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罗啊,那是高丽的属国。元世祖皇帝把耽罗看作是南宋和日本之间重要的战略要地,所以一直很重视它。元朝至元六年七月,他派出了明威将军都统领脱脱儿、武德将军统领王国昌、武略将军副统领刘杰去耽罗一带查看道路情况,还下令让高丽国王王禃派官员引导他们。那时候,高丽叛贼林衍的余党金通精逃到了耽罗。
到了至元九年,元朝的中书省和枢密院的大臣们讨论说:“如果我们先去对付日本,还没摸清他们的态度,万一事后找借口推脱,那就麻烦了。不如先平定耽罗,然后再观察日本的反应,再慢慢决定下一步怎么办。况且,耽罗国王以前还来朝见过我们,现在叛贼赶走了他们的国王,占据了耽罗的城池作乱,我们出兵讨伐他们,这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在至元十年正月,元朝就命令经略使忻都、史枢和洪茶丘等人率领大小船只一百零八艘,去讨伐耽罗的叛贼。到了六月,耽罗就被平定了。元朝在耽罗设立了耽罗国招讨司,驻扎了1700名边防士兵。耽罗每年要进贡一百匹毛布。后来,招讨司改成了军民都达鲁花赤总管府,再后来又改成了军民安抚司。
到了至元三十一年,高丽国王上奏说,耽罗自古以来就是高丽的属国;林衍的叛乱平定后,当时的招讨副使尹邦宝想方设法让耽罗直接归属朝廷,请求元朝恢复原状。元朝皇帝说:“这都是小事,让耽罗再回到高丽管辖下吧。” 从此,耽罗又重新成为了高丽的属国。
日本在东海的东边,以前叫倭奴国,据说他们不喜欢原来的名字,所以改名叫日本,因为他们的国家靠近太阳升起的地方。 具体疆域、国王世系和风土人情,你们可以去查查《宋史》里关于日本的记载。日本离中国很远,隔着大海,从后汉到魏晋南北朝、隋朝,他们都来进贡过。唐朝的永徽、显庆、长安、开元、天宝、上元、贞元、元和、开成这些年,日本都派使者来朝贡。
宋朝雍熙元年,有个日本和尚叫暐然,带着五六个徒弟漂洋过海来到中国,进贡了一些东西,还献上了十多件铜器。暐然很擅长写隶书,但是不会说汉语。我们问他日本的风土人情,他就写字回答,说日本有五经、佛经和白居易的集子七十卷。暐然回去后,后来来的日本人,一个是叫滕木吉的,一个是叫寂照的和尚。寂照认识字,写字写得特别好。到了宋神宗熙宁年间以后,日本一直都有进贡,来的都是和尚。
元朝世祖忽必烈在至元二年的时候,听高丽人赵彝他们说可以和日本通商,就开始选派使者。三年八月,元朝任命兵部侍郎黑的拿着虎符,当正使;礼部侍郎殷弘拿着金符,当副使;他们带着国书出使日本。国书上写着:
大蒙古国皇帝致书日本国王:自古以来,即使是疆界相邻的小国,也应该注重讲信用,保持友好关系。更何况我们大蒙古国祖先受天命统治天下,疆域辽阔,很多远方异域的国家都敬畏我们的威严,归顺于我们,这数都数不清。我即位以后,看到高丽百姓长期遭受战乱的痛苦,就下令停止战争,把他们的土地还给他们,恢复他们的生机。高丽的君臣都很感激,来朝贡,虽然是君臣关系,却像父子一样亲密。我想你们日本也应该知道这件事。高丽是我们大蒙古国的东部藩属国,日本离高丽很近,建国以来也时常和中国往来,可是直到现在,你们却没派使者来表示友好。我担心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意思,所以特地派使者送信给你们,表达我的愿望,希望从今以后,我们两国能够互通信息,友好相处。圣人把天下都看作自己的家,如果彼此不通好,怎么能算是一个家呢?如果动用武力,谁又能从中获益呢?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
话说,之前派黑哥去高丽,高丽国王王禃接到皇帝的命令,派枢密院副使宋君斐和礼部侍郎金赞他们带着诏书把黑哥送去日本,结果没成行就回来了。
过了四年,六月的时候,皇帝觉得王禃找的借口太牵强,就让他把使者送回来,然后又派黑哥去高丽跟王禃说明情况,把日本的事全权交给他处理,必须得把事情办妥才行。王禃觉得海路太危险,怕委屈了皇帝派来的使者,九月,就派他手下的起居舍人潘阜他们带着书信去了日本。他们在日本待了六个月,也没能搞清楚情况就回来了。
五年九月,皇帝又命令黑哥和弘复带着书信前往日本,到了对马岛,日本人拒绝接受,还抓了他们的塔二郎和弥二郎两个人。六年六月,皇帝派高丽人金有成把被抓的人送回来,并让中书省给高丽发文,但高丽也没回复。金有成在高丽太宰府守护所待了很久。十二月,皇帝又派秘书监赵良弼出使日本。
皇帝写信说:“我听说,天下都是王土,高丽和我们大宋是一家人,你们又是我们的近邻,所以我们多次派使者去修好关系,但你们边境官员却阻拦使者,不让通关。之前被你们抓的两个人,我已经下令安抚他们,并让他们带信回去,但之后就一点消息也没有了。后来我们想再次联络,碰巧高丽权臣林衍造反,所以这事儿就没办成。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们才没派使者来?或者使者已经出发了,半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这些都不得而知。如果不是这样,日本素来以礼仪之邦著称,你们国王和大臣们怎么会故意不理会呢?最近我们已经平定了林衍的叛乱,恢复了国王的职位,安定了百姓,所以特地派少中大夫秘书监赵良弼作为使者,带着书信前往贵国。如果你们能立即派使者和我们一起回来,增进两国友好关系,那可是国家的大好事。如果你们犹豫不决,甚至动用武力,那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们国王好好考虑一下吧!”
赵良弼准备出发前,请求朝廷确定他和日本国王会面的礼仪。朝廷讨论后认为,高丽和日本国与国之间的等级和礼仪还没确定,所以没法制定具体的礼仪。皇帝同意了这个说法。
公元1277年12月,皇帝下令让高丽国王王禃派国家使臣赵良弼去跟日本搞好关系,并且一定要确保使臣能顺利到达。同时,还派忽林失、王国昌、洪茶丘三位将军带兵护送他们到海边,等使臣回来后再让他们在金州等地驻扎。
到了公元1278年6月,负责跟日本沟通的曹介升等人上奏说:“高丽带使臣走的路太绕了,其实有条近路,要是赶上好风,半天就能到。如果只是派使臣去,我们不敢一起走;但如果要出兵征讨,我们就愿意带路。”皇帝说:“这事儿得好好想想。” 9月份,高丽国王王禃派他们国家的通事(翻译官)兼将领徐称带赵良弼去日本。日本也派了个叫弥四郎的人来中国朝见皇帝,皇帝还设宴款待他,然后送他回去了。
公元1279年2月,枢密院的官员们报告说:“奉命出使日本的赵良弼派书状官张铎来送信,信上说,去年九月,他和日本弥四郎等人到了太宰府西边的守护所。守护所的人说,以前被高丽给骗了,高丽老说大国要来打仗;没想到咱们皇帝仁慈爱民,不喜欢杀戮,先派使者送去国书。但是,他们说王京离这儿还远,想先派人回去报信。” 所以赵良弼就派张铎和另外25个使者来京城求见皇帝。皇帝怀疑这是高丽国王指使的,觉得守护所的人是在诈骗。皇帝就让翰林承旨和礼霍孙去问姚枢、许衡他们,他们都说:“皇上您判断得对!他们怕我们出兵,所以派这些人来探探我们的虚实呢。咱们应该表现得宽厚仁慈,而且不应该让他们进宫见您。”皇帝听了他们的意见。 同一个月,高丽国王王禃给日本写信。5月份,他又写了一封信,要求日本一定要跟大朝(指中国)搞好关系,但都没得到回复。
公元1280年6月,赵良弼再次出使日本,到了太宰府就回来了。
公元1274年三月,元朝皇帝命令凤州经略使忻都和高丽军民总管洪茶丘,准备一千艘大型战船、三百艘轻便快速的拔都鲁船和三百艘负责运水的船,一共九百艘船,载着一万五千名士兵,计划在七月出征日本。
结果呢,到了当年十月,大军终于到了日本,还打赢了仗。但是,咱们军队纪律散漫,箭也射光了,最后只能抢掠一番就灰溜溜地回国了。
到了公元1275年二月,元朝派出了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侍郎何文著和计议官撒都鲁丁出使日本,再次递交国书,可还是没得到回应。
又过了几年,到公元1277年,日本居然派商人来用金子换我们的铜钱,元朝就答应了。
没想到,到了公元1279年二月,日本竟然杀了我们的使臣杜世忠等人!这可把征东元帅忻都和洪茶丘气坏了,他们请求亲自带兵去讨伐日本,但是朝廷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决定暂时缓一缓。
到了五月,元朝召见了范文虎,商讨征讨日本的事宜。八月,朝廷开始招募士兵,准备再次出兵征讨日本。
元朝至元十八年正月,皇帝下令让日本行省右丞相阿剌罕、右丞范文虎,还有忻都、洪茶丘等人率领十万人马去征讨日本。
二月,将领们都来向皇帝辞行。皇帝特别叮嘱说:“一开始是因为日本派使者来,所以朝廷也派使者去日本,结果日本扣留了我们的使者,所以才让你们去征讨。我听说汉人的说法,攻打别人的国家,是为了得到百姓和土地,如果把百姓都杀光了,光得到土地有什么用呢?还有一件事我特别担心,就是怕你们之间不团结。如果日本人来了,跟你们谈判,一定要齐心协力,步调一致地回答他们。”
五月,日本行省参议裴国佐等人上奏说:“我们行省的右丞相阿剌罕、范文虎和李左丞,之前跟忻都、洪茶丘一起进京。当时院里的官员们商量决定,先让水军到达高丽的金州,和忻都、洪茶丘的军队会合,然后再一起进攻日本。后来又觉得风水不好,又重新决定在一岐岛会合。今年三月,有几艘日本船因为风浪漂到我们这里来了,我们让他们的船工画了地图,发现太宰府西边有个平户岛,四面环水,可以停泊军舰。这个岛日本人并没有设防,如果直接去占领这个岛,派人坐船去一岐岛把忻都、洪茶丘叫来会合,然后进攻,这样比较有利。”皇帝说:“这些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阿剌罕他们肯定清楚,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六月,阿剌罕因为生病不能出征,就让阿塔海代替他担任军事统帅。八月,军队还没跟敌人交战,就全军覆没了。后来回来的士兵说:“到了日本,本来想攻打太宰府,结果遭遇暴风雨,船只被毁坏,还想继续作战,但是万户厉德彪、招讨王国佐、水手总管陆文政等人不服从指挥,竟然逃跑了。剩下的军队到了合浦,就解散了,让士兵们都回家了。”没过多久,一些溃兵从阊门逃回来,说:“官军六月出海,七月到了平户岛,又搬到了五龙山。八月一日,暴风雨毁坏了船只。五日,范文虎等将领各自挑选坚固好的船只逃跑了,把十多万士兵丢弃在山下。大家推举一个叫张百户的当首领,叫他张总管,听他指挥。他们正砍伐树木造船准备回去的时候,七日,日本人来进攻,大家都战死了。剩下的两三万人被日本人俘虏了。九日,到了八角岛,日本人把蒙古人、高丽人和汉人都杀死了,说是新归附的军队是唐人,没有杀他们,而是把他们当奴隶。那些从阊门逃回来的士兵就是这种情况。”原来是因为行省官员们意见不合,所以才都丢下军队逃跑了。过了很久,莫青和吴万五也逃回来了,十万大军,最后只有三个人回来了。
话说二十年前,元世祖忽必烈任命阿塔海担任日本省丞相,让他和右丞相彻里帖木儿、左丞相刘二拔都儿一起招兵买马,造船修船,准备再次征讨日本。结果,淮西宣慰使昂吉儿站出来说老百姓太累了,请求皇上放弃这次战争。
过了两年,到了第二十一年,忽必烈又觉得日本人信奉佛教,就派王积翁和一位名叫如智的佛教僧人出使日本。没想到,船上居然有人不想去日本,他们合伙想要杀了王积翁,还好没成功,最终还是到了日本。
又过了两年,到了第二十三年的,忽必烈皇帝说:“日本从来没侵犯过我们,现在是交趾在犯边,咱们应该先把精力放在交趾,暂时搁置对日本的征讨计划。” 到了元成宗大德二年,江浙省平章政事也速答儿又提议出兵日本。皇帝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会慢慢考虑的。” 三年后,忽必烈又派了一个叫宁一山,被加封为妙慈弘济大师的僧人,让他跟着商船去日本访问,结果日本人压根儿就没来接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