,他在衙门里办公,皇上突然下令召见他,在便殿里,皇上对他说:“你啊,真是个清廉的官员!听说你家里很穷,我现在特地赏赐你白银二千五百两,纸钞二千五百贯。”张雄飞谢恩后正要离开,皇上又加赏了他五十两黄金和一套金酒器。张雄飞领了赏赐,都仔细封好藏在了家里。

后来,阿合马的那些党羽,因为张雄飞被罢官了,就跑到衙门里要求收回皇上之前的赏赐。当时太子裕宗在东宫听到了这事儿,就派参政温迪罕去告诉丞相安童说:“皇上赏赐张雄飞,是为了表彰他的清廉,你难道不知道吗?别被那些小人给骗了!”可偏偏塔即古阿散这家伙,借着要检查国库钱粮的由头,又启用阿合马的党羽,竟然伪造圣旨把赏赐的东西收了回去。没多久,塔即古阿散他们就因为犯了罪被杀了。皇上担心之前的核查有失公允,就让近臣伯颜重新审查。中书左丞耶律老哥劝张雄飞去找伯颜解释一下,张雄飞说:“皇上赏赐我,是因为认为我清廉,但我一直没敢动用这些赏赐,都封存着呢,现在出了这种事,我还能怎么解释呢?”

到了元仁宗延祐二十一年,卢世荣靠着拍马屁升官了,张雄飞和其他的执政大臣同一天都被罢免了。延祐二十三年,他又被起用,担任燕南河北道宣慰使,他整顿吏治,罢免奸贪之辈,政绩显著。最后,张雄飞死在了任上。

他留下了五个儿子:师野、师谔、师白、师俨、师约。他儿子师野在东宫当侍卫的时候,荆湖行省平章政事阿里海牙来朝见皇上,就跟宰相说了,想向太子推荐师野担任荆南总管。张雄飞坚决阻止了这件事。回家后,他对师野说:“今天有人想给你安排官职,你侍奉太子时间长了,理应升官,但是我现在还是执政大臣,天下人一定会说我徇私枉法,只要我不离开这个位置,你们就别想升官!”他为人处事,就是这么谨慎小心。

张德辉,字耀卿,是河北交城人。从小就努力学习,考了好几次乡试。金朝贞祐年间,爆发了战争,他家里的产业差不多都赔光了。后来他考上了御史台的小官。

有一天,发生了一起盗窃案,有个算命先生被杀了。负责办案的官员却草草了事,没认真追查。后来抓到一个和尚,和尚藏着一个女人,官员们就对他们严刑拷打,逼他们承认罪行。案子结了,张德辉觉得这事儿很蹊跷,好像冤枉了他们。结果,后来真的找到了真凶。赵秉文和杨綎都很欣赏他的才能。

金朝灭亡后,张德辉渡过黄河到了北方。史天泽在真定府开府建衙,聘请他当经历官。乙未年,史天泽率军南征,后勤保障、兵员调动这些事儿,很多都是张德辉一手操办的。有一次,史天泽要杀掉逃兵,张德辉极力劝阻,建议把他们派去修城墙。光州荜山那儿的农民,为了自保,建起了寨子。史天泽想攻打他们,张德辉建议招降他们,结果救活了很多老百姓。

1647年,世祖还是皇子的时候,召见了我,问我:“孔子去世很久了,现在他的思想还存在吗?” 我回答说:“圣人的思想和天地一样永恒存在,无处不在。殿下您要是能实行圣人的道,圣人的思想就在您这里了。”

他又问我:“有人说,辽朝因为崇尚佛教而灭亡,金朝因为崇尚儒学而灭亡,是这样吗?” 我说:“辽朝的事我不太了解,金朝末年我亲眼所见。虽然朝廷里用了一两个儒臣,其他的都是武将和世袭贵族。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也不让他们参与,大概来说,用儒士的比例只有三十分之一。国家的兴亡,自有承担责任的人,儒生有什么罪过呢!” 世祖对此表示赞同。

接着,世祖问我德辉:“祖宗的法度都还在,但很多事情还没完全落实,怎么办?” 德辉指着银盘,打了个比方说:“创业的君主,就像制作这个器物一样,要选择上好的白银和优秀的工匠,精心制作完成,然后交给后人,世代相传。应该找那些谨慎可靠的人来管理,这样才能永远作为宝贵的财富使用。否则,不仅会损坏,还可能被偷走。” 世祖沉思良久,说:“这正是我一直记在心里的事啊!” 他又问我了解哪些优秀的人才,我举荐了魏璠、元裕、李冶等二十多人。

他又问我:“农民辛勤劳作,为什么还会衣食不足?” 我回答说:“农业是天下的根本,衣食都来源于它。男耕女织,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把最好的东西交给官府,剩下的粗劣的用来养家糊口。而那些地方官吏又横征暴敛,把老百姓的东西搜刮干净,那么老百姓有不挨冻受饿的吗?”

1648年春天,祭祀孔子,我向世祖献上祭祀的肉。世祖问我:“祭祀孔子的礼仪应该怎么办?” 我说:“孔子是万代君王的老师,有国家的都尊崇他,那就应该庄严他的庙宇,按时祭祀。祭祀的隆重与否,对圣人没有丝毫损益,只是以此看出当今君主崇尚儒学、重视道德的程度罢了。” 世祖说:“从今以后,这项礼仪不要废除。”

世祖又问我:“掌管军队的和管理百姓的,哪个危害更大?” 我说:“军队没有纪律,即使放纵他们残暴,危害虽然不轻;但管理百姓的人,巧取豪夺,毒害天下,让祖宗的子民像在水火中煎熬一样,危害更大。” 世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么怎么办?” 我说:“最好的办法是派像孔温不花那样贤能的宗室子弟掌管兵权,像忽都虎那样有功劳的旧臣来管理百姓,这样,天下人都能得到好处了。”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看到你需要我翻译的内容。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逐句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那年夏天,德辉告假要回家了,临走前还推荐了白文举、郑显之、赵元德、李进之、高鸣、李槃、李涛几个人。他向皇帝辞行,又提出了七件当务之急:敦孝友,择人才,察下情,贵兼听,亲君子,信赏罚,节财用。皇帝用字称呼他,让他坐下,还赏赐了很多东西。过了一会儿,皇帝又吩咐他教导胄子孛罗等人。壬子年,德辉和元裕一起到北方朝见皇帝,请求世祖皇帝担任儒教的大宗师,世祖皇帝很高兴,就接受了。德辉趁机说:“历朝历代都有免除儒生兵役和赋税的旨意,请求让有关部门遵照执行。”皇帝同意了。还任命德辉负责管理真定学校。

世祖皇帝即位后,提拔德辉担任河东南北路宣抚使。德辉到任后,打击豪强,罢免贪污的官员,平均赋税徭役。很多年纪很大的老人都从几千里外赶来看他,说:“六十年了,再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官府了!”他们把德辉当作神仙一样敬仰。西川的帅纽邻重私自调走了上千士兵,当地官员害怕他的势力,不敢上报,凤翔屯田的八百多士兵,屯田结束后也不回原籍;会签防戍的士兵,河中浮梁本来有守军,却没算在数里。德辉把这些情况都一一奏报给皇帝,皇帝都准了他的请求。以前很多贫苦百姓依附豪强,甚至把自己卖身为奴以求生存,时间长了就成了家奴,德辉把他们都遣散,恢复了他们的自由民身份。

两年后,我的工作考核在十个路(相当于省)中排名第一。皇上召见我,夸奖我的工作,并让我列举当前急需处理的事务。我提出了四件事:第一,严格保举制度,选拔人才;第二,提高俸禄,鼓励官员廉洁;第三,轮换官员,避免长期在一个地方任职;第四,严明刑法,不要轻易赦免罪犯。皇上很高兴地采纳了我的建议。之后,我被提升为东平路宣慰使。

春天旱灾严重,我去泰山祈祷,结果就下雨了。东平赋税繁重,监狱案件也很多,比河东府还要多得多。我遇到贪污受贿的案件,都彻底查办,绝不姑息。我上奏免除了二十万斛豆子和谷物的远距离运输,并平价出售了十万斛粮食。宝合丁建议征收茧丝,让老百姓先交税再输送。我说:“这是欺上瞒下,而且以后的责任谁来承担呢?”于是就取消了这个计划。有个寡妇马氏,打算卖掉女儿来抵偿欠税,我用自己的俸禄帮她偿还了欠款,还免除了她剩下的税款。

元三年秋天,我被任命为中书省参议。五年春天,我被提升为侍御史,但我推辞了。有人举报边疆将领冒领军士名额,虚报军费开支,皇上命令我调查此事。我上奏说:“过去将领们都经历过艰苦,和士兵同甘共苦。现在很多将领的儿子继承爵位,有些人凭借微小的功劳就得到提拔,他们哪里懂得军营之事!导致朝廷派使者来查验,这都是因为各部门平时缺乏约束。严厉处罚他们,大家会人心惶惶,不如调整他们的部署,选拔有武略才能的人来担任,这样才能使军队焕然一新。还可以定期委派司宪官员进行调查,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皇上命令我制定御史台的条例,我上奏说:“御史是执法官员,现在法律法规还不完善,依据何在?这件事很难实行,陛下应该慎重考虑。”过了一会儿,皇上又召见我说:“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你应该努力实行。”我说:“如果一定要实行,请求设立宗正府来规范皇族,这样外戚才能受到弹劾,宫女太监不得干预政事,各部门的承应人员都能受到查处。”皇上沉吟良久说:“这件事慢慢来吧。”我请求退休,皇上命令我举荐一些适合担任风宪官的人,我推荐了乌古伦贞等二十人。

一开始,河东地区闹饥荒,老百姓向朝廷求救。朝廷就拨款给他们,从常平仓借贷粮食,还减免了一些秋税,具体减免多少根据情况而定。可是,赋税本来就不公平,官吏们又趁机作恶,一年的赋税要收十年,老百姓受不了这种苦,很多人纷纷逃亡。德辉仔细查看户籍,把百姓的等级重新划分,制定了合理的收支制度,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弊端一下子就解决了。

德辉天生刚正不阿,知识渊博,很有治理国家的才能,为人正直,一看就知道是个正派的人,不过他性格比较严肃,不太爱嬉笑。他跟元裕、李冶一起游览封龙山,当时人们称他们为“龙山三老”。德辉活到八十岁去世。

马亨,字大用,是河北邢州南和人。他家世代务农,家底殷实,在乡里算得上是富户。马亨从小就没了父亲,但他很孝顺母亲。金朝末年,他开始做官。公元1230年(庚寅年),成吉思汗开始设立十路征收税赋的机构,河北东西路的官员王晋看中马亨的能力,把他招到自己手下当幕僚,马亨凭借自己的才能很快得到了认可。公元1234年(甲午年),王晋又把马亨推荐给了中书令耶律楚材,马亨被任命为转运司知事,不久升迁为经历,最后升任转运司副使。公元1237年(庚戌年),太保刘秉忠向窝阔台推荐了马亨,窝阔台在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召见过他,对他非常赏识。

后来,需要统计各地的户口,窝阔台就让马亨协助八春、忙哥一起安抚西京(今西安)、太原、平阳以及陕西五路,确保老百姓不受扰乱。任务完成后,马亨还绘制了当地山川形势图献给窝阔台。其他使者大多因为受贿而被处罚,只有马亨等人每人赏赐了九套衣服。公元1240年(癸丑年),窝阔台征讨云南,留下了马亨在京兆府(今西安)负责税收工作。京兆府是窝阔台的封地,马亨以宽松简便的办法治理,从不贪污克扣,五年下来,百姓安居乐业,税收也十分充足。

公元1245年(丁巳年),宪宗蒙哥派阿蓝答儿等人核查藩府的钱粮。当时马亨正要运送五百两白银给藩府,途径平阳时,正好碰上了阿蓝答儿一行。马亨心里盘算:“如果让他们看见这笔银子,他们肯定会扣留;如果看不见,他们一定会找我的麻烦。与其让银子送不到王府,还不如承担罪责。”于是,马亨避开了阿蓝答儿,结果阿蓝答儿果然大怒,派人把马亨抓到了王府。窝阔台问马亨:“你去的时候,他们是不是找你麻烦了?”马亨回答说:“没事,请让我再去一趟。”窝阔台就安慰他让他去了。到了王府后,马亨被关了起来,阿蓝答儿百般刁难,却始终找不到马亨的把柄,最后只找到马亨支取竹木课税款项以及租用官府房屋和运输费用方面略有不符之处,勒令马亨赔偿相关费用。窝阔台知道这是诬陷,又赏赐了马亨三十二两白银。

公元1247年(己未年),马亨跟随窝阔台攻打鄂州,战事结束后回师途中,窝阔台派马亨快马加鞭赶往西京等地,解散签署合约的军队,并安抚山西、河东、陕右、汉中地区。回来后,窝阔台又派他负责向江上军队运送军需物资。

公元1264年,忽必烈当了皇帝,在陕西和四川设立了宣抚司,皇上任命张亨负责陕西宣抚司的事务。没多久,皇上赏赐给他金符,又升他为陕西四川的军需运输总管。当时,阿蓝答儿等人造反,张亨和宣抚使廉希宪、商挺一起商量计策,平定了刘太平等人的叛乱,彻底安定了关中地区。后来设立行省,皇上又让张亨兼任陕西行省左右司郎中。

那时候兴元府存粮五万石,打算运送到大安军,需要支付一万贯的运输费用,大家一致推举张亨去负责这件事。当时张亨正赶上家里有丧事,但他还是强忍悲痛,以代理行省府事的身份前往。到了那里,他就按照军官的财产多少来分配运输任务,不到一个月就把事情办完了,既没让老百姓受苦,也没浪费钱财。兴元府的判官费正寅为人奸诈蛮横,无法无天,谁也管不了他。张亨向行省汇报,想依法惩治他,结果费正寅反过来诬陷张亨,说他在行省之前在关中另有图谋。皇上就派右丞粘合珪来审理此事,张亨据理力争,最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洗脱了冤屈。

公元1267年,张亨升任陕西五路和西蜀四川的廉访都转运使。没过多久,朝廷下令考核各地的转运司,考核结果出来后,朝廷把各地的转运司都并入了总管府,并且收回他们的官印。朝廷任命张亨为工部侍郎、解盐副使。张亨就上书皇上说:“考核是为了奖罚分明,这些人刚到任,就取消他们的职务,那考核还有什么意义呢?应该把他们的官印还给他们,这样才能激励官员努力工作。”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张亨又向皇上提出了六条建议:“第一,东宫的保姆和师傅一定要选用正直的人,以巩固国家的根本;第二,中书省处理国家大事,应该选择有学识的官员,以端正朝纲;第三,任用宰相一定要选贤能的人,不必拘泥于官职,现在宰相多达十七位,应该裁减一些;第四,左右郎署参与处理国家大事,现在却用一些权贵子弟,他们怎么能胜任呢;第五,六部负责处理国家大事,现在只设左右二部,事情怎么能够办好呢;第六,建元以来,为了方便百姓的许多措施,各级官吏往往把它当成摆设,应该让监察机关来监督执行,务必落实。”皇上看到奏疏后,立刻召见了他,问他:“你这段时间在哪里?为什么不早点来汇报?”张亨回答说:“我刚从陕西来朝见皇上。”皇上说:“你长期以来忠心耿耿,勤勤恳恳,从今以后,我不再让你去远地方任职了。”

公元1267年,张亨升官了,当上了嘉议大夫、左三部尚书,没多久又调到户部当尚书,负责管理国家财政,他做事井井有条,妥妥当当的。那时候有个奸商,仗着跟权臣阿合马关系好,想用低价买进交钞,从中牟利,还说是为了增加国家税收。皇上问张亨怎么办,张亨说:“交钞可以流通,这是国家法律规定的。法律是皇上制定的,现在让一个奸商来操控,废除法律,徇私枉法,那天下还怎么治理?”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张亨还建议设立常平仓和义仓,说是为了应对灾荒,应该赶紧办起来。但当时说国家没钱,只设立了义仓。

公元1271年,元朝设立了尚书省,张亨继续当尚书,主管左部。张亨上奏说:“尚书省主要负责财政和百工事务,官员的选拔应该归中书省管,这样才能避免徇私舞弊。”后来,他被平章政事阿合马嫉妒,被诬陷免职了。正赶上元军围攻襄阳和樊城,朝廷商议河南行省要调拨军饷,皇上任命阿里为右丞,姚枢为左丞,张亨为佥省,负责这件事。他们把军需物资通过水路和陆路运送,没有一次出现短缺,这其中张亨的功劳最大。公元1274年,张亨回到京城,皇上正想重用他,没想到他却突然得了重病。公元1278年,张亨去世,享年七十一岁。他的儿子张绍庭,官至云南诸路肃政廉访司副使。

程思廉,字介甫,祖上是洛阳人,魏朝的时候因为家族势力强大而被迁到云中,后来就在东胜州定居了。他父亲程恒,元朝初期就佩戴金符,担任过沿边监榷规运使和解州盐使。程思廉因为得到太保刘秉忠的推荐,在裕宗当皇子的时候就侍奉他,因为谨慎小心而得到赏识。后来被任命为枢密院监印,哈丹当河南行省平章政事的时候,程思廉被任命为都事。丞相史天泽非常器重他。当时元军正准备攻打襄阳樊城,派他负责运输军粮,修建城池和仓库来储存粮食。运输粮食的人和百姓抢着进城,粮食送达不及时,程思廉就命令运输队伍走不同的路线。粮食运来了,很多都堆放在露天,有一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程思廉却安然睡觉,省里的人就来质问他。程思廉说:“这里离敌营很近,半夜里要是人声嘈杂,大家都会惊慌怀疑,可能会发生其他意外。就算粮食淋湿了,也只不过是军队一天的粮食而已。”听到的人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公元1275年,我被调到淇州当同知,后来又调到东平路当判官,之后进入中央当了监察御史。因为弹劾权臣阿合马,我被关进了监狱。阿合马的同伙们想方设法陷害我,但我一点儿也不慌张,他们最终也没能把我怎么样。后来我升迁,当上了河北河南道按察副使。

有一次,我途径彰德府,听说黄河两岸闹饥荒,朝廷却加紧催收赋税,我心里着急。当地官员说,这事儿得向上级请示。我说:“要是那样,老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于是,我直接下令停止征税,后来也得到了朝廷的批准。公元1280年,河北又闹大饥荒,好多流民渡过黄河逃荒要饭,朝廷派人来,让官员们把黄河堵死,不让流民过去。我说:“老百姓饿得没法子了,才出来讨饭的!天下都是老百姓,河北河南都是咱们的人民啊!”我马上命令放行,还说:“就算为此丢了性命,我也绝不后悔!”我把这事儿上报朝廷,朝廷也没追究我的责任。卫辉、怀孟两地发大水,我亲自去查看灾情,组织赈灾救济,救活了不少人。城里只有几块地方没被淹,我就赶紧组织人修筑堤坝,夜里也睡在工地上监督,最后总算把水患控制住了,卫辉的老百姓都感激我。后来我升迁为陕西汉中道按察使,因为母亲年纪大了,我没去上任,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我回家守孝。

公元1287年,朝廷在云南设立了行御史台,把我重新启用,任命我为御史中丞。我刚到云南,一些蛮夷首领就来祝贺,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其实心里很傲慢。我代表朝廷安抚他们,同时又明确告诉他们,如果不老实,就会有灾祸,那些蛮夷首领听了都害怕了,老老实实的。云南以前是有学校的,但是礼教却没兴盛起来,我大力振兴当地的教育,这才有了不少人开始学习礼仪。

元成宗即位后,我被任命为河东山西廉访使。太原每年要供应给诸王大量的驼马,多达一万四千多匹,我请求朝廷减少到一千匹。平阳等地每年都要把赋税运送到北方,老百姓非常辛苦,我又请求朝廷允许他们就近送到河东的仓库。以前,处理公务都要经过层层审批,权力都掌握在官吏手里。我直接在公文后面写上该判什么罪,那些官吏们也都没话说了。

思廉啊,他当官的时候一直很正直,敢于批评,说话也特别直接。比如,他建议早点立太子,广纳贤才,整顿车马服饰制度,议论皇上的谥号,加强军队实力,完善法律法规,这些都是他认为非常紧急的事情。跟人交往特别讲究,谁家要是有个人生病或者去世了,他都会去慰问,帮忙料理后事,就算要跑几百里路也不觉得累,还会帮着打理家务,照顾他们的子孙。对自己的家族,更是特别好。他喜欢推荐人才,有人说他爱出风头,他就说:“要是不敢出名,那谁还敢做好事呢?”最后,他62岁去世了,谥号是“敬肃”。

乌古孙泽,字润甫,是临潢人。他祖上是女真乌古部的人,所以就用了这个姓氏。他爷爷叫璧,在金朝当过明威将军和资用库使,跟着金主迁都汴京。汴京城破了之后,他们就搬到了大名府。他爸爸叫仲,是个很有气节的人,碰上金朝末年那种乱世,心里憋屈,没地方发泄,就经常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做些危险的事,朋友们都躲着他。他干脆借酒消愁,装疯卖傻来掩饰自己,但对孩子的教育却非常严格。孙泽性子刚强,读书也只看重大的内容,凡事都靠自己努力,不拘泥于那些细枝末节,能力非常强。

元朝要打江南,皇上派人送钱到淮南给军队用。丞相阿术觉得这个人不错,就让他当了淮东大都督府的小官。元朝至元十四年,元帅唆都带兵打福建和浙江,遇到了这个人,两人聊得很投机,唆都就让他到元帅府里当办事员。当时宋朝的广王占据着福州,还改元号叫“炎兴”,估计元军快来了,就跑海里去了,又聚集兵力在甲子门。宋将张世杰攻打泉州,兴化府的守将陈瓒投降了元军。文天祥在南剑州设立了都督府,守将张清负责府里的事,想把建宁府夺回来。福建很多州县反复投降,江东地区也很乱。

唆都当时在浙江东部打仗,建宁和信州告急,唆都跟大家商量:“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个人说:“宋军占据着福建和广东,咱们却去浙江,这不是好办法。就像砍树一样,要先砍掉树根,应该先打南方。”正好行省命令唆都和左丞塔出兵甲子门,于是他们带兵攻打福建,打了八仗才到南剑州,杀了守将张清,宋军就撤退了。十月,元军收复了福州,又攻打兴化府,把兴化府也拿下了。唆都生气老百姓反复无常,下令屠城,这个人多次劝说都不听,他又说:“张世杰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来了,正忙着攻打泉州,想巩固自己的势力。咱们刚拿下泉州,老百姓还没安定下来,说不定很快又会丢掉。等咱们拿下兴化府,整顿军队再往南打,张世杰的势力就更稳固了。不如放开城门让老百姓逃到泉州南方去,煽动他们造反,张世杰肯定吓得逃跑。这样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泉州,比咱们军队去救援还快!”唆都听了很高兴,打开南门放老百姓走,因此救了不少人。张世杰得到逃出来的百姓的消息,知道兴化府丢了,就解除了对泉州的包围撤走了。唆都到了泉州,安排其他将领,派大船去甲子门,自己带兵攻打漳州,军队驻扎在海丰,和塔出一起率领精锐骑兵。十二月,攻下了广州。

十五年正月,又攻打潮州,守将马发抵抗得很顽强。这个人说:“潮州人之所以能坚守城池,是因为城外有很多据点互相支援。只要先打掉这些据点,潮州就守不住了。”于是分兵攻打了一个大据点,攻破了它,其他的据点都逃跑了,二十天就拿下了潮州,马发战死了。后来文天祥的军队在江西战败,广王和张世杰死在了海里,唆都带兵回到了福建。

话说五月,朝廷下令在福建设立行中书省,任命唆都为行参知政事,任命张泽为行省都事。张泽从京城出发,被任命为兴化军知军,还得到了朝廷赏赐的金织衣,这是因为朝廷认可了他的出色谋略。

后来,兴化军升格为路,张泽被任命为行总管府事。老百姓夹道欢迎,载歌载舞,高呼:“他是我们百姓的再生父母啊!”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喜极而泣。当时兴化郡刚刚经历战乱,到处都是白骨,散落在荒野里。张泽马上命令人们掩埋白骨;他还给流离失所的百姓提供衣食,甚至连那些被遗弃在路边的孩子,都被登记在慈幼曹,妥善抚养。

兴化郡里有些年轻人喜欢干坏事,花钱买官当兵,想以后立功升官。官吏们害怕激化矛盾,不敢追究。张泽却把他们授予的官职全部取消,并严惩那些罪大恶极的家伙,贪官污吏这才收敛起来。当初陈瓒投靠张世杰,兴化百姓死伤惨重。到了张泽任内,官吏们想按照惯例没收陈瓒党羽的财产,张泽对官吏们说:“朝廷仁慈,只诛杀了陈瓒,跟随陈瓒的人都被赦免了,百姓们又何必连坐呢!” 他立刻下令:“那些不幸被误认为是陈瓒党羽而被杀害,或者战死没有后人的百姓,他们的田地房屋和财产,都要发还给他们的亲属,官府不得干涉。” 官吏们不敢违抗,只好作罢。

江南地区当时战乱未平,盗贼四起,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保卫自己的乡里。等到战乱平息后,行省打算把这些自卫的百姓登记编入军队,上下议论纷纷。张泽向行省说明:“国家军队并不缺少兵力,现在登记百姓入伍,反而会让人觉得兵力不足,这不利于稳定人心。而且,要登记的人数众多,百姓们难免会产生其他的想法。” 这个建议最终被采纳。张泽还兴办学校,邀请长者和学生们一起讲授经义,举行乡饮酒礼,邻近郡县都纷纷效仿。兴化郡自古以来就人才辈出,士人都非常敬仰张泽,把他和常衮、方仪的画像一起供奉在学官之中。

1274年,我被调到永州做判官。当时湖广的平章政事要束木,是个贪婪残暴、鱼肉百姓的家伙,搜刮民脂民膏没完没了。听说,当初永州刚归顺元朝的时候,州县官员、衙役和富人都被勒索交银子给朝廷,银子都准备好了,结果这事儿却突然黄了。要束木一听,立马下令让老百姓自己主动上交,派出一大堆官差,到处设监狱,牵连不断,手段极其残酷,被拷打折磨死的人多得数不清,路上到处都是尸体。要束木把搜刮来的钱财都据为己有。

后来有个朝廷使者来永州,我特意嘱咐官员们准备好丰盛的酒菜,好生招待他,尽量让他高兴。使者被我的诚意打动了,心里很过意不去,没敢在永州为非作歹。我趁机跟他讲明利害关系,结果整个永州因此得以保平安。那一年,宝庆和武冈(都是永州附近的郡县)发生了盗贼起义,行省派我去平叛,抓了五百多盗贼,从中挑出150多个罪行较轻的,上报朝廷,处死了31个首恶,其余的都减轻了刑罚。

1279年,丞相桑哥提议要全国清查钱粮,天下大乱。我叹了口气说:“老百姓实在受不了了!”然后我就直接向行省上报情况。要束木一听勃然大怒:“各地的钱粮都增加了,就永州没增加?这分明是孙府判(指我)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怠慢我,赶紧把他抓起来,不弄死他决不罢休!”第二年,桑哥倒台,要束木也被处死了,我才被释放出来。

二十九年,湖广平章政事阔里吉思推荐泽,说他堪当将帅之才。于是泽以行省员外郎的身份,跟着军队去征讨海南黎族。黎族平定后,军队凯旋,泽上报战功,被授予广南西道宣慰副使。秋天七月,左右两江道并入广西宣慰司,设立都元帅府,泽被任命为广西两江道宣慰副使、佥都元帅府事。

两江地区荒凉偏远,瘴气盛行,而且和当地少数民族百夷接壤,他们不懂礼法。泽就编写了《司规》三十多章,循序渐进地教化他们,当地百姓直到现在还遵守着这些规章。他还设立了二十二个马厩,减轻了百姓的负担。那年闹饥荒,泽上奏朝廷减免田租,并调拨象州、贺州的官仓粮食三千五百石赈济灾民,粮食发放完毕后,他才上报此事。当时行省平章哈剌哈孙了解到泽的心意是真心爱民,并没有因为他的擅自行动而治他的罪。

邕州管辖的边境地区,蛮族经常来侵扰。泽巡视边境,找到容易被攻破的地方,就制定了防御计划,招募了四千六百多户强壮的百姓,在雷留那扶设立十个屯兵点,修建营垒来防守。他还开挖水渠,开垦田地,修建了八个水闸来调节水流,开垦出许多稻田,每年收获大量的粮食作为军队的储备,边境百姓也因此受益。海北元帅薛赤干贪污受贿的事情败露了,行省命令泽去查办。泽迅速赶到雷州,查清了薛赤干所有的贪污受贿赃款,并释放了他掠夺的四百八十二口男女,以及数千头牛,还有大量的金银器物,海北的百姓都欢欣鼓舞,互相庆贺。

御史台说:“乌古孙泽奉命办事,顾全大局,如同汲长孺;制定作战计划,周全考虑,如同赵充国。可以委以重任。”皇上于是提升他为海北海南廉访使。按照惯例,圭田的租税要到秋天才能收缴,后来改为每月收缴。泽上任三个月,百姓缴纳的租税就有五百石米,泽说:“夫子说过,侍奉君主应该先尽职,后要俸禄。我上任时间不长,却收到了四倍的俸禄,这让我心里不安。”于是他按量收取俸禄,剩下的都交给学官,用来资助学生,鼓励他们学习。他经常说:“读书人如果不节俭,就不能保持清廉;如果不清廉,就不能培养高尚的道德。”他自己常年穿着粗布衣服,妻子也朴素节俭,大家都这么说,泽却毫不在意。

雷州靠近大海,潮水侵蚀着它的东南面,土地盐碱化严重,农业受到影响。而西北部地势平坦开阔,很适合修建水利工程。 泽(指官员的名字)巡视城郊,说:“三条溪流白白流入大海,却不用来灌溉农田,这就是史书上批评西门豹的地方啊!”于是他教导百姓疏浚旧湖,筑起高大的堤坝,把三条溪流的水蓄积起来,修建了七个水闸,六段堤坝,用来控制水位的涨落;又开挖了二十四条渠道,用来输送河水灌溉农田。每条渠道都分别设置闸门,安排人看守,适时开关,结果获得了数千顷良田,靠近海边的滩涂也变成了肥沃的土地。百姓为此唱起了歌谣:“盐碱地变成了良田啊,感谢孙父(指泽)的教诲!渠道里的水哗哗流淌啊,滋养着我的稻谷。从今以后年年丰收啊,没有旱灾也没有涝灾!”

至元大元年,他被调任福建廉访使。泽在福建任职期间深受百姓爱戴,福建人民都很安居乐业。澄清堂里还长出了五彩祥瑞的灵芝,百姓都认为这是泽的功德所致。因为母亲年过八十,他请求回长沙奉养母亲。一年多后,母亲去世,泽因过度悲伤而病逝。他的妻子杜氏,因为丈夫去世,十多天不吃不喝,竟然没有死,这才重新开始吃饭。泽在官场上从承直郎一直做到中大夫,死后被追谥为“正宪”。

他的儿子赵良祯,官至中书右丞,最终以功名而告终。

赵炳,字彦明,是惠州滦阳人。他父亲赵弘,为人勇敢有谋略,建国初期担任征行兵马都元帅,官至奉国上将军。赵炳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由他的堂兄抚养长大。有一年闹饥荒,他到平州去讨饭吃,路上遇到强盗,强盗想要杀了他,他堂兄主动脱下衣服束手就擒。当时赵炳才十二岁,哭着请求代替堂兄,强盗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就放了他们。赵炳刚成年,凭借家族的功勋,在世祖朱元璋还是藩王的时候就侍奉于他,兢兢业业,深受世祖的赏识。世祖先后在桓州、抚州任职时,都把赵炳任命为抚州知州,他把抚州城邑的规划建设得焕然一新。己未年,明军征讨宋朝。不久,北方又发生警报,朝廷开始征兵敛财,燕蓟地区骚动不安。明军北还,赵炳远远地迎接军队,并将情况详细禀报世祖,追回了征收的兵员和多收的钱财,全部返还给百姓,世祖非常赞赏他的忠诚。

1271年,我被任命去北京宣抚司当领导。当时的北京管辖着辽东,各种民族混杂居住,号称很难治理。当时主管这块儿的杨果大人听说我来了,高兴地说:“我们这下不用担心啦!”

三年后,北京鹰坊等地的户籍都被编入军队,免除了他们的赋税,让我来负责这件事。这时候李璮造反,占领了济南,我请求出兵讨伐。朝廷的军队包围了济南城,我带了一千人马独自负责北面的防线。抓到一些俘虏后,我立刻把他们放了,说:“被胁迫的人,没必要处罚。”济南城攻下后,我被调回朝廷,当上了刑部侍郎,还兼任中书省的断事官。那时候有人带着妓女上了龙舟,我依法处置了他。没过多久,这个人死了,他儿子因为父亲触犯了法令而上告喊冤,皇帝下旨让我让步,我说:“我执行法律,维护皇权,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皇上生气了,让我离开朝廷。过了一会,他又对大臣们说:“张炳执法太严厉了,但他不是那种徇私枉法的人。”

然后,我被调到枢密院当断事官。济南又闹起了民变,皇上赐给我金虎符,还加封我为昭勇大将军、济南路总管。我到了济南后,只处罚了为首的罪犯,其他的参与者都放了。那一年闹饥荒,我打开粮仓赈济百姓,事后才向朝廷报告,朝廷也没追究我的责任。后来我被提升为辽东提刑按察使,辽东的人听说我来了,那些欺压百姓的恶霸都吓得躲起来了。

公元1272年,元朝皇帝觉得关中地区很重要,那里的老百姓也比较强悍,就想找个正直刚强的官员去治理。于是,他任命张炳担任京兆路总管,还兼任府尹。当时安西王在秦地开府建衙,皇帝下令修建王府,所有的事情都让张炳来决定。王府里那些官员和士兵要是欺压百姓,张炳就马上向安西王汇报,依法惩治他们。安西王还专门告诉他:“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用来问我,你自己看着办吧!”从此以后,那些欺压百姓的坏人就老实多了,秦地的老百姓也安居乐业了。

后来,朝廷下令把解州的盐税拨给王府做经费。时间长了,欠款积压下来,竟然有二十多万贯钱。相关部门去追讨,结果只收回了三分之一,老百姓都快受不了了。张炳私下里跟安西王说:“十年的欠款,一天之内就要全部追回,谁能受得了啊!与其这样搜刮民脂民膏,还不如给老百姓一些好处呢!”安西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马上就下令免除这笔欠款。正赶上安西王要北上征战,朝廷下令用京兆一年的赋税作为军费。张炳又请求说:“追缴欠款就足够支付军费了,可以免除今年的赋税,让老百姓休养生息。”命令一下达,秦地的老百姓都非常高兴。

公元1276年,张炳被加封为镇国上将军,还担任了安西王的相。安西王冬天住在京兆,夏天搬到六盘山,年年如此。安西王北上征战的时候,六盘山的守军造反了。张炳从京兆带兵前去镇压,不到二十天,就抓住了为首的叛乱分子。公元1277年春天,六盘山又发生了叛乱,张炳再次平定了叛乱。安西王从北方回来后,对张炳的战功给予了高度赞扬和赏赐。同年十一月,安西王去世了。

话说十六年秋天,我被皇上召见到了便殿。皇上关切地问我:“你离开京城好几年了,头发都白成这样,关中地区的情况一定很糟糕吧?” 我便把民间疾苦,老百姓的困难,一股脑儿地向皇上禀报了一遍。然后,我重点说了说自从王爷去世后,郭琮和郭叔云这两个家伙,仗着自己是朝廷命官,专横跋扈,胡作非为,简直无法无天。皇上当时正躺在床上听我说话,一听这话,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激动地说:“听了你的话,我感觉都年轻了几岁!” 然后,皇上赏了我一杯上等的好酒——马潼酒。他还提升我的官职,让我做了中奉大夫、安西王相,还兼任陕西五路、西蜀、四川的屯田事务,其他的职务不变。皇上立刻派我乘坐驿车,带着几个使者,去查办郭琮他们。

到了地方后,郭琮竟然假传王爷的命令,把我抓了起来,还把我的老婆孩子都关进了监狱。后来,王爷被调到六盘山,我和家人也被押送到平凉北面的崆峒山,关押得更严了。我的儿子仁荣赶紧向皇上告状,皇上立刻派了两个近侍骑快马赶往西方,把我救了出来,并且把郭琮那些同伙也一起抓了起来。可是,郭琮他们竟然把使者灌醉了,然后偷偷派人把我毒死了,地点就在平凉的监狱里。那天晚上,天空中流星坠落,发出像雷鸣般的声音。我死的时候,五十九岁,是十七年三月。皇上听说后,拍着大腿叹息道:“我失去了一位好臣子啊!” 没多久,郭琮他们一百多个人就被押解到了京城。皇上亲自审问,查明了事情的真相。他们都认罪了,皇上就下令让我儿子仁荣亲手在东城斩杀了郭琮和郭叔云,并且把他们的家产都给了仁荣。仁荣说:“这帮丧尽天良的家伙,他们搜刮的钱财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我怎么能接受呢!”皇上非常赞赏他的行为,又另外赏赐给他两万两千五百缗钱,用来料理我的丧事。朝廷以前没有给臣子发丧葬费的先例,这可是破例的恩典啊!六月,皇上为我平反昭雪,追赠我为中书左丞,谥号为“忠愍”。

我共有六个儿子:仁显,早夭了;其次是仁表、仁荣、仁旭、仁举、仁轨。仁荣后来官至中书平章政事;其他几个儿子也都做了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