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术,是兀良氏的人,他老爸是兀良合台。这阿术啊,脑袋瓜子特别灵光,打仗又勇敢,气势能压倒千军万马。在宪宗皇帝当政的时候,他跟着他爹去西南打仗,带头冲锋陷阵,那叫一个威风八面,谁也挡不住他。平定了大理,攻克了好几个部落,还让交趾投降了,总之,哪儿哪儿都有他的身影。《兀良合台传》里都记载着呢。宪宗皇帝还特意夸奖他,说:“阿术啊,你虽然还没啥官职,但为了国家挺身而出,真是好样的!赏你黄金三百两,好好干!”
世祖皇帝登基后,阿术就留在宫里当侍卫。中统三年,跟着诸王拜出、帖哥一起出征,打败了李璮,立了大功。九月,他就从宿卫将军升职了,当上了征南都元帅,去汴州带兵。他还把宿州给收复了。到了至元元年八月,他又在两淮地区四处征战,打胜仗,抢战利品,那军威啊,杠杠的!
公元1268年(四年八月),蒙古军在襄阳观兵,然后直接杀入南郡,拿下仙人、铁城等据点,俘虏了五万多人。军队撤回时,宋军在襄阳、樊城之间设伏拦截。阿术就从安阳滩渡过汉江,留下五千精锐骑兵埋伏在牛心岭,又故意设置一些假的营寨,点燃迷惑敌人的火把。半夜,宋军果然上当,结果被杀了一万多人。
一开始,阿术路过襄阳的时候,在虎头山上驻马,指着汉江东岸的白河口说:“要是咱们在这里筑起工事,就能切断襄阳的粮道!” 到了公元1269年(五年),他就真的在鹿门、新城等地修建了堡垒,后来又在汉江中修建水寨,与江边的夹江堡互相呼应,从此宋军就再也不能轻易支援襄阳了。
公元1270年(六年)七月,下起了大暴雨,汉水暴涨。宋将夏贵、范文虎先后率兵来援,还分兵在东岸的树林和山谷里活动。阿术对将领们说:“这是宋军虚张声势,咱们别上当,应该做好准备,加强水军,守好新堡。”将领们都听从了他的命令。第二天,宋军果然进攻新堡,结果被蒙古军打得大败,死伤被俘五千多人,战船也损失了一百多艘。于是阿术就赶紧修造战船,训练水军,又修建了圆城,准备进一步围攻襄阳。范文虎又率领水军来救,来兴国也率领一百艘战船进攻百丈山,结果前后都被蒙古军在湍急的河滩上打败,狼狈逃窜。
公元1273年(九年)三月,蒙古军攻破了樊城的外围城墙,加固了包围圈,进一步逼近樊城。宋军裨将张顺、张贵率领一百艘装满军队的船只,从上游偷偷进入襄阳城。阿术率军攻击他们,张顺战死,张贵侥幸逃进城里。随后张贵乘着战船顺流而下逃走,阿术和元帅刘整分兵拦截,在江面上燃起熊熊大火,两岸如同白昼,阿术一直追击到柜门关才抓住张贵,其余宋军全部战死。同年九月,阿术被加封为同平章事。
之前,襄阳和樊城之间是汉江,宋军在江中竖立木桩,用铁链连接起来,中间还架设浮桥,方便军队互相支援,樊城就是依靠这个才坚守这么久。但是阿术用特制的锯子锯断木桩,用斧头砍断铁链,又烧毁了浮桥,襄阳的军队就无法支援樊城了。公元1274年(十二月),樊城终于被攻破。襄阳守将吕文焕害怕了,只好投降。公元1275年(十年)七月,阿术奉命攻打淮东地区。到达扬州城下,宋军派出一千骑兵出战,阿术在路边埋伏了兵马,假装败退,宋军追击,埋伏的军队突然杀出,俘虏了宋军的骑兵将领王都统。
十一月份,我进京朝见元世祖忽必烈,跟参政阿里海牙一起上奏,请求出兵攻打南宋。皇帝把这事交给大臣们讨论,好长时间都没决定下来。阿术就站出来说:“我长期在军队里,亲眼看到宋军的实力比以前弱多了,现在不打,以后就没机会了!”皇帝立刻批准了他的奏章,下令增兵十万,和丞相伯颜、参政阿里海牙一起出兵攻打南宋。三月,我被提升为平章政事。
到了秋天九月,大军驻扎在郢州的盐山附近。我们抓到了一些宋朝百姓,他们告诉我们:“宋朝沿江的九个郡的精锐部队,都集中在郢州江东和江西两座城里。现在他们的水军在两城之间活动,骑兵无法在岸边保护,这是个危险的通道。不如先拿下黄家湾堡,那里东边有个河口,可以从那里把船拖进湖里,再转到下游长江,这样比较方便。”我们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放弃了攻打郢州的计划。 大军行进在大泽之中,突然遇到宋军一千多骑兵的袭击。当时我们只有几十个骑兵,我立刻挥舞着长枪冲上去作战。宋军被我的气势吓倒,纷纷躲避。我们追击,斩杀了五百多名敌军,还活捉了他们的将领赵统制和范统制。接着,我们又攻克了沙洋和新城。之后,我们又收复了复州,守将翟贵主动投降。当时,夏贵用大型战船堵住了长江和汉口的江面,两岸的防御非常严密。我采用了军将马福的计策,调转船头,从河口进入湖中,再从阳罗堡西边的沙芜口进入长江。
十二月,大军到达阳罗堡,但是攻打不下。我对伯颜说:“攻城是下策。不如把一半的战船沿着西岸往上开,到达青山矶附近停泊,寻找机会偷袭,这样就能成功。”伯颜同意了我的建议。第二天,我远远地看见南岸有个沙洲,就率领部队向那里前进,战马随后跟上。宋将程鹏飞前来阻挡,我们在江中展开激战,程鹏飞战败逃跑。我们的军队到达沙洲,猛烈攻击,攀上岸边展开步战,几次攻守转换,敌人渐渐后退,我们乘势出击,最终打败了他们,一直追击到鄂州东门才返回。夏贵听说我军飞渡长江,大吃一惊,带着他手下的三百艘战船率先逃跑,其余的宋军也纷纷溃逃。于是我们攻克了阳罗堡,缴获了全部敌军物资。
伯颜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打,有人建议先拿下蕲州和黄州。阿术说:“要是打下游,万一打输了,连退路都没有。不如先打鄂州和汉阳,虽然可能会慢上十天半个月的,但咱们军队有依托,稳妥得多。” 就这样,在己未年,蒙古军队水陆并进,直奔鄂州和汉阳,一把火烧了宋军三千艘战船,浓烟烈火冲天而起,汉阳和鄂州吓得不轻,很快就投降了。
第二年正月,黄州、蕲州和江州也投降了。阿术率领水军直逼安庆,安庆守将范文虎也投降了。接着池州也落入蒙古军手中。宋朝丞相贾似道带着重兵在芜湖抵抗,还派人来求和。伯颜问阿术:“朝廷有命令让我们军队驻扎在这里,你看怎么办?”阿术说:“要是放了贾似道不打,那些刚刚投降的州郡恐怕夏天就守不住了。再说宋朝根本不讲信用,一边派人求和,一边又射我们的船只,抓我们的侦察兵。现在必须进攻,就算事情搞砸了,责任也由我承担。”
二月辛酉日,蒙古军队到达丁家洲,跟宋军先锋孙虎臣交上了火。宋军将领夏贵用两千五百艘战船横在江面上,贾似道带着大军在后面压阵。这时,蒙古骑兵已经从两岸包抄过去,两岸架起了炮台,猛攻宋军主力。宋军阵型开始混乱,阿术亲自登上战船,一手握着舵把,冲进了敌阵,其他将士紧随其后,宋军彻底溃败。 这些详细情况,都记载在《伯颜传》里。
元世祖觉得宋朝的大部队都屯驻在扬州,临安城非常依赖扬州,所以四月,他命令阿术带兵去围困扬州。庚申日(具体日期),阿术的军队到达真州,在珠金砂打败了宋军,斩首两千多颗。到了扬州以后,阿术就在瓜洲造了攻城用的楼橹和各种武器,从真州运送粮食,还设置了栅栏来切断宋军的粮道。
宋朝的都统姜才率领两万步骑来攻打栅栏,宋军在河边列阵。阿术指挥骑兵渡过河去攻击,打了几个回合,宋军死守阵地,一点也不后退。这时,元军故意假装败退,姜才就追了上来,元军立刻回过头来猛攻,箭如雨下,宋军抵挡不住,副将张林被俘,斩首一万八千颗。
七月庚午日(具体日期),宋朝的两淮镇将张世杰和孙虎臣率领着上万艘战船,在焦山东停泊,每十艘船用铁锁连在一起,摆出一副誓死抵抗的架势。阿术登上石公山,远远望去,只见战船首尾相连,旌旗遮蔽了江面,阿术说:“可以放火烧了他们,然后追击!”于是,他挑选了一千名强壮善于射箭的士兵,乘坐大型战船,分成两翼夹击,阿术自己居中指挥,一起进攻,接着又用火矢烧他们的船篷和桅杆,浓烟烈火冲天而起。宋军本来就打算死守战船,现在想逃也逃不掉了,前军争先恐后跳水自杀,后军溃散逃跑。元军一直追到圌山,缴获了七百多艘战船,从此以后,宋军再也不敢轻易出战了。
十月,元世祖下诏书,任命阿术为中书左丞相,还特意嘱咐他说:“淮南是重要的地区,李庭芝这个人很狡猾,你必须亲自守卫那里。”当时各路元军正在进攻临安,阿术却驻兵瓜洲,切断了扬州的支援。伯颜能够兵不血刃地平定宋朝,阿术的功劳最大。
十三年的二月,夏贵带着淮西好几座城投降了。阿术跟手下的将领们说:“现在南宋已经灭亡了,就剩下李庭芝还没投降,主要是因为还有外援和不少支持他的人。咱们要是切断他的外援,堵住他的粮道,他还可能往东边跑,逃到通州、泰州,甚至逃到江海里去。”于是,阿术就在扬州西北的丁村设下关卡,卡住高邮、宝应给李庭芝送粮草的路线;在湾头堡储存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在新城驻扎军队,以此威胁泰州。他还派了千户伯颜察儿率领三百名骑兵去支援湾头堡的军队,并且告诫伯颜察儿说:“李庭芝的水路已经被我们断了,他肯定要从陆路突围,你们一定要做好准备。如果丁村的烽火台升起烽火,你们要前后夹击,截断他的退路。”
六月初一,姜才得到消息,说高邮的米运快到了,果然,当天晚上他就率领五千步骑袭击丁村的关卡。天亮的时候,伯颜察儿带着援军赶到了,他带的都是阿术手下精锐部队,旗帜上画着两个红色的月亮。其他士兵看到他们的旗帜,都欢呼起来:“丞相来了!”宋军认出了他们的旗帜,都吓得逃跑了,姜才勉强逃脱了性命,被追杀的骑兵有四百人,步兵活下来的不到一百人。六月初九,李庭芝留下朱焕守扬州,带着姜才往东逃跑了。阿术率兵追击,杀了一千步兵,李庭芝勉强逃进了泰州,然后就赶紧筑垒防守。七月初二,朱焕投降了,守卫扬州。七月初四,泰州守将孙良臣打开北门投降,把李庭芝和姜才抓了起来,并按照命令处死了他们。扬州、泰州都攻下来了之后,阿术严令士兵,禁止抢掠。有个武卫军校抢了老百姓两匹马,阿术立刻就把他杀了,以儆效尤。淮南、淮北地区全部平定,共得到府治两座,州二十二个,军四个,县六十七个。九月初八,阿术进宫面见忽必烈,汇报南宋俘虏的情况。因为立下大功,阿术被赏赐,被封为泰兴县二千户。
二十三年,阿术奉命北伐叛王昔剌木等人。第二年凯旋而归。后来他又西征,到达哈剌霍州,因为生病去世了,享年五十四岁,死后被追封为河南王。
阿里海牙,人家害怕他儿子啊。他刚出生,是从他妈妈肚子里剖出来。他爸觉得这是不吉利的,想把他扔掉,他妈舍不得。等他长大后,果然聪明伶俐,很有胆识。家里穷,他经常自己下地耕田,放下锄头就叹气说:“大丈夫应该在朝廷上建功立业,怎么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样种地呢!”后来,他去求学,读了一段时间书,不到一个月又放弃了。 后来有人推荐他,让他在元世祖还是皇子的时候做事。
元世祖当上皇帝后,慢慢地提拔他,从左右司郎中升到中书省参议。到了至元二年,设立了各路行中书省,他又升任河南行省佥事。五年的时候,皇上派他跟元帅阿术、刘整一起攻打襄阳,还加封他为参知政事。一开始,皇帝派去的将领都接到命令,不许攻城,只围困,等着他们自己投降。于是他们修筑了很长的包围圈,从万山到包百丈、楚山,一直到鹿门,把襄阳完全包围起来,切断了它的联系。宋军的援兵都被打败了。但是襄阳城里的粮食储备很多,围了五年,还是没攻下来。
九年三月,他们攻破了樊城的外城,宋军的将领又退回内城死守。阿里海牙认为,襄阳和樊城的关系,就像牙齿和嘴唇一样,应该先攻打樊城,樊城拿下,襄阳就不用攻打也能得到。于是他就去向皇帝汇报。皇帝这才同意。这时候,碰巧有个西域人叫亦思马因献上了一种新的火炮制造方法,并且把这个人带到了军营里。十年正月,他们用火炮攻打樊城,攻破了。之前,宋军造了浮桥,用来运送援兵到襄阳,阿里海牙派水军把浮桥烧了,襄阳得不到支援,城池就被攻破了。详细情况可以看《阿术传》。
阿里海牙攻破樊城后,就把攻城武器调转方向,攻打襄阳。第一炮就打中了襄阳的谯楼,炮声震耳欲聋,城里都跟着震动。城里人心惶惶,很多将领都翻墙逃跑了,想投降。刘整这厮想把城墙拆了,还要抓住文焕出气。
但是阿里海牙不想强攻,他亲自走到城下,跟文焕对话说:“你孤军坚守这座城好几年了,现在连飞鸟都飞不过来了,皇上非常欣赏你的忠诚。你要是投降,高官厚禄肯定少不了,我保证不杀你!”文焕有点犹豫,拿不定主意。阿里海牙又折断箭枝跟文焕盟誓,这样反复了几次,文焕最终被感动,决定投降。
然后文焕就跟着阿里海牙进京了。皇上封文焕为昭勇大将军、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襄汉大都督;阿里海牙被任命为荆湖等路枢密院事,镇守襄阳。阿里海牙上奏说:“襄阳自古以来就是军事重地,今天我们顺顺利利地拿下了它,应该乘胜追击,一路打到宋朝,宋朝肯定能平定。”平章阿术也同意他的说法。
皇上就让丞相史天泽拿主意。史天泽说:“如果朝廷派一位重臣,比如丞相安童或者枢密院同知伯颜,统领大军,那天下很快就能统一,指日可待!”皇上说:“伯颜可以。”于是就大规模征兵,任命伯颜为行中书省左丞相,阿术为平章,阿里海牙为行省右丞,还赏了他二百锭银子。
十一月份,咱们大军在襄阳会师,然后一口气拿下郢州、沙洋和新城,那叫一个顺利!到了十二月,大军从沙芜口出发。宋朝那边派夏贵守着各个关隘,防守得那叫一个严密。阿里海牙带兵攻打武矶堡,夏贵赶紧去支援。结果阿术趁机带兵从青山矶渡江,宋朝都统程鹏飞迎战,结果在江里被咱们打败了。 这还没完,夏贵的军队也溃败逃回庐州,宣抚使朱礻异孙半夜偷偷摸摸跑回江陵,鄂州知州张晏然直接开城投降,程鹏飞也带着他的军队投降了。
伯颜跟其他将领在鄂州城下开会,商量下一步怎么走。伯颜说:“鄂州这地方,依山傍水,卡在长江边上,是江南的战略要地啊,而且城里兵强马壮,粮草充足。现在蜀地、江陵、岳州、鄂州都没拿下,要是不派个厉害的大将镇守鄂州,万一上游有什么风吹草动,这鄂州可就保不住了!” 于是,伯颜就派了四万大军给阿里海牙,让他驻守鄂州,自己则带着大军往东边进发。
阿里海牙带着鄂州的百姓,宣扬朝廷的恩德,并且禁止将士们侵扰百姓。下面的士兵都很害怕,没有人敢去抢老百姓的菜,老百姓都很高兴。他派人去招降寿昌、信阳、德安等郡,这些地方都投降了。然后他又去攻打江陵。
十二年春三月,他和安抚使高世杰的军队在巴陵相遇,阿里海牙命令张荣实攻击敌军的中坚力量,让汝楫率领其他部队从两翼夹击。高世杰战败逃跑,最后在桃花滩被追上投降。于是岳州也投降了。四月,阿里海牙到达沙市,城池久攻不下,他就下令放火攻城,沙市很快就被攻破了,宣抚使朱礻异孙、制置使高达害怕,也立刻投降了。
阿里海牙进入江陵后,释放了被关押的囚犯,免除了戍守的士兵的徭役,取消了一些繁琐的法令和赋税。他向郢州、归州、峡州、常德、澧州、随州、辰州、沅州、靖州、复州、均州、房州、施州、荆门以及各个少数民族聚居地发布文书招降,没有一个地方不投降的。他把所有投降的官员都任命为官职,派兵驻守峡州,并把当地的人口、户籍和赋税都报送朝廷。
皇帝很高兴,大摆三天宴席,对身边的近臣说:“伯颜的军队在东边作战,阿里海牙却率领孤军驻守鄂州,我非常担心。现在荆南平定,我们东边的军队就不用担心后方了。”于是皇帝亲自写了手诏褒奖阿里海牙,命令右丞廉希宪镇守江陵,并催促阿里海牙尽快返回鄂州,同时把沿江新投降的城池都交给他管理。
阿里海牙回到鄂州后,招降潭州守臣李芾,李芾不肯投降。于是阿里海牙把军队移到长沙,攻克了湘阴。十月冬天,阿里海牙到达潭州城下,他写信射进城里给李芾看,信上写着:“赶紧投降,保全城中百姓的性命,否则就将城池屠戮!”李芾没有回复。于是阿里海牙下令决开城壕的水,分派各路将领,用炮攻城,攻破了城外的木堡。 一支流矢射中了阿里海牙的胸膛,伤口很严重,但他仍然督促士兵们更加卖力地进攻,最终攻破了潭州城。潭州百姓又修筑了月城抵抗。前后共攻打了七十天,大小战斗数十次。
十三年正月,李芾力竭投降,转运使钟蜚英、都统陈义都自杀了,李芾的将领刘孝忠也率领军队投降了。将士们都想屠城,阿里海牙说:“这个州有几百万人口,如果全部杀掉,这与上皇谕令伯颜效仿曹彬不杀降兵的旨意相违背,这样做有违仁义。”于是阿里海牙又打开粮仓,赈济饥民。
阿里海牙派人去郴州、全州、道州、桂阳、永州、衡州、武冈、宝庆、袁州、韶州、南雄这些地方,各个州的官员都带着老百姓出来迎接,说:“听说丞相您继承了皇帝爱民如子的好品德,不杀俘虏,所到之处秋毫无犯,我们老百姓又看到了太平盛世,所以都来投降了。” 这丞相,就是阿里海牙。阿里海牙把这些投降的官员都送去了江陵。
只有宋朝的静江府经略使马既,死活不肯投降。阿里海牙派总管俞全等人去招降他,结果都被马既杀了。 后来宋朝皇帝投降了,还特地写了诏书,派湘山寺的和尚宗勉去劝降马既,结果马既又把和尚杀了。阿里海牙又给他写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边,还许诺给他广西大都督的官职,说了好几千字,马既就是不听。
于是阿里海牙就进京朝贺平定宋朝的战事,被封为平章政事,然后拿着皇帝的诏书去静江劝降马既。十一月份,阿里海牙的军队到了严关,马既不肯开门,阿里海牙就攻破了严关,又在小溶江打败了宋朝都统马应麒,兵临静江城下。阿里海牙把皇上赐给静江的诏书拿给马既看,马既竟然把诏书烧了,还杀了送信的使者。静江依水而建,地势险要,马既就修筑水坝,截断大阳江和小溶江的水流,又决开东南的堤坝,想把城里的护城河的水放干,以此来抵抗。
城破的时候,老百姓们纷纷放火烧了自己的房子,很多人跳水自杀。马既和他的总制黄文政、总管张虎带着残兵败将突围逃跑,结果还是被抓住了。阿里海牙觉得静江的老百姓容易反叛,不像潭州那样安分,如果不用重刑,广西其他州县也不会服气,所以就把他们全部坑杀了,并在集市上斩杀了马既。
阿里海牙又派万户脱温不花去征讨宾州、融州、柳州、钦州、横州、邕州、庆远州;派齐荣祖去征讨郁林州、贵州、廉州、象州;派脱邻去征讨浔州、容州、藤州、梧州,这些地方都投降了。 特磨王侬士贵和南丹州牧莫大秀也上表请求归顺,阿里海牙把他们投降的官员都送去了潭州。最后,阿里海牙在静江、昭州、贺州、梧州、邕州、融州驻扎军队,然后才回到潭州。
话说后来,宋朝的两位王爷在海上称制(原文:既而宋二王称制海中),雷州、琼州、全州、永州以及潭州所属的几个县的老百姓,文才喻、周隆、张虎、罗飞他们,都纷纷起兵响应。舒州、黄州、蕲州也跟着造反,规模大的有几万人,小的也有几千人。朝廷下令讨伐他们,顺便把海外的地方也给收复了。
阿里海牙平定了文才喻等人之后,到了雷州,派人去劝琼州的安抚使赵与珞投降,结果赵与珞不听。于是阿里海牙就自己乘船航行五百里大海,抓住了赵与珞、冉安国、黄之纪,把他们都给杀了,彻底平定了琼州的南宁、万安、吉阳等地。他还降服了八个蕃族罗甸蛮,让他们的总管龙文貌来朝见,并在当地设立了宣慰司。这八个蕃族分别是:八蕃罗甸、卧龙、罗蕃、大龙、退蛮、卢蕃、小龙、石蕃、方蕃、洪蕃、程蕃,朝廷都分别设立了安抚使来管理他们。
过了十八年,他上奏朝廷,请求把行省迁到鄂州。他平定下来的荆南、淮西、江西、海南、广西这些地方,一共收复了五十八个州,还有数不清的山区少数民族。他基本上都是用嘴皮子劝降的,很少动刀动枪杀人。而且他向老百姓收税都很轻,所以老百姓都纷纷为他立庙祭祀。
二十三年,他回到朝廷,被加封为光禄大夫、湖广行省左丞相;去世的时候,六十年。朝廷追赠他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封他为楚国公,谥号武定。到了至正八年,又追封他为江陵王。(原文:二十三年,入朝,加光禄大夫、湖广行省左丞相;卒,年六十。赠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封楚国公,谥武定。至正八年,进封江陵王。)
他的儿子忽失海牙,担任湖广行中书省左丞;另一个儿子贯只哥,担任江西行中书省平章政事。
再说说阿里海牙这个人,他是国王速浑察的儿子。他为人宽厚稳重,不喝酒,很少嬉笑。他喜欢召集士大夫,一起读书学习经史子集,讨论古今治乱兴衰,一说到忠臣直谏、良将克敌制胜,他就会激动地拍手称赞。所以,每当遇到大事,要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他说话总是恰到好处,很有分寸。(原文:相威,国王速浑察之子也。性弘毅重厚,不饮酒,寡言笑。喜延士大夫,听读经史,论古今治乱,至直臣尽忠、良将制胜,必为之击节称善。以故临大事,决大议,言必中节。)
公元1271年,忽必烈皇帝命令相威将军率领浑察、元统、弘吉剌等五个部落的军队,一起攻打南宋。他们从正阳出发,攻占了安丰,然后一路打到庐州、和州,攻下了司空山,平定了野人原。到了安庆,渡过长江继续南下,在润州跟丞相伯颜的军队会合。然后分成三路大军同时进攻,相威将军率领左路大军,参政董文炳担任副将,他详细部署将领,并且严格地规定了军纪。江阴、华亭、澉浦、上海这些地方都闻风归顺,老百姓的生活也和以前一样平静。军队驻扎在盐官,这时伯颜已经率军包围了临安城,并且收到了宋朝小皇帝的投降书。相威将军于是把军队转移到瓜洲,和阿术的军队会合。到了扬州城下,都统姜才率领两万兵马进攻扬子桥,结果被相威将军率领的军队打败了。
1273年夏天,相威将军接到皇帝的紧急召见。秋天,他进京朝见皇帝,受到了盛大的款待,皇帝还赏赐了他许多功劳,授予他金虎符,任命他为征西都元帅,并且赏赐了他弓箭、盔甲、马鞍,还有四匹上好的锦缎和一万贯钱,跟随他的士兵也都得到了相应的赏赐。当时,亲王海都叛乱,皇帝就命令相威将军率领汪总帅的军队去平定西部的叛乱。
1274年,相威将军被召回京城,被任命为江南诸道行台御史大夫。他上奏说:“陛下把我当成您的耳目,而我则把监察御史和按察司当成我的耳目。如果这些人选不好,那我的耳目就先被堵塞了,下面的情况怎么能够及时报告给陛下呢?”皇帝很欣赏他的话,就命令御史台认真挑选官员。每次任命官员的时候,他都要召集幕僚和御史一起讨论这个人是否合适,如果大家意见不一致,或者达不到大家的共识,他就会弹劾罢免这个人。接着,他又提出了十五条便民的措施,简而言之就是:合并行省,精简冗员,整顿军队,没收官船,安置流民,录用旧官,查处贪污受贿,让淮浙盐运司直接隶属于行省,把大司农和营田司合并到宣慰司,处理诉讼案件不分南北,对公田的佃户减免租税,革除宋朝旧官吏的弊端。皇帝都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浙江东部发生了盗匪作乱,浙江西部的宣慰使昔里伯纵兵抢掠,抓捕了很多平民百姓,于是相威将军就派御史商琥前往钱塘江渡口整顿吏治,结果释放了数千名被抓的百姓。昔里伯逃回京城,后来被抓捕,押解回扬州接受审判。
十六年,他进京朝见皇帝,跟左丞崔斌等人说了平章阿合马的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儿。皇上一下令,让丞相脱脱和枢密院知院博罗从开平火速赶回大都,一起审问阿合马。结果阿合马装病不出席,博罗想回去复命,脱脱就严厉地呵斥他说:“这是皇上下的命令,你敢擅自回去汇报吗?!” 然后硬是让人抬着阿合马去见皇上,当面质问他好几件事。审问完后,皇上又下旨把阿合马给放了,还特意跟脱脱说:“朕知道你为了这事儿,不顾个人颜面。” 脱脱这才完成了任务,回到南方的行省。
十七年,皇上又下旨让脱脱去查验阿里海牙、忽都帖木儿他们俘获的三万两千多口人,然后把他们都放了,恢复自由民的身份。
十八年,右丞范文虎和参政李庭率领十万大军出海征讨倭寇。七天七夜就到了竹岛,跟辽阳省的军队会合了。他们本来想先攻打太宰府,可是却迟迟不敢行动。八月初一,突然刮起了特大台风,士兵死了六七成。皇上震怒了,又命令行省左丞相阿塔海去征讨。当时没人敢劝皇上。脱脱就派人进宫上奏说:“倭寇不向朝廷进贡,是可以讨伐的,但不能操之过急。上次出兵时间紧迫,战船也不结实,已经失败了,这次应该改变策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先把战船修好,训练好士兵,然后大张旗鼓地展示一下武力,让倭寇听到风声,自己做好防御准备。等上几年,让他们疲惫不堪的时候,再出其不意,乘着东风迅速出击,一举拿下,这样才能万无一失。”皇上听了他的建议,这才消了气,取消了这次征讨。脱脱还建议皇上,既然皇太子已经任命为中书省官员,就应该让他负责统领军队,监国理政,并且要选拔正直贤能的人,设立詹事、宾客、谕德、赞善等官职辅佐他,这样才能巩固皇室的根基。皇上对他的建议非常赞同。
十九年,阿里海牙又上报说征服了阿里海牙地区一千八百户百姓,把他们当奴隶。他认为这是自己征战的战利品。皇上说:“如果他们是投降的百姓,就应该把他们还给地方官;如果是征战所得,就让御史台登记数量上报,再根据功劳赏赐有功之人。” 阿里海牙还自己吹嘘说,他的功劳比伯颜还大,应该赏赐他养老的田地。御史滕鲁瞻弹劾了他,阿里海牙为自己辩解,皇上就派使者去行省把他抓来审问。阿里海牙说:“我身为臣子,怎么敢这样欺骗皇上呢?滕御史有什么罪?”于是马上上奏,使者最终就回去了。
二十年,他因为生病请求进京朝见,进献了翻译的《资治通鉴》。皇上就把它赐给了太子,在东宫经筵上讲读。他被任命为江淮行省左丞相。二十一年,他启程赴任。四月,死在蠡州,享年四十四岁。皇上听到噩耗后,非常悲伤惋惜。
他的儿子阿老瓦丁,担任南行台御史大夫;孙子脱欢,是集贤大学士。
土土哈,他的祖先是武平北折连川按答罕山部族的人,从曲出迁徙到西北玉里伯里山,就以山为姓,把他们的国家称为钦察。他们那里离中国有三万多里,夏天夜晚极短,太阳刚落下去就又出来了。曲出生唆末纳,唆末纳生亦纳思,他们世世代代都是钦察国主。
太祖征讨蔑里乞时,蔑里乞国主火都逃到了钦察,投奔了亦纳思。太祖派使者去劝说他:“你藏匿了我们丢失的射箭用的麋鹿,快交出来,不然祸患就要降临到你了!”亦纳思回答说:“逃脱的鹯鸟,在灌木丛中尚且能生存,我难道还不如草木吗?”太祖就下令派兵讨伐他。亦纳思已经老了,国内大乱,亦纳思的儿子忽鲁速蛮派使者归顺了太宗。而宪宗奉命率领军队,已经到达了钦察的边境,忽鲁速蛮的儿子班都察率领全族投降。土土哈在征讨麦怯斯时立下战功。他率领一百个钦察人跟随世祖征讨大理,伐宋,以骁勇善战而闻名。他曾经侍奉在皇上左右,管理皇家的马匹和牲畜,每年都献上马奶,颜色清澈,味道鲜美,被称为黑马奶,因此他的部族被称为哈剌赤。
土土哈是班都察的儿子。元世祖中统元年,父子俩一起跟着皇帝去北方打仗,都因为立功受了赏赐。班都察去世后,土土哈就继承了父亲的职位,负责皇宫的警卫工作。
后来,宗王海都造反了,元世祖觉得那是国家的根本地区,就命令皇太子北平王带着其他王爷去镇守。到了至元十四年,几个王爷脱脱木、失烈吉又叛乱了,他们到处抢劫,甚至把祖宗皇帝用过的大帐都抢走了。土土哈带兵去讨伐他们,在纳兰不剌打败了他们的将领脱儿赤颜,并且把被抢走的各部族的人也都带了回来。应昌地区的部族首领只儿瓦台也造反了,脱脱木带兵去支援他,半路上遇到了土土哈,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土土哈先抓住了他们几十个侦察兵,脱脱木一看情况不妙,就撤兵了,最后只儿瓦台被消灭了。土土哈追着脱脱木他们一直追到秃兀剌河,追了三天三夜才回来。后来又在斡欢河再次打败了他们,夺回了被抢走的大帐,把各部族的人也都送回了北平。
至元十五年,大军再次北征,皇帝下令让土土哈率领一千钦察骑兵随军出征。他追着失烈吉过了金山,抓住了紥忽台等人献给皇帝。他还打败了宽折哥等人,身负重伤仍然奋勇作战,缴获了大量的羊、马和军需物资。回朝后,皇帝把他叫到身边,亲自慰问他,赏赐了他金银酒器,还有银子一百两、金币九枚,以及一年四季穿的衣服和帽子,还送给他一只海东白鹘(一种珍贵的猎鹰),当然,最重要的是,皇帝把夺回的祖宗大帐也赏赐给了他,并对他说:“祖宗用过的大帐,不是臣子可以用的,因为你能把它夺回来,所以才赏赐给你。” 皇帝还下过命令:“钦察人里,那些是平民百姓,那些是属于其他王爷的,都要登记造册,划归土土哈管辖,每户每年给两千贯钱,还赏赐粮食和布匹,要挑选那些勇敢的人,让他们加入禁卫军。”
十九年的时候,他被任命为昭勇大将军,同时主管太仆院的事务。二十年,又改任同知卫尉院,还兼管群牧司。他请求用自己管辖的哈剌赤军队在京畿地区开垦荒地,皇上就下令拨给他霸州文安县四百顷土地,又给他增派了八百名新归顺的宋朝士兵,让他负责这件事。
二十一年,皇上赏赐给他金虎符,还有金貂、裘帽、玉带各一件,一只海东青,一块水硙(一种产盐的地方),以及近郊两千亩土地,并把河东各路蒙古军四千六百名子弟兵划归他统领。
二十二年,他被提升为镇国上将军,同时担任枢密院副使。二十三年,设立了钦察亲军卫,他便兼任都指挥使,可以自己任命宗族亲属和将吏担任卫队的官员。
海都的军队攻打金山,朝廷下令让大将朵儿朵怀去抵御。 过了几年,宗王乃颜造反了,偷偷派人去联络也不干和胜剌哈,结果被土土哈抓住了,土土哈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报告给了朝廷。胜剌哈设宴邀请两位大将,朵儿朵怀正准备去赴宴,土土哈觉得这事儿不靠谱,就拦住了他,胜剌哈的计划没成功。
没过多久,朝廷下令让胜剌哈进京,本来打算让他走东路,土土哈就跟北安王说:“他地盘就在东边,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就是放虎归山啊!”于是就让胜剌哈改走西路。 后来听说也不干要造反,大家想先把这事儿报告给朝廷,然后再出兵。土土哈却说:“打仗讲究个迅速,如果他真造反了,咱们出其不意,就能直接拿下他;要是不造反,咱们就按约定回来。” 他当天就出发了,日夜兼程,七天七夜就渡过了秃兀剌河,在孛怯岭跟也不干的军队打了一仗,大获全胜,也不干只身逃跑了。
元世祖那时候正在亲征乃颜,听说这事儿后,就派人让土土哈去收拾乃颜的残余势力。土土哈沿着河往下走,碰上了叛王也铁哥的军队,足足一万骑兵,土土哈把他们打跑了,缴获了很多战马,还抓住了叛王哈儿鲁等人,把这些俘虏都押送到皇帝行在的地方,然后把他们杀了。 那些投降的钦察、康里人,都交给土土哈管,让他设立哈剌鲁万户府,那些分散在安西各王部下的钦察人也全部由他统领。
那时候成宗皇帝带着皇孙在北方驻军,朝廷又下令让土土哈跟着皇孙。他们追击乃颜的残余势力到哈剌,杀了叛王兀塔海,彻底平定了他的军队。 第二年,诸王也只里被叛王火鲁哈孙攻击,派人向朝廷求救。土土哈又跟着皇孙出兵救援,打败了兀鲁灰的军队。 回师到哈剌温山的时候,夜里渡过贵烈河,打败了叛王哈丹,彻底平定了辽左各部,设立了东路万户府。世祖皇帝很赏识他的功劳,把也只里妹妹塔伦嫁给了他。
公元1252年,元朝皇孙晋王要去征讨海都。到了杭海岭,敌人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我们的军队打了败仗,只有土土哈率领他的部队奋勇向前,拼死作战,才保护晋王突围出来。追兵很快就赶来了,土土哈就挑选精锐部队设下埋伏,等着敌人。敌人不敢轻举妄动。
同年秋天,忽必烈皇帝北巡,召见土土哈并慰问鼓励他,说:“当年太祖皇帝和他一起经历过艰难困苦的臣子们,曾经一起喝过班术河的水来纪念他们的功劳。你今天所做的事情,一点也不比他们差,你要继续努力啊!”回到京城后,忽必烈皇帝大摆宴席款待群臣,他又对土土哈说:“北方来的人说,海都说道:‘杭海那场战役,要是所有的边将都像土土哈一样,我们还怎么打仗呢!’”论功行赏的时候,皇帝想先奖励那些钦察地区的将士。土土哈说:“论功行赏,应该先奖励蒙古将领和官员。”皇帝说:“你不用谦虚,虽然蒙古人在你右边,但是你的作战能力难道比他们差吗?”于是,皇帝就召集众将领,分别给他们赏赐。
一开始,忽必烈皇帝攻下南宋后,命令把建康、庐州、饶州的几千户人家编入哈剌赤户籍,又把俘获的1700户人家赏赐给土土哈,还给他儿子安排了一个官职,让他监督这些户籍的人丁赋税。公元1254年,土土哈上奏说:“哈剌赤军的兵力已经达到一万多人,足够用了。”皇帝就赏赐给他珠帽、珠衣、金带、玉带,还有一只海东青猎鹰。他还赏赐土土哈部下的士兵一万匹各种布匹。于是,土土哈就率领这一万哈剌赤军到汉塔海去打猎,边境的敌人听说后,都逃跑了。
公元1255年秋天,土土哈又攻占了金山地区,俘获了海都的三千多户人家,然后回到和林。皇帝下令让他去征讨乞里吉思。公元1256年春天,军队到达欠河,因为河面结冰,走了好几天才到达目的地,彻底收服了乞里吉思的五个部落,然后驻军在那里看守。土土哈上奏汇报战功,被提升为龙虎卫上将军,还被授予枢密院的印信。海都听说土土哈攻取了乞里吉思,就率兵来到欠河,结果再次被击败,他的将领孛罗察也被俘虏了。
公元1294年,成宗皇帝登基了。因为边境战事吃紧,皇帝下令免除他来京城朝拜。皇上还派使者给他送去500两银子、一套七宝金制的壶盘盂、一万贯钱、一个白色的毡帐篷和五峰骆驼。
到了冬天,皇帝把他召到京城,赏赐更多,又额外给了他手下将士一千二百万贯钱。元贞元年春天,他又被派回北方边境戍守。第二年秋天,一些依附海都的诸王率领军队投降了,边境百姓受到了惊吓。他亲自赶到玉龙罕界,安抚百姓,给他们送去粮食和钱财,还引导岳木忽等诸王入朝觐见。皇帝脱下自己的衣服赏赐给他们,又额外赏赐了他们50两黄金、1500两白银、5万贯钱,以及轿子和车舆各一辆。
大德元年正月,他被任命为银青荣禄大夫、上柱国、同知枢密院事、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奉命再次前往北方边境。二月,到达宣德府后,他去世了,享年61岁。皇帝追赠他金紫光禄大夫、司空官职,追封为延国公,谥号武毅,后来又加封为王。他育有八个儿子,第三个儿子名叫床兀儿。
话说床兀儿,一开始是大臣的儿子,奉了皇帝的命令,跟着太师月儿鲁一起出征,在百塔山打了一场胜仗,立了大功,被封为昭勇大将军、左卫亲军都指挥使。
到了大德元年,他继承了他爹的职位,领兵北征,率领大军越过金山,攻打八邻的地盘。八邻的南边有一条答鲁忽河,八邻的将领帖良台在河边扎营,砍树做栅栏挡住河岸,保护自己。他们的士兵都下马跪坐着,拿着弓箭等着我们军队,箭射不到,马也过不去河。床兀儿下令吹响铜角,全军呐喊,声音震天动地,把敌人吓得不知所措,赶紧上马准备应战。于是,床兀儿率领大军渡过河,河水拍打着岸边,木栅栏被冲散了,床兀儿乘胜追击,追了五十里,把敌人的兵马、帐篷都缴获了。
接着,军队到了阿雷河边,碰上了海都派来支援八邻的将领孛伯的军队。阿雷河上有一座高山,孛伯把军队部署在山上,我们的马匹不好下山冲锋。床兀儿指挥军队渡过河,攻击他们,敌人的马匹很多都摔倒了,床兀儿趁机打败了他们,追了三十多里,孛伯才勉强逃脱。
第二年,北边的诸王都哇、彻彻秃等人偷偷地带兵袭击火儿哈秃的地盘。火儿哈秃的地盘也有很高很高的大山,敌兵占据了山上的有利地形。床兀儿挑选了那些勇敢善于攀登的士兵,拿着锋利的武器从四面山上进攻,彻底打败了敌军。
第三年,床兀儿回朝,成宗皇帝亲自脱下自己的衣服赏赐给他,对他慰劳优厚,还把他提升为镇国上将军、佥枢密院事、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太仆少卿。之后,他又回到边疆继续戍守。
那个时候,元武宗还在藩邸,领兵驻扎在朔方,打仗的事情都得先问问床兀儿。一打仗,床兀儿总是冲在最前面。四年秋天,叛王秃麦、斡鲁思他们犯境,床兀儿在阔客之地迎战敌人。还没摆开阵势呢,他就直接冲上去跟敌人搏斗,敌人根本抵挡不住,床兀儿就追着他们打,一直追到金山那边才回来。
五年,海都的军队越过金山南下,停在了铁坚古山,仗着地势险要据险自守。床兀儿立刻带兵去打败了他们。接着又跟都哇在兀儿秃之地对峙。床兀儿带着精锐部队冲进敌阵,左右夹击,杀敌无数,都哇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武宗亲眼看着这场战斗,感叹道:“哎呀,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勇猛的战斗,我以前还真没见过!”
这事儿传到朝廷,皇上就派御史大夫秃只他们到赤讷思之地,召集各路诸王将领,询问这次战争的功劳大小。大家都说床兀儿功劳最大。武宗还下令让尚雅忽秃楚王公主察吉儿,以及使者带着功劳簿去奏报皇上。皇上又拿出自己的御用衣服,派使者亲自赏赐床兀儿。七年秋天,床兀儿入朝,皇上亲自对他说:“你镇守北边,屡立大功,就算用黄金把你全身都装饰起来,也表达不了我对你的感激之情!”皇上赏赐了他很多衣帽、金银珠宝,还任命他为骠骑卫上将军、枢密院副使、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太仆少卿,并且还赏赐给他一万人的军队和四千万贯的钱。
话说九年的时候,几个王爷,哇、察八儿、明里帖木儿他们凑到一起商量,说:“想当年咱太祖爷不容易啊,才打下了这天下,可我们这些子孙却没好好享受这份基业,年年打仗,互相残杀,这不是自己毁了祖宗的基业吗?现在镇守边疆的将领,都是咱太祖爷的嫡亲孙子,我们跟谁争呢?再说,之前跟土土哈打仗没赢,现在又跟他的儿子床兀儿打仗也没啥成果,看来老天爷和祖宗都不答应啊!不如派人去请求皇上停战,修好咱们家里的关系,让老百姓们安安心心过日子,年轻人好好长大,受伤疲惫的人好好休息,这样也算对得起太祖爷对子孙的期望了。” 于是派人去了,皇上答应了。 明里帖木儿他们就停战回朝了,皇上还特地给他们修建驿站方便往来。十年的时候,皇上封他为荣禄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没多久又升为光禄大夫、知枢密院事,钦察左卫指挥、太仆少卿的官职都保留着。
成宗皇帝驾崩了,武宗皇帝当时正在浑麻出海边,床兀儿建议他赶紧回朝稳定局势,以回应天下的期望。武宗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当天就南下了。等武宗皇帝登基后,赏赐给他成宗皇帝曾经用过的大武帐等东西,还升他为平章政事,枢密院、钦察左卫、太仆的职务也都继续担任。回边疆后,又重新封他为容国公,给了他银印,还赏赐了很多衣服绸缎和虎豹皮之类的贵重物品。至大二年,床兀儿入朝,皇上又封他为句容郡王,并把银印换成了金印。皇上说:“当年太祖爷征讨大理的时候用过的武帐和穿过的珠衣,现在都赏赐给你,别推辞啊!”第二天,皇上又把太祖爷坐过的安舆赏赐给他,还说:“你腿脚不好,所以赏赐你这个。”床兀儿跪下哭着谢恩,连连推辞说:“太祖爷用过的帐篷和衣服,我实在不敢承受,更别说坐骑了,皇上太宠爱我了,我实在不敢接受。”皇上看着左右的人说:“别人都不知道推辞这些东西。”然后皇上又另外吩咐有关部门,给他准备了马轿,让他可以坐到殿门口。
宋仁宗当上皇帝后,老床兀儿就被召进宫里了,一下子就给他封了好几个官儿:光禄大夫、平章政事、枢密院事、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左卫亲军都指挥使、还有太仆少卿。这简直是官儿堆呀!
延祐元年,他带兵打败了叛军首领也先不花,地点在亦忒海迷失,皇上还特地派人送去赏赐,给了他很多好衣服。第二年,他又打败了也先不花派出的将领也不干和忽都帖木儿,地点在赤麦干。 这还不算完,他一路追击,追到铁门关,在紥亦儿又和敌军遭遇,再次大获全胜! 四年后,皇上考虑到他的功劳和年纪,把他召回朝廷,让他参与中书省的事务,还让他继续管着枢密院。大理国进贡来了象牙和金饰轿子,皇上直接赏给了他。皇上每次见他都让他坐下,每次吃饭都给他留一份,那待遇,跟皇室宗亲差不多!
床兀儿经常说:“我得到了朝廷这么大的恩惠,我的子孙后代都应该用生命来报效国家!” 到至治二年,床兀儿去世了,享年六十三岁。后来,皇上又追封他为扬王。
他一共有六个儿子:老大叫燕帖木儿,老二答剌罕官至太师、右丞相,还被封为太平王;老三撒敦当上了左丞相;老四答里继承了句容郡王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