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恂,字敬甫,是河北唐县人。他爸爸王良,金朝末年在中山府当小官,那时候老百姓因为战乱,很多人因为一些小错误被抓进监狱,他爸爸前后救活了好几百人呢!后来他爸爸就辞官了,专心研究儒家经典和天文历法,样样都精通,活到九十二岁才去世。
王恂从小就聪明过人,三岁的时候,家里人给他看一些书,他竟然能认出“风”、“丁”这两个字。他妈妈刘氏教他读《千字文》,只读两遍,他就背下来了。六岁上学,十三岁开始学习数学,很快就学到了很高深的程度。元世祖至元十四年(1277年),刘秉忠当了太保,路过中山,看到王恂后非常欣赏他。刘秉忠南下后,王恂就跟着刘秉忠在磁州紫金山学习。
元世祖至元十七年(1280年),刘秉忠向元世祖推荐了王恂,元世祖在六盘山召见了他,让他当裕宗(忽必烈次子)的老师,给太子当伴读。元世祖中统二年(1262年),王恂二十八岁时被提升为太子赞善。中统三年,裕宗被封为燕王,王恂担任中书令,同时兼任枢密院事。元世祖还下令,所有奏章和报告,都必须让王恂过目。
一开始,中书左丞许衡收集了唐虞时代以来一些好的言论和政策,写成书献给元世祖。元世祖让王恂讲解这本书,还让太子跟着学习。元世祖还特别嘱咐王恂,要好好照顾太子的起居饮食,不合适的人,不准靠近太子。王恂说:“太子是国家的根本,责任重大,应该让有德行的人陪伴他。况且我还兼管中书省和枢密院的事务,需要阅读大量的文件,处理各种事务,那些因为犯罪被罢官的人,不能再重用;那些军官如果害人,即使要重新启用,也要慎重考虑人选。老百姓很淳朴,经历了战乱之后,我不会怀疑他们,他们会慢慢恢复忠厚老实。”元世祖非常认同他的看法。
郭守敬他爷爷郭恂啊,那可是因为精通算术而出名的。元世祖忽必烈曾经问过他算术的事儿,郭恂说:“算术是六艺之一,关系到国家稳定和百姓安宁,那是大事啊!”他每次侍奉在忽必烈身边,都会讲解三纲五常、为学之道,以及历代王朝兴衰的原因。他还结合当时辽、金两国的历史,分析它们的成败得失,然后汇报给忽必烈。忽必烈问他平时都坚持什么原则,郭恂说:“许衡曾经说过:人心就像印版,只要印版本身没错,那么印出来的东西就都对;如果印版本身就错了,那印出来的东西就都错了。”忽必烈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下令挑选勋贵子弟去郭恂那里学习,郭恂的老师地位非常高。
后来郭恂跟着忽必烈出征,就把那些学生托付给了许衡。等许衡告老还乡后,忽必烈又让郭恂担任国子祭酒。国子监的制度,实际上就是从那时开始建立的。当时朝廷沿用金朝的《大明历》,时间久了,很多地方都不准确了,忽必烈想重新修订历法,他知道郭恂精通算术,就派他去做这件事。郭恂推荐许衡精通历法原理,忽必烈就派人快马加鞭把许衡请到京城,让他负责修订历法,相关人员的任命都由郭恂决定。郭恂和许衡、杨恭懿、郭守敬等人一起,查阅了四十多种历书,日夜不停地观测计算,创造了新的方法,并结合古代的历法,最终计算结果非常精确,详细情况记载在《守敬传》里。元至元十六年,郭恂被授予嘉议大夫、太史令的职位。十七年,新历法完成,命名为《授时历》,当年冬天在全国颁布实施。
元至元十八年,郭恂的父亲去世了,他非常悲痛,每天只喝一小口水。忽必烈派内侍去安慰他。没过多久,郭恂就去世了,享年四十七岁。郭恂生病的时候,忽必烈多次派御医诊治。郭恂去世后,忽必烈赏赐给他家两千贯钱作为丧葬费。后来忽必烈想起郭恂修订历法的功劳,又赏赐他家五千贯钱。延祐二年,追赠郭恂为推忠守正功臣、光禄大夫、司徒、上柱国、定国公,谥号文肃。他的儿子郭宽、郭宾都曾经跟随许衡学习,继承了家里的天文历法知识。忽必烈曾经召见他们,对他们说:“你们父亲出身寒微,以前一贫如洗,现在我赏赐你们五千贯钱,用完了还可以再来告诉我。”忽必烈对郭恂后人的照顾真是非常周到啊。郭宽后来官至保章正历兵部郎中,知蠡州。郭宾由保章副累迁至秘书监。
郭守敬,字若思,是河北邢台人。从小就很有本事,不像别的孩子那样贪玩。他爷爷郭荣,精通五经,尤其擅长算术和水利工程。当时刘秉忠、张文谦、张易、王恂这几个同学在邢州西边的紫金山一起学习,郭荣就让郭守敬跟着刘秉忠学习。
中统三年,张文谦推荐郭守敬学习水利,郭守敬的聪明才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元世祖忽必烈召见了他,郭守敬当面提出了六个关于水利工程的建议:第一个,把中都(今北京)旧有的漕河,一直修到通州,利用玉泉的水来通航,每年可以节省六万贯的雇车费用。通州以南,在蔺榆河河口直接开凿引水渠,从蒙村、跳梁务一直到杨村再回到河里,这样就能避免因为浮鸡甸水域浅、风浪大、航道弯弯绕绕带来的麻烦。第二个,把顺德府(今邢台)的泉水引进城里,分成三条渠道,灌溉城东的土地。第三个,顺德府的沣河,东到古任城,河道已经淤塞,淹没了百姓一千三百多顷良田。如果把这条河疏通修好,这些田地就能耕种了。这条河从小王村开始,经过滹沱河,最后汇入御河,方便船只通行。第四个,磁州东北部,滏阳河和漳河汇合的地方,引水经过滏阳、邯郸、洺州、永年,最后流到鸡泽,再汇入沣河,可以灌溉三千多顷田地。第五个,怀庆府和孟州的沁河,虽然用来灌溉了,但还有多余的水从溢洪道流出,这些水和丹河的多余水汇合后,可以引向东边,到武陟县北边,再汇入御河,可以灌溉二千多顷田地。第六个,黄河从孟州西边开凿引水渠,分出一条支渠,经过新孟州和旧孟州之间,沿着古河岸向下,到温县南边再回到黄河,这一段也可以灌溉二千多顷田地。
每次郭守敬提出一个建议,世祖都感叹道:“像这样认真负责的人,才算得上没有白吃饭啊!”于是,世祖任命郭守敬为提举诸路河渠(主管全国河道工程的官员)。中统四年,又升任他为银符副河渠使(更高的水利官员)。
1271年,我跟着张文谦去西夏那边办事。早些时候,中兴府那儿有两条老水渠,一条叫唐来渠,四百里长;一条叫汉延渠,二百五十里长。此外,其他州府还有十条主要水渠,每条都两百里长;大小支渠加起来有六十八条,一共灌溉着九万多顷田地。自从打仗以来,这些水渠都荒废了,淤塞得又浅又窄。我呢,就重新修建了闸门和水坝,把它们都恢复了原样。
1272年,我被任命为都水少监。我上奏说:“从宁夏府沿着黄河坐船,四天四夜就能到东胜州,完全可以开通漕运。我在那边还看到查泊、兀郎海有很多古水渠,应该好好修缮一下。”我又说:“金朝的时候,从北京西边的麻峪村,从卢沟河引出一条支流,往东流,穿过西山,这就是金口渠。金口渠以东,北京以北,灌溉着大量的田地,好处说不完。自从打仗以后,管理水渠的人怕担责任,就用大石头把金口渠堵上了。现在如果能去看看原来的遗址,让水流重新通畅起来,上可以利用西山的资源,下可以扩大京畿地区的漕运。”我还说:“应该在金口渠的西边预先开凿一个泄水口,往西南方向回到黄河,让它又深又宽,这样就能防止洪水泛滥的危险。”皇帝觉得我的建议很好。
1277年,丞相伯颜南征,计划建立水运站,命令我到河北、山东一带去考察哪些地方可以通航,然后画图上报。
话说一开始啊,郭守敬他老人家觉得《大明历》这玩意儿,辽金两朝用了两百多年,时间长了,有点不太准了,得改改。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去世了。
过了十三年,元朝平定了江南,皇帝想起了郭守敬的建议,就让郭守敬和王恂带着南北方的天文官员,一起搞天文观测和计算。同时,还安排文谦和张易负责审核上报结果,许衡也参与了这个项目。郭守敬第一个站出来说:“这历法啊,关键在于观测,观测的关键在于仪器。咱们现在用的浑仪,还是宋朝皇祐年间在汴京造的,跟咱们这儿的天文数据对不上,南北极的偏差大概有四度;圭表也用了好多年,都歪了。” 于是郭守敬就仔细研究了这些仪器的毛病,把它们重新调整好了。
他又选了个地势高敞的地方,搭了个大棚子,设计制造了简仪、高表,用来相互验证观测结果。他还觉得,北极星虽然看起来不动,其实也在动,以前的人观测北极星的方法不太准确,于是他就发明了候极仪。 确定了北极星的位置,才能确定天体的方位,所以他又做了个浑天象。虽然浑天象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但实际用起来不太方便,他又发明了玲珑仪。 测量天体的圆周,最好的方法是用圆形的仪器来测量,所以他又发明了仰仪。古代的经纬仪,结构比较复杂,郭守敬改进后,发明了立运仪。 太阳每天走过一条路,月亮的运行轨迹比较复杂,郭守敬把这些都简化了,发明了证理仪。圭表测量日影,容易受到环境影响,所以他又发明了景符。月亮虽然发光,但观察它的影子比较困难,所以他又发明了窥几。 历法的准确性,关键在于天象的交会,所以他又发明了日月食仪。 天上有赤道,仪器需要对准赤道,同时还要标出南北极的位置,所以他又发明了星晷定时仪。
他还发明了正方案、丸表、悬正仪、座正仪,这些都是方便各地观测人员使用的仪器。 此外,他还画了《仰规覆矩图》《异方浑盖图》《日出入永短图》等图,跟前面那些仪器一起使用,互相参考。
十六年前,朝廷把原来的机构改成了太史院,任命郭守敬当太史令,也就是老大,任命王恂当太史院的副手,还给他们发了印章,正式设立了衙门。后来,他们上奏朝廷,呈上新的历法方案。郭守敬在皇帝面前,详细地讲解了历法的道理,一直讲到太阳下山了,皇帝都听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觉得累。郭守敬趁机又说:“唐朝一行和尚在开元年间,曾经下令全国各地测量日影,书里记载的地方一共有十三处。现在咱们国家的疆域比唐朝大了好多,如果不进行大范围的测量,那各地日食月食发生的时间和程度就不一样,昼夜长短也不一样,日月星辰离地面的高度也不一样。现在负责测量的人手太少了,建议咱们先在南北方向设立测量点,用垂直的表竿测量日影。” 皇帝觉得他的建议很好,就批准了。于是,就设置了十四个监候官,分头出发,东边到高丽,西边到滇池,南边到朱崖,北边到铁勒,全国各地都进行了测量,一共设立了二十七个观测点。
十七年,新的历法终于完成了,郭守敬和其他的官员一起,向皇帝上奏说:
我听说啊,对于帝王来说,没有什么比制定历法更重要的了。从黄帝对着太阳推算历法开始,尧帝用闰月来确定四季和年岁,舜帝则通过观测璇玑玉衡来调整七政(日月五星)。
到了夏商周三代,历法都没个统一的标准,周朝和秦朝之间,闰月更是乱七八糟的。西汉弄了个《三统历》,过了130年才算基本靠谱。东汉又弄了个《四分历》,70多年后才算完善。再过121年,刘洪搞出了《乾象历》,这才弄明白月亮运行速度有快有慢。又过了180年,姜岌搞出了《三纪甲子历》,这才明白可以用月食来检验太阳运行的度数。再过57年,何承天搞出了《元嘉历》,这才弄明白朔望和弦月的大小都有盈亏。
又过了65年,祖冲之搞出了《大明历》,这才弄明白太阳有岁差,北极星的位置也并非固定不变。又过了52年,张子信发现日月交汇的轨道有表里之分,五星的运行速度也有快慢和逆行。又过了33年,刘焯搞出了《皇极历》,这才弄明白太阳运行的速度也有盈有缩。又过了35年,傅仁均搞出了《戊寅元历》,他参考了以前的历法,开始用固定的朔日来计算。又过了46年,李淳风搞出了《麟德历》,因为他发现以前的历法在章、蔀、元、首等单位的度数不统一,所以他重新制定了一个总的计算方法,用推算朔日来避免月球在清晨被太阳光遮挡的情况。又过了63年,一行大师搞出了《大衍历》,他首次提出朔日有大小之分,并确定了九服地区日食的差异。又过了94年,徐昂搞出了《宣明历》,他首次弄明白日食有气、刻、时三种误差。又过了236年,姚舜辅搞出了《纪元历》,他首次弄明白日食的全食时间也有误差。
以上这些加起来,一共1182年,历法改了70多次,其中有13个大家创造了新的历法。
自那以后又过了174年,朝廷专门命令我们来修订新的历法。我们利用自己创造的简仪和高表,通过实际观测来确定数据,一共校正了七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件事是确定冬至。从丙子年立冬后开始,我每天都测量日影长度,每天都进行对比,找到冬至前后日影长度变化相同的日期作为冬至。我算出丁丑年冬至在戊戌日夜里过了八刻半,又算出丁丑年夏至在庚子日夜里过了七十刻;戊寅年冬至在癸卯日夜里过了三十三刻;己卯年冬至在戊申日夜里过了五十七刻半;庚辰年冬至在癸丑日夜里过了八十一刻半。把这些时间都减去《大明历》里的十八刻,前后都比较吻合,结果很准确。
第二件事是计算岁余。从《大明历》开始,每次测量日影、观察天象,得到准确的冬至时刻共有六次,我用这六次数据来计算岁余,每次计算的结果都一致。现在已经验证了四年,结果都完全一样。从宋朝大明壬寅年到现在,一共八百一十年,每年平均是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刻二十五分,这二十五分就是现在历法中使用的岁余数值。
第三件事是确定太阳的运行轨迹(日躔)。我利用至元丁丑四月癸酉望的月食,推算太阳的运行轨迹,算出冬至时太阳位于赤道箕宿十度,黄道箕宿九度多一点。我还每天测量太阳运行的度数,或者用星象推算月亮,用月亮推算太阳,或者直接用星象的度数推算太阳,建立了计算方法。从丁丑正月到己卯十二月,一共三年,我一共进行了134次观测,结果都显示太阳位于箕宿,这与月食的观测结果相符。
第四件事是计算月亮的运行轨迹(月离)。从丁丑年至今,我每天都测量月亮每时每刻运行的度数进行推算,观察月亮从黄道进入转极迟、疾和平行的位置,前后一共经历了十三次这样的变化,共计五十一件事。除去一些不准确的数据,还有三十件事的结果与《大明历》中月亮进入转极后的运行轨迹相符。我又根据日食的观测结果,在《大明历》的基础上增加了三十刻,这样就与天象吻合了。
第五件事是计算月亮交点(入交)。从丁丑五月开始,我每天都测量月亮到北极的度数,与黄道到北极的度数进行对比,计算月亮轨道与黄道的交点,一共得到了八件事。我还根据日食的方法进行推算,都得到了食分,算出的交点时刻与《大明历》的结果差不多。
第六件事是校正二十八宿的距离和度数。从汉朝的《太初历》开始,二十八宿的距离和度数就一直不一样,互相之间有增有减。《大明历》在度数的余数后面,加上了“太半少”之类的字眼,都是主观臆断,并没有实际测量。我用新的仪器精确测量了周天度数,每一度都分成三十六分,用距离线代替管窥法,二十八宿的度数余数都是根据实际测量得来的,不再主观臆断。
第七件事是确定每日日出日落和昼夜长度。《大明历》中日出日落和昼夜长度都是以汴京为标准的,但汴京和现在的都城(大都)的数值不一样。我现在根据本地的北极高度、黄道出入的度数,建立了计算方法,推算出每天日出日落和昼夜长度。夏至时昼最长,日出寅正二刻,日落戌初二刻,昼长六十二刻,夜长三十八刻;冬至时昼最短,日出辰初二刻,日落申正二刻,昼长三十八刻,夜长六十二刻。这些都将作为永久的标准。
我发明了五种新的计算方法:第一种是关于太阳运行的盈缩计算。过去的方法比较粗糙,我用四正定气(春分、夏至、秋分、冬至)来确定太阳运行的升降限度,然后根据每天的运行情况,精确计算出每日运行的起始、终止和极差以及累积度数,比以前的方法精确得多。
第二种是关于月亮运行的迟疾计算。以前的历法都用二十八限来计算月球运行,而我用八百二十分之一万分日作为一限,总共分成三百三十六限,运用垛叠招差法计算月球运行的进退,这样就能精确计算出月亮运行速度在不同时刻的变化,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第三种是关于黄赤道差的计算。以前的方法是用一百一度进行减乘计算,而我根据算术中的勾股、弧矢、圆方、斜直等几何关系,计算出黄赤道差的度率和积差,计算结果与实际的天文观测结果非常吻合。
第四种是关于黄赤道内外度的计算。我根据多年的实测数据,确定黄赤道内外极度为二十三度九十分,然后运用勾股定理等几何方法计算每日的运行距离,结果与实测数据相符。
第五种是关于白道交周的计算。以前的方法是根据黄道的变化推算白道,方法比较间接,而我采用立浑比量法,直接计算出月亮与赤道的正交点,并确定其与春秋二分时黄赤道正交点相距十四度六十六分,以此为基础推算每月月亮交二十八宿的度数,这在理论上是比较完善的。
十九年,我(指作者)去世了。虽然历法已经颁布,但是推步的公式和计算结果还没有最终定稿。我的继任者(指作者的继承人)整理我的手稿,将它们编排成《推步》七卷、《立成》二卷、《历议拟稿》三卷、《转神选择》二卷、《上中下三历注式》十二卷。二十三年,他继任太史令后,将这些著作上奏朝廷。此外,我还撰写了《时候笺注》二卷、《修改源流》一卷。我的天文观测记录,包括《仪象法式》二卷,《二至晷景考》二十卷,《五星细行考》五十卷,《古今交食考》一卷,《新测二十八舍杂坐诸星入宿去极》一卷,《新测无名诸星》一卷,《月离考》一卷,都收藏在朝廷的档案馆里。
话说元朝二十八年,有人说滦河从永平出发,可以逆流而上,一直到开平;也有人说泸沟河从麻峪出发,可以到达寻麻林。朝廷就派郭守敬去看看情况,结果发现滦河这条路走不通,泸沟河也运不了船。于是郭守敬就上书朝廷,提出了十一条关于水利的建议。
第一个建议就是修建大都的运粮河。他建议不用占用一寸原来的土地,另辟蹊径,从北山白浮泉引水,向西再向南,经过瓮山泊,从西水门进城,环绕积水潭,再向东向南,从南水门出城,最后汇入原来的运粮河。每隔十里建一座闸门,一直到通州,一共建七座闸门,每座闸门附近再建一座水闸,互相配合控制水流,既能方便船只通行,又能控制水位。皇帝看了奏章,高兴地说:“这事要赶紧办!”于是重新设立了都水监,让郭守敬负责。皇帝还下令,丞相以下的官员都要亲自拿着铁锹、镐头带头干活,一切都要听郭守敬的指挥。以前,通州到北京的粮食运输靠陆路,每年要运输几万石粮食,一到秋天雨季,骡马驴子死伤无数,现在这条河修好了,陆路运输就不用了。
到了元朝三十年,皇帝从上都回来,路过积水潭,看到河面上船只来来往往,非常高兴,就给这条河取名为“通惠河”,还赏赐郭守敬白银一万二千五百贯,并且让他继续兼任通惠河漕运的提调官。郭守敬又建议,在澄清闸的东边引水与北霸河连接起来,并在丽正门西边建一座闸门,让船只可以绕城通行。可惜这个愿望没能实现,最后不了了之。三十一年,郭守敬被任命为昭文馆大学士、知太史院事。
大德二年,皇帝召郭守敬到上都,商量开凿铁幡竿渠的事。郭守敬奏道:“这几年山水暴涨,如果不修建一个很大的渠道和水坝,至少要宽五十到七十步才行。”但是执政大臣舍不得花钱,觉得郭守敬说的太夸张了,就把宽度缩小到三分之一。第二年,大雨倾盆而下,山水暴涨,渠道容纳不下,冲毁了很多人畜房屋帐篷,差点冲到皇宫。成宗皇帝对宰相说:“郭太史真是神人啊,可惜他的建议没有被采纳啊!”
七年,朝廷下令,所有七十年以上的内外官员都可以退休,但是唯独郭守敬的请求没有被批准。从此以后,翰林院太史局和司天监的官员都不准退休了,这还成了一个规定。延祐三年,郭守敬去世,享年八十六岁。
杨桓,字武子,是山东兖州人。他从小就聪明好学,读到《论语》里“宰予昼寝”那一章,就下定决心,从此以后除非生病,否则绝不午睡。年轻的时候,他当了郡里的秀才,当时有名望的人都夸赞他。中统四年,他被任命为济州教授,后来又从济宁路教授被调到太史院当校书郎,奉命撰写了《仪表铭》和《历日序》,文章辞藻华丽典雅,朝廷赏赐给他一千五百缗钱,但他谢绝了。之后,他又升任秘书监丞。
至元三十一年,他被任命为监察御史。有一天,有人在木华黎曾孙硕德家里发现了一枚玉玺,杨桓辨认出上面的文字是“受天之命,既寿永昌”,他立刻叩头说:“这是历代传国玉玺啊,丢失很久了。现在宫中驾崩,皇太孙即将登基,玉玺又重现,上天这是在昭示吉兆啊!”于是,他写了一篇文章详细叙述了玉玺的来龙去脉,呈献给了徽仁裕圣皇后。
成宗皇帝登基后,杨桓上书,提出了二十一件关于国家治理的建议:一、祭祀天地;二、亲自祭祀太庙,按时举行祭祀活动;三、先确定宰相人选;四、召见群臣,了解朝政得失;五、命令儒臣定期侍讲;六、设立太学以及府州的儒学,培养学生;七、发布诏令表彰善行,奖赏功臣;八、规定不同的服装以区分尊卑;九、规范礼仪,使宫廷庄严肃穆;十、整顿官制,裁减冗员;十一、重视钱粮,充实国库;十二、寻找精通音律的人,以完善太常雅乐;十三、国子监不应该隶属于集贤院,应该恢复其本来的名称;十四、考试选拔六部寺监以及府州司县的官员;十五、增加内外官员的俸禄;十六、禁止父子兄弟、奴婢互相告发;十七、规定婚嫁的聘礼;十八、停止官府借用官钱进行高利贷;十九、恢复笞杖刑罚,以区分轻重罪行;二十、对中统以前就为官的郡县官员,应该给予优待;二十一、治理国家应该因地制宜,顺应当地风俗。皇帝看到他的奏疏后,非常赞赏,并采纳了他的建议。
没过多久,他就升职了,当上了秘书少监,参与修撰《大一统志》。任期满了之后回到兖州老家,把全部家产都给了弟弟楷,乡里人都称赞他。元大德三年,朝廷召他去当国子司业,还没等他上任,他就去世了,享年六十六岁。
桓这个人啊,为人宽厚,侍奉父母非常孝顺,博览群书,尤其精通篆书和籀文。他写过《六书统》、《六书溯源》、《书学正韵》等书,大多是阐述许慎的观点,但又有所加深,这些书都很流行。
杨果,字正卿,是祁州蒲阴人。小时候父母双亡,他从宋朝迁到亳州,又搬到许昌,靠教书为生,漂泊流离十多年。金朝正大甲申年,他考中了进士。正好参政李蹊到许昌担任大司农,杨果写诗送别他,李蹊非常欣赏,回朝后向朝廷推荐了他,于是杨果被任命为偃师县令。他当官清廉干练,名声很好,后来又调到蒲城县,再调到陕州,这些都是人口众多、事务繁杂的大县。杨果很有应变能力,能处理复杂棘手的事务,几个县的政绩都以他为最好。
金朝灭亡后,己丑年,杨奂征收河南的税赋,起用杨果当经历。没过多久,史天泽经略河南,杨果又当上了参议。当时正值战乱之后,法度刚刚建立,杨果根据实际情况出谋划策,老百姓都因此得以安居乐业。元世祖中统元年,设立了十道宣抚使,任命杨果为北京宣抚使。第二年,他被提升为参知政事。等到按照规定罢免官职后,朝廷还下诏让他和左丞姚枢等人每天到省里议事。元至元六年,他被外放为怀孟路总管,大规模修缮了当地的学校和庙宇。他以前担任过中书省的执政官,后来上书给朝廷,却故意不署名。年老后告老还乡,在家中去世,享年七十五岁,谥号文献。
杨果天资聪颖,长得也很英俊,擅长写文章,尤其擅长乐府诗,外表看起来沉默寡言,内心却很有智慧和谋略,很会开玩笑,让人听了忍俊不禁。年轻的时候,为了躲避战乱去了河南,娶了一个在旅途中认识的女子为妻。后来他高中进士,步步高升,最终和妻子白头偕老,始终没有改变初心,人们因此称赞他。他写有《西庵集》,流传于世。
王构,字肯堂,是东平人。他父亲王公渊,在金朝灭亡的乱世中,王构的三个哥哥都带着家人南逃,只有王公渊发誓要守住祖坟,躲藏在草丛中,他的哥哥们怎么呼唤他都不出来,哭着离开了,最后王公渊保全了家业,而他的三个哥哥却不知所终。
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举止沉稳大气。学问渊博,文章典雅,不到二十岁就凭借词赋中了选,当上了东平行省的掌书记。参政贾居贞一见就非常器重他,还让他教自己的儿子读书。至元十一年,他被任命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当时元世祖派丞相伯颜去攻打南宋,事先就下了诏书,让张构起草诏书,世祖看了非常高兴。南宋灭亡后,张构和李槃奉旨前往临安,把三馆的书籍典籍、太常寺的天章礼器和仪仗都运回京城。他推荐的人才,个个都是当时的名士。
至元十三年秋天,张构回京朝见皇帝,升任应奉翰林文字,后来又升为修撰。丞相和礼霍孙由翰林学士承旨升任司徒,就把他招到自己手下当司直。当时丞相阿合马被盗贼杀害,世祖皇帝也意识到了阿合马的奸诈,于是重新启用和礼霍孙当丞相,整顿朝政,张构在这期间出了不少主意。他后来历任吏部、礼部郎中,曾经在河南审理案件,平反了不少冤假错案。之后又改任太常少卿,负责制定祭祀太庙的仪注。接着他又被提升为淮东提刑按察副使,皇帝还召见他到便殿,亲自给他颁发任命书,并赐给他美酒送行。没多久,他又被召回朝廷,担任治书侍御史。
当时桑哥当丞相,让他和平章卜忽木一起检查燕南地区的钱粮,并催促那些欠税的人缴纳税款。他是在十一月底动身的,约定年底之前回来复命。第二年春天回到京城,在卢沟驿住宿,因为超过了期限,他预感到将要遭受祸患,就对卜忽木说:“如果要治罪,就由我一人承担,不要牵连您。”恰逢桑哥死了,张构才得以免罪。后来,朝廷有旨意让他去江西担任铨选官。之后他又回到翰林院,担任侍讲学士。元世祖去世后,张构负责起草他的谥号和册文。
成宗皇帝登基后,他从侍讲升职成了学士,负责修撰实录。书写完毕后,他又参与到中书省的政务中。当时,有个南方来的官员叫陈利便,建议搜刮田赋,那些当权者想采纳他的建议。 王构和宰相何荣祖一起极力反对,据理力争,最终阻止了这件事。后来,因为生病,他就回老家东平府休养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被任命为济南路总管。当时,一些皇亲国戚和他们的随从仗势欺压州县百姓,老百姓根本不敢反抗。王构把这些情况报告给了朝廷,结果那些人被调到北方去了。他还发现有些学田被牧场侵占了,他就把这些田地给要了回来。以前政府向百姓借粮,到了歉收年景却不停地催促还粮,王构就请求朝廷允许百姓到第二年再还。
武宗皇帝即位后,因为要修撰国史,朝廷赶紧把他召回京城,任命他为翰林学士承旨。没过多久,他就因病去世了,享年六十三岁。
王构一生侍奉了三位皇帝,对朝廷典章制度非常熟悉,祖宗的谥号和册文,几乎都是他起草的。朝廷每逢重大议事,都会向他咨询。他特别喜欢推荐那些寒门出身的优秀人才,前后在省台、翰林院提拔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个,后来这些人大多都位居要职,名扬天下。
他的儿子王士熙,官至中书参政,最后死在南台御史中丞的职位上;另一个儿子王士点,当上了淮西廉访司佥事。他们父子几代人都凭借文学才华在仕途上有所成就。
魏初,字大初,是弘州顺圣县人。他的曾祖父魏璠,在金贞祐三年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尚书省的令史。当时金宣宗想听听直言,魏璠第一个站出来,批评当时的将相都不是合适的人选,还批评了修建德陵这件事不妥当,写了奏章上报,但没得到回应。后来他又上奏说:“现在国家形势危急,各地都没听说有勤王救驾的举动,陇右地区地势险要,而且粮食充足,他们的统帅完颜胡斜虎也值得信赖,应该派人去和他商议大计。” 大臣们对此很不高兴,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过了几个月,胡斜虎的军队也没来,机会已经错过了,金宣宗这才后悔莫及。
金朝大将武仙的军队驻扎在五垛山,迟迟不肯前进。有人推荐魏璠去劝说武仙,于是朝廷就授予他朝列大夫、翰林修撰的官职,还给他配了四匹马随从。魏璠到了那里,武仙已经逃跑了,他的部下也大多散了。魏璠安抚招募他们,聚集了几千人,从中挑选出有才能、勇敢的人担任将领,还给他们制作了符印,让他们自行管理,并上报朝廷自请处罚。金宣宗认为他的处理方式很恰当。后来听说武仙率领残余部队占据山头,魏璠直接前往武仙那里晓之以理,劝他归顺朝廷。
有人在武仙面前说魏璠的坏话,说魏璠想夺取他的军队,武仙大怒,命令士兵拔出刀剑,好像要杀掉魏璠似的,还找了一个小吏和魏璠辩论。魏璠一点也不害怕,大声说道:“即使是天子派来的官员,地位也在诸侯之上,将军您即使不给我礼遇,怎么可以听信谗言,想用一个小吏来和我辩论呢!而且将军您能率领军队占据山谷,是因为您的部下对您忠心耿耿,这都是因为您是天子的大臣啊!如果您不知道尊重天子,又怎么知道您的部下不会像您一样呢?不然的话,我宁愿死,也不受辱!”武仙被魏璠的气势所震慑,无法反驳。魏璠再次劝说武仙进兵,但武仙还是没有答应。
魏璠回朝后,金宣宗已经迁都到归德府,后来又迁到了蔡州。金朝灭亡后,魏璠无处可去,就回到家乡。庚戌年,忽必烈还在潜邸的时候,就听说了魏璠的名声,把他召到和林,询问当时的时局。魏璠提出了三十多条有利的建议,还举荐了六十多位名士。忽必烈非常高兴,后来大多采纳了他的建议。魏璠后来因病去世于和林,享年七十岁,朝廷赐谥号为“靖肃”。
一开始啊,他的祖父是张璠,张璠没有儿子,就把他过继给了张璠。张初从小就喜欢读书,尤其擅长《春秋》,写文章简洁又规范,刚成年就小有名气了。元世祖中统元年,朝廷刚设立中书省,就把他招去做掾史,还兼管书记工作。没多久,因为祖母年纪大了,他就辞官回家,隐居起来教书。
后来,朝廷下诏让左丞许衡、学士窦默和京城的很多儒生,都拿出经史里记载的历代帝王的优秀言论和善政来,选拔一些能读懂这些东西的人才。有关部门觉得张初符合条件。皇帝本来就非常敬重张璠的名声,觉得他像古代的正直之士,一听说张初是张璠的孙子,就非常赞赏,当场任命他为国史院编修官,没多久又升任监察御史。他上任伊始就说:“法律是治理天下的工具,御史台就是负责维护法律的部门。现在法律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各部门都不知道该怎么遵守,应该好好研究制定,然后在全国推行。”
皇上在元上都的行宫设宴款待群臣,有大臣不能喝完大杯酒的,就罚他脱掉帽子衣服。张初就上书说:“我听说君主像天,臣子像地,君臣的礼仪,绝对不能马虎。现在朝廷内部有太常寺、史官、起居注官,负责制定礼仪、记录言行;朝廷外部还有高丽、安南的使臣来进贡,都是来看我们中国的礼仪的。前几天我听说在宴请大臣的时候,仪容不整,这不是尊崇朝廷、规范上下尊卑的做法啊。”皇上看了奏章,很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还告诉侍臣们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当时襄阳城还没攻下,有人想征集老百姓当兵,有人建议从大兴府开始征兵。张初说:“京师是大明的根本,一定要保持繁荣昌盛,建国初期,怎么能搞得人心惶惶呢!”于是就免除了大兴府的征兵。张初还说:“以前的制度,常参官和各州刺史,上任三天就能推荐一个人顶替自己。更何况风纪官员的职责和普通官员不一样,建议监察御史、按察司官员,在任一年,都能推荐一个人顶替自己,推荐不当的要受处罚。这样不仅能磨练他们的操守,还能为国家选拔人才。”于是就推荐了劝农副使刘宣顶替他。后来,他出任陕西、四川按察司佥事,又升任陕西、河东按察副使,之后回到朝廷,担任治书侍御史。他还曾以侍御史的身份代理御史台扬州分台的事务,之后升任江西按察使,不久又被征召回朝廷,担任侍御史。御史台迁到建康后,他又出任中丞,最后去世,享年六十一岁。他的儿子张必复,是集贤院侍讲学士。
焦养直,字无咎,是东昌府堂邑县人,从小就以才华和器量出名。元世祖至元十八年,把符宝郎改成了典瑞监,想找个有学问的人来担任这个职务。当时朝中有人推荐了焦养直,皇帝就下令召见了他。焦养直回答问题对答如流,很合皇帝的心意,于是直接被提升为典瑞少监。
至元二十四年,他跟着皇帝去征讨乃颜。至元二十八年,皇帝赏赐给他一套宅子。焦养直经常侍奉在皇帝身边,跟皇帝讲解古代帝王的治国之道,皇帝听得津津有味,每次都听得忘记疲倦。有一次,焦养直跟皇帝聊到汉高祖刘邦从平民百姓起家的事迹,并背诵了一些他以前听来的关于汉高祖的故事,焦养直从容不迫地分析论证,皇帝很受启发,从此对汉高祖更加敬重。
元成宗大德元年,成宗皇帝到柳林行宫,让焦养直讲解《资治通鉴》,焦养直趁机提出了几条建议。皇帝很高兴,赏赐给他酒和一万七千五百贯钱。大德二年,皇帝又赏赐给他金带和象牙笏板。大德三年,焦养直升任集贤侍讲学士,还赏赐给他犀牛角带子。大德七年,皇帝下令让他在宫中给太子讲课,焦养直教导太子非常认真负责,皇帝听说后非常高兴。大德八年,焦养直代替皇帝祭祀南海神。大德九年,他升任集贤学士。大德十一年,他又升任太子谕德。元武宗至大元年,他被任命为集贤大学士,参与朝廷的大政方针的决策。后来他告老还乡去世了,朝廷追赠他资德大夫、河南等处行中书省右丞的官职,并谥号为“文靖”。
他的儿子焦德方,因为父亲的功劳而被任命为兴国路总管府判官。
孟攀鳞,字驾之,是山西大同府人。他曾祖父孟彦甫,因为秉公执法,担任西北路招讨司知事。曾经有一百多件疑难案件,犯人都面临死刑,孟彦甫坚持认为案情不清,不肯轻易判决,三天后真相大白,所有的人都无罪释放了。他祖父孟鹤和父亲孟泽民,都是金朝的进士。孟攀鳞从小就能背诵上万字的文章,还会写文章,当时大家都说他是个神童。
金朝正大七年,孟攀鳞考中了进士,后来官做到朝散大夫、招讨使这么高的职位。元世祖至元元年,汴京(开封)被攻破,他回到家乡平阳。至元三年,他被任命为陕西行省的详议官,于是就长期住在长安了。元世祖中统三年,他被任命为翰林待制,参与修撰国史。
元朝刚建立的时候,孟攀鳞被皇帝召见,一口气提出了七十条建议,主要内容是劝说皇帝祭祀天地、祭祀祖庙,制定礼乐制度,兴办学校,恢复科举考试,挑选贤良的官员治理百姓,储备粮食以供军队所需,减少不必要的赋税,停止不紧急的徭役,把各部门都归到六部管理,所有国家制度都由中书省负责,这些都是为了国家长治久安的计策。元世祖非常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还多次向他请教。
后来,皇帝问他王百一和许仲平谁更优秀,孟攀鳞回答说:“王百一文采很好,可以安排在翰林院;许仲平精通经史,可以作为后辈学习的榜样。”皇帝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 皇帝曾经召见他询问宗庙和郊祀的仪式,孟攀鳞都能根据经典书籍详细作答。当时皇帝要举行祭祀大典,就下令让孟攀鳞和太常寺的官员一起商定仪式,孟攀鳞连夜画了郊祀和宗庙的图画献给皇帝,皇帝都亲自看了。
后来,孟攀鳞因为生病请求回乡,皇帝就让他参与陕西五路和四川行中书省的事务。四年后,孟攀鳞去世,享年六十四岁。元仁宗延祐三年,朝廷追赠他为翰林学士承旨、资德大夫、上护军、平原郡公,谥号文定。
尚野,字文蔚,祖籍保定,后来搬到满城。他小时候就聪明过人,祖母刘氏很重视他,资助他读书。元至元十八年,他被朝廷征召,担任国史院编修官。两年后,他又兼任兴文署丞,之后外放汝州当判官,为人清廉正直,政绩显著,多次受到监察部门的推荐。至元二十八年,他升任南阳县尹。刚上任的时候,官司堆积如山,但他处理得迅速高效,不到十天就全部解决了。
后来,他调任怀孟河渠副使。当时朝廷派人调查民情,尚野就建议说:“治理水利有固定的方法,应该交给相关部门负责,不应该再单独设置河渠官了。”这个建议被朝廷采纳,河渠官的职位就被取消了。大德六年,他升任国子助教。当时很多学生要随皇帝去上都,丞相哈剌哈孙就让他在上都开设分学,专门教这些学生,还特地给他铸造了印章。上都分学就是从他开始的。没多久,他又升任国子博士,教学生先学习经学,然后再学习其他的文学。他经常对学生说:“学习没有真正掌握,就只是追求华丽的辞藻,就像花钱买水喝,能喝的有限;如果自己打井取水,那就能用之不尽了。”
那时候学校的设施还不完善,尚野就暗中请求御史台拨款,修建学校,扩大教育规模。仁宗皇帝还在东宫的时候,尚野曾担任太子文学,对太子帮助很大。当时他跟姚燧、萧渼一起觐见仁宗,皇帝对他非常礼遇。至大元年,他被任命为国子司业。当时有大臣建议把国子学西序分出来,建成大都路学,皇帝已经同意了,但尚野认为国学和府学混在一起不符合礼制,这事儿就搁置了。四年后,他被任命为翰林直学士、知制诰,并兼修国史。朝廷下令让他去吏部,试行阴补官的制度,他在这方面比较宽容。有人觉得他太宽松了,他就说:“现在刚开始实行这个制度,希望以后的人都能学习诗书,懂得礼义廉耻,不必现在就要求他们有立竿见影的成效。”大家这才心服口服。
皇庆元年,他升任翰林侍讲学士。延祐元年,改任集贤侍讲学士,兼任国子祭酒。延祐二年夏天,他因病辞官回到满城,各地来求学的人更多了。延祐六年,他在家中去世,享年七十六岁。朝廷追赠他通奉大夫、太常礼仪院使、护军等职务,追封上党郡公,谥号文懿。
李之绍,字伯宗,老家是东平平阴,从小就聪明好学,跟着东平的李谦先生学习。他家境贫寒,就教书育人,好多学生都来听他讲课。元世祖至元三十一年,朝廷要修《世祖实录》,招募有名望的读书人来当史官,马绍和李谦推荐了他,他就当上了将仕佐郎、翰林国史院编修官。翰林学士姚燧想试试他的本事,就把十多篇翰林院需要写的文章给他,让他写。李之绍提笔就写,很快就写完了,还把稿子交了上去。姚燧又惊又喜地说:“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大德二年,他听说祖母病了,就辞官回家。后来他又被任命为编修官,然后升了将仕郎。六年后,升任应奉翰林文字;七年后,又升任太常博士。九年后,他母亲去世了,朝廷多次起用他,但他都推辞了。至大三年,他又被任命为太常博士,然后升任承事郎。四年后,又升任承直郎、翰林待制。皇庆元年,升任国子司业。延祐三年,升任奉政大夫、国子祭酒。他日夜勤奋,一心扑在培养人才上。延祐四年十二月,又升任朝列大夫、同佥太常礼仪院事。六年后,改任翰林直学士,因为生病又回家了。七年后,他又被召回朝廷,任翰林直学士。至治二年,升任翰林侍讲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三年后,他告老还乡。泰定三年八月去世,享年七十三岁。
他为人开朗豁达,志向远大,对继母非常孝顺,文章典雅,很有道理。他儿子李师易做过蕲州路总管府判官;另一个儿子李师简做过中奉大夫、奎章阁侍书学士、同知经筵事。他平时觉得自己的性格优柔寡断,所以给自己取号“果斋”,以此来激励自己。他写了很多文章,都收藏在家里。 他儿子李勖,凭着父亲的功劳,当上了同知诸暨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