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啊,它的源头又远又高,水流又大又急,给中国带来的灾害,没有比它更大的了。以前的历史书上,关于黄河决堤的灾害记载得非常详细。

元世祖至元九年七月,卫辉路新乡县广盈仓南河北岸决堤了,裂口有五十多步宽。到了八月,又崩塌了一百八十三步,眼看着还要继续塌,离粮仓只有三十步了! 于是,朝廷派都水监丞马良弼和当地官员一起去查看情况,组织民夫全力抢修。到了至元二十五年,汴梁路阳武县好几个地方河堤都决堤了,麦子、庄稼、房子都被冲走了,朝廷又派宣慰司督促当地组织民夫修治。

成宗大德三年五月,河南省上报说:“黄河在蒲口儿等地决堤,淹没了归德府好几个郡,老百姓受灾严重。我们派人去查看,估算了一下,需要修七条堤坝,一共二十五处,总长度三万九千九百二十步,需要芦苇四十万四千束,直径一尺的木桩两万四千七百二十根,民夫七千九百二人。”

武宗至大三年十一月,河北河南道廉访司报告说:黄河决堤泛滥,千里受灾,城池被淹,房屋被冲,庄稼被毁,百姓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然后呢,大家就开始想办法修治,可是意见五花八门,各说各有理,负责的人也拿不定主意,只能上报朝廷请示,等朝廷讨论决定下来,黄河的危害就更大了,这就是没有提前做好准备的坏处啊! 总的来说,黄河水势平静的时候,看着水流好像不怎么厉害,但只要一下大雨,水流就变得又急又猛。从孟津往东,那里的土质疏松,还带着沙子和盐碱,又没有找到合适的泄洪方法,所以很容易决堤泛滥,简直是等着它出事呢!

最近几年,亳州、颍州的老百姓,幸运地搬迁到了河北,但是有关部门没有长远的眼光,规划失误,导致原来的水塘、湖泊都变成了旱地。从东边杞县的三汊口开始,播河分成了三股,分散了水流的力量,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年了。过去几年,归德府、大康县的官员曾经上书建议,先后堵塞了南北两股支流,结果导致三条河的水合流成一股,下游不畅通,自然就容易泛滥成灾了。从这来看,这是自己放弃了分流的优势,所以上下游的水就一直决堤泛滥,到现在也没解决。现在水势正往下游蔓延,有再次淹没钜野、梁山的意思,河水的流向本来就变化无常,如果不长远考虑,提前预防,不出几年,曹州、濮州、济州、郓州肯定要遭殃。

现在那些所谓的治水专家,整天在那里争论不休,却没有一个好办法,水利监察的官员,也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真正懂河道利害关系的,一百个人里都找不到一个。虽然每年都派人快马加鞭地赶来,说是巡河,其实只是走走过场,应付差事,问他们地形高低,他们一问三不知;问他们水势的利弊,他们根本不懂。既没有真才实学,也没有实际经验。反而动不动就瞎搞,劳民伤财,违背水性,反而留下后患。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汴梁设立一个专门的都水分监,精挑细选那些廉洁能干、精通水利的官员,专职负责这件事,确定好人员数量,经常巡视,认真防护,该疏通的就疏通,该填塞的就填塞,该预防的就预防。职权专一了,事情就能办好。比起等到河水已经决堤泛滥,百姓已经受灾,再去仓促修治,劳民伤财,这根本没法比!

好家伙,这省里的大官们开始讨论黄河治理的事儿了。都水监(负责河道管理的部门)说,查查档案,大德十年正月,省里批复了咱们都水监升格为正三品,还加了两名官员,还刻了新的印章,主要负责巡视御河,修补河道缺口,疏通淤塞河段,管管那些乱闯河道的民船。现在呢,打算让都水监分派官员去巡视、负责修治。

都水监自己琢磨着说:黄河泛滥这事儿,跟会通河(一条重要的漕运河道)有坝子、有专门的漕运分监管理的情况可不一样。咱们先给御河加人,降级印章,顺便让这些人也管管黄河,要是专门派人去黄河,分监在那儿,那御河的事儿就耽误了。再说,黄河那边本来就有相关的官员负责治理,所以啊,不如这样:让分监的官员十月去黄河,跟那边的官员一起巡视,看看哪里坏了,算算工程款,督促施工,等到年底完工,第二年春天新的分监官员来了,再把所有事情交接清楚,然后老官员再回来,这样就不会出岔子。

工部那边也插话了,他们说,翻翻大德九年黄河决堤的记录,那次可吓人了,都快淹到汴梁城了!当时没办法,只能临时开个口子,把水引到巴河去,减轻黄河的压力,结果正河水流缓了,都往支流跑了。可问题是,巴河旧河道太窄,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水量,第二年赶紧派萧都水(一个官员的名字)他们去堵,结果越堵越大,一点效果都没有,害得连年受灾,从南边的归德一直到北边的济宁,到现在都没消停。工部认为:黄河这灾害,跟其他小河流水灾不一样,想要长久解决,必须得找个懂水利、懂历史的专家来专职负责,不然没用。河南那边官府说的情况很详细,现在都水监也没啥更好的办法,按照老规矩来办肯定不行。应该专门设个官职,精挑细选那些清廉、负责、又懂地形水文的人,专门负责河防,经常巡视,及时疏通河道,这样才能解决问题。最后省里批准了,让都水监的官员专职治理黄河水患,任期满了再交接。

元朝仁宗延祐元年八月,河南省政府上报说:黄河老河道淤塞,变成了又脏又臭的水坑,很多都被权贵霸占了。一遇洪水,水没处可去,就造成了灾害。所以说,不是黄河故意害人,而是人自己作孽。建议派水利部门的官员,和省里的廉政部门一起检查,疏通河道,加固堤坝,这样就能以较小的代价取得较大的成果。另外,汴梁路睢州等地,几十处河口决堤,开封县小黄村的月堤也快不行了,水利部门想修建一些堤坝和水堰,但方案很多,不好决定。建议让省里的官员、地方官员、汴梁路的水利官员以及州县长官,亲自去现场查看,商量出一个方案。

于是,朝廷就派了太常丞郭奉政、前任水利部门官员边承务、水利部门官员朵儿只、河南省官员石右丞、廉政部门官员站木赤、汴梁官员张承直,从河阴一路到陈州,和当地官员一起视察河道情况。他们发现,开封县小黄村的河口,比以前浅了六尺。陈留、通许、太康等地以前长满芦苇,后来为了方便耕种,堵塞了西河、塔河等河口,结果其他地方年年决堤。各位官员讨论说:治理黄河,就要顺应它的自然规律。听说黄河从阳武、胙城,经白马河,向东北流入大海,它经常改道,每年泛滥成灾,经常决堤。如果强行堵塞,正赶上农忙,还要征发民工,动辄几万人,花费巨大,弊端很多,地方官吏叫苦不迭,老百姓也苦不堪言。黄河喜欢改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疏通河道,让它自然泄洪。这次我们从河阴到归德视察,发现今年夏天的水位比往年高,但因为小黄口泄洪,所以没有发生决堤,这充分证明了我们的想法。

我们仔细查看了陈州的情况,发现那里地势低洼,靠近河边的地方,今年小麦颗粒无收,老百姓饿肚子。我们想救济他们,但下游没有地方泄洪。如果堵上小黄村的河口,灾害就会转移到邻县;如果在上游南岸决堤,汴梁就会受灾;如果在下游北岸决堤,山东就会遭殃。两难选择,只能舍小保大。建议免除陈村的赋税,赈济灾民;陈留、通许、太康三县受灾的百姓,按照规定进行救济。小黄村河口仍然保持通畅,同时修建月堤和拦水坝,至于堵塞河口,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他们把汴梁管辖的州县河堤的情况,该修的、该疏通的、该加固的,都列了个清单。

公元五年正月,河北河南道廉访副使奥屯上奏说:“这几年黄河在杞县小黄村决口了,水哗哗地往南流,根本拦不住,陈州、颍州沿河肥沃的土地都被淹了,老百姓都逃散了。现在水都快到汴梁城了,离着老远就看得到,万一再下大雨,水位上涨,到时候咋办?现在正是农闲时节,应该赶紧想办法,把水引回原来的河道,流向长江、淮河,这样不仅陈州、颍州的老百姓能活下去,也免得将来汴梁城被淹,后果不堪设想啊!” 于是,大司农司下属都水监就给汴梁分监发了公文,让他们赶紧修治河堤。

从六年二月十一日开工,到三月九日完工,一共修了二十里二百四十三步的河堤,北边到槐疙疸的两条旧堤,南边到窑务汴堤。还新修了一道护城堤,长七千四百四十三步,堤基宽十六步,上面宽四步,高一丈。每六十尺算一个工程量。取土的地方在堤东二十步外,河里还挖了七条排水沟,深浅、高低、宽窄都不一样,一共是二十五万三千六百八十个工程量,用了八千四百五十三个人。除去下雨耽误工期,三十天就完工了。河里的排水沟,南北宽二十步,水深五尺。河里修的堤坝,底部宽二十四步,上面宽八步,高一丈五尺,工程量一共是十二万尺,取土的地方稍微远一点,每四十尺算一个工程量,一共三万个工程量,用了百人。每步用大木桩两根,一共四十根,每根长一丈二尺,直径四寸;每步用杂草一千束,一共两万束;每步用小木桩四根,一共八十根,每根长八尺,直径三寸;还有水手二十个,木匠两个,大船两艘,梯子一副,绳索等工具都准备齐全了。

公元七年七月,汴梁路奏报说:“荥泽县六月十一日,黄河在塔海庄东堤决口了,十步多长,有两道堤坝都垮了,还有好几处地方也决堤了。二十三日晚上,开封县苏村和七里寺又决堤了两处。” 本省平章政事马赤亲自率领本路官员和都水监官员,一起组织修筑河堤。到至治元年正月开工,一共修了四十六处堤岸,工程量一百二十五万六千四百九十四个,一共用了三万一千四百一十三个人。

公元1330年6月,曹州济阴县的河防官员,也就是县令郝承务汇报说:6月5号,魏家道口黄河旧堤快塌了,没法修了,所以我们招募民夫,修建了一条护水月堤,东西长390步,底部宽6步,高一丈。因为水势太猛,又在北边修了一条月堤,东西长一千多步,底部宽9步,但这工程还没完工。

到了6月21号,河水突然暴涨,新旧三条堤坝全都垮了,第二天外堤也坏了,我们赶紧组织人力堵塞缺口,但水流太急了,还有蛇在水里出没,我们填进去的土桩,都被冲得干干净净。旧堤也年久失修,有很多破损的地方,我们组织民夫修补了20多步。魏家道口塌了五百多步,深有两丈多,外堤的缺口也有四百多步长。磨子口护水堤又矮又薄,挡不住水,长达一千五百步。魏家道口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我们先派人去修补。磨子口7月16号开工,28号完工。7月22号,我去视察,到了朱从马头西边,发现旧堤坏了170多步,我们计划在堤外加筑5步,加高到一丈二尺,跟旧堤一样高,顶部宽两步。从磨子口修堤的民夫里,抽调了310人,7月23号开始工作,到闰7月4号完工。

郝承务接着说:魏家道口砖堌等村庄,堤坝都破了,填进去的土桩都被冲走了,如果再堵,因为缺堤周围都是泥泞,人根本住不了,而且也没地方取土。沛郡安乐等村庄,去年旱灾,今年又水灾,庄稼被冲毁,房屋倒塌,百姓都缺粮少食,很难再征调他们了。那些没受水灾的村庄,已经派人去修补黄家桥、磨子口等地的堤坝了,很难再让他们出力了。等到秋天凉快了,水退了再组织人力修补,这样才能减轻百姓的负担。现在新旧堤坝一共七处被冲垮,总长一万二千二百二十八步,底部宽12步,顶部宽4步,高一丈二尺,一共用了六千三百四十四个民夫,木桩九百九十根,苇箔一千三百二十片,草一万六千五百捆。按照六十尺算一工,如果没风没雨,五十天就能完工。县里批准了他的报告,到8月30号,又征调了2420个民夫,并让郝承务督促工程。

郝承务又汇报说:9月3号开工,到18号刮大风,19号下雨,24号又下雨,因为这样,辛马头、孙家道口的水坝又坏了,工程量比计划的要多,所以我们向县里报告,又增派了2000人一起修。9月26号,我们跟成武、定陶两县一起,完成了魏家道口820步的修筑。10月2号,到了辛马头、孙家道口,我们实地测量了堤坝的破损情况,南北宽140步,水淹的区域有50步,最深的地方有两丈,浅的地方也有八九尺,按照原计划用桩子和苇箔修补,到7号完工。又在原地新建了一条月堤,西北到东南斜着长一千六百二十七步,其中成武、定陶两县分担了150步,我们实际修建了一千四百七十七步,魏家道口外堤的堌头还没修。想开工,但冬天太冷,地都冻上了,打算等到明年春天再一起修,这样对官府和百姓都好。

济州河是新开的一条河,为了方便漕运。元世祖至元十七年七月,耿参政和阿里尚书上奏说:姚演建议开河,让阿合马和老臣们一起商量,用一万锭钞票作为人工费用,再提供粮食。元世祖同意了。

十八年九月,中书丞相火鲁火孙等人又上奏说:姚总管等人建议免除益都、淄莱、宁海三州一年的赋税,用来支付开河的人工费用。平章阿合马和老臣们商量后认为,虽然一年赋税很多,但跟政府支付人工费用相比,这样更方便。于是就同意了这个建议。十月,火鲁火孙等人又上奏说:阿八失开的那条河经过济州,当地还有一条河,旁边是百姓的田地,开通这条河很方便。我们商量后认为,如果开通这条河,阿八失负责的屯田就应该搬到别的地方去,以免影响水流。元世祖下令把屯田搬迁。十二月,派奥鲁赤、刘都水和一个精通计算的人,给他们发放公文印章,前往济州,确定开河的人力和徭役,并让大名、卫州新归附的军队也去帮忙。

三十一年,御史台说:胶州、莱州的海路水浅,船不好走。台官玉速帖木儿上奏说:阿八失开的那条河,省里的官员也很快发现,漕船走河比走海划算。后来漕运官员囊加、万户孙伟又说:走海路运送漕粮又快又方便。右丞麦术丁又上奏说:斡奴兀奴三次上书,说阿八失开的那条河,费力不讨好,不利于漕运。现在有两万水手和军人,一千艘船闲置不用,如果能利用起来,每年可以运送一百万石粮食。之前奉旨,等忙古回来一起商量,如果海路方便,阿八失开的那条河就可以废弃。现在忙古已经从海路运粮回来了,还有几个南方人愿意运送一万石粮食,已经答应了他们。囊加、孙万户再次请求用军队试验一下海运,省里的官员和大家一起商量后认为:阿八失开的那条河,用了五千水手、五千军人和一千艘船,都交给扬州省训练漕运。现在打算用这些水手和军人,用平滦的船,从利津海路运送漕粮。元世祖同意了。阿八失开的那条河最终被废弃了。

滏河

滏河,就是利用滏水来灌溉洺州城里的护城河。

元至元五年十月,洺磁路(相当于现在的路政部门)上报说:“洺州城里的井水都苦涩,居民喝了之后,很多人得病,甚至死了不少人。所以请求疏通旧河道,修建水坝和闸门,引滏水灌溉洺州城里的护城河,解决居民的用水问题。预计河道东西长九百步,宽六尺,深三尺,每二尺为一个工程段,需要四百七十五个民工,老百姓自己准备工具,一年放闸两次,不会影响漕运。”中书省批准了这个请求。

广济渠,位于怀孟路(相当于现在的行政区划),是从沁水引水,一直通到黄河。元世祖中统二年,提举王允中、大使杨端仁奉命开凿这条河渠,一共招募了1651个民工(其中有一些是合伙干活的),加上参与供水的家庭,总共涉及6700多户人家,一百三十多天就完工了。修建的石堰,长度一百多步,宽度三十多步,高度一丈三尺;石制的斗门桥,高度二丈,长度十步,宽度六步。这条渠有四条支渠,长度宽度各不相同,总长度六百七十七里,惠及河内、河阳、温县、武陟五县,以及四百六十三处村庄,工程完工后大大造福了百姓,所以取名“广济”。三年八月,中书省大臣忽鲁不花等人上奏说:“广济渠管理部门报告说,沁水渠已经完工,现在已经验收完工并分水了,但是担心时间长了,权贵豪强会侵占水利资源。”于是朝廷下令,按照管理部门规定的分水方案执行,以后任何人都不准侵占。

天历三年三月,怀庆路同知阿合马跟文宗皇帝说:“这几年老天爷不赏脸,一直干旱,夏天的麦子都枯死了,秋天的粮食也种不下去,老百姓都快没饭吃了。我最近去问了问村里的老人,他们都说丹水灌溉附近的田地,老百姓都得到了好处。沁水也能灌溉田地,中统年间,因为大旱,王学土奉旨开凿了这条渠道,招募自愿的百姓,在太行山下的沁口古迹,设置了分水渠口,开挖了四条大河,经过温县、武陟县流入黄河,大概五百多里。渠成之后,取名广济渠,还专门设了官吏来管理,旱年就由官府来分配水源,根据工程量多少,分配水灌溉田地。济源、河内、河阳、温县、武陟五县,三千多顷田地都从中受益。

二十多年后,一些有钱人家在河道上截流建水磨,堵塞了水流,又赶上连日大雨,渠口淤塞,堤坝倒塌。河渠司也撤销了,相关部门也不管了,所以渠道就荒废了。现在已经五十年了,分水渠口和旧渠的痕迹还能找到。如果能重新疏通,引水灌溉,对老百姓好处可大了。可以命令河阳、河内、济源、温县、武陟五县,让用水的人家自己出人力,疏通分水渠口,修建闸门和水坝,再委派懂水利的人,好好规划一下。旱年根据水量多少,打开闸门放水灌溉;雨水多了水位上涨,就关上闸门,让水回到河道里。禁止在河道上截水建水磨,禁止种植水稻。这样一来,旱涝都有应对之策,老百姓也高兴。请您下令孟州、河内、武陟三县官员一起商议此事。”

很快,根据孟州等地的汇报,阿合马亲自去了沁口,咨询了当地老人,老人说以前沁水正河在河内修建了土坝,拦截水流进入广济渠,北岸虽然有条减水河道,但水量太小,不够用。后来遇到大雨,田地都被淹了,所以就堵上了。现在如果在枋口上面连接土岸,在沁水正河修建一座石坝,与枋口持平,如果水位上涨,就关闭闸门,让水漫过石坝,回到原河道,再从减水河道分流,这样就不会造成危害了。阿合马和河阳、武陟两县县令以及当地老人一起商议,如果能重新开挖广济渠,扩大减水河道的宽度和深度,禁止修建水磨,修建闸门和水坝,从下游放水,旱年就打开闸门灌溉田地,涝年就关闭闸门退水,对公私都有好处。怀庆路向工部上报了此事,都水监回复怀庆路,委派官员前去查看并执行。

话说以前长安附近有个三白渠,从元朝打败金朝以后,渠道和水坝都破损了,地也荒了。陕西老百姓想种地,没水浇灌,交不起税,打仗也缺粮。

到了太宗皇帝十二年,有个叫梁泰的官员上奏说:“我想派些人、牲口和农具啥的,把渠道和水坝修好,这样收成比旱地好几倍,收上来的粮食也能供给军队。”太宗皇帝同意了,就让梁泰拿着元朝皇帝赏赐的金牌,当三白渠的修建负责人,还让郭时中当他的副手,直接听命于朝廷,在云阳县设立办事机构。 需要种地的老百姓和牲口,皇帝又专门下令,让塔海绀不将军那边支援。

当月,皇帝就下令给塔海绀不将军说:“梁泰奏请修建三白渠的事,你可以从你军中挑选一些年轻力壮的百姓,拨付两千户人家,再挑二十个木匠,从军队的牛里挑一千头又壮又肥、牙齿还小的牛,其中母牛三百头,交给梁泰他们。要是还不够,就从各个千户、百户那里补充,必须在今年十一月底之前交齐,好让十二月开工。这些种地的人,收上来的粮食,主要用来补充军粮。如果派这些人过去的时候,缺衣少穿的,就从各个千户、百户那里匀一些给他们,派兵护送他们出境,沿途也要保护好,别让他们逃跑了,路上按路程给他们发放口粮,壮年人一天一升,小孩儿就半升。”

洪口渠呢,在奉元路。英宗至治元年十月,陕西屯田府上报说:

从秦朝汉朝一直到唐朝宋朝,每年八月都要派人去管理水利工程。从泾阳县西边仲山脚下截断泾河,修建洪堰,把泾河的水改道流入白渠,一直到泾阳县北边的白公斗门,分成了三条渠道,加上平石限,这可是五个县分水的关键地方呢。北边的渠道流向三原、栎阳、云阳三县,中间的渠道流向高陵县,南边的渠道流向泾阳县,一共灌溉着官民田地七万多亩。

后来到了元朝至大三年,陕西行台御史王承德说,应该修缮泾阳洪口的石渠,这可是造福万代的大好事啊!于是就召集了奉元路的三原、泾阳、临潼、高陵等县,还有泾阳、渭南、栎阳等地的屯田官和乡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们一起商量,决定按照王承德说的去做,修缮石渠八十五步,一共是四百二十五尺长,深两丈,宽一丈五尺,需要用到十二万七千五百块石头。每天每人能采石并堆砌一尺见方的石头,工钱是二两五钱银子。一共需要石匠二百人,民夫三百人,还有两个负责烧火和浇水的工匠。用火烧石头再用水浇,每天可以凿石头五百尺,预计二百五十五天就能完工。官府负责提供粮食和工具,民夫就住在管理水利的人家,工匠的工钱则由管理水利的人家平均分摊。陕西省经过讨论后认为,所需的钱粮不到两年的开支,可以说是“一劳永逸”的好事,于是就批准了这个方案。

朝廷批准了,委派屯田府的达鲁花赤只里赤督促工程。从延祐元年二月十日开始动工,到六月十九日,负责的官员来汇报说,石头太硬了,才凿了一丈深,就涌出了泉水。于是又继续往前修了十七步,需要两万五千五百块石头。又增加了百名工匠,每天可以凿石头六百尺,预计二百四十二天就能完工。

天历二年三月,屯田总管郭嘉上奏说:“去年六月三日,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泾河水暴涨,洪堰和小龙口全都被冲垮了,河水都回到泾河去了,白渠里的水位很浅。为了修缮,一共用了十四万九千五百十一工,动用了十六百个民夫,预计九十三天完工。 每个民夫都要自己准备麻一斤,铁一斤,系囤用的绳子各一根(长四十尺),草苫一个(长七尺,厚二寸),这些东西都得自己从家里带。” 陕西省批准了屯田府的方案,洪口从秦朝到宋朝,一共修建了一百二十个水闸,经过三个分流点,从泾阳往下到临潼五个县,灌溉了七万多顷的民田。这次修缮,验收田地后,征调了十六百个民夫,从八月一日开始修建水堰,到十月放水灌溉农田,这成了每年的例行工作。

但是,最近几年大旱,已经连续五年歉收了,百姓都揭不开锅,很多人流离失所,死于疫病的更是占了七八成。现在又要让民夫自己准备工具材料,他们实在是拿不出来啊!我仔细研究了泾阳的水利情况,虽然分了三个分流点引水灌溉农田,但是因为三原等县离得比较远,水流根本无法及时到达,泾阳县离得近,都在上游,用水最方便。所以,这次修缮水堰,除了按照规定征调现有的户籍人口外,那些逃亡户籍的人家应该由泾阳县附近受益的百姓每户再额外派一个人来帮忙,官府每天提供一升米作为工钱。省里拨款八百锭,委任耀州同知李承事,以及本府总管郭嘉和我一起负责,按照当时的物价收购粮食发放给民夫。李承事督促民夫修建水堰,到十一月十六日终于完工了。

扬州运河呢,它在扬州城北,宋朝的时候曾经设立军队专门疏浚河道。元朝灭宋之后,运河逐渐淤塞。到了元朝末年,江淮行省曾经上奏朝廷,虽然朝廷下令疏浚,但是负责执行的官员并没有真正落实,所以也没什么效果。

公元1317年11月,两淮地区的盐运部门上报说:“盐税太重了,运河又浅又窄,没水,全靠老天爷下雨,请求加紧修治。”

第二年二月,中书省给河南省发了公文,让他们选派官员和盐运司的官员一起去看一看,算算修河的费用。于是,河南行省派出了都事张奉政,还有淮东道宣慰司的官员、盐运司的官员,以及州县的仓场官员,一起走遍了要修的河段,开会讨论:运河全长2350里,有关部门就安排河边有田地的人家,自己花钱雇人,负责修建1869里;仓场和盐务部门可以从盐税收入里拨款,协助有关部门,再修建482里。盐运司又说:“最近几年盐税额度增加了,但是负责运输的船户却越来越穷,应该让有关部门全面进行修治,减少官府的开支。”省里的官员上奏朝廷批准了:从各个盐户里征召一万民夫,每天发放盐粮和工钱二两银子,总共需要二万锭钞票,从盐运司的盐税收入和减少驳船费用中支出。朝廷还派官员和都水监、河南行省、淮东宣慰司的官员一起负责这件事,廉访司负责监督检查,枢密院也派官员去镇压可能发生的乱子,利用农闲时间全力疏浚河道。

练湖在镇江。元朝统治江南之后,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家在湖里筑堤围地种田,侵占的土地越来越多,湖泊容纳水量不足,就导致了洪水泛滥。元世祖末年,参政大臣暗都剌上奏请求按照宋朝的办法,委派专人负责疏浚治理,对那些侵占湖田的人家,要根据占地多少加收赋税。

1340年12月,朝廷官员上奏说:江浙行省报告,镇江运河的水源完全依靠练湖,漕运、供应京城,还有商人和农民的船只往来,都离不开这条河。宋朝的时候专门安排民夫定期疏浚。练湖蓄积雨水,如果运河淤浅,放出湖水一寸,就能让河水涨高一尺。最近几年河道淤塞,船只无法通行,所有官物都得靠人力运输,非常不方便。所以派人查看,疏通镇江到吕城坝的运河,全长131里,需要1513个民夫,60天就能完工。另外还需要3000多人疏浚练湖,90天能完成,每天每人发放粮食三升,钞票一两。行省和行台会派官员监督。所需的船只,今年就准备好,明年春天开工。具体事宜,按照江浙行省的方案执行。

皇帝批准了奏折,朝廷就给江浙行省发文,委派参政董中奉率领相关官员亲自督办。董中奉说:疏浚练湖和运河不能同时进行,应该像假山周围的湖泊那样,让农民挖泥,用一千艘船,每艘船配三个工人,用竹褷捞取淤泥,每天能运三次,一个月能运九万车,三个月就能运走二十七万车,然后用这些泥加固湖岸。从镇江城外的程公坝到常州武进县的吕城坝,河道长131里146步,计划开挖河面宽五丈,河底宽三丈,深四尺,加上原有的两尺水,总共能有六尺深。所需民夫从平江、镇江、常州、江阴州以及建康路管辖的溧阳州等地征调。如果同时疏浚湖泊和开挖河道,很难组织人力。应该先利用农闲时节开挖运河,运河完工后再疏浚练湖。

行省批准了这个建议,都事王徵等人于泰定元年正月到达镇江丹阳县,和各监工官员一起沿湖查看,发现上湖是沙冈黄土,下湖是茭白根茎交杂,泥土都很坚硬,无法用竹褷捞取。他们又讨论,两项工程相距三百多里,来回监督,供应也很困难,所以建议用一万三千五百十二个民夫先开挖运河,预计47天完工,然后疏浚练湖,20天就能完成。后来江南行台侍御史和浙西廉访司副使也到了,大家一致决定先开挖运河,写好文书上报,于是正月十七日正式开工。

二月十八号,省里的官员上奏说:“疏浚运河和练湖,工程量很大,应该按照行省的意见,灵活处理。”

后来,各个负责监工的官员汇报说:“我们已经把运河分成三段,按照原来的设计图纸规定的深度和宽度进行疏浚,到三月四号就完工了。其中,平江、昆山、嘉定三个州府,实际动用了民夫二十六天;常熟、吴江、长洲、吴县四个州府,实际动用了民夫二十八天;其他地方都动用了民夫三十天。到三月七号,河道里已经积水,可以通航了。” 负责练湖修缮的官员也汇报说:“我们按照原先的设计图纸,加固堤坝,包括旧有的土堤,总共加宽了一丈二尺,把堤坝的平面高度提高到最低水位线,加高部分的斜坡高度达到了二丈五尺。按照中堰西边石……(此处原文保留)……到五百婆堤西边,我们加高了堤坝一尺,有破损的地方也都修补好了。五百婆堤到马林桥这段水流比较缓和,不需要大修,只是堤坝底部有些渗水的地方,我们都堵上了。三月六号开工,九号正式动用民夫,十一日完工,实际动用了民夫三天。根据少监大人原来的预算,疏浚运河需要一万五千一百十三个人,干六十天才能完工;疏浚练湖需要三千个人,干九十天才能完工。每人每天发放银子一两,米三升。按照预算,总共需要银子一万八千一百十四锭二十两,粮食二万七千二十一石六斗。实际动用的民夫是一万三千五百十二人,一共干了三十三天,实际支出的银子是八千六百七十九锭三十六两,粮食是一万三千十九石五斗八升。跟原先的预算相比,节省了银子九千三百三十四锭三十四两,粮食一万四千二石二升。不过练湖工程还没完全结束,我们会根据地形和水势再做进一步的讨论。”

董中奉又说:“练湖以前有湖兵43个人,现在又增加了57个,一共100人,从本路州县里挑那些每年上交三石以下、两石以上粮食的人来担任,专门负责修筑湖岸。另外还要设置两个提领、两个负责壕寨的、三个办事员,都从有经验的人里选拔。” 工部讨论后觉得:“练湖设置的提领等人的印信,和湖兵的印信一样,应该问问本省,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镇江路那边又说:“河、练湖现在已经疏浚完成了,但如果不设法加强防卫,那之前的人力物力就白费了。除了由本路达鲁花赤兀鲁失海牙总管这事儿,还要让同知哈散、知事程郇专门负责管理水闸的开关。” 行省就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吴淞江的情况是这样的:浙江西部的山区河流都汇入太湖,然后流到吴淞江,再往东流入淀山湖,最终入海。但是,潮汐涨落,会逆流带来污泥,淤塞在上游的泾河口。所以宋朝的时候,设立了撩洗军,专门负责疏浚河道。元朝灭了宋朝之后,这些士兵都散了,有关部门也不重视这事儿,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就霸占河道,把它改造成田地。州县官吏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管理,就随便批准了他们的行为,导致河道淤塞不通,公私两方面都损失惨重,已经很久了。

至正三年,江浙省的官员提了个建议,就派了嘉兴路治中高朝列和湖州路知事丁将仕,还有他们管辖区域的其他官员,一起调查以前疏浚过的那条通海河道,看看哪些地方又淤塞了,然后商量着怎么疏通,再把方案报上来。

丁知事他们实地考察后,决定要疏浚河道55处。其中常熟州9处,总长13段,需要132万1562个工;昆山州11处,长95里,需要2万7400个工,456个民夫,这些民夫要从本州拥有田地一顷以上的户人家里挑,根据田地多少,按里数平均分配,自己带口粮去干活,正月初十开工,限期60天完工,每两年搞一次。

嘉定州要疏浚35处,总长538里,需要126万7059个工,每天每人发一升米,总共需要1万2670石5斗9升米,每天需要2万1117个民夫,限期60天完工。工程这么大,米粮这么多,就想照往年的规矩,号召河边有田地、用水的人家自己带口粮,雇人来帮忙疏浚。可是本州连续几年灾荒,今年尤其严重,大家实在没那个能力,只能向上级求助了。

高治中又召集了松江府各个州县的官员,一起商量疏浚河渠的事。华亭县要疏浚9处,总长528里,需要968万4882个工,16万1414个民夫,每天每人发两升米,总共需要19万3697石6斗4升米,限期60天完工。上海县要疏浚14处,总长471里,需要1236万852个工,每天需要2万6134个民夫,每天每人发两升米,总共需要24万7361石4升米,限期60天完工。官府提供粮食,雇佣老百姓来疏通。如果明年丰收了,就号召有田地的人家,每50亩地出一个人力,10亩地以上的也按比例出人,只在本保内开浚。那些有权势的人家,如果在河道里设鱼栅,或者在沙滩上种芦苇的,也要按规定出人。

上海嘉定那边,这些年旱涝不断,都是因为河口堵塞造成的。旱年没水灌溉,涝年水排不出去,年年歉收,搞得官民都苦不堪言。元朝至元三十年以后,修了两次河道,情况才稍微好转,收成也多了些。可没过几年,河道又堵上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还霸占田地,虽然朝廷收到了赋税,但实际上损失更大。上海县每年上交的官粮有十七万石,老百姓自己留的粮食才三万多石。你看,延祐七年灾荒,损失了五万八千七百多石粮食;至治元年灾荒,损失了四万九千多石;至治二年,损失了十万七千多石。水旱灾害年年有,几乎没断过,不仅官粮欠收,还要额外花钱赈灾救济。

最近派官员去查看地形,商量疏浚河道的事。通往大海的大江,一时半会儿不好治理;以前那些连接官田民田的河港,用来灌溉的,现在都堵死了,必须疏通才能方便耕种。要是让有田地的人家自己去疏浚,工程量太大了,老百姓的力量不够。所以我们计划这样:上海、嘉定地区的河港,应该让当地管辖的军民、灶户、僧道,所有有田地的人,根据田地多少出人出力,自己准备粮食去修整河道,州县的正官负责监督。那些有钱有势的人霸占荒田,妨碍水利的,一律清理掉。当地老百姓的田赋和粮食税,今年全部免除,官府的租税减半。今年秋天收完庄稼,明年农闲的时候开始动工,行省、行台、廉访司的官员和巡按御史都要去巡视。

至于华亭、昆山、常熟州的河港,情况和上海、嘉定不一样,轻重缓急也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就让各地的劝农正官督促有田地的人家,准备粮食和劳力去修整河道。如果要马上开工,听说阴阳家说癸亥年动土不吉利,得先上报请示一下,看看行不行。

公元1304年10月19日,右丞相旭迈杰他们上奏说:“江浙省报告说,吴淞江等地的河道堵塞了,应该疏通,还要修建水闸来控制水势。预计需要四万多人,如果从今年十二月开始,到正月底,六十天就能完工;如果用两万多人,两年也能完工。这些民夫从附近各郡的各种户籍中平均分配,按照练湖的办法,发放工钱和粮食,行省、行台、廉访司和各级官员一起监督。我们认为,这件事对官民都有好处,应该批准他们的请求。如果民夫足够多,那就一年内完工。命令脱欢答剌罕等大臣一起监督,专门委派左丞朵儿只班和前任都水少监负责工程。”皇帝批准了,下令给行省,准许他们按照计划疏通河道。江浙省下属各路就派民夫去服役,到第二年闰正月初四,工程完工了。

淀山湖

太湖为浙西巨浸,上受杭、湖诸山之水,潴蓄之余,分汇为淀山湖,东流入海。

元世祖时期,参政暗都剌说:“这个湖在宋朝的时候,有官员和军队负责看守,湖边的空地不许侵占,经常疏通淤塞,以泄洪。现在没人管了,就被一些地主豪强截断水流,筑堤围湖造田,湖面缩小,蓄水不足,每逢大雨,就泛滥成灾。以前本省官员忙古他们也提议疏通,结果因为收了曹总管的贿赂就停了。张参议、潘应武他们也相继提出建议,大家也都觉得应该这么做。我们认为,这件事肯定可行。虽然要动用军民,但要选派廉洁干练的官员监督,行省山住子、行院董八都见子、行台哈剌令亲自去查看,计算一下需要多少民夫,再上报。”世祖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是办得晚了点,那就去做吧!”后来,平章铁哥说:“派官员去查看,预计需要十二万民夫,一百天就能完工。之前奏报说军民一起出力,现在民夫很多,不用调动军队了。”世祖说:“有利有弊,都应该公平对待,不要自己疑惑,就平均分配吧!”

元世祖至元三十一年驾崩,成宗皇帝继位。平章政事铁哥上奏说:太湖和淀山湖以前向先帝汇报过,已经征调二十万民夫疏浚完毕了。但是现在这些河道每天都受到两次潮水冲击,淤沙越来越严重,如果不按照宋朝的旧例,派军队驻守,之前的工程成果就白费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平时拨给工程的兵力,枢密院总是很吝啬,现在要派八千兵驻守河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淀山湖围田的赋税有二万石,我们可以用这些钱招募四千民夫,再调拨四千军士一起驻守。 还要设立都水防田使司,负责抓捕海盗,修缮河渠和围田。皇帝下令让伯颜察儿和枢密院一起商议后再汇报。

枢密院官员说:淀山湖在宋朝的时候就设有军队驻守,范殿帅和朱、张两位官员肯定知道原因,我们打算和各省官员一起商议后再上奏请示,皇上同意了。于是,枢密院官员和范殿帅等人一起商议,朱、张二人说:“宋朝驻守河道,是用手号军,规模大的有一千人,小的也有三四百人,都归巡检司管辖。”范殿帅说:“如果要征调四千民夫,那得动员四十万户人家才行,如果派五千军队驻守,就委任一位万户级别的官员负责指挥,这样或许可行。”我们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设立了都水巡防万户府,隶属于行院。枢密院官员又说:“最好问问那些了解情况的人,等都确定了再做决定。”皇帝就同意了。

盐官州的海塘情况是这样的:盐官州距离海岸三十里,以前有两道海塘,后来又加筑了一道咸塘,这些海塘在宋朝的时候也曾经崩塌过。成宗大德三年,塘岸崩塌,朝廷委派礼部郎中游中顺和浙江省官员一起查看,发现淤沙再次堆积,难以修复。到了仁宗延祐己未、庚申年间,海潮泛滥成灾,损坏民房无数,被海水淹没的土地有三十多里。当时浙江省的官员们商议,应该在州城北门后面加筑土塘,然后再筑石塘,东西长四十三里,后来因为潮汐和淤沙的原因而停工了。

泰定四年二月,刮大风,涨大潮,海边的小塘被冲坏了,州城城墙也垮了四里地。杭州那边就说:“咱们得跟负责水利工程的部门商量商量,想在北边修个四十多里的堤坝,但这工程太大了,花钱太多,不如先修修咸塘,加高加宽,把沟渠都填了,再把靠近北边的地方加固一下,打上密密麻麻的木桩,这样应该能挡住潮水。”江浙省批准了杭州的方案。负责水利工程的部门又说:“得赶紧派人去,潮水正猛攻呢,人手不够,得从仁和、钱塘和嘉兴附近的州县抽调一些人手,现在情况已经很危急了,随时都有可能出大问题。”工部也跟着说:“海岸崩塌可是大事,得赶紧通知江浙行省,督促水利部门、盐运部门和相关部门赶紧派人去修,别让城墙被冲垮,害了百姓。”

五月初五,平章秃满迭儿、茶乃、史参政他们上奏说:“江浙省四月的时候,潮水冲垮了盐官州的海岸,水利部门征调民夫去堵,还请和尚念经,又派人请天师祭祀。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起来元世祖的时候,海岸也崩塌过,派人请天师祈求,潮水就退了,现在可以派直省舍人伯颜去上香,请天师按照以前的办法祈祀。”皇帝下令:“准奏。”结果杭州那边又来报告说:“从八月开始,秋潮汹涌,水势越来越大,我们修了个沙地堤坝,东西长八十多步,还用木箱子石头堆起来堵住关键的地方。省里左丞相脱欢他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安置四千九百六十个石头囤子,防止海浪侵蚀,先应付一下眼前的危机,打算像浙江那样修个石头堤坝,这样才能长久。算下来,工程总共需要七十九万四千多锭银子,四万六千三百多石粮食,得继续修。”

公元1275年三月,朝廷官员上奏说:“江浙省的官员们修建海塘,用竹子编成筐子,里面填满石头,一层一层地堆叠起来抵御潮水,现在又塌陷到海里了。我们看了图纸,想修缮它,希望能找到个长久有效的办法,所以上报朝廷。我们大家一起商量,这事儿太重要了,皇上眼瞅着就要去上都了,大家都得跟着去侍奉,没时间好好讨论。现在就派户部尚书李家奴、工部尚书李嘉宾、枢密院属卫指挥青山、副使洪灏、宣政佥院南哥班以及行省左丞相脱欢,还有行台、行宣政院、庸田使司的各位官员,一起研究修建的方案。需要动用民夫,除了驻守州县关隘的士兵之外,要根据情况适当调拨,并增加口粮。参与劳役的人,就从附近有田地的人里挑,包括和尚、道士、也里可温、答失蛮这些人家也要征调。工程期间,大家不许破坏工程,违反者要处罚。工程的具体事务,由主管官员上报朝廷执行。”皇上批准了这个方案。

四月二十八日,朝廷派来的官员,以及行省、台院和庸田司的官员们一起商议说:“元世祖大德年间和元仁宗延祐年间就想建石头海塘,但一直没建成。到了元文宗泰定四年春天,潮水异常凶猛,又加高了土塘,还是抵挡不住,于是就商量着建木板海塘,但因为水太大,施工太难,最后就改成用竹筐装石头,结果有些地方还是被冲垮了。我们想效仿之前的方案,再建石头海塘,争取长久有效。因为地基比较松软,而且定海、浙江、海盐这几个地方的地形和水势都不一样,所以我们就在那些容易坏的地方堆砌石头,先应付眼前的紧急情况。现在已经堆砌了二十九里多的石头,还没塌,效果还不错。”庸田使司和其他各地的官员一起商议,决定东西两边继续堆砌石头十里,剩下的六十里旧河堤,就地取材修建土堤,同时还要从东山上采石,以备不时之需。

天历元年十一月,都水庸田司(主管水利的人)汇报说:八月十号到十九号,正是大潮期,但是潮水并不高,风平浪静,挺平静的。十四号,我们还请了天妃娘娘进庙祈福呢,从我们州里的岳庙一直到东海,北边的护岸连成一片,像鱼鳞一样。

十五号到十九号,海岸线居然开始涨沙了!东西方向加起来长了七里多,南北方向有的地方宽三十步,有的地方宽几十上百步,眼看着南北两边就要连起来了!西边一直到石囤,已经到了五都(行政区域),我们赶紧修筑了海塘,把盐塘也连上了,一直修到岩门,挡住石囤那边的海浪。东边一直修到了十一都,六十里的海塘,一直修到东大尖山,连嘉兴、平湖那边修的海口都连上了。对了,八月一号二号的时候,我们探测过海水的深度,是两丈五尺;到十九号、二十号再探测,之前两丈深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丈五尺了,之前一丈五尺深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丈深了。西边从六都仁和县界赭山、雷山开始,沙子淤积得厉害,已经超过了五都、四都,盐官州廊东西两都,到处都是流动的沙土,水都变浅了。

二十号,我们又去巡视了一遍,从东到西,海岸线都在涨沙,比十七号的时候更高更宽了。二十七号到九月四号,又经历了一次大潮,但是我们州里的岳庙东西两边,水都变浅了,涨上来的沙子已经超过了钱家桥海岸线。以前在石囤下面埋的木桩,也都好好的,没被冲坏,老百姓也都安居乐业。

所以,盐官州就改名叫海宁州了。

龙山河道

杭州城外有个龙山河,时间长了,河道淤塞得厉害。元武宗至大元年的时候,浙江省的一个小官吏裴坚上奏说:“杭州的钱塘江,这几年来因为泥沙淤积,涨潮时水位都退得很远了,离北岸十五里地呢,船都靠不了岸。商人旅客来来往往,得雇人把货物搬运十七八里,东西堆得到处都是,老百姓没地方住,运送官府的物资也特别麻烦。我听说宋朝的时候,江边上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古河道,叫龙山河,现在从浙江亭南到龙山闸大概十五里,都堵死了,两岸的居民还侵占了河道。我看这情况,最好是重新修建这条运河,把淤泥挖出来,堵上闸口,把挖出来的泥沙运走,一直通到浙江,再转入城里的两条市河,这样就能省去搬运的辛苦,老百姓也能得到好处。”

杭州路上的官员们一看,哎,这龙山河从钱塘县城南边往上到横河桥,原来就是条旧河道,现在居民都侵占了河道盖房子呢!要是疏通一下,跟运河连起来,对公家对老百姓都好。预计需要十五万七千五百六十六个工,每天需要五千二百五十二个民夫,预计三十天就能完工。这些民夫呢,就从本路录事司、仁和县、钱塘县那些有钱的人家抽调,让他们拿着筐、铲子、锹这些工具来干活。每天每人发放官粮两升,总共需要三千一百五十一石三斗二升米。河道全长九里三百六十二步,要造八座石桥,还要修建上下两个闸门,总共需要一百六十三锭二十三两四钱七分七厘的银子。省里批准了这个请求,上报给丞相脱脱,由他总管这事儿。仁宗延祐三年三月七日开工,到四月十八日就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