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很久以前,秦国的时候,韩国派了个水利专家郑国,在秦国修建了一条水渠。这条渠从仲山一直挖到瓠口,沿着北山,向东流入洛水,长达三百多里,用来灌溉农田。其实,韩国是想用这种方法消耗秦国的国力,让秦国没精力向东扩张。秦国发现这是韩国的计谋,想杀了郑国,但是郑国说:“我这是为韩国争取了几年的时间,却为秦国带来了万世之利啊!”秦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让他把水渠修完了,这条渠后来就叫郑渠。

到了汉朝,有个叫白公的人,又修了一条水渠,从谷口引泾水,流到栎阳,注入渭水,长两百多里,灌溉了四千五百多顷田地,这条渠就叫白渠。后来的朝代都沿用着这两条渠,都从中受益。可是到了宋朝,水流冲刷,这两条渠就逐渐消失了。宋神宗熙宁年间,朝廷拨款给老百姓,让他们重新修建水渠,在仲山旁边开凿了一条石渠,利用地势高低让水流下来,取名丰利渠。

元朝的时候,朝廷设立了屯田府来管理水利工程。元朝大统八年,泾水发大水,把水渠的堰塞都冲坏了。陕西行省就让屯田府总管夹谷伯颜帖木儿和泾阳尹王琚负责修缮。他们组织了泾阳、高陵、三原、栎阳等地负责用水的人家,还有渭南、栎阳、泾阳三个屯田所的民夫,一共三千多人一起修渠,终于让水又流通了。他们用荆条编成筐子,里面装石头,再用草和土填实,做成水坝,每年都定期修缮,一直没间断过。

到了元朝至大元年,王琚当上了西台御史,他又建议在丰利渠上再开凿一条石渠,长五十一丈,宽一丈,深五尺,一共用了十五万三千个工(古代一种计量单位)。从延祐元年开始动工,到五年就完工了。那年秋天,他们还把水坝改到了新的位置。到了泰定年间,有人说石渠用了很久,水流冲刷,渠底越来越低,岸边越来越高了。

至正三年,御史宋秉相去查看水坝,发现因为多年来挖取淤泥,堆积在岸边,岸边变得非常高,很难把土运到上面去。于是他建议在岸边高的地方开凿一些通道,方便运土。朝廷同意了他的建议。四年后,屯田同知牙八胡和泾阳尹李克忠就组织民夫,在岸边开了八十四条通道,平整了四百五十多步长的土堆。到了至正二十年,陕西行省左丞相帖里帖木儿又派都事杨钦来修缮水渠,这时候,这条水渠灌溉的农田已经达到了四万五千多顷了。

公元1342年正月,中书参议孛罗帖木儿和都水傅佐上奏说,要从通州南高丽庄开始,一直到西山石峡铁板开水古金口,大概一百二十多里,开一条新河。这条河要挖深五丈,宽二十丈,让西山金口的水往东流,流到高丽庄,跟御河汇合,然后接上海运,把东西运到元大都城里。

当时,脱脱担任中书右丞相,他采纳了这个建议,决定开工。朝中很多大臣都反对,其中左丞许有壬反对得最厉害。脱脱顶着压力,坚持要干,完全不理会那些反对的声音。许有壬就详细地列举了开河的利弊,大概意思是说:

元大德二年,浑河发大水,淹了老百姓的田地。当时的大都路都水监,赶紧把金口闸板给关上了,这才控制住了洪水。过了五年,浑河的水势依然很大,郭太史担心洪水会冲毁田薛二村和南北二城,他又把金口以上河段用砂石和泥土堵死了,这才算是暂时保住了安全。

到了至顺元年,都水监郭道寿提议,说应该把金口的水引到京城,一直通到通州,这样好处可太多了!于是工部官员、河道提举司、大都路以及相关的官员和当地有经验的老人们都一起讨论研究这事儿。大家发现,水流在南北二城中间被堵住了。而且卢沟河从桥到和浑河汇合的地方,从来就没见过渔船通行,这说明卢沟河根本不适合通航。再说通州离京城四十里,卢沟河只有二十里,如果真要通航,当时为啥不直接在卢沟河边建码头呢?这样多方便啊,干嘛非要跑到四十里外的通州去?还有,西山水势高,金朝灭亡的时候,这条河是从城北流向郊外的,就算决堤了,危害也小。现在呢?河道改到城西南了,情况完全不一样了!这浑河水本来就湍急,要是再赶上夏天秋天雨水多,洪水泛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咱们的宗庙社稷都在这儿呢,哪能拿这个冒险?就算一时建成了,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决堤。再说,金朝的时候,这条河也不一定能通航,现在看到的河道遗址,说不定就是以前修了又停工的地方呢!再说了,地势高低不一样,要是不修闸门,水流就会变浅变慢;要是修闸门控制水流,河道里就会淤积很多泥沙,那每年每月就得有人专门去清理,这工作没完没了的!还有,郭太史当初修通惠河的时候,为啥不用浑河的水,却要从老远的地方引白浮河的水进城呢?那是因为白浮河的水清澈,而浑河的水浑浊,根本不能用啊!

这个计划刚一提出,外面就传开了,大家一致反对,都说这不行。要是说成就大业的人不用跟大家商量,别人说的都不用听,那不就是商鞅、王安石那一套吗?现在可不能用这种方法啊!

好家伙,奏章递上去了,可是丞相就是不同意。没办法,只能在正月里开工,一直忙活到四月才算完事。

一打开闸门放水,金口水哗啦啦地往下冲,水流又急又湍,河道里全是沙子和淤泥,船根本过不去。更要命的是,挖河的时候,把老百姓的房子、坟地都给毁了,死了好多民工,伤的也不少,钱也花了个底朝天,最后啥也没干成,白忙活一场。

更惨的是,后来御史大人还来查,那些当初建议修河的,像孛罗帖木儿、傅佐,都被杀头了。

我把这事儿记录下来,就是想提醒那些瞎说要搞水利工程的人,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