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世显,字仲明,是甘肃巩昌盐川人,出身旺古氏族。他在金朝当官,立下不少战功,做到镇远军节度使、巩昌便宜总帅这么高的职位。金朝灭亡后,各地的州县都纷纷投降蒙古,只有汪世显坚守城池。直到蒙古皇子阔端带兵包围了城池,他才率领大家投降。
皇子问他:“我征讨四方,所到之处都投降了,就你死守着,为什么?”汪世显回答说:“我不敢背叛主子,失信于人啊!”皇子又问:“金朝灭亡已经很久了,你还不投降,到底是为了谁?”汪世显说:“大军接二连三地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觉得殿下您仁义勇武,不会滥杀无辜,所以才决定投降,希望能保全城里所有军民。”皇子听了非常高兴,赏赐汪世显官服,官职也照旧。
接着,汪世显就跟着南征,攻克了嘉陵,又打败了大安。田、杨等地的蛮族军队结成阵势迎战,汪世显就率领轻骑兵冲过去骚扰他们。宋朝的曹将军暗中埋伏兵力互相配合,汪世显就独自一人冲进敌阵,杀死了几十个人。天亮后,大军合围,杀死了敌军主将,攻占了武信,接着又逼近资州和普州。军队到达葭萌关,宋军依山设防,汪世显就带了几个骑兵去夺取他们的营垒,乘胜攻下资州,又攻占了嘉定和峨眉。
军队推进到开州,正赶上泥泞的雨季,汪世显就带领军队走小路,攀山越岭到达目的地。宋军在万州南岸驻扎,汪世显就在万州北岸造船迷惑敌人,晚上从上游乘船,敲锣打鼓地袭击宋军,打得宋军大乱。他一路追击到夔峡,经过巫山,又遇到了宋军的援军,斩杀了三千多人。第二年,军队再次攻打重庆,正赶上酷暑难耐,于是就撤兵回去了。汪世显回到蒙古朝廷觐见太宗皇帝,皇帝赏赐给他金符,并把开州改名为中山,还一一列举了他的功劳。汪世显谢恩说:“这些都是皇上您圣明英武,福泽深厚带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辛丑年,四川的最高军事长官陈隆之写信请求出战,信里吹嘘自己有百万大军。皇子把各位将军召集起来商量这事儿,大家都觉得陈隆之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俘虏,轻轻松松就能抓到他。 世显却说:“咱们得看看他实际作战能力怎么样,别光听他吹牛!”
大军抵达成都城下,陈隆之几次交战都被打退了,他死守城池,就是不出战。 陈隆之手下的一个将领田显约偷偷摸摸地在夜里投降了。陈隆之发现了这件事,世显一看情况紧急,立马说:“糟了!”赶紧带人爬城墙去救田显约,带着七十多个人杀出重围。 最后,他们抓住了陈隆之,把他给杀了。世显又挑选了五百精兵强将,直捣汉州。汉州派出了三千士兵迎战,结果城门紧闭,三千士兵全军覆没。三天后,大军包围了汉州城,又过了三天,就攻破了汉州。
癸卯年春天,皇子因为立下大功,被授权担任便宜总帅,秦州、巩州等二十多个州的军政事务都由他说了算,皇上还赏赐了他虎符、锦衣和玉带。 世显之前就得了病,这时候病更重了,皇子派了很多医生去给他治病,医生一个接一个地去,可惜世显最终还是没挺过去,享年四十九岁。中统三年,朝廷论功行赏,追封他为陇西公,谥号义武。延祐七年,又追封他为陇右王。世显有七个儿子:老大忠臣,是巩昌的便宜副总帅;老二德臣;老三直臣,是巩昌中路都总领,死在了战场上;老四良臣;老五翰臣,是奥鲁兵马都元帅;老六佐臣,是巩昌左翼都总领,也死在了战场上;老七清臣,是四川行枢密院副使。
田哥,原名德臣,字舜辅。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太子去打猎,箭箭都射中了目标,可厉害了!后来继承爵位,当上了巩昌等二十四路便宜都总帅,跟着军队去打蜀地。他带头冲锋陷阵,攻打忠州和涪州,一路势如破竹,打胜仗。攻打运山的时候,他更是冲在最前面。结果战马被飞石打死了,他就下马步行作战,还攻下了外城。
宋朝将领余玠攻打汉中,田哥火速赶去支援,余玠一听田哥来了,吓得赶紧逃跑了。皇帝宪宗早就听说过田哥的大名了,田哥进京朝见皇帝的时候,皇帝对他提出的建议都非常赞赏,还给了他印信,让他去修建沔州城。沔州地处嘉陵江的要道,田哥迅速安排好住处,部署好官兵,没几天就一切就绪了。攻打嘉定的时候,敌军夜袭,田哥迎战,一口气杀了敌人一百多人。回到左绵云顶,宋军又趁夜偷袭营地,结果被田哥发现,他反过来大败宋军,杀了上千人,还活捉了一百多人。
到了隆庆,宋军又来夜袭,田哥跟他们狠狠地打了一仗,把他们全歼了。到了马漕沟,又碰上了埋伏,田哥再次迎战,还抓住了宋军的统制罗廷鹗。后来,皇帝又下令让田哥修建益昌城,附近的守军都听从他的指挥。世祖皇帝因为皇弟在西南有事,田哥去见皇帝,请求免除益昌的赋税和徭役,建议长期供应粮食和开垦屯田,皇帝都同意了。于是,皇帝下令在巩州设立行省,在沔州设立漕运部门,方便物资运输和供应军需。田哥还请求让他的哥哥忠臣代理他的府事,这样他就可以专心治理益昌了。益昌是蜀地的咽喉要道,蜀地百姓都被他的威名吓住了,周围的郡县都不敢轻举妄动。
甲寅年春天,四川大旱,嘉陵江水位下降,漕运的船只寸步难行,有人建议放弃运输,把粮食运送的事儿就算了吧。 但是德臣说:“国家把四川的军需粮草运输任务交给我,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放弃!” 他下令把自己的马全部杀了,犒劳将士们。
接着,他攻打嘉川,夺得了两千多石粮食。云顶的吕达带着五千兵马前来挑战,结果被德臣当场活捉,又缴获了五千石粮食。 之后,鱼关和金牛的陆路和水路运输的粮食都陆续到达,屯田的麦子也收割了,粮食供应终于解决了。
夏天,德臣抓获了宋朝提辖崔忠和郑再立,然后派他们拿着文书去劝降苦竹,守将南清开城投降。城里的百姓都被释放了,德臣把他们都送回了家。 东南方向驻守的几百个士兵想要逃跑,德臣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就给他们发了路条,放他们走了。那些士兵都哭着感谢他。没过多久,山上的寨子都纷纷送来钱财表示臣服。
宋朝将领余晦派都统甘闰率领几万大军攻打紫金山。德臣立刻挑选精兵强将,命令他们不发出声音,夜间悄悄前进,结果大败了宋军,甘闰只身逃跑了。 南清投降后,他的部下杀了南清的妻儿,然后叛变。蜀将焦远带兵去接济他们,德臣又击败了焦远,缴获了焦远运送的所有军资粮草。
冬天,两万蜀兵再次来犯,又被德臣打败了,还缴获了一百多船粮食。从鱼关到沔水,路上需要迂回渡河一百零八次,到这时候,德臣已经把所有渡口都修建成了桥梁。
公元1264年,皇帝御驾亲征,驻扎在汉中。汪德臣当时正在行在(皇帝驻跸的地方)当差。早些时候,各路军队驻扎成都,突然被宋军包围了,汪德臣派兵去解围,并承诺说:“第一个攻破敌军的人,我就把这座城给他。”结果包围很快就被解除了。皇帝下令等江南战事平定后,就按照约定把城池赏赐给他。
皇帝到益昌,驻扎在北山,问汪德臣:“有人说你在利州立下了大功,现在看来你身材瘦小,胆子却很大,不知道敌人有没有攻打过你的城池?”汪德臣回答说:“托赖皇上的洪福,敌人连城门都没摸到过。”皇帝说:“他们是被你的威名吓住了。”于是赏赐给他金带,并且命令立碑记功。“嘉陵江、白水河交汇的地方水流湍急,皇帝问:“怎么才能渡过河?”汪德臣说:“百万大军,不能耽误时间,得另想办法。”他立刻下令用船只连接起来当桥梁,一夜之间就完成了,就像走在平地上一样。皇帝指着汪德臣对诸位王爷说:“汪德臣说话算数!”又赏赐给他三十斤白金,并且再次命令刻石记功。
苦竹地区不服从命令,到了这个时候才去攻打它。那里的山崖陡峭险峻,有人建议架设天桥,皇帝问汪德臣的意见,汪德臣说:“我只知道怎么带头冲锋陷阵,架桥的事我不懂。”后来证明,架桥的办法确实没用。于是汪德臣率领将士们排着队前进,皇帝远远看见了,感叹道:“人们说他胆量过人,果然不是虚夸啊!”宋将赵仲武投降了,但是杨礼还在抵抗,汪德臣奋勇攻击,全部杀死了他们。汪德臣得了轻微的病,皇帝慰问他说:“你的病都是为了我家才得的。”还给他喝葡萄酒,解下玉带赏赐给他,说:“喝我的酒,戴我的带子,你的病一定会好的!”汪德臣哭着感谢。宋朝龙州的守将王德新,派亲信表示愿意归顺,请求为当地百姓祈福,皇帝准奏了。接着攻打长宁,攻克了城池,斩杀了守将王佐。
皇帝向东进军,汪德臣担任先锋,到达大获山,夺取了水门。宋将杨大渊派儿子带着几万人的性命来求饶,把他们带到皇帝面前请求投降,第二天,杨大渊就率领军队投降了。随后,运山、青居、大梁都投降了。攻打钓鱼山时,守将王坚依仗险要的地势,坚守了五个月不下,汪德臣独自骑马来到城下,大声喊道:“王坚,我来拯救你城里的军民,你应该赶紧投降!”话还没说完,差点被飞石击中,结果病倒了。皇帝派使者慰问,让他回益昌,汪德臣上奏说:“陛下您是天子,还冒着严寒酷暑,在外劳累,我只不过是个士兵,战死沙场是我的本分。”皇帝又派丞相兀真送去汤药医治,但他最终还是去世了,年仅三十六岁。中统三年,追封他为陇西公,谥号忠烈。他有六个儿子:长子惟正;次子惟贤,官至大司徒;三子惟和,昭文馆大学士;四子惟明,以质子身份做了元帅;五子惟能,征西都元帅;六子惟纯,权便宜都总帅。
话说这良臣啊,十六七岁就跟哥哥德臣一起上战场打仗,每次冲锋陷阵都在最前面,立了不少功劳,后来升了裨帅,还兼任便宜都府参议。癸丑年,德臣推荐他去巩昌当帅,带着部队在白水屯田,那些蜀地的边寨都不敢再出来抢劫了。后来宪宗皇帝御驾亲征,军队到了六盘山,良臣就回巩昌负责后勤保障,他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老百姓却一点都没受影响,皇帝还特地授权他可以便宜行事,全权负责帅府的事务。良臣上奏说:“我想和哥哥德臣一起,出力平定四川。”皇帝说:“行军打仗的粮草辎重,责任重大啊,这事就交给你了,只要你办好了,就能立大功!”
良臣领了旨,就开始修桥铺路,造船造车,水路交通畅通无阻,后勤物资也准备得非常充足。皇帝还赏赐了他黄金和弓箭,表彰他的功劳。后来世祖皇帝登基了,阿蓝台儿和浑都海这两个叛贼造反,抢了六盘山的府库,西边边境一片混乱,皇帝就派良臣去讨伐他们。军队到了山丹,扎营之后,良臣却按兵不动,足足有两个月。
然后,良臣突然率军大举进攻耀碑谷,两军对峙,良臣慷慨激昂地对将士们说:“今天这一仗,关系到国家的安危,胜了就能荣华富贵,败了就身死家破。只要你们听从命令,就算战死沙场,也能流芳百世!”将士们听了,都奋勇向前。这时,突然刮起了大风,黄沙漫天,天昏地暗,良臣亲手斩杀了数十名叛贼,敌军士气受挫,我军乘胜追击,叛贼大败,阿蓝台儿和浑都海都被俘获并处死了,西边的边境终于恢复了平静。捷报传来,皇帝赏赐了良臣金虎符,并让他全权负责都总帅府的事务。
1261年,火里发生叛乱,(张)良臣平定了叛乱。他去朝见忽必烈,皇帝设宴款待他,多次夸奖他的功劳。张良臣谦虚地说:“我只是执行诸位王爷的计划,哪里有什么功劳呢!”忽必烈很欣赏他的谦逊,又赏赐给他金鞍、盔甲和弓箭,还提升他为巩昌路便宜都总帅。当时宋朝将领昝万寿率领200艘战船逆流而上,想偷袭青居。张良臣在后面埋伏了几十艘战船,亲自冲锋陷阵,打败了昝万寿,乘胜追击,差点就抓住了他。
1262年,张良臣被任命为阆蓬广安顺庆等路征南都元帅。张良臣认为钓鱼山地势险峻,难以攻克,于是建议在附近筑城,命名为武胜,以此控制敌人的进出。1263年春天,张良臣攻打重庆,命令元帅康土秃先锋开路,与宋将朱礻异孙交战。张良臣切断了敌人的退路,率兵从侧面猛烈攻击,把敌军分割成两部分,敌人溃败逃向城内,但没能进去,都被杀死了。
1266年,张良臣被任命为东川副统军。1268年,他的侄子张惟正向朝廷请求,说张良臣长期征战在外,请求替他回去。1269年,忽必烈再次任命张良臣为昭勇大将军、巩昌等二十四处便宜都总帅,兼任本路诸军奥鲁总管。第二年,张良臣被召回朝廷,忽必烈说:“成都已经被敌人围困很久了,需要你去平定。”于是,张良臣被任命为镇国上将军、枢密副使、西川行枢密院事,蜀地百姓都安定下来了。1271年,张良臣进攻嘉定,昝万寿坚守不出。张良臣估计城中有埋伏,于是大规模搜查山谷,果然找到了并杀死了昝万寿的伏兵,然后大军逼近城下。昝万寿率领全部军队出城迎战,结果被大败,尸体堵塞了江河。昝万寿请求投降,张良臣奏请朝廷赦免了他的死罪,当地百姓也得以安居乐业。张良臣率军顺流而下,紫云、泸州、叙州相继归附。最后,他又包围了重庆。
话说十三年前,宋朝涪州安抚使杨立两次带兵去救重庆,结果都被打败了,那些宋朝的好官都逃跑了。 后来,宋朝安抚使张珏派兵趁机占领了泸州,结果被良臣率军平定了,良臣接着又攻打重庆。
十五年春天,张珏集中兵力跟良臣大战,良臣奋勇杀敌,大获全胜,自己也身中四箭。第二天,良臣依然督战,更加卖力。张珏的部下赵安打开城门投降了,张珏自己则偷偷逃跑了。良臣禁止士兵抢掠,还发放粮食救济灾民,老百姓都非常高兴。四川全境平定啦!这个捷报传到元世祖那里,世祖非常高兴,召见良臣,授予他资善大夫、中书左丞、行四川中书省事等职务,还赏赐给他一件白貂皮袍子。良臣还向世祖提出了治理四川的十五条建议,世祖都采纳了。良臣到成都后,看到四川刚刚经历战乱,百废待兴,就尽心尽力地安抚百姓。四川行省的事务结束后,朝廷又任命他为安西王相,但他没去赴任。十八年夏天,良臣因病去世,享年五十一岁。朝廷追赠他仪同三司的官职,谥号忠惠。后来又追加赠予他推诚保德宣力功臣、仪同三司、陕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柱国等诸多荣誉,并追封他为梁国公。他留下了七个儿子:惟勤,担任云南诸路行省平章政事;惟简,担任保宁万户;惟某,担任同知屯田总管府事;惟永,担任征西都元帅;惟恭,担任阶州同知;惟仁,担任人匠总管达鲁花赤;惟新,担任汉军千户。
良臣的儿子惟正,字公理,从小就聪明过人,家里藏书两万卷,他喜欢和文人讨论历史治乱兴衰,尤其喜欢谈论兵法。平时外出打猎,他还经常让随从演练攻守战术。他父亲死后,元朝皇侄寿王让他继承父亲的爵位,让他镇守青居山。元世祖即位后,正式任命他为官。当初,宪宗派浑都海率领两万骑兵镇守六盘山,又派乞台不花镇守青居山。后来,浑都海叛变了,乞台不花也带兵响应。惟正立刻下令,用绳子捆绑了乞台不花,然后把他杀了。世祖很赏识他的功劳,下令把东川的军事都交给他处理。
1261年,我被召进朝廷,皇上赏赐了我盔甲和精良的马鞍。第二年,皇上又让我回巩昌府。那时候,火都这个部落造反了,老百姓都慌了神,民不聊生。我当时跟将领们说:“火都现在就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如果我们贸然开战,输了的话,城池就会变成废墟。我们要争取不战而胜!” 于是,我们派兵追击他们,敌人想打却打不着,想休息我们就去骚扰他们。这样持续了两个月,我发现他们粮草快没了,实力也弱了,就说:“可以动手了!” 于是我们跟他们打了一仗,连连获胜。火都派了三十个人来求和,我故意只放了十个人回去,让他们去把火都骗来,然后我们埋伏兵力,出其不意地把火都给杀了。
1270年,南宋修建合州的防御工事,朝廷下令建立武胜军来抵挡他们。我亲自到嘉陵江边修筑防御工事,卡住他们的水路。晚上,我们在栅栏之间挂起灯笼,用竹子编成笼子,里面放上火把,顺着地势滚动,能照亮一百步以外的地方,以防万一。南宋人看到我们早有准备,不敢轻举妄动。1272年,我率兵袭击了忠州和涪州,缴获了官府文书各一份,攻破了七个营寨,抓获了六个守将,降服了1600多户人家,俘虏了500多人。正赶上丞相伯颜攻克了襄阳,朝廷正准备灭掉南宋,我上奏说:“四川还没完全平定,就剩下几座城池了,应该集中兵力攻打临安(今杭州)。只要拔掉了南宋的根,其他地方自然就平定了!我希望能够率领我的军队从嘉陵江顺流而下,经夔峡与伯颜在钱塘江会合。”皇上非常高兴,下旨回复说:“四川的事情非常重要,除了你,我还能信赖谁呢!将来四川平定后,你的功劳不会比伯颜小的!” 没过多久,两川枢密院联合军队围攻重庆,朝廷命令增兵支援,我成功夺取了重庆的洪崖门,俘虏了宋将何统制。
安西王被派去镇守秦蜀地区,召回了惟正。十四年冬天,皇子北伐,结果藩王土鲁在六盘山叛乱。王相府就派别速带兵去讨伐,惟正当副将。别速不太懂带兵打仗,军队纪律很差,惟正作为主力部队,就严格整顿军容,加强侦察,所有军务都靠他来支撑。
军队到了平凉,惟正挑选了八十个精兵强将一起前往六盘山。土鲁先占据了西山,惟正把安西军分成左右两翼,精兵在中间,距离土鲁大概一里左右,大家都下马,拿着弓箭准备战斗。“弓箭上弦,但不要轻易发射,等到看准了再射!” 土鲁派出一百骑兵冲阵,惟正下令弓箭手拉满弓,等敌人冲到跟前,才下令射箭。 箭矢像雨点一样落下,敌军的三分之一被射中,其余的都逃跑了。惟正率领军队追击,翻过三座山,追到萧河,俘虏了叛将燕只哥,继续追击,土鲁也被抓住了。
安西王到达后,惟正前去拜见,安西王多次称赞他的功劳。第二天,安西王设宴庆功,赏赐惟正金尊杯和貂皮大衣。王妃还赏赐他母亲一顶珠饰帽子和一件衣服,还说:“这是我们皇家儿媳妇的心意,特地为你的母亲做的衣服,你母亲真是有福气啊!” 朝廷下诏让惟正进京,世祖皇帝亲自用玉器盛放的美食款待他,赏赐白金五千两,锦衣一件,授予他金吾卫上将军、开成路宣慰使的官职。
十七年,惟正升迁为龙虎卫上将军、中书左丞,负责秦蜀中书省的事务,还被赐予玉带。由于中书省的治所在长安,离蜀地很远,于是朝廷又命令惟正在蜀地设立分省。蜀地之前经历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家家户户都破败不堪,只要听到马叫声,人们就四处逃窜躲藏。惟正非常重视安抚百姓,百姓们也逐渐安定下来。二十年,惟正升迁为资德大夫。二十二年,改任陕西行中书省左丞。
后来,惟正进京朝觐,得了肠胃病,回程途中在华州去世,享年四十四岁,谥号贞肃。他有两个儿子:长子嗣昌,官至武略将军、成都总军副万户;次子寿昌,官至资德大夫、江南行御史台中丞。
史天泽,字润甫,是个正直的人,像春秋时期的季子一样。他身高八尺,声音洪亮像钟声一样,擅长骑马射箭,武力超群,跟着他哥哥史天倪在真定当差。乙酉年,史天倪派他护送母亲回北京,结果史天倪被武仙害死了。真定府的官员王缙和王守道在燕地追上史天泽,劝他说:“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手下兵士都逃散了,大部分都在郊外,您要是现在掉头往南走,就能平安无事。”
史天泽态度坚决地说:“兄弟的仇恨,我义不容辞,就算死也绝不逃避,何况未必就会死呢!”他立刻变卖所有家产置办军需,换上盔甲兵器,南下回真定。走到满城的时候,聚集了不少兵马。史天泽担任了军事指挥,派监军李伯祐去见国王孛鲁说明情况,请求支援军队。史天泽当时是帐前军总领,孛鲁根据皇帝的命令,让他接替他哥哥的职务,担任都元帅。孛鲁很高兴,就派三千蒙古兵来支援他,双方合兵攻打卢奴。
武仙的骁将葛铁枪,率领一万多人来抵抗,史天泽迎战,他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士气高涨。敌人退到泒河边,趁夜逃跑,史天泽追赶上去,活捉了葛铁枪,其余的士兵全部溃散,史天泽缴获了敌人的兵器、盔甲和辎重,军威大振。接着他拿下中山,攻克无极,拔取赵州,军队进军野头。这时史天泽的哥哥史天安也带兵前来支援,他们一起击败了武仙,武仙逃到双门,真定终于收复了。
没过多久,宋朝大名府总管彭义斌偷偷跟武仙勾结,想要攻打真定府。天泽(指天泽王)笑着就派兵堵在赞皇县,武仙没办法前进。彭义斌的情况越来越危急,就放火烧山据守。天泽派了五十个精锐士兵,冲锋陷阵杀进去,他自己带着铁骑随后跟上,把彭义斌绑起来杀了。
过了一阵子,武仙又派间谍,在城里的大历寺里联系死士做内应,晚上偷偷打开城门冲进去,占领了真定府。天泽带着几十个步兵,从城东翻墙出去,到了藁城,向董俊求援。董俊给了他几百个精锐士兵,晚上就赶往真定府。这时天泽的军队也到了,抓捕了三百多个叛乱的人,武仙带着几个人,逃到西山抱犊寨躲了起来。天泽很生气,因为百姓都跟着叛军,想把这上万人都杀了,天泽说:“他们都是咱们老百姓,只是被贼人逼迫的,杀他们有什么罪过!”他极力争辩,才把这些人给救了下来。
然后天泽就加固城墙,修建了高楼和瞭望塔,使真定府固若金汤,招集流散的百姓,救济穷困的人。因为抱犊寨等山寨是武仙的老巢,如果不马上消灭,以后肯定还会留下祸患,于是天泽就迅速攻打下来,武仙就逃跑了。接着又攻下了蚁尖、马武等山寨,相州、卫州也投降了。
己丑年,太宗皇帝即位,商议设立三万户,分别统领汉军。天泽正好进京朝见,被任命为真定、河间、大名、东平、济南五路万户。庚寅年冬天,武仙又聚集军队驻扎在卫州,天泽联合各路军队包围了他。金国的将领完颜合达率领十万大军来救援,战斗打得很不利,很多将领都往北逃跑了,只有天泽带着一千人绕到金军后面,打败了一支都尉的军队,然后和主力军队一起进攻,武仙逃跑了,卫州就收复了。
壬辰年春天,太宗皇帝从白坡渡过黄河,命令天泽率兵从孟津会合河南的军队。等到了之后,睿宗皇帝已经攻破了合达军的军队,地点在三峰山。于是太宗皇帝下令略取京东地区,招降太康、柘县、瓦冈、睢州,并在阳邑追斩金将完颜庆山奴。夏天,皇帝北还,留下睿宗皇帝统兵围困汴京。
癸巳年春天,金主突围而出,命令完颜白撒从黄龙冈来袭击新卫。天泽率领轻骑兵迅速赶去支援。等赶到的时候,新卫已经被包围了。天泽奋勇冲到城下,大声对守城的士兵说:“你们一定要坚持住,援兵马上就到!”然后他又冲了出去,金兵都被打得溃不成军。随后,天泽和主力部队夹击金军,完颜白撒等人败逃到蒲城,天泽紧追不舍,将完颜白撒率领的八万大军几乎全歼。金主乘着小船逃到归德,天泽追到归德,与其他部队会合。新卫的达鲁花赤撒吉思不花想在城后背水列营,天泽说:“这哪里是驻兵的地方!如果敌人来进攻,那就进退两难了!”撒吉思不花没听他的,等到天泽因为公务去汴京,回来的时候,撒吉思不花全军覆没。
金主迁都到蔡州,皇帝命令元帅倴盏率领大军围困蔡州。天泽负责北面的防御,他带领士兵用木筏悄悄渡过汝水,连续多日血战。甲午年正月,蔡州被攻破,金主自尽而死,天泽凯旋回真定。
那时候,朝廷赋税繁重,百姓负担很重,朝廷向西北的商人借钱来代替百姓缴纳赋税,利息却高达本金的好几倍,人们称之为“羊羔利”,老百姓根本承受不起。天泽上奏朝廷,请求官府只偿还本金和一次利息就够了。后来又遇上灾荒年景,百姓借钱来缴纳赋税,积压的银子多达一万三千锭,天泽拿出全部家产,带领家人和官吏一起帮助百姓偿还了这些债务。他还建议把中等户籍的人编入军队,把上等户籍和下等户籍的人编入民户,并把这些规定写入户籍,境内因此安定下来。
元朝灭金之后,就带兵去打宋朝。乙未年(公元1255年),他跟着皇子从曲州出发去攻打枣阳,天泽第一个冲上去,很快就把枣阳拿下了。接着攻打襄阳,宋军的几千艘船在峭石滩摆开阵势,天泽就带着两艘船,上面全是敢死队,直接冲上去猛打,打得宋军落水淹死的有一万多人。
丁酉年(公元1257年),跟着宗王阔温不花围攻光州,天泽又抢先攻破了光州的外城,接着又攻破了内城。军队到了复州,宋军用三千多艘船把湖面封锁起来,做成一道屏障。天泽说:“只要把这道屏障攻破了,他们自己就会崩溃。”他亲自敲鼓打锣,带着四十个勇士冲上去攻击这道屏障,没过多久,屏障就被攻破了,复州守军害怕了,赶紧投降。攻打寿春的时候,天泽独自负责一个方向,宋军半夜出来偷袭营地,天泽亲自上阵,打死了好几个宋军士兵,他手下的士兵也赶来支援,把宋军全部赶到淮河里淹死了。之后一路南下,攻无不克。
壬子年(公元1262年),天泽进京朝见元宪宗,宪宗赏赐给他卫州五个城作为他的封地。世祖在当藩王的时候,就非常清楚汉地的治理情况很糟糕,河南尤其严重,所以请求让天泽担任经略使。天泽到了河南之后,大力发展生产,整顿吏治,政绩显著,他还处死了几个特别贪污腐败的郡县长官。河南地区在他的治理下变得安定繁荣了。当时有个叫阿蓝答儿的人,负责各地财政,他喜欢用各种手段盘剥百姓,无所不用其极。天泽因为有军功,所以受到优待,但他看不惯阿蓝答儿的做法,他说:“我当经略使,现在皇上不追究我的责任,却去惩罚别人,我怎么能安心呢!”因此,阿蓝答儿迫害的人很多都得以释放。
戊午年秋天(公元1268年),他跟着宪宗一起攻打宋朝,从西蜀入境。己未年夏天(公元1269年),驻扎在合州的钓鱼山,军队里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正准备撤军的时候,宋将吕文德率领一千多艘战船,逆嘉陵江而上,北方的军队迎战吃了败仗。皇帝命令天泽去抵挡,天泽就把军队分成两翼,横跨江面夹击,他亲自率领水军顺流而下猛攻,打了三仗,三仗都赢了,缴获了宋军一百多艘战船,一直追到重庆才返回。
1264年,忽必烈当上皇帝,第一件事儿就找天泽聊聊,问他怎么治理国家,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天泽就给他上了一份奏折,大意是说:朝廷得先把各部门的规章制度定好,派人去各地监督管理,对那些闹事儿的要恩威并施,把贪官污吏撤了,用有能力的人,给官员发足工资,杜绝贿赂,这样上下齐心,国家才能安定。忽必烈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就采纳了他的建议。后来又派天泽去撤掉长江上的军队,回来后,就让他当了河南等地的安抚使,没多久又兼任了江淮地区的军事主帅。第二年五月,天泽被升为中书右丞相。
天泽当了丞相后,之前说的那些治国安民的办法,一条条都开始实施了。他还制定了十条省里的规章制度,规范日常事务。以前宪宗皇帝在位的时候,户口统计多了上百万,到了现在,各种杂役占用了大部分劳动力,天泽都奏请皇帝把这些杂役给取消了。九月,忽必烈皇帝亲自带兵去打阿里不哥,到了昔木土的地方,皇帝下令,让丞相阿术带右军,天泽带左军,一起进攻,结果阿里不哥被打败逃跑了。
1265年春天,李璮偷偷跟南宋勾结,在益都造反,还占领了济南。皇帝就派亲王哈必赤带兵去打他,情况很危急。然后又派天泽去帮忙。天泽听说李璮进了济南,就笑着说:“这就像猪闯进了猪圈,没什么可怕的。”到了之后,他就跟哈必赤说:“李璮这个人很狡猾,兵也精锐,咱们不能硬碰硬,应该慢慢耗着他。”于是他们就挖深沟,筑高墙,切断李璮的补给线。过了四个月,济南城里粮尽援绝,军队溃败投降,李璮被活捉,在军营里被斩首,他的同伙也有几十个被杀,其他人全部被放了。第二天,军队继续东进,还没到益都,城里的人就开门投降了。
一开始,朝廷要派天泽出征,皇帝亲自上殿给他下诏书,让他全权负责军事,所有将领都得听他的指挥。但是天泽从来没把这道诏书拿给别人看过。等他凯旋回朝后,皇帝慰劳他,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于众将士,你看他多谨慎谦虚! 天泽在宪宗皇帝当政的时候,曾经上奏说:“我刚开始接替我哥哥天倪的军政职务,天倪有两个儿子,一个管民政,一个掌兵权,现在我又来担任要职,我们一家三口占据了三个重要的职位,这实在不应该,我应该退休了。”皇帝说:“你们家世代忠诚勤劳,为国家做了很多贡献,一家三口身居要职,有什么好羞愧和顾忌的呢!”最终没有批准他的请求。后来,有人说李璮的叛乱,是因为诸侯权力太大造成的。天泽于是上奏说:“兵权和民权不能掌握在一个家族手里,要改就从我家开始吧!”于是,史氏家族的子侄们,当天就交出了兵符,一共有十七个人。
元至元元年,天泽被加封为光禄大夫,右丞相的职位不变。三年后,皇太子燕王主管中书省,兼任枢密院判官,天泽被任命为辅国上将军、枢密副使。四年后,他又被授予光禄大夫,改任中书左丞相。六年,皇帝因为宋朝还没归顺,计划攻打襄阳,下令让天泽和驸马忽剌前往筹划,还赏赐给他白银一百锭、纸币一万缗。他们到了襄阳之后,就一起商议作战策略,修建城堡,切断宋军的支援,制定了必胜的计划。七年,天泽因为生病回到燕京。八年,他被晋升为开府仪同三司、平章军国重事,皇帝还特别吩咐右丞相安童说:“两省、院、台,一个月或十天内,遇到大事,你可以和天泽商量,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了。”
话说十年前,张天泽跟着阿术他们一起攻打樊城,打下来了,襄阳也投降了。十一年的时候,皇上命令张天泽和丞相伯颜一起带兵,从襄阳水陆两路进攻。张天泽到了郢州,突然生病了,就回襄阳去了。皇上派人送给他葡萄酒,还安慰他说:“你从朕的祖宗开始,就一直披甲上阵,走遍山川,为国家立下了很多功劳。而且你带头南征,将来要是打胜仗了,都是你的功劳。别因为一点小病就担心耽误事,赶紧回北方去吧,好好照顾自己。” 回到真定后,皇上又派他儿子和御医去看他,还送给他药。张天泽趁机上奏说:“我活到头了,死不足惜,我只希望大军能渡过长江,千万别滥杀无辜。” 其他的话就没说了。他在十二年二月七日去世了,享年七十四岁。皇上听到消息后非常悲痛,派近臣送去二千五百两白银作为丧葬费,追赠他太尉的官职,谥号忠武。后来又多次追赠他更高的官位,封他为镇阳王,还为他立庙。
张天泽平时为人低调,从不炫耀自己的才能,但到了关键时刻,处理大事的时候,却能毅然决然地承担起国家重任。他四十岁才开始认真读书,尤其精通《资治通鉴》,提出的观点总是让人眼前一亮。当上丞相那天,他的府邸非常安静。有人劝他应该多树立威信,张天泽却引用唐朝韦澳劝告周墀的话说:“我希望您不要耍权谋。爵位、俸禄、刑罚、赏赐,都是天子的权力,您何必自己揽权呢!” 说完就谢绝了劝告,那些劝他的人也羞愧地服气了。金朝灭亡的时候,很多有名的士人都流离失所,张天泽都尽力帮助他们解决生活问题,并以宾客之礼相待,后来这些人很多都飞黄腾达。攻破归德后,他放了李大节,没杀他,还把他送到真定,任命他为参谋。卫县的食邑,他让王昌龄去管理,以前的人很多都不服气,但都没人敢说什么,可见他识人用人的能力有多强。所以他做了五十年的将相,皇上对他信任有加,百姓对他也没有怨言,人们把他比作郭子仪和曹彬。
他的儿子们,格是湖广行省平章政事;樟是真定顺天新军万户;棣是卫辉路转运使;杠是湖广行省右丞;杞是淮东道廉访使;梓是同知澧州;楷是同知南阳府;彬是中书左丞。
话说晋明格,在壬子年的时候,唐宪宗皇帝赏赐给他天泽军来守卫城池,还任命他当节度使。后来宪宗皇帝驾崩了,格就留在谦州,过了五年才回来,被任命为邓州旧军的万户长。没多久,他又接替张弘范当了亳州的万户长,而他原来带领的邓州旧军则交给了张弘范。
后来跟着军队去攻打襄阳,襄阳城破了,皇上赏赐给他白银、皮衣、弓箭、马鞍和战马。大军过江的时候,平章阿术率领二十五万户大军走在前面,每五万户选一个人当统帅,格就是其中一个统帅。格的军队第一个过江,结果被宋将程鹏飞给打退了,格自己还受了三处伤,损失了两百名士兵。接着又跟程鹏飞大战了一场,格被流矢射中,而程鹏飞本人也受了七处伤,最后程鹏飞败逃了。后来枢密院说格轻率冒进,请求处罚他,但是皇帝考虑到他的功劳,就轻判了他。
皇帝又让他跟着平章阿里海牙去攻打潭州,攻城时炮火激烈的击打着城墙上的栅栏,格的肩膀受伤了,箭还射穿了他的手。但他包扎好伤口后第一个冲了上去,攻下了潭州,然后就留在那儿安抚军民,驻守潭州。
回朝觐见皇帝后,格被加封为定远大将军,还赏赐给他天泽军时穿戴过的玉带。后来又跟着军队攻打静江,其他军队都用盾牌互相掩护,慢慢地凿城墙,而格率领的军队不一样,炮火把地面都炸得坑坑洼洼的,车子都过不去,他就抓住机会,率领士兵攀爬城墙,像蚂蚁一样往上爬,最后攻下了静江。接着,他又平定了广西十八州和广东三州,这些地方都投降了。
静江刚开始打仗的时候,溪洞地区的各个少数民族都投降了云南,格就派使者去劝降他们,结果有五十个州都投降了,云南那边还跟格争这些州的归属,这件事上报朝廷后,朝廷就下令让格管辖这些州。格被提升为广西宣抚使,又改任镇国上将军、广南西道宣慰使。
宋朝灭亡后,陈宜中和张世杰带着益王赵昰和广王赵昺逃到了福建福州,拥立益王为帝,然后向岭南沿海各地发布讨伐元军的文告,想收复失地。他们还故意散布谣言说夏贵已经收复了长江沿岸的一些州郡。很多驻守的将领觉得长江水路已经被元军切断,回不了北方,都打算撤兵回静江。 吕师孟说:“你们也都被这些虚张声势的谣言吓倒了吗?等到夏贵渡过岭南,如果真的回不去北方,我和你们一起走云南回中原,也不是不行,怎么能轻易放弃守卫的岗位呢!”
行省那边打算放弃广东的肇庆、德庆、封州,把军队集中到梧州驻守。吕师孟说:“放弃土地,撤掉防备,这会让敌人觉得我们胆怯,不行!应该增兵驻守这些地方才对。” 当时有个强盗头子叫苏仲,他聚集溃散的士兵,占据了镇龙山称王,在外面抢劫,在里面耕种,到了秋天,抢劫的粮食也收获了。听说官军来了,就假装投降,官军怕热,不敢深入追击,横州、象州、宾州、贵州这四个州都被他祸害了。吕师孟在苏仲的地盘边界修筑堡垒,用当地的士兵防守,然后命令官军烧掉苏仲的房屋和栅栏,让百姓践踏他的庄稼,苏仲被逼得走投无路,最终投降了。
益王的残余部队攻破了浔州,杀了李辰和李福。静江北面靠近全州和永州,这两座城池都坚守着,罗飞包围了永州,足足七个月都没攻下来。永州的判官潘泽派人从民间偷偷地来报信求救,吕师孟分兵前往,消灭了罗飞的军队。“益王死了,卫王赵昺继位。他们逃到广州,在海中的崖山驻扎下来,派曾渊子守卫雷州,元军劝降他,他不听,于是元军进攻雷州,曾渊子逃到了碙洲。张世杰率领几万士兵,想要夺回雷州,驻守雷州的将领刘仲海把他们打败了。后来元军集中兵力来包围雷州,城里断粮了,士兵们吃草充饥,吕师孟调集钦州、廉州、高州、化州等地的粮食供应雷州,张世杰这才解围撤兵。朝廷下令让吕师孟驻守雷州。卫王死了,广东和广西都平定了。张弘范请求让吕师孟回到亳州军队,于是吕师孟回到了他在邓州的旧部。他被任命为参知政事、行广南西道宣慰使。朝见皇帝后,被封为资德大夫、湖广行中书省右丞。后来又调任江西右丞,不久又回到湖广担任右丞,最后升任平章政事。吕师孟去世时,享年五十八岁。他的儿子吕燿,担任福建行省平章政事;儿子吕荣,是邓州旧军的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