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啊,原本是箕子封地,后来扶余的一个分支也住在那儿。它东边挨着新罗,南边挨着百济,这些地方都隔着大海呢,西北边过了辽河就到营州了,而靺鞨就在它北边。高丽的首都叫平壤城,就是汉朝的乐浪郡。平壤城东南边有一条河,叫鸭渌江,发源于靺鞨的白山,高丽就靠着这条河当屏障。后来高丽不断扩张领土,把以前的新罗、百济、高句丽三国都给吞并了,变成一个国家。高丽国王姓高,从建国到唐朝乾封年间灭亡,这期间一直是高氏家族当政。

唐朝垂拱年间以后,高丽王室的后代又重新被封在了那块地方,慢慢地又能自己独立了。到了五代十国时期,高丽迁都到松岳,改姓王了,国王叫王建。从王建到王焘,一共出了二十七个国王,延续了四百多年,国王的姓氏都没变过。

元朝建立后,元太祖十一年,契丹人金山、元帅六哥带着九万多人马跑到高丽去了。

到了元太祖十二年九月,他们攻下了高丽的江东城,占领了那里。第二年,元朝皇帝派哈只吉、札剌等人带兵去讨伐他们。高丽人洪大宣投降了元军,和哈只吉他们一起围攻金山和六哥。高丽国王(名字史书上没记载)亲自带着牛酒去迎接元军,还派出了枢密院使、吏部尚书、上将军、翰林学士承旨赵冲一起消灭六哥。札剌和赵冲结拜成了兄弟。赵冲请求每年按时进贡,札剌说:“你们国家路途遥远,来往不便,每年派十个人来进贡就行了。”十二月,札剌写信要高丽送来军粮,高丽送来了一千斛米。

元太祖十四年正月,元朝派权知阁门祗候尹公就、中书注书崔逸带着和解的文书去札剌的军营,札剌也派人回信。高丽国王派侍御史朴时允去迎接元朝使者。元朝皇帝又派蒲里岱也带着诏书去告诉高丽国王,高丽国王迎接并设宴款待。九月,元朝皇太弟、国王和元帅、副元帅札剌等人,分别派庆都忽思等十个人去催促高丽进贡,高丽随后也送来了贡品。

十五年九月,大头领官堪古苦、着古欤等人又带着皇太弟、国王的信去催促高丽进贡,高丽也再次送来了贡品。十六年七月,元朝下旨,通知高丽要出兵征讨女真,高丽才上表祝贺。八月,着古欤去了高丽。十月,喜速不瓜等人又去高丽当使者。十七年十月,元朝皇帝下令派着古欤等十二个人去高丽,调查他们是否真的纳贡。十八年八月,元朝派山朮等十二个人又带着皇太弟、国王的信催促高丽进贡。十九年二月,着古欤等人再次出使高丽;十二月,元朝又派使者去高丽,结果在路上被高丽人杀害了。从那以后,七年的时间里,两国都断了使者往来。

公元1236年(金太宗三年)八月,朝廷派撒礼塔去征讨那个国家。那个国家的人洪福源主动投降,带了一千五百户百姓归顺。附近州郡也有一些人来投靠。撒礼塔就和洪福源一起攻打那些还没投降的州郡。他还派阿儿秃和洪福源去王京,招降王皞。王皞派他弟弟怀安公王侹来请求讲和,朝廷答应了。朝廷在当地设置了七十二个达鲁花赤(地方官)进行管理,然后军队就班师回朝了。

十一月,元帅蒲桃、迪巨、唐古他们率领军队到达王京,王皞派人送牛酒来迎接他们。十二月一日,王皞又派人慰劳元帅,送去了慰问品。第二天,王皞派的人和元帅派的人,一共四十多人,一起进了王城,递交了文书。又过了天,王皞派王侹等人去撒礼塔的军营犒劳军队。

公元1237年(金太宗四年)正月,皇帝派使者带着诏书去告知王皞。三月,王皞派中郎将池义源,录事洪巨源、金谦等人带着礼物和文书去撒礼塔的军营。四月,王皞派将军赵叔昌、御史薛慎等人带着奏表来朝见皇帝。五月,朝廷再次下诏书告诫王皞。六月,王皞竟然把朝廷派去的七十二个达鲁花赤全部杀害了,然后带着王京和各州县的百姓逃到海岛上去了。洪福源聚集起剩下的百姓,等待朝廷的大军到来。八月,朝廷再次派撒礼塔率军讨伐,到达王京南边,攻打处仁城的时候,撒礼塔中流矢身亡。其他的将领铁哥率领军队撤回。那些已经投降的人,就由洪福源带领。十月,王皞派将军金宝鼎、郎中赵瑞章上表陈情。

公元1238年(金太宗五年)四月,朝廷下诏书劝王皞悔过自新,来朝见皇帝,并且列举了他的五条罪状:第一,自从平定契丹贼寇、杀死札剌之后,你从来没有派一个人来朝廷,这是第一条罪状;第二,朝廷派使者给你带去训诫和告诫,你竟然敢把使者射杀,这是第二条罪状;第三,你竟然密谋杀害着古欤,还谎称是万奴民户杀了他,这是第三条罪状;第四,朝廷命令你出兵,又命令你派人来朝见,你竟然敢抗拒,逃到海岛上,这是第四条罪状;第五,你的人口数量不准确,还敢随意上报,这是第五条罪状。十月,王皞又派兵攻陷了已经投降的西京等地,还抢劫了洪福源的家。

公元1239年(金太宗六年),洪福源请求朝廷,带领投降的百姓迁居东京,朝廷赏赐给他金符。公元1241年(金太宗七年),朝廷命令唐古和洪福源率兵征讨王皞。公元1243年(金太宗九年),朝廷军队攻克了王皞的龙冈、咸从等十多座城池。

十年五月,高丽那边的赵玄习、李元祐他们带着两千人投降了,皇上让他们住在东京,听从洪福源指挥,还赏赐了御前银符,让他们佩戴着去招降那些还没投降的老百姓。 李君式他们十二个人也投降了,皇上对他们的待遇和赵玄习一样。十二月,高丽王派他的将军金宝鼎、御史宋彦琦他们带着奏表来朝廷朝见。

十一年五月,朝廷下诏要高丽王来朝见,高丽王说他母亲死了,推辞了。六月,高丽王就派他的礼宾卿卢演、礼宾少卿金谦当正副使,带着奏表来朝见。十月,朝廷下旨通知高丽王,要他明年来朝见。十二月,高丽王派他的新安公王佺,还有金宝鼎、宋彦琦他们一百四十八个人,带着奏表来进贡。

十二年三月,高丽王又派他的右谏议大夫赵修、阁门祗候金成宝他们带着奏表来进贡。五月,朝廷又下诏书通知他。十二月,高丽王派他的礼宾少卿宋彦琦、侍御史权韪当使臣来进贡。这一年,咱们攻下了昌州、朔州等地。十三年秋天,高丽王把他的族子綧送来当人质。

在定宗皇帝和宪宗皇帝当政的时候,高丽好几年都没进贡,所以从定宗二年到宪宗八年,一共四次下令派兵征讨高丽,一共攻破了十四座城池。宪宗皇帝快去世的时候,高丽王派他的世子倎来朝见。

世祖中统元年三月,高丽王死了,朝廷命令他的儿子倎回国当高丽王,还派兵护送他,并且赦免了高丽境内所有人的罪过。圣旨是这么写的:

我太祖皇帝打下了江山,一代代传下来,功勋卓著,消灭了各路诸侯,统一了全国,但从没滥杀无辜。那些被分封的诸侯,土地广阔,子孙后代都能继承,他们以前可都是我们的强敌啊!看看这些,祖宗的治国之道就不用多说了,非常明显。现在,全国只有你们国家和宋国还没臣服。宋国依靠长江天险,但长江防线已经失守;他们还依靠四川和广东,但四川和广东也撑不住了。我们的边防部队已经撤掉了他们的防线,大军已经开到了他们的腹地,他们灭亡就在旦夕之间。

你们当初派太子来进贡赔款,请求归顺,表现得非常诚恳,我们很同情,所以就让他回国去了,恢复了你们的旧疆土,让你们安心种地,安居乐业,这是我们推行仁德的表现,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所以,我之前已经告诫过边防将领,要收兵待命,东方战事平定后,大军就会撤回钱塘。可是过了半年,我们才知道你们国内发生内乱,违背了盟约,边将又请求戒严,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真的内乱,权臣为什么不自立为王,反而拥立太子?如果是谣言,太子为什么不回国,反而在边境徘徊?难道是因为太子回国延误了时间,你们内部互相猜忌,杞人忧天吗?我再次想到岛上的百姓,长期遭受战乱的苦难,穷兵黩武,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如果统治者失德,天下人都会造反;如果我们真心实意地对待别人,那些有二心的人自然会安分守己。那些流言蜚语,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我再次下令边防,我的决定出自内心,不会因为流言蜚语而改变政策,不会因为逃犯的出现而改变和谈。

我们要以诚相待,其他的事情都不必过问。应该施以宽大的恩惠,革新边远地区的社会风气。从尚书金仁隽以下,所有内外官员、军民,在圣旨到达之前,凡是参与策划内乱、抵抗王师、投降后又叛变、因私仇而擅自杀人、无处可去而背叛朝廷逃亡、被迫随众胁从的,只要是你们国家的人,无论犯了什么罪,罪行轻重一概赦免。太子你赶快收拾行装,回国执政,化解仇恨,施恩布德。

想想那些饱受战争创伤的百姓,正是需要抚恤安抚的时候,你们回到平壤,安居乐业吧。把刀剑卖掉,买些牛犊,放下武器,拿起农具,凡是能帮助你们的,都不要觉得辛苦。只要国家富强,礼义道德就能恢复,尽快划定疆界,安定民心,我们的军队不会越界。我下的命令,绝不食言。如果还有人敢再次造反,这与你们国王无关,而是违反了我们的法令,国家有法律,可以处罚他们。

太子啊,你将成为国王,去吧!要谨记教诲,永远做我们东方的藩属国,来彰显我大国的恩德!

四月,皇帝又下了一道圣旨,说:“我谨遵天命,继承祖宗的功业,向上天祈祷保佑,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远近,大小都一样。你们归顺朝廷,我已经册封你们为王,让你们回国了。现在我收到了你和边将的信,了解了你们上下的情况,我很同情你们。” 倎请求允许他的军队从水路和陆路撤兵,避免互相侵扰,并且请求允许被俘虏的百姓和逃亡的百姓一起回去,皇帝都答应了。皇帝下令军队班师回朝,并且赦免了倎的境内所有罪犯。

六月,倎派他的儿子永安公僖和判司宰事韩即进京祝贺皇帝即位,皇帝则赐予他国王的封册、王印和虎符。这个月,皇帝又下了一道诏书安抚他们。

公元某年二月,禃国派人来进贡,四月,禃国的国王来了。六月,禃国改国名,叫禃,然后派太子愖(yǎn)来上表汇报。八月,皇帝赏赐禃国国王玉带一条,还派侍卫将军孛里察和礼部郎中高逸民护送太子愖回国。九月,禃国派侍御史张镒来谢恩。十月,皇帝派阿的迷失和焦天翼带诏书去,跟禃国谈开设贸易市场的事。

第二年正月,朝廷取消了互市贸易。禃国的诸王塔察儿请求在他们国家设立铁冶炼厂,皇帝同意了。他们还请求恢复互市贸易,但皇帝没同意。皇帝赏赐禃国历书,以后每年都赏赐,禃国又派人来谢恩,皇帝也回赐了优厚的诏书。四月,禃国派左谏议大夫朴伦、郎将辛洪成等人来朝贡。六月,禃国又派人来进贡。八月,朴伦等人回国,皇帝赏赐他们西锦三匹,间金熟绫六匹。十月,皇帝下诏书命令禃国登记户口,出兵打仗,供应粮食军需,支援朝廷的军需储备。这个月,禃国又派人来进贡。

第四年二月,因为禃国没回复诏书,皇帝责问他们的使者。禃国上表请求等百姓生活稍微安定一些再听从命令。皇帝觉得他们的理由很恳切,就答应了。朝廷也根据禃国的国力来调整进贡的数量。从三月到六月,禃国一共三次派人来进贡,皇帝赏赐他们羊五百只。十一月,因为免除了禃国登记户口等事,禃国派翰林学士韩就来谢恩。第五年正月初一,禃国派人来祝贺新年,皇帝在送他们回去的时候,命令禃国国王亲自来京城朝见。四月,西北的几个王都来归顺了,皇帝计划在这一年在上都举行盛大的朝会,同时派必阇赤古乙独去征召禃国国王来朝见,行君臣之礼。五月,禃国派借国子祭酒张镒跟随古乙独来朝见,六月禃国国王才亲自来朝见。九月,皇帝改元,把中统五年改成至元元年,派郎中路得成带赦令,和禃国的郎将康允绍一起颁布到禃国。十月,禃国国王来朝见。十二月,皇帝送禃国国王回国。这年春天,禃国又派人来进贡。从那以后直到世祖皇帝在位三十一年,禃国一共进贡了三十六次。

公元1267年二月,元朝在沈州设立行政机构,安置投降的朝鲜百姓。忽必烈皇帝想要和日本搞好关系,因为朝鲜和日本是邻国,可以充当向导。所以,同年八月,他派兵部侍郎黑厮、礼部侍郎殷弘、计议官伯德孝先等人出使日本,先去朝鲜转达旨意。

到了十二月,高丽国王王禃派枢密院副使宋君斐、借礼部侍郎金赞等人引导黑厮、殷弘等人前往日本。结果他们没到日本就回来了。

1268年正月,王禃又派宋君斐等人拿着国书,跟随黑厮他们一起回元朝朝见皇帝。六月,忽必烈皇帝觉得王禃在推脱责任,就命令使者们回国。然后,他又派黑厮和宋君斐等人带着诏书去训斥王禃,把日本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他们,并且要求他们务必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九月,王禃派他的起居舍人潘阜、书状官李挺作为使者,带着国书前往日本。

1269年正月,王禃派他的弟弟王淐来元朝朝见皇帝。忽必烈皇帝认为王禃欺骗了他,就在王淐面前把王禃的所作所为一一列举出来,严厉地斥责了他。之后,皇帝又特别派北京路总管兼大定府尹于也孙脱、礼部郎中孟甲带着诏书去朝鲜。

话说,耶律禃大概意思是这么说的:“你们之前说要撤兵,我们也撤了。你们说三年后改走陆路,结果没兑现。再说,太祖皇帝早就定下规矩,凡是归顺的国家,都要交出人质、帮忙打仗、提供粮食、设置驿站、登记户口、任命官员,这些都跟你们讲清楚了,可你们到现在还没个准信儿。当年太宗皇帝在位的时候,你们王綧等人已经交了人质,驿站也勉强建了一些,其他的约定基本没执行。现在我们要讨伐宋朝,你们能提供多少兵力和船只?粮食方面,我们会自己储备。至于设置官员和户籍登记的事,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得问问清楚。”

三月,耶律禃派也孙脱等人来大元朝。四月,耶律禃又派他的门下侍郎李藏用拿着国书,跟也孙脱等人一起进京。五月,元世祖忽必烈对李藏用说:“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赶紧把你们实际的兵力数量报上来,我会派人去督促你们。这次出兵,你们肯定在猜我们要打哪儿,是不是南宋,还是日本?你们主子得造一千艘船,每艘船能跑远洋,还能装四千石粮食。”李藏用说:“造船的事我们会照办,但是我们人口太少了,恐怕完不成任务。以前我们国家有四万军队,三十多年来死于战争和瘟疫的人太多了,现在只剩下一些虚名,什么牌子头、五十户、百户、千户之类的,实际上根本没那么多兵。”忽必烈说:“死的人是有的,活的人也是有的。”李藏用说:“自从你们撤兵后,活下来的人最长的也就十岁。”忽必烈又说:“你们那边说,走海路去宋朝,遇到顺风三天就能到,去日本更是早上出发晚上就能到。船上带够粮食,海里还能打鱼吃,这有什么难的?”忽必烈又吩咐李藏用:“回去把这些话都告诉你们主子。”

七月,元世祖下令让都统领脱朵儿、武德将军统领王国昌、武略将军副统领刘杰等人前往高丽,和之前来朝的大将军崔东秀一起行动。八月,他们到了高丽。耶律禃亲自到升天府迎接他们,估计是让他们看看军队,检查造船的情况。九月,因为耶律禃上报潘阜等人出使没有成果,元世祖又派黑的等人出使日本,并下令让耶律禃派重要官员护送。十二月,耶律禃派他的知门下省事申思全、礼部侍郎陈井、起居舍人潘阜等人和国信使黑的等人一起前往日本,同时还派礼部侍郎张镒拿着国书跟随脱朵儿进京。

公元某年,正月,高丽国王王禃派大将军康允绍上表,请求朝廷诛杀权臣金俊等人。三月,王禃又派申思佺上表,随同黑哥入朝。六月,王禃派他的世子王愖入朝。朝廷赏赐王禃玉带一条,王愖黄金五十两,其他随行官员也各有赏赐。七月,皇帝派明威将军都统领脱朵儿、武德将军统领王国昌、武略将军副统领刘杰前往耽罗等地视察道路,并下诏让高丽选派官员引路,因为有人说从耽罗海路去南宋和日本非常容易。

八月,世子王愖抵达京城,上奏说国内臣下擅自废黜王禃,另立其弟安庆公王淐为王。朝廷于是派遣使臣斡朵思不花、李谔等人前往高丽详细调查此事。九月,高丽枢密院副使金方庆随斡朵思不花等人入朝。枢密院御史台奏报,世子王愖说:“如果朝廷出兵,高丽能提供三千兵力,准备五个月的粮草,如果官军进入高丽境内,臣愿意一同前往,这样可以避免惊扰百姓。”皇帝对此表示赞同。于是下诏授予世子王愖特进、上柱国之职,并命令他率领三千兵力回国平乱。朝廷原本派抄不花前往征讨,但因其生病未能成行,于是改派蒙哥都前往。

十月,皇帝认为王禃和王淐被废黜是林衍所为,于是派遣中宪大夫兵部侍郎黑哥、淄莱路总管府判官徐世雄,下诏命令王禃、王淐、林衍等人于十二月一同到京城,当面向朝廷陈述事情的真相,听候朝廷的裁决。同时,皇帝又派遣国王头辇哥等人率兵压境,如果他们逾期不至,就将严惩首恶,进兵剿灭。皇帝还任命赵璧在东京设立中书省,并诏告高丽国军民。十一月,高丽都统领崔坦等人因为林衍作乱,率领西京五十多座城池归附朝廷。朝廷派遣断事官别同瓦驰驿到王綧、洪茶丘管辖的实科差户内签军中征调军队前往东京,交给枢密院,共得到三千三百人。高丽西京都统领李延龄请求增兵,朝廷派遣忙哥都率领二千兵力前往支援。

枢密院的大臣们正在讨论征讨高丽的事情。一开始,马亨就说:“高丽啊,本来是箕子封地,汉朝和晋朝都把它当成郡县来管。现在虽然来朝贡,但他们的心思很难猜透。不如就派大军,假借去日本的幌子,趁机袭击高丽,把它变成我们的郡县。”

马亨又说:“现在既然已经有了冲突的苗头,不应该贸然出兵讨伐。万一打不赢,上面会损害国家威望,下面会损失士兵。他们可能会上表陈述冤情,应该赦免他们的罪过,减少他们的贡赋,来安抚他们的人民,或许能让他们感动于朝廷的恩德。等到南宋平定之后,如果他们再有什么异心,再派兵讨伐也不迟。”

以前在枢密院当经历的马希骥也说:“现在的高丽,是古代的新罗、百济、高句丽三国合并而成的。总的来说,藩镇权力分散就容易控制,诸侯强大就难以臣服。应该调查一下他们各州各城的军民数量,把高丽一分为二,分别治理,让他们权力和实力相当,互相牵制,这样再慢慢制定好的策略,也就容易处理了。”

黑乙等人到达高丽,高丽国王接受了朝廷的诏书复位,并派礼部侍郎朴杰跟随黑乙等人一起奉表进京朝贡。到了十二月,高丽国王亲自来到京城朝见皇帝。

七月份,派人去跟朝廷说:“按照圣上的旨意,我已经复位了,想带七百人进京朝见。”结果圣上只准许四百人来,剩下的三百人留在西京。朝廷下令西京内属,改名为东宁府,划慈悲岭为界,任命忙哥都为安抚使,给他佩带虎符,率兵戍守西境。

朝廷还发布诏书,晓谕西京的官员、属吏、军民,说明讨伐林衍的原因。诏书的大概意思是:“朕即位以来,一直很同情你们国家长期遭受战乱之苦,册封你们的国王,撤回了驻守的军队,十年来,朕为了你们的安定和安全,可谓是尽心竭力。没想到逆臣林衍竟然自作主张,擅自废黜国王禃,胁迫安庆公淐继位。朕下诏令他进京,但他却一再拖延,不肯前来,这怎么能放过他呢?我已经派遣行省率领军队东下讨伐,目标只是林衍一人。至于安庆公淐,他也是被迫无奈,朕会宽恕他。其他人是被胁迫误事,朕也就不追究了。”

二月份,派兵护送禃回国,并发布诏书晓谕高丽国的官员、军民说:“朕认为臣子侍奉君主,应该忠心耿耿,至死不二。没想到你们国家的权臣竟然胆敢擅自废黜国王。他不仅纠集兵众,还将给你们带来危险和不安。为了你们百姓的缘故,朕特地派兵护送国王禃回国,让他安居旧京。还命令达鲁花赤一同前往镇抚,以平定你们的国家。你们东土的人民,可能不明白我们的用意,难免会产生疑虑和恐惧,你们大家一定要不要害怕,一切照常生活。我已经另外下令将帅,严令士兵不得侵犯。如果你们妄动,你们的妻儿老小,连同你们自己,都将被俘虏,你们应该好好想想。”

一开始,朝廷命令头辇哥率领行省驻扎在西京,同时任命忙哥都和赵良弼为安抚使,和高丽王一起进入西京。过了一段时间,朝廷又下令行省迁往高丽王京,任命脱朵儿为高丽国的达鲁花赤,同时撤销了安抚司。

四月,东京行尚书省的军队靠近西京,派彻彻都等人和高丽的官员郑子玙一起,拿着行省的文书去召见高丽国王林衍。使者回来后报告说:“林衍已经死了,他的儿子林惟茂继承了王位。高丽的侍郎洪文系和尚书宋宗礼杀死了林惟茂和林衍的女婿崔宗绍。林惟茂的弟弟林惟栶自杀了。林衍的党羽裴仲孙等人又聚集了剩下的部众,拥立高丽王室庶族承化侯为王,逃到了珍岛。”大军到达王京西关城,派人逮捕了林衍的妻子。行省和高丽王商议将江华岛的居民迁往王京,并且下诏安抚他们,但是高丽王不同意,直到迁回旧都后才同意行省的建议。

六月,高丽王派人报告说,朝廷的逃兵和承化侯率领三别抄军队叛乱了。太子愖又说:“叛军占据了江华岛,应该率领水陆大军进攻。”高丽王又报告说叛军都逃跑了。太子愖说:“叛军抢劫了府库,烧毁了档案,逃进了海里。”行省派人侦察,发现江华岛上百姓都逃光了,在岛的东南方向,大约四十里远的地方,叛军乘船等待风向,似乎想要逃跑。于是立即命令乃颜率领军队追击。

七月,丞相安童等人报告说,头辇哥等人派大托、忙古来传话,命令阿海率领一千五百名士兵驻扎在王京,侦察高丽国内的情况。于是任命阿海为安抚使。十一月,中书省的官员建议在高丽设立屯田经略司,任命忻都、史枢为凤州等处经略使,佩带虎符,率领五千士兵在金州屯田;又命令洪茶丘率领原有的两千百姓屯田,任命阿剌帖木儿为副经略司,统辖他们,同时撤销了阿海的军队。

十一月份,世子愖回来了。皇上下了道旨意,批评禃,说他的陪臣元傅等人胡乱奏报,说头辇哥国王(此处保留原文)在很多事情上欺骗朝廷,还说那个国家私下里跟南宋、日本勾结,另外,几年前说的要招兵买马造船,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皇上还说,以后可能会先跟南宋打仗,也可能先跟日本打仗,所以兵马、船舰、粮食这些,都应该早做准备。

这个月,皇上又下旨给禃说:“我之前派使者去日本联络,没想到他们死脑筋,根本说不通,这事儿你也知道。准备要对日本用兵了,我命令有关部门征兵屯田,做好进攻的准备,这样以后就不用再费力地从远处运送物资了。我还派使者带信过去,先表示友好招降。你一定要用心尽力,好好辅助我制定策略,争取取得成功,这样才能对得起我的期望。” 当初林衍造反,老百姓都吓坏了,到了现在,皇上又下旨安抚他们。

十二月份,皇上命令禃派使者跟日本搞好关系,旨意说:“朕认为日本自古以来就和中国友好往来,两国关系密切,所以之前曾下令让你引导日本使者,增进彼此的信任和友好,结果被他们的边境官员阻挠,最终没能把我的意思传达过去。后来因为林衍造反,所以没顾得上这事儿。现在国内已经平定了,我派少中大夫、秘书监赵良弼担任国信使,务必保证能把信送到。还派忽林赤、王国昌、洪茶丘率兵护送他们到海边。等国信使回来,就让他们在金州等地驻扎。所需的粮草,你专门派官员去那边负责,就近供应,同时在金州附近收集船只,在金州等候,千万别耽误了,也别让那边缺东西。”

公元某年(具体年份根据上下文推断)正月,禃国派枢密使金炼来咱们这儿,递交国书,请求和亲。与此同时,咱们派去安抚珍岛的安抚使阿海,在珍岛和叛军遭遇,损失了不少人马。朝廷里有人说,探子打听到珍岛的粮食快吃光了,咱们应该趁机攻打,但皇帝没批准。

二月,皇帝派忽都答儿带着圣旨去见裴仲孙。三月,裴仲孙请求咱们的军队先撤回驻地,他再归顺朝廷,忻都不同意,皇帝又派人去劝说他。四月,忻都上奏说裴仲孙故意拖延时间,不肯投降,请求和虎林赤、王国昌一起分头进攻,皇帝同意了。然后皇帝又把讨伐珍岛的事儿告诉了禃国。五月,忻都、史枢、洪茶丘他们大败珍岛叛军,抓住了承化侯并将其斩首,叛军头目金通精逃到了耽罗岛。七月,禃国派上将军郑子玙来谢罪,说珍岛的事儿平定了。禃国世子愖带着尚书右丞宋玢、军器监薛公俭等28位官员子弟来咱们这儿朝见。八月,忽林赤去了合浦县的边防驻地。九月,禃国派通事别将徐称护送宣抚使赵良弼去日本。皇帝让禃国世子愖回国了。十一月,禃国派同知枢密院事李昌庆来谢恩,感谢咱们答应了他们的和亲请求。

公元某年(具体年份根据上下文推断)正月,禃国又派别将白琚和张铎等12个人来朝见。禃国世子愖上奏说,他国家的尚书右丞宋玢和他爹上将军宗礼,在讨伐林惟茂时立了大功,这事儿奏报给了中书省。皇帝派郎中不花和马璘出使高丽,让他们帮忙提供战船和军粮。二月,禃国给日本国写信,想和咱们一起跟日本搞好关系。六月,咱们把西京属城的达鲁花赤和质子金镒等人送回了禃国。公元某年(具体年份根据上下文推断)正月,禃国世子愖再次来咱们这儿朝见。四月,经略使忻都和洪茶丘带兵出海,攻下了耽罗城,抓住了金通精等人,奉旨将他们处死了。六月,禃国大将军金忻上奏说攻破了济州岛。九月,禃国多次说他们国家地小,这些年又闹灾荒,请求咱们的军队驻扎在东京。皇帝下令在北京附近安营扎寨,又命令东京路运送两万石米粮赈灾。达鲁花赤焦天翼回朝了。

公元1222年正月初一,皇宫建好了,皇帝第一次在正殿接受皇太子、诸王和百官的朝贺。皇帝还派少卿李义孙他们去祝贺。

三月,皇帝派木速塔八和撒本合带着诏书去高丽,调五千六百兵去帮忙打日本。五月,皇帝的女儿忽都鲁揭里迷失嫁给了高丽世子愖。七月,高丽枢密院副使奇蕴上表报告国王禃去世了,皇帝下令世子愖继承王位,还给高丽国王的宗族、大小官员和百姓下了道旨,大概意思是:“国王禃在世的时候,就多次说过世子愖可以继承王位。现在让愖继承王位,你们都要听他的。”八月,世子愖回到高丽继承王位。九月,高丽齐安侯王淑上表感谢皇恩。十一月,皇帝的女儿(忽都鲁揭里迷失)进了京城。愖又派判阁门事李信孙他们进京谢恩。十二月,任命黑的为高丽达鲁花赤,同时李益也回朝了。

第二年(公元1223年)七月,黑的回朝复命。十一月,皇帝派使者去告诉愖要改改官职和称号,愖就派带方侯王澄带着二十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进宫侍奉皇帝。同时,任命石抹天衢为副达鲁花赤。

公元1313年7月,元朝派佥议中赞金方庆去高丽祝贺平定宋朝。到了11月,又派判秘书寺事朱悦去高丽,奏请更改高丽国名,改名为“賰”。

1314年正月,金方庆等人造反了,元朝命令高丽王賰处理这件事,同时还命令忻都、洪茶丘带兵做好防御准备。

1315年1月,高丽王賰说达鲁花赤石抹天衢的任期满了,还没找到接替的人,请求石抹天衢继续留任三年,元朝同意了。东征元帅府上报说:高丽侍中金方庆和他儿子以及女婿赵卞等人,暗中养着400个死士,藏匿着盔甲武器,建造战舰,囤积粮草,想造反。金方庆等人被抓捕,经过审问,罪行属实,已经被流放到海岛了。但是高丽刚归顺,民心还不稳定,建议调回2700名从日本征战回来的士兵,在高丽设置长官,驻扎在忠清、全罗等地,安抚当地百姓,让他们安心。 另外,还让士兵们准备牛、耕具等农具,为来年屯田做准备。7月,元朝重新铸造了驸马高丽王印,赐给賰。

1316年正月,元朝下令在高丽设置大灰艾州、东京、柳石、孛落四个驿站。1317年5月,賰说高丽百姓闹饥荒,请求朝廷借粮一万石,元朝同意了。7月,因为高丽刚设立驿站,百姓缺粮,元朝下令给高丽供应一年的粮食,同时禁止使臣往来时索要饮食。10月,元朝提升賰的官职,让他担任开府仪同三司、中书左丞相、行中书省事。

1318年2月,賰说高丽的必阇赤(官名)不懂行文,请求朝廷派一名郎中和一名员外郎协助他处理政务。賰还请求更改官衔,加上“驸马”二字,元朝都同意了。6月,賰说高丽设立了40个驿站,导致百姓家畜都疲惫不堪,请求朝廷减少驿站数量,元朝下令合并成20个驿站,并给予高丽800锭银子作为补偿马匹的费用。8月,元朝将高丽的佥议府升格为从三品。11月,元朝在金州等地设立镇边万户府,用来控制日本。

1319年正月,賰说日本倭寇侵犯高丽边境城镇,烧毁房屋,抢掠妇女儿童,请求元朝派阇里帖木儿麾下500名蒙古兵驻守金州,元朝也同意了。1320年5月,元朝设立征东行中书省,由高丽国王和阿塔海共同管理。1328年5月,賰的儿子謜被立为世子,授予特进、上柱国等官职,并赐予银印。10月,因为高丽发生饥荒,元朝给予高丽20万斛米粮赈灾。

公元1278年二月,高丽王王昛派使者进京朝贡,再次请求改名,并请求朝廷赐予功臣称号。皇帝下旨说:“特进、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征东行中书省左丞相、驸马高丽王昛,世袭王位,与我大元皇室联姻。你为国家立下屏藩之功,理应受到褒奖。特赐封号‘推忠宣力定远功臣’,其余爵位不变。希望你继续努力,不负皇恩。” 十一月,王昛入朝觐见。

元成宗元贞二年(公元1296年)七月,高丽的佥议司被提升为二品机构。元大德元年(公元1300年)十一月,王昛被封为逸寿王,他的世子王謜被册封为高丽王,满足了王昛的请求。 第二年七月,中书省大臣上奏说王謜犯了罪,应该废除他的王位,并请求再次让王昛担任高丽王。

公元1303年正月,王昛派使者进贡。丞相完泽等人向皇帝禀奏说:“世祖皇帝时期,曾指出高丽僭越设置省、院、台等机构,下旨废除,高丽才改立佥议府、密直司、监察司。现在王謜又提升他的臣子赵仁规担任司徒、司空、侍中等要职。 王昛还私下给赵仁规颁发了赦免九死之罪的诏书和奖赏的文书。 他还擅自书写皇朝帝系图谱,自创历法,并封自己的女儿为令妃。 此外,他还设立资政院,任命崔冲绍为兴禄大夫。 他还曾奉太后旨意,要将公主和王謜的怯薛(侍卫)合并,但王謜不服从旨意。 王謜还擅自杀害千户金吕,并将金吕的金符交给宦官术合儿。 更严重的是,赵仁规的女儿侍奉王謜,还牵涉到巫蛊之事。 我们请求将赵仁规、崔冲绍发配到京兆、巩昌两路安置,不得让他们去其他地方。 王昛行事违法,王謜年少轻狂,滥杀无辜,请求陛下下诏训诫他们。” 皇帝下令杖责赵仁规、崔冲绍,并将他们发配。

二月,皇帝下诏告诫王昛及高丽境内所有臣民:“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努力遵守国家的法令,更加敬畏上天的戒律。 所有做官的,都要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共同辅佐国家,不要重蹈覆辙,触犯国法。 所有百姓,都要安分守己,各安其业。”

五月的时候,哈散使者从高丽回来,说王昛(wang yi)镇不住那些臣民,朝廷应该派官员一起去管理高丽。于是朝廷又设立了征东行省,任命阔里吉思担任高丽行省平章政事。九月,王昛派使者来进贡,因为朝廷增设了行省,他上表陈述了自己的委屈,大概意思是:“我们高丽世代效忠朝廷,已经有八十多年了,每年都按时进贡。以前还曾派世子到朝廷侍奉,还和皇室联姻,成了皇室的姻亲,真是感激皇恩浩荡。希望小国能够继续保持祖先的传统,永远做个忠诚的藩属国,这就是我们的愿望。”

四年二月,征东行省平章阔里吉思上奏说:“高丽国王自己设立了三百五十八个官府,官员多达四千五百五十五人,他们的衣食住行全靠百姓供养,而且还残酷地加重赋税。此外,高丽国王的大型集会,排场很大,有王座、龙旗、仪仗队,大臣们跳舞山呼,跟朝廷的仪式一模一样,僭越得太过分了!”于是,朝廷派遣山东宣尉使塔察儿和刑部尚书王泰亨带着诏书去训诫王昛,让他整顿吏治,然后向朝廷汇报。三月,阔里吉思再次上奏说:“高丽的佥议司官员不肯上报百姓户籍和州县疆界。高丽国内横征暴敛,百姓少官员多,刑罚也不统一,如果只是按照高丽旧的规矩办事,真的很难治理。”

五年二月,朝廷罢免了征东行省的官员,并下诏书告诫王昛。到了秋天七月,王昛上表说:“以前我们住在海岛上时,曾经用山呼的方式表达敬意,后来改成了呼喊‘千秋’。现在既然收到了朝廷的诏书,这些都取消了。我还裁撤了九十多个官府,精简了二百七十多个官员。其他像劳役扰民、骑兵扰乱驿站的事情,也都取消了。”朝廷下诏说:“你把朕的意思告诉高丽百姓,你说的这些话,一定要始终坚持执行,如果有什么违背的地方,难道你就不感到羞愧吗?”

公元1286年,元世祖忽必烈重新登基,八年后驾崩。他的儿子继承了王位。元成宗时期,尚宝塔实怜公主嫁给了高丽国王。公元1292年,高丽国王被封为沈阳王,之后继承了高丽国王的王位,生下了儿子王焘。王焘后来让位给弟弟,在公元1313年四月被封为高丽国王。同年,他的弟弟王暠被立为世子,这是因为他们父亲沈阳王曾经向朝廷请求的结果。从王皞到王禃,再到王昛,然后是王謜,接着是王焘,最后是王暠,他们父子兄弟相继继承了王位。值得一提的是,王禃原名王倎;王昛最初的名字是王愖,又叫王賰,后来才改名为王昛;王謜也改过名字,叫王璋。

耽罗是高丽的属国。元世祖征服高丽后,因为耽罗地处南宋和日本之间的重要位置,一直很重视它。公元1270年7月,元朝派出了明威将军都统领脱脱儿、武德将军统领王国昌、武略将军副统领刘杰前往耽罗等地视察道路,并下令让高丽国王王禃派官员引导护送。当时,高丽叛贼林衍的残余势力金通精逃到了耽罗。公元1273年,中书省和枢密院的官员们商议说:“如果先去处理日本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他们的态度,恐怕会有后患,不如先平定耽罗,然后再观察日本的反应,再做打算。况且,耽罗国王以前还来朝贡过,现在叛贼赶走了国王,占据城池作乱,我们出兵讨伐,是理所应当的。”公元1274年正月,元朝任命经略使忻都、史枢和洪茶丘等人率领大小船只一百零八艘,讨伐耽罗的叛贼。六月,耽罗被平定,元朝在当地设立了耽罗国招讨司,驻扎了1700名边防士兵。耽罗每年要进贡一百匹毛布。后来,招讨司改名为军民都达鲁花赤总管府,之后又改名为军民安抚司。

公元1316年,高丽国王上奏说,耽罗自祖宗以来都是高丽的属国;林衍的叛乱平定后,尹邦宝担任招讨副使,想方设法让耽罗直接隶属于朝廷,请求恢复旧制。元仁宗说:“这只是小事,可以让耽罗重新归属高丽。”从此,耽罗又重新成为了高丽的属国。

日本在东海的东边,以前叫倭奴国,据说他们不喜欢原来的名字,所以改名叫日本,因为他们的国家靠近太阳升起的地方。 日本的地界有多大,国王的世系是怎么样的,还有他们的物产风俗,这些都可以在《宋史》里找到。日本离中国很远,隔着大海,从后汉到魏晋宋隋,他们都来进贡过。唐朝的永徽、显庆、长安、开元、天宝、上元、贞元、元和、开成这些年,日本都派使者来朝贡。

宋朝雍熙元年,有个日本和尚叫暐然,带着五六个徒弟漂洋过海来到中国,进贡了一些东西,还献上了十多件铜器。暐然擅长写隶书,但是不会说汉语。我们问他日本的风土人情,他就写字回答,说日本有五经、佛经和白居易的集子,足足七十卷呢!暐然回去后,来中国的日本使者,有叫滕木吉的,也有叫寂照的和尚。寂照认识字,而且写字写得特别好。到了宋朝熙宁年间以后,日本一直都进贡东西,来的人都是和尚。

元朝世祖皇帝至元二年,因为高丽人赵彝等人说日本可以通商,于是元朝就选人去日本当使者。三年八月,元朝任命兵部侍郎黑的拿着虎符,当正使;礼部侍郎殷弘拿着金符,当副使,一起带着国书去日本。国书上写着:

大蒙古国皇帝写信给日本国王:自古以来,即使是疆界相邻的小国,也应该讲信用,保持友好关系。更何况我的祖先受天命统治天下,疆域广大,远方异域的国家,敬畏我们威严、怀念我们恩德的,数都数不清。我即位后,看到高丽百姓长期遭受战乱之苦,就下令停止战争,把他们的土地还给他们。高丽的君臣都很感激,来朝贡,虽然是君臣关系,但感情就像父子一样亲密。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件事。高丽是我的东部藩属国,日本离高丽很近,建国以来,也时常和中国往来。可是到了我这里,却一直没有派使者来友好往来。我担心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想法,所以特地派使者带着国书来,表达我的愿望,希望从今以后,我们能够互相通好,友好相处。圣人把天下都当作自己的家,如果不能互相友好往来,那怎么能算是一个家呢?如果动用武力,谁又能从中得到好处呢?你们好好想想吧!

话说,之前派黑哥去高丽,高丽国王王禃奉了皇帝的旨意,派枢密院副使宋君斐、礼部侍郎金赞他们带着诏书把黑哥送到日本去,结果没到就回来了。

四年六月,皇帝觉得王禃找的理由太牵强,就让他把使者召回来,然后又派黑哥去高丽跟王禃说明情况,把日本的事全权交给他处理,必须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王禃说海路太危险,不能让使者受委屈,九月,就派他手下的起居舍人潘阜他们带着信去日本。结果在日本待了六个月,也没搞清楚情况就回来了。

五年九月,皇帝又派黑哥和弘哥带着信去日本,到了对马岛,日本人拒不接受,还抓了他们的塔二郎和弥二郎两个人。六年六月,皇帝派高丽人金有成把被抓的人送回来,并让中书省给高丽发个照会,但高丽也没回应。金有成在高丽太宰府守护所待了很久。十二月,皇帝又派秘书监赵良弼出使。

皇帝的信上写着:“我听说,王者没有疆界,高丽和我们大宋本是一家人,贵国又是我们的近邻,所以我们多次派使者去修好关系,可边境官员却阻挠使节通行。之前被抓的两个人,我已经下令有关部门好好安抚他们,并让他们带信回去,但之后就没了消息。后来我们想再次联系,却赶上高丽权臣林衍造反,所以这事就耽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王上才没派使者,或者使者中途遇阻,这些都不得而知。如果不是这样,日本素来以礼仪之邦著称,贵国君臣怎会故意不理会呢?现在林衍已经被平定,旧王也复位了,百姓也安定下来了,我特地派少中大夫秘书监赵良弼作为国信使,带着我的信去贵国。如果贵国能立即派使者一起回来,亲仁善邻,那是国家的大好事。如果犹豫不决,甚至动用武力,那又有谁愿意看到呢?王上请慎重考虑!”

赵良弼准备出发前,请求朝廷确定一下他和高丽国王会面的礼仪。朝廷讨论后认为,高丽和我们国家上下等级制度还没确定,所以没法定下具体的礼仪。皇帝同意了这个说法。

公元1277年12月,皇帝下令让高丽国王王禃派国家使臣赵良弼去跟日本搞好关系,并且一定要保证使臣能顺利到达。同时,还派忽林失、王国昌、洪茶丘三位将军带兵护送赵良弼到海边,等赵良弼回来后再让军队在金州等地驻扎。

到了公元1278年6月,负责跟日本沟通的官员曹介升等人上奏说:“高丽带路太绕远了,其实有条近路,要是赶上好风,半天就能到日本。如果只是派使臣去,我们不敢一起走;但如果要出兵征讨,我们愿意带路。”皇帝说:“这事儿得好好想想。” 9月份,高丽国王王禃就派了他们的通事(翻译)兼副将徐称带路,护送赵良弼去日本。日本那边也派了个叫弥四郎的人来中国朝见皇帝,皇帝还设宴款待了他,然后送他回国。

公元1279年2月,枢密院的官员报告说:“奉命出使日本的赵良弼派书状官张铎来送信,信里说,去年九月,他和日本弥四郎等人到了太宰府西边的守护所。守护所的人说,以前被高丽骗了,高丽老说大国要来打仗;没想到咱们皇帝仁慈,先派使者送来国书。但是,从这里到王京(日本的首都)还远着呢,想先派人回来报信。” 所以赵良弼就派张铎和另外25个使者来京城求见皇帝。皇帝怀疑这是日本国王派他们来的,觉得守护所的人是在骗人。皇帝就让翰林承旨和礼霍孙去问问姚枢、许衡等大臣的意见,他们都说:“皇上英明!日本怕我们出兵,所以派这些人来探探我们的虚实呢。应该对他们表示宽容,而且不让他们进宫见皇上。” 皇帝就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同一个月,高丽国王王禃给日本写信。5月份,他又写信给日本,要求一定要跟大朝(指中国)搞好关系,但都没得到回应。

公元1280年6月,赵良弼再次出使日本,到了太宰府就回来了。

公元1274年三月,皇上命令凤州经略使忻都和高丽军民总管洪茶丘,带着各种船只一共九百艘——一千料的大船、速度快的拔都鲁轻舟和小巧的汲水船各三百艘,载着一万五千名士兵,计划在七月出兵攻打日本。

结果呢?到了当年十月,咱们的军队确实攻进了日本,还打赢了!但是,问题来了,咱们军队纪律涣散,而且箭矢都射光了,最后只能抢掠一番就灰溜溜地撤回来了。

到了公元1275年二月,皇上又派了礼部侍郎杜世忠、兵部侍郎何文著和计议官撒都鲁丁去日本当使者,再次给他们送去国书,可人家压根儿不理睬。

一直到公元1277年,日本才派商人来咱们这儿,用金子换铜钱,朝廷就答应了。 这还没完呢,公元1279年二月,更让人气愤的事儿发生了,日本竟然杀了咱们的使臣杜世忠等人!

这可把征东元帅忻都和洪茶丘给气坏了,他们请求皇上允许他们带兵去讨伐日本,但朝廷觉得这事儿得缓一缓,先等等再说。到了五月,皇上又召见了范文虎,一起商量征讨日本的事。 八月,皇上就下诏令,开始招募士兵准备再次攻打日本。

元朝至元十八年正月,皇帝下令让日本行省右丞相阿剌罕、右丞范文虎以及忻都、洪茶丘等人率领十万人马去征讨日本。

二月,将领们都来向皇帝辞行。皇帝给他们下了道旨意,说:“一开始是因为日本派使者来,所以朝廷也派使者去日本,结果日本扣留了我们的使者,所以才让你们去征讨。我听说汉人的说法,攻打别人的国家,是为了得到百姓和土地,如果把百姓都杀光了,光得到土地有什么用呢?还有一件事,我很担心,怕你们之间不团结。如果日本人来了,跟你们谈判,一定要同心协力,对外说统一口径。”

五月,日本行省参议裴国佐等人上奏说:“我们行省的右丞相阿剌罕、范文虎和李左丞,先前和忻都、洪茶丘一起进京。当时院里的官员们商议,要水军先到高丽的金州,和忻都、洪茶丘的军队会合,然后再一起进攻日本。后来又觉得风水不好,重新商议决定在一岐岛会合。今年三月,有日本船因为遇到风暴漂到我们这里,我们让他们的船工画了地图,发现太宰府西边有个平户岛,四面环水,可以停泊军船。这个岛日本人也没怎么防备,如果直接去占领这个岛,派人坐船去一岐岛把忻都、洪茶丘叫来会合,然后进攻,应该更有利。”皇帝说:“这些情况我不太了解,阿剌罕他们肯定知道,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六月,阿剌罕因为生病不能前往,就让阿塔海代替他统领军队。八月,军队还没见到敌人,就全军覆没了。后来回来的士兵说:“到了日本以后,我们想攻打太宰府,结果遇到了暴风雨,船都坏了。虽然还想打仗,但万户厉德彪、招讨王国佐、水手总管陆文政等人不听指挥,就逃跑了。我们行省剩下的军队到了合浦,就解散了,让士兵们都回家了。”

没过多久,一些溃兵从阊门逃回来,说:“官军六月出海,七月到了平户岛,又搬到了五龙山。八月初一,刮大风,船都坏了。五日,范文虎等将领各自挑选坚固好的船逃跑了,把十多万士兵扔在了山下。大家推举一个叫张百户的当首领,叫他张总管,听他指挥。他们正砍树造船准备回去,七日,日本人来进攻,大家都战死了。剩下的两三万人被日本人俘虏了。九日,到了八角岛,日本人把蒙古人、高丽人和汉人都杀光了,说是新投降的军队是唐人,没有杀他们,而是把他们当奴隶。我们这些从阊门回来的就是这种情况。”原来行省的官员们意见不统一,所以都丢下军队逃跑了。过了一段时间,莫青和吴万五也逃回来了,十万大军,最后只有三个人回来了。

话说二十年前,元世祖忽必烈任命阿塔海担任日本省丞相,让他和右丞彻里帖木儿、左丞刘二拔都儿一起招兵买马,造船修船,准备再次征讨日本。结果,淮西宣慰使昂吉儿站出来说话了,说老百姓太累了,请求皇上停止这场战争。

第二年,忽必烈又觉得日本人信奉佛教,就派王积翁和一个叫如智的和尚出使日本。结果船上有些人不想去,竟然合伙想要杀了王积翁,不过最后没成功,他们还是到了日本。

到了第三年,忽必烈皇帝说:“日本从来没侵犯过我们,现在是交趾在犯边,咱们应该先把精力放在交趾,暂时先搁置对日本的征讨。” 到了元成宗大德二年,江浙省的平章政事也速答儿又提议要攻打日本。皇帝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朕会慢慢考虑的。” 大德三年,忽必烈又派了一个叫宁一山的和尚,给他加了个“妙慈弘济大师”的头衔,让他跟着商船去日本访问,结果日本人压根儿就没来接见。