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郊祀仪式,规矩可真多!仪式流程一共十项,咱们一项一项来看。
第一项是斋戒。祭祀前七天,皇帝要在别的宫殿里进行四天的散斋,然后是三天的致斋,其中两天在大明殿,最后一天在次殿。这段时间,所有部门都暂停奏报刑罚相关的文件。致斋的前一天,尚舍监会在皇宫大明殿西边搭个帐篷,皇帝面朝东边。致斋当天一大早,各卫队就带着兵士在宫门口列队等候。大概上午十点左右,通事舍人就领着四品以上文武官员,穿着正式官服,去迎接皇帝。上午十一点左右,侍中向皇帝禀报说可以开始正式的斋戒仪式了,皇帝就戴上通天冠,穿上绛纱袍。上午十一点半左右,侍中又禀报说一切准备就绪,皇帝就佩戴好玉佩,走出别殿,坐上车驾,仪仗队、华盖、伞扇、侍卫都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来到大明殿的帐篷,皇帝面朝东坐着,大臣们两边侍立。过了一会儿,侍中跪下奏报:“臣某某启奏,请陛下开始斋戒。”说完就趴在地上等皇帝回应。皇帝下座进入内室,斋戒仪式正式开始。参与仪式的官员都回到各自的部门,守卫人员也照常值守。所有参与祭祀的官员,都要在中书省接受誓戒,散斋四天,致斋三天。守卫宫门的士兵和乐队人员,则要清斋一宿。光禄卿则要用阳燧取火做饭,用方诸取清水盛在酒樽里。
这规矩,啧啧啧,真是繁琐啊!从时间安排到人员着装,到祭祀用品的准备,都细致到令人咋舌的地步!这古代皇帝,当得可真不容易啊!
第二天是祭告祖先。在祭祀前两天,摄太尉和太常礼仪院的官员一起,郑重其事地去了太庙,用一献之礼,向太祖法天启运圣武皇帝的灵位禀告这件事。
寅时(凌晨3-5点),摄太尉以下的官员穿着朝服,从南神门东侧的门进去,走到横街的南边,面向北方站好。奉礼郎喊:“拜!”,礼仪官员传达:“鞠躬!”,然后又喊:“拜!”,“起!”,“拜!”,“起!”,“站直!”。接着奉礼郎又喊:“各就各位!”。礼仪官员走到摄太尉面前说:“请去盥洗的地方”,领着摄太尉到盥洗的地方,说:“洗手!”,“擦手!”,“去洗酒器的地方!”,“清洗酒器!”,“擦拭酒器!”,“请去酒尊的地方!”,“斟酒!”,“请去神位前!”,“面向北方站立!”,“稍稍向前!”,“插笏!”,“跪下!”,“上香!”,“再上香!”,“三上香!”,“献上祭品!”,“摆放祭品!”,“拿起酒爵!”,“献酒!”,“献酒!”,“三次献酒!”。在沙池(祭祀用的沙盘)献酒完毕后,喊:“读祝文!”。负责诵读祝文的官员插上笏板,跪着面对着祝文牌位。读祝文的人跪着读完祝文后,负责诵读祝文的官员把祝文牌位放在案桌上,拿着笏板起身,读祝文的人也伏地起身。礼仪官员喊:“放下笏板!”,“伏地起身!”,“拜!”,“起!”,“拜!”,“起!”,“站直!”,“回到原位!”。负责酒器和美酒的官员也依次回到原位,面向北方站立。奉礼郎喊:“拜!”,礼仪官员传达,完成两次跪拜后,太祝捧着祝文和祭品从太庙的台阶下来,走到埋葬祭品的坑位。摄太尉以下的官员都走到祭祀坑位焚烧祭品,然后依次从南神门东侧的门出去。
第三天,皇帝要出宫祭祀了。祭祀的前一天,相关部门就准备好了仪仗队,内外侍卫分列崇天门外两侧站好。太仆卿牵着御马站在大明门外等候,其他侍臣和负责引导皇帝的官员一共24个人,都在斋殿前左右分列站着等候皇帝。
然后,通事舍人把侍中请来,奏报皇帝,皇帝俯身表示同意后起身。皇帝穿戴好通天冠和绛纱袍。过了一会儿,侍中奏报说外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毕,皇帝就从斋室出来,坐到御座上。大臣们都起身行礼完毕后,尚辇局的人抬来了御轿,侍中奏请皇帝上轿,华盖、伞、扇和侍卫都按照规定的仪式排列。
引导皇帝的官员引导皇帝的仪仗队伍到达大明门外,侍中走到轿子前面,跪下奏请皇帝下轿骑马,引导官员们分列左右步行引导。门下侍郎跪下奏请出发,然后起身,前面的人高喊“警戒,开道!”。到达崇天门外,门下侍郎奏请暂时停止前进,命令所有官员上马。侍中领旨宣读圣旨:“准奏!”,门下侍郎传达圣旨:“众官上马!”,赞者复诵:“众官出棂星门外上马!”。门下侍郎再次奏请出发,前面的人继续高喊“警戒,开道!”。华盖、伞、扇、仪仗和官员们分列左右前方引导,乐队不奏乐。
到达郊坛南面的棂星门外,侍中传达圣旨:“众官下马!”,赞者复诵:“众官下马!”。下马后,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仪仗队掉头往北,分列两行站立。
御驾到达棂星门,侍中奏请皇帝下马,步行进入棂星门,从西偏门稍西边进去。侍中又奏请皇帝上轿。尚辇局的人抬着御轿,华盖、伞、扇等按照规定的仪式排列。引导官员们引导皇帝乘坐御轿到达大次(祭祀场所的临时住所)前,侍中奏请皇帝下轿。皇帝下轿进入大次,放下轿帘,侍卫按照规定的仪式站好。通事舍人领旨,命令所有官员都回到各自的斋舍。
尚食局呈上膳食后,礼仪使拿着祝文奏请皇帝御批,批完后呈递出来,郊祀令接收祝文,然后把祝文分别放在祭台上。
第四步,布置祭祀现场。祭祀前三天,尚书监就在外围西门北边,朝南的方向,布置好主要的祭祀场所。然后在内围西门外的南边,朝东的方向,布置好次要的祭祀场所。从主要场所到次要场所,包括祭祀台上的位置,都要铺上黄色的褥子和垫子。相关部门要安排兵士守卫,每道门安排两个军官,穿着规定的服装,负责看守城门。外围城墙东西南三个棂星门外面,要安排军队维持秩序,保持道路畅通,各个军队的旗帜颜色要按照各自的方位来设置。距离祭祀台二百步以内,禁止行人通行。
祭祀前一天,郊祀令带着手下的人员,把祭祀台上下打扫干净。太乐令带着手下的人员,在祭祀台的南边稍靠后的地方,朝北的方向,布置好祭祀用的乐队和歌手的位置;然后在祭祀台南边内围南门外,按照规定的位置,布置好宫廷舞蹈队和县里的舞蹈队。奉礼郎在次要祭祀场所前面,朝东的方向,摆放好皇帝的牌位;在祭祀台上午陛的西边,摆放好皇帝的酒杯,在午陛的东边,摆放好亚献官的酒杯,这些都朝北摆放。 亚献官、助祭官、门下侍郎以下官员的牌位,则摆放在祭祀台下,皇帝牌位之后,稍靠南边朝东摆放,位置要错开,北边位置高于南边。司徒、太常卿以下的官员,则摆放在他们的东边,相对而立,北边位置高于南边,所有这些都按照常规的礼仪来布置。再安排纠察仪式的御史,分别在外围东西两个城门外,相对而站。在内围南门里面的西边道路上,朝北摆放好皇帝盥洗和盛酒的器皿。在内围南门外西边道路上,也朝北摆放好亚献官盥洗和盛酒的器皿。其他祭祀用的牲畜、食物等摆放位置,也按照常规礼仪来布置。
祭祀当天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之前,要重新检查一遍布置。负责祭祀的人员,要在燎祭的祭坛上添加柴火,摆放好各种祭祀用的器皿,比如笾、豆、簠、簋、尊、罍、匏、爵、俎、坫等等,这些都按照常规礼仪来进行。 郊祀令与太史令穿着朝服,在祭祀台北边,朝南的方向,摆放好昊天上帝的牌位,用稻草铺席,上面再铺上神用的席子和褥子。在祭祀台西边,朝东的方向,摆放好配祀神位的牌位,用蒲草铺席,上面也铺上神用的席子和褥子。 祭祀用的苍璧放在丝织的垫子上,青色的祭祀币放在盛放祭品的竹筐里,正位上的祭祀币上要加上燎玉,放在尊器旁边。等到祭祀前的洁净仪式和撤除仪式完成后,丑时之前再次检查布置。
第五天是检查祭祀用的牲畜和器皿。祭祀前一天日落后两刻钟(大约下午五点),郊祀令带着手下的人员再次清扫祭坛内外。负责保管祭祀器皿的司尊罍和奉礼郎,则率领祭祀局的人员,把祭祀用的器皿搬进去,摆放在相应的位置。郊祀令带着相关人员,用玉器祭祀神灵,并将玉器摆放在神位前。日落后三刻钟(大约下午五点半),负责祭祀牲畜的廪牺令以及其他的太祝、祝史,带着牲畜来到指定位置。礼仪官员分别引导太常卿、光禄卿丞、监祭官、监礼官、太官令丞等人前往检查牲畜的地方,站好位置。礼仪官员引导太常卿、监祭官、监礼官从东垣北侧的小门进入,然后从卯陛登上祭坛,查看牲畜是否清洗干净。司尊罍跪下举起遮盖牲畜的幂布,说:“洁净”。禀报洁净完毕后,大家回到原位。礼仪官员稍微向前走一步,说:“请检查牲畜”。太常卿稍微向前走一步,检查牲畜完毕后,退回原位。接下来,礼仪官员引导廪牺令绕牲畜走一圈,然后面向西方弯腰行礼,说:“牲畜充足”。禀报完毕后,回到原位。其他的太祝也绕牲畜走一圈,然后回到原位。然后,其中一人出列,面向西方弯腰行礼,说:“牲畜肥壮”。禀报完毕后,回到原位。礼仪官员引导太常卿、光禄卿丞、太官令丞、监祭官、监礼官前往检查祭祀食物的地方,东西相对站立。礼仪官员请太常卿检查祭祀食物完毕后,退回斋所。廪牺令以及其他的太祝、祝史依次牵着牲畜到厨房,交给太官令。接下来,礼仪官员引导光禄卿、监祭官、监礼官等人到厨房,检查鼎和镬(古代烹煮食物的器物),查看清洗和盛水是否完毕后,回到斋所。下午六点一刻,太官令率领宰人用鸾刀宰杀牲畜,祝史分别取牲畜的血和左耳的毛放在豆形的器皿里,再取牲畜的头放在盘子里(如果是马,就用马头),都放在馔殿,然后烹煮牲畜。刑部尚书在现场监督,监视用水和烹煮的过程。
第六天是演习祭祀仪式。祭祀前一天日落后三刻钟(大约下午五点半),主祭官和其他参与祭祀的人员都穿上祭祀服装,在外垣西南角空地演习祭祀仪式。祭祀的陈设、乐器架、礼器等物品,都按照正式祭祀仪式的规格摆放。
第七天,要举行祭祀,献上玉币。
祭祀开始的时间是日出前五个刻钟。太常卿先在神位上摆好蜡烛,太史令、郊祀令穿着规定的祭祀服装,然后把昊天上帝和其他配祀的神位都摆好。负责祭祀的人把玉币摆放在盛放祭品的器具里,放在尊位旁边。礼部尚书把祝文放在案桌上。光禄卿带着手下的人,按照规定的仪式,把各种盛放祭品的器皿摆放好。祝史把牲畜的头放在盘子里,摆放在祭坛上。大乐令带领乐工们演奏两支祭祀舞蹈,然后就位。礼仪官员安排监祭官、郊祀令以及其他参与祭祀的官员和斋郎就位。礼仪官员引领监祭官检查祭坛的各个地方,然后回到原位。奉礼官说:“再拜!”礼仪官员传达命令,监祭官以下的所有人都行再拜礼,然后奉礼官又说:“各就各位!”太官令带领斋郎到膳食殿,在门外等候。礼仪官员安排太尉和司徒等官员就位。符宝郎拿着符节,放在宫门旁边合适的地方。太尉将要入场时,礼仪官员引领博士,博士又引领礼仪使,两人在大殿前站成一排。侍中奏请皇帝在内殿准备,皇帝穿上大裘衮冕。侍中奏报准备完毕,礼仪使跪下奏报:“礼仪使臣某某请求皇帝陛下行礼。”然后俯伏起身。(凡是奏报,都是两个人跪下,一个人念奏章。)帘子卷起,礼仪使引导皇帝出来,华盖、伞、扇按照惯例跟在后面。走到西壝门外,殿中监呈上大圭,礼仪使奏请皇帝执大圭,皇帝接过大圭。华盖、伞、扇停在门外。近侍官和大礼使都跟在皇帝后面进入宫门,宫廷乐队奏乐。皇帝来到小殿,放下大圭,乐声停止。礼仪使以下的官员分立在皇帝左右。
过了一会儿,礼仪使奏报:“诸位官员已准备就绪,请开始祭祀。”降神乐奏响,《天成之曲》演奏六遍。太常卿带领祝史捧着马首,到燎坛上燃香,香燃完后回到原位。礼仪使跪下奏请皇帝到祭坛就位,然后俯伏起身。皇帝来到祭坛,接过大圭,面向东方站立,行再拜礼。皇帝再拜后,奉礼官和众官员都行再拜礼。奉玉币的官员从盛放玉币的器皿中取出玉币,放在尊位旁边。礼仪使奏请开始祭祀。然后引导皇帝,宫廷乐队奏乐,从南壝西偏门进入,来到盥洗处,面向北方站立,乐声停止。皇帝拿着大圭,洗手。奉匜官用匜盛水给皇帝洗手,奉盘官用盘子承接水,执巾官递上毛巾。洗手完毕后,皇帝拿着大圭,乐声奏响,走到午门台阶下,乐声停止。皇帝登上台阶,登歌乐奏响,走到祭坛上,乐声停止。宫廷乐队演奏《钦成之乐》,殿中监呈上镇圭。(殿中监两人,一人执大圭,一人执镇圭。)礼仪使奏请皇帝放下大圭,拿起镇圭,然后奏请皇帝到昊天上帝神位前,面向北方站立。内侍先在地上铺好席子,礼仪使奏请皇帝跪下,将镇圭放在席子上。奉玉币的官员把玉币加在祭品上,交给侍中,侍中面向西方跪下呈上玉币,礼仪使奏请皇帝奠玉币。皇帝完成奠玉币的仪式后,礼仪使奏请皇帝放下镇圭,然后俯伏起身,稍稍后退,再行再拜礼。皇帝再拜起身,站直。内侍取回镇圭交给殿中监,又取回席子放在配祀神位前。
礼仪使引导皇帝到太祖皇帝神位前,面向西方站立,奠上镇圭和祭品,仪式与先前相同,乐声停止。礼仪使引导皇帝回到祭坛。登歌乐奏响,皇帝下台阶,乐声停止。宫廷乐队奏乐,殿中监取回镇圭和席子交给有关官员。皇帝回到祭坛,面向东方站立,乐声停止。皇帝放下大圭。祝史捧着牲畜的毛、血和豆子。从午门台阶上,将祭品献给正位神位;从卯门台阶上,将祭品献给配位神位。太祝分别在神位前接受祭品,然后回到尊位旁边站立。
好家伙,这仪式真复杂!皇帝先祭拜,然后官员们摆上祭品,这叫“进馔”。皇帝放下玉币,回到座位上。负责祭祀的官员拿着毛血和豆子之类的祭品,礼仪官带着司徒和太官令,还有其他负责祭祀的官员,从正门抬着祭品进来了,就跟平时一样,规规矩矩的。礼仪官跪下请求开始仪式,然后趴下等皇帝发话。皇帝起身,宫廷乐队就开始演奏了。皇帝拿着大圭(一种玉器),从正门的侧门进去,到洗手的地方,面向北站着,音乐停了。然后就跟平时一样洗手。拿着大圭,到盛酒的地方,面向北站着,拿着大圭。负责奉酒的官员跪下,从盛酒的器皿里拿出酒爵交给侍中,侍中再把酒爵递给皇帝,皇帝接过来喝酒。负责盛酒的官员倒水洗酒爵,负责递毛巾的官员递毛巾擦酒爵,侍中接过毛巾,再交给负责捧酒爵的官员。皇帝拿着大圭,音乐又响起来了,走到午门台阶下,音乐停了;上台阶,登歌乐队演奏起来,走到祭坛上,音乐停了。皇帝走到正位酒尊的地方,面向东站着,拿着大圭。负责捧酒爵的官员献上酒爵,皇帝喝酒。负责酒尊的官员掀开酒尊的盖子,侍中帮忙倒酒。然后把酒爵交给负责捧酒爵的官员,皇帝拿着大圭。宫廷乐队演奏《明成之曲》。然后皇帝走到昊天上帝神座前,面向北站着,拿着大圭跪下,三次上香,侍中跪着把酒爵递给皇帝。皇帝拿着酒爵,三次祭酒,然后把酒爵交给侍中。太官丞把马湩(一种酒)倒进酒爵里,交给侍中,侍中跪着递给皇帝。皇帝拿着酒爵,也三次祭酒。(现在是用葡萄酒和尚酝马湩,各祭一次,一共三次。)然后把酒爵交给侍中,皇帝拿着大圭,趴下然后起身,稍微往后退一点站着。
接下来念祝词,负责念祝词的官员拿着笏板跪下,举起祝词,然后面向西跪着念祝词,念完后趴下然后起身。负责念祝词的官员把祝词放在祭台上,请求皇帝再拜。皇帝再拜后起身站好。然后走到配位酒尊的地方,面向西站着。负责酒尊的官员掀开盖子,侍中帮忙倒酒。然后把酒爵交给负责捧酒爵的官员,皇帝拿着大圭。然后走到太祖皇帝神位前,面向西站着。宫廷乐队演奏起来。侍中帮忙拿着大圭跪下,三次上香,三次祭酒和马湩,然后拿着大圭趴下起身,稍微往后退一点站着。负责念祝词的官员举起祝词,负责念祝词的官员面向北跪着念祝词,念完后趴下然后起身。把祝词放在祭台上,请求皇帝再拜。皇帝再拜后起身站好。音乐停了。然后走到饮福酒的地方,面向北站着,登歌乐队演奏起来。太祝用酒爵斟上福酒,合在一起放在一个酒爵里交给侍中,侍中面向西递给皇帝。礼仪官请求皇帝再拜,皇帝再拜后起身。请求皇帝拿着大圭,跪着接酒。祭酒用酒爵盛酒,交给侍中,侍中再用温酒跪着递给皇帝。礼仪官请求皇帝喝酒。皇帝喝完福酒,侍中接过空酒爵起身,交给太祝。太祝把神前祭肉加到俎上,交给司徒。司徒拿着俎面向西跪着递给皇帝,皇帝接过酒后交给左右。请求皇帝拿着大圭,趴下然后起身站好,稍微往后退一点。请求皇帝再拜,皇帝再拜后,音乐停了。礼仪官带路,回到放祭品的桌子那里。登歌乐队演奏起来,从午门台阶下来,音乐停了。宫廷乐队演奏起来,走到位置上,面向东站着,音乐停了。请求皇帝回到小休息的地方,到地方放下大圭。文舞退下,武舞上场,宫廷乐队演奏《和成之曲》,音乐停了。礼仪官带着亚终献官从卯门台阶上来,行礼跟平时一样,只是不念祝词,都喝福酒,没有祭肉。从卯门台阶下来,回到位置上。礼仪官帮助太祝撤去祭品。登歌乐队演奏《宁成之曲》,撤完祭品,音乐停了。负责祭祀的官员分发祭肉,官员们都再拜,在位的都再拜。礼仪官请求皇帝回到放祭品的桌子那里,皇帝起身拿着大圭,走到位置上,面向东站着,再拜。皇帝再拜。负责祭祀的官员说“再拜”,负责传话的人传达“在位的都再拜”。送神乐队演奏《天成之曲》,演奏完一首,停了。礼仪官奏请仪式完毕,然后带皇帝回到大休息的地方。宫廷乐队演奏起来,出宫门后音乐停了,回到大休息的地方放下大圭。
第九个仪式是望燎。皇帝祭祀完毕回到大帐后,礼仪官员带着太尉以下的官员去望燎台,太祝们拿着祭品走到神位前,献上烧制的玉器、祭品、牲畜、谷物、饭食和酒,然后依次走到燎坛,把祭品放在柴堆上。礼仪官员喊:“可以烧一半的柴了!” 烧完一半后,又喊:“礼毕!” 太尉以下的官员都退下。礼仪官员带领监祭的官员、祝史、太祝等,在坛子南面,面向北站好,高声宣布:“再拜!” 监祭的官员以下的人全部行二拜礼后,就退下了。
第十个仪式是皇帝回宫。皇帝回到大帐后,侍中奏请解除戒严。皇帝脱下衮冕,在大帐里稍作休息。大概过了五刻钟,相关部门准备好御驾,在棂星门外列队等候,北面为尊。侍中奏请解除内廷戒严,皇帝换上通天冠和绛纱袍。一会儿,侍中奏请外廷戒严解除,皇帝走出大帐,登上御辇。导驾官员在前引导,华盖、伞、扇等仪仗照常。到达棂星门外,太仆卿按照规程牵来御马。侍中奏请皇帝下御辇上马,太仆卿牵着御马,门下侍郎奏请车驾启程,然后伏地起身。车驾启动,鸣警报。到达棂星门外,门下侍郎跪奏:“请暂时停止,命令众官员上马。”侍中答复:“准奏!”门下侍郎传达命令,赞者复诵。众官员都上马后,导驾官员和华盖、伞、扇等仪仗分列左右前导。门下侍郎跪请车驾启程,伏地起身。车驾启动,鸣警报。教坊的乐队奏乐,鼓乐齐鸣。到达崇天门棂星门外,门下侍郎跪奏:“请暂时停止,命令众官员下马。”侍中答复:“准奏!”门下侍郎伏地起身,退下传达命令,赞者复诵。众官员都下马后,左右官员引导车驾入内,仪仗队伍掉头向北列队等候。车驾进入崇天门,到达大明门外,皇帝下马登辇入宫。车驾入宫后,通事舍人奉旨命令所有官员退下,宿卫官员率领卫士按照规程进行宿卫。
摄祀的仪式,总共有九项:
摄祀之仪,其目有九:
第一天是斋戒。祭祀前五天一大早,奉礼郎带着仪鸾局的人,在中书省给献祭的官员们都安排好位置。官员们的座位都铺着席子,上面还盖着紫绫褥子。主祭的摄太尉坐在前堂台阶上,稍微偏西一点,朝东南方向。两位监察御史,一位在甬道上,偏西稍北,朝东;一位在甬道上,偏东稍北,朝西。两位监礼博士分别在御史后面,北边位置更高。然后是亚献官、终献官、摄司徒,他们的位置在监礼博士南边。接下来是助奠官,然后是太常太卿、太常卿、光禄卿,再接下来是太史令、礼部尚书、刑部尚书,然后是奉璧官、奉币官、读祝官、太常少卿、拱卫直都指挥使,然后是太常丞、光禄丞、太官令、良酝令、司尊罍,然后是廪牺令、举祝官、奉爵官,然后是太官丞、盥洗官、爵洗官、巾篚官,然后是翦烛官,最后是与祭官。负责仪式的官员分别在左右两边站着,东西相对。西边设有四排座位,都朝北,东边位置更高:郊祀令、太乐令、太祝、祝史,然后是斋郎。东边也设有四排座位,都朝北,西边位置更高:郊祀丞、太乐丞、协律郎、奉礼郎,然后是斋郎、司天生。负责仪式的官员引导献祭的官员们各自就位。献祭的官员都穿着官服,五品以上官员穿自己的官服,六品以下的官员都借穿紫色的官服。礼仪部门的负责人站在太尉右边,宣读誓词,誓词是:“某年某月某日,在圜丘祭祀昊天上帝,大家各尽其职,如果有人不敬,国家有相应的法律惩罚。”
散斋三天住在正寝,在祭祀场所致斋两天。散斋期间,日常事务照常进行,但不能吊丧问疾,不能奏乐,不能审判处决的案件,不能处罚罪犯,不能参与不洁净的事情。致斋期间,只有祭祀活动可以进行,其他一切活动都禁止。凡是参与祭祀的官员,如果斋戒期间缺席,就由别人代替。宣读完毕后,稍稍往前走,高声喊:“七品以下官员先退下”,然后又说:“对拜”,太尉和其他官员都行两次跪拜礼后才退下。所有参与祭祀的人,致斋期间的住宿和饮食,都由官府提供。守卫祭坛的士兵和太乐的工匠,都要清斋一夜。
第二天,得跟祖宗们报备一下。祭祀前两天,负责祭祀的官员和太常寺礼仪院的官员,得一起恭恭敬敬地去太庙,告诉太祖皇帝咱们家要祭祀了,然后就回斋房待着。
第三天,得把祭祀用的香迎接回来。祭祀前两天,翰林院的学士们就得去礼部写祭文,太常寺礼仪院的官员也一起参与。写完之后,得在公廨里好好放着,妥善保管。祭祀前一天一大早,所有参与祭祀的官员都得穿戴整齐,礼部尚书带着手下捧着写好的祭文,跟太常寺礼仪院的官员一起,到皇宫门口去,把祭文交给太尉,请皇上签字盖章。签完字后,大家一起把香和酒从崇天门迎出来。香放在轿子里,祭文放在香案上,酒放在辇车上,都用金色的东西盖着。太尉以下的官员都骑上马,清道官带着京官走在仪仗队伍的最前面开路,兵马司的士兵拿着兵器和旗帜夹道而行,金鼓乐队紧随其后,京尹带着仪仗队左右列队在前引导,其他参与祭祀的官员分列在仪仗队伍的两侧,然后是仪凤司奏乐,礼部官员检查队伍是否整齐,太常寺礼仪院的官员在香轿前面引路,然后抬着香轿和香案缓缓前进,太尉等官员跟随队伍前往祭祀场所。香轿和香案从南棂星门进入,其他官员从左右侧门进入,把皇上御用的香和祭文安放在香殿里。
首先,三天前就开始准备了。枢密院派兵把守坛门,每个门都有两个兵官,还有在坛子外围的东、西、南三个门,以及棂星门外面,都安排了军队维持秩序,这些军队都穿着各自颜色的制服。离祭坛二百步的地方,禁止行人通行。
祭祀前一天,郊祀令带着手下的人把祭坛内外打扫干净。大乐令带着手下的人在祭坛上摆放乐器和准备歌舞,乐队的位置在祭坛稍南,面向北方。编磬放在西边,编钟放在东边。敲钟打磬的人,都有座位。大乐令坐在编钟东边,面朝西;协律郎坐在编磬西边,面朝东;拿着指挥旗的人站在他们后面。柷放在编钟北边稍偏东的位置,敔放在编磬北边稍偏西的位置;两个搏拊,一个在柷北边,一个在敔北边。八个歌者分列在午陛(祭坛台阶中央)左右,东西相对而坐,北边为尊位,所有坐的人座位上都铺着席子再加一层毡子。各种琴各两张,分别是一弦琴、三弦琴、五弦琴、七弦琴、九弦琴;瑟四张,籥二支,篪二支,笛二支,箫二支,巢笙四支,和笙四支,闰余匏一个,九曜匏一个,七星匏一个,埙两个,这些乐器都分别摆放在午陛东西两侧的乐器台上。琴瑟类乐器摆在北边,演奏者都面朝北坐着;匏竹类乐器分两排摆在琴瑟后面,演奏者面朝北相对而坐。
还在祭坛南门外,内壝南门之外,设置了圜宫悬乐。东西两边,编磬在北边,编钟在南边;南北两边,编磬在西边,编钟在东边。在编磬和编钟之间,还摆放了十二架镈钟,按照十二地支的顺序排列。每组地支,编磬在左,编钟在右,称为一肆;每面三组地支,共九架,四面一共三十六架。在悬乐的内侧东边稍南,面向北的地方,摆放着晋鼓。在北悬乐的内侧,通街的左右两边,摆放着两对雷鼓、单鼗、双鼗;在四个角落,各竖立着一对雷鼓,都是左边是鼙鼓,右边是应鼓。北悬乐内侧,歌者分成四排站立,内侧两排在通街东边,外侧两排在通街西边,每排八人,一共三十二人,东西相对而立,北边为尊位。柷放在东边,敔放在西边,都在歌者南边。大乐丞站在北悬乐外侧,通街东边,面朝西;协律郎站在通街西边,面朝东;拿着指挥旗的人站在他们后面。乐正站在东边,副正站在西边,都在歌者北边。两位乐师面对面站在歌者南边;两位翻谱的人面对面站在乐师南边;两位持烛的人面对面站在翻谱的人南边,祭祀当天他们分别站在祭坛上下,负责指挥乐队的演奏和停止。
二十七张琴摆放在东西两侧的悬乐内:一弦琴三张,东边一张,西边两张,都在第一排;三弦琴、五弦琴、七弦琴、九弦琴各六张,东西两边各四排,每排三人,都面朝北坐着。十二张瑟,东西各六张,共两排,摆在琴后面。巢笙十支,箫十支,闰余匏一个在东边;七星匏一个,九曜匏一个,都在竽笙旁边。竽笙十支,籥十支,篪十支,埙八个,笛十支,每种乐器一排,分别摆放在通街东西两边,都面朝北。还设置了文舞的位置在北悬乐前面,在通街东边竖立了四个标志,在舞者队伍之间。引导文舞的官员,还有两位舞师,两位持旌旗的人,分立在舞者队伍两侧。文舞队伍是八佾舞,每佾八人,一共六十四人,左手拿籥,右手拿翟,分成四佾,分别站在通街东西两边,都面朝北。
武舞的队伍则在东西县外待命。引导武舞的官员,还有两位舞师,两位持纛旗的人,以及二十个持乐器的人,包括单鼗两个,单铎两个,双铎两个,金铙两个,钲两个,金錞两个;还有四个拿着扃的人,以及抬着两个錞、两个相鼓、两个雅鼓的人,都分列在东西县外。武舞的人数和文舞一样,左手拿干,右手拿戚,分成四佾,站在持乐器的人外面。等到文舞退场后,武舞再入场,站到文舞原来的位置,只有持乐器的人站在舞者队伍外面。文舞则退到武舞原来待命的地方。太史令、郊祀令穿着官服,带着手下的人在祭坛上摆放昊天上帝的神位,位置在北边,面向南;座位用稻草铺垫,上面再加褥子,在座位的前面放上璧,在篚中放上祭祀用的币帛,并摆放酒器。皇地祇的神位在祭坛稍东,面向南;座位用稻草铺垫,上面再加褥子,在座位的前面放上玉,在篚中放上祭祀用的币帛,并摆放酒器。配位的神位在祭坛东边,面向西;座位用蒲席铺垫,上面再加褥子,在座位的前面放上璧,在篚中放上祭祀用的币帛,并摆放酒器。
五方五帝、日月、天皇大帝、北极等九位神祇,摆放在祭坛第一排;座位用莞席铺垫,在神位前各摆放玉币。五十四位内官摆放在圜坛第二排,一百五十九位中官摆放在圜坛第三排,一百六位外官摆放在内壝内,三百六十位众星摆放在内壝外,座位都用莞席铺垫,在神位前各摆放青币,神位都面向内。等到祭祀前的准备工作完成后,先撤掉第一排的玉币,等到祭祀日丑时之前再重新摆放。负责祭祀的人把柴火放到燎坛上,还在东西两边摆放芦苇火炬。持火炬的人,东西两边各两人,都穿着紫色衣服。奉礼郎带着仪鸾局的人,摆放献官以下以及其他负责祭祀的官员的座位。三献官的座位摆放在内壝西门外道路南边,面向东,北边为尊位。然后是助奠的座位,再依次是第一等到第三等的献官,第四等、第五等的奠官,然后是郊祀令、太官令、良酝令、廪牺令、司尊罍,然后是郊祀丞、读祝官、举祝官
第五,要检查祭祀用的牲畜和祭器,看看祭祀的仪式准备得怎么样了。第六,要练习祭祀的仪式,再次检查祭祀的仪式准备得怎么样了。
第七天,是祭祀,献上玉币。早上丑时之前五刻钟,太常卿带着手下,在神座的四个角落摆上椽烛,同时点亮坛子上下内外所有的蜡烛和香火。太史令、郊祀令穿着规定的衣服走上祭坛,摆好昊天上帝的神座,稻草、席子、褥子都跟以前一样。负责祭祀的人把玉币摆在盛放祭品的篮子里,放在尊贵的祭器旁边。礼部尚书把写着祭文祝词的木板放在案桌上。光禄卿带着手下,开始往各种祭器里装东西。笾(bēn,一种盛放祭品的器具)分四排,右边为上。第一排是鱼鱐(yúyīn,一种鱼干)在前面,糗饵(qiǔ'ěr,干粮)、粉餈(fěn guī,一种糕点)在后面;第二排是干枣在前面,干橑(gàn lǎo,一种形状像木头的盐)在后面;第三排是鹿脯在前面,榛实(zhēn shí,榛子)、干桃在后面;第四排是菱角在前面,芡实(qiàn shí)、栗子在后面。豆(一种盛放祭品的器具)也分四排,左边为上。第一排是芹菜做的菹(zū,一种腌菜)在前面,笋菹、葵菹在后面;第二排是菁菜做的菹在前面,韭菜做的菹、厓食(yá shí,一种干菜)在后面;第三排是鱼酱在前面,兔酱、猪肉酱在后面;第四排是鹿肉羹在前面,醓(xūn)酱、糁(sǎn)食(一种粥)在后面。簠(fǔ,一种盛放祭品的器具)里装的是稻米、粱米,簋(guǐ,一种盛放祭品的器具)里装的是黍米、稷米,另外还摆上太羹(一种肉羹)。负责酒水的官员带着手下,开始往各种酒器里倒酒。最大的酒器里装的是泛齐(一种酒),其他的酒器分别装有醴齐、牺尊盎齐、象尊醍齐、壶尊沈齐;山罍(léi,一种酒器)是比较小的酒器,装的是玄酒;这些酒和齐,都用上好的醴酒代替。太官丞把盛着马奶酒的皮囊放在酒器旁边。祭祀部门用银盒子装香,和瓦鼎一起摆在案桌上。一位司香官站在祭坛上。祝史把牲畜的头放在盘子里,摆在祭坛上。从献官到其他的祭祀人员,都穿着规定的衣服,按照顺序来到自己的位置,聚集在齐班幕(祭祀人员的休息处)里。拱卫直都指挥使带着控鹤官(一种仪仗队),穿着规定的衣服,拿着仪仗,分别站在外围东西两侧,在其他祭祀人员的后面;拱卫使也来到自己的位置。乐队指挥带着乐工演奏两个舞蹈,从南壝东边的门依次进入,在祭坛上下就位。奉礼郎先进去就位。礼仪官员分别引导监祭御史、监礼博士、郊祀令、太官令、良酝令、廪牺令(负责祭祀牲畜的官员)、司尊罍(负责酒器的官员)、太官丞、读祝官、举祝官、奉玉币官、太祝、祝史、奉爵官、盥爵洗官、巾篚官(负责盛放祭品的官员)、斋郎(负责祭祀准备的官员),从南壝东边的门进入,就位。礼仪官员引导监祭、监礼官员检查祭坛上下祭祀用品,纠正不符合规定的情况。检查的时候,太祝先把盖子拿开,检查完毕,礼仪官员引导监祭、监礼官员回到原位。奉礼郎说:“再拜”,礼仪官员传达说:“拜”,监祭、监礼以下的人都行了两次跪拜礼。奉礼郎说:“各就位”,太官令带领斋郎依次到馔殿(准备食物的地方),在南壝门外等候。礼仪官员分别引导三献官、司徒、助奠官、太常礼仪院使、光禄卿、太史令、太常礼仪院同知佥院、同佥院判、光禄丞,从南壝东边的门,经过乐县内进入,就位。礼仪官员走到太尉左边,说:“各位官员准备完毕,请开始祭祀”,然后回到原位。宫县乐队演奏降神乐《天成之曲》六成,其中宫调三成,黄钟角、太簇徵、姑洗羽各一成。然后是文舞《崇德之舞》。乐曲开始时,协律郎跪下,俯身举起指挥棒,乐工击鼓、敲柷(zhù,一种打击乐器),放下指挥棒,敲击敔(yǔ,一种打击乐器),乐曲停止。乐曲的开始和结束都按照这个程序进行。礼仪官员引导太常礼仪院使和祝史,从卯陛(祭坛的台阶)登上祭坛,拿着牲畜的头从午陛(祭坛的台阶)下来,从南壝正门经过乐县内,到燎坛(焚烧祭品的场所)北面,朝南站立。祝史拿着牲畜的头从南陛登上祭坛,放在户内柴(祭坛上的柴火)上。东西两侧拿着火炬的人用火点燃柴火,焚烧牲畜的头,烧完后,礼仪官员引导太常礼仪院使和祝史拿着盛着血的盘子,到坎位(埋牲畜血的地方)埋掉。礼仪官员引导太常礼仪院使、祝史回到原位。奉礼郎说:“再拜”,礼仪官员传达说:“拜”,太尉以下的人都行了两次跪拜礼,之前已经拜过的人不用再拜。负责祭祀的人从篮子里拿出玉币,放在酒器旁边。礼仪官员引导太尉到盥洗的地方,宫县乐队演奏黄钟宫调的《隆成之曲》,走到盥洗处朝北站立,乐曲停止。整理好衣冠,洗手,擦干手后,拿着笏板走到祭坛,从午陛登上祭坛,登歌乐队演奏大吕宫调的《隆成之曲》,到达祭坛上,乐曲停止。走到正位神座前,朝北站立,宫县乐队演奏黄钟宫调的《钦成之曲》,整理好衣冠跪下,三次上香。负责祭祀的人把璧(bì,一种玉器)放在玉币上,朝西跪下,交给太尉,太尉接过玉币放在正位神座前,拿着笏板,俯身行礼,然后稍微后退,再次行跪拜礼,乐曲停止。然后到皇地祇(皇天后土)的位置,献祭仪式和上面一样。然后到配位神主前,献祭玉币的仪式和上面一样。从午陛下来,登歌乐队的演奏和上祭坛时一样,到达位置,乐曲停止。祝史拿着牲畜的毛发、血和豆子,从南壝门进入祭坛,从午陛登上
话说至元三年,举行大祭祀,祭祀的仪式和以前差不多,我把它记下来,以后好互相参考。祭祀的吉时是丑时前五刻,先在祭坛上和第一等神位前摆好玉币和明烛,还有盛放祭品的笾、豆、尊、罍(léi)。乐工们都入座就位了,奉礼郎也先进去就位。
礼仪官员依次引导分献官、监祭御史、监礼博士、以及其他参与祭祀的人员、太祝、祝史、斋郎,从祭坛南面东侧的门进去,沿着祭坛南边绕到西边,然后面向北站好。奉礼郎喊:“再拜!”分献官以下的人都行了两次跪拜礼。奉礼郎又喊:“各就各位!”礼仪官员引导子、丑、寅、卯、辰、巳几个时辰对应的分献官,到他们各自的祭位前,面向西站好,然后朝北走。午、未、申、酉、戌、亥几个时辰对应的分献官,则到他们各自的祭位前,面向东站好,然后朝北走。礼仪官员又引导监祭御史检查祭祀用品的摆放,查看祭坛上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纠正不符合礼仪的地方,然后回到原位。太史令带着斋郎在外面等着。
礼仪官员引导三献官和其他协助祭祀的官员入座就位,他们面向东站立,司徒则面向西站立。礼仪官员喊:“各位官员准备好了,可以开始祭祀了!” 降神仪式进行到六成,音乐停止。太常礼仪使带着两位祝史,捧着祭祀用的马首到燎坛(焚烧祭品的祭坛)去,等烟雾升起后,他们回到原位。奉礼郎喊:“再拜,三献!”司徒等人行了两次跪拜礼。奉礼郎又喊:“各位执事人员各就各位!”大家站好。礼仪官员请初献官到盥洗处去洗手,音乐奏响,初献官到盥洗处后,音乐停止。洗手完毕后,初献官在音乐声中,从卯位所在的台阶上走上祭坛,音乐停止。初献官走到正位神座前,面向北站好,音乐奏响,他插笏(hù,古代官员朝见时所执的板)跪下,太祝把玉币交给初献官,初献官面向西跪下接受玉币,然后行奠礼。奠毕,初献官起身,再次行两次跪拜礼,音乐停止。
接下来,初献官走到配位神座前站好,音乐奏响,按照同样的仪式进行奠玉币的仪式,音乐停止。初献官从卯位所在的台阶下祭坛,音乐奏响,回到原位,音乐停止。初献官要将祭祀正位的玉币献上后,礼仪官员引导第一等分献官到盥洗处洗手。洗手完毕后,他们各自拿着笏板,从各自的台阶上走上祭坛,走到各自的神位前,插笏跪下。太祝把玉币交给分献官,分献官行奠礼,然后起身,再次行两次跪拜礼,回到原位。第一等分献官要上祭坛时,礼仪官员引导第二等内壝内、内壝外的分献官洗手。盥洗官和他们一起走到斟酒的地方站好,然后他们各自从各自的台阶上走到各自的神位前行奠礼,仪式和上面一样。然后他们回到斟酒的地方站着,等待最后一次献祭时斟酒,然后到各个神位前斟酒。祝史捧着正位神灵的毛血和豆子,从午位所在的台阶上走上祭坛;捧着配位神灵的毛血和豆子的祝史,则从卯位所在的台阶上走上祭坛。太祝在祭坛上迎接他们,把这些祭品献到正位和配位神灵的祭座前。之后,太祝和祝史一起回到斟酒的地方。
第八天,祭祀正式开始。太尉大人先祭拜,献上玉币。然后,太官令丞带着负责上菜的官员去厨房,把祭祀用的牲畜肉摆放到盘子里。马、牛、羊、猪、鹿,每种五盘,都按照规定的仪式切割好。大家抬着这些祭品,依次走向馔殿,等候光禄卿大人来摆放盛放祭品的各种器皿:笾、豆、簠、簋。笾里放着粉餈,豆里放着糁食,簠里放着粱米,簋里放着稷米。负责上菜的官员有四个人,抬着笾、豆、簠、簋的走在前面,抬盘子的跟在后面。每个人都拿着自己负责的祭品,按照顺序在南壝门外站好,等候礼仪官员引导司徒大人去馔殿。负责上菜的官员们跟着司徒大人从南壝正门进去,而那些配位祭品的菜肴,则是从侧门进去的。宫廷乐队奏响黄钟宫的《宁成之曲》。到了祭坛下,等祝史官把毛血和豆子撤下去之后,司徒大人就从卯陛下来了。司徒大人带着负责上正位祭品的官员来到祭坛,从午陛上去;太史令丞带着负责上配位和第一等祭品的官员,从卯陛上去,然后站定。奉礼官和太祝们迎接祭品,在祭坛的台阶之间迎接。负责上菜的官员们跪下,把祭品放在神座前。笾放在糗饵前面,豆放在醯醢前面,簠放在稻米前面,簋放在黍米前面。牲畜肉盘也摆放在俎上。上菜的官员放下笏板,俯身叩拜后起身,然后站好,乐声停止。
礼仪官员引导司徒大人从卯陛下来,太官令带着负责上菜的官员也从卯陛下来,各自回到原位。第二等以及内壝外其他的祭品,由相关人员摆放。礼仪官员赞礼,太祝们拿着笏板,把茅草和谷物放在沙池里,放下笏板,俯身叩拜后起身,回到原位。礼仪官员引导太尉大人去盥洗的地方,宫廷乐队奏响黄钟宫的《隆成之曲》。太尉大人走到盥洗处,面向北站立,乐声停止。太尉大人放下笏板,洗手、擦手后,放下笏板,走到洗爵的地方,面向北站立。放下笏板,执事人员把酒爵交给太尉大人,太尉大人洗净酒爵、擦干后,把酒爵交给执事人员。太尉大人放下笏板,走到祭坛,从午陛(或卯陛)上去,登歌乐队奏响黄钟宫的《明成之曲》。走到斟酒的地方,面向西站立,放下笏板,执事人员把酒爵交给太尉大人,太尉大人拿着酒爵,司尊罍的人掀开酒盖,良酝令为太尊斟酒。每次掀盖和斟酒,都要跪下。然后把酒爵交给执事人员。太尉大人放下笏板,走到正位神座前,面向北站立,宫廷乐队奏响黄钟宫的《明成之曲》,文舞《崇德之舞》开始。太尉大人放下笏板跪下,三次上香。执事人员把酒爵交给太尉大人,太尉大人拿着酒爵三次祭酒于茅草和谷物上,然后把酒爵交给执事人员,执事人员拿着酒爵退下,走到斟酒的地方。太官丞把马湩倒入酒爵,跪着交给太尉大人,太尉大人也用这酒爵三次祭酒于茅草和谷物上,然后把酒爵交给执事人员,执事人员接过空酒爵起身。太尉大人放下笏板,俯身叩拜后起身,稍稍后退,面向北站立,乐声停止。
主祝官放下笏板跪下,举起祝文版,读祝文。读完后,主祝官把祝文版放在案桌上,放下笏板起身;读祝文的官员放下笏板,俯身叩拜后起身。宫廷乐队继续演奏刚才的乐曲。主祝官和读祝文的官员都先走到皇地祇位前,面向北站立。太尉大人两次行礼后,乐声停止。然后,太尉大人走到皇地祇位前,仪式与刚才相同,只是乐曲改奏大吕宫的乐曲。接下来,太尉大人走到配位前,仪式与刚才相同,只是乐曲改奏黄钟宫的乐曲。太尉大人从午陛(或卯陛)下来,登歌乐队奏响降神乐曲。走到原位,乐声停止。读祝文和主祝文的官员从卯陛下来,回到原位。文舞退下,武舞上场,宫廷乐队奏响黄钟宫的《和成之曲》,站定,乐声停止。礼仪官员引导亚献官去盥洗的地方,面向北站立。放下笏板,洗手、擦手后,放下笏板,走到洗爵的地方,面向北站立。放下笏板,接过酒爵,洗净酒爵、擦干后,把酒爵交给执事人员。放下笏板,走到祭坛,从卯陛上去,走到祭坛上斟酒的地方,面向东(或西)站立。放下笏板,接过酒爵,司尊罍的人掀开酒盖,良酝令为著尊斟酒,然后把酒爵交给执事人员。放下笏板,走到正位神座前,面向北站立。宫廷乐队奏响黄钟宫的《熙成之曲》,武舞《定功之舞》开始。放下笏板跪下,三次上香,接过酒爵,三次祭酒于茅草和谷物上,然后用马湩祭祀,仪式与刚才相同,最后把酒爵交给执事人员。放下笏板,俯身叩拜后起身,稍稍后退站立,两次行礼后,然后依次走到皇地祇位和配位前,仪式与刚才相同,乐声停止,从卯陛下来,回到原位。
礼仪官员引导终献官去盥洗的地方,洗手、擦手后,走到洗爵的地方,接过酒爵,洗净酒爵、擦干后,把酒爵交给执事人员。放下笏板,从卯陛上去,走到斟酒的地方,放下笏板,接过酒爵,良酝令为牺尊斟酒,然后把酒爵交给执事人员。放下笏板,走到正位神座前,面向北站立。宫廷乐队奏响黄钟宫的《熙成之曲》,武舞《定功之舞》开始。上香、祭酒、用马湩祭祀,仪式与亚献官相同,从卯陛下来。初献和终献将要上祭坛时,礼仪官员分别引导第一等分献官去盥洗的地方,放下笏板,洗手、擦手、洗净酒爵、擦干后,把酒爵交给执事人员。放下笏板,各自从相应的台阶走到斟酒的地方,放下笏板,执事人员把酒爵交给分献官,分献官拿着酒爵,为太尊斟酒,然后把酒爵
好家伙,这祭祀仪式可真复杂!首先,第九个步骤叫“望燎”。负责仪式的官员,也就是礼仪官,带着太尉大人,还有负责辅助献祭的官员,以及太常寺礼仪院的官员,浩浩荡荡地走到望燎台。
然后,礼仪官又带着司徒大人,以及同样负责辅助献祭、监祭、监礼的官员,还有太常寺礼仪院的官员,一起前往望瘗台。 这时候,乐队开始演奏黄钟宫的《隆成之曲》。到了祭祀地点,大家面向南方站好,等音乐停了之后,所有参与祭祀的人,都拿着祭品走到神位前,把玉器、祭品和祝词放好。太阳和月亮都出来了,斋郎们把祭品牲畜、黍稷等用祭器装好,依次从台阶下来,往南走,经过宫殿乐队,然后从东边出去,前往燎坛。他们从南边的台阶上去,把玉器、祭品、祝词和食物放在柴堆的里面。其他参与祭祀的人,也把准备好的祭品依次投入火堆。礼仪官喊:“可以点火了!”东西两边拿着火炬的人,就把火点燃了,烧掉一半的柴火。同时,大家也把给地祇的玉器、祭品、牲畜、黍稷等送到瘗坎(埋葬祭品的地方)。
烧完祭品之后,礼仪官带着太尉和其他官员,依次从南边围墙的东侧门出去。礼仪官又带着监祭、监礼、负责献上玉器祭品的官员、太祝、祝史和斋郎,回到燎坛南边,面向北方站好。奉礼郎喊:“行二拜礼!”礼仪官传达命令:“拜!”监祭、监礼和其他官员都行了二拜礼,然后各自退下。太乐令指挥乐工们跳了两支舞,然后也退场了。礼仪官带着太尉和其他官员来到齐班幕前站好,礼仪官喊:“仪式完毕!”大家互相行礼后,各自退场。太尉、太常寺礼仪院的官员、监祭、监礼检查祭祀剩下的肉食和酒,然后献给朝廷,其他官员都散了。
好家伙,这祭祀仪式还挺复杂!说白了,就是大德十一年定下来的三献祭祀流程。祭祀前三天,负责祭祀的三献官和所有参与人员都要穿着正式官服去中书省接受训诫,接受一番“思想教育”呢。祭祀前一天下午两点左右,要准备祭祀用的牲畜和祭器。
到了祭祀当天拂晓,三献官以下所有参与人员都得穿上规定的祭祀服装。礼仪官先带着监祭礼和其他人员入场就位,站好。监祭礼检查完祭祀用品摆放妥当后,也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然后,太官令带着斋郎出来,礼仪官再领着三献司徒、太常礼仪院使、光禄卿入场就位,站好。礼仪官喊一声:“各位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仪式了!”,然后奏乐,乐声奏响六成后停止。太常礼仪院使负责把祭祀牲畜的头烧掉,然后回到位置站好。负责奉礼的官员喊着让三献官以下所有人员都行两次跪拜礼,然后回到各自的位置。
接下来,礼仪官带着初献官去盥洗,洗完手后,上祭坛,走到昊天上帝神位前,面向北方站立。然后,他插上笏板,跪下,三次上香,摆上玉币,拿出笏板,伏地起身,再行两次跪拜礼,然后回到位置。之后,礼仪官又带着初献官去盥洗,洗完手后,再去洗涤祭酒用的爵,洗干净后,到盛酒的地方斟酒。斟好酒后,礼仪官引领初献官到昊天上帝神位前,面向北方,插上笏板,跪下,三次上香,拿着爵三次向茅草祭台敬酒,拿出笏板,伏地起身,等祝文念完后,再行两次跪拜礼,站直。然后,去到皇地祇的酒尊处,按照同样的流程献酒,全部完成之后回到位置。
礼仪官接下来带着亚献官,按照初献官的流程进行祭祀,只是不用念祝文,完成后回到位置。然后,礼仪官带着终献官,也按照亚献官的流程进行祭祀,完成后回到位置。奉礼官员喊:“赐胙!”(分发祭肉),所有官员都行两次跪拜礼。礼仪官带着三献司徒、太常卿、光禄卿、监祭、监礼等官员到望燎位(焚烧祭品的场所),面向南方站好,等待焚烧玉币和祝版。礼仪官喊:“可以焚烧了!”,仪式完成。
首先,祭祀仪式,也就是“一献仪”,是元朝至元十二年(1275年)制定的。祭祀前两天,负责郊祀的官员就要把祭坛内外打扫干净,翰林国史院的学士们要写好祭文。
祭祀前一天,参加祭祀的官员们都穿着官服,捧着写好祭文的木板,去请皇帝签字盖章。盖章后,他们就和御用的香、酒一起,被送到祭祀的地方住下,准备祭祀。
祭祀当天,天亮前三个时辰,负责仪式的官员带领郊祀官员及其下属来到祭坛,按照规定的程序摆好祭品和祭器。然后,负责仪式的官员引导参加祭祀的官员,他们都穿着紫色官服,依次入座,面向东方站好。负责仪式的官员稍微往前走一步说:“各位官员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仪式了。” 然后,赞礼官就喊:“鞠躬!”、“拜!”、“起!”、“拜!”、“起!”、“平身!”。
接下来,负责仪式的官员先引导其他官员就位,然后走到参加祭祀的官员面前说:“请去洗手净身,洗净座位。”官员们走到指定位置,面向北方站好,然后依次进行一系列的动作,负责仪式的官员会逐一报出每一个动作:“端起笏板”、“洗手”、“擦手”、“洗酒杯”、“擦酒杯”、“放下笏板”、“走到酒尊前”、“端起笏板”、“拿起酒杯”、“司尊者揭开酒尊的盖子”、“斟酒”。 斟酒完毕,负责斟酒的人说:“把酒杯交给执事官员”,官员接过酒杯。然后,官员依次进行以下动作:“放下笏板”、“走到昊天上帝和皇地祇神位前,面向北方站好”、“稍稍向前”、“端起笏板”、“跪下”、“上香”、“上香”、“三上香”、“献酒”、“献酒”、“三献酒”、“把酒杯交给捧酒的官员”、“放下笏板”、“起身”、“请祝文朗诵者跪下”、“朗诵祝文”、“请读祝文者跪下”、“朗诵祝文”。
祝文读完后,负责仪式的官员说:“请祝文朗诵者把写着祝文的木板放在祭台上”、“起身”。参加祭祀的官员再次行礼,负责仪式的官员喊:“鞠躬!”、“拜!”、“起!”、“拜!”、“起!”、“平身!”,然后引导参加祭祀的官员回到原位。负责仪式的官员又喊:“再次行礼!”、“鞠躬!”、“拜!”、“起!”、“拜!”、“起!”、“平身!”、“去燔烧祝文的地方”,然后把写着祝文的木板烧掉一半,参加祭祀的官员都退下。最后,把剩余的祝文埋在祭祀地点的壬位(壬位是八卦方位之一),挖的坑要足够深,能容纳下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