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是山东泰安长清人。一开始跟着严实将军打仗,在江淮地区立了功,被任命为百户。戊午年,宪宗皇帝要征讨四川,从各地征调军队,张立也跟着去了。到了大获山,宋军依山傍水建了城池,凭借险要的地势固守。张立率领精锐部队,攻破了外围的堡垒,夺取了上百艘战船。后来又参加了钓鱼山的战斗,再次立功,受到了皇帝的赏赐,给了他金子和布匹。元世祖中统年间,张立跟随皇帝北征,回来后被任命为管军总把,赏赐了银质的指挥符,之后又升任侍卫军镇抚,换上了金质的指挥符,还升了侍卫军千户。没多久,他又升任左卫亲军副都指挥使,皇帝赏赐给他金质的虎符。
十四年春天,张立率领一千步兵押运粮食到和林,路过应昌。这时,当地一个首领叛变,图谋不轨,带着三千弓箭手紧随其后,想趁机抢夺粮食。张立察觉到情况不对劲,赶紧命令把车厢围起来当作防御工事。叛军已经合围,箭矢像雨点一样射过来。张立当初从上都出发时,每辆车上都准备了两块木板,以防万一。现在,他们把木板竖在车厢上,箭矢射不穿,骑兵稍稍上前,就用长矛去撞击叛军,弓箭手也连续射击,叛军无法靠近。双方僵持了好几天,叛军才撤走了。这一年,朝廷增加了前后卫的兵力,张立被提升为明威将军、后卫亲军都指挥使,赏赐给他双珠虎符,又加封昭勇大将军,后来因为年老就请求退休了。他的儿子张圭继承了他的职位,张圭死后,他的儿子张伯潜又继承了。
齐秉节,字子度,是山东滨州蒲台人。他父亲齐珪,曾经跟随严实将军攻打归德、庐州,立下战功,被任命为无棣县尹,兼任征行千户,后来又兼任总管,镇守枣阳。中统三年,李璮在益都叛乱,朝廷征调各地军队前去讨伐,枣阳的精锐部队全部出征,只留下了一千多老弱士兵。齐珪当时代理万户府的事务,和宋襄、郢对峙。敌人来侦察虚实,齐珪的城防非常严密,但他发现东门外壕沟比较窄,容易被越过,就下令加深加宽壕沟以作防御。宋军的将领聂都统、陈总管果然率领一万多士兵来到城东门,想用木板渡过壕沟,但壕沟太宽了,木板够不着,齐珪率领士兵奋力抵抗,敌人最终撤退,城池得以保全。这件事上报朝廷后,齐珪被赏赐了金质指挥符,正式被任命为千户。到了至元三年,齐珪告老还乡,举荐齐秉节接替了他的职位。
话说这位秉节将军,人长得高大威猛,性格沉稳果决,还读了不少书,对兵法也略知一二。他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继续镇守枣阳。五年后,他跟着大军去打宋朝,参与修建了白河口堡和鹿门山新城,还攻下了郢州大洪山黄仙洞,立下了不少战功。
七年后,他升了官,当上了上千户,还掌管着万户的权力。十一年的时候,他跟着丞相伯颜去郢州,他们乘船走陆路入江,攻下了武矶堡,还活捉了宋朝将领阎都统。十二年,元朝军队在丁家洲打败了宋朝的贾似道和孙虎臣的水师。之后,秉节将军被派去驻守建康,在西离山和宋将赵淮打了一仗,一直追到溧阳,从早上辰时打到午时,宋军才败退。八月,他被提升为武义将军。十二月,他又参与平定了太平、安庆等地,在昆山和宋将张咨议交战,结果把张咨议给杀了。
十四年,他被授予宣武将军、管军总管的职务。当时黄州又造反了,朝廷就派他去讨伐,结果他在战场上斩杀了叛军首领余总辖。十七年,他被授予明威将军。二十三年,他调任饶州镇守。安仁地区有个厉害的土匪蔡福一造反,秉节将军就和当地官员一起带兵去讨伐,结果把蔡福一抓住了,其他的匪徒也都投降了。二十五年,他又升官了,当上了广威将军,枣阳万户府的副万户。二十八年,他去世了,享年六十二岁。他的儿子英继承了他的爵位。
张万家奴,他爹是札古带,曾经在睿宗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他做事。后来跟着打仗,攻破金国,立下大功,皇上赏了他虎符,还封他做河东南北路船桥随路兵马都总管万户,那是相当高的官职啊!后来又参加西征,攻下了兴元,围困了嘉定,最后战死沙场。
万家奴多次跟随元帅大答火鲁出征,屡立战功。中统二年,他跟着元帅纽璘进京,皇上给了他他父亲以前当过的官职。宋军攻打成都,他跟着行院阿脱一起把宋军打败了。至元四年,他率领军队攻下了眉州和简州。后来又跟着也速答儿攻打泸州,大胜宋军,杀死了宋军一半以上的人,还俘虏了四十多人。至元七年,他率领军队攻打张广平,与宋军作战,斩首三百多人,还抓获了宋军的都统。他还参加了攻打重庆的战役,攻破了朝阳寨,围困了嘉定,还控制了平康、太和、怀远等寨子,并且派兵防守,每天都出兵作战,水陆两军一起进攻,战功赫赫。
可是其他将领攻打泸州老是失败,张万家奴就进京请求自己去攻打,皇上答应了。于是他率领一百五十艘战船,从桃竹滩到折鱼滩,控制了江面,严格遵守军纪,规定了进攻时间。他先占领了神臂门,架设云梯攻城,杀死了二百多人,攻破城门,最终攻下了泸州,皇上封他为昭勇大将军。后来又参加了围困重庆的战役,他率领军队控制了马湖江,还派兵在水陆之间巡逻警戒,皇上又封他为昭毅大将军。他还负责把军队需要的粮草运送到成都和下游的各个军营,后来又升迁为招讨使。
他和元帅药剌海一起讨伐亦奚不薛蛮,平定了叛乱,被晋升为副都元帅。皇上还封他的儿子孝忠为船桥万户。后来皇上派他率领四川、湖南的军队去征讨哈剌章。当时云南的恶昌、多兴、罗罗等少数民族都叛乱了,他们杀害使者,抢劫百姓,各州县都拿他们没办法,于是皇上就派张万家奴去讨伐他们,他平定了叛乱,百姓们都为他立了祠堂。至元二十年,他参加远征缅甸的战争,战死沙场。云南王命令他的儿子保童率领他的军队继续征战,攻下了太公城,立下大功,继承了他父亲副都元帅的职位。后来保童又参加了甘州山丹的战役,也战死了。
孝忠他从小就跟着他爹在军队里,特别喜欢打仗。元朝十九年的时候,跟着大元帅也速答儿去打亦奚不薛蛮子,在会灵关碰上了他们,追到沙溪把他们打败了。接着又攻下了龙家寨的阿那关,然后直接冲进亦奚不薛蛮子的营地,把他们打了个大败。之后,他只带了八百人,就在鹿札河把阿永蛮子也给打败了,趁着这股劲儿,又一路打到打鼓寨,也给攻下来了。 这些蛮子都被平定了,因为立了大功,皇上赏了他金银财宝、弓箭、马鞍和马具,然后他就回成都了。
元朝二十二年,他又跟着去打乌蒙蛮。 这次又打败并降服了大坝都掌和蚁子这些蛮子,皇上还给他加了官,封他做明威将军。到了元朝二十七年,皇上又下旨让他西征,一直打到了沙州、瓜州那些地方,回来后,皇上赏了他虎符,还让他做四川等地的行枢密院事。 枢密院撤销后,他就以万户的军职镇守成都,最后死在了成都。
郭昂,字彦高,是河南林州人。他从小练武,擅长使用刀和槊,力气很大,还能读点书,尤其擅长写诗。元朝至元二年,他给皇帝上书提建议,宰相廉希宪觉得他不错,就让他当了山东统军司的知事。没多久又调到襄阳总军司当经历,后来又升迁到沅州安抚司当同知,还被赐予金符,用来招降那些山里的土匪,一口气就招降了八十多个山寨。
播州有个叫张华的家伙,带着一群人占据了容山,郭昂带兵把他们全剿灭了,容山附近的其他山寨也全都投降了。至元十六年,郭昂把那些投降的山寨头领带到京城朝见皇帝,皇帝赏赐了他金子、丝绸衣服、马鞍和马具,还把他升为安远大将军。后来,他又在沅州西南边境作战,收复了新化、安仁两县,还抓住了个大土匪张虎。郭昂放了张虎,说:“你不是我的对手,想投降就来,不然我再抓你也不难!”第二天,张虎果然投降了,带着三千多人一起归顺,都被编入普通百姓的户籍。
军队凯旋,将士们都拿出很多金子给他,但他一样都没收。走到江陵的时候,将士们又送来金子,郭昂把这些金子都送到了行省,宰相下令把金子存入国库,以此来教育其他将领。至元二十六年,江西闹起了盗匪,郭昂去平叛,一路打到南安府附近的明扬、上龙、岩湖、绿村、石门、雁湖、赤水、黑风峒这些蛮族聚集的地方,在那里建立了太平寨才回师。碰上大饥荒,他就把那些土匪头子的家产拿出来救济百姓。后来,他被授予万户的官职,还被赐予金虎符,镇守抚州。
没过多久,朝廷又派他去广东监造战船。走到广东边境的时候,碰到了土匪,他就写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们投降的好处和不投降的坏处。广东人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声,看到他的信后,都乖乖投降了。最后,他被任命为广东宣慰使,去世的时候,六十一岁。
他的儿子郭震,是杭州路镇守万户;郭惠,是江西廉访司的佥事;郭豫,是宁都州知州。
綦公直,是益都乐安人,祖祖辈辈都种地。元世祖至元五年,他当上了益都的劝农官,负责推广农业生产技术。九年的时候,他又升任了沂州、莒州、胶州、密州、宁海州五个州的城池管理千户,掌管着这些地方的城防。十年,皇帝赏赐给他金符,命令他去高丽建造征讨日本的战船。当时南宋还没灭亡,元世祖知道綦公直很勇敢,就派人把他召见,让他和不烈拔都等人一起带兵,去荆南等地负责招讨。
到了峡州青草滩,正好赶上连日大雨,部队无法前进,就驻扎在玉泉山上。后来,他率领三千兵马攻打安进的下寨,一举将其攻破,杀死了百余名宋军,缴获了七百头牛马。回到襄阳后,枢密院命令他督造战舰和运输船。襄阳城破后,他奉旨统领郑州、光化、唐州的汉军,以及郢州、复州的熟军,共九千二百人,跟随大军南下征讨。
至元十二年冬天,他们到达了隆兴府。宋军打开城门出来迎战,綦公直打败了他们,一直追击到城下,然后攀越壕沟,拔掉城门上的木头,放火烧毁了敌军的楼橹,斩首万余级,生擒七百人,隆兴府最终投降。因为这场大胜,南安、吉州、赣州等地都纷纷望风而降,六百多座堡垒和栅栏也都被平定。綦公直又命令他的第三个儿子忙古台攻打梅关,攻破了淮德山寨,一路打到广东,最后攻克了南海,沿途城池尽数被拿下。
皇上于是任命綦公直为武毅将军、管军上千户。后来又召他回朝,升任昭勇大将军、管军万户,赐给他金虎符,让他担任侍卫亲军统领。当时,伯延伯答罕和秃忽鲁在西夏叛乱,元世祖就命令綦公直率军前去平叛。至元十八年五月,綦公直再次升官,被任命为辅国上将军、都元帅、宣慰使,镇守别十八里。
一开始,皇帝下旨让他的儿子泰继承万户的职位。公直却直接跟皇帝说明他父亲年纪大了,请求让泰担任乐安县尹,好方便照顾父亲。皇帝同意了,并且还下令让泰终身不调动其他职位。后来,才让忙古台继承万户的职位,并且给了他金虎符,让他去镇守边疆。公直去向皇帝辞行,说:“我父亲去世了五年,我想回去把他安葬了再走。”皇帝准许了。回到家后,公直办完了父亲的丧事,然后把乐安县的税款和穷人的欠税都算了一遍,用自己的钱全部替他们交了,这才上任。
过了二十三年,诸王海都叛乱,入侵边境十八里。公直跟随丞相伯颜在洪水山与叛军作战,打败了他们。追击的过程中,因为距离太远,援军没有赶到,他的第五个儿子瑗在战斗中壮烈牺牲了,公直和他的妻子以及忙古台都被俘虏了。第二十四年,忙古台逃了回来,被授予定远大将军、中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的职位,还被改任为湖州炮手军匠万户。后来他在讨伐衢州山贼的战斗中立下战功,被加封为昭勇大将军。而他的儿子泰后来做到知宁海州。
杨赛因不花,最初的名字叫汉英,字熙载,“赛因不花”是皇帝赐的名字。他的祖先是太原人。唐朝末年,南诏攻陷了播州,杨端响应朝廷的号召起兵,最终收复了播州,并被朝廷任命为播州的官员。从五代十国时期开始,这个职位就世袭下来了。传到第五代昭的时候,没有儿子,就由族子贵迁继承了这个职位。又过了八代,到了杨粲,杨粲生杨价,杨价生杨文,杨文生杨邦宪,他们都在宋朝做官,担任播州安抚使。到了元朝至元十三年,宋朝灭亡了,元世祖皇帝下诏招安他们,杨邦宪带着户籍登记册归顺了元朝,被授予龙虎卫上将军、绍庆珍州南平等处沿边宣慰使、播州安抚使的职位。他去世时四十三岁,被追赠为推忠效顺功臣、平章政事,追封为播国公,谥号惠敏。
汉英,是邦宪的儿子,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二十二岁那年,他母亲田氏带着他来到上京,去拜见元世祖忽必烈在大安阁。
皇上把他叫到御榻前,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还摸了摸他的头很久,然后对宰相说:“杨氏母子孤儿寡母,千里迢迢来到朝廷,朕很同情他们。”于是,皇上就让他继承他父亲的官职,还赐给他金虎符,并且赐名赛因不花。临走的时候,皇上还下令中书省设宴款待他们,赏赐了金银财宝和锦缎,赛因不花随行的人也分别得到了赏赐。
过了三年,也就是赛因不花二十五岁的时候,他又一次去朝见皇上。当时他才十二岁,皇上见他回答问题很聪明伶俐,连说了三次“好”。后来,宰相又向皇上汇报了边境安宁的事情,皇上就更加赏识他了。那一年,皇上把安抚司改名为宣抚司,任命赛因不花为宣抚使,不久又升任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官职越来越高了。
元成宗继位后,赛因不花两次朝见皇上,还追赠了他父亲和祖父的谥号。大德五年,宋隆济和折节等人叛乱,皇上命令湖广行省平章刘二拔都和指挥使也先忽都鲁带兵,和赛因不花一起前去讨伐。
大德六年秋天九月,军队出征,连续几次和叛军遭遇,都打败了他们。有一次驻扎在蹉泥,叛军的骑兵突然袭击,赛因不花奋勇当先冲锋陷阵,大军随后跟上,叛军溃败,我们乘胜追击,杀敌无数,俘获无数。接着,阿苴投降了,笮笼也投降了,很多地方都纷纷来表示臣服。
大德七年正月,军队驻扎在暮窝,叛军又聚集起来,双方在墨特川又发生了一场大战,我们大获全胜。折节害怕了,请求投降,结果被斩首,宋隆济等人也被抓获斩杀,西南地区的叛乱全部平定。大德八年,赛因不花再次朝见皇上,被提升为资德大夫。至大四年,皇上又给他加官为上护军,还准许世袭。
后来,播州的卢崩蛮族入侵,皇上命令赛因不花和恩州宣慰使田茂忠带兵去讨伐,结果赛因不花在军中因病去世,享年四十岁。皇上追赠他为推诚秉义功臣、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柱国,追封为播国公,谥号忠宣。他的儿子嘉贞继承了他的爵位。
鲜卑仲吉,是中山人。乙亥年,朝廷军队平定了中原,仲吉第一个带领滦州的军民到军营投降。太祖皇帝任命他当了滦州节度使。后来跟着阿术鲁南征,担任右副元帅,攻下了信安、关州等城池,因为立了大功,被赏赐了虎符,还被任命为河北等路汉军兵马都元帅。壬辰年,因为平定蔡州有功,又升官加爵,当上了金吾卫上将军、兴平路都元帅、右监军、永安军节度使,还兼任滦州管内观察使、提举常平仓事,最后被封为开国侯,没多久就去世了。
他儿子叫仲准,当过管军千户,跟着札剌台火儿赤东征高丽。中统元年,朝廷赐给他金符,让他护驾去征讨阿里不哥,因为立功受到了皇帝的重赏。三年后,他又参加了征讨李璮的战役。到了至元十年,被任命为侍卫亲军千户、昭武大将军、大都屯田万户,还佩带着虎符,后来也去世了。
他儿子仲诚继承了父亲的爵位,被授予宣武将军、高邮上万户府副万户的官职,也佩带着虎符。后来又改任怀远大将军、佥武卫亲军都指挥使司事。他带兵征讨爪哇,还攻打过“八百媳妇国”(此处指地名或部落,不必深究其含义),之后被派往广东,勤勤恳恳地工作,不久就因为生病去世了。他的儿子忽笃土继承了他的爵位。
完颜石柱,他祖上可是个厉害人物,叫完颜拿住。他爹完颜拿住,在金朝当官,跟着金太祖打过西域和河西,后来又跟着金太宗打下了凤翔和同州,立了不少功劳,皇上赏赐他“八都儿”的称号,还给了他一块银质的令牌,让他当同州的达鲁花赤(管民的官员)。后来又给他换了一块金令牌,还让他兼任征行千户,统领八都的军队。
后来金宪宗觉得完颜拿住年纪大了,就让完颜石柱继承了他爹的职位。元世祖中统己未年(公元1269年),完颜石柱跟着世祖去征讨合剌章回来,当时元朝大将纽璘在攻打马湖江,完颜石柱抢先夺下了浮桥,跟宋军打了一仗,打了胜仗,皇上赏了他七百五十两白银。在隆化县跟宋军又打了一仗,把宋军打得大败。中统二年(公元1262年),他被任命为征行万户,皇上赏赐给他金质的令牌。三年(公元1263年),他又跟着大将帖哥攻打嘉定,再次立功,皇上又给他换了一块金虎符,那可是高级货!
至元四年(公元1267年),他在九顶山打败了宋军,还活捉了四十多个宋兵。五年(公元1268年),他攻打泸州的水寨和五获寨,渡过马湖江,迎战宋军,又把宋军打败了。后来跟着行省也速带儿攻打建都,建都城投降了,他又跟着攻打嘉定,收复了泸州,还拿下了重庆,这些战役里,完颜石柱的功劳最大。至元十四年(公元1277年),他升官了,当上了昭勇大将军。十六年(公元1279年),又当上了四川东道宣慰使。十七年(公元1280年),再次升迁,成了镇国上将军,还兼任四川西道宣慰使,统领随路八都万户的军队。至元二十年(公元1283年),他被任命为四川行省参知政事,没多久就去世了。他弟弟完颜真童继承了他随路八都万户的职位。
张立道,字显卿,祖上是陈留人,后来搬到了大名府。他爸爸张善,考中了金国的进士。壬辰年,金国的军队打到了河南,张善凭借自己的计策得到了拖雷的赏识,被任命为必阇赤(一种官职)。张立道十七岁的时候,就因为父亲的关系在宫里当差,负责保卫工作。元世祖登基后,张立道跟着他北上征战,寸步不离。元至元四年,张立道被派去西夏,负责给军队供应军需物资,因为他办事干练而闻名。
皇子忽哥赤被封为云南王,前往云南上任,朝廷就派张立道去当他的王府文学。张立道劝云南王重视农业生产,以富裕百姓。于是,张立道被任命为大理等地的劝农官,还兼管屯田,还配发了银质腰牌。不久,他又和侍郎宁端甫一起出使安南,商定岁贡的礼仪。云南的三十七个部落的元帅宝合丁,长期专权,野心勃勃,想自立为王,他忌恨忽哥赤来当王,就设宴下毒,还贿赂了王府的官员,让他们不要泄露此事。张立道知道了这件事,赶紧去见云南王,守门的拦着他,张立道很生气,跟他们吵了起来。
云南王听到声音,派人把张立道叫了进去,张立道这才进去,把事情告诉了云南王。云南王拉着张立道的手,让他探探自己的嘴,结果发现肉都腐烂了。当天晚上,云南王就死了。宝合丁就占据了王位,派人逼迫王妃交出王印。张立道暗中联系了一批志士,一共十三个人,约定一起讨伐叛贼,他们还割破胳膊,把血和金粉混在一起喝下,表示同心协力,然后派一个人去京城告状。事情有点败露了,宝合丁就把张立道抓了起来,准备杀了他。
有个叫张忠的人,是燕人,和张立道是族兄,他是人匠提举(官职),他联合了一批壮士,夜里劫狱,救出了张立道,一起逃到了吐蕃的边界。结果在那里碰到了皇帝派来的御史大夫博罗欢和王傅别怗,还有那个去京城告状的人。这两个人就和张立道一起回去了,他们查办了宝合丁和那些收受贿赂的王府官员,全部处死了。朝廷下旨召张立道他们进京,询问云南王死时的状况。皇帝听了张立道的话,哭了好久,哽咽了好一阵子,说:“你们为我家办差很辛苦,现在你们想在我身边做事,还是想侍奉太子,还是想侍奉安西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张立道他们奏请留在皇帝身边做事,于是皇帝赏赐张立道黄金五十两,表彰他的忠心,张忠他们也都被授予了官职。
话说,过了八年,他又被派去安南(越南),宣读皇帝诏书,正式确立了安南的国号。他一路从黑水河边出发,翻越云南,最终到达安南,从此安南每年都按时向朝廷进贡,贡赋制度就此确定下来。
十年三月,他被任命为大司农。因为朝廷知道他熟悉云南的情况,中书省就奏请皇帝,让他担任大理等地的巡行劝农使,还给了他金符作为身份象征。云南有个昆明池,位于碧鸡山和金马山之间,周长五百多里,夏天暴雨一来,水位上涨,常常会淹没城池。他发现问题的根源在于水源的排泄不畅,于是就组织了两千民工进行治理,疏通水道,结果开垦出了上万顷良田。那里的爨族和僰族虽然懂得养蚕,但方法不对,他教他们改进养蚕技术,结果收成比以前多了十倍,云南百姓因此更加富裕了。周围的山区少数民族也纷纷前来归顺,他把这些地方都划归为郡县。
十五年,他被任命为中庆路总管,佩带虎符。之前云南人不知道尊崇孔子,他们祭祀王羲之作为他们的先师。他首先在云南修建了孔庙,设立了学舍,鼓励士人子弟读书学习,还从四川请来一些德高望重的学者,作为老师教授学生们,每年按时举行释菜礼,人们逐渐学习礼仪,社会风气也慢慢好转了。云南行省平章赛典赤向朝廷上奏了他的功绩,皇帝下旨升官奖励他。
十七年,他进京朝见皇帝,极力请求让云南王子也先帖木儿继承王位,皇帝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皇帝任命他为临安广西道宣抚使,兼任管军招讨使,仍然佩带虎符。临行前,皇帝赐给他弓箭、衣服、马匹等物。他刚到任,就碰上禾泥路的大首领必思反叛,煽动其他少数民族作乱。他立刻率兵讨伐,攻克了他们的城池,一路势如破竹,征服了金齿甸的七十座城池,又越过麻甸,到达可蒲,这些地方都臣服于他。一些部落还献上了驯服的大象、金凤等珍奇异物,他都献给了朝廷。
二十二年,他又登记造册了属于两江侬族首领贵、岑从毅、李维屏等人的二十五万多户籍,把这些户籍资料交给有关部门。他被提升为临安广西道军民宣抚使。他又在建水路创建了庙宇和学校,还在官署里写下清廉的训诫,以此来警戒贪官污吏,社会风气因此大为好转。后来他进京朝见,正值权臣当道,于是他就辞官归隐了。他上书朝廷,提出了十二条建议,这些建议都切中时弊,皇帝非常赞赏并采纳了他的建议。
1277年,北京发生了地震,老百姓都吓坏了,皇上就让张立道当了安南道的总管。还没等他上任呢,安南国的世子陈日燇就派了严仲维、陈子良等人跑到北京来,说要继承王位。之前,安南国王陈日烜老是推脱,没来朝见皇上。后来,他派了自己的族叔陈遗爱来进贡,朝廷就封他为安南王。陈遗爱回国后,陈日烜暗地里害死了他。皇上派人去问罪,陈日烜拒不接受皇上的命令,于是皇上就派兵去讨伐他,结果打输了,灰溜溜地回来了。皇上很生气,想再派兵过去,但是丞相完泽和平章不忽木说:“那安南不过是个小小的蛮夷小国,没必要为了它劳师动众。张立道以前两次出使安南都有功劳,这次再派他去,肯定能办成。”皇上就把张立道叫到香殿,对他说:“那个小国太不尊重咱们了,现在派你去传达我的意思,一定要尽心尽力啊!”张立道回答说:“皇上您的命令,就算让我跳火坑我也敢去!不过我能力有限,恐怕不能单独完成任务,能不能再派一位重臣和我一起去,我当他的副手?”皇上说:“你是朕的心腹,如果派别人做你的上司,肯定要坏你的事。”于是,皇上就封张立道为礼部尚书,给了他三珠虎符,还赏赐了他衣服、金鞍、弓箭,让他启程。
到了安南国境,张立道对迎接他的人说:“告诉你们的世子,应该出城迎接圣旨!”陈日燇就带着手下的人,焚香跪拜在路边迎接。张立道到了府邸,陈日燇跪下听旨,非常恭敬。张立道宣读了皇上的旨意,列举了陈日烜的罪行,并写信给他晓之以理。陈日燇说:“我们三代都怠慢了你们的大使,您是大国的重臣,也是我们小国的老师,您能教教我该怎么办吗?”张立道说:“以前镇南王带兵讨伐你们,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那是因为你们没用向导,带着大军深入敌境,一个人都没看见,犹豫不决地就撤兵了。还没到危险的地方,就遇到暴风雨,弓箭都坏了,士兵们还没打仗就自己溃败了,皇上也都知道了。你们依仗的,不过是山海险峻和瘴气恶劣而已。再说,云南和岭南的人,风俗习惯、武力都差不多,现在皇上派他们出兵,再加上北方精锐的士兵,你们还能抵抗吗?就算你们打输了,也不过是逃到海里去,海岛上的蛮夷就会趁机来抢劫你们,你们粮食不够吃,肯定会被他们征服,到时候你们是他们的臣民,还不如做天子的臣民呢!现在海上的那些蛮夷,每年都向你们进贡,也是因为害怕我们大国啊!圣上对你们恩情很深,前年那次出兵,根本不是皇上的本意,是边将诬陷你们啊!你们却不明白,不派人来谢罪求饶,反而举兵抵抗,赶走我们的大使,激怒了我们大国,现在灾祸就要来了,世子您自己好好想想吧!”
陈日燇跪下,哭着说:“您说的太对了,给我出主意的人,都没想到这些。前几天那场战斗,只是为了保命而已,我哪敢不害怕!皇上派您来,一定能救我们!”他朝北磕了两个响头,发誓永远不会忘记皇上的恩德。于是,他请张立道进城,拿出珍宝贿赂他,但是张立道一样都没收,只要求陈日燇进京朝见皇上。陈日燇说:“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如果皇上真的下旨赦免我们,我还有什么话说呢?”于是,他先派阮代之、何惟岩等人跟着张立道进京谢罪,恢复了以前的进贡,并且说明了愿意朝见的意愿。朝中有些大臣嫉妒张立道的功劳,认为应该先让陈日燇来朝见,然后再赦免他。陈日燇害怕了,最终还是不敢来朝见,许多大臣都为他惋惜。
二十八年,立道被派去两浙巡查,后来又当上了四川南道宣慰使,接着又升迁为陕西汉中道肃政廉访使。三十年,皇曾孙松山被封为梁王,到云南去当藩王。大德二年,朝廷商议要找一位老臣辅佐梁王,立道就以陕西行台侍御史的身份被任命为云南行省参政。他在云南工作了一个月就去世了。
立道三次出使安南,在云南任职时间最长,深得当地人的喜爱,他们还在鄯善城西为他修建了祠堂。立道写过不少诗文,比如《效古集》《平蜀总论》《安南录》《云南风土记》《六昭通说》等等,有好几卷呢。他的儿子元,后来当上了云南行省左右司郎中。
张庭珍,字国宝,是临潢全州人。他父亲张楫,在金朝时是商州南仓使。壬辰年,张庭珍带着几千老百姓投降了元朝,太宗皇帝让他负责北京等路的赋税征收,没多久又升任北京都转运使,于是他就定居北京了。辛亥年,宪宗皇帝即位,任命张庭珍为必阇赤。当时高丽国没有经过朝廷允许,擅自搬迁到海中的江华岛,朝廷就派张庭珍去问个清楚。高丽王说:“我们侍奉大元朝一直很恭敬,可是贵国军队年年入侵掠夺,我们没办法,只能逃到险要的地方躲避。”他还贿赂张庭珍几千两金银。张庭珍拒绝了这些贿赂,回朝后把情况禀报了皇帝。皇帝下令禁止军队私自进入高丽境内,高丽这才安定下来。后来皇帝攻打宋朝,到了阆州,任命张庭珍为安抚使。
元世祖登基后,亲自带兵北伐。因为张庭珍非常熟悉西京到漠南的路,所以派他去设立沙井等驿站,负责粮草运输,不久又任命他为同佥土蕃经略使,官职越来越大了。
到了至元六年,安南国进贡不及时,朝廷就派张庭珍担任朝列大夫,兼任安南国的达鲁花赤,还给了他金符,让他一路从吐蕃、大理等地,一直到安南去。安南世子光昞接见张庭珍的时候,态度很不恭敬。张庭珍就严肃地劝告他说:“皇帝不想把你们的土地变成郡县,而是允许你们称藩,还派使者来传达旨意,这已经是非常厚待你们了。你们安南还跟宋朝互相勾结,现在却自以为很了不起。现在元朝百万大军正包围着襄阳,很快就要攻破了,到时候席卷长江以南,宋朝就完了,你们拿什么来抵抗呢?再说,云南的军队不出两个月就能到达你们境内,灭掉你们的国家易如反掌,你们好好想想吧!”
光昞被张庭珍说得害怕了,赶紧下拜接受了诏令。过了一会儿,他又对张庭珍说:“皇上对我们安南很宽容,可是你们派来的使者却很不客气,你官居朝列大夫,而我是安南国王,我们应该平等相待,历史上也有这样的先例吗?”张庭珍回答说:“有啊,虽然使者官职低微,但在诸侯之上。”光昞又问:“你经过益州的时候,见过云南王行礼吗?”张庭珍说:“云南王是天子的儿子,你们安南只是个小小的蛮夷国家,只不过是皇上暂时给你们一个王号而已,怎么能跟云南王相比呢?况且皇上任命我为安南的最高长官,我的官职比你还高!”光昞说:“既然你们自称大国,为什么还要索要我们的犀牛和象牙?”张庭珍说:“进贡土特产,这是藩属国的职责啊!”光昞被张庭珍驳得哑口无言,又羞愧又生气,就让卫兵拔出刀剑围住张庭珍,想吓唬他。张庭珍却很镇定,他解下佩刀和弓,坦然地坐在房间里说:“你想怎么样,尽管放马过来!”光昞和他的手下都被张庭珍的气势震慑住了,最终服软了。
第二年,安南国就派使者跟随张庭珍来进贡了。张庭珍回朝后,把当时跟安南世子光昞对话的内容向皇帝禀报,皇帝非常高兴,还命令翰林承旨王磐把这件事记录下来。
我被任命为襄阳行省郎中。我和阿里海牙带着几名骑兵来到襄阳南门,大声对宋将吕文焕说:“我们军队攻打的地方,没有攻不下来的,你孤城被困,外面没有一点兵力支援,还想靠死守来博取虚名,那襄阳城里的人怎么办!你应该早做打算。”吕文焕帐下的将领田世英、曹彪带着他们的总管武荣前来投降,吕文焕更加孤立无援了。第二天,吕文焕派黑杨都统来商议投降事宜。
正准备派他回去复命的时候,我说:“他们来,可能是为了探查我们的虚实,不能肯定他们真的会投降。这个人是吕文焕的心腹,不如把他留下,来瓦解他的谋划。”元帅阿术同意了我的建议,于是留下了黑杨都统。又过了第二天,吕文焕就举城投降了。因为立下战功,我被提升为中顺大夫,遥授归德府知府兼枢密院经历。
军队南渡后,我又担任行省郎中,不久被授予金虎符,担任襄阳总管,兼任府尹,又兼任郢州、复州达鲁花赤。宋朝灭亡后,我被提升为平江路达鲁花赤,之后改任同知浙东宣慰使司事。还没来得及上任,就被任命为大司农卿。 之后我因为父母去世而离职守孝,守孝结束后,我又被任命为南京路总管,兼任开封府尹。
开封城里有一些控鹤军的士兵,十多人租了一座大宅子住在一起,在街上横行霸道。我刚到开封,就判断他们肯定是在作奸犯科,于是立刻下令逮捕他们,在他们住处搜出了大量的珍宝、衣物、妇女儿童,接着又追查他们的同伙,全部处决了,百姓都认为我是神明一般的人物。
黄河决堤,洪水淹没了太康,千里之内都被洪水淹没,百姓流离失所。我赶紧动员商人、渔民,把他们的船只和捆绑好的木材做成木筏,载上粮食四处救灾,救活了很多百姓。洪水涌入善利门,我亲自督促百姓搬运木材和泥土来堵塞缺口,但还是无法阻止洪水,最后只好拆毁城墙修建水坝。洪水退去后,我又组织百姓加固城防,修建了长达一百三十里的外围防洪设施,百姓从此免除了水患之忧。不久后,我在任上去世了。
我为人清廉谨慎,丞相伯颜曾经对别人说:“那些将领渡江后,没有一个不贪污腐败的,只有我和国宝始终保持清廉自守。”听到这话的人都认为这是至理名言。我的弟弟叫庭瑞。
庭瑞,字天表,从小就立志要建功立业,兵法、地理、天文历法、占卜算卦,他样样都深入研究。他跟着宪宗皇帝去打蜀地的时候,还当了先锋呢!
中统二年,他被任命为元帅府参议,驻守在青居。当时各路军队进攻开州和达州,庭瑞带着兵在虎啸山修建城池,卡住了通往这两州的道路。宋朝大将夏贵率领几万大军来围困他们,城墙被炮火打得千疮百孔,他们就赶紧修筑栅栏防守,栅栏坏了,就用牛马皮挂在大树上抵挡炮火。夏贵见城里的人都在涧水边喝水,就切断了他们的水源。庭瑞就让人收集人畜的粪尿,煮沸后倒进土里掩盖臭味,让士兵每天喝几口,虽然嘴唇都烂了,但还是坚持了一个多月,援军愣是没敢过来。
庭瑞看宋军有点松懈了,就分兵三路,夜袭夏贵的营地,宋军大惊失色,溃不成军,都统栾俊、雍贵、胡世雄等五个人都被杀死了,斩首一千多人。庭瑞自己也受了好几处伤。因为这次战功,他被授予奉议大夫的官职,做了高唐州知州,后来又调到濮州做尹,之后升迁为陕西四川道按察副使。
他当官太严厉了,上级领导有点受不了,就给他安了个罪名,把他贬到四川去做屯田经略副使。后来东西川枢密院发兵围困重庆,朝廷知道庭瑞擅长军事,就把他调到成都当总管,还给了他虎符,所有的船只、兵器、军粮、物资都靠他来筹备。
蜀地平定后,他被提升为诸蛮夷部宣慰使,深受蛮夷的拥戴。有一天,碉门羌族的人,男女老少都涌入市场,因为争价发生冲突,甚至有人被杀。碉门鱼通司(相当于地方行政长官)击杀了其中一人。羌族首领很生气,砍断了连接两地的绳索桥,计划冲进来抢劫。鱼通司赶紧来报急,左丞汪惟正询问对策。庭瑞说:“羌族人性格粗暴凶悍,把打斗杀人当成勇敢的表现。现在如果像蜂毒一样只针对杀死人的那个人进行惩罚,而用城墙之寇来对待整个部落,这是不行的。应该派使者去晓之以理,说明利害关系,他们明白了,自然就会退兵了。”汪惟正说:“使者非您莫属啊!”于是庭瑞带了几个骑兵,前往羌族边界。羌族人列队持兵等候,庭瑞上前跟他们说道:“杀人偿命,这是羌族和中原一样的法律,官府击杀那些人,只是想以此作为警示。而你们却因此做出如此无礼的行为,如果这件事传到行省,再上报朝廷,朝廷就会调集附近州郡的军队,彻底摧毁你们的村寨了!”羌族首领放下手中的枪弩,叩头下拜说:“我最近用生羊的脾脏占卜,观察肉的纹理如何,结果吉兆显示:‘会有位骑白马的将军到来,不用动兵就能解决问题。’现在您的马果然是白色的,我哪敢不服从您的命令!”于是,他指认了杀人凶手,其余的人都被释放了。之后,双方约定,今后交易时,以碉门为界,互不越界。
官府收购蜀茶,抬高价格再卖给羌族,老百姓对此感到不满。庭瑞改变了这种做法,规定每引(一种重量单位)茶叶纳税二缗,并给老百姓发放文券,让他们自己去羌族市场交易,羌族和蜀地百姓都觉得方便多了。以前,运输粮食要从杨山沿江而上,经常发生翻船事故,庭瑞开始在当地设立屯田,百姓因此免除了这个苦难。后来,都掌蛮族叛乱,蛮族人善于使用飞枪,他们用松枝编织成盾牌遮挡自己,行省命令庭瑞去讨伐。庭瑞射出的箭,能射穿他们的盾牌一半,蛮族人惊呼:“什么弓箭有这么大的威力!”于是请求投降。庭瑞只杀了他们的首领德兰酉等十多人,其余的百姓都被招安了。
他被授予叙州等处蛮夷部宣抚使,后来又改任潭州路总管。当时湖广省的官员们正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以邀功请赏,庭瑞知道自己无力抗衡,于是辞官回到关中老家。三年后,他思念成都,便带着家奴从汉中出发,回到成都居住。后来因病去世。
庭瑞刚开始在青居屯田,那地方盛产橘子。那时候中原地区很难弄到蜀地来的药材,价格比平时贵好几倍。庭瑞就让那些闲散的士兵每天收集一定数量的橘子皮储存起来,别人都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
后来,有个商人因为生意失败,赔光了本钱回不了家。庭瑞就给他一石(大约一百多公斤)橘子皮,让他拿去卖钱回家。受过庭瑞恩惠的人,没有一个不感激他的。庭瑞家里有个很受宠爱的妾,有一天她看到一个老人和她说话,才知道那是她父亲。妾就赶紧把这事告诉了庭瑞。
庭瑞把老人叫来一看,发现老人长得确实很像她父亲,就问他:“你想要把你的女儿接回去吗?”那个老人以为自己能幸运地留在庭瑞身边当个侍从,根本不敢奢望把女儿接回去。庭瑞说:“你女儿在我家,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丫鬟,嫁给你,她才能成为一个好妻子。”于是,庭瑞把老人女儿的所有嫁妆和文书契约都还给了他。当时的人们都觉得庭瑞这样做太难得了。
张惠,字廷杰,是成都新繁人,是宋朝尚书右仆射商英的后代。他祖上先搬到青河,后来又迁到了四川。丙申年,张惠十四岁的时候,金兵入侵四川,他被俘虏到了杭州。
在杭州待了几年,他学会了好多国家的语言。丞相蒙速速很欣赏他,推荐他到世祖的藩邸当差。张惠做事认真细致,很受赏识,世祖还赐给他一个名字叫兀鲁忽讷特。世祖登基后,任命他为燕京宣慰副使。他当官很宽厚简便,上奏免除了分数钱,还撤销了硝碱局。没多久,他又升迁为侍中。
元至元元年冬天,他被任命为参知政事,负责山东地区的行政事务。他用银子赎回了二百多户被俘的百姓,那些不能回去的,他就让他们出家当和尚,还给他们建了寺庙居住。李璮叛乱的时候,山东有很多老百姓被抓走,张惠到了之后,立刻在军队里搜查,把他们都放了。他还上奏朝廷,选拔好官吏,裁撤冗员,减轻百姓的负担。后来,他又升迁为制国用司副使。
制国用司改成尚书省后,他又被任命为参知政事,之后升任中书左丞,再升任右丞。伯颜率领军队攻打南宋,元朝至元十二年夏天,朝廷命令张惠负责军队的粮草供应,江淮地区的钱粮都由他负责。至元十三年春天,南宋投降,伯颜命令张惠和参知政事阿剌罕等人进城,清点府库的账目和物资,收缴太庙和景灵宫的礼乐器物、册宝、郊天仪仗。
江南地区有三十万户人家被征为工匠,张惠从中挑选了只有十多万户真正有技艺的人,其余的都奏请朝廷让他们回家务农。伯颜让宋朝皇帝北上,让张惠留守江南。张惠不等命令就擅自打开了府库的封条,伯颜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朝廷,朝廷就派左丞相阿术和平章政事阿塔海来质问他,把他召回京城。
至元二十年,他被任命为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负责扬州地区的行政事务。至元二十二年,他回到朝廷,再次被任命为平章政事,负责杭州地区的行政事务。他在无锡去世,享年六十二岁。张惠当官的地方,都有很好的口碑,但他晚年因为仕途的沉浮,也受到了一些非议。他的儿子叫遵诲。
刘好礼,字敬之,是河南开封祥符人。他爸爸叫仲泽,在金朝做过大理寺评事,后来被遥授为许州同知,于是举家搬到了保定府完州。刘好礼从小就有志气,喜欢读书,而且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元宪宗时期,他被廉访府请去当参议。乙卯年,他又调任永兴府达鲁花赤。
元世祖至元元年,因为侍仪廉希逸的推荐,他被召见皇上。刘好礼向皇帝提出了几条关于选拔人才的建议,皇上很满意。五年后,他又上书建议皇上说:“所有各部门的奏章,都应该先给皇太子过目,让他学习处理政务,这有利于国家和百姓。陕西是重要的战略地区,应该派皇子或诸王去镇守。修建京城的时候,应该给市民们分一些地。选拔官员的标准,不应该只限于中统三年之前的,之后的人才也要考虑。”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并下令中书省执行。
七年后,刘好礼升迁为益兰州等五个部门的断事官,这相当于古代的都护,负责管理益兰地区。益兰离京城有九千多里,当地百姓不懂烧制陶器,河里也没有船只航行。刘好礼就请求朝廷派工匠过去,教当地百姓这些技术,直到现在,当地百姓还受益于此。有人建议说,可以对盐和酒征税来补充经费,刘好礼说:“朝廷设置官员是为了安抚边远地区,怎么能去剥夺他们的利益呢!” 那些提议征税的人,都羞愧地服气了。
十年前,北方好些个王爷造反了,我爹(指“好礼”)当时在军队里,差点儿没命。还好他为人厚道,跟那些反贼将领好好说话,才被放了。
十六年春天,那个造反的王爷把爹叫到欠欠州,跟他说:“皇上不信任我,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我爹说:“皇上没怀疑你。要真怀疑你,会把你叫到京城来吗?叫来了还会放你回去吗?”
十七年春天,我爹带着人马跑到了另一个地方,在那儿等着军队来接应。结果碰上了叛军的队伍,逼得他不得不翻过雪峨岭往西跑。我爹自己心里明白,要是继续往西跑,就回不来了。于是他就用衣服贿赂了叛军的一个千户,这才得以从铁壁山口往东走,抄小路往南跑了几天,跟着他的人马将近一千人都到了。半路上粮食吃光了,就靠打猎充饥。七月,到了菊海,终于和朝廷的戍兵接上了头,坐上驿站的车辆到了昌州。见了皇上,皇上赏了他饭菜和钱。
十八年,我爹被封为嘉议大夫、澧州路总管。十九年,他进京做了刑部尚书,没多久又调到礼部,后来又调到吏部。我爹曾经向中书省建议说:“大象力气最大,皇上往返两京,坐大象出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算跟着的人很多,也来不及啊!”没过多久,就真有大象受惊了,差点儿伤着跟在后面的人。二十一年,他又被外放到北京路做总管。后来他又回到京城,做了户部尚书。二十五年六月,我爹去世了,享年六十二岁。
我哥哥(指“子晸”),当上了河西陇右道肃政廉访使。
王国昌是胶州高密人,一开始当胶州的千户。中统元年,他进京朝见元世祖忽必烈。皇上觉得他很有本事,就把他升职成左武卫亲军千户,还给了他金符,经常召见他询问军事方面的事。王国昌回答得非常详细周到,皇上很高兴,赏赐了他白银和锦袍。
至元五年,有人向皇上上奏说,高丽境内的黑山海道离宋朝的边界很近。皇上就派王国昌去查看。王国昌出海航行了上千里的路程,海上的风浪非常大,随行的人都害怕了,劝他回去。但是王国昌一点儿也不慌张,平静地说:“我奉了皇上的命令,事情还没完成就回去,这合适吗?” 于是他坚持到达了黑山,然后才回来。皇上召见他,慰劳了他一番。当时,东夷各部都归顺了元朝,只有日本没有接受元朝的统治。皇上知道隋朝的时候日本和中国有过交往,就派使者带着皇上的威严和恩德去劝说日本,并让王国昌带兵护送使者,路上要经过高丽。当时高丽有个叛臣占据了珍岛城,皇上就命令王国昌和经略使印突、史枢等人一起攻打,把叛臣给拿下。
至元八年,元朝再次派使者去日本,皇上就命令王国昌驻扎在高丽的义安郡,作为支援。那年冬天十月,王国昌在军中去世了。他的儿子王国昌继承了他的爵位。
王国昌的儿子王国通,一开始继承他父亲的爵位,当上了左卫亲军千户。至元十二年,他跟随军队攻打宋朝,渡过长江,驻扎在鄂州。当时潭州城没有投降,军队包围了这座城。王国通带领他的一千士兵,攻破了潭州的栅栏,宋军逃跑了,王国通带领士兵追击,杀死了很多宋军,俘获了很多战利品。因为这次战功,他被提升为武节将军。后来他又参与攻打静江,并攻占了静江。至元十四年,他被改任为侍卫亲军千户。
第二年,王国通给皇上上奏,说南方已经平定,但是北方边境还不安定,请求在和林屯田,带领他手下的士兵为国家效力。皇上慰劳了他,并批准了他的请求。他后来参与了金山之战,打败了敌军,俘获了大量的战俘和牲畜,被提升为显武将军,还被赐予了金虎符,升任佥左卫亲军都指挥使。他还参与了讨伐叛王乃颜的战役,被提升为副都指挥使。第二年,他在瓜州、沙州等地屯田,被晋升为明威将军。武宗即位后,命令王国通统领京城的卫兵。枢密院又奏请让王国通代理左丞,统领各卫的屯田士兵。不久,他又被提升为屯储卫亲军都指挥使,镇守海口。后来因为生病去世了。
他的儿子燕出不花继承了他的爵位,被封为武德将军、左卫亲军副都指挥使。
姜彧,字文卿,是山东莱阳人。他父亲姜椿,为了躲避战乱,投奔到了济南的张荣那里,后来就在济南安家了。姜彧从小就聪明好学,张荣担任济南知府时,就把他招到幕府当幕僚,后来升迁为左右司知事,又升任郎中,最后当上了参议官。
中统二年,姜彧和张荣的孙子张宏一起进京,上奏说益都李璮的反叛迹象已经很明显了,应该在他起兵之前就采取措施制止,但奏疏没有得到采纳。第二年春天,李璮果然造反了。当时各郡县都没有做好军事准备,李璮很快就攻占了济南。姜彧丢下家业跟随张荣,招集溃散的军队。他们迎接诸王哈必赤的军队前来讨伐李璮。
到了秋天七月,抓到了李璮军队的俘虏,俘虏说城里的粮食已经吃光了,形势危急。姜彧就趁着夜黑请见诸王,说:“我听说您在辞行的时候,皇上当面下诏说:‘发兵诛杀李璮就行了,不要波及无辜百姓。’现在城池眼看就要被攻破了,您应该赶紧告诉将领们分别守卫城门,不要让士兵们放纵抢掠,不然城里的人就一个都活不下来了!”诸王问他:“你说城池要破,你是算命先生吗?”姜彧回答说:“我是根据形势推断的,如果等到城池破了再告诉您,那就太晚了。”诸王这才明白过来。
第二天,李璮的军队打开城门投降了,诸王命令军队,谁敢进入城内就按军法处置,李璮被俘,城里的人也都安然无恙。姜彧因为立功被授予大都督府参议,后来又改任滨州知州。当时行营的士兵很多都侵占百姓的田地作为牧场,放牛马践踏百姓的庄稼和桑树枣树,姜彧向中书省反映了这个情况,中书省派官员划定界限,并且抓捕那些强横凶狠、不守法的人加以惩处。他还号召百姓种植桑树,一年多以后,新栽的桑树遍布田野,人们都称这些桑树为“太守桑”。
后来他升任东平府判官,百姓都拦着请求他留下,甚至马都走不动了。至元五年,朝廷召他担任治书侍御史,后来外放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使,朝廷还赐给他金虎符,又改任信州路总管。此后他多次升迁,担任过陕西汉中、河东山西道提刑按察使,最后升任行台御史中丞。后来因为年老体弱,他就回到济南养老。不久后,他又被提升为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使。至元三十年二月,他因病去世,享年七十六岁。他的儿子叫姜迪吉。
张础,字可用,祖上是渤海人。金朝快完蛋的时候,他曾祖父张琛搬到了燕京的通州。他爷爷张伯达跟着忽都忽那颜打仗,收复了燕京和蓟州的地盘。金朝守将蒲察七斤投降后,忽都忽那颜任命张伯达当通州节度判官,后来还让他做了通州知州。他爹张范在真定当劝农官,所以他们家就住在真定了。张础从小学习儒家经典,在丙辰年,被平章政事廉希宪推荐给了元世祖忽必烈(当时还是皇子)。当时真定是诸王阿里不哥的地盘,阿里不哥因为张础没巴结他,心里很不爽,就派人跟忽必烈告状说:“张础是我地盘上的人,应该归我管。”忽必烈就派人回话说:“兄弟之间亲如一家,哪有什么你我的?再说我现在正忙着打宋朝呢,像张础这样的人才,正是我需要倚重的,等天下太平了,再把他送回去。”
己未年,张础跟着忽必烈去打宋朝,所有征调军队和发布文书的事儿,都是他经手的。中统元年,元朝设立中书省,张础被任命为中书省左右司的负责人,后来又外放去彰德路当拘榷官,之后又回到朝廷当三部员外郎,还被赐予金符,升任平阳路同知转运使,接着又调任献州知州,东平府同知,最后又调任威州知州。有一次,有个妇女骑驴进城,一个官府里暗赤家的奴仆,竟然用弓箭射中妇女,把她射下驴来,然后这奴仆就躲回暗赤家里了。张础打算把这事儿上报,暗赤害怕了,赶紧把奴仆交出来,按律法处置。
至元十四年,元朝设立了诸道提刑按察司,张础被任命为江南浙西道提刑按察副使,还佩带金符。当时浙西宣慰使失里贪赃枉法,强抢百姓当奴隶,张础弹劾罢免了他。后来遂安县的百姓聚众闹事,占据险要地势造反,元朝就命令张础和浙西道宣慰使刘宣带兵去平乱。刘宣就想立刻带兵进攻,张础说:“江南刚归附元朝,有些地方官吏可能管理不善,应该先派人去劝说他们,尽量避免流血冲突。”刘宣不同意,张础说:“如果劝说不管用,再杀他们也不迟。”于是就派人去劝说,结果那些造反的人自己捆绑起来投降了,张础就放了他们,刘宣这才佩服张础。张础后来升任岭南广西道提刑按察使。广西宣慰使也里脱贪污民财,张础查办了他的罪行。之后,张础又升任岭北湖南道提刑按察副使,被任命为宾州路总管,但他没去赴任,改任国子祭酒,后来又外放到安丰路当总管。元朝至元三十一年,张础在任上去世,享年六十三岁。朝廷追赠他昭文馆大学士、正奉大夫的官衔,封他为清河郡公,谥号文敏。他的儿子张淑,在卫辉路当推官。
吕掞,字伯充,是河南人。他家祖上七代之前的吕公绪,跟宋朝的丞相吕公著是堂兄弟。他爷爷吕庭,金朝末年为了躲避战乱,离开了家乡。他爸爸吕佑,后来归顺了朝廷,一开始在军队里当兵,后来调动到北方各郡,最后到了关中地区定居。
廉希宪在京兆府当宣抚使的时候,聘请许衡来教书育人,吕掞就跟着许衡学习。后来许衡当了国子监祭酒,还推荐吕掞当他的伴读,辅助他教育学生,吕掞在这方面贡献很大。元朝至元十三年,吕掞被提升为陕西道按察司知事。还没等他上任,就听说宋朝降将说襄阳、汉中地区刚投降,民心还不稳定,有个叫吕子开的人,以前是襄阳制置司的参谋官,现在退居鄂州,这个人非常了解宋朝的情况,应该征召他来用。朝廷正想派人去请他,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有人说吕子开以前的名字叫吕伟,金朝乱的时候逃到宋朝,改名叫吕文蔚,字子开,是吕掞的堂叔,建议派吕掞去。当时江淮地区的军队还没完全平定,吕掞听说后,很爽快地请求前往。吕子开进京朝见后,提出了安抚襄阳、汉中的策略,朝廷下诏任命他为翰林直学士,但他没接受。至元十四年,吕掞被任命为四川行枢密院都事。当时宋朝的制置使张珏守着重庆,安抚使王立守着合州,朝廷命令枢密院派兵攻打他们。
李德辉在成都担任西院事,抓到了王立派来的侦察兵张郃等人,打算杀了他们。吕掞说:“他们之所以不投降,是因为以前曾经抗命,现在城池投降了,他们害怕被杀。现在应该释放张郃等人,让他们回去劝说王立投降。”没过多久,王立果然派张郃等人带着蜡书到了成都,李德辉请求跟东院一起接受王立的投降。后来王立没有按时来,李德辉擅自做主,任命王立继续担任安抚使,管理合州,还开仓放粮救济百姓,禁止抢劫掠夺。泸州、叙州、崇庆府、播州、夔州、万州等郡听说后,纷纷前来纳贡。巴蜀地区的百姓感激吕掞和李德辉的恩德,都为他们立庙祭祀。东院因为自己没有功劳而感到羞愧,就诬陷李德辉越境邀功,把王立关押在长安的监狱里,准备杀了他。
吕掞恰好因为公务来到京城,他立即告诉了许衡。许衡又把这件事告诉了留守贺仁杰,贺仁杰奏请朝廷释放王立,还赐给他金虎符,让他继续担任原来的官职。吕掞也因为平定四川的功劳,被朝廷赐予金织衣、弓箭、马鞍、马勒和白银,并被提升为奉训大夫、四川行省左右司郎中。至元十九年,吕掞被调任同知顺庆路总管府事,因为生病而辞官。至元二十年,朝廷征召他担任国子监司业,但他因为守孝而推辞了。至元三十年,吕掞被任命为华州知州,他劝课农桑,兴办学校,取得了显著的成效,他离任的时候,百姓都争着挽留他。
大德年间,河东、关陇地区发生了地震,震了好几个月没停。我跟集贤学士萧渼一起,各自写了好几千字的文章探讨地震的原因,还写信给朝廷,提出救灾和避免灾害的办法。
仁宗皇帝登基后,召我当了翰林侍读学士。当时朝廷正讨论科举考试制度,我说:“科举考试应该注重经书理解和品德修养,踏实肯干,不要华而不实。这样才能选拔有真才实学的士人,国家才能真正走向太平。”没多久我就退休了。延祐元年,朝廷派人用驿站快马把我送回关中老家。十二月,我病死了,享年七十八岁。朝廷追赠我陕西行省参知政事,追封东平郡公,谥号文穆。
我有三个儿子:杲、果、桢,他们都做了官。孙子鲁,当上了济宁路总管。
再说说我族弟谭资荣,字茂卿,是德兴怀来(今河北怀来)人。他为人厚道,话不多,但挺爱读书,在金朝当过县令。己卯年(公元1239年),河朔地区回到元朝版图,资荣带领大家归顺元朝。元朝的主帅听说过他的名声,当天就用金符任命他为元帅左都监,但他还是继续当县令。后来他跟随军队出征,因为立功被赏赐了金虎符,升任行元帅府事,又让他的弟弟资用代替他当元帅左监军。壬辰年(公元1242年),资荣跟随军队攻打汴梁立下战功。之后,他让资用顶替自己,就回家种田读书去了,打算安安静静地过退休生活,那时他才四十岁。他有俩儿子:一个叫澄,一个叫山阜。
张澄这个人啊,读书好,国语也学得好,当县令的时候,做了不少好事。元世祖还是藩王的时候,张澄就见过他,世祖觉得他举止稳重,就让他留在藩府里做事,还直接称呼官职,不直呼其名,并且让他的弟弟张山阜替他当县令。要是朝廷派人出使,肯定带着张澄一起去。中统元年,朝廷下诏书夸奖他,任命他为怀孟路总管。第二年,他进京朝见,皇上赏赐了他金符。四年后,又换成了虎符。他当官的时候,审理案件迅速果断,还教老百姓努力耕田,重视农业生产。后来他升任彰德府同知,又升任河南路总管,兼任府尹。第二年,他父亲去世,他回家奔丧。朝廷的中书省不同意他守孝期满再上任,直接奏请皇上让他复职。之后,他又当了司农少卿,后来又升任陕西四川提刑按察使。一年多后,西南的夷族罗罗斯归顺了朝廷,皇上觉得张澄文武双全,可以去安抚新归顺的国家,就任命他为副都元帅、同知宣慰使司事。到了那里,他跟夷族人说:“大元朝对谁都一视同仁,不管远近,特地派我来当大帅,安抚招降你们,是为了抵御外敌入侵,可不是来向你们索取财物!”夷族人听了都很高兴。不久,张澄就因病去世了。
他的儿子张克修,在东宫侍奉过裕宗皇帝,后来出任江南湖北、河北河南、陕西汉中三道提刑按察使。张澄有三个孙子:张忠、张质、张文。
王恽,字仲谋,是卫州汲县人。他曾祖是王经,祖父是王宇,在金朝做过官,官职是敦武校尉。他父亲王天铎,金朝正大年间,因为精通律法,在科举考试中名列第一,后来做到户部主事。王恽很有才能,为人正直,喜欢学习,擅长写作,跟东鲁王博文、渤海王旭齐名。史天泽带兵攻打南宋,路过卫州,一见到王恽就以宾客之礼相待。中统元年,左丞姚枢去东平宣抚,聘请王恽当详议官。当时朝廷各部门刚建立,命令各路推荐一个精通理财的儒吏到京城,王恽被选拔到京城,上书论述当时的政事,他和渤海人周正一起被提拔为中书省详定官。第二年春天,他升任翰林修撰、同知制诰,兼任国史院编修,不久又兼任中书省左右司都事。他主管钱粮,选拔人才,议定典礼,考订制度,样样都很擅长,同僚们都很佩服他。
元至元五年,皇上建立了御史台,我被任命为监察御史,第一个上任。我秉公办事,敢于直言,上奏弹劾的章奏多达一百五十多篇。当时主管水利的刘晸,结交权贵,专权跋扈,贪污了四十多万石官粮。我揭露了他的罪行,把他贪污受贿的事实抖搂了出来,惹得那些权贵们对我怒目而视。我还上奏说:“刘晸监修太庙工程完工后,皇上特地给他升官加赏,可才几年时间,太庙的梁柱就朽烂了,这可是大不敬的事,应该依法惩处他!” 结果,刘晸竟然忧惧而死。
我的任期满了,陈天祐和雷膺两位大人向朝廷推荐了我。至元九年,我被授予承直郎、平阳路总管府判官的职务。早些时候,绛州太平县有个姓陈的,杀了他哥哥,还花钱贿赂官府想拖延案子,牵连逮捕的人竟然有三百多,五年都没审理完。朝廷派我审理这个案子,我一审问就查清了真相,把所有被捕的人都放了。那段时间绛州久旱无雨,就在我审理完案子的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
至元十三年,奉命去河南主持儒士考试。十四年,我被任命为翰林待制,又升任朝列大夫、河南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后来改任其他道,又调任燕南河北道,巡察各郡,罢免了很多贪污的官员。至元十八年,我被任命为中议大夫、行御史台治书侍御史,但我没有赴任。
太子裕宗在东宫的时候,我献上了我写的《承华事略》一书,这本书的章节分别叫做:广孝、立爱、端本、进学、择术、谨习、听政、达聪、抚军、崇儒、亲贤、去邪、纳诲、几谏、从谏、推恩、尚俭、戒逸、知贤、审官,一共二十篇。裕宗太子看过之后,看到书中提到汉成帝不废驰道,唐肃宗改穿绛纱为朱明服的例子,非常高兴,说:“如果我遇到这种事,我也会这样做。” 他还看到书中记载邢峙阻止齐太子吃邪蒿的故事,就问侍臣:“仅仅是菜的名字,就能邪恶化人吗?”詹事丞张九思在一旁回答说:“正臣防微杜渐,这是理所当然的。”太子很欣赏他的话,赐酒安慰他。太子还让皇孙们传阅这本书,称赞这本书有很多益处。
十九年春天,他升任山东西道提刑按察副使,当了一年的官,因为生病就回老家了。
二十二年春天,他又被朝廷召回,担任左司郎中。当时,右丞卢世荣靠着搜刮民脂民膏而升官,多次邀请他一起做事,但他都没去。有人问他原因,他就说:“能力小却承担大的责任,剥削百姓来满足私欲,我还没听说过能善终的。离得远远的我都怕受到牵连,更何况是和他走近呢!”后来,卢世荣果然失败了,大家都佩服他的远见卓识。
二十六年,他被任命为少中大夫、福建闽海道提刑按察使。上任后,他罢免了数十个贪污腐败的官员;审查那些被冤枉关押的囚犯,为他们平反昭雪,释放他们;他还规定驻军士兵不准住在老百姓家里,并为他们建造营房居住。他总是说治理的根本在于选拔人才,于是向朝廷上奏说:“福建管辖的郡县有五十多个,连绵的山脉,靠着大海,是真正的边疆重地。但是百姓的民风轻浮善变,自从平定叛乱以来,官员贪污残暴,所以山贼常常聚集起来,愚昧的百姓也跟着他们,抢劫村庄,官兵去讨伐,又加重了百姓的负担,这根本不是朝廷一心为民的本意啊!现在虽然不能个个都挑选合适的县令,但行省的官员,比如平章、左丞等职位还空缺着,应该特别挑选那些声望很高、深受皇上信任、文治可以安抚百姓、武力可以抵御外敌的人来担任,让他们去稳定局面,这样才能指望社会安定。”
当时,行省正在讨伐剧贼钟明亮,但一直没有取得战果,他又上书陈述利害关系说:“福建归附的百姓几百万户,黄华起义的时候,损失了四五成。现在这个剧贼比黄华起义还要凶残,怎么能用普通的盗贼来看待他呢?更何况他的地盘有险峻的山川河流,东打西逃,神出鬼没,招降不了,攻打不下,应该挑选精兵强将,明确号令,专门委派一位重臣统领,用计策来讨伐他,让他力量耗尽,这样才能取得胜利。”
话说这老先生,二十八岁那年,被朝廷召到京城去了。第二年春天,他在柳林行宫见到了皇帝,然后就递上了一万多字的奏章,把当时国家大事的各种问题都痛痛快快地说了个遍。 皇帝一看,这人才不错,就给他封了个翰林学士,还加了个嘉议大夫的头衔。
后来成宗皇帝登基了,他又献上了一部十五篇的《守成书鉴》,里面说的那些道理,全都是从经书里引出来的。元贞元年,他又升官了,成了通议大夫,还兼着知制诰和同修国史的职务。皇帝还让他负责修撰《世祖实录》,他还顺便编了一部六卷本的《圣训》献给皇帝。大德元年,他的官职又升了,成了中奉大夫。两年后,皇帝还赏了他一万贯钱呢!
这老先生年纪大了,就想着退休,回家享享清福,可皇帝不答应。过了五年,他又再次上书请求退休,皇帝这次终于同意了,不过为了让他安心养老,就给他儿子安排了个卫州推官的职位,还把他的孙子安排进了秘书省当郎中。 大德八年六月,老先生去世了。皇帝追赠他翰林学士承旨、资善大夫的官衔,还追封他为太原郡公,谥号文定。
他一生写了不少书,像什么《相鉴》五十卷、《汲郡志》十五卷、《承华事略》《中堂事记》《乌台笔补》《玉堂嘉话》,还有好多诗文,加起来一共有一百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