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威是国王速浑察的儿子。他性格宽宏刚毅,为人厚重,不喝酒,也不怎么爱笑。他喜欢召集文武官员,听他们诵读经史,讨论古今治乱兴衰的道理,一说到忠臣直谏、良将克敌制胜的事迹,他就会激动地拍手称赞。所以,他在处理大事、决断大议的时候,说话总是恰到好处,很有分寸。

元世祖至元十一年,世祖皇帝命令相威统率速浑察、元统、弘吉剌等五个部落的军队,一起出兵攻打南宋。他们从正阳出发,攻占了安丰,又攻下了庐州、和州,接着攻打司空山,平定了野人原。军队到达安庆,渡过长江向东进攻,在润州与丞相伯颜的军队会合。然后分三路同时进攻,相威率领左路大军,参政董文炳担任副将,他部署将领,严格地规定军纪。江阴、华亭、澉浦、上海等地都闻风归顺,老百姓的生活也像往常一样平静有序。军队驻扎在盐官,伯颜的军队已经驻扎在临安城下,这时收到了宋朝小皇帝的投降书。相威于是把军队转移到瓜洲,与阿术的军队会合。到达扬州后,都统姜才率领两万兵马进攻扬子桥,结果被相威率领的将士们打败了。

至元十三年夏天,朝廷紧急召见相威。秋天,相威入朝觐见皇帝,受到了盛大的款待,并被嘉奖论功,授予金虎符,被任命为征西都元帅,还赏赐了弓箭、盔甲、马鞍,以及四匹上好的锦缎和一万贯钱,跟随他的将士们也都根据功劳大小分别受到了赏赐。当时亲王海都叛乱,朝廷命令相威率领汪总帅的军队去平定西部的叛乱。

十四年的时候,皇上任命我做了江南各道行台御史大夫。我就上奏说:“皇上您把我当作您的耳目,而我呢,就把监察御史和按察司当作我的耳目。如果这些人选不好,那我的耳目就先堵上了,老百姓的诉求怎么能传达到您那儿呢?”皇上很欣赏我的话,就命令御史台好好挑选人选。每次任命官员名单下来,我都要召集幕僚和御史们一起讨论这个人是否合适,如果大家意见不一致,认为这个人不行,我就直接弹劾把他撤掉。接着我又提出了十五条便民的措施,大概内容是:合并行省,精简冗官,整顿军队,收回官船,安置流民,录用旧官,严惩贪污受贿,把淮浙盐运司直接隶属于行省,把大司农和营田司并入宣慰司,审理案件不分南北,公田招佃户要减免租税,革除宋朝官吏的弊端。皇上都采纳了我的建议。

后来浙江东部发生了盗匪作乱,浙江西部的宣慰使昔里伯却滥用兵力,到处抢掠,连老百姓都抓,我就派御史商琥到钱塘江渡口去调查处理这件事,结果解救了数千人。昔里伯逃回京城,皇上就下令把他抓起来,押送到扬州受审。

十六年,我去京城朝见皇上,正好赶上左丞崔斌等人告发平章阿合马违法乱纪。皇上就下令让相威和枢密院知院博罗从开平快马加鞭地赶到大都,一起审问阿合马。阿合马装病不出,博罗想回去,相威就严厉地呵斥他说:“这是皇上的旨意,你敢擅自回去复命吗!”他强令抬着阿合马去面见皇上,当面指责他好几件事。审问完后,皇上下了赦免的旨意,还对相威说:“朕知道你不会顾及面子。”然后我就回到江南行台继续任职。十七年,皇上又下令让我去核查阿里海牙、忽都帖木儿等人俘获的三万二千多人口,并将他们全部释放为民。

十八年前,范文虎和李庭两位大人,带着十万大军出海去打倭寇。七天七夜才到竹岛,跟辽阳那边的军队会合。他们本来想先攻打太宰府,但犹豫着没动手。结果八月初一,突然刮起了台风,士兵死了六七成。皇帝大发雷霆,又派左丞相阿塔海去征讨。当时没人敢劝他。阿塔海很厉害,派人去跟皇帝说:“倭寇不交贡品,必须打,但不能操之过急。上次出兵时间紧,战船也不结实,已经失败了,这次得换个方法。现在应该先造好战船,训练好士兵,展示一下我们的实力,让倭寇害怕,做好准备。等上几年,让他们疲惫不堪的时候,出其不意,乘着大风迅速进攻,一举拿下,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皇帝这才消了气,取消了这次征讨。阿塔海还建议,既然皇太子已经任命为中书省官员,就应该让他负责军事,监国理政,并且选拔正直的人才辅佐他,设立詹事、宾客、谕德、赞善等官职,保护和辅助他,这样才能巩固皇室根基。皇帝觉得很有道理。

十九年,阿塔海又上奏说,他抓了一千八百户降民当奴隶。阿塔海说这是征讨的战利品。皇帝下令说:“如果是降民,就还给他们原来的官府;如果是征讨所得,就让御史台登记数量上报,然后根据功劳赏赐。” 阿塔海还说自己的功劳比伯颜还大,应该给他养老的田地。御史滕鲁瞻弹劾了他,阿塔海为自己辩解。皇帝下令派人去行省逮捕审问他。阿塔海说:“我身为臣子,岂敢欺骗皇上?滕御史有什么罪?”他立刻上奏,结果派去的人就回去了。

二十年,阿塔海因为生病请求进京朝见,进献了翻译的《资治通鉴》。皇帝就把它赏赐给了太子,在东宫讲学时阅读。后来,他被任命为江淮行省左丞相。第二年,他启程赴任。四月,在蠡州去世,享年四十四岁。皇帝听到消息后,非常悲伤惋惜。

他的儿子阿老瓦丁,做了南行台御史大夫;孙子脱欢,做了集贤大学士。

土土哈家族的祖先是武平北折连川按答罕山部族的人,后来从曲出地方搬到西北玉里伯里山,就以这个地方为姓氏,并把他们的国家叫做钦察。钦察离中国有三万多里,夏天夜晚特别短,太阳刚落下去就又出来了。曲出人唆末纳生了亦纳思,亦纳思世世代代都是钦察国的国王。

元太祖征讨蔑里乞的时候,蔑里乞的国王火都逃到了钦察,被亦纳思收留了。太祖派使者去跟亦纳思说:“你藏匿了我们丢失的射箭用的麋鹿,赶紧交出来,不然的话,灾祸就要降临到你们头上了!”亦纳思回答说:“逃脱的麻雀,在灌木丛中都能生存,我难道还不如草木吗?”太祖于是下令派兵讨伐他。那时候亦纳思已经老了,国内又大乱,亦纳思的儿子忽鲁速蛮就派使者向元太宗投降。而到了宪宗时期,朝廷已经派兵到达了钦察的边境,忽鲁速蛮的儿子班都察带着全族人投降了。班都察在征讨麦怯斯的时候立下了战功。他还率领一百名钦察士兵跟随世祖征讨大理,参与了伐宋战争,以勇猛闻名。他经常侍奉在皇帝身边,负责管理皇家的马匹和牲畜,每年都进贡马奶,这种马奶颜色清澈,味道鲜美,被称为“黑马乳”,因此他的部族也被称为哈剌赤。

土土哈是班都察的儿子。中统元年,父子俩跟随世祖北征,都因为立功而受到皇帝的赏赐。班都察去世后,土土哈继承了父亲的职位,负责宫廷宿卫。

宗王海都造反,世祖认为北方是国家的根本之地,就命令皇太子北平王率领诸王镇守北方。至元十四年,诸王脱脱木、失烈吉叛乱,他们到处抢掠,甚至抢走了祖宗们曾经使用的大帐。土土哈率兵讨伐他们,在纳兰不剌击败了他们的将领脱儿赤颜,并把被抢掠的各部族的人民都带了回来。应昌部族首领只儿瓦台也造反,脱脱木带兵去支援他,在半路上遇到了土土哈,双方即将开战,土土哈先抓获了脱脱木的几十个侦察兵,脱脱木于是就撤兵了,之后只儿瓦台被消灭。土土哈追击脱脱木等人到了秃兀剌河,追击了三天后才返回。不久又在斡欢河再次击败了他们,夺回了被抢走的大帐,并将各部族的人民送回了北平。

十五年,皇上命令我带一千钦察骑兵北上征战。咱们追击失烈吉,翻越了金山,抓住了扎忽台等人献给皇上。又打败了宽折哥等人,我身负重伤还拼死战斗,缴获了大量的羊、马和军需物资。回朝后,皇上把我叫到床边,亲自慰问我的伤势,赏赐了我金银酒器,还有银子一百两、金币九枚,以及一年四季的宴会、孙子穿的冠服一套、一只海东白鹘。皇上还把抢回来的大帐赏赐给我,并对我说:“祖宗的武帐,不是臣子可以使用的,因为你能把它夺回来,所以才赏赐给你。”皇上曾经下令:“把钦察人编入户籍,隶属于土土哈,每户给二千贯钱,每年还赏赐粮食和布匹,挑选其中勇敢的人,充实禁卫军。”

十九年,我被任命为昭勇大将军,同时担任太仆院同知。二十年,改任卫尉院同知,兼管群牧司。我请求把我的哈剌赤部队在京畿地区屯田,皇上就拨给了霸州文安县四百顷土地,又给了我八百个新归附宋朝的士兵,让我负责此事。

二十一年,皇上赏赐给我金虎符,还有金貂、裘帽、玉带各一件,一只海东青鹘,一块水硙(一块土地的名称),近郊二千亩田地,并把河东各路蒙古军子弟四千六百人划归到我的麾下。二十二年,我被任命为镇国上将军、枢密院副使。二十三年,设立了钦察亲军卫,我兼任都指挥使,可以任命我的宗族子弟和将领担任官职。

海都带兵打金山,朝廷就下令让朵儿朵怀将军去抵挡。

过了几年,宗王乃颜造反了,偷偷派人去联系也不干和胜剌哈,结果被土土哈抓了个正着,土土哈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报告给了朝廷。胜剌哈设宴邀请两位大将,朵儿朵怀正准备去赴宴,土土哈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就拦住了他,胜剌哈的计划没成功。没过多久,朝廷下令让胜剌哈进京,本来打算让他走东路,土土哈就跟北安王说:“他地盘在东边,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就是放虎归山啊!”于是就让他改走西路了。

后来听说也不干要造反,大家想先把这事儿报告朝廷,再出兵。土土哈说:“打仗讲究个速度,如果他真造反了,咱们出其不意,直接就能拿下他;要是不造反,咱们就按约定撤兵。”当天就出发了,马不停蹄地赶了七天七夜,过了秃兀剌河,在孛怯岭跟他们打了一仗,大获全胜,也不干只身逃跑了。

元世祖当年亲自去征讨乃颜的时候,听说这事儿,就派人让土土哈去收编剩下的叛军。土土哈沿着河往下走,遇到了叛王也铁哥的一万多骑兵,把他们打跑了,缴获了很多战马,还抓住了叛王哈儿鲁等人,把俘虏押送到皇帝行在的地方,把他们杀了。钦察、康里那些投降的叛军,都交给土土哈管,设立了哈剌鲁万户府,那些散落在安西各王部下的钦察人,也都归他统领。

这时候成宗皇帝带着皇孙在北方带兵,朝廷又下令让土土哈跟着皇孙一起。他们在哈剌追击乃颜的残余势力,杀了叛王兀塔海,彻底平定了叛乱。

第二年,也只里王被叛王火鲁哈孙攻击,派人向朝廷求救。土土哈又跟着皇孙带兵去救援,打败了兀鲁灰的人马。回到哈剌温山,夜里渡过贵烈河,又打败了叛王哈丹,彻底平定了辽西各部,设立了东路万户府。世祖皇帝很赏识他的功劳,把也只里王的妹妹塔伦嫁给了他。

公元1252年,土土哈跟着晋王去打海都。到了杭海岭,敌人早就在那儿等着了,咱们的军队打了败仗,就只有土土哈带着他的兵一直冲锋陷阵,保护着晋王突围出来。追兵追上来了,土土哈就挑选精锐部队设下埋伏,等着他们。敌人不敢靠近。

那年秋天七月,元世祖北巡,特意召见土土哈,鼓励他说:“当年太祖皇帝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大臣们,都在班术河边喝过水,以此来纪念他们的功劳。你今天的事迹,一点也不比他们差,你要继续努力啊!”回到大都后,元世祖设宴款待群臣,又对土土哈说:“北方来的那些人说,海都感叹道:‘杭海那场战役,要是所有边疆将领都像土土哈一样,我们还怎么打仗啊!’”论功行赏的时候,皇帝本来想先奖励那些汉人官员。土土哈说:“按照惯例,应该先奖励蒙古将领。”皇帝说:“你别谦虚了,虽然蒙古将领确实比你地位高,但论作战勇猛,谁比得上你呢?”于是,皇帝召集众将领,分别赏赐。

一开始,元世祖灭掉南宋后,命令把建康、庐州、饶州一带的几千户人家编入哈剌赤户籍,又把一千七百户俘虏赏赐给土土哈,还给他儿子安排了一个官职,让他负责管理这些户籍。公元1254年,土土哈上奏说:“哈剌赤军已经发展到上万人了,足够应付战事了。”元世祖赏赐给他珠帽、珠衣、金带、玉带,还有一只海东青猎鹰,还赏赐他部下万匹的毛皮和丝绸布匹。于是,土土哈率领这支一万人的哈剌赤军到汉塔海去打猎,边境的敌人听说后,都吓得逃跑了。

公元1255年秋天,土土哈又攻占了金山地区,俘获了三千多海都的百姓,然后回到和林。朝廷下令让他去征讨乞里吉思。公元1256年春天,军队到达欠河,河面结冰,走了好几天才到达目的地,彻底收服了乞里吉思的五个部落,然后驻军看守。土土哈上奏汇报战功,被加封为龙虎卫上将军,还被授予枢密院印信。海都听说土土哈攻占了乞里吉思,就率兵来到欠河,再次被土土哈打败,还被俘获了将领孛罗察。

公元1294年,元成宗当上皇帝后,觉得边境情况很紧急,就下令让(这位将军)不用来京城参加朝会了。皇帝还派人送去500两银子、一套七宝金制的水壶盘子、一万贯钱、一个白色毡帐篷和五峰骆驼。

到了冬天,皇帝又把这位将军召到京城,赏赐更多东西。除了之前的赏赐外,还额外赏赐他手下士兵一千二百万贯钱,这可真是大手笔啊!元贞元年春天,他又被派回北方边境驻守。第二年秋天,一些投靠海都的诸王带着军队归顺了朝廷。边境百姓受到了惊吓,他亲自跑到玉龙罕界安抚百姓,解决他们的后勤补给问题,还引导岳木忽等诸王进京朝见皇帝。皇帝脱下自己的衣服赏赐给他,又额外赏赐了50两黄金、1500两白银、5万贯钱,还有一顶轿子和一辆车。

公元1297年正月,他被任命为银青荣禄大夫、上柱国、同知枢密院事、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奉命再次前往北方边境。结果,第二个月,也就是二月,他在宣德府去世了,享年61岁。皇帝追赠他金紫光禄大夫、司空的头衔,追封为延国公,谥号武毅,后来还加封为王。他一共生了八个儿子,第三个儿子叫床兀儿。

话说床兀儿,一开始是大臣的儿子,奉了皇帝的命令,跟着太师月儿鲁一起出征,在百塔山打仗,立了大功,被封为昭勇大将军、左卫亲军都指挥使。

到了大德元年,他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位,领兵北征,率领军队过了金山,去攻打八邻的地盘。八邻的南边有一条答鲁忽河,八邻的将军帖良台带着军队堵在河边,砍树做成栅栏来保护自己,士兵们都下马跪坐着,拿着弓箭等着我们的军队,箭射不到,马也过不去。床兀儿下令吹响铜号,全军大喊,声音震动山林。敌军不知道怎么办,都慌忙爬上马。于是,我们的军队全部渡过河,河水拍打着岸边,木栅栏都被冲散了,床兀儿就率领军队冲上去猛攻,追击了五十里,把敌人的兵马、帐篷都抢来了。

打完仗后,军队驻扎在阿雷河边,碰上了海都派来支援八邻的将军孛伯的军队。河上面有座高山,孛伯把军队摆在山上,我们的马不好往下冲。床兀儿指挥军队渡过河,逼近他们,敌人的马很多都摔倒了,我们乘胜追击,打败了他们,追击了三十多里,孛伯只身逃跑了。

第二年,北边的诸王都哇、彻彻秃等人偷偷地带兵袭击火儿哈秃的地盘。那个地方也有很高很高的大山,敌兵占据了山头。床兀儿挑选了勇敢而且擅长步行的士兵,拿着长刀从四面山上攻打,彻底打败了敌军。

第三年,床兀儿回朝,成宗皇帝亲自脱下衣服赏赐给他,对他慰劳优厚,还封他为镇国上将军、佥枢密院事、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太仆少卿。之后,他又回到了边疆。

那时候,元武宗还在当皇子的时候,就驻守在朔方,带兵打仗,军事上的重要决策都得问问床兀儿。打仗的时候,床兀儿总是冲在最前面。四年秋天,叛王秃麦、斡鲁思他们带兵犯境,床兀儿在阔客之地迎战。还没摆开阵势呢,他就直接冲上去跟敌人厮杀,敌人根本抵挡不住,他一路追击,追过了金山才回来。

五年,海都的军队越过金山南下,停在了铁坚古山,利用地势险要据险自守。床兀儿立刻带兵把他们打败了。接着又跟都哇在兀儿秃之地对峙。床兀儿率领精锐部队冲进敌阵,左右夹击,杀敌无数,都哇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武宗亲自观看这场战斗,感叹地说:“哎呀,真是太厉害了!这么勇猛的战斗,我以前还真没见过!”

这事儿传到朝廷,皇上就派御史大夫秃只他们到赤讷思之地,召集各路诸王将领,询问这次战争的战功。大家都说床兀儿的功劳最大。武宗还下令让尚雅忽秃楚王公主察吉儿,以及使者拿着功劳簿奏报皇上,皇上又拿出自己的御用衣服,派使者亲自赏赐给他。七年秋天,床兀儿入朝,皇上亲自告诉他:“你镇守北边,屡立大功,就算用黄金把你全身都装饰起来,也表达不了我对你的感激之情!”皇上赏赐给他很多衣帽、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还任命他为骠骑卫上将军、枢密院副使、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太仆少卿,并且还赏赐给他一万士兵和四千万贯钱。

过了九年,哇、察八儿、明里帖木儿等几个王爷凑到一起商量,说:“想当年咱们太祖皇帝,那是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才打下这江山,可是我们这些子孙,却没能安安稳稳地享这份福,年年打仗,自相残杀,这不是自己毁了祖宗基业吗?现在镇守边疆的都是太祖皇帝的嫡孙,我们跟谁争呢?再说,之前跟土土哈打仗没赢,现在又跟他的儿子床兀儿打仗也没啥成果,看来这是天意,也是祖宗的意思啊!不如派使者去请求皇上罢兵,修好咱们的关系,让老百姓们安居乐业,年轻人健康成长,受伤疲惫的人好好休息,这样也不枉太祖皇帝对子孙的期望了。” 使者到了京城,皇上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于是明里帖木儿等人就撤兵回朝,朝廷还特地给他们设立了驿站,方便他们往来。十年的时候,皇上封他为荣禄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没多久又升为光禄大夫、知枢密院事,钦察左卫指挥、太仆少卿的官职也都保留着。

成宗皇帝驾崩后,武宗皇帝当时正在浑麻出海边,床兀儿建议他赶紧回朝,稳定大局,以回应天下人的期望。武宗皇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当天就南返。等武宗皇帝登基后,赏赐给他成宗皇帝曾经用过的大武帐等物品,并且晋升他为平章政事,还兼任枢密院、钦察左卫、太仆等职。回边疆后,又恢复他容国公的爵位,赐给他银印,赏赐了很多上好的衣服绸缎和虎豹皮毛。至大二年,床兀儿入朝,皇上又晋封他为句容郡王,并把他的印信换成了金印。皇上说:“当年太祖皇帝征讨大理时用过的武帐和穿过的珠衣,现在都赏赐给你,你可别推辞啊!”第二天,皇上又把太祖皇帝坐过的安舆也赏赐给他,还说:“因为你知道你腿脚不好,所以赏赐你这个。”床兀儿叩头痛哭,再三推辞说:“太祖皇帝用过的帐篷和衣服,我实在不敢承受,更何况是坐骑,我更不应该接受。皇上如此宠爱我,我实在受之有愧。”皇上看着左右的人说:“其他人可不知道推辞这些东西。”然后皇上又另外吩咐有关部门,给他准备了马轿,让他可以坐轿子到宫门口。

宋仁宗当上皇帝后,老床兀儿就进宫朝见,皇上一下就给了他好多官职,光禄大夫、平章政事、枢密院一把手,还让他管着亲军,总之就是权力很大。

延祐元年,他带兵打败了叛军首领也先不花,地点在亦忒海迷失,皇上还特地派人送去赏赐,给他高级的衣服。第二年,他又打败了也先不花派出的将领也不干和忽都帖木儿,战场在赤麦干。 他一路追击,追到铁门关,在紥亦儿又跟叛军主力打了一仗,还赢了!延祐四年,皇上考虑到他的功劳和年纪大了,就把他召回朝廷,让他参与中书省的事务,还继续让他管枢密院。大理国送来象牙和金饰轿子,皇上直接赏给了他。皇上每次见他都让他坐着,吃饭也一起吃,待遇跟皇室宗亲差不多。床兀儿常常说:“我得到了朝廷这么大的恩惠,我的子孙后代一定要用死来报答国家!” 他在至治二年去世,享年六十三岁,后来还被追封为扬王。

他一共生了六个儿子:老大叫燕帖木儿,老二答剌罕官至太师、右丞相,还被封为太平王;老三撒敦当上了左丞相;老四答里继承了句容郡王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