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在西南边陲,具体位置不太清楚。它跟大理接壤,离成都也不远,但到底有多远,也没个准确说法。缅甸人有城池房屋居住,也有大象和马作交通工具,水路交通靠船和筏子。他们上交给朝廷的文书,高级的用金箔写,一般的用纸,最普通的用槟榔叶,反正都要翻译才能看懂。

元世祖至元八年,大理、鄯阐等路的宣慰司都元帅府派乞脱因等人出使缅甸,劝说缅甸国王归顺元朝。四月,乞脱因等人带着缅甸使者价博回来,向朝廷汇报情况。十年二月,元朝又派勘马剌失里、乞脱因等人再次出使缅甸,带去诏书,上面写着:“前些日子,大理、鄯阐等路的宣慰司都元帅府派乞脱因引导贵国的使者价博来到京城,他说他去贵国时,只见过你们的臣子,没见过国王本人,还想去看看我们大国的舍利子。朕体谅你们远道而来,特地让使者觐见,还让他参观了舍利子。进一步了解情况后,才知道国王有归顺之意。国家虽然距离遥远,但我们一视同仁。现在再次派遣勘马剌失里以及礼部郎中兼中国信使乞脱因、工部郎中兼中国信副使卜云失前往贵国。如果你真心实意地臣服于大元,派你的儿子、兄弟或者其他重要官员来朝见,以彰显我大元王朝没有边疆的含义,以此增进两国友谊,这才是长久之计。要是动用武力,谁都没好处,国王您好好想想吧!”

话说十二年四月,云南建宁路安抚使贺天爵上报朝廷说,他从金齿的头目阿郭那儿得到消息。阿郭说:“求我带信去缅甸,这是我父亲阿必临死前的遗愿啊!至元九年三月,缅王因为恨我父亲阿必,就带了几万兵来入侵,抓走了我父亲。没办法,我们只能大量送礼给缅甸,才把父亲赎回来。所以我知道缅甸那些部落的人,就跟一群狗似的,没啥规矩。最近缅甸派了阿的八等九个人过来,就是来探听咱们国家情况的。现在这个白衣头目是我的亲戚,跟缅甸是邻居。他曾经说过,进缅甸有三条路,一条是从天部马那儿走,一条是从骠甸走,一条是从我阿郭的地盘走,这三条路最后都会汇合到缅甸的江头城。而且,我的亲戚阿提犯现在在缅甸管着五个甸,每个甸都有上万户人家,他想要归顺我们。我愿意先招降阿提犯和那些还没投降的金齿人,以此来开辟道路。”

云南省因为这件事上报朝廷说,缅王根本没打算投降,之前派去的使臣也没回来,必须得派兵讨伐才行。六月,枢密院把这事儿报给了皇帝。皇帝说:“先等等再说吧。”

一直到十一月,云南省才再次上报说:“我们派人去打探之前派去缅甸的使臣的消息,结果被蒲人给拦住了。现在蒲人大部分都投降了,路也通了,我们派金齿千户总管阿禾去探查,结果发现使臣到了缅甸后一切安好。”

三月十四那年,缅甸人因为阿禾投降我们,心里不服气,就攻打阿禾的地盘,想在腾越和永昌之间建立营寨。当时,大理路的蒙古千户忽都、大理路总管信苴日、总把千户脱罗脱孩奉命去讨伐永昌以西还没投降的腾越、蒲甘、骠国、阿昌族、金齿族这些部落,驻扎在南甸。阿禾那边告急,忽都他们日夜兼程赶过去,在河边遇到了缅甸军队,对方大概有四五万人,大象八百头,战马一万匹。而忽都他们这边只有区区七百人。缅甸军队的阵型是:前面是骑兵,接着是大象,最后是步兵;大象披着盔甲,背上驮着战楼,两侧还架着大竹筒,里面插着几十支短枪,骑在大象上的士兵可以用这些短枪攻击。忽都下令说:“敌人数量比我们多得多,咱们应该先冲过河攻击敌人的主力部队!”他自己亲率二百八十一骑组成第一队,信苴日率领二百三十三骑在河边组成第二队,脱罗脱孩率领一百八十七人在山边组成第三队。双方激战很久,缅甸军队溃败逃窜。信苴日追击了三里地,追到了缅军营寨门口,因为路太泥泞了,就撤了回来。这时,忽都发现南面还有上万缅甸兵,绕到了官军的后面。信苴日赶紧去报告,忽都再次把部队分成三队,推进到河岸边,攻击敌人,又把他们打败了。追击过程中,他们攻破了十七个缅军营寨,一直追到一个狭窄的山谷口,激战三十多里,缅军人和他们的象马互相践踏,死伤无数,尸体堆满了三个大沟壑。天黑了,忽都受伤了,这才收兵。第二天,他们继续追击,追到千额地方,没追上就回来了。抓获的俘虏非常多,军中用一顶帽子或者一双靴子一件毡衣就能换一个俘虏。那些逃脱的缅甸兵又被阿禾和阿昌族的人追杀,最终能回去的没几个。官军虽然伤亡不少,但是只有一个蒙古兵因为抓获了一头大象,没驯服它,被大象给撞死了,其他的都没死。

第二段:

这仗打得真是惊心动魄!想想看,七百人对阵四五万人,还有那么多大象和战马,这简直就是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啊!忽都将军的指挥能力和士兵们的英勇作战,都值得我们敬佩。 缅军那战象部队的装备也挺先进的,背着战楼,两边还有竹筒短枪,这阵势看着就够吓人的。 不过,最终还是被我军英勇的战士们打败了,真是大快人心! 虽然官军也有伤亡,但损失相对来说很小,这说明我军的战术运用得当,士兵们也训练有素。 最后那句“军中以一帽或一两靴一毡衣易一生口”,更是生动地展现了战果的丰硕,也从侧面反映了当时战争的残酷。 俘虏这么多,可见缅军损失惨重。 这战役,真是值得好好回味!

十月,云南那边派云南各路宣慰使兼都元帅纳速剌丁,带着三千八百多蒙古、爨、僰、摩些联军去打缅甸。他们到了江边,狠狠地打击了缅甸酋长细安立寨的地方,招降了三百多个村寨。 那些投降的土官,贡献的人口可不少呢:曲蜡蒲有四千户,孟磨爱吕有一千户,磨柰蒙匡里答八剌有两万户,蒙忙甸土官甫禄堡有一万户,木都弹秃还有两百户,加起来一共三万五千二百户。 天气太热了,他们就撤兵回去了。

十七年二月,纳速剌丁他们上奏说:“缅甸的地形地势,我们都摸清了。皇上之前下令,等重庆那些地方平定之后,再出兵打缅甸。现在四川已经安定了,请求增兵再战!”皇上问丞相脱里夺海,脱里夺海说:“皇上当初命令合剌章和四川、阿里海牙手下的六万人马去打缅甸,现在纳速剌丁只想要一万人。”皇上说:“对啊!” 于是就命令枢密院赶紧准备兵器,修整军备,商量着选将出征。五月,皇上命令云南行省调拨一万四川兵,由药剌海率领,和之前派去的军队一起攻打缅甸。到了十九年二月,皇上又下令,从思州、播州、叙州等地,还有那些亦奚不薛蛮夷的地方,都征调士兵去打缅甸。

二十年十一月,咱们的军队终于攻克了缅甸! 在此之前,皇上派了宗王相吾答儿、右丞太卜、参知政事也罕的斤带兵去打缅甸。那年九月,大军从中庆出发。十月,到达南甸,太卜就从罗必甸继续前进。十一月,相吾答儿命令也罕的斤从阿昔江走,到达镇西阿禾江,造了二百艘船,顺流而下到达江头城,切断了缅甸人的水路;相吾答儿自己则率领一支军队从骠甸直接杀到缅甸国都,和太卜的军队会合。 然后他们命令各路将领分头进攻,攻破了江头城,杀死了上万缅甸士兵。 之后又派都元帅袁世安带兵驻守那里,储备粮草供应军队,还派人送上地形图和战报给皇上。

十一月的时候,缅甸国王派他盐井的大官阿必立相来太公城,想来投降,结果半路被孟乃甸的白衣头目给拦住了,没来成。于是,缅甸那边派了个叫謄马宅的人,带着国王的信和一块信物来报信。骠甸的土官匿俗,也请求朝廷免除军队进入他们领地的命令,还自己贴出告示,派謄马宅回江头城去请阿必立相来省城。同时,他还给镇西、平缅、丽川等地的宣慰司、宣抚司报信,派了三个送信的人,带着告示到江头城交给阿必立相和忙直卜算两个人,约定两个月后带兵来江头城。宣抚司也率领蒙古军队到了骠甸,和缅甸方面会面商议事情。阿必立相还向朝廷请求宽恕,朝廷下旨允许他悔过自新,然后派大官去朝廷述职。朝廷随后又派镇西平缅宣抚司的达鲁花赤兼招讨使怯烈前往缅甸。

十月,朝廷任命招讨使张万为征缅副都元帅,也先铁木儿为征缅招讨司达鲁花赤,千户张成为征缅招讨使,并赐予虎符。朝廷还下令建造战船,调集六千兵力征讨缅甸,由秃满带担任都元帅统领全局。云南王奉旨征收金齿、察罕迭吉连地区的赋税,并调拨了一千兵力。这个月,军队从中庆府出发,陆续到达永昌府,与征缅的省官会合,经过阿昔甸后,又派五百兵力护送招缅使怯烈前往太公城。正月,到达忙乃甸。这时,缅甸国王已经被他的庶子不速速古里囚禁在昔里怯答剌之地,他的三个嫡子也被杀害了,还有大官木浪周等四人一起造反,云南王派去的官员阿难答等人也受到了伤害。二月,怯烈从忙乃甸乘船离开,留下五百士兵在那里。云南省请求在秋季发起进攻,但朝廷没有同意。后来,云南王和其他的诸王一起出兵,到达蒲甘,却损失了七千多士兵,缅甸最终平定,才最终确定了缅甸的岁贡物品。

公元1307年2月,缅甸国王立普哇拿阿迪提牙派他儿子信合八的来朝贡,送上奏章,请求每年进贡白银2500两、丝绸1000匹、驯服的大象20头、粮食1万石。元朝皇帝下诏封立普哇拿阿迪提牙为缅王,赐给他银印,同时封他的儿子信合八的为缅国世子,并赐予虎符。

三年后,也就是1310年3月,缅甸又派世子信合八的来朝谢恩,并解释说他们国内因为金齿族(古代缅甸少数民族)的杀戮抢掠,百姓都非常贫困,所以无法按时进贡金银。皇帝体恤他们的难处,就只要求他们隔年进贡大象,还赐予他们衣物,让他们回国了。1311年4月,缅甸又派使者进贡了一头白象。

到了1311年5月,立普哇拿阿迪提牙被他的弟弟阿散哥也等人杀害了。他的儿子窟麻剌哥撒八逃到元朝京城寻求庇护。元朝派忙完秃鲁迷失率领军队去讨伐叛军。这些缅甸叛军还和八百媳妇国(古国名,具体位置说法不一)勾结,势力非常强大。忙完秃鲁迷失请求增兵,皇帝又命令薛超兀而等率领12000大军前往征讨,并让诸王阔阔节制军队。6月,元朝皇帝下诏立窟麻剌哥撒八为缅王,赐给他银印。7月秋天,缅甸叛军阿散哥也的弟弟苏等91人带着贡品来朝贡,皇帝把其他人安置在中庆,只让苏等少数人来上都。8月,缅甸的阿散吉牙等兄弟来到京城,承认他们杀害国王的罪行,于是元朝停止了对缅甸的军事行动。

1312年9月,云南参知政事高庆和宣抚使察罕不花被处死了。原来,高庆等人曾经率军围困缅甸两个月,缅甸城中粮草都吃光了,眼看就要投降了,但高庆等人收受了缅甸的贿赂,谎称因为天气炎热和瘴疫流行,就撤兵回去了。所以,他们被处死了。10月,缅甸又派使者来进贡。

占城离琼州很近,顺风的话,坐船一天就能到。元世祖至元年间,广南西道宣慰使马成旺曾经请求朝廷派三千士兵、三百匹马去征讨占城。后来,至元十五年,左丞相唆都派人去占城,回来报告说占城国王失里咱牙信合八剌麻哈迭瓦有归顺的意思,于是朝廷就下诏赐给他虎符,授予他荣禄大夫的官职,封他为占城郡王。至元十六年十二月,朝廷又派兵部侍郎教化、总管孟庆元、万户孙胜夫以及唆都等人前往占城,命令占城国王入朝觐见。

至元十七年二月,占城国王保宝旦拏啰耶邛南詙占把地罗耶派使臣进贡物品,并上表表示臣服。到了至元十九年十月,朝廷因为占城国王孛由补剌者吾前几年曾派使臣来朝,称臣表示归顺,所以就命令右丞相唆都等人到占城设立行省,用来安抚当地。可是后来,孛由补剌者吾的儿子补的篡夺了王位,不肯臣服,还抓了朝廷派去暹罗和马八儿国的使臣,万户何子志、千户皇甫杰以及宣慰使尤永贤、亚阑等人,他们路过占城的时候都被抓了,所以朝廷才决定派兵去征讨。皇帝说:“老国王没有罪,造反的是他儿子和一个蛮人。只要抓到这两个人,就按照曹彬当年平定南汉的做法处理,老百姓一个都不杀。”

十一月,占城行省的官员率领军队从广州出发,乘船前往占城港。占城港口北面紧靠大海,海边还有五个小港口,通往占城国内的大城市,东南面是山,西面是木头城。官军就沿着海岸驻扎下来。占城军队依托木头城固守,木城周长大约二十多里,他们修建了楼房棚屋,还架设了一百多座回回式的三梢炮。此外,在木城西边十里处还修建了一座行宫,孛由补剌者吾亲自率领重兵驻守,以作支援。行省派都镇抚李天祐、总把贾甫前去招降,前后去了七次,占城还是不肯投降。十二月,招来了真腊国的使臣速鲁蛮,让他和李天祐、贾甫一起去招降,结果收到了占城方面的回信,信上说:“我们已经修好了木头城,准备好了甲兵,到时候就开战。”

正月二十,省里下令,大军要在十五号半夜出发,攻打城池。到了那天,咱们就派琼州安抚使陈仲达、总管刘金、总把栗全,带着一千六百人,从水路攻打木城北面;总把张斌、百户赵达,带着三百人攻打东面的沙觜;省里的三千官兵,则分成三路攻打南面。船队一直走到天亮才靠岸,结果被风浪给打坏了十七八艘。

敌人打开木城南门,插上旗子擂起鼓,冲出来上万人,还有几十个骑着大象的,也分成三队迎战,双方箭矢石头乱飞。从卯时打到午时,敌人被打败了,咱们的军队攻入木城,然后又跟从东北方向过来的军队会合,一起追击敌人,杀死的和淹死的有好几千人。守城和负责后勤的几万人,全都逃散了。国王丢下行宫,烧了粮仓,还杀了永贤、亚阑等人,带着他的大臣们逃进了山里。

十七号,咱们整顿兵马,攻打大州。十九号,国王派个使者来求降。二十号,大军到达大州东南,就让那个使者回去,答应他们投降,可以免罪。二十一号,咱们就进了大州。又派了个叫博思兀鲁班的来报信说:“奉国王的命令,国王和太子随后就来。”省里就发文让他们来,咱们的军队又驻扎在城外。

二十三号,国王派了他舅舅宝脱秃花等等三十多人,带着国王的信物——二百匹布、三锭大银、五十七锭小银、一瓮碎银来表示诚意,请求归顺。他还献上九节金叶标枪,说:“国王想来,但是生病了,暂时来不了,先派人送来这杆枪,表示诚意。长子补的,三天后想来拜见。”省里的官员把这些东西都推辞了。宝脱秃花说:“你们不收,这是看不起我们啊!”省里觉得不能一直推辞,就先收下了,然后把这事儿报到上面去了。

宝脱秃花派他第四个儿子利世麻八都八德剌和第五个儿子世利印德剌来见咱们,说:“之前咱们有十万大军,所以才想打仗。现在都打散了,听说溃兵说,补的(指补将)都被打死了,国主脸上中了箭,现在伤势好些了,但他很惭愧害怕,所以不敢来见,先派我们兄弟俩来商量一下进京朝见的事。” 省里的官员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王子,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然后就告诉那个国主赶紧投降,还说派人去探望他,顺便问问他的病情。于是就派了千户林子全、总把栗全和李德坚一起去探探情况。结果那两个王子在路上就先跑回去了。林子全他们进了山,走了两程路,国主就派人出来阻拦,最后也没见到国主。宝脱秃花对林子全说:“国主磨磨唧唧不肯投降,现在还扬言要杀我,你们回去告诉省里的官员,他们要来就来,要是不来,我就把他们抓过去!”林子全他们就回营了。 当天,宝脱秃花又杀了何子志、皇甫杰等一百多人。

二月初八,宝脱秃花又来了,自己说:“我爷爷、伯父、叔叔,以前都是这个国家的国王,轮到我哥哥,现在这个孛由补剌者,是我杀了他夺了他的位子,他还砍掉了我的两个大拇指。我心里一直恨他。我想抓住孛由补剌者、补的父子,还有大拔撒机儿,把他们献给朝廷。请朝廷赏赐我官服。”行省就赏赐了他衣服帽子,还安慰他让他去办事。

十三号,占城国的唐人曾延他们来了,说:“占城国王逃到州城西北的鸦候山,聚集了三千多兵,还在招募其他郡的兵,兵还没到齐,过几天就要跟官军打仗了。国王怕唐人泄露消息,要把他们都杀了。曾延他们发现情况不对,就逃出来了。”

十五号,宝脱秃花带着宰相报孙达儿和撮及大师等五个人来投降了。行省官员把曾延他们带过来,宝脱秃花审问他们,说:“你们是奸细,把他们抓起来!国王的军队都溃散了,还敢再打仗吗?”他又说:“现在还有十二个州郡没投降,每个州派一个人去招降他们。旧州的水路,请行省和陈安抚,以及我和宝脱秃花各派一个人坐船去招降和攻打。陆路就请行省官员陈安抚和我一起去抓国王和补的,攻打他们的城池。”行省还相信他的话,调了一千兵驻扎在半山塔,派子全、德坚他们带一百兵,和宝脱秃花一起去大州讨伐,约定有紧急情况就向半山塔的军队报告。子全他们刚到城西,宝脱秃花就违背约定偷偷地走了,从北门骑着大象逃进了山里。官军抓到一个探子,探子说:“国王真的在鸦候山扎营,聚集了大约两万多兵,还派人去交趾、真腊、阇婆等国借兵,以及征集宾多龙、旧州等地的军队,不过这些兵还没到。”

十六号,朝廷派万户张颙他们带兵去国王驻扎的地方。十九号,张颙的军队离木城还有二十里。敌人挖壕沟,用大木头阻挡,官军砍伐树木,冲过去奋力攻击,打败了两千多人。战斗一直打到木城下,山林地势险要,进不去,敌人从侧面截断官军的归路,官兵都拼命作战,最后才得以安全回到营地。行省于是整顿军队,积攒粮食,修建木城,派总管刘金、千户刘涓、岳荣驻守。

三月六号,唆都带着军队回来了。十五号,江淮省派来支援唆都的万户忽都虎他们到了占城唆都以前的行省舒眉莲港,结果发现营地全烧光了,这才知道官兵已经撤了。二十号,忽都虎派百户陈奎去招降占城国王。二十七号,占城国王派了个叫王通事的来投降。忽都虎他们就告诉占城国王父子俩,要他们上表进贡。国王派文劳邛、大巴南他们来解释说,唆都把他们国家都打烂了,穷得没啥东西可献,明年再准备礼物,并让嫡子进京朝贡。四月十二号,国王又派他孙子济目理勒蛰、文劳邛、大巴南他们来上表表示臣服。

这一年,朝廷让平章政事阿里海牙奉镇南王脱欢的命令带兵,想借道交趾去打占城,结果没成行。

暹罗国,在元贞元年的时候,曾进贡金字表,想让朝廷派使臣去他们国家。等他们的表文到了,朝廷已经先派使臣去了,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呢。朝廷就赐给暹罗来的使臣金质的符节,让他们赶紧追上朝廷的使臣一起走。因为暹罗人和麻里予儿以前互相仇杀,现在都归顺了,朝廷就下旨告诉暹罗人:“别伤害麻里予儿,要说到做到!”

大德三年,暹罗国王上奏说,他父亲在位的时候,朝廷曾经赐过鞍辔、白马和金缕衣,请求朝廷按照旧例再赐一次。皇帝让丞相完泽答剌罕回复说:“他们是小国,要是赐马,恐怕会让邻国忻都那些人笑话朝廷”,所以还是只赐了金缕衣,没赐马。

爪哇在海外,比占城还远。从泉州南边坐船出海,先到占城,然后再到爪哇。爪哇的风俗和特产考证不出来,反正海外那些蛮夷国家大多出产奇珍异宝,在中国很值钱,但他们的人长得丑陋,性格和语言跟中国人都沟通不了。元世祖统治了四夷,他派兵出征海外蛮夷国家,就属这次爪哇之战规模最大了。

公元1292年二月,元朝皇帝下令,任命史弼、亦黑迷失、高兴三位担任平章政事,率军征讨爪哇。当时,福建、江西、湖广三省一共集结了两万兵马,设立了左右两个元帅府,还配备了四个征行上万户,准备了一千艘船只,足够一年的粮草,以及四万锭钞票。皇帝还赏赐了十面虎符、四十面金符、一百面银符和一百匹金织锦缎,作为将士们的功劳赏赐。亦黑迷失等人向皇帝辞行。皇帝说:“你们到了爪哇,要明确告诉当地军民,朝廷最初和爪哇是友好往来,互通使节的,后来爪哇杀害了朝廷派去的孟右丞,所以才出兵讨伐。”

九月,军队在庆元(今宁波)集结。史弼和亦黑迷失负责处理省里的事务,前往泉州;高兴则率领辎重部队从庆元乘船出海。十一月,福建、江西、湖广三省的军队在泉州会合。十二月,大军从后渚(今福建泉州附近)出发。

1293年正月,军队到达构栏山,商议作战策略。二月,亦黑迷失和孙参政带着本省的幕僚以及招谕爪哇等地的宣慰司官员曲出海牙、杨梓、全忠祖,还有万户张塔剌赤等人,共五百多人,乘坐十艘船只,先行出发,前往爪哇进行招抚。主力部队随后到达吉利门。史弼和高兴到达爪哇的杜并足(地名),和亦黑迷失等人商议,决定分兵上岸,水陆并进。史弼和孙参政率领都元帅那海、万户宁居仁等水军,从杜并足出发,经戎牙路港口前往八节涧。高兴和亦黑迷失率领都元帅郑镇国、万户脱欢等步骑兵,从杜并足陆路前进。万户申元担任先锋。他们还派遣副元帅土虎登哥,以及万户褚怀远、李忠等人乘坐轻便快速的战船,经戎牙路,在麻喏巴歇浮梁(地名)前进,前往八节涧与大军会合。

爪哇那边的宣抚司官员,报告说:爪哇国王土罕必阇耶带着全国的人投降了。但是,土罕必阇耶本人因为军务脱不开身,先派杨梓、甘州不花、全忠祖这几个人,带着他们的宰相昔剌难答吒耶还有其他五十多人来迎接咱们。

三月初一,咱们的军队在八节涧会合。这八节涧啊,上面连接着杜马班王府,下面通往大海,是爪哇的咽喉要道,绝对是兵家必争之地。当时,爪哇的谋臣希宁官,带着船停在河边观望,看咱们能不能打赢。咱们再三劝降他,但他就是不投降。于是,行省在涧边扎起了偃月营,留下万户王天祥守着河口,土虎登哥、李忠他们带水军,郑镇国、省都镇抚伦信他们带步兵和骑兵,水陆并进一起上。希宁官一看这架势,害怕了,赶紧趁着夜色逃跑了,留下了上百艘大船,都被咱们缴获了。然后,咱们又派都元帅那海、万户宁居仁、郑珪、高德诚、张受他们,镇守八节涧的海口。

大军正要继续前进的时候,土罕必阇耶派人来报告说,葛郎王追杀到麻喏巴歇了,请求咱们的军队去救援。于是,亦黑迷失和张参政先去安慰土罕必阇耶,郑镇国带兵去章孤接应。军队到了麻喏巴歇之后,又说葛郎军的兵力还不知道有多少,就又返回八节涧了。后来,亦黑迷失又得到消息说,敌军今晚就要到了,于是赶紧把郑镇国叫到麻喏巴歇去。

第七天,葛郎国的军队分三路进攻土罕必阇耶。第八天一大早,亦黑迷失和孙参政带着李明率领的万户兵力,在西南方向迎战敌人,结果没碰上。兴和脱欢从东南方向与敌人作战,杀死了几百人,剩下的敌人溃逃进了山谷。到了中午,西南方向的敌人又来了,兴又跟他们打到下午,再次打败了他们。

十五号,咱们把军队分成三路去攻打葛郎,约定十九号在答哈会合,听到炮声就开始战斗。土虎登哥等率领水军逆流而上,亦黑迷失他们从西路进攻,兴他们从东路进攻,土罕必阇耶的军队紧随其后。十九号,到达答哈。葛郎国主率领十多万大军跟我们作战,从早上卯时打到下午未时,连续打了三仗,敌人战败溃逃,很多人都拥挤着掉进河里淹死了,我们也杀了五千多人。葛郎国主逃进内城坚守,我们的军队包围了内城,同时招降他们。当天晚上,葛郎国主哈只葛当投降了,我们安抚他,让他回去了。

四月二日,我们把土罕必阇耶送回他的地盘,他带上了贡品。我们派万户捏只不丁和甘州不花带着二百兵力护送他。十九日,土罕必阇耶竟然背叛我们逃跑了,留下军队抵抗。捏只不丁、甘州不花和省掾冯祥都遇害了。二十四日,军队回师。我们带回了哈只葛当的妻子、官员等一百多人,以及地图、户籍和他们进贡的金字表等。这些事情都记载在史弼和高兴的传记里。

琉球,在南海的东边。漳州、泉州、兴化府、福州这四个州的管辖范围内,澎湖列岛与琉球遥遥相对,以前也一直没有往来。天气晴朗的时候,远远望去,琉球看起来像烟雾一样朦胧,到底有多远,谁也不知道。琉球的西、南、北三面都是水,靠近澎湖的地方地势逐渐低平,靠近琉球的地方被称为“落漈”,漈就是水流向下不再回流的意思。一般来说,西岸的渔船到了澎湖以下的地方,如果遇到台风,就会被吹到“落漈”,能回来的不到十分之一。琉球,是外夷中最小的,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从汉朝、唐朝以来,历史上都没有记载,近代各国的蕃舶也没有听说去过那里。

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九月,海船副万户杨祥提议派六千兵马去琉球,如果他们不投降就攻打他们。朝廷同意了他的建议。 接着,有个叫吴志斗的书生上书朝廷,说他从小在福建长大,很熟悉海路的情况,认为如果要收服琉球,应该先派人去澎湖,了解一下水文地理情况,然后再出兵也不迟。

到了当年十月,朝廷任命杨祥为宣抚使,给了他金符;任命吴志斗为礼部员外郎,阮鉴为兵部员外郎,并给了他们银符,让他们出使琉球。朝廷的诏书是这样写的:“收复江南已经十七年了,海外的各个部落都归顺了。只有琉球靠近福建,却一直没有归附。有人建议直接出兵。朕认为,祖宗定下的规矩是,对于不服从的国家,要先派使者去招降,如果他们归顺了,就和平相处;如果不归顺,再出兵征讨。现在先停止用兵,命令杨祥、阮鉴去劝说你们国家。如果你们能慕义来朝,朕会保全你们的国家和百姓;如果你们不顺从,自恃地势险要,我们的军队很快就会到达,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你们自己好好考虑吧!”

二十九年三月二十九日,他们从汀州的路尾澳出发,到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在茫茫大海的正东方,看到一座又长又矮的山,大概五十里远。杨祥说那是琉球,阮鉴说不知道是不是。杨祥乘着小船靠近那座矮山,因为当地人很多,他没亲自上岸,而是派军官刘闰等二百多人,乘坐十一艘小船,带着武器,带着一个三屿人陈辉上岸。岸上的人听不懂三屿话,杀了三个三屿人,他们就回去了。四月二日,他们到达澎湖。杨祥责备阮鉴和吴志斗,说他们应该写“已至琉球”的报告,但两人不同意。第二天,吴志斗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他。之前,吴志斗曾批评杨祥是故意生事邀功,想发财,说他的话不可信。现在吴志斗失踪了,大家都怀疑是杨祥害了他。杨祥却说,吴志斗一开始就说不能去琉球,现在他到了琉球又回来了,吴志斗怕受处罚所以逃跑了。吴志斗的妻子向朝廷告状。朝廷下令,让杨祥和阮鉴回福建对质。后来遇上大赦,这件事就没有再追究了。

元贞三年,福建省长高兴说,咱们现在在泉州设立省份,离琉球很近,可以方便地打探他们的消息,要不要招降或者讨伐,不用从别的地方调兵,就近试试看呗。九月,高兴就派省里的都镇抚张浩和福州新军万户张进去了趟琉球,抓回来一百三十多个人口。

三屿国,离琉球不远。元世祖至元三十年的时候,朝廷下令派人去招降他们。当时主管政事的伯颜他们说:“我们和一些有见识的人商量过了,这个国家的人口不到两百户,有时候会来泉州做买卖。去年去琉球的军队路过他们国家,三屿国的人还送了粮食,还招待了我们的军官,他们并没有什么别的企图。所以,我们请求别派使者过去了。”皇帝听了他们的意见。

海外那些蛮夷国家里,只有马八儿和俱蓝这两个国家比较重要,可以管辖其他国家,而俱蓝又是马八儿的后方。从泉州到俱蓝,大概有十万里的路程。从俱蓝到阿不合大王城,走水路要是赶上顺风,大概十五天就能到,俱蓝是这些国家里最大的一个。

元世祖的时候,中书省左丞唆都他们奉着皇帝的诏书,一共十封,去招抚那些外国。没过多久,占城和马八儿国都上表称臣,其他的国家还没臣服。行省商量着派十五个人去招抚他们。皇帝说:“这事儿可不是唆都他们能自己决定的,如果没有我的命令,不能擅自派人去。”元世祖至元十六年十二月,派广东招讨司的达鲁花赤杨庭璧去招抚俱蓝国。

十七年三月,杨庭璧到了俱蓝国。俱蓝国国王必纳的让他弟弟肯那却不剌木写了回回文字的降表,交给杨庭璧带回来,说明年派使臣来进贡。十月,朝廷任命哈撒儿海牙为俱蓝国宣慰使,让他和杨庭璧再次去招抚。十八年正月,他们从泉州出海,走了三个月,到了僧伽耶山,船员郑震他们说因为刮风没粮食了,建议去马八儿国,也许可以从陆路到俱蓝国,他们就同意了。四月,到了马八儿国新村马头,上岸了。马八儿国的宰相马因的 说:“你们来这里真是太好了,我们国家的船到泉州的时候,你们的官员也慰问过我们,我们还没来得及报答呢。这次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杨庭璧他们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马因的,顺便提到了借路的事,马因的借口说路不通。

他们又去见另一个宰相不阿里,再次请求借路。不阿里也找借口推脱。五月,杨庭璧和哈撒儿海牙一大早就去了馆驿,屏退左右,让他们的官员转达实情:“请您帮忙告诉朝廷,我们一心想做皇帝的奴隶。我派使者札马里丁去朝见过,我们国王大必阇赤(就是国王的意思)告发了我,没收了我的金银田产和妻儿,还想杀我,我骗过他才逃脱。现在国王的兄弟五个人都聚集在一个地方,正商量着和俱蓝国打仗;听说天使来了,就对外宣称本国贫穷落后。这是假的。所有回回国的金银珠宝都产自我们国家,其他的回回人都来这里经商。这附近的国家都想臣服,如果马八儿国臣服了,我们派人带着书信去招降他们,就能让他们都臣服。”这时候,哈撒儿海牙和杨庭璧因为刮风没到俱蓝国,就回去了。哈撒儿海牙回朝汇报情况,约定十一月等北风再出发。等到时候了,朝廷派使者让杨庭璧一个人去。

十九年二月,杨庭璧到达俱蓝国。俱蓝国国王和他的宰相马合麻他们迎接圣旨。三月,俱蓝国派大臣祝阿里沙忙里来表示愿意进贡,并派使臣来朝见。碰巧苏木达国也派人通过俱蓝国国王请求臣服,杨庭璧都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四月,杨庭璧到了那旺国,又劝服了国王忙昂比。到了苏木都剌国,国王土汉八的迎接使者。杨庭璧向他说明了大意,土汉八的当天就进贡称臣,并派他的大臣哈散、速里蛮两人去朝见。

话说二十年前,马八儿国派僧人撮及班来咱们朝廷。五月的时候,他们快到上京了,皇帝就派人到路上迎接他们。到了二十三年,海外好些个番邦国家,因为杨庭璧奉了皇上的诏书去招抚他们,所以都来归顺了。

这些国家一共有十个:马八儿、须门那、僧急里、南无力、马兰丹、那旺、丁呵儿、来来、急兰亦曈、苏木都剌,他们都派使者进贡各种各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